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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另外,徐州封登洲牧父子、吴渊亦来吊唁,当然在此前,朝中官吏亦有不少前来,却都被楚武王派人挡在灵堂外,不允许他们此等不相干的人前来骚扰亡灵。
而如今留在灵堂外的人都是楚灵王允许的,也都是生前与陈白起到底有过交集的人,这样的人来吊唁她,方能让她走得舒心些。
勋翟见到孙鞅过来,他红着眼皮,便奔走出来:“先生,尔最懂王之心思,你且劝劝主公,他这样待在灵堂内,不言不语不食不眠已有数日,虽然陈三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再这样下去——”
孙先生面露苦意,望向灵堂的方向,透过那被风吹得扬扬拂拂的白幡,似盯注在中央摆设的棺木上,却又似透过棺木,看着那具溃烂发臭的尸体:“陈姑子这样死了,他心里难受……既然劝不住他,便让他暂时先发泄发泄吧。”
吴渊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与陈白起在疢蝼合作过一次,倒也是很颀常这有智有勇的小姑子,因此对她的死,亦感满心的遗憾与可惜。
“倒不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孙兄说得对,这心底的伤口,倘若不任它彻底溃烂后再挖掉,兀自闷久了,便真的会烂在心掉,到时候想再治可就迟了,还不如让主公现在好生地痛上一痛,以后方能够忘掉。”
吴阿于一旁听着,不由得想起那一日,晴雪暖阳风和日丽,主公端着冷然的架子“请教”他与勋翟如何去追求陈姑子时,冷魅的面容装作不在意,却十足认真听取,并不经意流露出的向往与期待。
那时候的主公,如何能够预料到,转眼之间,他的期许与幸福,一下都跌入深渊谷底,再也无从寻觅回来了。
一思及此,他便不禁酸涩得难以自已。
天意弄人啊……
“当真……能忘得掉吗?”吴阿喃喃道。
孙鞅见众人都愁绪满天,他心里有一个槛儿,本不欲入灵堂的,但想了想,便道:“罢了,我进去劝劝吧。”
这时,宫外有人举着牙牌入宫禀报,说是平陵陈家堡家主陈孛与圣阳湖相伯先生来了。
一听这消息,孙先生、勋翟等人都一并呆住了。
关于陈白起死亡的消息,他们并未发丧,一来事情太突然二来犯人未曾缉拿归案,怕这事落入陈父耳中承受不住。
但却不料,陈白起的父亲竟已提前来了楚都,如今这事儿怕是瞒亦瞒不住了,他一入楚都怕是听说他女儿出事,方这样急不可耐地想入宫吧!
“将他带来西宫吧。”孙先生垂下眼,食指跟拇指小心地摩挲着,掩饰住眼底的某种情绪。
陈孛竟这么快赶来丹阳,这究竟是“突出其来”,还是“事出有因”?
宫侍很快便将陈孛等人带到了西宫,陈孛日夜兼程,一身风尘仆仆,衣末换面没洗,蓬头垢面地出现,他看到西殿四周挂着白幡白事,心中早已大不安,便是脚步凌乱踉跄一路小跑过来的。
众人一看到他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并不嫌弃鄙夷,反倒是一阵心酸难过。
勋翟一向较旁人与陈白起关系亲近些,他见到陈父面无人色,就跟一无主孤魂般惨白,立即上前哽咽地喊了一声“陈父”。
但陈孛却两眼发懵,似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目不斜视,直奔着灵堂而去,而他身后则跟着神色同样疲惫苍白的相伯先生与小童。
陈孛欲冲入灵堂,却被看守灵堂的侍卫给挡住了,孙先生蹙眉,给他们使了一个放行的眼神,他们面面相觑,得令后,方放下枪戟放行。
一冲入灵堂,陈孛便直奔黑漆柏木棺,此时棺盖半阖,他神若癫狂地抖了抖,犹豫了一下,方朝棺内一瞧,这一瞧,顿时眦目欲裂,他指甲紧紧抠进木头里,血肉模糊他都感知不到了。
“吾儿——”
“吾儿——娇娘啊——呜呜——”
他一眼便认出棺内的尸体,他伏于棺橼上,止不住的血与泪便这样滴入棺中之人的面颊之上,他声声泣哭凄厉,肝肠寸断,惨烈绝望。
相伯先生并没有靠近,他一看陈孛如此表现,便知棺内之人乃陈白起无疑了。
他整个人似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身子,若非小童眼尖赶紧搀扶着,怕是人早已摔倒在地。
“先生……”小童平日里虽与陈白起不对付,常常斗嘴别扭,但见这样一个生生的人便这样没了,他瘪着嘴,眼眶红了一圈,心中亦是一阵难过。
“迟了……终究还是来迟了……”他颤抖着漆黑睫毛,巍巍地阖上了眼。
此时,一直站在棺木旁,面色如同白幡一样颜色的公子沧月,听到陈孛那惨烈的阵阵哭声,方似被人从阴间拉回了魂魄,他只觉一股腥甜之意直冲喉间,却被他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他那一双呆木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神,但却是幽森冰魄。
他紧紧地攥着手心那一串蜜蜡佛珠。
这串佛珠是他当初离开平陵县时赠送给陈白起的,她一直戴在手上,如今她死了,便又回到了他手中。
这几日,他一直站在她的灵堂前,他不断地想,不住地想,反复地想,究竟是谁杀了她?
