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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若是他用五十万全力拿秦,她这一计可真算是半途折戟了。
风吹过陈白起的发丝拂过那张有些冷白的脸,她沉静道:“因为他是聪明人,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想得多,一想得多便不会孤注一掷,他手上的筹码越多,就会越握得紧。他啊,只怕早就看穿了我对赵国设了陷阱,只是他也不是神,猜不准所有一切,他想引我出来,可引出来的也不一定会是他预料中的局面。”
魏王紫皇点头:“就如同他没有预料到,魏国早与你私下结为同盟,魏国如今在他们眼中不堪一击,形同鸡肋,却不知道,你正好利用他们的不在意,在魏国秘密集训下兵马,让魏国成为另一个秦国,如今的你又何止有百万大军。”
当初秦国函谷关一役魏国战败,他被放回了魏国,再之后陈白起便成为了他幕后的那一只大手,魏国在内忧外患中苟延残喘始终没有被楚国灭掉,皆因有秦国在背地里暗中襄助,如今她要夺取这天下,他这般败军之将,也只能不谦地重新出山,成为她手中挥舞的“长剑”,为她斩荆披棘,一往无前。
陈白起却摇头,她不自大:“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可知我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在脑海之中演算过千百种变化的结果,我与后卿、楚沧月有何不同?我唯一胜他们的是,我先所有人一步,占了先机,再则要说接下来才是一场硬战。”
眼下秦国加魏国的全部兵力也不过堪堪于对上楚、赵两国打平,要赢并非易事。
魏王紫皇每次面对她时,总有一种遇上知己的默契与熟悉,他道:“陈芮啊,你当真有一张欺世之容,你心态如此老练,也不知道是如何成长大的。”
因为她的心,本就半百年老了。
陈白起忽然感慨道:“要说,若是他们其中一方先出手,我只怕也得苦思对方的下一拳是朝哪里打了。”
魏王紫皇:“哈哈哈……所以,你的下一拳,要往哪里打?”
陈白起沉默片刻,表情竟是他看不懂的经年苍桑,她笑了一下,又一下冲淡了一切秋凉的氛围:“自然是最痛的地方……打啊。”
他一愣,然后摇头:“你讲话倒是越来越神秘了。”
陈白起笑笑不言,她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这个战神了,戚冉不能放,这宜安城,吾要定了!”
魏王紫皇见她侧容幽沉似水,澄明似湖的眸子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他道:“必如你所愿。”
“鲲鹏——”
她仰头一啸,黑夜之中有什么庞大之物俯空而来,狂风大作,陈白起一跃而上,长披迎风扬于她身后,她乘宇上空,透过重重云霭,俯瞰着苍茫河山。
魏王紫皇在下方,望她离去的方向,风卷残云,不问归期:“祝你这一趟……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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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白天有事,所以今天没有二更了哦,不用等了,早点睡,睡个美容觉觉,明天要美美滴。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九章 主公,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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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这边眼见三日之期将近,却是心急如焚,秦军那边俨然做了应战准备,全数几十万如黑色森林拔寨退出了邱游河,反倒将兵力集结在了阪坡之上,望高寮远,即可观察整个郢都城内的风云变化。
“报——国君,汤将军来报,我军已成功截获了秦国运输的百辆辎重!”
斥候抱拳単膝跪地,面上掩不住的兴奋禀道。
众臣一听,反应片刻,却是抚掌大笑。
“善!大喜之事哈,哈哈哈……”
国议厅内一片欢喜之色。
之前他们稳驻不动,却并非一直坐以待毙,这秦国几十万的大兵,不可能一直驻守在郢都城外坐吃山空,他们派了人秘密摸索了许多条路线,才终于探到秦国安置的运输线,最后成功捣毁截获百辆辎重。
接下来双军对战,倘若是一场持久战,那他秦国必然耗不起。
楚沧月指尖在江陵坡上划了几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好好布置另一步棋了。”
——
另一头,秦军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中军大帐之中王翦攥紧手中的传讯,脸色阴了阴,呵笑了一声:“好一个楚沧月,这头找些憨夫绵着我,那头倒是赶着去截我军需筹备了。”
“不急,粮草之事早备二路,一路被截,倒也不算什么危急大事。”
帐中一道清和淡雅的声音如一缕风拂过。
王翦回过神,转头看向坐在将军案前翻阅军策的百里沛南,心头一阵无力:“左相,你来楚国……太傅她知道吗?”
