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舞阳放下茶盅,话锋一转道:“阿纭,绯妹妹,耿家把纵火的罪名‘推’给了卫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你们可听说了?”
端木纭点了点头,慢慢地饮着她的药茶。
温温的药茶沾唇入喉,一股醇香中透着清凉的感觉自舌尖散开,她干涩的喉头就觉得舒畅了不少。
这件事姐妹俩已经听端木宪提了,耿海对皇帝的交代是,那小丫鬟不小心碰倒了药师殿的烛火,因为害怕,就独自跑了。他一气之下已经把人杖毙了,还丢了具尸体给大理寺。
耿家做得嚣张之极,连掩饰也不屑掩饰。
但是皇帝却认了这个说法,让大理寺不要再查了。
舞阳拧了拧英挺的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耿海也太无法无天了。”端木纭虽然不曾直言是耿听莲纵火,但是有些事,即便不说,也不代表别人猜不到。
端木绯抿了抿樱唇,唇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
耿海和皇帝已经公然撕破脸了,所以,相对于别的来说,在皇帝看来,这只是件小事。
倘若这一次端木纭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也许会给端木家一个交代,可是端木纭只是虚惊一场,反倒是耿听莲伤得惨不忍睹。
耿海既然在禁军调兵权这件“大事”退了一步,皇帝就不会再咄咄逼人。
“耿听莲这次是自作自受。”涵星皱了皱小脸,娇声道,“昨天张太医来钟粹宫给母妃请平安脉,本宫特意找他打听了几句,张太医说,耿听莲这次肯定是毁容了,她脸上的疤本来用头发和脂粉遮掩一下,多少也能挡住,现在可好了,脸上、身上、四肢……至少被烧伤了五六成,怕是等烧伤愈合了,身上也会留不少疤,便是有华佗再世,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端木绯并不同情耿听莲,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端木纭,心里只觉庆幸,以及几分后怕。
要不是岑公子及时出现,以她一人之力,恐怕不能把姐姐完好无损地带出火场,幸好姐姐没事……
想着,端木绯的大眼中就露出几分好像小鹿似的不安。
她这样的眼神,端木纭这三天来已经看了许多遍了,立刻就知道妹妹在想什么。
端木纭飞快地拈起一颗酸梅塞进了端木绯的小嘴里,那动作快速流畅得如行云流水,下一瞬,端木绯的右颊就鼓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腮帮子鼓鼓的小兔子似的。
端木绯还傻乎乎的,完全没反应过来,看得舞阳和涵星姐妹俩忍俊不禁地笑了。
端木绯含着酸梅又抿了抿唇,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得她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儿,暗道:对于耿家。封炎他们筹谋已久,也关系重大,她不能因一时激愤而乱了他们的布置。
这笔账,暂时留着就是。端木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呱呱!”
