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谢俞也收到一张,打开,里面写着时间地点,下周日早上九点中央大道集合。
贺朝故作为难道:“耗子,那个,礼物……”
刘存浩摆摆手,这时候开始大义凛然了,仿佛前几天疯狂暗示的人不是他一样:“礼物不重要,礼轻情意重,在我们的友谊面前那都是浮云。”
谢俞:“……你特么要脸吗。”
刘存浩说完,许晴晴和万达两个人听不下去,直接抄起家伙往他身上砸:“你放屁!什么礼轻情意重!亏你说这话不觉得害臊!”
万达:“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给我的那条淘宝链接?耗子你摸着你的链接再说话。”
刘存浩抱着头躲开:“这么粗鲁,尤其是你,晴哥,你这样是要嫁不出去的。”
贺朝搅混水:“耗子,你怎么跟晴哥说话呢。”
许晴晴本来砸完就要去老师办公室取英语作业,听到这话开始撩袖子,咬牙说:“你过来,有种你过来。”
刘存浩直接往教室外边跑:“我傻我才过去。”
刘存浩生日也就是叫大家伙出去聚一聚,吃顿饭。
谢俞本来不想去,但看着刘存浩那股高兴劲,还没想好用什么话拒绝,贺朝就拍拍他脑袋,以一种早已经预料到的语气说:“去,他去。”
谢俞心说,我去你妈。
对于这个同学生日聚会,顾女士比刘存浩还要高兴。
谢俞以前熟人都在黑水街那块儿,搬走之后,也没见谢俞交什么新朋友。
当初跟周大雷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也是费了不少时间。自从小时候家里出事,墙倒众人推,亲戚朋友都把他们往外头赶,顾雪岚现在想想,那些年带着谢俞东奔西走遭人白眼,以为他不懂事,其实孩子都看在眼里。
所以谢俞渐渐地不爱说话,遇到人下意识防范,戒备心也重。
“你同学,那个班长,”顾雪岚笑着说,“礼物买了吗,要有礼貌,祝人家生日快乐,嘴甜点儿。这样多好,平时多跟同学出去玩玩,多拍点照片……身上钱够吗。”
谢俞出门前被念叨了一通,多少有点烦,换上鞋就往外走:“够,不说了,妈我出门了。”
平时在学校里大家都穿校服,就连发型也有硬性规定,聊的都是作业、考试什么的,这回出来个个都疯了。
许晴晴穿了条背带裤,长发披着,挎着个小挎包,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惊讶了一阵:“哇,这谁啊,咱班有这个人吗。”
许晴晴笑着说:“我是你晴哥。”
贺朝早就到了,蹲在街边上,低头玩手机。
刘存浩他们很快发现,出去玩带着这人,回头率贼高,几乎走过去每个小姑娘都会偷瞄看几眼。等会儿再来个谢俞,简直不敢想象。
谢俞还没出地铁就被这人短信连番轰炸。
-到了吗。
-我们在地铁口,北面那个。
-你到哪儿了?
谢俞低头,边出站边回:再烦拉黑。
贺朝没声了。
但是没走几步,这人又发过来一句:我今天特帅。你一出站就能看见,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个。
“……”
万达换了个发型,在台阶上蹦跶,跳起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了谢俞:“我看到俞哥了,哇朝哥,你们俩今天——黑白配啊。”
万达这话一出,大家都往地铁口那边看。
贺朝今天套了件黑色外套,谢俞穿了白的,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谢俞手指正点在拉黑好友选项上,还没摁下去,就听到前面一阵欢呼,抬头看到三班同学们浩浩荡荡地冲他挥手:“俞哥,这里——”
贺朝站在最前面,笑着喊了声“老谢”,还真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个。
三班没来全,凑了十二个人,其他同学补课的补课,抽不开时间。
“我们今天吃完饭去唱k?”刘存浩边说边收礼物,手上都快拿不下了,“哎你们先别给我,等会儿吃蛋糕再给吧,有点仪式感,而且我也不好拿。”
这顿饭吃得跟打仗一样。
每道菜上来都要靠抢,罗文强更是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为了等今天这顿,连昨天晚饭都没吃。
谢俞看得皱眉,没加入这场战役,不过倒是打开照相机打算拍个照。
“……太夸张了吧兄弟们,”贺朝也在里边抢,差点沾上一袖口油,好不容易从鱼肚子上抢到快鱼肉,往谢俞碗里放,“你们是想饿死我同桌?”
