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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矮个丫鬟骨碌转了一圈,眯眼笑道:“你说我要是能去六爷身边服侍,太太放不放我去?”
愣了好一会儿,高个丫鬟有点恐惧道:“你若能去,太太岂有不放的道理?不过你还是别想了,六爷不会主动要人的,难不成你还去投怀送抱?”
矮个丫鬟嘴边抿了个得意的笑,她若花些心思,投怀送抱又怎么不行?
说完话,两个丫鬟顺着后山上的小道走远了,殷红豆从大石头后面出来,冲着丫鬟走的方向说:“投怀送抱?傅六是傻.吊货啊!会看上你?”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殷红豆真是见多了,竟然还骂她是蠢货,呵呵,一对白眼,好走不送。
吐槽完,殷红豆才忽想起方才山下也有行人,她探身去看,不见人影,才放心地提着篮子,原路返回,出了园子。
后山侧面,傅慎时坐在轮椅上,在位置绝佳之处,敛眸听完了所有对话,他身边的小厮弯着腰,恭敬地问:“六爷,刚走的那个丫鬟小的认识,用不用小的去细问……”





贴身丫鬟 85.第 85 章
此为防盗章 知客师傅双手合十,推开门, 领着秦氏与傅慎时等人往里去, 他一边走一面温声道:“张夫人已经到了,在塔楼上香, 贫僧先带夫人去客房。”
秦氏又问道:“张夫人何时去的?”
知客师傅稍稍低头答道:“张夫人说特地早来, 想去塔楼给先祖上香,这才刚去不久。没料到夫人您也来的早,恐怕要等一会子了。”
宝云寺有一座佛塔, 专门给富贵人家供奉先祖牌位之用,张阁老是两朝老臣,深受先帝喜爱,先帝在世的时候, 在塔楼里赏了一处位置给张家祖先。后来张阁老的发妻去世,便也在这里供了一个牌位。
张夫人今日便是去拜张家的先祖, 更是为了去看看她过世的婆母。
秦氏穿着八幅的浅色马面裙, 微笑道:“不妨事,张夫人真是有心了。”
傅慎时瞧着时候尚早, 便问道:“玄元方丈现在在哪儿?”
知客低一低头, 恭敬答道:“方丈应该已经下了早课,他说在住处等您, 一会儿到了客房, 贫僧再带您去。”
傅慎时淡声道:“不必了, 我认识路。”
秦氏问他:“你几时约见了玄元方丈?”
六年前傅慎时名气还很大的时候, 与京中另两人并称三大才童, 三人的老师是同窗好友,便常常领着他们一起游玩或找玄元方丈参禅,傅六同方丈已是旧识。
这几年时过境迁,傅慎时的老师们高升的高升,走的走,都与他断了联系,唯一偶尔还有联系的便是玄元方丈,知道今日要来宝云寺,他便提前写信约了方丈,正好方丈回信说有一难题要请教他,他自是非去不可。
傅慎时回秦氏道:“母亲定下日子之后约的。”
秦氏也未多问,到了客房之后,只嘱咐道:“早去早回,勿要耽搁太久,叫林夫人久等不好。”
“儿子知道。”傅慎时态度仍是淡淡的。
秦氏又吩咐丫鬟说:“我去宝殿里捐香油钱,拜菩萨。你们在客房看着,若是林夫人回来的早,赶紧去叫我回来。”
如心应了话,秦氏便领着如意一道出了客房,时砚也推着傅慎时出了院子。
母子二人在甬道上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宝云寺是国寺,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因是庙里十分安静,僧人们下了早课后,丁点人声也听不到,唯有丝丝缕缕的香火味儿久久不散。
时砚轻车熟路地推着傅慎时往寺庙深处去,过了甬道和几条窄道,又上了一条游廊,走到尽头,便是一道拱门,还要路过塔楼,再往里走一会子,便是方丈的住处。
殷红豆走的晕头转向,她从未来过这么大的寺庙,眼下已经完全不认识来时的路。
还没出拱门,塔楼外面便有急乱的脚步声和一道娇声响起:“姑娘,姑娘,这可是佛门清净之地,切莫胡来!好歹见了傅家六爷再说。”
这不是张家小娘子和她的丫鬟是谁。
傅慎时抬手,叫停了时砚。
墙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张小娘子靠着墙子低声啜泣道:“我与他的婚约不过是当年祖父戏言,只交换了信物又没有定亲书,我与他多年未见,什么知根知底,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我凭什么要嫁给他……他一个残废,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我!”
