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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正思量间,蒲观水见章瑜用一种试探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没有对章瑜说什么,而是询问起周义生,“义生,你有什么打算?”
被蒲观水这么一问,周义生连忙说道:“蒲大人,我想让军医给我姐姐看看病。”说完就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蒲观水,自家的事情自家最关心。周义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哪怕是被蒲观水打骂,他也要哀求到蒲观水同意为止。而且蒲协统是个难得的好上司。周义生觉得自己的要求还是能得到蒲观水首肯的。果然,蒲观水点点头,“这个自然,我马上就派军医过去。除了给你姐姐看病,义生还有别的想法么?”
周义生有些弄不明白蒲观水的想法,他有些畏缩的说道:“只要能救了我姐姐,带上我哥哥姐姐回凤台县,我没有别的想法了。请大人千万成全小人。”
“那你那些同乡的百姓去打围子,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么?”蒲观水用一种温和试探的语气问道。
尽管蒲观水的本意是想让周义生放轻松,如果周义生提出想去帮助同乡打围子,蒲观水是绝对会支持周义生的想法。但这种语气在周义生听来已经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警告。那是蒲观水在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告诫周义生,不要提出任何别的“过分想法”了。
“大人,小人决不敢给您添麻烦。这次能回来救我家人,小人已经感恩戴德了。”周义生连忙斩钉截铁的答道。真心说,这也不是什么客套话。蒲观水不让周义生回家,周义生就得老老实实听从命令。哪怕是家乡近在咫尺也不行。不然的话,新军严酷的军纪决不会放过周义生。安徽新军号称“新军”,但是和其他老式军队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听了这话,蒲观水面沉似水眉头微皱,鲁正平绷着嘴,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倒是章瑜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是顺耳。于公于私,章瑜都不想去救人。于公,把船队牵扯进毫无必要的麻烦里面去只会影响部队的计划。大家都是灾区,谁救谁啊?若是这刘家铺和现在的凤台县一样,凤台县的情况如同刘家铺一样,章瑜首先就能肯定,刘家铺绝对不会派船去凤台县接人的。至于拯救凤台的灾民,刘家铺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于私,章瑜认为当兵吃粮虽然天经地义,但是这粮草装备都是当官的筹措来的,当兵既然吃了粮,那就基本上属于当官的财产了,给军官们卖命也是天经地义。军官不吭声,哪里有当兵的自作主张的余地?周义生这种知分寸的态度在章瑜看来可以当作楷模。而鲁正平这种心态就是一种无法无天的模样。
“章队长,我想和新军的兄弟们一起说点事情。”蒲观水对章瑜说道。
章瑜觉看着蒲观水的神色,已经猜道了蒲观水的心思,他正色说道:“蒲协统,我的任务是按时接送大家。你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见蒲观水没有说话,章瑜就知道自己的话没有打动蒲观水,他接着说道:“蒲协统,制定计划的时候你可是在的。你若是当时就想帮这些灾民,你为何不当时就直说。而且陈旅长若是当时就想帮这些灾民,以他直爽的性子,他当时就会提出来。现在你想起帮这些灾民了,但是计划怎么办?蒲协统,你帮了刘家铺这里的灾民打了围子,要不要帮下一处的灾民?你这一处一处弄下来,这计划还要不要执行了?”
蒲观水沉默的听着章瑜的话,他顷刻间只感到一种极度的无力。章瑜说的没错,若是他一处处的把灾民都给救了,原本得计划根本就来不及执行。更重要的是,蒲观水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完成这些工作。官府肯定是考不上的,必须借助保险团的力量才行。可现在保险团根本不受蒲观水指挥。指挥权在章瑜手里。章瑜如果不同意,那蒲观水只能靠新军的官兵。新军的官兵们肯不肯卖命的为灾区百姓破围子?蒲观水看了看旁边谨小慎微低着头的周义生,心理面基本不抱任何幻想了。
可即便理智上能够理解当前的情况,蒲观水的胸膛里面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对他说着完全不同的话。“为什么不试试看呢?陈克在凤台县就能弄出那么大的事情,甚至眼看着就能战胜天灾。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拯救新军兄弟们的乡亲呢?沿途能拯救投水自杀的人,就不能拯救这些敢去打围子的百姓么?”
