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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廖妈妈却不愿再说,转而问道:“你可识字?”
“勉强认得一些。”虽然殷红豆不知道大业到底是哪个朝代,但毕竟自带繁体字翻译功能,磕磕巴巴读下来,倒是没问题。
廖妈妈笑说:“那以后你跟时砚学一学字,若能写得几个就好了,以后东西再入库,我就轻省了。上了年纪,眼睛越发不行了。”
古人寿命短,而且女人操劳,女红尤其费眼,廖妈妈虽然才四十岁,但做这种活儿,已经觉得费神。
殷红豆殷勤地走过去,道:“我能用炭笔写几个,不如先记下来,等时砚有空,让他誊写,省得您伤眼。”
廖妈妈摇头道:“不行,你认得的不多,复杂的你记不住,有些东西差一个字,材质就变了,到时候核对起来出了错,要受罚的。”
遇到复杂的字,用拼音代替就是。材质问题,时砚肯定比殷红豆熟悉,只要发音对了,她想应该是不会出错,便笑说:“廖妈妈信我,我真能记下来,等写好了再给您过目一遍。”
廖妈妈将信将疑,道:“那我可就信你了。”
殷红豆拼命点头,倒不是她想给自己找事做,而是越有用,生存价值才越大,到了关键时刻,廖妈妈才越愿意护着她。
揽着这项差事之后,殷红豆做晚膳便刻意烧了一些细木棍,做木炭笔之用。
不过半个时辰,事情还真的办妥帖了,廖妈妈愈发欢喜。
但忧愁的事又来了,傅慎时自世荣堂的人送了东西来,一直待在书房里,晚上没进米饭,一口菜都没尝。
时砚把凉了的饭菜端到厨房,殷红豆和廖妈妈还有翠微围在一起,把剩菜剩饭赶到另外的碗里,轮流尝了,都说好吃。翠微舔舔嘴唇,恨不得再夹几筷子,不过碍于大家都严肃地讨论主子的状况,只是蠢蠢欲动,并不敢真动手。
廖妈妈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又是怎么吃不下饭了,不吃可怎么行——红豆,你再把干净的菜热一热,我去劝劝。”
时砚摇头,声音细软道:“廖妈妈别去了,六爷吃不下,谁劝也没用,您就别惹六爷发脾气了。”
傅慎时发起疯来,谁都劝不住的,廖妈妈去了,恐怕还会被误伤。
廖妈妈束手无策,坐在杌子上发了会儿呆,时砚道:“廖妈妈,我去伺候了,六爷不吃就不吃吧。”
廖妈妈忙道:“我叫红豆备些糕点,夜里要是六爷饿了,你来小厨房取。”
匆忙应下一声,时砚便走了。
看着冷菜,殷红豆道:“翠微你热一热再吃。”
翠微早饿了,还热什么呀,端起自己的碗筷就吃。
廖妈妈也没有胃口,便出了厨房,殷红豆跟了出去,问道:“廖妈妈可知道那丫鬟最后怎么样了?”
眼神一滞,廖妈妈才反应过来,殷红豆问的是二太太的丫鬟,她道:“人已经疯了,送到庄子上看管,再不会闹事儿了。”
双眸微瞪,殷红豆略感诧异,这就疯了,看来虎口脱险,她当真吓的不轻。
殷红豆又问道:“若是不疯,廖妈妈觉着大夫人该如何处置她?”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廖妈妈很喜欢殷红豆,而且这丫头的卖身契也到了秦氏手里,她也就没太避讳着,直言道:“若是不疯,勾.引主子,也该发卖或者打死。大夫人不过是看在二夫人的面上,又念着侯府的名声,才饶过她。”
不过动些歪心思就要被打死,殷红豆心里毛毛的,她问道:“若是该打死,主子可否能亲自动手?”
廖妈妈道:“自然是能的,不过大夫人是长兴侯府宗妇,自不会去干这等丢份儿的事。你难道没见过丫鬟受处置?那都是粗使的婆子们动的手。”
如此说来,傅慎时此举……竟然还是合法行为,殷红豆不死心又问:“廖妈妈,这可是依律来的?”
