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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甜夫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弦外听雨
“啪”得一下,松开枝桠,树叶因为反弹的动作哗啦啦掉下几片嫩叶。
顾长挚站起身,双手懒散的插在西裤口袋,嘴角还挂着讥诮的笑容,转身就欲走。
“当真不治?”陈遇安连忙随之站起来,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是不是我怎么跟你说,你都反对?”
前行的脚步原地顿了下,继而毫不停留的绕过花卉桌台,顾长挚不甚在意的“唔”了声,转角进室内。
意料中的结果。
陈遇安摇头,仰目看了眼吊在树上的南瓜玩偶,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玩偶霎时左右摇晃起来……
不过——
他愿还是不愿。
麦穗儿都是要见的!
次日中午。
陈遇安率先早早到了订好的西餐厅。
二人相约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半,他心里记挂着顾长挚的事,提前了半小时过来等候。
腕表上的分针秒针滴滴答答的走,十二点半差三十秒时,服务生领着麦穗儿走来。
他微笑着望向一身简单穿着的女人,年纪是不大,足二十五,可模样却比实际年龄看着小很多,与正在上学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气质偏清冷,一双眼睛淡然疏离,仿佛不愿浪费时间多停留在任何一处。
两人面对面坐下。
“你直接说吧!”麦穗儿扫了眼翻菜单的男人,眸露不悦,“我没有时间。”
“不,你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想吃什么?”将菜单推过去,陈遇安笑得很友善,他是真心可怜这个女孩,但家事这种本就说不清,可依照她的选择,足以证明是个感恩善良的姑娘。
扫了眼男人的笑脸。
麦穗儿可完全笑不出,她如今不管对顾长挚还是这个男人,都有种说不清的排斥和厌恶。
别开眼,将水杯推远,面无表情道,“如果顾长挚害怕我将此事传播出去,那他可以放心,我没时间精力去挖掘他那点小*,今后我会离他远远的,万一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彼此擦肩而过,这样满意么?亦或是他非要拿捏住我,才肯稍微松懈?”
轻咳,陈遇安握拳放在唇畔,有些脸红的解释,“看来麦小姐对长挚误会很深,其实他这个人……”
绞尽脑汁的想要挽回他的那么点正面形象,可竟找不着合适的词语,一不留神还瞥见麦穗儿哂笑的双眼,她漆黑的眸望着他,潜台词好像是在说“编,倒要看看你怎么继续编”!
好吧。
陈遇安承认,他编不下去。
尴尬的讪笑一声,陈遇安让过来点餐的服务员先行退下,压低嗓音道,“麦小姐,实不相瞒,长挚他有病。”
麦穗儿很淡定。
她动了动唇,“哦,他有病,我没药,可以走了么?”说着便要起身。
陈遇安:“……”
“等下。”一把摁下她纤细的胳膊,陈遇安眸露恳切,“麦小姐,我知道你之前在sd兼职数年,对我们品牌了解很深,上次的事情是长挚过于任性,我都有调查清楚,在这里跟你被牵连的朋友道声歉,但请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么?”
道歉?