心里面的这些话让蒲观水胸中生出一股火烫的东西,让他坐立不安。素来军容整齐的蒲观水腾的站起身来。手指摸着紧紧扣着的风纪扣,几乎想把它给解开。要从洋人手中把中国救出来,难道首先不应该把这些百姓从死地中救出来么?但是,人呢?枪呢?怎么告诉跟着自己的兄弟们说,“你们要为百姓去战斗,去死?”
章瑜紧紧盯着蒲观水的动作,见蒲观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他也不再逼问。章瑜出身小吏家庭,家庭一直教导他怎么猜度那些身居高位人的心思。到现在为止,只有人民党里面几个身居高位的人他看不透。其他人的心思章瑜还是能猜透的。只要让蒲观水心中的这股冲动消停了,现实总是会让蒲观水安静下来的。那时候蒲观水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蒲观水自己的借口而已。而这个借口章瑜已经帮蒲观水想了好几个。到时候看蒲观水的心思,一个个拿出来试,总有一个能让蒲观水找到台阶。接下来,章瑜完全按照计划行事,送人接人就行了。
所以章瑜静静的等着,一声不吭。
“大人!请救救我们乡亲吧。”会场上突然爆发出一声悲鸣。喊出这句话的不是周义生,而是周义生的三哥周义正。他和弟弟被一起带到这里之后,他始终没有敢说话。这群陌生人一个个衣着整洁,气色很好,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见过大世面那种人的自若。被饥饿折磨了许久的周义正根本不敢插嘴。但是听着这些人说话,竟然有不少人试图救百姓,试图想帮百姓打下围子。虽然不知道蒲观水在这群人当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不过应该是很不低。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些希望。
看着蒲观水准备有所行动,又被另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阻止了。周义正的心又变得冰凉。自从水灾之后,他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线上,几乎每天都要看到死亡。父母和妹妹因为饥饿而死,姐姐奄奄一息。周围的远亲,近邻,朋友,或者只是见面能打个招呼的同村,同乡一个个死去。周义正心中越来越绝望,自救看来是盼不到了。正因为这样,周义正却越来越渴望有人能来救他们。
而准备来拯救他们的蒲观水脸色越来越难看,周义正的直觉非常敏锐地感受到蒲观水准备放弃了。如果是以前,周义正是绝对不敢来求告的。他素来老实,却从不敢招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更别说朝廷的大官了。可在这一刻,周义正再也忍耐不住。他扑上前跪在蒲观水脚下,紧紧地抱住蒲观水的腿,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大人!救救乡亲们吧。大人!救救乡亲们吧。”
听到这声呼救,蒲观水的脸色变得铁青,却一动不动。周义正摇晃着蒲观水的腿,想努力找出能够说服蒲观水的话来。却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大人!救救乡亲们吧。大人!救救乡亲们吧。”
章瑜盯着周义正,神色间都是厌恶。但是侦察大队的那些干部战士一个个脸色如同蒲观水一样铁青。大家咬着牙,拳头握得紧紧的。周义生看大哥这么不顾一切的哀求,吓得脸色惨白。
周义正完全看不到众人的神色,他见蒲观水不吭声,只觉得自己的哀求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可是让人帮自己办事,周义正完全没有可以酬谢的东西。这条汉子虽然厚道,却一贯是有骨气的。他突然间停顿住了哀求,抬起头,大声说道:“大人,只要您肯救大家,打围子我第一个上,我第一个死。大人,让我第一个死。”
蒲观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把抓住周义正的肩头,却对周义生喊道:“周义生!”