丫鬟安慰道:“姑娘,可不要胡说,若被人听到了……”
“听到又如何,要傅六他本人听到才好!我装病那许久就是不想嫁,就是在等他死,他怎么还不死!”
宁静的游廊和甬道,张小娘子放肆的声音格外刺耳。
殷红豆头皮发麻,这小娘子真是会作死,她大概没想到特地清了场的宝云寺,塔楼这边确实没有别人来,但傅慎时本人却来了,而且她那话未免也太恶毒了些。
老老实实地垂头站着,殷红豆余光瞥向傅慎时,他的面目依旧没有表情,精致的侧脸线条流畅,浓密的睫毛下,一双褐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墙壁,阴沉得有些骇人,他纤瘦的手握住扶手的首端,青色的筋脉像藤蔓不动声色地攀爬而上,像蓄势待发的林野青蛇,滋滋吐着信子。
殷红豆当然知道,喜怒不行于色的傅慎时已经动了怒。
墙边啜泣声消失后,张小娘子吸了吸鼻子,便听得丫鬟柔声劝道:“姑娘在家中不是答应好了么,只来见一见,到时候说八字不合推了便是,毕竟是老太爷答应下来的事,若是反此时悔,岂不是影响张家声誉。姑娘大了,不能凡事任性,叫长辈们为难。”
张小娘子如鲠在喉,带着哭腔道:“万一傅六看上我了怎么办,八字是男方家去合的,若是这事办不好,难道我一辈子就要跟个残废度日么,那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
丫鬟忙道:“姑娘胡说,老爷夫人怎么舍得姑娘受苦?一会子还要见侯夫人,姑娘快把眼睛擦一擦。”
顿了一会儿,张小娘子声音里略带娇羞地回复道:“咱们去找个地方洗把脸重新上妆,我听哥哥说今日流云公子还要找方丈参禅下棋,久闻大名,未曾谋面,初次见面,我这副样子倒是失礼。”
张小娘子此时和方才骂傅慎时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傅慎时紧紧圈在扶手上的指头微微一动,当年京中惊才艳艳的三个才童,皇后的表外甥便是之一。当时他排行第一,流云公子排第二,因品性闲散飘逸,这些年多在外地游学,见首不见尾,便被人取了个“流云公子”的雅号。
说起来,他们算是旧友。
殷红豆却纳闷着,那个什么流云公子既然是来找方丈,怎么会和张小娘子撞上,除非她有心找过去……那便有趣了。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突然觉得今日跟来宝云寺,简直是极大的错误。
过了一会儿,墙外丫鬟道:“姑娘,回塔楼去吧,那边有水……”
丫鬟和张小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殷红豆和时砚站在傅慎时身侧纹丝不动,也不敢动。
殷红豆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想,最可怕也最符合傅慎时性格的一种,便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成了这桩婚事,娶了张小娘子回来好生折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真是如此,傅慎时心中又多添一分仇恨,张小娘子做了长兴侯府的六奶奶,这恐怕对殷红豆将来的出路没有益处。
但殷红豆也明白,傅慎时不出这口恶气是不可能的。
不知过了多久,殷红豆站得膝盖都有些疼了,才听到傅慎时面色如常道:“去方丈那儿。”他声音平静如水,却又冷如寒冰。
时砚稳稳地推着傅慎时的轮椅,殷红豆乖巧地跟在后面,去了方丈的院子。
方丈住的院子没有门槛,也很宽敞,庭院里植了几颗挺拔松树,摆着一张方形石桌和两张石凳。
主仆三人刚进去,院子里伺候的独臂僧人点头行礼,随后便去房间门口禀道:“方丈,长兴侯府傅六爷来了。”
玄元方丈离开从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东西,他脑袋光溜溜的,蓄着长胡子,穿着黄色的袍子,与寻常僧人并无两样,他笑容可亲,殷红豆与他对视起来,如同方才见过的普通僧人一般,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傅慎时微微点头示意,时砚向玄元方丈低了头,殷红豆连忙照做。
玄元方丈把棋盘放在方桌上,吩咐小和尚关上院门,他扫过傅慎时的眉眼,慈和地笑道:“慎时今日带了东西来。”
眼睑微抬,傅慎时神色淡漠地道:“未曾。”
呵呵一笑,玄元方丈笑容温和道:“带了心事来。”
殷红豆暗赞,这老和尚眼色厉害,傅慎时进院子之后,情绪已经藏的那般好,他竟然也瞧了个究竟出来。
玄元方丈摆好棋盘,道:“我有一局棋,始终解不了,流云连着来我这儿三天都没解开,正好你来了,试试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把玩着玉戒指的傅慎时听到一半的时候,抬起头看着棋盘淡淡道:“那便试试。”
玄元方丈朗声笑着,随即吩咐独臂僧人道:“去泡一壶苦茶过来。”
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殷红豆估摸着张小娘子说不定快要寻了来,便自告奋勇道:“六爷,奴婢去帮忙!”
