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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与归君
宋长奇心里彻底郑重起来。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所言“反璞归真”?到了对方的境界,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却神光内敛,举重若轻。
这却让他对对方的修炼之法和经验更渴望了。
不过宋长奇自拘身份,当然不会上来就说“你们过去的大能是怎么修炼的,有什么窍门没有”,而是做出怀古的模样,感慨修者的时代过去了,遥想上古大能,谈笑间山崩地裂,不知是怎样的气魄。
“岳麓”看着他神往的样子,心里冷笑:“人的想象往往会美化现实。动辄就能使山崩地裂的修者,老夫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修行中人,刚入玄门,自以为得道成仙便是随心所欲,却不知道修炼以修心为首,随心所欲后面还有一句‘不逾矩’。越是大能,越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受天道约束越多。若真是动辄撼动山岳,翻开史书恐怕所见全是地动山摇,你以为如今的历史当中会不提修者之能?”
宋长奇心道这老儿好生惹人厌烦,上次双方的矛盾不提,只这你说什么他怼什么的做法,就让人恨不得照着脸揍。
却不知道白越是故意的,就乐意看这位宋宗主宋大能气得要命而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
宋长奇厌恶“岳麓”厌恶得厉害,看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就直接进入正题:“华夏曾历浩劫,玄门法籍十不存一。却不知岳真人当年修炼时,可有独到之处?”
“岳麓”半垂着眼睛:“宋宗主可知,何谓‘不传之秘’?”言下之意是有是有,但我不能告诉你。
宋长奇心里有些急,强自按捺了,恳切道:“岳真人,如今玄门式微,您的门派已不复存在,若一味敝帚自珍,则传承不复、玄门消亡,您到了如今还要固守门户之见、不肯与后辈交流吗?倘若您不嫌弃,我想恳请您加入玄清派,担任我派长老。如果您舍不得您的门派传承,您也可以作为编外人士与我玄清交流。”
“岳麓”想了一会儿,似有松动:“确实,我石岳派早已湮没于光阴之中,再言门规,就成了迂腐。”
宋长奇眼前一亮,下意识身体前倾:“那,您看?”
“那就请宋宗主将玄清弟子所学功法拿来让我品鉴一番吧,我好针对你们的修炼法门评点一番。”
宋长奇脸僵住了:“……要我,拿我派功法?”
“自然。除非我要你玄清弟子全都废了修为重新修习我石岳的功法,否则,自然要根据你们自己的功法分析弥补。”“岳麓”一脸理所当然,“宋宗主如果于修炼上有瓶颈,也可以将你的功法拿来让我品鉴。”
……那绝不可能。
宋长奇从做徒弟的时代修炼的就是只有门派中最精英的弟子才能学习的功法,而等当了掌门,又在门派收藏的功法中潜心选择了几门法术修炼。这都是他压箱底的招数,怎么可能拿出来让一个目的不明的外人看?
他瞥见“岳麓”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确定,这次会谈是谈不出什么了。他想要对方的修炼心得,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非要他们玄清派的功法。没有哪一方愿意退一步。
难道就这么不欢而散?
一股不甘心的感受盘亘在宋长奇心头。他一面虚应着“岳麓”,和对方客套,一面脑子里不断想着自己能怎么办。
自上一位佛家的分神修者在抗战中为拯救国民失去修为圆寂后,全天下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元婴以上的大能了。这其中,没有前人指导、功法记录佚散、后来的修者只能自行摸索,绝对非常重要的原因。
而现在,宋长奇眼前就有一个有经验、掌握曾经的修炼法门的人,或许就是他再进一步、保住玄清派正道魁首地位最可能、甚至是唯一的机缘,让他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那真是无比难受。现在,对方显然不会真心助他,这一次会面之后,很可能就连联系都联系不到了。
“……那么,宋宗主,我就先告辞了。”
白胡子老头喝了几盏茶,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空话,就哈哈一笑,作势起身。
宋长奇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子绷到了极点。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自己不是早就想到可能无法得到对方心甘情愿的帮助、也早就做了安排了吗?
