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只除了谦谦一家。
婶婶蹲在沙发旁陪表弟谦谦玩变形金刚,迎念没走到那边去,也没打算过去,直接省略了和她打招呼这一步。
见迎念一一叫了其他长辈,却不叫自己,婶婶站起来,到正在和兄弟夫妻说话的迎耀行夫妇面前。
“哥,嫂嫂,来的这么晚?”她插话,笑道,“哟,你们家念念脾气可真大,还在记恨上次我们谦谦和她闹的小矛盾?满屋子这么多人,挨个都叫了一遍,只当做没看到我和她叔叔,气性还真是不一般哈!”
迎耀行道:“女孩家,脾气当然要大一点,不然走出去被别人欺负,我们做父母怎么能放心?”
他虽然面上带笑,可语气却分毫不让。
面对父亲迎照国,迎耀行那是没办法。老父母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培育成才,即使很多时候不同意他们的想法和作为,也没办法真的和他们计较。
可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就不一样了。谁要是动他家两个宝贝孩子,有理便罢,没理,那就不是随随便便能过去的。
迎念和谦谦的事他们早就问清楚,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就是自己女儿吃了亏,被人欺负,她气性大又怎么样?
迎耀行可不觉得迎念这会儿不和她婶婶打招呼做得有多不对。
她大伯家的弟弟第一个上来叫迎念姐姐,迎念其他的堂表兄弟看到他们进屋,也都知道过来和迎念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唯独谦谦,坐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把姐姐放在眼里。
先是有过节在前没有说开,现下谦谦一家本身也算不得多有礼貌,既然这样,迎念当做没看到他们,迎耀行觉得完全没问题。
说白了,其实还是气他们欺负自己女儿。
婶婶在迎耀行这碰了个软钉子,一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憋回去。
父母和其他亲戚寒暄,迎念找了个位置坐下,如往常一般独自坐着玩手机。
没多久,小姑一家到了。江嘉树随父母和长辈们问好,迎念见他看见自己两眼放光,寒暄完提步就要过来,正准备好耳根爆炸,门正好被推开。
迎照国夫妇来了。
包厢里所有人都迎上去,大家长受到最高程度的重视。
只有一个人,无视“权威”。
迎念。
她老神在在安坐于沙发之上,趁他们一大群人说话的功夫,从包里掏出耳塞耳罩戴上,又拿出一副墨镜,两个黑黝黝的镜片上,还敷衍地贴着两块布。
迎照国和一大家子说了会儿话,注意到她。
见她一副不逊的模样,坐得比谁都安稳,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迎照国脸色登地就变了。
“——你在那干什么?满屋子就你一个人坐着!”
迎念没有偏头,坐着道:“最近听力不太好,医生叫我戴上耳罩以免进一步损伤。”
迎照国眉头深皱,“听力不好?眼睛呢?瞎了吗,看不到我来?!”
她说:“眼睛使用过度,医生叫我没事别睁开,闭着多休息。听和看都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婶婶插话:“真是巧了,你爷爷一来你就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迎耀行夫妇不知道她带了这些东西,当下也愣了神,反应过来,连忙给她打圆场:“哦对。医生确实是这么说的——”迎耀行冲迎念道,“念念,你爷爷来了,站起来叫爷爷。”
迎念没动静。
“……念念?”
“爸,你在跟我说话?”迎念稳如泰山,“我听不太清,你说什么?哎……算了,别管我了,你们聊吧,我坐着就行。”
迎家一众:“……”
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迎念铁了心不给面子,迎照国当场要发作,江嘉树忽然冲了出来。
“噢,噢那个!迎念——”他过去强行搀扶起迎念,“我找你有点事,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听不清没事,我嗓门大。”
他边架着迎念快步往卫生间走,一边回头,一脸假笑:“外公,我有事找迎念,我们去那边说……!”
看得迎家人诧异不已,江嘉树和迎念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那边迎念被江嘉树架着一只胳膊走,咬牙小声道:“我没瞎!”
