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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再加上这段时日,这支秘密的军队不生炊火,不闹出动静,饿了啃干粮渴了喝收集的露水,一日大半都在潜伏,是以楚国瞭望检测情况的斥候始终没有发现端倪。
但毕竟潜伏要以轻便枭迅之速为主,为了隐蔽性,他们身边没有辎重车辆相随,自负十来斤水食在身,每三日吃完,营寨内的秦兵便以上山圈地开垦为由,以训练负重绕山奔跑为由,种种在楚人看来滑稽的理由,跟潜伏部队一批一批地交替回营补给。
秦兵几乎都是一样款式的兵服,脱了绿色披风,再稍一低头,在远处监视的斥候眼里根本没有多大区别,几万一组,几万一组地替换着回到军营,他们在军营中可尽情吃喝,在吃饱喝足之后,便是放松、歇息、调整身体状态,那日庞稽与陈患过来,看到这一群懒散又好食的秦军,曾一度嗤笑。
如此来回,他们既维持住了秦营中的二十几万大军的表相,亦掩盖了其余十几万兵力的踪迹。
秦军的确虚报了战力,全数不过三十几万的兵力,在明在暗,王翦本以为楚国会选择出城剿灭,王翦心中还甚为期待,只可惜楚王一直按兵不动,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太傅在他临行前曾告诫过他:“不必跟楚沧月玩阴谋,他不会上当的。”
当时,王翦半信半疑,这一次亦是存着一些试探的心态,故意放那庞稽入营,想让他确认营寨中的情况——兵力虚报、兵将懒怠,将军亦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并且,他还故意推迟了些时间,特意在这一天才将太傅提前准备的战书交给庞稽带回去。
他在想,在这种时候楚沧月看到这份战书,是悬疑还是会选择果断出兵,拒绝约战,毕竟谁知三日之后,或许是秦国的阴谋,或者是援军到来,他们楚军的情况只会雪上加霜,只是他没有料到,楚沧月隔日便应下了这份战书。
一路摸黑走过来,潜伏部队的人与他接头。
“收到太傅那边的消息了吗?”王翦问。
“收到了,太傅已从赵国宜安出发,一切顺利!”这是一个巫族分支旦曰的人,他用巫术与远处的同族人联络上,能够即时传递消息。
王翦脸上焕起一种神彩,眉笑眼开:“当真成功啊,哈哈哈——妙啊,不得不说,太傅神人也。”
——
话说回赵国这边,近段时间赵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因为赵王终是同意发兵二十万人,让老将戚冉上领军带兵前往攻打秦国。
要说这组合倒是有些意思,将领戚冉可谓是赵国大将中的中流砥柱,镇守一方之将领,目前赵国真正的能将不多,虽然底下骑兵倒是训练得厉害,可领兵之将却极度寡缺。
也不是赵国没人才,只是人才也需要时间成长才能够送上战场,可这“培育”的整度比不上“收割”的速度,这就会造成一段时间的过渡空缺。
如今他们派赵国最勇锐之将,却只取二十万兵力攻打秦国,倒是不知这赵王是真心想拿取秦国,还是一番另有打算的试探。
但无论如何,赵国人们都不愁什么,因为他们最大的两方敌人现在狗咬狗,一嘴毛,就他们最得闲,还有余力去撬敌方的家,再怎么算来,最后赵国都将是大赢家。
但人不能太过嘚瑟,一得意忘形就容易遇上晴天霹雳的事。
在一个十分寻常日升的早晨,赵国集结的二十万兵马准备妥当,一路拔进宜安时,却在半道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伏击。
若有人问,当今诸侯国凋零,只剩三国鼎力,眼下秦、楚自顾不暇,那赵国二十万大军谁敢伏击?
若敢,那又该是多大一支军队的规模才敢动手啊。
戚冉在被巨石截道,大军受山间树林乱箭疯狂射击时,脑海中也是一片震惊的疑惑。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杀啊——”
直到对方那响动如同山崩海裂一般的黑啸大军涌上来,戚冉面容如裂,双眼瞠大。
这不是什么山匪流军,更不是什么小国杂兵,而是一支规模庞大、且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身为一国将军,这种眼力跟判断力戚冉自然是有的。
可他惊就惊在这。
“来军是何人何国,速报上名来!”戚冉丹田一冲,大声怒喝传响四野。
由于对方没有支起显示国家的纛旗,身上的装备也各有杂色,甚至他还看见了魏国与秦国军队的蓝、黑色兵服,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只见对方军中有人一阵“哈哈哈”大笑,然后用豪气爽朗之声隔空回道:“你爷爷我乃秦国千夫长——越子谏!”