百里沛南抬头,雅洁出尘的眉眼有些幽静,他道:“我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便过来……你军中没有军师,本相倒可担挡一二。”
那倒……大可不必,左相这座大神他也供不起啊。
王翦赶紧问:“如果太傅来了,看到你,我该怎么向她解释?”
非领军令者私自入营逗留,那便也是一桩可大可小的事。
百里沛南不慌不忙地给他提议道:“你便说,你不知情便是,其余本相自可担当着。”
王翦看左相如此稳得住,忽然想起一则有鼻有眼、连他这种军中宅汉都听过的传闻。
这左相一直在朝堂上不偏不倚,中端正直,但私底下却对太傅爱得深沉,因为对方是人妻的关系,碍于世俗、碍于人言,左相一直不肯表露半分心声,然而他眼下不顾大军交战前夕的危险来“千里寻妻”,与她并肩作战,由此可见,传闻乃真,他对太傅可谓是情深意重啊。
人总会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得死去活来,王翦看向左相,眼中全是感慨万千啊。
见他眼神怪异,百里沛南颦了颦眉,问道:“今日便是三日约战最后时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一提正事,王翦一下收起不正经的心态,他眼神高昂,豪气道:“放心吧,这段日子我军吃好喝好,精力十足,当为英勇尖枪之军。”
百里沛南对于他的自信不置可否,他心道,哪怕王翦马前失足,可还有陈芮在……
忽地,百里沛南徒然站起,王翦惊了一下。
“怎么了?”
百里沛南越过案几,快步走出中军大帐:“她来了。”
“谁来了?”王翦下意识问道。
但突然,他一下福至心灵,明白了这个“她”是谁。
咦?不对啊,他一介武艺高深的将军都没有听见动静,他一介文弱书生是怎么知道有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高坡之上,只见远处的丘陵高低有致,起伏连绵,在晚霞的红云之中,有一道黑点由远及近。
忽地,一阵大风吹来,风沙而起,像黄色的帷帐层叠卷来,那一道逐渐清晰衣袂缥缈的身影,如天神腾云而来。
王翦眯眼朝远方一看,当即又惊又喜:“当真啊?”
百里沛南一瞬不眨地盯着那乘着神禽飞来的少女,摸向心口,笑了一声。
“当真啊。”
——
秦军早在王翦示令下,便知那天降之人乃是太傅,皆收兵列队,一阵激动仰慕地望着天空。
陈白起腾空而跃,鲲鹏一个旋转长啸一声便飞翔而去,落地时,陈白起一拂袖,周身浮动的尘土飞扬静湮落地,她一抬眼,便看到坡上的百里沛南,他一袭青衣空净澹明,风过其身,倬去浊气。
她愣了一下,意外道:“左相,你何以在此?”
她手底下的探止何止百千,但都用在了敌人身上,哪知自己人倒是悄摸无息地跑来了,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百里沛南压袖于背,走向她,风吹起他墨发,如黑黛色的浓云缠绕山云间,写意洒脱:“给你送些东西来。”
王翦见两人都一同忽视了他,赶忙上前:“王翦见过太傅。”
陈白起面含温笑,朝他一拱手:“王将军辛苦了。”
一副真诚慰问的口吻,王翦一下心头舒坦了。
“哪里,哪里,太傅才是辛苦,两头忙碌奔波,决策于千里之外……”他滔滔不绝的赞逸在太傅视线转向左相交谈甚欢之后,便噎了一下。
“送什么东西?”
陈白起关怀过大将,便继续跟百里沛南讲话。
百里沛南笑道:“自然是可以帮助你的东西。”
只见从山坡下走上来一队人,他们带来有木轮的大型器械、弓簧排箭、各类未见过的武器、有带蜈蚣钩的云梯……有抬,有扛,有推,竟将整个山坡都摆满了。
这些是……墨家的人。
这里面,有陈白起认识的莫成、莫荆、狐砺秀、幺马、昌仁、长云叔,梁公等人,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他们齐排站在那里,看向她,眼光清明而精烁,脸上全是向明的霞光明彩。
“你们是……”
“墨家一众,愿助摄政王一臂之力!”他们抱拳齐声而震鸣。
陈白起猛地看向沛南山长,他含着微笑,向她轻轻地颔首,她眼中一热,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转过头,看向他们,回以一揖而下:“墨家此义,陈芮,铭记于心!”
