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今夜的重霄院,和谐宁静。
过了几日,傅慎时的亲事有了新动向。
张家小娘子那般侮辱傅慎时,秦氏与张夫人算是撕破了脸皮,可这事儿还不能了,毕竟两家交换过定亲信物,婚约便作得数。
现在张家摆明了不想嫁女,傅家更不想娶张家女,是解除婚约还是硬性嫁娶,总得有一家人先开口。
长兴侯府并不急着开口,只是退婚了事,太便宜张家。长兴侯府敢随时退婚再娶,他张家敢主动退婚嫁女吗?傅家拖也拖死张家。
贴身丫鬟 113.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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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傅慎时娶了妻, 重霄院便全权交由六奶奶负责,殷红豆作为院里的二等丫鬟, 傅六名义上的贴身丫鬟,处境堪忧。六奶奶的品性德行, 与她的前途息息相关。
殷红豆安慰着自己,张小娘子毕竟是阁老的孙女, 想必定是宽和的有礼的贤淑之人,将来放她自由出府也是有可能的, 再退一步说,六奶奶怎么也不会比六爷还变态。
半喜半忧地把早膳送到上房, 殷红豆浅笑道:“今早煮的粥, 六爷趁热吃,放黏糊了口感不好。”
傅慎时穿着一身簇新的宽袖浅色衣裳, 面如冠玉, 丰神峻冷, 闭眼坐在镜子前, 任时砚给他梳头, 并未回答殷红豆的话。
廖妈妈在旁笑着道:“红豆,你放这儿就行了, 我一会儿伺候六爷吃。”
殷红豆刚转身要走,傅慎时睁开眼, 看着黄铜镜子里那道娇美的人影, 淡淡道:“廖妈妈, 今天让她也跟去。”
瞪大了眼, 殷红豆指了指自己,道:“六爷……是说奴婢?”
双手随意地交握着,傅慎时直直地盯着她惊讶的面孔,轻“嗯”了一声。
笑一笑,廖妈妈道:“倒也好,红豆机灵,她去伺候我更放心。”
瞧了廖妈妈一眼,时砚嘴巴抿成直线,有些不悦,难道他一个人就伺候不好了?
廖妈妈连忙安抚他道:“六爷身边最是少不得你。”
时砚这才恢复面色,替傅慎时扣上蝉扣,低声道:“六爷,好了。”
殷红豆很是欣喜,半晌才压下狂喜之意,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吃完饭过来伺候。”
新妇进府难免惶恐,殷红豆若有机会提前示好,将来六奶奶不会不厚待她,这可比在傅慎时手底下求生存容易得多。
撒丫子就跑回了厨房,殷红豆匆忙吃过早膳,换了身干净素净的衣裳,在上房的廊下等傅慎时。
两刻钟后,时砚便推着收拾得齐齐整整的傅慎时出来,廖妈妈跟在后面,叮嘱的话一直不断,小到傅六说话的表情,也要提点一二。
皱了皱眉,傅慎时压着声音道:“廖妈妈,我都知道了。”
长长地吐了口气,廖妈妈笑道:“六爷嫌我多嘴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转而看向时砚和殷红豆,道:“快送六爷出去罢,夫人的人怕是要来催了。”
话音刚落,大夫人身边的如意便进了院子,过来朝傅慎时行了礼,又问候了廖妈妈,最后同殷红豆对视了一眼,才笑容得体道:“夫人刚往大门去了。”
廖妈妈回道:“六爷这儿也好了,你快去回话罢,时砚跟红豆两个,立刻就送六爷过去。”
点一点头,如意便走了。
廖妈妈亲自推着傅慎时出院门,仍不忘叮嘱他勿要太过冷淡,失了礼数,还道:“旁的人你不乐意搭理便算了,张小娘子同你从前见过一两次面,说起来也算青梅竹马,将来又是要做夫妻的人。”
傅慎时冷淡道:“廖妈妈,我说过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殷红豆忍笑,她斜眼瞧着傅慎时,见他面色冷漠,心里暗暗调侃,便是记得人家的样子,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青梅竹马”。
主仆三人在廖妈妈的唠叨声中越走越远,出了大门,殷红豆与时砚为了贴身照顾傅慎时,便一道上了第二辆宽敞的马车,跟着大夫人的马车,便驶往宝云寺。
去宝云寺的路上,傅慎时一直闭目不言,时砚也不说话,殷红豆自然也不好说话。
憋闷的很,殷红豆便撩开车帘瞧了瞧,京城的街道车水马龙,夏日的风趁机袭来,一阵阵地灌进车里,凉意丝丝。
傅慎时睁眼问道:“看什么?”