先把人留下来,慢慢磨,甚至带到镇孽塔去,软的硬的一起来,总能让这人吐口说出末法时代之前修炼的秘密。
玄清派的宗主咬了咬牙,理智和冲动艰难地搏斗着。
最终,在“岳麓”转身向玄清居而去的刹那,他终于做了决断:“易瞳!”他高喊着,原本浑厚的中年男性声音,这一刻竟显出尖锐来。
傅易瞳的手里攥着灵石,人站在屏风的侧面。她脚下踩着的地砖上有一个小坑,她知道,把灵石安进去,念起咒语驱动,这间目前平静的堂屋就会瞬间变成有着层层障碍的泥淖,把没有玄清派身份配饰的人死死困住。
——师父在叫她驱动阵法。
但是她的指尖颤抖着,一枚灵石久久落不下去: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那个名为“岳麓”的老者,没有什么过错,没有得罪玄清派的地方,就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罕见——或者说如今仅有的——分神大能,师父就想要用阵法把人强行留下来。
……这并非正道修者所应为之事。
然而师父又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易瞳!”这回甚至带上了怒气。
毕竟宋长奇突然高喊,洛白越虽然不解其意,却本能地戒备起来,下意识向着门外冲去,宋长奇眼疾手快放出一道攻击,洛白越为了避让,慢了一步,便被追上缠住。
哪怕洛白越本身比对方强大太多,但宋长奇一个宗主,手里宝贝不少,用了几个就阻住了洛白越的步伐,同时厉声催促傅易瞳动手。
傅易瞳手指一颤,这一回,那枚灵石终于落在了它应有的位置;然后,伴随着略微颤抖的咒语,沉寂几百年的天罡八卦阴阳阵,在这一刻苏醒过来。
女子感受到周遭灵气的变化,眼里慢慢浮上一层薄泪: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师父。
我尊你敬你,视你如父般伟岸,然而,这等小人之行不是我要走的煌煌大道。
这一回,违背我的道,算是偿清你对我的恩情,从今往后,我只向心而为。
傅易瞳呆立在屏风一旁,心绪万千。但堂屋正中斗法的两人没有一个有心思去管她想了什么。
宋长奇敏锐地五感察觉到阵法启动,心下一松,退开、躲避了“岳麓”凌厉的攻击,脸上浮起冷笑:“任你是什么大能,如今也得束手就擒了。”
洛白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攻击仿佛被空气吞噬一般凭空消失,心下暗道糟糕。他猜到宋长奇会有算计,但怎么也没想到,末法时代了,最厉害的修者不过元婴水平,居然还能有这么强悍的阵法!
此刻他眼前如云山雾绕,层峦叠嶂,仿佛置身漓江山水,然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离开的通路。试着硬闯,却好像掉进柔软却无处受力的网兜里,挣扎不出。
如果他还是那个神明,全知全能之下,怎样的障眼法和困阵都不存在。但是,这不是他神格诞生的世界,天然对外来神有压制和排斥,过度使用力量会被天道盯上。更因为周遭灵气含量极低,洛白越是吸收灵力转化为神力的,这样一来便只能发挥相当于分神的力量。
——他自恃强悍,想着一力降十会,没想到却阴沟里翻了船。
这阵法,却仿佛握着孙猴子的如来手掌,轻而易举困住了他。
现下,他就算将能量提升到极致,竟也无法在这迷障中打开任何一个缺口!
宋长奇得意的笑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洛白越暗自懊恼自己不够警惕,脑子缺依然十分冷静地作出判断:
这个阵法级别定然越过分神,甚至连合体都未必是上限,很有可能是渡劫级别的古阵法!
虽然天地间灵气稀薄,意味着修者用不出比分神更强力的攻击,却不代表不能用灵石填补能量、激发阵发。想来以玄清派的底蕴,若干极品灵石还是有的,驱使一个上古阵法,足矣。
“宿主,你还好吧?”晋-江系统有点担心,“如果你需要提前撤离这个世界……”
“不用。”洛白越直接回绝了,“我走了,时辰的灵魂碎片怎么办?”
所以完成任务是必须的。
“宿主什么打算?”