百里沛南走到她身边,轻拍了一下她肩膀,用宽厚沉润的嗓音对她道:“陈芮,你不必担忧,你的背后,亦有我们在。”
这一刻,婚契一阵灼热发烫,陈白起感受到他的心了。
而他,一直都在感受着她的心情。
她在别人眼中是那样的无坚不摧,所向无敌,她就像被披上了一层强硬的铠甲,内里看不清,世人便认为她全身都是钢铁做的。
可是他看懂她内里的惶然、自疑与紧张,她将最坚强的一面呈现给了秦军,那么就由他来守护她最脆弱的一面。
——
楚秦战书的三日约战时间已到,早在长陵广袤山源等候多时的秦军已列阵排序,天边的朝阳升起,红彤彤的光线如漫天燃烧的火焰呼啸喷涌而来,那一片“火光”之中,驰马腾雾的楚军从一条细长黑线逐渐拉长,变成了与大地土黄一般的厚重山脉。
穹庐寥廓的天际层云如万马奔腾,那样宽垠无际,这片古老而漫长的天地,静默无声,它承受着千千万万的铁骑踩踏奔流。
风止,尘烟缭过,庞大的军团军行令止,前排铁骑整齐划一并列,让人心惊其训练有素。
领军之将在前一匹枣红骏马出行,他穿着英武伟岸的统帅铠甲,重厚的金黄色甲衣,长披猩红飘浮在身后,他肤色极为冷白,在那一片黑黢黢肤色军队人群之中,亦可一眼辨清。
另一边,秦军莽莽山林森军,肃立的黑色旗帜猎猎飘扬,站在统帅位置的陈白起身穿银色软甲,腰封纤细,面覆半张银色面具,三千青丝利落梳扎冠于脑后,露出一双优长漆黑的桃花眼眸。
仅凭一双眼睛,楚沧月便可在千军丛中认出她来。
两军对垒而立,陈白起挥臂,鸣鼓的躁动声响嘎然而止,秦军噤声肃立。
她朗声朝着楚军方向喊道:“楚王,秦国应约而来战,此战不关乎秦、楚之民,无论最终胜负,愿皆善待彼国国民,楚王可应?”
两军相隔数里,一般人的声音根本传达不了那么远的距离,但陈白起内力深厚,她一声传达,在风中的尖啸之中,可直达十数里。
楚沧月再次清晰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却是在这时此地这景,忆想以往,她与他如影随行,他在哪里,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她在身旁。
可如今,她却站在了他的对面。
从亲密无间的君臣知己,变成了如今敌对双方。
情、何、以、堪!
他紧攥着手中缰绳,呼吸一度凌乱沉重,然则,他楚沧月身负一个楚国,这一生都走得甚为沉重,此等区区伤感悲痛尚令其肝肠寸断,却摧毁不了他的意志。
他扬声而回,气沉声缓。
“自当如此,楚国应允。只是,敢问秦国摄政王一声,汝若败军于此,秦军负苛难行,可愿另择明主,永归楚国……”
永归我?
此话一落,两军士兵的心底都掀起了波涛汹涌,只见对面沉默了片刻,却斩钉截铁地回声道——
“陈芮”此生,一身只认一国,不事二主。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八十章 主公,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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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楚沧月却勾唇笑了,濯濯似昆仑雪巅之风,俊美却冰冷,他抽出腰间的剑,悭——剑身一寸一寸地拔出,寒芒剑尖一出鞘,尖锐的龙鸣声长啸于苍穹之上,周边的将士只觉耳膜一堵,头脑发涨,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那黄土厚重一般的队伍中间举起了一柄傲世长剑,剑由稀缺玄铁铸及,剑身缠绕一条金色龙雕之案,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显得无比威严,他身后万马潇潇齐鸣,铁甲烁烁生光。
“龙蟠剑”横空一指,如龙腾虎跃之势而起,剑气破风,锐不可挡。
“挥战旗!”