放下帘子,殷红豆道:“奴婢少有出府,所以想看看京城的街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她时时刻刻都清醒地告诉自己,长兴侯府之外的世界,才是她最终的归所。
傅慎时继续闭上眼睛。
殷红豆也在车上打了个盹,马车停下的时候,她一脑袋朝到傅慎时的腿部磕去,眼看着要碰到傅六的膝盖,却被对方的手掌托住了整张脸。
傅慎时捏着殷红豆巴掌大的脸,手腕微微用力,抬起她肉嘟嘟睡出红晕的脸颊,看着她轻颤的卷睫,冷声道:“你找死?”
冰冷的手指贴在殷红豆的脸颊上,她瞥了一眼傅慎时的膝盖,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心脏砰砰狂跳,立刻醒了神儿,迷瞪的双眼瞬间睁圆,脖子被迫仰起,红唇噘得老高,口齿不清道:“六爷……是奴婢的错,奴婢现在醒了。快到宝云寺了,为了今日得个好兆头,六爷可千万别发脾气。”
渐渐松了手,傅慎时收了手,又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戳着殷红豆的额头,推开她,面色阴沉道:“离我远点。”
殷红豆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乖乖挪到车帘那边,缩在角落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切,桃花眼的眼角泛着浅浅的泪光,她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撞上去,否则今日怕是有去无回,还未到宝云寺,她却越发期待未来的六奶奶会是什么样子的人。
挪开目光,傅慎时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着扶手,气息也渐渐均匀。
萧山伯府如今同长兴侯府,是准姻亲关系。
张家幸得与萧山伯夫人娘家有些关系,打点了几日,终于登了门见到了萧山伯夫人。
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张夫人也是豁得出去,她在萧山伯夫人面前断断续续地哭了小半个时辰,又舍了不少好处,才让对方答应去长兴侯府试一试。
离开萧山伯府,张夫人上马之后立刻换了脸,痛心疾首地同身边的妈妈道:“上半年收的印子钱这就流出去一小半了,哎!”
下人宽慰了两句,张夫人也懒得再多说。
没过几日,张夫人便等来了好消息,秦氏答应上萧山伯府赴宴,也就间接地同意了跟她见面。
张夫人半喜半忧,萧山伯府只是做个中间人,倒是好打发,长兴侯府那可是奢侈惯了的,不实实在在地大放血,根本塞不住秦氏的嘴。
本是打算留给儿子的京杭运河通济渠竣疏购木材的肥差,张夫人只好拱手让人,至于儿子媳妇和姻亲那边的埋怨,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也只能生生忍受!
这厢秦氏得了萧山伯夫人的口信,原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张家吃些苦头替儿子出气,一听说张夫人把京杭大运河竣疏购买木材的肥缺拿了出来,便忍不住心动。
这些年打理内宅,秦氏里里外外不知道贴了多少银钱,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个个都要娶妇生子,顶头还有个继室婆婆,同辈的二房也是虎视眈眈,她没少为银子的事发愁。这么肥美可口的肉送到嘴边,馋也馋死人。
秦氏纠结了一番,同丈夫仔细商议了许久,决定赴宴,至于傅慎时那边,她也要亲自去安抚。
次日,秦氏便端着亲手做的燕窝到了重霄院。
傅慎时向来起的早,秦氏去的时候,他已经洗漱罢了,用完了早膳。
殷红豆刚准备进屋子收拾碗,见秦氏在里边,便没进屋。
放下燕窝,秦氏笑吟吟道:“慎时,再尝尝娘做的燕窝。取煮沸的泉水浸泡过,娘亲自用银针挑的黑丝,同厨房煮的嫩鸡汤、上好的火腿汤、蘑菇汤一齐滚烧好的。”
揭开釉里红缠枝花卉纹碗,秦氏温柔笑道:“你看。”
傅慎时挪眼看去,燕窝已经煮成了玉色,淡雅剔透,瞧着便很有食欲。
将碗推到傅慎时跟前,秦氏道:“六郎尝一尝。”
秦氏温柔的反常,殷红豆总觉得怪怪的。
屋子里,傅慎时吃了一口,柔滑雅致,清甜可口,入口即化,他已经许久未曾吃过这般精致的燕窝,何况还是秦氏亲手做的。
傅慎时吃到一半,秦氏攥着帕子道:“六郎,娘今日来,是要跟你说你的亲事。”
执勺子的手顿住,傅慎时搁下碗和勺子,擦了擦嘴,道:“母亲说罢。”
今日只带了如意一个丫鬟来,秦氏双手绞着帕子,道:“张家服软了,请了萧山伯夫人做中间人,请咱们去萧山伯府赴宴,届时张小娘子当面跟你道歉,你看这样可好?”