越子谏,这个名字并非名将,戚冉听了也觉陌生,但近年来秦国一直致力于培养一些新生军中将领,他觉陌生亦属正常。
戚冉在听到“秦国”二字时,却如当头一捧,脱声道:“秦、秦国?!”
“哈哈哈……”对方又是一阵笑话:“你们赵国只怕想不到吧,正在攻打楚国的秦国,还有余力来对付你们赵国。”
戚冉眼神不断地变换着,既震惊又心惊,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寒意爬上背脊。
“你们分明有六十万兵力在攻打楚国,何来这围攻赵国的几十万的兵马,这根本不可能!”戚冉难以置信地咬牙吼道。
难道……六十万大军的消息有假?
——
一道慌乱失了平衡的脚步疾步冲入赵国大殿,噗通一下摔跪在地上,他手上捧着一封血书,这是赵国斥候,他来报:“国君,戚、戚将军他们在安宜附近被秦国大军埋伏,如今独臂难挡,发血信请求邯郸支援!”
殿中早朝一众臣乍闻此事,面容一惊,紧接着一白。
“不可能,你说谁的军队埋伏?”赵国相国紧声追问。
斥候艰涩回道:“是秦国……”
“秦军?”一赵臣忽地大笑起来:“何等笑话啊,他秦国难道真是疯了,这头刚招惹了楚国,又来伏击我赵国,他们难不成是有千万军马不成?”
其它人脸色难看而恍惚,好像还没有从刚才那太过匪夷所思的来报回过神来。
“秦军来袭多少人?”
后卿身着冕服在高座之上,丰慵如兰的面容依旧沉静,他一双玲珑玉眸子盯注在底下的斥候身上。
霎时空气中被一股无形散发的压迫气势笼罩住了。
“大、大抵有二、三十万人吧。”
后卿眼神徒然一凛。
……然后弯起唇角,笑了。
他问底下开始慌乱的朝臣们:“三十万秦军,若再加上楚国的那六十万,那秦国总兵力岂不有百万人数之众?这种事,你们们信吗?”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
即使抽空了整个秦国的兵丁,乡、县、城、郡都不剩一个兵马防守,也不可能凑得集九十万大军!
所以,这其中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都被传闻误导,上当受骗了。
——秦国根本没有派那么多兵力去攻打楚国。
秦国一面夸大宣势攻打楚国,私底下却是如秃鹫一样盯着他们赵国这块肥肉,他们却因为自大而盲目,失了先机,还受人迎头痛击。
“还在后悔执意出兵了?”后卿慢悠悠的语调问他们。
众臣一时滞噎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憋得脸皮都涨红了。
“李牧将军何在?”
“未将在此。”
李牧出列。
后卿浓淡适宜的眉眼一点一点汇生锋芒,沉声道:“即刻拿着兵符去调动京畿军三万,再从各郡紧急调动十万兵力,出发宜安支援戚上将军,切不可让秦国攻破宜安。”
“臣领令。”
后卿交待完,便冷冷拂手离座,透抬眼一看,又看了看一朝神色晦暗急乱的朝臣,连忙追赶过去。
后卿见他跟过来,小心地探眼觑自己脸色,便问道:“陈患可有消息传来?”
透一愣:“并无。”
后卿这时已没有了朝堂上的冷颜怒色,反倒恣意温笑:“秦军谎称兵力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在楚国郢都却知情不报,要么就是被楚沧月发现了身份,要么就是叛变了,你说他会是哪一种呢?”
透被自家国君变脸的技术唬得一愣一愣的。
“透哪知……君上,你消气了?”
后卿淡淡瞥他一眼:“气什么,早就料到的事情,你会气?”