廖妈妈道:“自然是的,大业律法有载‘婢女辱骂主子,当处以绞刑’,便是死罪,何况那丫鬟那般冒犯六爷。”说罢,她嗔了殷红豆一眼,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也记不清,仔细哪日犯了错要吃苦头的。”
殷红豆灿笑道:“记是记得的,却记不得这般清楚。廖妈妈倒是厉害,竟记得一字不差。”
廖妈妈笑而不语,她已经脱了奴籍,这些律法用不到她身上,不过从前要管束下人,规矩自然不能忘。
闲聊之间,廖妈妈心情好了些,殷红豆去厨房做糕点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她跟着一块儿在厨房用了晚膳。
一边忙活,殷红豆一边琢磨着傅慎时不吃饭的事,她想,傅六应该是觉得委屈吧。毕竟大夫人为了给二夫人做人情,轻易就放过了侮辱他的丫鬟,给二夫人留了脸面。
殷红豆不禁设想,若是大夫人知道丫鬟不仅勾.引傅慎时,还无意之间□□了傅六一番,不知大夫人会不会重重发落丫鬟,狠狠地打二太太和潘氏的脸,给儿子出气。
到底是别人的事,殷红豆便没有继续多想,她总不可能去大夫人身边多嘴告状的。
小厨房的锅里还在烧着底汤,殷红豆快速捏着馄饨馅儿,准备做一碗馄饨和一份沙糕。
馄饨的是鱼肉馅儿的,新鲜打捞上来的清江鮰鱼,走水路运到京城,侯府厨房采买的婆子清早去菜市买的,处理的干干净净。
片了肉,殷红豆把鱼肉剁成馅儿,等汤开了,便把馄饨扔下去煮。
翠微吃了晚饭,闻到底汤的香味忍不住凑过来,下巴磕在殷红豆的肩头,憨笑道:“红豆……”
“放心,包了你的份儿,等我煮好了廖妈妈给六爷送了去,剩下的就是你的。”
紧紧地抱住殷红豆的腰,翠微兴高采烈道:“红豆,谢谢你!”
吸着气儿收腹,殷红豆道:“翠微,你先放开我,腰都给你捏断啦!”
慌忙松开,翠微肉嘟嘟的手在殷红豆腰上比划两下,惊奇道:“红豆,你这腰怎么这么这么——细啊。”
抿笑不语,殷红豆总不能说,因为她平日里吃的算少的吧。
廖妈妈指着翠微这胖丫头,笑得弯了腰。





贴身丫鬟 69.第 69 章
此为防盗章 算了算了, 何苦拖累人,殷红豆潇洒地背着包袱走了。
离开怡和院, 走了一刻多钟, 殷红豆才到了地处偏僻的重霄院。
重霄院在侯府的东北角,紧邻一条巷子, 隔壁又是一户人家,小巷不常有人通过, 白天夜晚都宁静非常, 此处实在是混吃等死的好位置。
如意把殷红豆带到重霄院里。院落不小, 有上房和厢房, 还有一间小厨房。院子中央摆着一块太湖石,西南方位靠墙的地方植了几棵花桃,这个季节,桃花开的正繁盛, 一树粉白色夹杂的花朵,灿如霜雪, 微风轻拂, 喜鹊振翅,花瓣摇落, 漱漱如雨,倒是一处好景致。
景虽美,但重霄院冷清的很, 除了一个洒扫的粗使丫鬟, 四处不见人。如今院里能贴身伺候的, 也只有管事的廖妈妈跟一个小厮。
如意带了人来,廖妈妈听见动静,立刻迎了出来,她是傅慎时奶妈,刚到四十岁,梳着妇人髻,穿着体面,脸上有个酒窝,笑起来很慈和。
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如意交代了殷红豆的来历,视线便不经意地瞟过上房傅慎时住的屋子,似有问询之意。
廖妈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至今还不大说话,我也实在不知道六爷为何要惩戒那几个丫鬟。”话锋一转,她又问道:“大夫人现在可还好?”