手一抖,镜头歪了。
没拍着人,手机屏幕里只拍到六七双筷子纠缠在一起,还有饭桌中央那盘惨不忍睹的清蒸鱼:“……”
贺朝就像条往窝里叼肉藏起来的狼狗,不过这个窝,是谢俞的碗。
贺朝又不知道从谁那里抢过来一块儿糖醋排骨,边往他碗里扔边说:“老谢,偶像包袱别那么重,偶像包袱太重的孩子没饭吃。”
说完,他又强调了句:“我这筷子干净的……你赶紧吃啊,看到体委如狼似虎的眼神没有。”
谢俞张张嘴,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只叫了他一声:“贺朝。”
贺朝还在跟罗文强竞争最后一块玉米烙,没太在意,分心说了一句:“嗯?”
谢俞顿了顿,又叫了一声:“朝哥。”
伪装学渣 49.第四十九章
谢俞经常叫他傻逼、脑残, 以及各式各样的攻击性词汇,唯一称得上哥的还是个“骚哥”, 但是听上去也不算什么好话。
所以谢俞这句“朝哥”, 语调平平, 没什么起伏, 贺朝却发了会儿愣。
手差点握不住筷。
等他反应过来,最后一块玉米烙已经被罗文强用手抓走了。
罗文强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整个人异常豪迈,为了吃也是拼尽全力,干脆放弃筷子直接上手:“哈哈哈哈哈朝哥,认输吧!”
许晴晴说:“体委,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刘存浩也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为了吃简直不择手段,你告诉我你真的只有昨天晚饭没吃吗, 你昨天怕不是一整天都没吃饭吧。”
罗文强咬着玉米烙,为自己辩解:“不至于不至于,我就是饭量比较大。”
贺朝清清嗓子,正想说叫哥干什么。
就听谢俞来了句:“我不喜欢吃玉米烙。”
“正好我也没抢到, ”贺朝说,“那你想吃哪个?”
谢俞指了指对面那锅还冒着热气的三鲜汤。
饭桌上已经一片狼藉, 有盘青菜上甚至堆了几只虾, 还有一小块儿不知道那盘菜里飞出来的排骨。
贺朝盯着这片狼藉, 心说, 别说一碗汤, 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贺朝伸手去转餐盘, 转了半圈突然冒出来个念头,手顿住,随口说:“想吃?想吃就再叫一声。”
贺朝说完,觉得这个小王八蛋肯定没那么乖。说不定会直接踹他,惹急了还能撩起袖子,十分高冷地赐给他三个字:“滚出来。”
但是小王八蛋毫无负担地又叫了一声:“朝哥。”
“……”
贺朝察觉到自己的喉咙紧了紧。
认识的几乎人人都喊他朝哥。
但这两字从谢俞嘴里说出来,跟别人不一样。
叫一声,心都塌下去一块儿。
他脑子里乱得很,最后千言万语聚成一句话:我操这也太犯规了。
谢俞脑子里也乱。
他盯着那碗汤看了半天,最后用汤勺搅了搅。
其实也没有不喜欢吃玉米烙,也不是很想喝什么三鲜汤。
那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是单纯地、不知道触到了哪根神经,想叫叫他?
“要不要再上点酒?”刘存浩问。
罗文强边吃菜边说:“上上上!刚才那点儿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帮人,难得出来一趟,没人管着,都跟个小大人似的,又点菜又叫酒。尤其对喝酒有种莫名的情节,好像一喝酒,平时那些条条框框就一下子都消失了。
贺朝刚才跟刘存浩两个人吹了几瓶。
谢俞也喝了点,不敢喝太多,好像还是喝得有点上头了。
刘存浩定的这家酒店服务挺周到,生日蛋糕推上来的时候,包间里自动关了灯,谢俞还在喝汤,突然间周遭暗下来。
有人喊了句:“停电了?”