小八哥在树上又叫了两声,涵星忍不住又去看窗外的小八哥。小八哥在树枝上歪了歪脑袋,那可爱的样子看得涵星的心都快化了。
涵星随手从碟子上捻了块金黄的小米糕,朝窗外的小八哥丢了过去,嘴里清脆地喊了一声:“小八。”
涵星的臂力不错,投壶、射箭什么的也都玩得好,这龙眼大小的小米糕被她准确地抛向了小八哥所在的桃枝,小八哥只要伸长脖子张嘴一咬……
在小米糕飞过的那一瞬,小八哥动了,却是回首去啄自己的乌羽,任由那块小米糕在它身前飞过,然后掉了下去,“扑通”一声掉入池塘里,飞溅起无数的水花,也惊动了池塘里的鱼儿,那些红黄白相间的鲤鱼欢快地游了过去。
花厅里,陷入一片古怪的沉寂,四个姑娘彼此互相看了看,然后噗嗤地一起笑出了声,涵星更是笑得眼泪都沁出了眼角。
她摸出一方丝帕擦了擦眼角,“纭表姐,绯表妹,你们家小八还是这么有‘原则’。”
小八哥一向傲娇得很,除了端木纭和端木绯给的吃食,它一概不吃别人给的食物,但是自己会偷,从厨房偷,从花园摘果子,机灵得很。
端木绯与涵星笑作一团,她的眼角也笑出了泪花,靠着涵星的肩膀道:“涵星表姐,你别理它。这个小八啊,谁理它,它就来劲。”
“坏坏!”小八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拍着翅膀在树枝上跳脚,似乎是在抗议着什么。
姑娘们看着小家伙笑得更欢快了,端木纭终究还是不忍心了,抬手给它丢了一块米糕,这一次,小八哥反应极快,米糕才飞出窗口,就被它一口咬住,欢欢乐乐地在半空中绕了个圈,带着明显的炫耀。
涵星感慨地说道:“小八太聪明了。绯表妹你的运气真好。”涵星一脸艳羡地看着端木绯,小八、团子还有飞翩都这么乖。
“我的运气一向好。”端木绯得意洋洋地说道,完全忘了小八哥是怎么来的。
她们正说笑着,一个青衣小丫鬟步履匆匆地进了花厅,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卫国公府那边送了些伤药和补药过来看,是耿世子亲自送来的。”
话落之后,花厅里静了一静。
舞阳和涵星面面相觑,气氛隐隐有些怪异。
端木纭一听到耿安晧来了,明艳的脸庞上神色微妙,脑海闪过了三日前药师殿的一幕幕,耿听莲那一句句歇斯底里的疯话还犹在耳边:“……你活着,哥哥就不会清醒,只会被你迷惑……你必须去死!”
听耿听莲的意思,显然耿安晧还没对自己死心……
端木纭长翘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直接拒了:“让耿世子把东西都带回去吧。”端木纭不想让耿安晧误会,也不想给对方任何不切实际的遐想。
“是,大姑娘。”青衣丫鬟福身领命,就退下了。
花厅里的姑娘们都看不上耿家的那点做派,谁也没在意这一点点小小的涟漪,继续逗逗鸟,赏赏鱼,说说话。
四月的春光正好,繁华的芳香随风弥漫在府中,青衣丫鬟迎着风一路来到了东角门,转告了门房后,门房就出了角门,对着正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耿安晧抱拳道:“耿世子,我们姑娘说了,东西请世子带回去吧。”
她不肯收。耿安晧闻言瞳孔微缩,抓着马绳的右手下意识地更为用力,唇角的线条绷紧如铁,目光忍不住越过门房朝角门里望了一眼,虽然他明明知道看不到端木纭……
自药师殿走水后,他就不曾见过端木纭,也不知道她伤成了什么样。
想起妹妹浑身上下那惨不忍睹的烫伤,想起妹妹至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想起太医和大夫皆是含蓄地说妹妹的烫伤十有八九是会留疤,耿安晧心里越来越担心端木纭。
他本就没指望能见到端木纭,只希望她能收下他送来的药……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生气了。
是了,端木纭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妹妹对她下了如此狠手,她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耿安晧怔怔地看着角门内,幽深的眸子慢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他们两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水火不容的地步?!
即便是他们耿家真的再上一层楼,他和端木纭还有可能吗?
只是这么想想,耿安晧就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碾轧般,疼痛如绞。
耿安晧眼神恍惚,浑浑噩噩,连他自己是怎么离开权舆街,又是怎么回的卫国公府都不记得了。
耿安晧一回府,就被叫去了耿海的外书房。
“你是不是去了端木家?”