缓缓摇首,如意道:“不大好,已经下不来床了。不过妈妈不要忧心,六爷这边好了,夫人自然就好了。”
廖妈妈颔首道:“你便不去见六爷了,快回去伺候吧,大夫人身边少不得人。”
应了一声,如意便走了。
廖妈妈转脸打量了一眼殷红豆,见此丫鬟生的貌美,一对眼睛很是机灵,显然是个有心思的,骤然想到前面的四个丫鬟,她心中不喜,便指了厢房冷淡道:“你就歇在那屋里,放下包袱,跟着我去见一见主子吧。”
殷红豆乖乖溜溜地放下包袱,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跟着廖妈妈进了上房。
重霄院上房三间,最左边的是书房,中间的是客厅,最右边的梢间便是傅慎时的卧房。
进了东梢间,殷红豆便等在门口。梢间也很大,进门的右手边,隔着一架黑漆款彩百鸟朝凤八扇围屏,将起居处与外界隔开。
廖妈妈轻手轻脚地进去,温声禀道:“六爷,夫人送了个伺候的丫鬟过来,你要不要见一见?”她连丫鬟的名字也没报上去。
有淡淡的清香从内室飘出来,殷红豆站在屏风后面,只能透过边缘处,窥探到靠墙的罗汉床上,露出的华贵衣料。
“不见。”傅慎时的声音冰冷低哑,闻之生寒。
殷红豆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胡乱张望。
廖妈妈很快便出来,打发道:“回去吧,有吩咐再过来。”
殷红豆乐意之至,福一福身子,刚一出门,一溜烟就跑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几天,殷红豆只在院子里帮着做一些粗使活计,根本不去傅慎时跟前显眼。
不过殷红豆也会观察主子日常的动向,她发现傅慎时平日里几乎不出门,不光不出院门,连房门都很少出,而重霄院,也无人踏足。下人们都不怎么说话,冷清的像孤冢。
过了五六天,下完一场春雨,傅慎时终于坐在轮椅上出了趟门,殷红豆根本没敢近看,就在房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等人没了踪影才走到院子里。
重霄院的粗活儿都是丫鬟翠微做,傅慎时的吃食由厨房送过来,小厨房里没有厨娘,只有廖妈妈偶尔会精心给主子做一些吃食,或是蒸一碗鸡蛋。
此时,廖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几日的相处下来,廖妈妈觉着殷红豆是个老实丫鬟——不过现在进重霄院的丫鬟,大抵也没有敢不老实的。她便喊了殷红豆过来,帮忙看着火候。
廖妈妈正在做一道芙蓉豆腐,要先将豆腐将入井水里浸泡三次,除去豆腥味儿,再放入鸡汤中沸煮,临起锅时加紫菜和虾肉,不过现在没有虾肉,只好用猪肉沫代替。
殷红豆认得,这可不就是豆腐脑嘛!不过口味偏咸味,是北方人的吃法。
可能是长久待在重霄院里太寂寞了,廖妈妈正在剁猪肉,一面起刀,一面道:“要是到夏天有了虾再做芙蓉豆腐就鲜香多了,六爷爱吃。”
殷红豆声音不大地接话:“可以用蛤蜊代替,现在也正是吃蛤蜊的时候。要是觉得腥了,晒干了磨成粉便是,也不知外边的干货铺子里有没有卖的。”
惊讶地抬起头,廖妈妈道:“你还懂做菜?”
做傅慎时的奶娘之前,廖妈妈只会简单地炒菜,后来为了小主子,专门学了几样菜,但也不是专门的厨娘,懂的不算多,殷红豆的回答倒是让她有些惊喜。
殷红豆道:“奴婢嘴馋,略学得一二。”这话不假,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吃货,吹一句烧得一手好菜,完全没问题。
廖妈妈大喜,道:“少爷食欲一直不大好,总要我花些精巧心思,他才有胃口。可好了,以后有个帮手。你还会做些什么菜?”
一面儿盯着火候,殷红豆一面儿道:“要看六爷喜欢什么口味的,廖妈妈把六爷平日里爱吃的菜说来让奴婢参考参考。”
廖妈妈如数家珍,说了十几道菜,基本上都是十分清淡好入口的东西,还道:“有几道家常菜是六爷从前爱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吃过两次,就再也不想吃了。”
傅慎时以前的口味并不算刁钻,而且廖妈妈说的家常菜,其实是不容易吃腻味的,至少一般人不会同时对好几道家常菜,突然心生排斥到再也不想吃的程度,除非是厨师水平大大下降。
殷红豆问道:“六爷可曾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
廖妈妈眸光淡下,低头看着灶台道:“小时倒还有几样爱吃的东西,后来……他长大了,就不曾说过什么了。”
殷红豆猜想,傅慎时可能是不大爱表达喜好,厨房送来就吃,喜欢便多吃几口,不喜欢则不吃。但厨房的人日渐不上心,家常菜也做的不好吃了,他便少吃或是不吃。所以廖妈妈才得出傅六胃口不佳的结论。
但廖妈妈亲手做的菜却很用心,他便是爱吃的。
廖妈妈愁眉不展道:“六爷从来都是主食吃的少,实在受不住饿了,便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正在长身子的年纪,不好好吃东西怎么能行!”
如母亲般的关怀,听得殷红豆心里暖暖的。傅慎时在打杀丫鬟这件事上,不管在当今社会环境下是对还是错,长兴侯府的人既不问询也不惩罚,任由他病态发展,既是视丫鬟们的性命如草芥,也是害了傅六,难免令人齿寒。
抛开遐思,殷红豆心想,她自己的小命还保不过来呢,哪儿有功夫去想长兴侯府的长远发展。廖妈妈还算得傅六的心,眼下攀附住她,好好活着才是正理!