下一秒,包间门被服务生推开,餐车上是插着十七根蜡烛的大蛋糕,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跟着着餐车向前移动时带起的风一道晃荡。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唱生日快乐歌,然后大家开始齐声合唱:“祝你生日快乐~”
谢俞也跟着唱了两句,声音被万达他们盖下去,贺朝离得近,倒是隐约听到几个音节。
还挺好听。
唱完之后大家边鼓掌边喊:“许愿!吹蜡烛!”
刘存浩闭上眼许了愿,然后吹蜡烛,一口气还没吹下去,其他人凑热闹帮着一起吹,吹完之后罗文强兴高采烈地来了句:“切蛋糕!”
刘存浩笑着损他:“你他妈还没吃饱啊?就知道吃,你平时在学校食堂都是怎么过的?”
“凑合过呗,”罗文强说,“……每天打两份饭,还能咋办。”
大家笑着闹了阵,然后每人分到一块巧克力蛋糕。
万达偷偷摸摸从餐车上剩下小半块蛋糕上抓了点奶油,绕到刘存浩身后,扬了扬那一手的奶油,冲他们眨眼睛。
大家都心领神会。
刘存浩正在拆礼物,明明是他厚脸皮讨来的,拆开的瞬间还是表现出毫不知情般的惊喜:“哇,天哪,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礼物吗!我亲爱的达,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话没说完,他亲爱的达直接抹了他一脸奶油。
万达打了头阵。
抹蛋糕的游戏队伍越来越浩大,最后一群人在包间里你追我赶。
谢俞蛋糕还没吃几口,贺朝从大混战中抽身退出来,没玩过瘾,看到小朋友一个人坐着,走过去,拍了拍谢俞的肩,趁谢俞往后仰头看他的功夫,把奶油抹在了他脸上。
谢俞:“……”
“老谢,躲不过的,”贺朝说,“该抹的奶油还是得抹。”
然后刘存浩他们就看着他们班两位战斗力爆表的大佬又开始打起来了。
不过这回是奶油大战。
谢俞手里抓着一大把奶油就往贺朝头上招呼:“你他妈——好玩吗,高不高兴?”
许晴晴虽然被大家尊称为晴哥,毕竟是女孩子,基本上只有她抹别人的份,抹得累了,停下来休息会儿,然后她掏出手机,笑着拍了张照:“哎——咱要不要合个影啊,我数三二一大家喊茄子。”
贺朝这人在镜头面前有种天生的表现欲,哪怕脸上、头发上被抹得都是,也还是勾着谢俞的脖子,想摆个姿势:“茄子!老谢,看镜头啊。”
谢俞明显不想配合:“看个屁。”
许晴晴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准备好,反正她自己准备好了,“咔擦”一声按下快门。
班长十七岁生日。
每个人脸上都被抹得不成样子,尤其刘存浩本人,只剩下两只眼睛还露在外面。
还有最后排,一黑一白两个男孩子。
许晴晴突然想,真好。
看了那么多青春读物,虽然自己的日常没有多轰轰烈烈,平平无奇的日子,每天为了考试烦忧,晚上点着灯写作业写到半夜……但是真好啊。
吃了饭,蛋糕也糟蹋光之后,谢俞抽了几张餐巾纸擦脸,发现粘粘腻腻地擦不干净。
贺朝提议去厕所洗洗,怕等会儿洗手间人满为患,两个人从后门溜出去。
“你也太狠了,”贺朝直接把头往水龙头下面凑,边洗边说,“还有哪儿有?”
谢俞洗得快,就脸颊和鼻子上沾了点儿,洗完之后仔仔细细地开始洗手,侧头看了看,说:“脖子后面。”
贺朝低着头,反手去摸:“这里?”
“不是,”谢俞说,“再下面点儿。”
贺朝摸半天没摸到,弯腰弯得有点累,手撑在水池边沿,随口说:“逗我玩呢?”
谢俞伸手——他手上还沾着水,冰冰凉凉地贴在贺朝脖子上:“这。”
贺朝:“……”
刘存浩他们用纸巾擦半天发现实在擦不干净,后脚也过来了。
看到贺朝跟谢俞两个人在洗手间里,而且这两个人看起来神情都怪怪的,不由地好奇问:“你们俩在干啥呢?”
