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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杨文远父母都戴眼镜,看上去像知识分子,说起话来压根不是那样:“听说你们学校这个贺朝,成天惹事情,他会打我们家孩子一点也不奇怪啊,怎么就目前还没办法给他处分?你们学校是怎么办事的?”
徐霞作为贺朝的班主任,站在边上□□脸:“这件事情我们的确要付很大责任,我会好好教育他,在这里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因为我班上同学的过失……”
贺朝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
“教育?”贺朝气笑了,“你有资格教育别人吗?”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本来这事还在僵持,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一个证人。
刘存浩敲门进来:“徐老师,你找我?”
刘存浩从教导处回来,就被班里人团团围住:“班长,听说你出庭作证了?”
“你真的亲眼见看见贺朝打杨文远?”
刘存浩纠正:“是以前,以前见过。”
“牛逼,勇士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说换了自己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
“承让承让,”刘存浩说,“我也犹豫了很久,但是为了爱与正义……”
谢俞不喜欢评价这些事情,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更何况这些道听途说。
当年没躲债躲去黑水街的时候,以为那里住的都是些地痞流氓,可又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但是到那的第一天,身上纹纹身满嘴跑脏话的许艳梅端着碗水饺过来敲门:“多包了一些,手艺不是很好,你们凑合吃。”
这一关照,就关照了他们近十年。
“最后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到底。”
刘存浩说:“……可能会退学吧,这次事情还挺严重的。”
“退学?!”
班里聊得热火朝天,谢俞继续趴在桌上玩手机。
贺朝半天之后才从教导处被放回来,进教室的时候,刘存浩正在讲台上答数学题,余光看见贺朝的身影,手里那根粉笔直接断了。
出乎意料地,贺朝看都没看他。
刘存浩偷偷舒了一口气。
谢俞有点怀疑刚才他们说退学说得那么严重,这处分到底是真还是假——因为贺朝回来之后还有闲情逸致接着玩换装游戏。
比起贺朝,沈捷的反应比较大,看起来更像是那个要退学的:“我操他妈,你们班那位班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嚷嚷什么,小伙子人挺好的,”贺朝说,“这事不怪他。”
沈捷:“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到底,放你回来给你时间考虑,就非得要你道歉写检讨是吧?徐霞那么执着?她的职业生涯就他妈差你这一张检讨?”
体育课,两个班正好同一节,两人穿过足球场,往看台那边走。
沈捷说了一大堆,贺朝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看到谢俞坐在前面树荫底下,还抬手冲人家招手打招呼。
谢俞听到有人叫他,刚抬头,一颗球从后面篮球场上弹出来,直接往他头上招呼:“……”
一个男生从后面球场走出来:“手滑,不好意思。”
沈捷看到那人的脸,瞬间就炸了:“杨文远你他妈故意的吧?”
砸人还砸不准,看这角度明明就是想砸贺朝。
贺朝也不说话,弯腰把球捡起来,走到谢俞身边,然后扬手狠力往杨文远的方向砸,球从杨文远身侧擦过去,砸在铁栅栏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贺朝笑笑,也回敬他两个字:“手滑。”
杨文远同伴过来圆场,拉着他就想走:“对不住对不住。”
杨文远却是站在原地不肯动,他身板瘦,穿衣服仿佛都靠骨头撑着,脸上又长痘又有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气虚,他站在那里最后憋出来一句:“贺朝,这事没完,你输定了。”
贺朝说:“屁话少说,赶紧滚。”
“你知道为什么吗?”杨文远笑笑,“就凭你成绩差。”
“你他妈,”成绩差三个字仿佛戳中了贺朝的某个点,或者说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缓缓走上前,哑着嗓子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贺朝很少发火。
沈捷认识他那么多年,总共也没见到过几次,贺朝心态属于好到爆炸的那种,你气我不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杨文远真是个人才。
“走了文远,走啊。”杨文远想找死,他那群同伴可不想,赶忙拉着他走人。
沈捷虽然很想撂袖子直接上去干,但是考虑到现在贺朝情况特殊,再惹出点什么事来,真要坐实那些传闻了:“朝哥,冷静——千万冷静,要揍他我们找个月黑风高没有人的小巷子,套个麻袋想怎么揍怎么揍。”
等杨文远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沈捷才撒手。
“他就是杨文远?”