殷红豆忍不住挑刺,张家道歉,这不是应该的么,大夫人怎么用个反问句?
傅慎时面色如常地点点头,道:“好。”
扯着帕子犹豫了好一会儿,秦氏才柔声道:“张小娘子毕竟年幼,犯口舌之错,罪不至死,若是硬着跟她把婚约退了,外人难免说你狭隘。不如给小娘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待她斟茶道歉了,两家重归就好。何况这婚事是你祖父在世的时候替你定下的,就此退掉,难慰你祖父在天之灵。”
贴身丫鬟 114.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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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亲自面见天子说明,皇帝并未深究, 只略问了几句傅慎时的日常, 便揭过此事。
而后张家也依诺把差事给了长兴侯府,这好差事儿落到了世子傅慎明的头上。
长兴侯府长房四个儿子, 傅慎明将来要承袭爵位, 早就在朝中谋了个官职,如今肥缺到手,便顺利调任。老二傅三只在朝中挂了个闲职,多半时间是在帮家族打理庶务,油水来了, 他也少不得帮忙周旋。
余下五岁的盼哥儿和傅慎时, 都帮不上什么忙,前者还在启蒙阶段,后者则整日在院子里练长鞭。
殷红豆刚做完午膳从厨房出去,耳边鞭声啪啪作响, 花桃树下的木桩子被抽打得掉了漆。
她走过去道:“六爷,午膳已经好了。”
傅慎时看了看日头,淡声问她:“往日是这个时候用膳的么?”
当然不是, 但是不早些做饭, 傅慎时这么抽打下去,手岂不是要废了。到时候时砚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廖妈妈弄不好会让她贴身照顾, 殷红豆才不愿天天待在傅六身边。
她回话道:“廖妈妈吩咐奴婢早些做的。”
傅慎时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停下了手中的长鞭。
他的勒红的手指微微地颤着, 手背完美无暇,掌心里却是旧伤加新痕,十分刺目。
殷红豆默默地垂眸,她不喜欢傅慎时这种自虐式的发泄方式。
时砚将帕子递给了傅慎时。
擦了擦脸,傅慎时吩咐道:“回屋去。”
殷红豆回厨房把饭菜端进屋,便也回厨房吃了午饭。
半个时辰后,时砚把案盘端来厨房,殷红豆有些诧异,傅慎时胃口尚可,饭菜竟吃的七七八八了。
这么说来,他心情应该是好些了?
殷红豆正思忖着,廖妈妈回了重霄院,进厨房问她傅慎时吃了饭没有,她道:“与平常饭量一样。”
廖妈妈笑了笑,道:“那就好。”她顿时又叹了口气,道:“我照顾了六爷这么些年,幸得他想得开,不然早就……”
早就自缢了吧。
殷红豆下意识地在心里接上了这句话。
长兴侯府不是寻常人家,长兴侯和长兴侯夫人先是家主和宗妇,然后才是子女的父母,在侯府的利益前,傅慎时既不是唯一的嫡子,如今也不能替侯府创造价值,很多时候都注定要做出巨大的牺牲。
殷红豆想起傅慎时手上的伤痕……大概除了自虐,他不会,也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自我愈合。
廖妈妈开了个话头便不说了,纵有千言万语,作为下人,她也不该多说,更不该跟丫鬟说。
二人默契地闭口不谈,院子里突然有了外人说话的声音,廖妈妈和殷红豆一道出去瞧。
二门上的婆子带着一个灰白长须的男子进来,廖妈妈快步地迎过去,笑道:“胡御医,您来了。”
富贵人家平常都会请医术高明的大夫诊平安脉,傅慎时残废的双腿本是旧疾,原该经常诊脉,不过多年诊治不见好,他又时常受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小伤,便不大爱见大夫,诊脉频率从每月一次降为一年三四次。
所以殷红豆来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胡御医。
廖妈妈打赏了门房婆子几个钱,见书房的门开了,便领着胡御医往书房去,一边走一边道:“上回见您还是年后不久的时候。”
胡御医扶了扶药箱上的鹿皮肩带,笑呵呵道:“是了,郎君近来如何?可有什么特殊情况?”