“你料到了,那为何还……”
后卿在长柱廊间缓步前行,一路上,光影流转,朝阳似血,映入他瞳孔那一层薄薄的红色,流转蛊惑,似妖似魔,他温雅一笑道:“若不这么做,她岂不是一直藏在孤看不见的暗处,但只要她露出尾巴来,才好一把抓啊。”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层用意,便是借此警醒赵国这些被养得肥肠肚大的朝臣,这么吓一吓,想必他们也该要清醒了些吧。
好、好恐怖的感觉。
透抖了抖。
“可是,那二十万赵兵……”
后卿道:“孤派戚冉为主帅,便是为了提防这种时刻,全国而论也只有他了,依他的作战能力哪怕赢不了秦国的突袭,想必拖到赵国援军赶到,不会有问题的。”
他早在派兵攻打秦国时已暗中部署妥一切,朝堂上点派李牧领军,不过是故作紧张状给那些朝臣们看罢了。
他的以防万一,到现在倒是恰到好处。
------题外话------
写到静对于赵国的设定,忽然感概要说有时候决定胜负的不光是领导人足够聪明,而底下的人跟大环境别来添乱,君不闻一句话吗?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可见猪队友带来的负面作用有多大。
这种猪队友,赵国……很多。
国情使然。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八章 主公,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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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被后卿点名说到的赵国谍报人员陈患,他其实哪一种情况都不是。
他既没有背叛后卿,也没有被楚沧月察觉到身份逮捕,之所以知情不报全是因为——陈患自己现在两眼前都是一片迷雾,根本就没有摸清秦军的真实情况。
秦军好生狡猾,故布迷阵,那是弄了一层迷雾又一层迷雾,他起先与所有人一道认定楚国虚报人数,顶多只有二十万人马军队,可后来入一趟秦寨军营,看到那主将王翦一副悠闲野鹤的模样,似根本无惧楚国知晓他们虚报军力,以区区二十万之势压境。
于是,他又觉得或许敌方这二十万人数只是假象,私底下定还有兵马潜藏,后来再一听秦国统帅写下战书,约三日后郢城城外交战,那一副狂狷龙傲天的样子,陈患又觉得,或许秦军没有虚报,铁定六十万大军齐活了。
但这一切,又是那样飘浮云端,不切实际的猜想,他做事向来讲求事实求事,不乱虚报,所以在犹疑间,终是没有传讯回赵国。
另一头,别说陈患是这样想,很多楚人地都被秦军那故弄玄乎的架势糊弄住了,也有可能是他们开场的那一仗打得太过震撼,让人将他们的威势无限放大,倒也没有人多讨论楚国虚报人数的事情,反倒全集中在秦国究竟还会搞出什么计谋,会在什么时候会来攻城。
这年代本就消息闭塞,再加上打战这里封路那里闭城,人源流通极慢,所以赵国这边硬是倒霉到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
赵国宜安城的城民都知道风渡山谷那边有大军在打战,不知输赢,那震天的响动都传到城这边了,号角声呜呜不绝回荡在天空,从城中能看到烽烟四起,能听到声嘶力吼,他们紧闭门窗,妇孺老幼全都待在家里紧张害怕得直哆嗦。
怎、怎么会突然就打起仗来了?
他们因为之前太过放松警惕,导致现在全都没有一丝心理防备,都一副被惊吓过度的样子。
不久前,宜安收到求救讯号,是戚冉的军队遭遇了埋伏,央求宜安派兵增援,宜安县令与戚冉关系非一般,他与戚冉乃是亲戚,戚冉乃戚氏一族的荣耀,代表着戚氏一族的前程地位,他都要依仗着戚冉在赵国中的地位向上爬,听到此等危机自然着急。
他派了人去风渡谷一探,果然此事不假,于是他不疑有它,迅速调动城内外兵力,还将城中的农夫与在家的青壮力全数变成了辅兵,凑足了五、六万的人马,拿着现有的所有兵器出城支援戚冉的军队。
由于城令自满地以为眼下两军交战,宜安在后方不会出任何问题,是以并没有留多少镇守兵力在宜安城内警戒,相当于一下被抽空了所有劳壮力,再无设防,除了留了百来卒兵与担运着后勤执事与看城发讯的任务,其余妇孺老幼则全数躲在家中自保。
接道理来说,除非戚冉跟城令的兵马全部都被剿灭了,不然宜安城暂时而言还是安全的。
在战事持续了一天半了,一直没有人回来通报一声消息,他们不知道赵国是胜还是败,或者……还在坚持作战。
嘭——
嘭——
深夜,城墙上的守卫耷拉着脑袋正昏昏欲睡,火把的光亮在风中呼呼颤动,忽明忽暗,底下闷击撞向门板的声音一下让守卫惊翻摔地,一人跑到墙垛探头朝城楼下一看,顿时惊慌尖叫:“有、有人在攻城——快来人啊——”
只见浓沉的夜色之中,一队不知何时悄然潜进在宜安城楼下的队伍,正十数人举着一根成人腰粗的圆头木,木头撞击位置包裹了一层厚布,这样避免了撞击时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们正一同使力,重重敲撞着紧闭的城门摇摆晃荡,门中的缝隙越来越大,似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
“紧急大事,有人攻城——”
噗——
一支不知何处射来的冷箭正中其喉间,守卫声音嘎然而止,瞪大眼睛倒地身亡。
他们这些辅兵一向是后备军役,缺人时顶补,不缺人便在乡间干务农,哪见过这等凶残场合,吓得抱头乱蹿,而剩余的几十个城卫也是六神无主,心中大骇,怎会还有人在此刻进攻宜城?