傅慎时朝殷红豆望过去,微微点头。




贴身丫鬟 86.第 86 章(一更)
此为防盗章 见是紫晴来了, 心里“咯噔”一下,殷红豆感觉不妙,忐忑着起身去迎她。
丫鬟也分等级, 原主都是打小卖身进来的丫鬟,在长兴侯府待了近十年,眼下已经是二等丫鬟, 紫晴却是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 主子着一等丫鬟特地来问二等丫鬟的状况, 不会只是“随口关心”而已, 尤其像殷红豆这样相貌出众, 长相艳美的丫鬟, 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 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殷红豆忙笑道:“好多了。”随即起身替紫晴倒了杯茶, 问道:“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夫人问了?”
接了殷红豆倒的茶水,紫晴坐下, 面带得体的笑容,道:“你也休息有大半月了, 我怕你落下病根, 过来瞧瞧。”
原主是溺水而亡。殷红豆醒来后, 就着了凉, 喉咙也被水呛坏了。连续咳嗽了半个月,因怕病气过给了主子, 一直没有上值, 由同屋的丫鬟替她顶班, 她休息了这么久,已经开始招人眼了。
殷红豆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笑一笑,道:“紫晴姐姐费心了,没什么病根,我这咳嗽也好了,明儿就能上值。”
紫晴也就抿了口水,道:“那就好。”又关心她说:“以后可要离湖边远点儿,你明知道自己不会水,水边的花儿开的再好,也别再往水边走了!”
美目低垂,殷红豆嘴角渐渐拉平,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不过一瞬,便立即感激笑道:“知道了,谢谢姐姐叮嘱。”
紫晴仔细打量着面带灿笑的殷红豆,小姑娘额头饱满光洁,柳眉细长,卷睫在清澈润泽的桃花眼上轻颤,琼鼻红唇,笑起来自带一段风流,媚而不俗,偏这张脸生在一个丫鬟身上,真真是可惜了。
同情地瞧了殷红豆一眼,紫晴便连忙收藏起情绪,略嘱咐了几句话,便回了上房,把这事儿禀了主子,还笃定道:“看样子是大好了,没有落下病根。”
穿马面裙,打扮华丽庄重的妇人微微点头,绞着帕子道:“明儿让她在我屋里当值,等我上午忙完了,下午就把人送老六那边去。”
紫晴应下之后,第二天就安排了殷红豆在上房上值。
殷红豆早起后,在上房伺候完主子梳洗,便开始洒扫屋子。
房里一起上值的大丫鬟说,屋子里要和去岁春天一样,剪几株杏花瓶插才好。
殷红豆主动揽了这事儿。穿来之后,她还未出过院子,脑子里关于原主原有的记忆很模糊,这些天半打听半猜测,才得知了个大概,她正想对侯府熟悉一二,便带着绑了红绸布的剪刀和竹编的篮子,摸索着去了园子里。
一路往院子那边去,殷红豆越发觉得长兴侯府守卫森严,真的就像丫鬟们说的那样,除了厨房负责采买的人,寻常奴婢根本出不了门,更遑论逃跑。
即便有幸逃出了侯府,凭她手上的几个钱,也根本走不远,就算走远了,也是逃奴,还会被官府一直追查,假设官府追查不到,也难保不会遇到人贩子。
这深宅大院的,除了老老实实待着,还真就是别无出路。
眼下殷红豆要先保住小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恪守本分,不被人看出异常。
看清未来的殷红豆,麻溜地去剪完了杏花。
殷红豆本想在园子里转悠一圈再回去,走到后山脚下的时候,发现园子实在是太大了,穿着绣花鞋,累得她膝盖有些痛,就近寻了后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坐下。
后山上全是假山石林,层叠掩映,蜿蜒曲折,遮住了山中小路和背后的大片竹林。
刚坐下来没多久,殷红豆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山上传来,不过很快便停下了,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两个人躲在假山后面说悄悄话。
殷红豆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态,想提着篮子走,正好又听到山下有人路过,于是进退两难,只好缩回大石头后面躲一躲。