可哪怕他想得脑袋都快爆了,快疯了,他都想不到凶手是谁。
但他却猜得到,如陈白起这样一个小地方出来初出茅庐的小姑子,她哪里会得罪什么人,狠得下心如此歹毒地谋杀了她,除非是因为……他的关系。
终究,是他害了她啊。
“白起,寡人会替她报仇的。无论是谁,无论需要多长的时间,寡人都会将他或者他们找出来,挫、骨、扬、灰!”
整整三日未曾说话,也未饮过一滴水,他的声音干涸得语不成声,似杜鹃啼血,他嘶哑仇恨地吐出这句话时,如同在向已死的陈白起起誓一般,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孙鞅站在所有人身后,他面色一下便惨白成灰。
——
天灰蒙蒙的,寒风夹着小雪,一辆不惹人注意的马车悄然来到淅水,淅水东边有一片天然翡翠湖泊,清澈见底的湖水宁静悠长,湖泊边有一片泛黄的白桦林,马车悄然停在白桦林一处隐匿的位置后,便从车上下来一披着褐色斗篷的人,他低头疾步,掩耳盗目深入白桦林。
直到,他看到白桦林前方早已等候的二道被树干阳光模糊了的身影,他方停下,立即行礼。
这两道身影,一位是背对着此人,一位却是正面对着他。
那正面对着他之人,此刻目光冷然,面含煴怒,甚至带着几分谴责。
来者掀开帽檐,露出一张瘦长的温和面容,摸约中年,赫然是孙鞅,孙鞅见面对着他之人如此,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不明所以然。
“孙鞅,你为何要杀那陈氏?”
孙鞅一听这话顿时怔然不已。
“稽大人……”
稽婴走至孙鞅面前,一张时常挂笑的亲善面容此刻布满阴霾:“孙鞅,你何以要杀死陈氏?”
孙鞅赶紧低头,但余光却瞄了一眼不远处那始终背对着他之人,他一时不辨那位的心意,但见稽婴如何发作,心中惴惴,便觉自己莫不是办错了事?
他立即作揖惶恐解释:“大人,这陈氏本不过一草阶之女,小人曾派人调查过,她生平不学无术,不过一寻常刁蛮无理小丫头,但却与如今的她大相径庭,她不仅手段诡谲且行事可疑,甚至她多次帮助楚沧月危难下脱困,此次若非是她从中干预,楚沧月定不会如此顺利成为楚王,况且此女与楚沧月并系匪浅,楚沧月亦对她信任有加,小人预料,此女留着多半是一个祸害,与其将来成长为一个心头大患,何不趁早铲除方为妥当。”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楚王后事(完)
虽说孙鞅说得天花乱坠,言辞切恳全无私心的模样,但稽婴却不耐地掸掸衣袖,像拂去什么脏东西一样,斜掀眼皮,冷笑讥讽:“孙鞅,你当真不知面对你这张伪善的面孔会令人感觉十分难受吗?”