“灵气稀薄不代表没有。神格被压抑了,那也是神格。”
洛白越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线寒光。
他尊重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前提是别把他惹毛了。至于惹毛了会怎么样嘛……
宋长奇有玄清派的身份配饰,阵法对他毫不起作用,洛白越看得到的迷障在他这儿通通不存在。他只看到白胡子老头忽然闭上了眼睛,表情放松,不再不断尝试攻击,似乎是放弃了。
而洛白越确实没有继续尝试打破阵法,他在做的只有一件事——修炼。或者说,像修炼一样吸收灵气。
灵力向着经脉,向着丹田不断汇集,被压缩,留出空间然后继续吸纳灵气……
灵力的储量很快到了上限,金色的液体在洛白越四肢百骸缓缓流动,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用灵力强行拓宽经脉,继续吸收。
他的吸收速度非常快,平常是按照天道允许的范畴吸纳,但此刻却好像抛开所有顾忌一样疯狂的向空气、向大地、向所处的建筑、向周遭一切索取灵力。
这个被他塑造出来的白胡子老头分-身,骨骼间很快发出抗议的悲鸣,口鼻渐渐沁血。而洛白越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一道警示的钟磬敲击之声,仿若示警——这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在警告他越线了。
然而洛白越没有管,只一味吸收,周围空气、花草树木、所有一切的灵气,都向着他涌来,形成漩涡,而他是漩涡的中心。
宋长奇起初看到“岳麓”七窍流血,还在得意:上回见面,这人和他的徒弟多嚣张啊,逼着自己亲手废了自己最看好的徒弟,还大肆批判他的心境。如今怎样?多可怜啊。
然而慢慢的,他体会出不对了。
空气里的灵气越来越少,桌上摆的精心培育出来的灵植菩提兰忽然枯萎,花梨木的桌子咔咔咔响了一阵,轰然碎裂,那木头仿佛一息之间被抽干了光泽一样,转瞬枯槁。
宋长奇心生不祥之感,然而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他竟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灵力,忽然泄洪一般涌向指尖!那灵力在指尖滞塞片刻,宋长奇借着这个空当慌忙运起功法,想重新把灵力吸纳回丹田。但他运功只抵抗了两三息功夫,便扛不住指尖传来的疯狂吸力,“哗”地一下顺着经脉冲刷到指端,然后就好像被空气中什么东西吸吮一般,全都流泻出去!
“该死!这是什么妖法!”
宋长奇惊恐万分地惨叫起来。
而另一边,傅易瞳咬牙扑向了阵法的灵石放置处,拼了命地想要取下那枚驱动了阵法的极品灵石。她的身体也如同一个戳破了的口袋,向外流泻着灵力。
傅易瞳不是不害怕,但她修心多年,比慌乱地宋长奇竟还理智太多。她很快判断出这恐怖的意外要么是阵法出了岔子,要么是阵法中的人出了岔子,不论哪一种,当务之急是先停下这阵法,才有可能停止这荒谬到疯狂的灵力暴动。
要停下阵法,要么暴力破除——不可能,因为阵法本身等级远高于在场三人,要么等能量消耗干净阵法自行停止——但驱动它的灵石是宋长奇从历代宗主藏库中翻出来的,是珍宝中的珍宝,能量之丰厚举世罕见,要么,就只有外面操纵阵法的人主动停止阵法了。
如果是往常,傅易瞳或许可以念着咒语将这天罡八卦阴阳阵停下来,但现在,疯狂地吸力下,她一个法术一个成功的咒语也用不出来。她只好合身扑到灵石那里,试着把动力源拔下来。
但她失败了。
法阵的布阵者是一位惊才艳绝的宗主,布下的阵法不但变化繁多,更有遇强则强的特性,十分好用。
可惜,这特性如今却成了令人绝望的原因。
洛白越不断吸收着一切能吸收到的灵力,全然不顾越来越急促的、属于天道的警示音,哪怕身体承受不住、逐渐溃败也全不在乎。短短一会儿工夫方圆十里的灵气几乎被他抽干,他身上的威压和外泄的力量等级达到了骇人的程度,天罡八卦阴阳阵感受到威胁,本能地增强了强度,加大了对动力源——那枚灵石——的吸收速度。
以傅易瞳的能力,她现在已经无法停止这个阵法了。
宋长奇凄厉地哀嚎着:“岳、岳真人……我错了!……我放你走!停下!停下啊!”
停下?
洛白越模模糊糊听到那惨叫,布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个含混的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就像是这阵法一般,开启容易停下难。他自己何尝不是?
