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伍婶拧着眉,摇了摇头,对自已说是她昨夜没睡好,今日方看差了眼。
她稳了稳心神,重新找回一开始来的目的,粗声粗嘎道:“陈焕仙,你既然醒着,我便将话给搁这里儿,上次我跟你说的,将牧儿过继过我老戚家一事,你是亲口答应了的,后来你出事儿了便将此事耽搁下来,如今你既然赚了运重新活了过来,便不能够说话不算数。”
陈白起一听这话,表情淡然平和,指尖轻轻地叩在床板上,一下一下……
这陈焕仙真是混帐,竟然将牧儿……这样白白送给别人当养子了?
“这件事情……牧儿知道吗?”陈白起想起牧儿那一双望着她仰慕明亮似繁星般干净的眼睛,一时讷言了。
“这事儿自然得你亲口跟他说,你只管拿了钱帛麻溜地赶紧离开村里,其它的事情,我自会安排的。”伍婶摆摆手,一副嫌她罗嗦的模样。
陈白起抿唇轻笑一下,沉吟了片刻,便轻轻抬眸,近日的病重减损了她的精气神,却未将她眼中的灵韵之气泯灭半分,她轻声,却不容置喙道:“牧儿是焕仙之弟,焕仙先前神灵蒙顶,却是糊涂,如今我既醒来,便不会放弃他。”
伍婶一听这话,顿时被急改了脸色。
“你想提价?”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不是提价,是——不议价!”陈白起神色清冷,斩钉截铁。
“你……你这是要反口?!”伍婶不可思议,怒指着她,颤着手指。
陈白起不愿与她闹得太过僵硬,便是好言相劝:“伍婶,你想过继牧儿当养子,自是因为疼爱他所故,可牧儿并非一样物件,若我便这样将他过继给了你,却是会重重伤了他的心。”
伍婶哪里听得进陈白起此刻的敷衍之话,她于原地腾腾地转悠几圈,既急又火,她瞪着凌利的三角眼,狠狠鞭笞着陈白起道:“你个瘸腿的赖三,你有什么本事去养活聪明伶俐的牧儿,还得罪他养着,养着便也罢了,可你既得罪了沛南山长,原乡县你却是再也待下了,你若死了便也就死了,可如今你不是死,留在此地岂不是祸害人吗?”
陈白起蓦然睁眸,眸中似簇燃起一股火苗,熠然生辉。
“焕仙这腿,是原乡县的沛南山长打断的?”
伍婶猛地一下被陈白起外露的气势给惊了一下,她不过一介乡野山妇,鲜少跟大人物打交道,陈白起内敛之时,她鱼目混珠瞧不懂亦罢,但当陈白起正色时,伍婶却不敢与其对锋了,她只中只念叨邪呼,语气竟怯缩了几分。
“你别、别装不记得了,这、这事都闹大了,你这腿,腿的事,我怎么知道谁打断的,可你得罪了沛南山长却是真实的,这原乡县多的要巴结沛南山长的人,他们迟早会来找你晦气的,你……你与其让牧儿跟着一块儿遭罪,何不将他给我好生养着,你知晓我老戚家里没有孩子,必会好生待他的。”
伍婶一开始倒是含糊着,但到后来越说越理直气壮,一下又撅起脑袋,气焰盛上了。
陈白起倏地攥紧手心,嘴角泛起冷笑。
终于知道将来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了。
沛南山长是吗?
“焕仙之事不劳伍婶费心,我伤好后必会处理,而牧儿之事,如我先前所言,一切由他决定,他若愿意随你而去,我不留他,但倘若他不愿,这事便请伍婶不必再提了。”
伍婶见陈白起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咬牙气结。
这小牧儿若是会愿意,她又何苦冒寒跑来这破地儿跟他这个懒汉多费嘴皮子,直接将人接走便是!
陈白起又道:“伍婶,你若这样频繁出入焕仙此处,怕会惹起它人不相干的猜疑,以为老戚家与我陈焕仙关系匪浅,伍婶家于焕仙有恩,若因此连累了伍婶一家,焕仙于心不忍。”
如今陈焕仙便是一个祸害,能不招惹便不招惹,伍婶当然知道这个事,若不是她左思右想实在舍不下如此一个乖巧可怜的牧儿,她是打死亦不愿意来这一趟跟这陈焕仙单独会面的。
如今事情好说歹说还是谈掰了,她心中既是气愤遗憾,又是郁闷奇怪。
这个陈焕仙怎么病重醒来之后,整个人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真是撞了鬼神了!