“啊?”沈捷回头,看到没有感情的杀手站在旁边,随口道,“啊,杨三好,是他。”
谢俞刚才回想半天,总觉得眼熟,等他终于回想起这张脸,又把名字往这张脸上一靠,面无表情道:“啊。这不是那个性骚扰女生的傻逼吗?”
贺朝:“……”
沈捷:“……你怎么知道?!”
“兄弟,聊聊?”沈捷从巨大的冲击之中缓过神来,“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柳媛?我操,我一直以为全校只有我跟朝哥知道呢。”
谢俞只说了三个字:“看见的。”
那还是高一的时候。
西楼信号一直不太好,平时大家要是想玩手机那都得看命运和机缘,或者捧着手机到处找信号。
当时周大雷在搞游戏直播,事业刚起步没什么人气,叮嘱谢俞一定要准时收看,给他贡献个点击量。谢俞找信号找到了厕所里,厕所里信号是不错,但环境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谢老板,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是可以跨越屎尿……”大雷一边打游戏一边说,“真的,体现你有多爱我的时刻到了。”
爱你妈。操。
谢俞给大雷刷了点礼物就想走人,奈何大雷这人屁话特别多,非要拉着他聊天,说没有观众互动特别寂寞,需要老板给他热热场子。
这一热场就热到了晚自习下课。
大雷:“喜欢主播的小礼物走一走啊,没人吗?我那么凉啊?”
谢俞正在打字:你自己寂寞去吧,我走了。
打完还没发出去,厕所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踹开,然后是推搡的声音,还有女生微弱的叫声。





伪装学渣 17.第十七章
他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器材室附近有片草坪,上面堆了块大石头,跟座假山似的,三个人挨着“山”蹲在一起。
谢俞想站起来,又被贺朝摁回去:“老实呆着,说,接着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谢俞并不认识什么柳媛,只记得那女生一直把脸埋进手心里,蹲在地上哭。
杨文远怂得很,都不敢正面肛,挨了两棍子扭头就往外跑,谢俞也没心思蹲下来安慰安慰那个女生,他觉得自己仁至义尽,扔下在厕所隔间里就地取材顺手拿的木头棍就准备往外走。
刚迈出去一步,一只手抓上他的裤腿,只听那女生微弱地说:“……不要告诉别人,求求你。”
“是了,是她,”沈捷说,“胆子贼小,宁愿被欺负,不敢吱声。”
沈捷又说:“所以你当时把杨三好打跑了?”
贺朝也不太能理解:“那这逼为什么只咬着我不放?看我长得帅嫉妒我?”
谢俞平静道:“……我戴口罩了。”
厕所虽然味道不是很重,光那股消毒水的味儿也够难受的。他去的时候特意抓了副口罩,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贺朝“啊”了一声,若有所思。
沈捷直接戳穿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别想了,朝哥,你戴口罩也没用——人家谢老大只是打人而已,你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都没打他,”贺朝说,“很仁慈了。”
如果把人裤子扒了,站在旁边嘲笑对方鸡儿小,让人裸奔了近两三个小时算仁慈的话,杨文远估计宁愿被打。
谢俞听完前因后果,也陷入沉默。
贺朝说:“我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一般都是选择平静地解决问题。”
平静……真是平静。
难怪杨文远念念不忘,简直可以列入人生耻辱之最,尤其像他这种平时傲气十足的优等生,哪里遭受过这个。柳媛一转学他就觉得这个把柄“死无对证”,跳出来搞事情。
让谢俞刮目相看的还有他这个同桌,为了女方的名声和央求,杨文远都乱吠到家门口来了,愣是忍住没说。
“不然我还能让他活到现在?”贺朝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说着抬手往正前方扔,正好打在运动器具上,又滚了两圈,滚远了,他又说,“真他妈憋得慌。”
沈捷他们班下半节课换男生集合,去足球场排队练运球,还没聊上两句,不得已拍拍屁股起身:“我们班集合了,我先走了,回头再说。冷静啊朝哥,千万冷静。”
贺朝头都没抬,冲他摆摆手:“快滚吧你。”
户外温度三十二摄氏度,谢俞不是很想在这里晒太阳。
正想走,贺朝突然拽着他一起往草坪上躺。下午阳光烈得人睁不开眼,谢俞眯起眼睛,正犹豫自己这两天是不是脾气太好,让这位同桌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就听贺朝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什么人都可以当老师啊。”
几团云慢慢悠悠晃过去。
贺朝下意识摸口袋,只摸出来一粒糖,天气热,糖有些化了,捏上去表皮发软。
说不上来的情绪席卷上来,几句话从耳边绕来绕去,从徐霞的屁话一直循环到杨三好那句“你成绩差”。
贺朝侧了侧头,问谢俞:“有烟吗?”