江嘉树同样咬牙回应:“知道!这不是做戏么?走快点!”
三步并两步,两个人冲进了卫生间。
迎念毫不畏惧和迎照国杠上,但其他人,诸如迎耀行夫妇还有江嘉树,他们不想让迎念和迎照国吵起来,于是这么糊弄着糊弄着,撑到菜上桌,江嘉树拉着迎念低调入座,问候的事情算是含糊过去。
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
迎照国憋着气,迎念又不肯低头,吃完饭后,没安生多久,就被迎照国逮到机会发作。
你呀你 30.我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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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战队官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打理, 队员们和官博虽然互相关注, 但训练期间, 大家几乎不怎么上微博。
加上每个人习惯不同。比如上单和中单两位选手,不太在意粉丝这种东西,一心游戏, 每天忙着打训练赛, 刷微博只是意思意思。
又比如ad选手薄灿,他自我约束能力极强,每周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专门用来查阅微博消息。
而喻凛然, 微博在他这丝毫没有存在感。除非工作人员通知,需要队员转发官博或者勒令每个人必须发博营业,否则他根本连登录都懒得。
迄今为止, 他的微博主页只有寥寥几条动态, 其中和个人生活相关的内容,数量为零。发微博一事完全被他当成了工作内容之一, 每一条微博语气都官方得很。
全队上下,只有易慎一个人喜欢刷微博, 作为队里年龄最小的成员,他私下话多又爱闹, 性子活泼且随和, 一向是人缘最好的那个,和比赛中又刚又猛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不过选手账号是不能拿来随便玩的, 因此, 易慎特别注册了一个小号, 闲暇时用来解闷。
易慎的小号关注了许多东西,杂七杂八,各种类别的博主都有,当然,自家的官博肯定也是要关注的。
上午的飞机落地,一回基地,五个人便开始练习,午饭拖到两点过半才吃。好不容易坐下吃顿饭,易慎一边玩手机一边动筷。首页内容丰富,等他刷到官博那条动态,距离十点多已经过去许久。
相较队里其他人,这口瓜易慎吃得还算新鲜。他正喝着水,余光瞥见屏幕,重重“嗯”了声忙放下杯子。
“……哥!”
刚叫了喻凛然一句,不小心呛到,急促咳嗽起来。
“傻|逼吧你,吃饭的时候还玩手机,呛不死你?”林山却是打中单位置的,见他毛毛躁躁,语带不赞成地训了句。
林山却年纪和喻凛然差不多,论起详细月份天数,比喻凛然还稍大一些。打上单位置的成润比喻凛然小两个月。他们三个是哥哥辈的,全都十九岁。
易慎和薄灿两人年纪比较小,不过他们一般叫“哥”叫的都是喻凛然,喊另两个,都是喊“却哥”和“润哥”,习惯了之后一听就知道在叫谁,很少弄错。
成润接话:“易慎你多大了,天天粘着喻,吃饭也念叨个没完,你哥脑袋都快被你吵炸了。”他手肘轻轻碰了碰一脸沉和的喻凛然,“喻啊,我看实在不行,把他嘴黏上算了!”
林山却和成润在易慎不满的眼神中双双笑起来。薄灿安静吃着饭,斯文、规矩,一声未吭。
喻凛然面色如常,淡淡瞥一眼说笑的几人,言简意赅:“吃饭。”
易慎一抹嘴,把没说的话说完:“你们看到官博没?”
林山却问:“什么东西?”
“咱们队的官博!”易慎把手机转过来给他们看,“喏,这个。”
林山却和成润凑过去看了看。就听易慎说:“昨天比赛现场的那些灯牌……”
“灯牌怎么了?”
“都是这个女生一个人弄的!”
“是么?挺厉害的……但是你这么激动干嘛?”
易慎知道他们俩不懂重点,把手机塞到喻凛然面前,“哥,你看!”
林山却幽幽道:“是不是那个名字啊?”他冲易慎单眨右眼,“不就是阿喻的粉丝,至于一惊一乍么?”