谢俞没说话,让出位置,往洗手间外走。
贺朝眨眨眼,睫毛上挂着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抬手抹了把脸:“没什么,那个……洗好了,你们洗吧。”
刘存浩没时间多想,因为万达和罗文强已经冲过去抢占了两个空位,他痛心道:“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寿星?”
罗文强摇头晃脑,嘴里嘿嘿嘿,头往水池里探,但是跟水流完美错开。
万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着镜子开始扭腰:“音、音乐。”
刘存浩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你们不会,喝醉了吧?”
本来说好的唱k,最后由于队伍里出现了几个酒鬼只能作罢。
“耗子,你跟丁丁两个人把体委扛回去,”贺朝边扶着万达边说,“我跟老谢负责这个,我们就直接带他回学校了。”
万达脚步虚浮,听到“回学校”三个字,用最后的理智跟班长告别:“耗、耗子,生日快乐。”
刘存浩扶着罗文强,有点吃力:“我谢谢你了,那就这么着吧……我去,这两个人怎么酒量那么差。”
“酒量差就算了,”谢俞说,“在饭桌上嚎自己千杯不醉嚎得倒是挺起劲。”
贺朝也说:“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自己真正的实力。”
酒还一瓶瓶地叫。
嘴里嚎着这点酒算什么,老子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肯定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来!接着干!
打了辆出租车,幸好万达酒品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也没再闹着要跳舞,上车就睡着了。
“师傅,去立阳二中。”
“二中啊,好勒。”司机看了看路线,专心开车。
一路无话。
贺朝酒量还可以,不过今天陪着刘存浩喝,喝得有点多,现在静下来,觉得浑身都有点热。
胃里也在烧。
他想开窗透透气,扭头看到身边那位小朋友也睡着了。
谢俞的手就在他手边——刚才沾着水,往他脖子上摸的手。也是新生报到第一天,他抓着问“黑色指甲油”的手。
窗外景色呼啸而过。
贺朝感觉自己一整天都在拼命往下压的那股情绪,这时候因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突然爆发了出来。
就像沈捷说的,要炸了。
谢俞就是头疼,坐上车颠簸之后更难受,闭上眼睛打算缓一缓,脑子里清醒得很。但缓着缓着,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是十指相扣。
男孩子手指骨节硬,有点硌人,贺朝握得小心翼翼,像是不想惊扰他,但又忍不住用力。还有他手上烫得惊人的温度,甚至连同心跳也一点点传递过去。
谢俞觉得自己好像也烧了起来。
伪装学渣 50.第五十章
谢俞闭着眼没睁开。
眼前一片黑, 其他触觉变得更加敏锐。
比如呼吸、心跳,还有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指。
谢俞感觉自己很平静,没有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不想打人, 贺朝的狗命姑且还能再留一会儿。
那种找不出原因的烦躁好像一下子有了宣泄口——某个答案若隐若现地浮上来。
或许曾经无数次指向过那个答案。
车里几乎没什么声响,除了万达在前面梦呓般的哼唧声,还有窗外车流穿梭, 鸣喇叭的声音。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光线稍暗,车开进隧道的时候, 万达砸吧砸吧嘴,又醒了, 迷茫又惊恐地问:“我的灯光呢!打光师?”
又是音乐又是跳舞的, 现在还想打光,看来这小子心里沉睡着一个国际巨星梦。
万达说完, 谢俞感觉到贺朝的手有些僵硬。他好像很紧张,连呼吸都轻了。
好在万达就说了这么两句,又昏昏沉沉地两眼一闭, 睡死过去。
贺朝动了动手指, 犹豫要不要撒手。
犹豫半天, 最后还是没动。舍不得放。
红灯过去, 车继续往前开, 计费数字从起步价慢慢往上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沿途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然后总算拐进二中附近一条小道,立阳二中标志性建筑——最高的那栋教学楼就在不远处,楼顶还刻着校训。
“是这前面吧,”司机边转弯边说,“学校挺气派啊,你们高几了?”