听到安徽新军副统领,这个在安徽新军中排名前三的高级居官一声断喝,周义生吓得咕咚跪在地上。“大人……”周义生只觉得自己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抬头看着蒲观水那铁青的脸色,那仿佛燃烧起熊熊火焰的双眼。他嘴唇哆嗦着,脸上肌肉***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周义生,你出去传令。让新军的兄弟们集合。”蒲观水大声命令道。
周义生从不知道一个愤怒的人居然能够散发出如此猛烈的气息,那怒气让周义生浑身发软,几乎要彻底瘫倒在地上。这个新军的士兵已经习惯了安徽新军的规则,上级的命令就是天,是绝对不能违抗的。他虽然也想服从命令,可身体根本动弹不得。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让周义生浑身发麻,整个人僵在那里。
蒲观水也不再搭理自己的部下,他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周义正。也不知道是激昂的情绪下力气变得异乎寻常的大,或者是长久的饥饿让周义正体重降低的利害。蒲观水只觉得跟拎起一只小鸡一样就拽起了周义正。
“你真的敢给我打头阵么?”蒲观水紧盯着周义正的眼睛问道。
“我敢!我敢!我若是不敢,天诛地灭。”周义正答道。
“很好,跟我来。”蒲观水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周义正看了在原地瑟瑟发抖的五弟,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晃晃的紧跟着蒲观水走了出去。
形势顷刻间就起了巨变,与章瑜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章瑜气得脸色铁青。他紧紧盯着蒲观水和周义正的背影。牙齿忍不住咬得咯咯作响。也就在此时,却听背后有人说道:“章队长,我们也开个党员会议吧。”
愤怒的章瑜扭过头,却见说话的是水上支队的政委李照。不知到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章瑜看来,战士们好像都向着李照靠拢不少。向前走了两步的李照,此时仿佛正带领着干部战士们向章瑜威逼一样。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不是打围子。”章瑜怒气冲冲的喊道。
没有人回答,干部战士们只是紧盯着章瑜,一言不发。
章瑜也气得不轻,但是他能够当上这个支队长,位居副团级的地位。如果不知道党委会的意义和决定性地位,他是绝对不可能到现在还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深深叹了口气,章瑜终于应道,“那就开会吧!”
说完,章瑜扭过头狠狠瞪了还跪在地上的周义生一眼,“我们保险团开会,你先给我滚出去。”章瑜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第149章no_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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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 第150章 no_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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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保险团里面最高的决策者是陈克,这是公认的事实。虽然陈克反复强调领导保险团的是人民党,遇到紧急问题,大家一定要召开党委会做出决定。不过到现在为止的党会惯例,都是陈克说,大家听了之后讨论。像今天这样,党员们自主要求召开党委会决定保险团行动的,这还是第一次。
水上支队是老部队,侦查大队更是精锐力量,陈克一直在强化这两支部队的政治化教育。所以这两支部队现在共有600人,党员和预备党员达到了54人的规模。虽然比例不到10%,可现在人民党党员总数刚刚接近300,按照比例而言,已经是非常高的了。
章瑜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他并不着急表达自己的观点,先是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章瑜让政委李照发言。
李照看了看同志们却没有立刻说话,这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他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什么来。政委的工作在现阶段其实很尴尬,虽& {}然号称是各级部队的政治委员,实际上他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是由上级,或者说陈克与何足道来安排的。各级政委们当中,能把组织上交待的工作做好,就算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让他们自己按照人民党的纲领来决定部队的行动,即便是被公认为军队政治委员第一人的何足道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更不用说李照这样的新手了。