就在他说到“粉丝”两字时,喻凛然抬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第九张照片里那个戴在头上的灯牌,哥!昨晚在酒店看比赛回放的时候,导播给到镜头的那个女生头上戴的就是这个,一模一样,对吧!”易慎记性特别好,还生怕喻凛然忘记,“给我们一元硬币的女生,就是镜头拍到的那个,也是这个微博里的这位!”
这一个简单的逻辑顺推把易慎激动坏了,“她的微博叫这个名字……”说着扭头又看了眼屏幕,“她是你的粉丝,对吧哥?肯定是了!”
又是戴喻凛然的灯牌头箍,微博id又叫“喻凛然娶我”,怎么看都是个极其喜欢喻凛然的人!
安静的吃饭群众薄灿投来注目,不过仍旧没有插话。
喻凛然的视线在易慎的手机屏幕上停留了数秒,扫过“喻凛然娶我”几个字以及原微博配的图,不急不缓移开,挪到易慎脸上,“下午还有训练。你要是吃饱了,现在就可以先去练着。”
“……”易慎默了默,“哥,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
喻凛然这几个问倒了他,易慎有点语塞,“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哪里有意思?”喻凛然平静反问。
“呃……”易慎挠挠脖子,自己都带上了不确定的语气,“她,她叫你……叫你娶她?”
“不艹粉,没兴趣。”喻凛然夹菜,眼都没抬。
联盟里确实有些职业选手见到漂亮女粉丝把持不住,于是便和粉丝之间闹出七七八八的绯色事件来。甚至有人专门挑漂亮的粉丝勾搭对方,和对方约|炮。
但那只是少数。
大多选手心思都在游戏上,对这方面还是比较注意。
易慎聊无可聊。主要是喻凛然态度太冷淡,显得他很大惊小怪。
也是,说白了其实就是在火锅店遇上一个去现场给他们加油过的粉丝,意外说上了两句话,这有什么?
“……好吧。”
易慎老实地端起碗继续吃饭。
林山却嗤笑:“还是阿喻能收拾你。一天天,闲得慌!”
易慎撇嘴,吞下一口饭,嘀咕:“嘁!那个女生长得漂亮,我多看两眼不行啊?!”
迎念看着他身上那一套sf队服,愣了眨了眨眼。
这个身高……
全队上下,也就只有喻凛然了吧?!
再细细一打量,迎念从背影和侧脸认出他来。果真是喻凛然!
喻凛然将伞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径直朝小卖部而去。雨下这么大,迎念不好走,现下碰见喻凛然,脚下更是生根了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她傻不愣登地看着小卖部那扇门,抱着sf的灯牌,站在原地忘了动。
很快,喻凛然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到柜台前结账,重新进入她的视线。他拿着那瓶水走出来,迎念慌张地移开眼,一下子想逃又不舍得逃。
她紧张得乱了分寸,眨眼间,喻凛然走到伞边,俯身将伞拿起。
迎念脸颊发热,正想着要不要转身面对里侧,等他走开再回头,那道身影忽然近前。
喻凛然没有错身而过,而是两步行至她面前,停住。
迎念一怔,微愕抬头看去。
淡淡的视线如炬一般,直教她整个头皮都麻了。迎念觉得脸上热得厉害,就见他将手里的水递了过来。
她滞顿半晌,“给……给我?”