想要突破阵法,他只能恢复到属于神明的、最根本的力量等级,而这意味着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
现在,天道显然已经发现了他这个意外,正不断逼迫着他、向他施加层层压力,这压力和来自阵法的攻击混合在一起,令人苦不堪言。洛白越为了顶住,除了不断吸取灵力,别无他法。
这是一场对峙,撤力就只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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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越咬紧了牙关, 没有半点停歇。灵力如潮般汇入他的体内, 将濒临崩溃的分-身冲击得愈发破碎。无尽的重压向着他的肩头而来,似乎要压垮他,撕碎他,让这个外来者、挑衅者魂飞魄散。
他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再一次加大了抽取灵力的力道。这个世界灵力太稀薄, 洛白越不能害死人,不抽取生机, 所以能获得的能量就更为有限。空气和仙草灵植当中的能量很快抽取殆尽,他饥渴地吸收灵力的身体自发瞄上了宋长奇。
一个元婴真人, 当然比别的花花草草更适合作为“储备粮”对抗天道。
宋长奇嘶哑的惨叫声回荡在堂屋里,几乎令闻者落泪。可惜,洛白越分毫没有手软。如果不是宋长奇, 今天这一遭根本不会发生。
只有傅易瞳, 哪怕已经暗暗发誓再也不管这个师父,这一刻,却还是听得心悸不已。因为压力和抽力带来的风卷, 她的眼眶里流出鲜血。但那双眼睛, 却在此刻流露出些许清明与决然。
女子蘸着自己的鲜血,纵身扑向了阵法上放置灵石的地方。
阵法运转到极致所形成的无尽风刃将她的皮肤割出一道道淋漓的伤口,而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
那跟指头, 用温热的血, 在嵌入阵法的灵石上, 划出了一个繁复的图案。
那是个要求很高的阵法图案,对横与横、竖与竖、曲线与曲线之间的角度要求极为苛刻。傅易瞳都不能保证自己画十次里能有一次是成功的。
但这一次,一笔成型之后,那个图案上闪过一道灵光,标志着阵成。
女子松了口气,被鲜血染红的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容只扬起了一半,便突兀地转换成了痛苦——
她的力量再一次加速,从体内涌出。这一次不是冲着洛白越,而是冲着那颗灵石。
灵石抖动起来,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伴随着轻微的“啪”的一声,忽然粉碎。
而同一刻,傅易瞳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将地面染得斑驳。而她整个人,则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灵石破碎的一刹那,运转圆如、阵势变化万千的天罡八卦阴阳阵,突然如同工作中被拔了插头的机器一样,一刹那卡住,偃旗息鼓。再多变化和机括都没了发挥的余地。
洛白越感到肩头一轻。
他本是以己身对抗阵法的层层阻困与天道的雷霆镇压,不得不疯狂抽取周遭灵气勉力支撑。而这一下,其中一道压力忽然消失,他所承受的痛楚威慑猛然间轻了一小半,而他抽取灵气所蓄的能量多少却没有变化。
瞬间,他身体中源源不断吸取流转的能量超出了外界的威压,那层原本牢牢束缚着他的天道法则之力,在这突兀的力量此消彼长中,如同奋力穿凿许久后突然戳破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个干净。他浩瀚的精神力一下子失去了阻碍,汹涌而出,向着华夏大陆的每个角落蔓延。
所有的压抑、痛楚、呼吸不畅、骨骼的滞涩与肌肉的麻木,眨眼功夫就全都消弭。
洛白越几乎是本能地,从身体的深处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周身的皮肤骨骼早就在之前的对抗中崩坏,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个血人。但这一刻那些痛感不翼而飞,洛白越在短暂的恍惚后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他轻轻动了动,皮肤毛发就都如同一件破败的衣物一样抖落下去,从那用神力制作的老者躯壳中,脱身出来一个烫金色的、并非实体的人。
他像是魂魄,却又有着影子;说是人类,却又整个人宛如一道金色光芒凝成的塑像。
终于,终于。
这个世界所能困扰他的最后的法则也不再对他起效了。
天道不甘而无奈地发出一声哀鸣,落在洛白越耳畔像是一道叹息。它那法则的锁链原本包裹着整片大陆,此刻却只能用锁链末端委屈地捂着这一块再也兜不住的空白,款款地退让开来。
这个瞬间,逐风阁、佟家、龙源寺……无数地方的大能都忽有所感,越是等级高的,感触越深刻。说话的停住了口中的话,做事的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仰头看向了天空,露出惊疑之色:“这是……”
气机牵动,云流风眠。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连天道都惊动了?