山上两人说话的声音,殷红豆就听得真真切切的。
撇了撇嘴,殷红豆抬眼望天,这点儿背的,碰上的净是些倒霉事。
两个丫鬟正私议着六爷傅慎时,打坏四个美婢的事儿。
殷红豆不禁竖起了耳朵。
穿来这么久,所有的主子里,殷红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六爷傅慎时。
长兴侯府一共三房,六爷傅慎时乃大房大夫人所出,年十六,仍旧住在内院,独居重霄院,深居简出。
像殷红豆这样的丫鬟,根本见不着他。
虽然没见过傅慎时,但是殷红豆听说了,这长兴侯府里,无论男女,相貌最为出众的便是他。而且傅慎时五岁成诗,七岁为赋,十岁的时候,已经才名远播,名震京城。
偏偏可惜了,傅慎时运道不好,十岁的时候骑马摔断了腿,残废至今,常年坐于轮椅之上,且性格阴郁残暴,这样的人于侯府而言,等同废人。
就在前天,傅慎时把身边四个貌美的贴身丫鬟重罚后赶走。
此事惊动阖府上下,连没出院子的殷红豆都听说了。
侯府少爷身边不能缺了人,前天赶走四个,总得再填上丫鬟去伺候,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蛋!
殷红豆庆幸,好在她是二房的人,怎么着,都轮不到她去大房伺候那位变态少爷!
假山后面,两个丫鬟的对话打断了殷红豆的思绪,其中高个的丫鬟颤声道:“当时我正好路过了重霄院门口,你是没瞧见,那四个丫鬟被当着众人的面,打的衣裳都渗了血……”她揪紧了自己的薄袄,越发觉得背脊发凉,瞪着眼蹙眉回忆道:“也不知是打死了还是打昏过去了,一路拖出去的,从院里的青砖到门口的石阶上,全是血!吓得我现在还手脚冰凉!”
矮个的丫鬟不以为意,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道:“还不是那四个丫鬟没用!白瞎了到六爷身边服侍的机会!”
高个丫鬟不敢苟同,细声规劝道:“你可管好你的嘴,六爷是那么好服侍的么!”
“嘁”了一声,矮个丫鬟道:“若有二夫人身边红豆那丫头的皮相,有什么不好服侍的!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好的长相,却是个蠢物,平白糟践了!”
殷红豆嘴角一抽,这可不是法治社会,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去送死的!
高个丫鬟摇首否认道:“六爷身边可不是好去处,不管什么长相,何必吃这个苦头!”
矮个丫鬟另有见解,她娇哼一声,道:“你懂什么,咱们府里的到了岁数的爷,只有六爷身边没有人,何况六爷还是那副可怜样子,若能伺候六爷,即便委屈些,荣华富贵却是有的了。”
高个丫鬟继续小声道:“别想这些了,反正你又没机会去六爷身边。得了得了,再迟了回去交差,太太要怪罪了。”
矮个丫鬟骨碌转了一圈,眯眼笑道:“你说我要是能去六爷身边服侍,太太放不放我去?”
愣了好一会儿,高个丫鬟有点恐惧道:“你若能去,太太岂有不放的道理?不过你还是别想了,六爷不会主动要人的,难不成你还去投怀送抱?”
矮个丫鬟嘴边抿了个得意的笑,她若花些心思,投怀送抱又怎么不行?
说完话,两个丫鬟顺着后山上的小道走远了,殷红豆从大石头后面出来,冲着丫鬟走的方向说:“投怀送抱?傅六是傻.吊货啊!会看上你?”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殷红豆真是见多了,竟然还骂她是蠢货,呵呵,一对白眼,好走不送。
吐槽完,殷红豆才忽想起方才山下也有行人,她探身去看,不见人影,才放心地提着篮子,原路返回,出了园子。
后山侧面,傅慎时坐在轮椅上,在位置绝佳之处,敛眸听完了所有对话,他身边的小厮弯着腰,恭敬地问:“六爷,刚走的那个丫鬟小的认识,用不用小的去细问……”
傅慎时抬起手否定小厮的提议,声音阴郁微哑,道:“回去。”
修长的五指一根一根地落在轮椅的扶手上,傅慎明骨节分明的手,白皙透亮,难见血色。
现在就提了丫鬟细问,岂不是打草惊蛇,倒少了一出“丫鬟不知死活地来投怀送抱”的好戏。
走到半路,一直闭目的傅慎时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着,目如星子,他问小厮:“什么是沙雕货?”