刹那间,殷红豆脑子里就蹦出十几道菜品,她把名字和做法一一说给了廖妈妈听。
好吃的菜,光是听步骤都够馋人的了,廖妈妈如获珍宝,满面笑色道:“夫人总算送个得力的丫鬟来。”
高兴得失了警惕之心,廖妈妈忽觉自己是在评论主子的是非,便住了嘴,转而道:“现在还来得及,妈妈让翠微去外边看看有没有蛤蜊粉。”
殷红豆道:“这不过是当一道开胃的小菜,主食吃这个还不够,不如叫翠微姐姐去厨房再拿些新鲜的菜,奴婢正正经经地做几道。”
廖妈妈求之不得。
殷红豆把要的东西都交代好了,当天中午做了一道油焖春笋、炒鸡腿蘑菇,加一碟子松饼为饭后点心。
到了用饭的时候,小厮推着傅慎时回来了。殷红豆累了一上午,跟翠微两个躲在厨房里一起吃多炒出来的菜。
丫鬟翠微名字倒是取的好听,实则是个身材壮实,面颊圆润的丫鬟,她吃饭速度很快,一个人瞬间吃了两碗。吃完了正餐,还吃了两块松糕,左右手轮流送进嘴巴。
翠微子憨憨的样子,把殷红豆逗笑了,她提醒说:“慢些吃,小心噎着。”
翠微摇摇头,道:“厨房送来的饭菜都没红豆妹妹的手艺好,今天好开心!嘻嘻嘻!”
殷红豆若有所思,丫鬟吃的饭菜,要么是大厨房统一派送,若是人少的院子里,吃主子剩下的也有,翠微都这么说了,恐怕她的猜测是对的。




贴身丫鬟 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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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大惊失色, 护着女儿, 斥责傅慎时:“傅六,你胡说什么!”
秦氏意识到儿子受了辱,登时拉下脸,冷面看向张夫人和张小娘子,道:“随意同外男说话,这便是张家的家风么?张阁老真是教了一个贤孝的好孙女!”
张夫人转脸看向张小娘子,忍住质问地冲动, 沉住气道:“下次便是再想孝顺你祖父父亲, 也不可这般莽撞,叫人误会。若不是在有玄元方丈旁观,还真是说不清了!”
玄元方丈默念“阿弥陀佛”, 他真是冤呐, 他就是约人下个棋,这……关他屁事。
秦氏忍不下这口气,切齿道:“幸得玄元方丈作证,小娘子是‘孝顺’还是不知廉耻,你我心知肚明。”
然而玄元方丈并不想作证,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便看向傅慎时, 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局只有傅六能解。
傅慎时自然不会叫玄元方丈为难, 他对流云公子道:“小娘子既是想结识你, 我便告辞了——母亲, 咱们走吧。”
流云公子满面通红,想结识他的人多了,这又关他甚么事。
张小娘子在仰慕之人的面前被落了面子,愈发难堪,掩面泫然欲泣,羞愤欲死。
时砚推了轮椅过来,扶着傅慎时坐了上去,殷红豆在旁随侍。
愤然拂袖,秦氏冷哼一声,瞪了张家母女两眼,便欲离开。
今日事发在宝云寺,并不算人多口杂,这件事至多只会从秦氏的口中传出去,而秦氏的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张夫人自然不会傻到当下还追出去与对方辩个对错,她准备等秦氏离开之后,好生打点,便没着急走。
傅慎时坐在轮椅上,跟着秦氏身后,路过张小娘子身侧之时,他扬唇冷笑:“张小娘子之前病了那许多日,可一定要问菩萨求个身体安康,菩萨不仅会保佑我长命百岁,一定也会保佑你。”
说罢,傅慎时便慵懒地抬手示意时砚推着他走。
张小娘子惊恐地凝视傅慎时的背影,如遭雷劈,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她想起他打湿的衣衫,哪里还会不明白——傅慎时他偷听到了她说的话,吩咐贱婢故意误导她,让她认错人,他就是在报复她!
咬紧牙关,张小娘子泪盈于睫,攥着拳头带着哭腔道:“母亲,这个残……”思及傅慎时无双的容颜,修长干净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傅六他害我!”