而玄清派,玄清居。
丹田中灵气全都被抽了个一干二净的宋长奇瘫坐在地上,骇然地看着面前金色的人影。
洛白越身上强悍的吸力将他的丹田抽空,更糟糕的是,那贪婪的吸吮之力,连经脉骨骼中的微小灵气也不曾放过,全数搜刮干净。灵气消失,原本有着中年人外表的宋长奇,此刻再也无法维持容貌,面容衰败成枯瘦的老者形象,鹤发鸡皮,伸出的手指如同干枯的芦柴棒,孱弱得像是饥荒年间才有的模样。
他颤抖着试图抬起手指向洛白越,但没有成功。
连呼吸对此刻的他来说都成为艰难以极的事情。他喘息着,干瘪的胸骨剧烈地起伏,发出破败风箱一般的声响。
宋长奇模糊的视线里看着那个金色的影子。
那人容貌看起来十分年轻,和仙风道骨的“岳麓”没有丝毫相同,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几乎昳丽的俊秀。
——是那个年轻人。
那个躲在“岳麓”身后狐假虎威的小子。
竟然是他。居然是他。
宋长奇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是金色的,但是元婴真人的判断力还是让他艰涩的大脑意识到,那并非虚影,也并非凡胎肉体,而是纯粹的能量所构成。
修-真者所修称为“灵气”。而这个人……他整个身体的构成,都是纯粹的,极其凝实的液体、以至于近乎固体的能量。
宋长奇悲怆地、自嘲地、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这世间如此荒谬,笑他自己自以为得道,到了最后才发现,如果修炼是一座山,他可能才刚刚看到山脚。
……而他又已经没有以后了。这领悟,居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让他知道。
他大笑着,笑得肺都发出空洞的声音,笑着笑着,就一头栽在地上。
没有灵力支撑,他破败的躯体再也没有了能够延续下去的能量,终于生机消耗干净。堂堂一代玄清派宗主、当世大能,居然就这样荒谬地死去了。
浑身金芒的青年看了他的尸体一眼,顺手念了个往生咒语,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却没什么痛惜之情。一个修者,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心思都走歪了,倘若被他算计的不是自己,不知被困在这阵法中的人将会陷于怎样可怕的处境。
他摇摇头,心念一动周身耀金的皮肤便重新化为了普通躯体的模样,又是一个清隽的青年。
“宿主,感觉如何?”
“非常好。”洛白越动了动身体,心满意足,“这个世界的天道奈何不了我,退让了一步,我能发挥的实力如今和西幻世界时几乎一样了。不过毕竟我不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神,神格在这里空有力量,而没有神职天赋,所以仅仅是具有神这个级别的能量,但‘全知全能’和‘言灵’这类能力,还是不可能用出来的。”
“能发挥神的能量已经足够了,别太贪心。”晋-江系统语气无奈,“宿主你下次折腾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我差点以为你要跟这个世界的天道两败俱伤,吓得我都准备带你跑路了。”
“两败俱伤怎么可能?我说了,我还要把时辰的灵魂碎片带走呢。”洛白越觉得系统胆子有点小,不过还是意思意思安抚了一下,“乖,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提前通知你。”
“……最好,还是没有这个‘下次’。”
洛白越随意和系统聊了两句,又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堂屋已经乱七八糟,像是地震之后一般。如果不是阵法保护,之前那番折腾,肯定屋子都塌了。
地上伏着三具尸体。宋长奇形容枯槁的尸身佝偻在桌脚,“岳麓”那具躯壳血糊糊的、身上没一处好肉,而屏风边倒着的傅易瞳口鼻沁血、身体僵硬,但看起来却已经是状况最好的了。
忽然,洛白越耳尖一动。他五感已敏锐到极致,此刻捕捉到数里开外有人御剑而来,另一个方向又有若干人冯虚御风,向着此地疾驰。他一想就明白,方圆十里的灵气都被抽个干净,刚刚天道又被自己捅破,各地大能定然会察觉异样找过来。那他“洛白越”一个入玄门不久的小辈,还是不要卷进这么声势浩大的事件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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