稽婴毫不掩饰的厌恶,令孙鞅面色一青,心中着实憋屈跟怨怼不已,但他却不敢跟稽婴叫板,只能将头压得更底,以示谦逊跟不卑不亢。
稽婴绕着孙鞅慢步轻踱,面颐春风,口却是中念念有词:“你生性自负且擅妒,不能容人,却常常装作一副不同流俗、厚德载物的德性欺骗众人,吴渊曾亦与你同事辅助一主感情深厚,但你却嫉其才华,暗下百般手段将他排挤出楚沧月的视线内,派了个塞外闲职予他,打算令他日日消耗时光蹉跎年华志气,而那鬼谷后卿年少成名,数立战功威名显赫,却被诸国吹捧赞誉,你心中一面对藐蔑轻视,一面又存在较量的心思,可惜,你却是一次一次地败北,丢尽了脸面……”
孙鞅低着头,似对稽婴越来越恶劣的话语没有反应,但实则他内心早已怒不可遏,宽大袖袍下的拳头紧紧握起,在袖下颤动。
这样当着那位的面被人一一揭短,且字字诛心,哪怕孙鞅再狡诈深沉,此刻亦无法冷静面对。
这个稽大人与他并不相熟,算上此次两人不过见上二次面,他对他了解知悉他倒能理解,逼近稽婴乃秦国名望,深受秦王宠信,自是有渠道探知一切,只是何以他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成见跟怨意。
孙鞅心底百转千回,如何都没有想到会遭受如此奚落,不过他到底并不傻,这稽婴方才一见他面,便质问喝叱他为何要杀那平陵陈氏,莫非……他与那陈氏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此处,孙鞅只觉手心一阵冷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辗压式的恶意。
这平陵陈氏如何会与稽婴有关呢,倘若……倘若她当真与那稽婴有关,那莫不是……也与那位有什么关系?!
“孙鞅,你对陈氏生了杀意,想来不过皆因她在楚沧月面前多次抢你风头,她区区一未及笄的姑子,却堪比名士之流,智勇全双,为楚沧月击退了后卿与赵军,甚至她结识了连你都攀附不了的相伯先生,随着她越来越受楚沧月的看重,越来越得到吴渊、勋翟等人的尊重,便越显得你这个楚国第一谋臣的无能。”
稽婴盯着他黑色的脑袋,不阴不晴道:“于是她便变成了你的眼中钉,内中刺,你对她始终记恨在心,只是一直苦于无处下手,而此番她单独离开平陵前往疢蝼襄助楚沧月,便令你看到一丝希望,一切说来,只是你私心想将她铲除罢了,不要再给自己的歹毒找什么大义凛然的借口了。”
孙鞅被稽婴说得哑口无言,确如他如言,他是存在私心的,但亦并非稽婴所言,他对陈白起的心是全然歹毒嫉恨的,他亦有他的思量跟考虑。
但他知悉此时与稽婴争辨这个毫无意义,他只能将自己的立场赶紧摆正,哪怕被稽婴批判得灰头土脸,他亦有他的坚持跟底气,他只想探探“那位”的真正想法。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小心地瞥了一眼前方始终背对着他们不言不语的身影,那清贵异常似那耀眼的日光般不可直视,他连忙压低视线,好言好语道:“小人的确有私心,这陈氏本事倒是层出不穷,她一心为楚沧月好,倘若她当真被楚沧月重用,继而远离了小人,这于主公的计划亦有碍,不是吗?”
一听这冠冕堂皇的鬼话,稽婴面上的假笑一下扫个干干净净,他勾起嘴角,略带阴沉地注视着他:“你以私心来评判陈氏,假使这个陈氏确有本事,这样有用之人,你何不引荐给主公?”