皱眉想了想,小厮摇头道:“小的不知。”
傅慎时再未言语。
殷红豆摸了摸鼻子,这事要成了,可又是苦差事,上次傅慎时犯病差点没把她掐死,这次她不太想掺和,但她显而易见地躲不开。
抱着死活不能和银子过不去的心态,殷红豆还惦记着向主子讨个情儿出府,她道:“廖妈妈先别直言此事,趁着送水或者吃饭的时候探一探六爷的态度。若郑家如夫人说的那般,真心喜爱六爷,六爷未必不肯去。您别怕,六爷了不得发顿脾气,也不会比这更糟糕了。”
廖妈妈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件事只能这么办,不过是想从殷红豆这里求个安心,她道:“那我这就去同六爷说说。”
果然同殷红豆猜测的那样,傅慎时并未排斥与郑家姑娘相看,他只对廖妈妈说了一句话,他说:“张大人不过四品青州知府,郑指挥使可是官居三品,父母亲倒是很替我考虑。”
张大人指的是张小娘子的父亲,他外任青州,官居四品,但从官阶上看,他比郑指挥使还低一级,但他已经外任八年,明年便要回京,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郑指挥使的官职是世袭,无军功很难高升。郑家无子,这位置将来要么便宜郑家旁支,要么被朝廷收回。
傅慎时第二桩亲事看似更加体面,明眼人却晓得,武官哪里能跟文官比。
廖妈妈浸淫侯府内宅,这一层她心里明白,便说给了殷红豆听,还道:“六爷这般也不求什么体面了,若郑小娘子是个温婉可人的,她娘家的家世,倒可以少计较些。”
殷红豆深以为然。
廖妈妈拉起殷红豆的手,温声道:“后日就要去庄子上,你跟着一道去。三爷的生辰礼物我挑好了,到时候你拿着送过去,多说两句好听的话,时砚嘴笨,只能指望你。”
“好,我记下了。”
后日,殷红豆起了个大早,又是忙活做早膳,又是忙着仔细存放傅三的生辰礼物。
匆匆吃过粥和馒头,她便跟着一道上了傅慎时坐的马车。
七八辆马车一路从长兴侯府出去。
殷红豆搂着怀里沉甸甸的楠木盒子,坐在马车靠帘子的角落里,趁着傅慎时闭眼休息的时候,她悄悄挑开帘子往外看,就像笼中鸟儿歪头观望外面的世界。
傅慎时陡然睁开眼,冷不丁开口问道:“你很想出去玩?”
殷红豆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傅慎时在主动跟她说话,便扭头答说:“想家。”
眼下重霄院没有别的丫鬟伺候,她还不敢说自己想离开侯府,她怕惹傅慎时不快。
当然了,想家也是真的。
殷红豆父母极度不负责,她是被奶奶带大的,虽然奶奶已经去世了,但她还是会想原来那个老旧的家。
当下无人言语,一路顺利地坐到了长兴侯府在京都郊外的庄子上。




贴身丫鬟 87.第 87 章(二更)
此为防盗章 第五章
殷红豆怎么敢当着傅慎时的面说他不是东西——即便她心中是这么想的。
赔着笑脸, 殷红豆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沙甸货指代的重点是您很尊贵,旁的不重要,重要的六爷尊贵,无比的尊贵!”
瞧了一眼傅慎时手上的伤痕,殷红豆恳切道:“六爷,您若觉得奴婢说话不好听,回了重霄院再处罚奴婢便是, 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把您手上的伤处理了。还有这鞭子……”
弯腰捡起软鞭,殷红豆用袖子擦干净,还暗暗摸了摸,也不知什么皮做的鞭子, 拽起来那么结实。
低头看着手上勒出的伤痕, 傅慎时神色淡漠, 吩咐时砚道:“把我的虎尾鞭拿着, 回去。”
殷红豆双手一颤, 险些把虎尾鞭扔了出去,傅慎时这厮果然变态, 竟然用保护动物的尾巴做武器。
还回虎尾鞭,殷红豆双手贴在大腿外侧搓了搓,方才碰过虎尾鞭, 心里有种罪恶感, 得擦掉才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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