麦穗儿回眸望着陈遇安。
她挣开他的手,看了眼周遭餐客投来的诧异目光,她抚平衣角,坐下认真道,“是我没遵守商场规矩,我承担,可是顾长挚这个人……”倏地轻笑,麦穗儿有些无语,“他这个人有心么?他是不是享受着高高在上任意一句话就能拿捏别人的快感?这样的人我觉得可怜又可悲,一件小事,大动干戈,好像我越去解释越去恳求,他就更肆无忌惮的践踏我的自尊,我是真的以后都不想跟你们再有牵扯,所以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气氛沉默了片刻。
陈遇安轻吁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冲对面神色坚定的女人道,“我不知道怎么跟麦小姐去解释他的性格,恶劣自大敏感自私刻薄,都是对的,但今天我约你,不是要探讨顾长挚,我的本质是与你谈一桩合作,对方只能是你的合作。”
不再卖关子,陈遇安与眸露不解的麦穗儿对视,“我想聘请麦小姐,每周两晚,一夜三万,陪顾长挚。”顿了数秒,略有深意的补充,“是另个顾长挚。”
麦穗儿:“……”
话能一次性说完么?吓死她了……





高甜夫妇 第三十五章
槐树枝叶的斑痕错落在他俊脸宽肩上,明明灭灭,深浅不一。
甚至有一块贴浮在他眼角,平添诡魅,也勾勒出几分不怀好意的蛊惑。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麦穗儿退无可退,背部抵在槐树凹凸不平的表皮,有些刺痛。
她双唇微微张开,是讶然是意外是怔怔愣愣来不及反应。
倏地。
顾长挚本就散漫慵懒朝她倾身的躯体再度压了过来。
他一手捏着她下颔,一手高高抬起撑在她头顶树干,把她圈在他用双臂画下的牢狱,而灯影下的脸就这么朝她一寸寸逼近。
一点点放大。
细致到他挺立的鼻尖,幽游着不明意味的眼眸,噙着浅笑的唇角……
麦穗儿瞠目,空下的手去推拒。
他却猛地擒住她手腕,几番挣扎,手包登时坠落在地,噼里啪啦摔出一系列小物件。
终是抵抗不住。
精疲力竭的靠着槐树,麦穗儿胸口大力的上下起伏,几缕发丝因为蛮横的动作而凌乱散落,贴在纤细雪白的脖颈间。
此时她双手被他屈辱的固定在腰后,整个站姿被迫的有些曲意迎合。
顾长挚挑了挑眉,上下扫她一眼,在瞪视中骤然凑近她唇瓣。
眼看即将要吻下来……
他却戛然顿住,嘴角溢出一声突兀的嗤笑。
头微侧,贴在她耳畔哼声道,“要是吻下去是不是就如了你的意?”
麦穗儿:“……”
见她不吭声,顾长挚勾了勾眼梢,更贴近她耳廓一点,滚动着热气的声音酥酥软软,却暗藏鄙夷,“人烟罕见,其心可昭,你,承不承认?”
刚从虎口脱险,冷不丁这么一句重剑击来。
心塞得都在淌血。
微垂下眼眸,麦穗儿别开头,拧眉。
方才的一路奔跑他是从哪儿开始不对劲的?这坏蛋是不是早就清醒了?既然醒了还配合她做什么?耍人?
呕得胃疼。
麦穗儿方想甩开他的钳制,怎料他却率先一步松手,好整以暇的退后两步,站定。
他双臂环胸,双眼似在审判,唇角又漾起讽刺至极的弧度。
“啧啧,我的定力可不是凭你就能轻易动摇的!”冷然斜睨着她,顾长挚淡然的目光略过她的胸和腰,一脸嫌弃的努嘴,“硌手。”
你嫌硌手你别碰。
麦穗儿死死磕着牙,想一巴掌把他拍进地心深处。
俯身去捡包。
有气无力的把附近掉落的东西拾起放入包中。
正要去捞南瓜人偶。
一只尊贵的脚捣乱飞来,轻轻一踹,南瓜人偶便沿着抛物线落入旁侧的灌木丛上。
麦穗儿气死了。
她睨了眼那锃亮的皮鞋,恼怒的趁他收回之际,就扑上去恨不能徒手拧断。
可惜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敏捷度,扑了个空——
也不是,是只扑到一丛嫩油油的青草。
站在外围的顾长挚“噗”一声笑出来。
看一次她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就一次次忍俊不禁。
双手攥拳,麦穗儿在他讥诮的笑声里爬起来。
行,惹不起总躲得起?
不再管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捞起手包,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旋即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走。
“就走了?”顾长挚耸了耸肩,双手插在裤兜,看她越过身侧,盯着那道瘦削的背影啧啧道,“娃娃都不要了?”