张夫人怒其不争,斜了女儿一眼,便压下怒气朝玄元道:“方丈,小女尽孝心切,今日之事还恳请您勿要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徒惹小女的祖父伤神。”
玄元方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张夫人又看向流云公子,得体笑道:“倒是常听皇后娘娘夸赞你,久闻不如一见,公子果真是潇洒大度之人。方才我进来之后公子才进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还请公子守口如瓶。”
轻咳一声,流云公子道:“夫人安心,晚辈一向寡言。”
张夫人神情缓和,笑了笑便告了辞,临走前又多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回了张家忙着拿张阁老的名帖出去打点,直到半下午才有空处理张小娘子,狠心罚她跪一个时辰,禁足半月,抄经书百卷。
与此同时,长兴侯府,重霄院。
秦氏回府之后一直待在重霄院,坐在傅慎时的房间里安慰他,廖妈妈也陪同在旁。
傅慎时与从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羽睫遮住晦暗不明的眸光,他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地敲着。
说得口渴了,秦氏喝了一口殷红豆煮的茶,她拉着傅慎时的手,怜爱道:“慎时,那等轻浮之女,绝非良配,是咱们长兴侯府看不上她,以后娘再给你挑好的。”
抽回手,傅慎时端起茶杯,淡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秦氏叹了一声,道:“慎时,娘知道你委屈。”
傅慎时淡淡地“哦”了一声。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秦氏还是心疼着傅慎时,她捏着帕子道:“慎时,你以后的路还长着,此事你莫往心里去。”
额上青筋暴起,傅慎时握住扶手,手臂微微发颤,他嗓音低哑道:“母亲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秦氏连忙道:“怎么会!”
挑起左眉,傅慎时沉声道:“哦?母亲打算如何做?”
秦氏一哽,着实被问住了,张阁老是朝中重臣,长兴侯府自然最好是不要同张家交恶,她目光一闪,不再同傅慎时对视,攥着帕子道:“……张家小娘子这般轻慢你,张家少不得给傅家、给你一个交代。”
“轻慢?”傅慎时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秦氏安抚道:“娘知道你委屈……”
冷着脸,傅慎时喝道:“够了!”他挺直了脊背,浑身散发出警惕防备意味,道:“母亲您走吧。”
深吸一口气,秦氏面色不豫:“慎时!张小娘子是把你错认作他人,可她终是没有什么过份之举,何况又打着孝敬长辈的名义,便是说出去了,又占得住几分理字?”
傅慎时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声道:“母亲说的有道理,儿子明白了。”
秦氏猛然起身,准备离开,廖妈妈心如擂鼓,也不自觉地跟着站起来,欲出言挽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殷红豆在旁心急如焚,傅六死鸭子嘴硬到极致,张小娘子装病和咒他死的话竟只字不提,若是说给大夫人听,便是为了侯府颜面,长兴侯也不会轻易放过张阁老。何况张家未必没在朝中树敌,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举,稍稍放出口风,自有大做文章之人。
急中生智,殷红豆朝廖妈妈眨眼示意,她下巴微抬,指向东南方位的桃花树。
廖妈妈想起桃花树下殷红豆所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便胡说:“夫人,六爷只是不善言辞,并非得理不饶人的狭隘之人,这其中别是有什么误会。红豆这丫鬟是一道跟着去的,不妨听她说说是怎么回事。”
殷红豆松了口气,廖妈妈真是机智过人,只不过前面的两句话,胡说得过分了呵。
秦氏复又坐下,问殷红豆道:“你说说看,此事可还有隐情?”
傅慎时冰冷的目光投向殷红豆,却见她鼓着小脸,委屈巴巴地觑着他,水润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说“六爷这真的是夫人逼奴婢说的,不是奴婢自己要说的,六爷饶了奴婢吧嘤嘤嘤”。
几不可见地吐出一口气,傅慎时挪开了视线,紧绷的双肩软了些许。
秦氏哪里不知道这些小九九,她呵斥道:“让你说你就说,看主子做什么!”
肩膀一颤,殷红豆垂头咬唇,她倒是想噼里啪啦倒豆子全说了,可是傅慎时不松口,她现在说了,一会子就要死!
傅慎时到底松了口,他放缓了语气道:“夫人问话,你答便是。”
头皮直发麻,殷红豆悄悄抠着手指头道:“塔楼外面的时候,张小娘子同丫鬟说了些话,奴婢伺候六爷身边,正好听到了一些。”
学着张小娘子的声音和语气,殷红豆说了个大概:“万一傅六看上我了怎么办,那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他一个残废,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我……我装病那许久就是不想嫁,就是在等他死,他怎么还不死……听哥哥说今日流云公子还要找方丈参禅下棋,久闻大名,未曾谋面,初次见面,我这副样子倒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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