但是开会总是要说话的,李照胸中原本沸腾着一种正义和激情,当他想把这正义与激情变成自己的话向同志们倾诉,希望让同志们接受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恐惧立刻凌驾在这情绪之上了。李照今年22岁,松江府人,爷爷这一辈家里算是中农。上海开埠以来,靠着贩卖粮食和蔬菜,日子倒也过得去。教会学堂不收学费,李照的爷爷就把李照的父亲送去教会学堂上学,毕业后在码头船厂当了一个技工,和英国人算是搭上了关系。李家的新鲜蔬菜总能卖给英国船队,这就保障了李家的利润。到了李照这一辈,更是能够上了复旦公学。
跟着陈克从上海来到安徽,半年多的艰苦工作,风吹日晒下,这个身高一米六五,有着圆圆脸庞的青年晒得黝黑,身上的书生气已经很是淡薄。可是当他第一次基于自己的认识向同志们宣传的时候,李照仿佛突然回到了当年被老师叫起来回答功课的时光。心里面紧张,嘴里面发干,泛着一股的说不出苦涩味道。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章瑜看着李照,心里面一阵好笑。比李照大了四岁的章瑜出身河北邯郸的一个小吏家庭,他的家族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当中能够考出来一个有功名的。这样就可以彻底摆脱家族尴尬的地位。章瑜曾经是家族非常看好的一个人,不过在章瑜18岁的时候,面对去天津机械局上班,还是继续读书这两个选择,章瑜把继续读书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弟弟,自己背着一个小包裹踏上了去天津机械局的道路。
1900年,也就是章瑜20岁那年,天津机械局在火焰和爆炸中化为灰烬。参与保卫机械局的章瑜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在之后的几年中,章瑜在天津一家私营厂子做工,直到陈克1905年到了北京之后,才在秦佟仁的介绍下去了北京蜂窝煤厂工作。再接下来,他毅然放弃了继续在蜂窝煤厂工作的机会,跟着尚远一起到了上海,又到了安徽。累计功劳成为水上支队的队长。
论社会经验,章瑜比起李照高明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章瑜并不认为李照能够煽动起大家的情绪。就因为有这样的看法,李照冷了场的现在,章瑜不不催促,不嘲笑。相反,他用非常认真地目光看着李照。
“同志们,”李照终于说话了,“现在我们党会上要讨论一件事,要不要帮着刘家铺的百姓打围子。”
要讨论的内容大家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没有人说话,党员和预备党员们静静的等着李照继续说。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打。咱们保险团是人民的军队,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饿死。”这本该气势恢宏,掷地有声的话,李照却说的毫无气势可言。
章瑜眼睛都不眨,静静地听。但心里面他已经记下了反驳李照的第一个要点。
“我们既然要解放全中国,刘家铺在将来也必然要解放。现在解放,至少现在就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将来的工作也必将容易得多。”李照接着说道。不过这话说得稍微有了些激情。
章瑜觉得李照终于找到了些门道,不过这依旧不是要点。在这种动员会上,注重的应该是煽动性,而不是理性或者长远的考虑。这也是章瑜为什么要把周义生赶走的原因。如果周义生痛哭流涕的陈述着自家的悲惨,围子里面地主的无情,好歹能激发出大家的同情心。接着再阐述人民党的正义使命,又能鼓舞起同志们的斗争精神。调动起同志们的情绪之后,接着阐述打围子对革命事业的的诸多好处,自然能得到同志们的支持。
陈克在到达凤台县的初期,就是这样鼓动起同志们的斗志,成功地以人民党为核心,建立起了现在的局面。而李照很明显没有学到陈克讲话的精髓。身为军队政治委员第一人的何足道本人已经掌握了这些,而李照还是嫩着呢。
果然如章瑜所想,李照因为抓不到问题本质,他的发言效果有限,大家虽然在认真地听,但是眉头却开始皱了起来。不过李照好歹能爬到这个地位也不是完全吃干饭的。他看到形式不对,也不多讲,干脆结束了讲话。“我先说这么多,现在让章队长说说自己的看法。”
不错不错,章瑜心中暗道。实在不行就立刻把发言权交给对方,看对方的话,有针对性地反驳,也算是一个策略。这是陈克曾经讲述过的策略。
章瑜站起身来,先如同陈克一样环视了四周。目光炯炯,认真仔细地看了每个同志的眼睛。这才开始了自己的话。“同志们,我本来是不支持打围子的,但是我现在有点支持了。但是我想问大家一句话,保险团是谁的武装。保险团就是枪,谁指挥枪?党指挥枪!保险团要听谁的话?保险团要听党的话。我们现在这些党员,才是决定现在咱们这个支队行动的人。”这些话章瑜说起来铿锵有力,谁都不会认为章瑜不相信这些。哪怕是希望现在就出兵的同志们也是如此。
“那么,身为党员,上级党组织上给了我们指挥这支船队的大权。我们不能自作主张,我们得对得起上级党组织。陈克***代表上级党组织亲自给我们送行,我们得对得起陈克***。不能让陈克***,让上级党组织的对我们失望。党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同志们,党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章瑜一面反复的询问,然后一个个的看着党员们的眼睛。在章瑜视线的逼迫下,每个人都在回想着党组织的命令。
看到同志们若有所思地神色,章瑜已经知道自己成功地把同志们的思路带上了自己的轨道上。但是也就是得意了这么一瞬,章瑜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被他忽略掉的事情。突然间,章瑜明白了上级党组织的真正意图。
失态只是维持了一瞬间,章瑜已经恢复了方才的严肃神态。“要不要打围子,救百姓?党在这次任务之前有没有告诉我们?”