“她恋慕楚沧月甚深,感情之深策反怕是难了,与其留下一个不确定的后患,尚不如趁早解决为好。”孙鞅继续苦口婆心道。
“良——”稽婴尤感愤怒,正欲反驳一句“良禽尚知择木而栖”时,却见一直背对着他们之人开口了。
“够了。”
仅淡淡的一声,甚至声音尚不如争辨中的两人大,却令稽婴与孙鞅如雷贯耳,浑身一震,同时缄默敛声,却是不敢再出声。
那道始终背对他们之人,修长清贵的身影落入白桦树影下,却自生成一种与世隔绝的优雅与威震天下的王者气度,一眼望去,只觉背影便足以令人无限向往,但第二眼,却像会吞噬人神魂的深渊漩涡,直叫人心生颤悚,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唯惶唯恐。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气魄与威势,太叫人心惊了,完全生不起反抗或者忤逆违背之心。
“人既死,争来何用?”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令人振聋发聩,令听之人整颗心都狠狠地揪着,半分不敢放松或者漏听了。
“孙鞅,你留于楚国已有十数载,该如何权衡利弊亦毋须本君来教。”
“小人定竭尽全力。”孙鞅弯下背脊,诚惶诚恐应道。
“你既得楚沧月信任,便暂时好好安份地待在他的身边,往后的事本君自会安排你去做。”
孙鞅自然听出贵人将“安份”二字嘱咐于他的用意,他压低眉眼,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诺。”
“回吧。”
孙鞅被他三句话便这样轻易打发了,心中一时哑语,却是不敢再声辨什么是非,只勉强抽出一丝笑:“小人告退。”
——
孙鞅来时小心谨慎,却时匆匆急忙,倒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样。
在孙鞅离开之后,稽婴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复方才的尖酸刻薄,倒似流连花溪丛林间的优雅贵公子,给人一种亲和良善的纯然感觉,这倒是明晃晃的欺诈。
稽婴走至“贵人”身边,望着孙鞅离去的背影,笑得别有深意:“主公,这孙鞅几番试探下来,怕是真有反心了啊。”
“贵人”伸手接过一片坠落的蝶型枯叶,目光细致流连着枯叶上的脉络纹路,道:“闲搁置他于楚十数年载,他心中不忿,另有打算自然难免。”
语言浅浅淡淡,显然在他心中孙鞅不过就是一只掀不起风浪的跳蚤,毋须多费心神去特意关注。
“倒是你,虽说是故作轻浮试探,但你谈起陈氏确也言语过激,与平日的你不径相同,可有缘故。”“贵人”高深莫测地睨了稽婴一眼。
稽婴被他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只觉压力大得整颗心都快颤抖起来了,他垮下脸,不敢有瞒,闷闷道:“在疢蝼跟她见过一次,她既有才华亦不媚俗,当世难得一见的好姑子,本以为往后或还有机会与她再见一次,却只可惜……”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贵人”却听明白了。
想来稽婴是被那陈氏的独特吸引了,只憾他们的缘份奈何太浅,佳人红颜薄命早逝,再无重逢相交的可能。
“贵人”道:“孙鞅杀她,并不在吾等计划内,但确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稽婴道:“这孙鞅倒是交了好运,当初将他安插成楚国皇室中,只以为他能发挥的用途,不过就是干扰一下楚国内政,却不料他辅助的公子沧月一下变成了楚王,他亦算是水涨船高,获得意想不到的权利,只怕当他尝过权利的好处,只会更难控制。”
稽婴是变相在说,孙鞅怕是打算,与其给他们秦国当细作,何不好端端地楚王身边光身正面地当第一谋臣更好。
“这个问题,在他亲手杀死陈氏,他便永远脱离不了我们的掌控了。”“贵人”慢条斯理地将手中蝶型枯叶辗碎成灰后,摊开手,任风吹着叶片的残骸飞向四处。
稽婴一愣。
的确,凭楚沧月对陈氏的喜爱,倘若知道陈氏是孙鞅主使杀害的,他便一辈子翻不了身了,而他的一切努力跟汲汲营营,便会化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这一辈子都必须牢牢地保守住这个秘密,而他们……正巧握住了他最致命的把柄。“呵呵,他这人聪明倒被聪明误,这算不算,自己挖一个坑将自己埋了呢?”稽婴好笑道。
作茧自缚,说的便是孙鞅如今的状态吧。
“若说楚沧月为帝,于吾等是好,亦是不好。”“贵人”若有所思道。
稽婴很快便接下他的话:“不好的,自是他比那愚蠢又无能的楚陵王英明果断,且懂得识人善用,益广民众,那好的,却是哪一面?”
“贵人”道:“尚不够明正言顺。”
稽婴一想,的确,楚陵王乃周天子亲封,亦是楚怀王嫡子,而楚沧月却是自立为王,虽打的旗号比较顺应民心,但到底少了几分正统的名正言顺,这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诟病。
“倚楼,你派人在楚境范围内将楚陵王之子楚衍找到,吾另有安排。”
稽婴躬身接令:“诺。”
“贵人”一双保养得宜的修长指尖摩挲着关节上的碧绿猫眼戒指,又道:“听说相伯先生来丹阳了?”
稽婴知道他手眼通天,这种消息自是早已知晓,便道:“的确,而且据闻是为了陈氏而来。”
“贵人”并不感情地笑了一声:“这陈氏,倒还真是有些本事。”
稽婴一听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有本事,没本事,其实如今都已不重要了,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代我亲自发一封以秦国最高礼仪的帖子给相伯先生。”
稽婴讶异:“是用真实身份?”