这没有了以往的尖锐颓废,万事自弃随意,如今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坚持自强,且神色饱满,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最终事情无果,伍婶哼嗤着鼻息,气涨红了脸,只狠狠撂下了一句“你终会后悔的”,便一跺脚,转身离去。
陈白起坐在床上,静静地思索着伍婶的话良久,大约未时左右,牧儿便满身泥巴地回来了,并带回来了一个高大黑森模样的男子。
“兄长,牧儿回来了!”
伍婶走时门没闭上,而陈白起因腿伤暂时动弹不得,因此牧儿清脆欢快的声音便直接在门外清楚响起。
陈白起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笑了一下,却见牧儿小跑地冲了来。
“兄长,怎么门开着,是不是有谁来了?”他神色略为紧张,并左右环顾。
陈白起摇头:“没有人来,方才风大,门没掩实便吹开了。”
小牧儿这才“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这时,跟在牧儿身后的那名黑衣男子也进了屋。
他面蓄浓密的卷曲胡须,长得甚是高大健壮,一进屋倒显得陈焕仙这个小破屋有几分逼仄,如今冬日临近,无太阳暖照时,只觉冷风飕飕,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衣单裤,半分不受天气影响的模样。
陈白起隐晦而深深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高大森冷的男子,想来定是牧儿口中那个略懂医术的莫大叔了。
“想来这位便是牧儿口中常叨念的那位莫大叔吧。”陈白起噙着柔和的笑意,询问着牧儿,实则这话却是递给那名高大男子。
牧儿高兴地点头:“兄长,这便是莫大叔,兄长所描述下的药草,牧儿都给挖回来了,全靠莫大叔帮助,牧儿才能这样快速,只是莫大叔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兄长,于是便跟牧儿一块儿过来了。”
牧儿边说这话,边用小孩儿独特的可怜眼神儿小心翼翼地盯着陈白起,生怕她翻脸恼怒,平日里兄长愤世嫉俗,不喜与任何人打交道,今日他贸然将人给带回家中,却不知道兄长会不会责怪他。
只是……只是莫大叔亦一向不喜兄长,上一次兄长病重他跪求了许久,莫大叔只过来看了一眼,便随手喂了些药汁,便让他赶紧将人送去县城外找水方巫医方有一线生机,他见莫大叔神色冷漠,对兄长死活无动于衷,不知道究竟是他治不了……抑或是他嫌麻烦不愿意治。
可难得莫大叔此番愿意主动过来,他私想着,若能说动让莫大叔给兄长看看伤腿,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六章 主公,谋士与莫荆的二三事
“这次倒是多谢莫大哥照看牧儿了,焕仙本中敬重感激,却无奈身体抱恙,只得蓬头苟面相待,心中颇为失礼。”陈白起微微低头,歉意地朝莫荆说道。
莫荆面容黑森,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很大的逼迫之感,他抿着唇,浓密胡须下的面容难辨喜怒,唯有沉寂着一双黑沉眸子看着陈白起。
陈白起虽没与他对视,却隐约只察一种难以言喻的的压力凝固压在她周身,就像一种无声的剥皮拆骨的打量。
陈白起心中暗忖,这莫荆莫非对她有敌意?
想着,便又哑言一笑,猜测他对如今这烂泥般的陈焕仙有敌意,倒是高看自已这副身躯了,怕只是厌恶罢了。
“莫、莫大叔?”
牧儿虽人小,却十分敏感,他见莫荆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兄长,却对兄长的话并不回应,像故意无视他一样,他咬着下唇,看了一眼兄长,又看了一眼莫荆,不安地喊了一声。
莫荆听见牧儿带着几分恳求地小心喊他,虎眸兽睛动了一下,他收回了视线,稍沉默了一会儿,便语气粗噶道:“你让牧儿找的这几样植草根,所为何用?”