谢俞:“没有。”
贺朝勉为其难剥开了那颗糖。
谢俞闻到味道,又他妈是草莓。
两个人躺在草坪上半天没说话,就在贺朝咔擦咔擦咬糖的时候,谢俞突然坐起身,踹了踹他:“走。”
贺朝问:“走什么走?”
谢俞说:“这个老师不行,那就换一个。”
天气太热,谢俞说着,顺手抓起衣领扇了扇风。
从贺朝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面前一闪而过的大片肌肤,锁骨处深深地陷下去一块。谢俞身材很好,虽然不算高,该有的都有,衣服撩起来不像那些瘦排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完全长开,青涩,漂亮且坚韧,还带着尖牙利爪。
贺朝有点走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俞这番莫名其妙且狂得厉害的话,还是眼前的人。
贺朝和谢俞两个人翻过寝室楼外面的铁网墙,直接绕过门卫室从另一边进去。
由于住校的人数多,学校对于学生进出宿舍楼有特殊规定,凡是在上课时间内回寝的,不管是回去拿东西还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都必须要出示老师的签字条,并且在门卫处进行登记。
虽然铁网墙不难翻,大家也都没那个胆子。教导主任人送外号疯狗,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寝室楼区域,要是不走运被他看到,九死一生。
“厕所,隔间,手机。”谢俞翻进去,手撑在地上,头也没回,提供完关键字之后又说,“你想想。”
贺朝想了想:“干什么?小学生造句?”
谢俞:“……”
他们两个动作熟练,翻墙姿势标准,速度飞快,跟专门练过似的。
沈捷在球场上,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翻进去,隐约觉得眼熟,还没等他确认,那两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奇了怪了,”沈捷摸摸后脑勺,“……我怎么瞅着那人那么像朝哥。”
“你也住宿?”贺朝跟着上楼,发现越走离他自己的寝室越近,直到谢俞在他对门停了脚步。
谢俞伸手去摸门梁上的备用钥匙:“也?你住哪儿?”
“你往对面看看。”贺朝指了指,“就你对门。”
……
谢俞心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往门上贴“冲刺高考,勿扰”的傻逼?
贺朝主动介绍起自己门上贴的那张纸:“一般老师都不进来查寝,怕打扰你学习,特别好用,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不了,谢谢。”
谢俞进了门,拖出床底下的箱子就开始翻东西。
里面装的大多都是些杂物,手电筒、备用电池、胶带……
贺朝坐在椅子上看他:“找什么呢?”