“贵人”斜过眼,眼神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相伯先生之才,自当值得吾等尊重。”
稽婴看清楚他眼底的认真,垂眸,知他此番对相伯先生是志在必得,连忙道:“诺。”
------题外话------
下一章将开始下一卷的内容,而女主终于可以“复活”啦。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一章 主公,谋士又删号重来了
“大脑皮层死亡、脑干死亡、全脑死亡,躯体处于低温或中枢神经系统自主呼吸停止,双侧瞳孔扩大、固定,无任何神经反射活动,陈娇娘宿寄机体整体损伤程度已达到90%,已不哥逆复原,人物确认——死亡。”
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在陈白起脑中嘀嘀哒哒地响起,很奇怪,她以为她死了之后,便再也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但偏偏这【战国系统】却像是与她“生死相随”灵魂绑定了。
陈白起睁开眼后,神色茫然地杵立片刻,触目所及之处全是灰濛濛的一片,她的脚底下是一方质硬铁属触感的恢宏图腾地基,地基延伸至那一片混沌雾霾当中,悬于半空之中,这熟悉而不同寻常的场景,令陈白起一下便明白她这是回到了系统空间。
她突然醒起,她死了,哦不,是“陈娇娘”死了。
而她陈白起,好像……还“活”着吧?
陈白起蹙眉,不太确定地检查了一下自已。
那纤细柔长的手掌,很轻,很透,很……虚无。
陈白起无语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半晌,她如今就像是被人剥了人皮血肉的一缕阿飘,下身透明,上半身半透明,仅剩一缕魂体状态存活在系统空间之中。
她其实心中十分疑惑,她被那面善心恶的孙鞅给害死,一主孤魂野鬼,醒来竟不是在地府,却是直接被送回到了系统内,莫非……即便是她死亡,亦不能够摆脱这择主公而谋天下的制霸战国任务?
陈白起嘴角下垮,这还真是一个无法令人释怀的猜想啊。
这表示她一日完不成系统任务,她便一日回不去,便一日要在这纷乱危险的战国时代求生存,求发展。
果然,系统说话了:“人物选择的皮囊3207号陈娇娘机体已脑死亡,死亡为不可逆,根据人物在第一具皮囊3207号陈娇娘所获得声望值与功勋值,可于系统内进行兑换一具新的皮囊躯体,请人物进行重新选择。”
陈白起一听,脑子便懂了,按玩游戏的话来说,她这相当于玩坏了一个号,就删号再重来一遍的节奏啊!
要说能够“复活”,陈白起内心自然还是高兴的,毕竟她还不想死,有些怨她必须要还,有些仇她必须也得报。
“真的能够复活吗?”陈白起谨慎地重复问了一遍。
系统:“纠正人物的说法,人物是可以重新选择一具皮囊返回战国现世,并非人物复活,顺便提醒,人物返回现世的时间与地点乃随机性的,需依照人物所选择的皮囊寿命与死亡时间地点而定,不过系统会进行皮囊筛选,一般而言皮囊的寿命死亡时间规定在三年内上下幅度。”
陈白头,系统的意思她明白,也就是说她选择什么人,便得按那个人的死亡时间表来“复活”,比如她选择的那个人,是得明年死的,那么她一上身,便直接度过了一年时光,这一年只有她的时间是静止停顿的,而别人则是已过了一年。
“刚才你说,这次选择的皮囊是根据我的功勋值跟声望值来定?这么说来,皮囊也会有等级之分?”陈白起突然警醒,诧异地问道。
第一次系统让她选择人物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原本让她复生的人,是可以进行“等级”选择的,而并非只是单纯的一张“容貌”选择。
“初次人物选择皮囊并没有任何局限性,各种等级皆可选择,但随着人物所选择的初次皮囊死亡,新择的皮囊将会定下相应的限制。”系统回答道。
陈白起赶紧道:“那我的功勋值跟声望值能够选择哪一种皮囊?皮囊一共有哪些等级区分?”
系统道:“皮囊等级分为奴隶,平民,贵族。根据人物此次皮囊3207陈娇娘的声望值与功勋值分析,可进行兑换平民以下级别皮囊。”
注:贵族: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以及他们的妻、子(士的庶出子女不算)。
平民:王畿之民,庶民,除贵族、奴隶外的人。
奴隶:战俘、被略取者,罪人及其家属,被家长卖或者自卖者,奴隶的子女。
“……”陈白起几近槌脑懊恼啊!当初若早知道有这种等级选择,她定会选择一款最昂贵的级别——贵族中的王族,这样一步登项的绝佳机会,算是被她给白白浪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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