陈白起一听,心中恍然,原来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啊。
陈白起抬眸,苍白而孱弱的面容浮出一丝浅笑:“牧儿,将你采来的药草拿过来。”
牧儿“嗯”了声,他家中并无装东西的器具,所以他将上山采来的药草都用不知在哪里临时拽扯的一根干枯藤条,将药草牢牢捆在一起,揹在背上扛着带了回来。
牧儿手脚利落地将药草给解开,撒落了一地泥土跟晨雾沾染的露水,他认不得这些草啊花啊是什么,有什么用处,只是用眼肉辨别出样子种类,再一样一样地递给陈白起查看。
陈白起将它们一一查看,的确是她想要的那几样药草。
陈白起取出一串多叶植物,上面花萼淡绿,花瓣长卵型,一般人估计会认为是野花:“这串草叫野三七,野三七入药可散瘀止血,消肿定痛,或煎服或泡酒外敷皆可。”
莫荆眼眸一跳,紧紧地盯注着那株于山野之中盛开却毫不起眼的植物。
“这个叫车前草……”
等陈白起将牧儿采来的药草逐一详检查并详细讲解过一遍之后,莫荆捡起一串野三七,眉眼沉吟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药理?”
这并不是常人能够获得的知识。
陈白起将药草交给牧儿,让他先将它们摊开晒在院中,便转过头,对着莫荆温声道:“莫大哥先前给焕仙施了一副药汁,方令焕仙如今得以醒来,焕仙心中自是感激,若是莫大哥对牧儿所采之药草有所询问,焕仙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白起一番话说来避重就轻,却态度以软显硬,显然她话中之意指的是,我感激你在危难之际帮了我一把,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告诉的都可以告诉你,但其它的事情,便是我私人之事,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了。
莫荆眸倏地一下收紧,显然没有想到陈白起会拒绝他。
他一向知道自已给人一种强烈的危险感,哪怕他刻意收敛气息,一般人亦是不敢与他长久对视的。
可是,这样一个人人唾弃颓废的文弱书生,他竟不怕他一身冷煞血气?
“你可懂疾医?”莫荆淡淡道。
“不懂。”陈白起摇头。
莫荆猛一听,心中便冷嗤一声,掉头准备走人。
但陈白起却不愿就这样白白放他走掉,想她如今附身陈焕仙之身,尚无记忆弄不清楚自身状况,一醒来便被人告知腹背受敌,她知道她时间紧迫,拖不得,需得尽快站起来方可施行对策。
“莫大哥。”
莫荆背脊冷硬,步伐大步流星,对她的喊话视若罔顾,脚步不停。
陈白起不着急,她眼中笃定,弯起薄淡的唇角,岑声金玉道:“焕仙曾有幸于一位大能处拜读过一本《伤泱本草金经》,焕仙听闻莫大哥知悉药理擅配草方,并游历诸国尝尽百草只为觅寻可入药之植草,不知道这本《伤泱本草金经》中的内容,莫大哥可会感兴趣?”
莫荆巍然身躯滞了一下,脚步一顿。
陈白起将视线从他的背影处移开,朗声清念:“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丹沙、云母、玉泉、石钟乳、涅石、消石……”
她蓦然止口,而莫荆已快步冲至她的面前,并带来一股凛冽清寒的雄性气息。
因为陈白起是半躺半坐在床上,床板不过三十公分高度,莫荆便这样气势磅礴地站着,却似一座小山一般屹立在她的面前,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甚至连她头顶上的空气都逼仄稀薄了。
陈白起身躯下意识紧绷一瞬,但意识到自已太过紧张,她暗下调整呼吸,渐渐放松下来。
莫荆冷冷地注视着她。
陈白起敛下嘴角轻漾的笑意,平静以对。
“尔有何要求?”莫荆浓密曲黑的胡须下,薄猩红唇讥讽勾起。
陈白起心想他心中必将已拿她当一个无耻小人看待了吧。
不过……她半点无所谓。
陈白起端起一副无害的模样,叹息声:“莫大哥,焕仙并非你所想的那般龌龊,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焕仙如今身处囫囵,前一步乃万丈深渊,退一步便刀山焰海,是生是死焕仙自安天安,却有一事,不得不求你。”
莫荆神色难辨地俯视着她,原本漆黑深沉的眼眸,变得寒光闪闪,如钢铁一般。
陈白起不畏其势,硬声开口:“莫大哥,焕仙死不足惜,却希望你能帮我护着牧儿,不奢求多久,只求能在焕仙伤势好转,可自行动弹之际。”
莫荆似愣了一下,怕是没预料到这陈焕仙不为自已所求,而是为那个他一向冷漠厌恶的弟弟所求,哪怕是觉得意外,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陈白起自忖看人挺准,但此时这个男人太莫晦高深,她一时亦猜不准,他究竟是何想法。
这个当真男人不简单啊。
陈白起心中存了警惕,却越发关注起他来,能拥有这样骇人的气势跟威严镇静,却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农士,他身上带着一种经历了世事的沉浮沧桑沉澱下来,像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
关于这一点,陈白起自认她是不会看错的。
“兄长,牧儿不需要任何人相护!”