谢俞没理他。
贺朝闲着无聊,四下打量这个房间。寝室里相当干净,书桌上放了台电脑,贺朝目光略过电脑,落在笔筒旁边的魔方上。
谢俞找到旧手机的时候,贺朝已经把魔方拼好了,每一面颜色都相同,拼得整整齐齐。
“不知道还在不在,”谢俞摁下开机键,“我录音了。”
贺朝抓着魔方的手突然顿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谢俞又重复了一遍:“那天在厕所里,我录音了。那个杨什么玩意儿,他说的话都录下来了。我差点忘了。”
这种思想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可能确实过于前卫了点,还都是横冲直撞的年纪,遇到紧急状况都是挥起拳头往前冲,哪里会有这种百转千回弯弯绕绕的心思。
但杨文远拽着柳媛进厕所的时候,谢俞第一反应就是调录音器。
事后他也想问柳媛需不需要证据去揭发,但柳媛那种想息事宁人粉饰太平的反应太强烈,如果她打算反抗,也不会沦落成这样。
她怕的只是被别人知道,尽管她才是受害者。
“退学处分……哇塞,学校行动得那么快?”
几天之后,学校布告栏里新贴了张通知,周围围了一圈人,刘存浩去得晚,只能和朋友站在最外围,踮着脚眯眼睛看:“退、退学处分……”
等刘存浩看到下一行,整个人惊了:“我操,杨文远?!”
“退学的是杨文远?那贺朝呢?”站在刘存浩身边的一个男生也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时态发展得超乎想象,别说这些学生了,徐霞现在整个人也是惊魂未定。
杨文远她带过一年,学习数一数二,是很有希望考上一本的。
她现在回想自己之前在校方面前替杨文远做的那些担保,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脑袋里一片嗡声,天旋地转,最后转出两个字来:完了。
贺朝给校办的录音备份经过特殊处理,把柳媛的声音消掉了,但是杨文远说的那些下三滥的话一字不落都在里面,杨文远当场表演变脸,紧接着杨文远全家也玩起了变脸,一改前几天颐指气使的样子,还想拉着贺朝的手替自己儿子求情:“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贺朝简直想笑:“啊,您说相声呢,敢情我这时候就变成好孩子了。”
校方追问女生是谁,贺朝反问:你们能不能保证受害人的隐私不受到侵害?
整件事情只有校方高层知道,信息链密不透风。
但杨三好罪名是坐实了。
退学处分下来的那天,沈捷乐得请全班喝了瓶饮料,过来找贺朝的时候,看到三班班长正在跟他朝哥道歉。
除了班长,高二三班全体都躲在窗帘后边偷看。
阵式浩大。
刘存浩憋红了脸:“对不起贺朝同学,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贺朝语重心长拍拍刘存浩的肩膀,接茬接得相当顺手:“没事没事,人生总是充满惊喜。我这个人,不仅长得帅,而且很大度的。”
刘存浩:“……”
沈捷:“……”没眼看。
谢俞估计也听不下去,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往边上摸,摸到个笔袋,直接往窗外扔,砸在贺朝身上:“闭嘴。”
所谓的校霸,多少有些被妖魔化,校霸的事迹,他们都是听说居多。谣言经过口口相传,真假参半,最后传下来的也都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但是高二三班的同学们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校霸,跟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




伪装学渣 18.第十八章
新的一天。
呵斥声穿透清晨最后一层云雾,震得人神清气爽。
“站好,来……都给我过来,站好了。”
“别他妈盯着地面看,能看出花来?不用羞愧,用不着羞愧,反正你们的脸早就丢光了。”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看着我的眼睛。”
立阳二中门口铜雕附近浩浩荡荡站了十几号人,他们排成两排,低垂着脑袋,背后的书包沉甸甸地往下坠。
没睡醒的几个被吼得瞌睡虫都吓飞了,战战兢兢地在原地哆嗦。
其中一位男同学没忍住,抬起头瞟了教导主任一眼,又将头低下去,小声道:“……疯狗。”
‘疯狗’姜主任耳朵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抬手往队列里一指,扬声追问:“还有谁在说话!”
男人胸口剧烈起伏。鼻梁上挂着副金丝边框眼镜,却没有让他看起来增加几分儒雅和文气,手里还拿着份考勤表,上头记录着每天迟到的人名,只要迟到超过三次就会进入考勤表最后一页——黑名单。
疯狗这个绰号由来已久,是前几届学生取的,就这么流传了下来。都说惹哪个老师也不能惹这位姓姜的教导主任,传说中的疯狗比更年期母老虎还可怕。
只见姜主任眼睛微眯,从排头踱步走到排尾,冷笑道:“——迟到。新学期开学没几天就给我玩迟到。”
他从排头走到排尾,突然停下脚步,其他同学正屏气凝神,就听姜主任声音突然又大起来:“贺朝?你什么情况?!”