耿海正在窗户边修剪一盆兰草,见儿子进来了,他转头朝他看了一眼,随口问道,神色复杂。
“咔擦。”耿海一剪子剪掉了长长的叶片上的枯尖。
耿安晧抿着薄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耿海行了礼,然后在他身旁坐下了。
耿海吩咐丫鬟上了茶后,就把丫鬟给打发了,书房里只余下他们父子两人。
“咔擦,咔擦。”
耿海果断地剪去兰草中的老叶、黄叶、弱叶,那些被剪落的残叶在方几上凌乱地散落着。
明明外面阳光璀璨,可是屋子里却透着一种阴冷萧索的感觉。
耿海心里叹气,也没再提端木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沉声道:“安晧,今天为父又找了几个京中的名医来看过你五妹妹。”
“你五妹妹高烧了三天,才刚退了烧。”
“大夫说她能退烧,已经是捡回一条命,身上的那些烫伤十分严重,怕是要养上好几个月,伤好了也会结疤……”
“哎,你五妹妹可是姑娘家!”
耿海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得很,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女儿明明是天命凤女,本该鸿运当头才是,怎么会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耿安晧才刚凑到唇畔的茶盅又突地放下了,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捏着茶盅,几乎将他捏碎。
他的眼眸里翻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涌动了好几下,渐渐地,眸色冷冽了起来,徐徐道:“爹,五妹妹她这是自作自受。”他的声音中也染上了一丝寒气。
耿海皱了皱眉,眉心隆起,一双锐利的眼眸变得异常深邃。
他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屋子里,父子俩四目对视,明明再也没有人说话,却似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回荡在空气中。
窗外,微风吹得枝叶摇曳,斑驳的树影映在父子俩的脸上,形成一片诡异的阴影,让父子俩的神色看着深沉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耿海忽然放下了剪子,“咯噔”一声,剪子与桌面的碰撞声在这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很是响亮。
阳光自窗口照进来,照得那剪子的两片刀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
“安晧,”耿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般,一字一顿,“为父已经决定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之间,耿海眼眸中迸射出令人几乎难以直视的利芒,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封存许久的长刀终于出鞘了,凌厉中带着几分阴鸷,空气骤然间变冷。
他的话说得意味不明,可是耿安晧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精神一振。
三月二十九,他在云庭酒楼里偶然遇到岑隐、端木纭和端木绯后,回府他就和父亲提出立刻逼宫,他们耿家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距离皇帝给的一月之期也过了近半,与其等皇帝下手,坐以待毙,还不如他们自己给自己挣一条活路,从此也不必再仰人鼻息。
彼时,耿海没有答应,让儿子稍安勿躁。
时间太赶了,仓促“行事”,对耿家而言,风险太大了。
这可不仅仅是攸关耿家满门,更是一次关乎整个大盛的博弈,耿家不能输,也输不起!
这才短短不到十天,耿海却不得不改变主意。
他叹了口气,正色道:“现在闹成这样,皇上肯定也有所防备了,我们行事也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耿海眯了眯眼,眸子里深不见底。
耿安晧急切地应了一声,一双与耿海十分相似的眼眸中同样凌厉如刀锋,又道:“父亲,时间紧急,我想过了,我们能调动的恐怕也只有离京最近的冀州卫和辽州卫了。”
耿海点了点头,右手成拳在方几上随意地敲了几下,“加上你袁叔叔手上的神枢营……我们至少也能有七八成胜算。”
禁军三大营除了神枢营,还有五军营和神机营,其统领个个与耿海相熟,可是谋反不是小事,不容一点差错,除了他的心腹神枢营统领袁惟刚以外,耿海实在不敢轻信任何人,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时间去一一试探、收买人心。
“簌簌簌……”
窗外的风似乎变得更猛烈了,他们的声音还没飘出窗户就被风吹散了,庭院里的树木疯狂地摇摆,像撩拨在耿海的心头似的,泛起阵阵涟漪。
他没想走到这一步,这都是皇帝逼他的!
屋子里又静了半晌。
耿安晧亲自给耿海添茶,沉声道:“父亲,我们成事后,必要扶持一个皇子,您的意思是……”
无论是耿海,还是耿安晧,都没想过这个天下能立刻改姓耿,这其中的变数与风险太大了,弄不好就是大盛四分五裂,还不如徐徐图之。
十六年前,耿海既然可以扫平朝堂障碍,扶持今上登基,那么如今他也可以!!