他淡淡点了点头。
迎念伸手接过,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喻凛然面色如水,寂然无波,又将手里的伞递过去,启唇:“拿着。”
迎念先听他的话接过伞,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你……”
喻凛然转身就要走。她下意识提脚跟了半步,他又停下,顿了顿。
她拿着矿泉水的手,费力地抱着灯牌。喻凛然的视线在她怀里掠过,声音仿若带上一丝被风和雨浸透的湿润。
“下次,不会再输得这么难看了。”
他转身进入雨中。
迎念想叫他,嗓音却卡在喉咙里。等他上了对面的大巴车,她才发觉,原来sf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随后上去几个戴着证件的工作人员,大巴车在雨中缓缓启动,驶离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喻凛然为什么出现,但她听清楚了他的话。
他没有狂妄自大地承诺一定会赢,可是却保证,“不会再输得这么难看”。
雨还在下。
迎念听到自己胸口如鼓擂般的心跳声,持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就这么,一直跳下去。
……
当晚,迎念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条动态——
【@喻凛然娶我:
“我喜欢上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然后她又在评论里回复自己,说:
“这一句话,值得我认真。在感觉消退之前,我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去喜欢你。”
……
迎念返回学校上课。周二,语文老师在一堂课结束前通知:“全国中学生演讲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市区预选赛会在我们学校办,高中部代表会在除高三外的另两个年级里选出,和以前一样,每个学校有两个名额,一男一女。”
说到这个,班上同学一边应声,一边看向迎念。迎念有演讲比赛的经验,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学生都知道,以前在初中部时,一向都是迎念代表女生参赛,另一个参赛的男生是高一级的一位学长。
你呀你 31.
订阅超过七成会有惊喜 带着人从巷子内部撤退前, 牛哥指着江嘉树放了句狠话。
迎念捡起书和包, 一边拍着灰一边道:“你那帮兄弟去哪了?平时不是见你身边人挺多么, 这时候一个都不见踪影?”
江嘉树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 硬邦邦道:“在学校, 我没找他们,我妈知道我和他们关系好。”
江嘉树有一群玩得不错的朋友,迎念自然是跟他们不熟, 只耳闻过其中几个。像是印象最深的那个, 叫陈什么许泽的, 经常出现在百名榜上, 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
她见过几回,那个人长得倒是不错, 但是性格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眼里总有点戾气。她很不喜欢这种不开朗的类型, 见过后就忘了, 偏偏学校里好像很多女生都吃这一套,不仅他们这个年级, 一些学姐也被迷得五迷三道。
迎念听江嘉树话里话外那股不想被他妈找到的意思,禁不住轻笑:“哦对, 差点忘了你正离家出走呢?多大的人了还干这种事,我看你是闲得慌。”
她收拾好东西, 转身欲走, 随口道:“早点回家吧你!”
“我不回去。”
她脚步一顿, 扭头,“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江嘉树瞪她,“还不是你!你和外公吵架,揪我的领子干什么?要不是你揪我,还说那样的话,我妈回去就不会一个劲地数落我,翻来覆去都在念说我样样不如你,这么大了还被你一个姑娘拽得东摇西晃,没半点出息!”
迎念好笑:“我优秀还碍着你了?你妈说你不如我,怪我啊?”
“你……”江嘉树欲言又止。
迎念懒得和他纠缠,“废话不多说,该干嘛干嘛去吧。”
她刚一转身,就听江嘉树在背后叫她:“迎念!”
“干嘛?”她不耐烦转身,江嘉树盯着她看了半天,到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迎念在心里翻白眼。这人,磨磨唧唧。她懒得等他的下文,只当他是矫情病犯了,利落地走人了事。
巷子里只剩江嘉树一个人,迎念的脚步声消失以后,四周静得吓人。他心气不顺,蓦地抬腿踹了踹墙角。
那天家宴,迎念走了以后,迎老爷子生了好一通气。后来迎念的爸妈——也就是江嘉树的舅舅舅妈,接了他外婆到家,没瞧见自己女儿本就有些担心,还愣是被迎老爷子叫去骂了一顿。
而他被迎念拽了那么一下,一开始是生气的,后来大舅舅家的弟弟趁人少到他身边和他说话。
小孩悄声告诉他:“迎念姐没撒谎!是谦谦自己缠着迎念姐要和她过招的,后来打不过就在地上哭,迎念姐走过去,谦谦突然就踢她……不能怪姐姐……”
谦谦是什么脾气江嘉树不是不清楚,被宠坏了,确实能干出这种不讲道理的事。然而江嘉树没想掺和他们的争执,喝止迎念那一声只是怕她下手太重把谦谦弄伤了。
结果在大家看来,却都觉得他偏帮一边,站到迎念对立面去了么?