贺朝出列:“迟到。”
“你这学期都住宿了,还能让我在校门口抓到你,”姜主任示意其他人回去上课,单留下贺朝一位,“可以啊,违反校纪校规的能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贺朝表示自己是出来晨跑的,不小心看错时间。
姜主任看着面前这人浑身上下清爽得不行,靠得近了还能闻到洗衣粉的味儿。
晨跑个屁,老年人散步还差不多。
姜主任也懒得跟他说下去,看看时间,已经上课十分钟,只说:“老规矩。”
“检讨,我知道。”贺朝一边倒着往前走一边说,“中午我就送去您办公室,再见姜主任。”
眼看着贺朝马上就要跑没影了,姜主任忙道:“等会儿,你过来。”
贺朝停下脚步。
姜主任:“你们班那个联名书怎么回事?”
经历一场风波,徐霞虽然没受到什么处罚,但去实验附中的事情肯定是泡汤了,上面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又念在她教书十几年的份上,没再追究下去。
不过让校方头疼的是,三班同学有换班主任的意愿。
贺朝一开始试着提这事,还以为班里没什么人会响应。这个班平日安静地出奇,每个人默不作声,没想到这次大家对徐霞的意见都爆发了出来。
刘存浩率先带领自己的弟兄前来支援。
“办她!”说话的是一个长得还挺精神的男生,尤其那双眼珠子,看人的时候仿佛会发亮似的,“只要我们全班参与,就算最后失败,集体犯罪一般都从轻发落。”
刘存浩拍了拍那男生的脑门:“万事通,你怎么那么消极,还没有行动就想着失败。”
被称作“万事通”的男生说:“这不叫消极,这叫策略。这样的事件我一口气能给你举十个——去年五班集体抗议老师霸占他们体育课……”
贺朝本来在积极游说谢俞跟他们一起去找疯狗。
谢俞指着刘存浩手里拿着的那张联名书,上面已经集齐了半个班的签名:“我能在上面署名已经很给面子了,明白?”
姜主任拦下他没说几句就走了。
贺朝一路跑回教室,趁英语老师不注意,弯腰从后门溜进去,然后轻手轻脚坐下,从肩上空空落落的包里拿出来一杯热豆浆,推给谢俞:“给。”
谢俞看着豆浆和吸管:“干什么?”
“喝啊,”贺朝把书包挂到椅背上,“你不是要无糖的。”
自从知道和谢俞住对门之后,贺朝有事没事就常常过去串门,当然对于这一行为,谢俞表示并不欢迎。有时候贺朝起得早,还会去对面把谢俞也叫起来:“走,一起吃早饭去。”
然后贺朝就发现谢俞这个人吃东西很龟毛,挑得很,不然宁愿不吃。
“豆浆,都是豆浆,有什么差别?”贺朝问。
谢俞:“我不喝甜豆浆。”
学校食堂里豆浆种类没那么多,校外早餐店里才有。贺朝本来是想谢俞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请人家吃个饭,没想到最后还成了跑腿的。
“在做什么?讲题?这什么?”贺朝光是找英语书就找了半天,翻开之后又是一阵迷茫,“……什么时候布置的。”
谢俞借了前桌的作业抄,头都没抬道:“不知道,大概在你考虑是蕾丝蓬蓬裙好看还是朋克皮裤的时候。”
贺朝那点动静没逃过老师的眼睛。
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完题目后放下粉笔,点了贺朝的名字:“这位迟到的,你来说说,遇到这样的题型,第一步要做什么。”
贺朝慢慢悠悠起身,犹豫一会儿,说了六个字:“放弃,看下一道。”
谢俞翻译题抄到一半,听到这个回答,字母c收尾没收住,长长地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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