廖妈妈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您知道的,便是有,六爷不大跟我们说。”
胡御医了然颔首,跨上台阶,与廖妈妈一道进屋。
关于傅慎时的腿伤,府里的几乎没人详细地谈论过,殷红豆有几分好奇,在厨房里提了一壶热茶,悄悄跟了上去,蹲在窗户下听墙角。
胡御医把完脉,正在询问傅慎时一些病情,问他是否有疼痛或者发麻的症状,他语气冷淡道:“没有。”
沉默了一阵,胡御医也未多问,转而问他近来胃口好不好,睡得是否安稳。
傅慎时态度敷衍:“好。安稳。”
墙下的殷红豆翻了个白眼,胃口好个屁,这一个月里,傅慎时有好几天都没吃饭,还有去萧山伯府的前一天,他可是通宵未眠的。
她蹲得累了,便靠在了墙上,头上梳的是双丫髻,两个包包正好露在窗沿之上,从窗户里面看去,高丽纸上的影子,像一只猫熊支着俩耳朵。
傅慎时余光瞥过去,就看到了这一对“耳朵”,游神之时,并未听到胡御医说的话。
胡御医不得不再次提高声音道:“傅六郎君,你的腿若和从前一样,倒是没有大碍,日常多加按摩化瘀便是。但是你脾胃虚弱,须得吃几方药调理半月,还得有些忌口,尤其茶水不可再用。”
傅慎时愣然回神,抬了抬眼皮子,随口“哦”了一声,道:“胡御医交代给廖妈妈便是。”
廖妈妈只得同胡御医笑一笑,再吩咐时砚道:“把笔墨放那边桌子去。”
三人走到桌前,胡御医写了一张方子和注意事项,交给廖妈妈。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从桌上随手捡起紫檀木的镇纸,托在手心里沉沉的,他往两只“耳朵”那儿敲了一下,窗外的两只“耳朵”果真猛然一颤,之后像受惊的猫儿,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嘴角微动,闲散地把玩着手里的镇纸,眼眸刚刚抬起,殷红豆就提着一壶热茶水,迈着小步子朝他这儿一点点地挪动。
殷红豆已经被傅慎时发现,当然不敢再躲,她进了书房把茶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道:“奴婢来送热茶的。”
“客人都要走了,你的茶水才送来?”傅慎时挑眉问她。
“奴婢……失职了。”殷红豆低头认了错,忽又抬头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说。”傅慎时眼眸半阖,靠在轮椅上,容色冷淡。
“奴婢能不能请这位大夫给奴婢把个脉?奴婢知道奴婢肯定没资格叫御医诊脉。”她声音低低道:“不过奴婢也不吃白食,奴婢可以给钱的。”
她现在的身体已有十四岁,到现在月事都未来过,殷红豆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想借傅慎时的光,让御医给她看诊。
傅慎时双手交握,微微侧头看着殷红豆,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准备给多少银子?”
“……”
听起来很贵的样子。
殷红豆心里很虚,古代专家号,还是挂不起啊,她撇撇嘴道:“算了,奴婢不看了。”
她正打算转身出去,傅慎时便道:“胡御医,劳烦您替这丫头把一把脉。”
诶???
殷红豆眼波明亮,美目微瞪地看着傅慎时,便听他道:“看看她可有脑疾。”
“……”
呵,不知道谁有脑疾!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走过去让胡御医把脉,大业顶端的从医人才,应该还是靠谱的吧。
胡御医面带浅笑,按着殷红豆的脉搏,把完左手换右手。
御医把完脉,殷红豆拳着手,靠近他耳边小声道:“御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胡御医行医多年,自然知道病人重隐私的心情,他背着药箱子出去,站在廊下,捋着胡须肃然道:“姑娘身体安康,并无大碍。”
殷红豆放心了许多。廖妈妈在旁,眉目也舒展开来。
胡御医问殷红豆:“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所以想把脉?”