“是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当傀儡,还是扶持三皇子……”耿安晧接着道,眸子里明明暗暗。
若是扶持小皇子登基的话,待到日后,只要让小皇子禅位,耿海即可“名正言顺”地登基;而扶持三皇子的话,就要等耿听莲生下儿子,让那个拥有耿家血脉的孩子登上那至尊之位。
两者各有利弊。
父子俩彼此对视着,皆是思绪飞转。
“虽然让三皇子里应外合更能成事,但是……”耿海既然说了“但是”,其实就等于是否定了三皇子慕祐景。
耿安晧心如明镜,一口饮尽了杯中残余的温茶水。
现在耿家仓促起事,以三皇子慕祐景的心性,恐怕是不敢冒险,即便是要试探,也该是一步步谨慎地试探彼此进退的余地,贸然拿出自己的底牌,很有可能会弄得满盘皆输。
这一局,他们耿家输不起。
答案已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父子俩的心中,对他们而言,一个不经事的皇子显然更容易摆布,也同时可以给耿家挣得几年的时间为“禅位”做好准备。
“安晧,今天是四月初八了吧?”耿海忽然问了一句,面无表情。
耿安晧应道:“是啊,父亲,已经是四月初八了。”
距离皇帝给的期限还有八天,这件事关系到耿家的存亡。
不知何时,天空中变得阴沉了下来,浓密的云层挡住了太阳,让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风更大了,枝叶“哗啦哗啦”地作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直到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亲随匆匆地进来禀道:“国公爷,世子爷,华藜族的阿史那亲王在外求见。”
耿海动了动眉梢,他这个时候哪有心情见阿史那,本想打发了,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把人带来吧。”
阿史那是哭着来的,一个大男人哭得泪流满面,双肩抖动,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国公爷!”
他一来就二话不说地跪下了,祈求地仰首望着耿海,“国公爷您这次可以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可全指望国公爷您了!”
耿海与耿安晧面面相觑,耿安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王爷,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史那怔了怔,这才从耿安晧那一声“王爷”听出了言下之意,急急地又道:“国公爷,耿世子,你们还不知道啊。皇上说要削了我的王位,收回我的封地,打发我即刻回北境。”
“国公爷,北境的封地数百年来代代都是属于我们华黎族的,这让我回北境后何以面对族人,面对列祖列宗啊!”
阿史那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个大老爷们可怜兮兮的。
皇觉寺的法事结束后,皇帝就开始秋后算账。
昨日一早,皇帝就把阿史那宣进了宫,说阿史那既然敢以封地做保指证岑隐,现在也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不仅要夺他封地,还要连世袭的亲王头衔也一并夺了。
阿史那苦苦哀求了皇帝,又给在场的岑隐也郑重其事地赔不是。
然而,皇帝毫不动容,直接下令把他赶出了宫,还限他和一双子女在本月内离开京城。
阿史那一日一夜都没睡。
他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实在不该掺和到卫国公和岑隐之间的争权夺利之中,卫国公也不过是失了禁军的调兵权,而自己却是血本无归,一无所有了!
他在京中无亲无故,也只能来求耿海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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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卓夫人
一朝穿越,身中奇药。
栎阳如故还没来得及爬上房梁躲藏,就进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太子殿下?
大半个身子挂在空中,栎阳如故简直欲哭无泪。说好的逆袭打脸呢,本姑娘不要面子的啊!
还有下面那个笑若春花的男人,不放本姑娘下去就算了,搬个椅子带笑观摩什么的,真的大丈夫吗?
笑得那么骚,怎么不去卖啊!
◆——
本以为分分钟可以上演一场宅斗大戏,然而:
“上次一个倾心于本宫的女子,已经死了。”
“为师送你一条白绫,自行了断吧。”
“你都讨不了他的欢心,本王留你又有什么用处?本王不为难你,你既喜欢我,就为我去死,好不好?”