牧儿一直担心屋内兄长与莫大叔的情况,等完成了兄长交待下晒草药的事情之后,便窝在墙角偷听着,这破墙裂缝兮兮的,挡不住什么声音,倒也不怕听不清楚。
却没料到,兄长竟要将他交给莫大叔看管。
牧儿顾不得偷听,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屋内。
这绝对不行!若他走了,兄长怎么办?谁来照顾兄长?
陈白起轻轻地摸了摸牧儿的小脑袋,见他仰着头,泪红了一双澄澈的大眼,里面有着委屈跟伤心,还有执拗跟顽强,就像野外生长不屈的小草一样。
“牧儿,乖。”陈白起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低低逸出口来。
这句饱含着浓重感情的低吟一出,牧儿心中重重一颤,便一下如同被人抚毛抚顺的野猫,一下子便安静驯服了。
莫荆看着这对相依为靠的兄弟俩儿,寒铁般的眸光一闪。
亲眼看到这对兄弟的相处,他倒是有些不相信村内谣传的那些话了。
“这小儿好生地狡诈。”
莫荆冷哼一声,却不知是被陈白起与牧儿的兄弟情深给说服,还是因那“伤泱本草金经”的诱惑而致,终究没有拒绝她。
的确,很狡猾啊。
陈白起掩下密叉的睫毛,抿唇笑了笑。
她着实亦无法才出此策,强人为难的确不美,所以她方变相地选择一个能够让他稍微能够接受的交易内容。
“伤泱本草金经”能吸引他不错,但她并不确定他一定愿意,而至少比起“陈焕仙”这个臭名昭著的懒汉,他或许更愿意选择天真聪慧伶俐的牧儿。
其实让他看顾牧儿,得他拂照到她完全康健,其实亦是变相地让他来看顾他们兄弟俩。
她倘若不好,他便一日得费神去看顾一个毛头小孩,他虽并不厌恶牧儿,但像他这样一个大丈夫却是不耐常常与一个小屁孩儿打交道的。
如果他想早点甩脱牧儿这个麻烦,便只能够盼她尽快好起来。
说不定,他期间他能够帮着牧儿给她采采草药,替她好生调理一番身体,康复得会更容易些。
再说,牧儿一心向着他的兄长,他好,便自是她好。
莫荆背着手,浓眉压下,便是牢牢锁住陈白起:“你可识字。”
“莫大哥是想让小弟将《伤泱本草金经》的内容誊下来?”陈白起脑子转动得快,一下便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莫荆没有说话。
“莫大哥,并非小弟不愿,可焕仙腿脚不便,身体又着实虚惮着动不了,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陈白起朝着他露出一丝可怜又遗憾的表情。
要说,这陈焕仙跟陈牧两兄弟长得极为想象,见陈焕仙卖乖装可怜,莫荊倒有几分欺负弱小的感觉。
“尔最好不是在骗我。”莫荊蹙眉,冷冷道。
陈白起感觉从莫荆身上传来的的压迫感顿时化成一股寒刀吹刮向她的面目,令她颇感不满。
“莫大哥,焕仙再不成器,亦只会选择一种自甘堕落的方式惩罚自我,却从主动害人、伤人,虽如今焕仙落魄低微,但心中仍怀远大理想,绝不曲折傲骨,绝不拿一身所学去辱没先人教导!”
此话陈白起直起瘦弱的身子,面目青白却泛冷,平白生起一股令人不可轻视的白雪傲骨,却是字字振耳响亮。
莫荆听了,先是恼意,但细细一品味,眸中冷漠之意却稍减些许。
时人都颀赏宁死不屈之士,而非那忍辱苟且偷生之人。
品性,品德,一身清风松柏傲骨,不因势而屈,不因境而悲,身怀万千理想往矣,哪怕是低入尘埃,莫荆亦觉得,此人亦有几分可取之处。
“半月,每一日一段草本金经内容,明日我会过来带他上山。”字句言骇完,莫荆便冷然离去。
陈白起估算了一下,他言明只看顾牧儿半月,而后一句,他言他会带牧儿上山,那必是为了上山给她采药,有他这样一个懂医之人在,便知如何辨别山中有用草药,那便是借着牧儿的手来替她调养身体,如此想来,半月于她而言倒也足矣。
陈白起温和地看着牧儿,语中不带任何谄言之语,诚恳道:“牧儿,你莫大叔本领高强,这半个月你跟在他的身边,可要好生认真学习,要以一师之尊好好地敬着他畏着他,他之话便如兄长之语,懂吗?”