不说还好,一听他这话,麦穗儿脚步更快,眨眼就消失在转角……
目送她远去。
顾长挚唇角的笑意霎时消失不见。
他漆黑的眼眸浸透着挥散不去的冰寒,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尖锐。
孤立原地。
良久,顾长挚面无表情的打量周遭环境。
百年古槐枝叶繁密,零零散散洒下一地斑驳痕迹,颇有些瑟缩意境。
定定仰眸。
望向灌木旁悬起的灯盏,顾长挚抿唇,方要转身,余光微晃,扫到一团亮晶晶的东西。
踱步往前,他弯腰捡起手机,拿着手里颠了颠。
起身,又看到挂在灌木枝上的南瓜小玩偶。
就在眼前,咫尺之距。
顾长挚往外离开。
走了几步却退回去,他伸手取了南瓜人偶,盯着多看了两眼,随意捏在掌心。
沿着路灯密集的小径走回宴会场地,上台阶前,正好撞见从侧门跑出来的陈遇安。
两人面对面,皆默然。
陈遇安完全是给吓着了,厅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未果,这才神色慌忙的试图到庭院碰碰运气。
所以——
心心念念找的人一瞬间就出现在眼前,难免猛然高兴得陡然说不出话。
缓了片刻,陈遇安拍着胸脯,见四周无人,上前怒道,“这是你说好的打点清楚了?”
顾长挚不作声,沉沉问,“人呢?”
知他问的谁,陈遇安窝了一肚子气,气急败坏道,“人人人,你都这样了老子怎么去顾旁人?能不能听我话就再尝试一次?你是不是偏要一辈子都活得不像个正常人?”
关心则乱,语气不由自主拔高,陈遇安说完才懊恼的闭嘴缄默,他心揪了下,面色发青。
顾长挚最为反感敏感的便是这句话,不,是这三个字,“正常人”。
“我……”想解释,他却擦身直直越了过去,拾阶而上。
陈遇安头疼的摁太阳穴。
一个永远生活在光明的人,听起来似乎很英雄主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近期连续频出的意外让陈遇安有些心惊,毕竟严防死守下,好几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或许顾长挚自己一直都很清楚,他不正常,包括平日那极其挑剔恶劣易怒的性格。
他喜欢孤单,永远都沉浸在孤独的世界里。
刻薄傲慢以及那张毒辣的嘴,不知逼退了多少想靠近的人,可内心深处,真的就那么想?
“对了。”
脚步驻足,鞋尖微转,顾长挚侧身把捡来的手机递给陈遇安,语气平常,听不出一丝异样,“那个女人的,还给她。”
说罢,重新进入宴厅。
陈遇安松了口气。
他低眉看了眼手机,纳闷的沉思,麦穗儿的?
不对。
麦穗儿的?
霍然睁大眼,陈遇安紧张的凛目,什么意思?
方才两人在一起?那是正常之前还是正常之后?
手心不自觉用力,许是摁到按键,屏幕霎时炫亮。
陈遇安心不在焉的随手输了几个“1”,解锁了……
多心大的姑娘啊!
摇头,陈遇安可没窥探人*的癖好,而且她这么敢,想必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要锁屏,视线略过开启的录音设备,他神色陡然一变。
结束录音,播放。
略嘈杂的一段前奏后,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乍时闯入耳内。
不可置信的握着手机贴近耳朵,陈遇安眼中的诧异和愕然浓郁得几乎要渗出来……
“手里还剩什么?”
“狡猾的喵喵!”
“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我的也给你,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
顾长挚?
他从没听他在那种状态下说过话。
录音还在播放。
陈遇安艰难的滚了滚喉咙口,从前不是不曾主动治疗过。
他之所以与顾长挚能走近,亦是机缘巧合下得知了他的秘密,那时二人都在国外留学,他家境一般,是穷学生。顾长挚忌惮他,防备他,后来,索性将他揽入麾下。
如此处着,长久以来,竟也诡异的有了几分情谊。
人是能感知善恶与真假的生物。
顾长挚除开糟糕的性子,作为朋友,并不可怕。
其实只要掌握他的喜恶习惯,有时甚至会觉得这个人很可笑,譬如他总爱故意吊着你胃口,高贵冷艳,等你索然无趣了,他偏高贵冷艳的凑过来,一本正经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因果。
没错,就是这么可笑!