“高二。”
“高二啊,我儿子今年高三,就比你们大一年……现在学生苦得很,每天晚上写作业都要写到半夜,要我说,这学习是重要,但身体也得注意。”
谢俞装睡装得很累,尤其脖子,歪着靠在椅背上。
贺朝回着话,眼看学校也快到了,想趁某位小朋友不注意,松开手,偷偷抽离:“是挺累的,祝您儿子高考考个……”
话说到这里突然间戛然而止。
因为贺朝话还没说完,手刚松开一点儿,谢俞原本被动地、看似无力的指节突然收紧,指尖贴在他手背上,反过来缠住了他的手。
“……”
贺朝这回是真炸了。
司机还在说自己儿子:“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着怪心疼的。高中三年是累,熬呗,大家都这样过来的,谁也逃不掉你说你是不是。等考上大学就轻松了,再苦再累也值得……”
司机师傅那些絮絮叨叨的话,根本没人听进去。
剩下的几分钟里,两人就这样十指交缠着,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看对方。直到车停下,司机等着收钱,等着等着发现后面这两人没反应:“不是二中吗?二中到了啊。”
谢俞倒是挺平静,他看着贺朝,轻轻动了动手指,贺朝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轰”地一声,仓皇松开手。
谢俞看着贺朝急急忙忙掏钱,钱都算不明白,三十块车费掏了二十块出来。
司机师傅拿着张二十,有点纳闷:“你会算数吗?”
谢俞看到这,本来那点不自在的感觉全散了,没忍住骂了句“傻逼”。
“三十是吧,啊,三十,”贺朝翻了半天,总算又翻出张十块钱出来,“不好意思,听错了。”
谢俞绕到副驾驶,弯腰拍了拍万达的脸,把万达拎了出来。
万达脚踩在地上像踩棉花,摇头晃脑地问:“啊?该我上场了吗?”
“是啊巨星,”谢俞说,“该你上场了。”
万达很高兴,看着路边几盏还没亮起的路灯,感觉自己处在舞台中央:“你们想听什么歌?”
谢俞拽着他的衣领,拽着他往学校里走:“来首精忠报国?”
万达立马焉了。
自从精忠报国被姜主任设置成起床铃,就成了每个住宿生心里无法抹去的一道阴影。
贺朝付完钱,过来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万达走,无数次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
除此之外,还要忍受万达间歇性发酒疯,比如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嚎一嗓子:“台下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看不到双手就赖在楼梯口不肯走。
“这是楼梯,不是台下,我平时怎么没感觉你这么烦呢,”贺朝真是服了,“别逼我动手啊。”
万达抱着楼梯扶手,很坚持自己巨星的尊严。
谢俞事不关己,坐在楼梯上看热闹。
然后他看着贺朝往下退了几步,挥了几下手,满足了万达的需求。
万达高兴地也冲他挥手:“我的粉丝朋友。”
谢俞单手捂住半张脸,低下去笑:“这就是你说的动手?”
“你还笑。”
贺朝又叮嘱说:“……别说出去啊,我也是要面子的。”
明天就要上课,大家基本上从中午开始陆陆续续返校,万达寝室里人都在,把“巨星”送回去的时候,谢俞靠在门口说了两个字:“保重。”
那两位室友开始不知道保重到底是几个意思,直到万达开始在床上跳舞:“我去,他这是喝了多少啊。”
“那个,帮忙照顾一下,”贺朝说,“要是实在忍不了,直接一棍子敲晕拉倒。”
从万达寝室出去,两个人往三楼走。
刚才那种让人呼吸不顺的气氛又回来了。
谢俞突然想起来,大概初二的时候,周大雷在追求心仪对象,听说那姑娘喜欢有才华的,他又是学吉他又是亲自写歌,整天抱着把破吉他在街道里唱:“oh baby,你就是那带刺的玫瑰……”
每次练习都能收获不少黑水街人民砸过来的小礼物——锅碗瓢盆,甚至连砸砖头的都有。
只有大美还会捧捧场:“哥,其实还不错的哥,相信你自己。”
“真的吗,真的还不错吗?”
周大雷受伤的心灵显然需要更多的安慰,便把目光投向谢俞,谢俞把耳朵里塞着的耳塞拿出来,毫不留情地问:“唱完了吗?”
面对谢俞无情到令人发指的言行,周大雷抱着吉他郁闷地说:“谢老板,你没有喜欢过人,你根本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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