她陡然红了脸道:“不是,不过是同龄的姑娘都来了月事,独独我没来。”
胡御医了然微笑,宽慰道:“姑娘安心,你的脉搏并无异常,我观你面色如常,你也说你没有疼痛症状,想来没有大碍。人各有异,这种事迟一些也并不少见。但姑娘家的还是多多注意保重身体,生冷的东西少碰为妙。”
这些常识殷红豆都知道,她不过是见自己胸脯正常发育,月事却不来,还以为有隐疾,眼下听胡御医这么一说,便不再担心。
看完诊,廖妈妈要亲自送胡御医出去,殷红豆还想多跟大夫聊聊一些保健问题,一道跟了出去。
几句话聊下来,胡御医所说的长寿之法,无非是早起早睡多运动。
贴身丫鬟 115.第 115 章
此为防盗章 大厅里衣香鬓影, 小娘子们婀娜多姿, 端庄贤淑,气氛活跃。
两家人见过礼, 说了几句客气话,萧山伯一家子便落了座。
二房的傅五目光扫过萧山伯家的姑娘, 对方也在看傅家兄弟,从头看到尾,最后目光落在傅六的脸上和腿上, 停顿许久才挪开。
傅慎时面色如常,只是握着轮椅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怎么能允许别人踩在他头上,把他当做垫脚石。
老夫人的身边,潘氏很识趣地接着方才的话头, 问道:“老祖宗, 这摆着长桌是要写字作画么?”
老夫人跟潘氏一唱一和,笑道:“正说要哥儿姐儿写几个字画幅画, 讨个彩头玩一玩。”
潘氏又笑问:“老祖宗准备了什么彩头?可不能小气!”
老夫人着人把托盘拿出来,红绸布上放着一块莹洁如玉、光照辉映的青田石和一只剔透水润的玉镯,她道:“赏花本是雅事一桩, 这青田石是老侯爷留了许久都舍不得篆刻,索性给孙子们拿去用罢。镯子就给姑娘们拿去戴。”
傅三疏朗大笑,道:“老夫人, 您这可是偏心孙辈的小子们了, 祖父在世的时候, 这玉石父亲与二叔三叔都向他讨要过,他老人家却始终没有松口,您倒是舍得。”
今日这场合,明眼人谁都不会去跟傅五抢风头,老夫人将这般贵重且意义非凡的青田石拿出来,也太过偏心,别的小辈都不敢置喙,唯有傅三还敢隐晦地调侃两句。
老夫人得体地笑着,朝傅三道:“你这泼猴儿,疼你你还有话说,只你有本事,拿了去孝敬你父亲,有何不可?”
摸一摸鼻子,傅三面带微笑,不敢答话,他倒是想要,就是没这个胆子明抢。侯府与萧山伯两家相看的场合,他这般不知趣,得罪二房不说,还不知旁人要怎么议论他呢。
大房的人知趣,潘氏很满意,她继续问老夫人:“这镯子怎么从未见您戴过?”
老夫人眉毛微扬,笑道:“是我出嫁的时候戴过的东西。如今年纪大了,不合适了,留给姑娘们用吧。”
萧山伯夫人嘴角翘起,当年老长兴侯娶继室的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都去梳妆送嫁,这玉镯子也跟着多了一份体面!
老夫人这般疼爱二房,潘氏倍觉欣喜,她道:“今日比划什么,老祖宗拟定个题目。”
思忖片刻,老夫人转头朝萧山伯夫人道:“以牡丹为题,姑娘们便作诗好了。正好萧山伯夫人也在,小郎君们便作一副画,交给你评选。”
萧山伯夫人受宠若惊,毕竟那块青田石意义不同寻常,她连忙起身道:“妾身主中馈多年,已经许久不曾作画,手上生疏,技巧不熟,倒是怕有失偏颇。”
老夫人笑一笑,安抚道:“无妨,想必画作优劣萧山伯夫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如此,萧山伯夫人便却之不恭了。
老夫人话音落地,便叫小辈们快去作诗作画,另吩咐人备了三炷香,三炷香时间过后,则都要停笔。
起初小辈们倒是自在,有小娘子们围在一处共用一个墨锭的,也有小郎君相邻作画,六张长桌,只剩了一张空桌子。老夫人与潘氏则与萧山伯夫人坐在一处说话。
一刻钟后,傅三走到傅慎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六弟,从前之见你画过莲花,却没见你画过牡丹,你不去玩一玩?”
傅慎时抬头瞧了傅三一眼,面色冷淡道:“三哥情愿让人踩踏,何必拉上我。”
傅三不大在意地“啧”了一声,瞥了殷红豆一眼,目光微滞,随即恢复如常,他正要离开,傅五走了过来。
傅五手里提着一幅画了一半的牡丹,当着傅慎时的面拿给傅三看,问他:“三哥,我这底稿如何?”
傅三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脑袋直点,称赞道:“啧啧,从前倒没发现,你还有画画的天赋,老实说,是不是背着我们寻了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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