录音里安静了许久。
一直到顾长挚嗤笑声响起……
他必是不知有这段录音的存在。
垂下手,陈遇安站在台阶下,仿若入定般。
第一次治疗是在十年前。
中文名叫“易玄”的美国心理博士接手,他表示对这个新颖的案例很感兴趣,对顾长挚煞是殷勤,隔三岔五鼓动他接受治疗。
暴躁了段时日后,顾长挚在他劝说下犹豫的颔首应下。
但结果很惨烈。
为期一个月,每周两次,顾长挚在黑暗中没有开过口。
他躲在可以隐蔽身体的任何角落,缩成一团,双眼无神的睁着,无论用什么语气引领,皆是沉默以对。
深度催眠亦同样失败。
他的定力简直让易博士惊叹泪流!
第二次治疗,来自易博士闭关数年后的诚意邀请。
他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一定成功,让他定要好好劝顾长挚就范,他劝了,他们都信了,会成功吧!
然而并没有!
或许正是这些失败,让顾长挚彻底放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早出晚归,死死掐着太阳落山的点儿。
别墅内白昼通明,将近六七年,是没再有过突发事件……
麦穗儿行路匆匆,眉间堆积着未消散的愤怒。
进大厅前,她埋头整理了下衣裙和头发,旋即进门去找ludwig先生等人。
既然他们都不需要她这个翻译了,那她提前离开应当没什么关系……
站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人群里,麦穗儿踮脚瞭望一圈,一时半会找不着人,收回逡巡的视线,她翻包找手机。
空的……
神色一震,麦穗儿烦恼的捏了捏眉心。
一定是方才掉在槐树底下了!
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她旋身欲折返,一声带着轻诧的疑问倏尔在耳畔响起。
“穗儿?”
脚步停顿。
麦穗儿奇怪的侧身,偏头看向后方的男人。
男人规规矩矩一身墨色西装,发丝柔软,眸中惊讶在看到她正脸后转化为喜悦,“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话落,他脸色微僵,很快有些不自在的补充,“我、我是说咱们很久都没见了,你号码几年前就已拨不通。”
麦穗儿礼貌的弯唇,没将他的忌讳放在心上。
从中高级生活品质跌落到贫穷,无法穿梭于富人间的游乐场所,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介怀避忌的事情!她本就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嗯,真巧。”麦穗儿出声道。
她顺势看了陈淰一眼,当初的大男生也已初露社会精英的模样。
“我……”
“我……”
两人同时启唇,麦穗儿本想告辞,如此却不好开口,她便道,“你先说。”
“没什么,就想问你现在过得好么?”
“挺好的!”
“唔……”陈淰支吾了下,突然低头,睫毛覆在眼睑,声音极轻,“你瘦了。”
愕然抬眸,麦穗儿讪讪拨了拨额发,目光扫过他越发挺立的五官,笑着打趣道,“你帅了!”
大概没料及她竟会说出这种话,陈淰脸色怔了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握拳放在唇畔轻咳一声。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朝外指了指,麦穗儿转移话题。
“穗儿。”追着走了两步,见她眸露疑惑,陈淰望向她清瘦的面颊,主动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毕竟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没错。
可她如今根本不需要太多交际,因为没时间。
“我……”麦穗儿实话实说,“今天过来时手机丢了,可能要重新办卡。”
陈淰颔首,浸着失望的黑眸望着她,笑得有些牵强,显然误认为这是一种拒绝。




高甜夫妇 第三十六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乔仙麓找豆豆借了手机上天台打电话。
时至傍晚,秋阳西下,寒风微凛,乔仙麓,也就是栾静静,“她”一身医院竖条套装抬头看着天空漂浮着的灰白色,有种壮士扼腕的凄凉感。
紧张的手连都在打颤。
不,不是他的手,准确的说,是他的灵魂支配着栾静静的柔夷。
身位女明星,工作之余一半的时间基本都在保养,所以这双手软绵白皙雪嫩,才修剪的十个干干净净的饱满指甲壳儿透着娇粉色。他不由得想起拍摄当日这双手敲打在黑白琴键上的画面,不看脸忽视主人的话,它们像一个个可爱的精灵,跳跃着旋转着编织着……
“嘟嘟嘟”。
仿佛耗尽全身力气,食指一个个摁下数字键。
接通了。
狂喜恐惧期盼忐忑。
无数首或愉悦或激烈的音乐曲在耳畔轰烈作响。
清清楚楚听到手机里响了四声后,电话终于被接了。
开口前,乔仙麓脑海里突然只想到一件事,四这个数字不太吉利啊……tat。
“喂。”他紧张的张嘴,一道女音从干涩的喉咙里硬巴巴挤出来。
电话那头顿了半晌,回应的“汪”了声。
“……”是他自己的声音。
虽然自己听自己说话感觉怪怪哒,可是乔仙麓非常肯定以及确定,这百分百是他身体发出的音色。
吞咽着口水,乔仙麓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这一刻,他觉得四周空白一片,耳畔嗡嗡作响,“是……栾静静么?”