莫荆出了门的步伐稍慢些许,便听到牧儿用清脆软糯的嗓音,认真道:“嗯,兄长交待的事牧儿自会好生记得,好好尊敬莫大叔的。”
接着,一声清越而干净的笑声自声后如水滴湖面荡漾响起。
莫荆一时心中疑惑,不禁蹙眉。
这个陈焕仙……当真与以往不同了,莫非死过一次的人,当真能够脱胎换骨?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章 主公,谋士的新生村任务
陈白起等莫荆离开之后,便让牧儿晚些去将外面晒着祛水汽的药草,按照她所需要的比例均分成等份,而一份便这样一日三餐熬成药汁端给她服用。
牧儿知道这些草药服用后会对兄长身体康复有益,自是义不容辞地提起干劲去干活,根本不容她吩咐。
陈白起见牧儿像一个不停打转的陀螺地屋内屋个忙进忙出,心中感概又心酸,当真是穷人家的小孩早当家啊。
她醒来没多久,却又感觉到身体开始乏力,但却又不醒睡,她便打开系统,在系统的“人际关系”中查看起“莫荆”的相关资料。
职业:墨家?
姓名:莫荆(秦)
等级:?
种族:人类
属性:?
陈白起面露讶异,这莫荆竟会是墨家之人?
因姒姜的关系,以往陈白起对墨家颇有几分避之不及,竟没想到,以往她料定绝不与其打交道的墨家,现在却要靠一个墨家的人来庇护求生存。
想到这里,她面色怏怏不快,她如今已是“陈焕仙”了,便是已与“陈娇娘”跟“陈娇娘”的一切无关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回避去想,亦不敢去想,“陈娇娘”死亡的消息若落入陈父耳中,他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还有姐夫、巨与姒姜他们……
陈白起面色徒然白了白,只觉心脏处一阵紧揪的窒息感,她攥紧衣襟,立即阻止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她现在这种模样,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再想了。
陈白起将头仰头抵在冷硬的墙面上,伸手抚额,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每一日,陈白起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认真而不知疲倦地服苦药汁跟腿部复健动作,什么都不想,亦什么都暂时不去考虑,只专心恢复身体。
只是家中无粮无米,连根草都没有,谈何营养品来补身子,所幸牧儿会在上山采药时,偶尔会带回一些野兔野菇或者其它斑鸠等小动物的尸体回来,好歹这样一来,没让她继续喝臭草根汤喝到吐。
陈白起知道莫荆身手很好,因为牧儿常常会回来夸耀,因此陈白起明白,这猎物必是莫荆打的。
陈白起让牧儿将尸体清洗好后,通通拿来熬汤喝,汤中无盐无味,所幸够新鲜亦够野味,多少不会难以下咽。
如此一来,熬过半个月,陈白起基本上已经能够拄着一支桃木杖在自家破屋前的小圈院内慢慢地挪动了。
而莫荆在得到一份完整的“伤泱本草金经”内容后,便自此消失,不再出现在陈白起面前。
陈白起自在一笑,倒是不自取其辱朝他身边凑,却是让小牧儿将莫荆打的猎物炖好汤水,有空便捎一份给他喝,甭管炖得好坏自当是回报一份心意。
没多久,牧儿便喜滋滋地带回了一小袋子的白晶盐块,眼角露出一丝可爱的狡猾之意,朝陈白起献宝似的举起来。
陈白起摸了摸他的脑袋。
“牧儿真是聪明啊。”
这下,盐有了,终于不用再喝那淡得令人反胃的汤水了。
陈白起在稍能行动之后,有一日,一大早便接到系统颁布的一项新任务。
系统:青葭村任务(一)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初来乍到,古朴的村落深秋韵味,且回处逛逛吧,接受/拒绝?
陈白起眸中一亮,立即查看起任务内容。
任务目标:从陈焕仙居住的破茅草屋出发,行至东村井口处。(可查看地图路线。)
任务奖励:经验值20。
这奖励的经验值倒是刚好够升上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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