这个问题问得可是十分巧妙的,党组织说了不少话,到底哪句话才是对是否打围子的解释呢?大家一时没有想明白。
章瑜也不让大家多想,他直接公布了答案。“出发前,何政委问了我们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次外出肯定要看到非常多悲惨的事情,党组织问同志们有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第二个问题,同志们要不要救这些百姓。怎么才能救这些百姓?”
党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少人已经恍然大悟。而有些人还是有些迷惑。章瑜一面兴奋的确信,自己终于把住了上级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在心里面大骂自己的愚蠢。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章瑜也不再留什么后劲,不再留一手。他朗声说道:“党组织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不直接命令我们打围子。这是党组织对我们的关心。想救百姓,那就得实打实的拿出粮食来。我们没有这些粮食。想救百姓就得帮百姓们打出这些粮食来。这次送人接人,是一个临时的工作。党组织并不了解具体情况。让我们赈济百姓自然是不行,让我们发动百姓,我们都不知道百姓要不要和围子里面的人拼命。我们自作主张的去打,说不定百姓还觉得我们是群打劫的。反倒坏了事。所以党组织什么都没说,何政委只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这话一挑明,同志们恍然大悟。会场上立刻是议论纷纷,有些同志觉得何足道政委花花肠子真多,大部分同志则觉得何政委实在是很体贴的人。但是要不要打围子,已经不再是讨论的焦点。
“同志们,静一静。”章瑜喊道,“既然大家开了这个会,我们就得实事求是地考虑。打围子,我们是和百姓一起打,还是我们单独打。这个仗要怎么打?打起来死了人怎么办,有人受伤怎么办。医生够不够,临时医疗够不够。我们的武器够不够。哦,对了,现在马上就确定吧。听鲁正平同志说,现在乡亲们已经出发去打围子了。我们是现在赶过去,还是马上派人去拦住他们。我们马上就要做出决定。”
听了这话,人民党的党员立刻就开始沉思。这的确是件大事,以前这种事情完全是陈克和军委决定的,大家听命令就好了。而现在要大家作主,大家一时真的想不出来具体办法来。大家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了章瑜身上。
被这么多人用期待和信赖的目光注视,章瑜觉得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前这种目光都是投向陈克,投向那些地位更高的领导的。那些目光中也有章瑜本人的目光。现在章瑜终于能够自己得到这样的注视。他实在是无比的欣喜。看了目瞪口呆的保险团政委李照一眼,章瑜已经知道,自己在现在已经彻底凌驾于李照之上了。众人服气的对象不再是李照,而是他章瑜。
服众这件事,首先就是你自己必须得你心里面有实实在在能够打动众人的态度,能够让大家认可的立场。经历过生死线的章瑜对这点非常清楚。当年他跟着聂士成提督守卫天津机械局,大家就是被聂提督那种正气所感动。甚至不用多说什么,仅仅是聂士成提督的眼神,那简单的语言,就足够让众人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章瑜都没有后悔过当时自己的选择。但是那次之后,章瑜就坚信了一件事,正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无论你多么正义,你要做的事情如何的能够名垂青史,在这种正义背后都得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否则的话,你不过是那些掌握了大义名分的人们填了沟壑而已。章瑜之所以追随了尚远,追随了陈克,是因为这两个人除了拥有正义之心,更有能把自己理想贯彻的力量和计谋。而现在,章瑜极有可能已经踏上了与这两个人能够并肩的道路。虽然章瑜现在的力量还是源自这两个人,但是没有谁天生下来就该拥有“决定正义”的权力。
但是这样小小的得意忘形并没有持续很久,章瑜毕竟是经历过死亡考验的人。他知道想太多只会让自己进退失据。陈克比章瑜高明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对于这点章瑜是心悦诚服的。孔子说过,“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既然陈克现在远胜自己,那么章瑜就该心悦诚服的在陈克手下听命,如果这就是天命,章瑜绝对不会去挑战。
抛下了私心杂念,章瑜简单明确的和同志们讨论了一下,然后就派出了两波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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