大舅家的弟弟同他解释时那双认真的眼睛,像是在怪他不明事理,看得他心里十分不得劲。
就像当下。
江嘉树站在巷子里,想起迎念一贯看他的模样,心里那口气越发堵得慌。
……
在巷子里帮江嘉树解围对迎念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没打算管他们家的事,碰见他,也劝过他回家,他听不听就与她无关了。
吃过晚饭回学校,迎念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晚上回家,快到自家别墅前,迎念正要掏钥匙,忽地被侧前方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我去!”
她往旁边蹦跶一小步,看清坐在花坛边的人是谁以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江嘉树?!你干什么啊你,大晚上的窝在这搞什么鬼?”
江嘉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下,那张脸看着平添许多沧桑,迎念总觉得他胡茬都快长出来了。
一晚上不见,邋遢得真快。
“你待在我家门口干嘛?”迎念拾掇好心情,又问。
江嘉树动了动唇。
“……”
“你说什么?”
“……”
“你大声点!”迎念忍不住吼他,“没吃饭啊!”
江嘉树瞥她一眼,脸上羞赧,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没吃。”
迎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没吃饭你就去吃啊,在这干什么?”
“舅舅舅妈在家吗。”他小声问。
“不在,他们出去有事,没这么快回来。”
“我……”
“你?”
“我能……”
“你能?”迎念一头雾水,见江嘉树吞吞吐吐,恨不得冲过去摇晃他的肩膀让他快点把嘴里剩下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全吐出来,好好吐干净了!
“——我能不能进去吃点东西?”江嘉树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口。
迎念:“……你没钱?”
“用完了。”
“那回家啊!”
“今天不想回去。”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再说。”
夜下短暂安静了一会儿。
不想,迎念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好意思,你上别处去吧,你要是待在我家,你妈指不定以为你离家出走和我有什么关系,最后别又怪到我头上!”
江嘉树略有些不敢置信,“那你不怕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妈怪你没收留我?!”
“嘿,你还真敢说?”迎念瞪他,“合着横竖都要怪我咯?那我更不能收留你了,反正到头来受气的都是我,我还不如选一个舒坦点的受气过程!”
她大手一挥,“你走吧。”
江嘉树腾地站起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们也是兄妹——”
“这个时候知道跟我说兄妹了?我下午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你好意思说么你?”迎念反诘。
“……”江嘉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迎念见他没话说,提步要上台阶。身后江嘉树又开口了:“你现在讨厌我是因为我以前的那些疏忽,那更早之前呢?!小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试着亲近过你,但不管我和家里其他兄弟怎么和你说话,找你玩,你总是一副冷脸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激动起来:“你觉得家里人不喜欢你,所以你也不喜欢家里人,你受了气,你委屈,你觉得我们都对不起你,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身上有多少问题?你那臭脾气哪怕能改一点,只要改一改……”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迎念回身,沉下脸打断他,“也是,你是男孩,你们都是男孩,你们没受过气,你们不委屈,你们当然不懂我是什么感受。”
她冷笑,“我就说一件事,就一件——”
“我们六岁那年,爷爷从超市拎着一袋进口甜橘回来,他给家里所有小孩一人一个,因为有多,还分给当时邻居家的两个男孩。”
“最后剩了一个。”
江嘉树听得愣了,脸上闪过迷茫。
“那天我们俩一块在楼上看电视,你和我并排坐在一起。爷爷拿着最后一个甜橘上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我估计他是压根就没把我算在家里这些小孩之中吧,所以最后才会只留下一个橘子。”
迎念说着笑了,“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把那个甜橘给了你。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就走了。”
迎念问江嘉树:“这件事你记得吗?你不记得吧,你当时傻不愣登只知道吃,吃过了知道橘子是甜的,又怎么会懂在旁边的我心里有多酸?我才六岁啊,就记得一清二楚,你觉得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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