天色又昏暗了些许,冷风把长发吹得扑在脸颊,宽阔的天台氤氲了夜色,一切都显得随意,唯独边沿那个娇小的身影立得虔诚而庄重。
乔仙麓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可电话那畔却陷入了沉默。
就在他觉得他双腿无力人都快要挂了的时候,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汪”。
“汪?”
“汪汪!”
“汪汪?”
“汪汪汪……”
“特么的只会汪么?说人话。”他蓦地爆吼,尖锐的女声如一根针划破夜空,又似带着仓惶的无助和祈求,“说人话!”
“汪……”
狗……狗吠声?
他的身体里住进了一只狗?
四肢浑然无力的踉跄跪坐在水泥地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乔仙麓觉得世界都黑暗了,他如同被判入九九八十一层地狱的人,一层层沉沉坠落。
双眼呆滞的目视前方,握着手机的右手无力垂下,手机滚落在地上,“砰”一声,他却毫无知觉。
如果没有明天……
为什么脑海里响起了这首歌!
他苦涩的轻笑出声。
栾静静的五官完全纠结成了一团,柔顺的黑长直盖住了大半阴霾的脸。
蓦地,摔落在地的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超级欢乐的大笑声,“哈哈哈”。
“嗳,你刚才是不是快吓尿了啊?啊哈哈哈哈一定吓尿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期间伴随着各种锤床拍手的“铛铛啪啪”声。
乔仙麓:“……”
麻痹有本事站到他面前他保证不掐死她!
卧槽!
不过关于“掐死”这个问题,首先他要先弄清楚怎么掐,到底掐哪具身体才比较正确==。
这是栾静静第一次跟他说话。
但是……乔仙麓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
尤其她还用自己的声音笑得如斯猥琐……
乔仙麓非常讨厌栾静静这个人。
这个讨厌的度,经过此次事件后继续加深一笔。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乔仙麓只能表示“呵呵哒”,他原本以为他对栾静静的厌恶已近极致,然而这种想法只能说明他还太图样图森破。
在她的提示下,他终于成功把她的破手机解了锁。
对于密码==。
乔仙麓认为,这是一个复杂到让小偷都能得气得跳楼的图案,他很想问,你自己都不会忘记么?
想了想,他没问,他完全不想跟她有太多的交流牵扯。
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达到高度一致。
嗯,反正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等各就各位,就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一辈子都别合作……
想得很好然而实际操作起来总是难度很大。
当晚回a市后,乔仙麓一下飞机,下意识把手机掏出来开机时,密码就给忘了!
他先试了十几次,手机自动给锁了。
没办法,豆豆带他去宾馆住宿,他拉好窗帘,按平常的习惯先去洗澡,等扒拉完外套t恤往下扒裤子时,才脱了一半整个人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就戛然怔住。
他看着眼前大面镜里的女人半裸~体。
漂亮的杏眼因惊惧瞪得大大的,热气氤氲得脸颊像抹了两团胭脂,秀气的樱桃小嘴因诧异微微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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