楚国的旗手在摆定好的位置摆动着令旗,每一个动作一个停顿,一挥横,长戈如林,笔直朝前!再一挥竖,剑盾高举,声喝震滚滚如雷掀去,气势如宏。
看到对方起战的旗令,秦国统帅陈白起眸神一凛,清音以万钧之力震啸而去:“秦国的所有将士,今日决战,关乎秦国之命运,天下之命运,吾陈芮与与你等共赴生死、血洒疆场,息这人祸之乱,平定这天下之祸,绝不退后一步!”
“平定天下,绝不后退!”
“纠纠秦国,万死以赴!”
目光巡睃之下,山塬内四面山坡都整肃排列着一座座旌旗猎猎的步骑方阵,宛如黑森森松林弥漫山川,步兵列于主将领身后,如雄厚山中匍匐蚰结的根脉,驻扎入土地之中浑然一体般巍峨苍黑,在大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攻!”
“攻!”
两军同时发动,一边如黄龙舞爪冲腾而来,一边如黑色麒麟咆哮跃吼,两军逐渐拉近距离,声震耳膜,眼前一片浓尘扬起,双方相撞,似尖矛刺入铁铜黑甲之中,爆发了出了惊天动响。
“对准敌军侧翼后方位置,摆弓弩阵。”
秦国这边的弓弩营主将伸臂一扬,旗令飞舞,只见那遮在人群之中的千张弩机被放出来,内里早就备置足了弓箭。
“发射!”
这一发十几万支箭,可供一两里的最大射程,完全能够得着敌军的尾端队伍。
噗——
第一波箭簇骤雨般来得太过迅猛,聚集在一群的楚军栽头中箭倒地了一大片,死的死,伤的伤,哀嚎大作。
楚军将领挥动旗帜:“盾防,速!”
这时盾兵得令急防,他们分成三拨,一蹲,一人一跃而上,三人再跃而上,三面铁盾交叠竖起,一列横排开去,形成一道三米多高的铁盾之墙,阻挡着射落的箭雨。
叮叮叮叮……
眼看着对方以盾兵相挡,弓弩机的作用顿时不大。
“止!”
旗令一挥,秦国这边众军迅速地散开,咕噜咕噜重型车轱辘压轧出两条深深的土沟,后方数兵弓身推出几千张新的弓弩机,但这一次却是火油箭,一支火油箭粗若臂长,其射程较短,约一里左右,但威力却是普通箭矢的数十倍。
“摆阵!”
“射!”
咻咻咻咻咻——
大力出奇迹,火油箭力道如炸,重击之下一度令盾兵的坚固防甲摇摇欲坠。
“再射!”
嘭——
根本来不及重新稳固下盘的盾兵已被击渍,散倒一地,箭上的油火一下袭卷上身,他们拍打翻滚,惨叫灭火。
“哪来的这些威力骇人的公输器械?!”项虎目瞪口呆。
楚沧月眯睫微凝,观察一番,心底有了些猜测:“是墨家……”
庞稽额上青筋直跳,眦目道:“墨家何以……会帮秦国?他们这些江湖墨侠,不是以兼爱非攻为理想,现在怎么回事?帮着秦国来打仗?”
墨家各个方面都很强,论组织能力,墨家是可以以一派之力硬抗国家战争的,但在好在他们并没有野心,不主动衅战。
“为何呢?”楚沧月亦不解反问。
难道……秦国当真是天选之主,自有天意来安排各方聚拢相助?
牙关徒然咬紧,他下颌骨绷起,唇角处平直。
他楚沧月便不信这天命所归!
楚军这边的盾兵被击散,但先前被盾兵遮挡的视线,骑兵营主将早调动了左、右两翼的骑兵飞速包抄着秦军,秦军的骑兵五万一方阵,共两大方阵,共计约十万人数,稍一挪动便是大地都要震碎的轰隆声响。
秦、楚这边十数万的卒兵刀戈相交,扑倒了又补上,肉搏相互打斗,见局势胶着在一起,两国的将领奔冲而上,全数下场厮杀。
第一战,秦国与楚国打了足足一天一夜,从天亮打到天黑,最后楚军下了紧急撤令,趁着夜色如墨砚般不可琢磨,而秦军并没有没有选择追击。
这一战,双方只能算无胜无败,或者细致计较下来,秦国算是小胜一把吧,托了墨家送来的神兵利器的福。
“楚军为何忽然撤离?”