“赶紧下楼加锁,唤来城中所有居民一起在城门后挡住!”
他们如蜂蝗一下涌到旋梯口,却不知城墙下一些矫健身姿的士兵以抓钩攀墙搭好云梯,一批一批人已悄然潜入,就在城卫在慌怆下楼时,已被身后黑影扼住喉咙,根本来不及做出多余的举动叫唤,便被手刃倒地。
而宜安的城门在被重重几十数下“咚!”一下撞破,一队蓝衣军士掩鼻疾步鱼贯而入,他们身着一身铁甲蓝衣,如风逸一般迅速控制了整个城门前的局面。
这期间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掠墙、攻防、击毙与占领,没有惊动城内任何一个人,又重新将撞开的城门锁闭,并脱了死去的宜安城的守卫衣服立即换上,擦干净了血绩,清理好尸体,将一切默然恢复成原样。
一切在悄然无息之间进行着,城内的人闭灯在这不安的夜里入眠,城楼处,已是另一番天地景象,一夜之间,整个宜安城已落入另一股势力的控制之下。
——
赵国的援军按理说在接到出兵命令之后,要完成全部流程需得三日时间,这期间要召集将领进行一系列出军仪式,还要鼓舞士气,最后就是收拾行季、装备、器械等等工夫。
但在李牧在接到赵王命令下去准备之后,却将这些事情在短短一日之间便完成好了,不是因为他特别能干,全因赵骑早就数日之前便接到国君指令,出营后迅速前进到距离营地二三里的地方集结摆好队列等候主将。
随后,步兵各部也按照位置方向远近依次出营,在距离营地二十步距离四面列阵警戒。
当看到这安排好的一切时,李牧才明白,原来赵王早有安排与谋算,心中顿时大定,对于这一次出兵援救戚上将军不再心有惴惴不安之意,扬起大旗就率领着部队义气风发地前进。
到了宜安城,李牧见城门紧闭,便派人上前喊话。
十万大军自不能全部一下涌进城中,只能在一里外城池四面坐地等待,他领着一部军队进城一方面是为了军中补给一事,兵马出发前,辎重粮草跟重型装备、甚至一部分兵器都先行运送至宜安,另一部分则是了解军战情况。
见到大军来临,城楼上的城卫紧张地挥动旗帜,大声道:“来者何人?”
“此乃将军李牧之大军,速速唤来城令应话!”赵国将领喝声道。
城卫一震,忙应声道:“是将、将军,是救援的将军们来了,我等速速开门!”
咯吱~城门从内被推开,李牧一招手,带着部队一同骑马入内,但一入城,忽然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城中为何如此安静?”
城卫赶忙解释道:“不久前城令召集了城中全数壮年为辅军,人都汇聚在南边的田垦内集结,城令也在,所以城门紧闭,不得外人进出,却没想到将军会这么快赶来了。”
李牧一听,倒也放下怀疑了,如此一说倒也讲得通情理。
“还不速速派人传唤城令!”
“已经派了人去了,将军先随卑下前往城主府稍候片刻。”
李牧的几人队伍在街道上走着,四周没有人声,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如同一座死城,忽地,身后传来动静,只见城门又重新被闭合落锁。
李牧皱眉,手上握着的缰绳一紧:“何以闭门?”
“为防敌军入内啊。”领头的城卫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时,李牧忽地心头一跳,哪能还没察觉到问题,他暴吼一声:“速速抬头,报上名来!”