秦国营寨中收到讯息的人心疑不已。
百里沛南遥望着那片浓稠黑色,墨玉般清泽眸子亮光一起,他道:“楚沧月这是打算跟秦国打长持久战啊。”
莫荆抱剑道:“那还不追上去?”
这蛮夫。
“倘若对方在前面设下埋伏呢?这夜,便是最大的危险。”百里沛南摇了摇头,转身朝帐中走去。
莫荆跟随在后:“怕甚,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对。”
“你莫急,陈芮不让追,定是有她的计划,你非将非军,这事便别操心了。”他打趣道。
“你对那个陈太傅倒是有信心,如果是陈焕仙,我倒肯多信一些,但是莫成下令让我们全力帮助秦国,却不知是何缘由。”莫荆皱眉道。
百里沛南顿了一下,然后轻嗌一声道:“燕祈,她与陈焕仙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
这怎么会是这样的?
莫荆完全不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是一样的。
——
幕府外站满了校尉头目,而秦国主将则在帐内行战后会议。
王翦看向下方一众将领,在这里站着的有前将军,左、右、后军主,各类兵营主将。
“今日清兵死伤员,人数报上!”
战后,自然就是收拾混乱的战场,他们大部队列阵回营,留下了一批军队救治伤残者,再抬搬回军营,埋葬那些死在战场的同胞,清点兵数将,捡拾散落的兵器与扫荡战场上可有敌方的逃兵残将。
“死亡人数,弓弩营一千七百四十三人。”
“死亡人数,飞骑营五千七百九十四人。”
“死亡人数……”
王翦听完,上前汇总向统帅陈白起禀道:“回统帅,吾二十四万秦军,死亡共计四万七千八百七十八人,轻伤八万五千六百九十二人,重伤八千六百四十七人。”
这个数字在大型战役上是正常的,但若将这些数字具体在某一个人、某一个名字、某一张见过或认识的人脸上,那却是一个让人揪心而沉默的数字了。
陈白起摆在案上的手悄然攥紧成拳,她望着一处空气:“记下所有人的名字、户籍地与收好一件随身之物,待以后回到故里,将东西将给他们的家人,让他们给这些人立一个衣冠冢,并告诉他们,秦国的长生碑上必将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长生碑?!
想不到像他们那样的小人物都有名扬传史的机会了?!
王翦眼底泛起颀尉的笑:“喏。”
“将他们,好生……安葬。”陈白起长长叹息一声。
“喏。”
陈白起深吸一口气,整色问王翦:“之前在邱游山内做的布置都好了吗?”
“一切都按统帅的意思办置妥当。”王翦抱拳道。
陈白起沉下眼,轻点桌面:“那明天继续向楚国叫战!”
“喏。”
——
天方方一亮,秦军便集军在郢都城外击鼓吹号,不多时,楚国城门打开,庞稽率领大军再次冲杀而来,双方这一厮杀下来,又是近一日,却这一次却是秦军断尾先撤。
他们将楚军都整不会了,好好的计划被打乱得一团糟。
“追?还是不追?”副将问庞稽。
庞稽骂了一句脏话:“还追什么,撤!”
楚沧月得知此事,听到庞稽在分析对方的计划必定与他们是一样的,先故作不敌撤离,再引敌前往深入伏歼。
“那陈芮果然难缠,竟不中计!”庞稽嗐了一声。
“一计不成便另生一计,不会什么事情都按照我们预计的那样走,那陈芮不持胜势而莽撞,看来不止是治国有道,亦领兵有方啊。”公孙长良道。
“她若那么好对付,就不会一路破风斩浪,一路进攻到咱们郢都来了。”廉飞道。
“君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楚沧月不动如山岳静水,他道:“还是一个字,等。”
——
另一头,私底下秦军这边也在愤喷:“奶奶个腿的,楚人竟不中计!”
有人脑子也清醒,他道:“他们定然在等援军,然后前后包抄过来,等我军粮尽器绝,再一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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