城卫推起了头上布盔,站在赵国铁骑下,没有半分慌张:“魏国……七子勇将,姜桧!”
一张浓眉大眼的俊黑青年朝着李牧咧唇一笑,顷刻之间,城中大批的队伍从街道的屋舍内、房檐上、树杆茂叶间冒了出来,他们摆好架势,手持重型杀伤力的弓箭,迅速搭箭,再利落射出。
咻咻咻——
李牧与他身后千余军马一时反应不及,便已倒落一大片。
他手臂中箭,他按着流血的手臂,举目四处一望,面色发白,紧声道:“魏、魏国?!”
“想不到吧。”姜桧摊开手。
青年嘻嘻一笑,下一秒却飞身而上,他背后一柄裎亮的长剑朝前一挥,李牧瞳孔一缩,翻身一滚从马上掉落,伤口一撞,痛得他闷哼一声。
这时青年已一个闪步落至他后方,他啧啧道:“赵国不行啊,竟派出你这么个粗心大意的将领,你说……赵后后卿若知道,会不会后悔?”
李牧重重喘息,身上大片衣料被血染湿,他暗恨与懊恼着自己。
可没有机会了,一柄尺锋下一瞬割破了李牧的颈间,血薄喷而出。
“不过也不怪你……”见他死不瞑目地望着上方,青年小声道:“谁会想得到呢。”
——
在城门外的支援十万大军,累累而行长达数十里,由于队伍距离过长金鼓不相闻旗帜不可见,只能依靠塘骑(传话的兵)或士兵言语传递信息。
他们此时与头端的将领部队断裂了消息,在城外等候多时,心有疑虑时,却见城中有人前来传令,手上拿着李牧的兵符,高声喊道:“李将军说了,今日全体原地休整一夜,待整点好物资,明日便前往风渡支援。”
“为何不是赵军将领来宣军令?”有人问。
却见城中之人脸色愠怒:“难不成,我宜安城的人便宣不得你们的令了?如今城令正在招待将军们一顿好食好酒,自不得空出来这一趟,我好心前来宣令,倒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不成?”
问话之人顿时有些讪讪,不敢再质疑了。
赵国将军李牧嗜好美酒一事众军皆知,一听这话倒也不怀疑什么了。
塘骑将消息一层一层的传达下去,虽然这期中有人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军中的主事骨都随李牧一道入城,他们又是亲眼看见兵符,自然也没有多少疑虑。
这日,赵国大军在深夜卸器休眠时,没有烤火扎营,不过一夜时间,为节省第二日出军的速度能省则省,天昏地暗,只有风卷着黄沙的窸窸窣窣细微声。
黑巍巍的城池四周成片的影子如沥青缓缓蔓延流淌而来,噗嗤——利刃入血肉的声响,呯——有人喉间咕噜着,却被人眼急手快捂住了口鼻最终无声倒下。
一人、两人……十人……百人,下手的队伍果断利落,如同割草一般一茬接一茬,一人杀,一人接着拖走,等到赵军他们察觉到危险时,却是被黑暗之中的“锯齿”一口吞入,人慌马乱惊起,毫无反击之力……
不远处的宜安城墙之上,火炬如孤光一点莹,一袭白衣的陈白起与战铠红披的魏王紫皇并肩而立,公子紫皇盯着远处的赵军受伏,由于没有指挥的将领,再加上夜间仓促中计受偷袭,赵国骑兵根本没有机会翻身上马,兵卒连刀来不及拿握,远处的箭矢与炮石一波接一波,便一个接一个纷纷倒地……
那一片刀光剑影中,十万赵军倒也并非那般不堪一击,他们在第一波外围的兵马被猎杀后,当即反应过来,奋力反抗,而魏军更是势若破竹,两大军队相撞在一起,如那海山相撞,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声。
远处飘来的血腥味道顺风入鼻,魏王紫皇负手而立,似真似假感叹道:“陈芮,有你这样的敌人还真可怕。”
陈白起盯着下方:“所以,你选择了与我合作,成为同伴。”
不是他的选择,而是他别无选择。
魏王紫皇道:“你还真是厉害啊,假借戚冉的名义令城令带走了城中兵力,轻易拿下宜安城,再用宜安城来一招请君入瓮,眼下这一役若成功,可真算是断送了赵国半壁江山了,可是……你怎么知道后卿只会派不足三十万的兵马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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