“我不会让你死的。看到那个屋子了吗?专门为你打造的。进去了,你就是我的狗。”
“你是想痛痛快快地死,还是凌虐致死?好的,我知道了,你选二。”
……
本文又名《全天下美男都想杀我》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407惶惶
“国公爷……”阿史那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膝行了几步,苦苦哀求道,“国公爷,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也只能仰仗国公爷了!”
亲随早在耿海的手势示意下退出了书房,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
耿海和耿安晧父子俩再次对视,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父子俩才懂的眼神,两人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深沉的浅笑。
耿安晧站起身来,含笑地把跪在地上的阿史那扶了起来,“王爷,有话好好说。”
“是啊。”耿海温言安抚了一句,“坐下来,我们慢慢商议就是。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阿史那早就乱了方寸,耿海说什么,就是什么,二话不说地坐了下来,看着耿海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
“安晧,还不给王爷倒茶!”耿海吩咐耿安晧道,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哗哗”的斟茶声随即就回响在屋子里,闻着清雅的茶香,阿史那的心定了不少。
“王爷,”耿海指了指方几上的那盆修剪过的兰草道,“你可懂养兰?”
阿史那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耿海也没指望他回答,径自接着道:“养兰的过程中,修剪叶片是十分重要的事。”
“当兰草的叶片过于繁茂时,就必须剪去一些老叶、枯叶、病叶,如此才能让好的叶片有更好的空间生长……”
“养兰也好,做人做事也好,首先就要懂得‘取舍之道’。”
说着,耿海再次拿起了方几上的剪子,“咔擦”一声,他毫不留情地剪下了一片青葱完好的兰叶。
这一下,剪得干脆利落。
那片长长的兰叶就这么从枝头跌落,轻飘飘地落在了方几上,与一堆残叶混在了一起。
阿史那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剪子,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随之微微一变,眸子阴郁。
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就像是暴风雨欲来的夏日傍晚般,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卫国公府连着几日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府中上下都知道国公爷心情不快,每个人都是夹起尾巴做人,战战兢兢。
不仅是卫国公府,整个京城亦然。
四月初十,皇帝正式下诏修建皇陵,迁崇明帝后尸骨于皇陵中。
本来皇帝是不愿意的,但是岑隐提醒了他:
“皇上,您都已经为崇明帝正名,供奉太庙,大办法事,昭告天下……那不如把最后一步也操持了,为崇明帝后迁皇陵。”
“如此,也好堵悠悠众口,免得世人口舌,说您说一套做一套,徒留人话柄。”
“反正这也不过是些场面上的‘仪式’罢了。”
岑隐说得不无道理,但是皇帝还是迟疑了好几日,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下了诏,只是心里对耿海的恨又多了几分,把账全算到了耿海的头上,琢磨着等一月之期到了,定要好好惩治耿海。
即便是他一时还杀不了耿海,但也可以禁军办事不严的罪名问罪耿海,降他的爵,削他的权,以后自己这堂堂一国之君就再也不用被耿海掣肘!
他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点一点地慢慢来,他必要让耿海这个欺君罔上的奸人佞臣死无葬生之地,让他们耿家永无翻身的可能!
这么一想,皇帝的心情好些了,着礼部尚书为崇明帝选陵地。
从皇帝下罪己诏到为崇明帝正名再到修皇陵,这一连串的事来得实在是太快,快得朝臣们至今还有些懵,但眼看着曾经权倾天下的卫国公被步步打压至此,群臣也聪明不说什么,袖手旁观。
朝野上下,一片平和安定。
唯独卫国公的心越来越沉重,随着皇帝给的最后期限一天天的逼近,他好像是急了,令金吾卫在京中的大街小巷搜查,声势赫赫,所经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京城上下一片混乱,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就连素来与卫国公府作对的东厂都按兵不动,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不少人无事都不敢出门,唯恐被牵扯到这场风暴中。
对此,皇帝采取了放任的态度,以至金吾卫更加肆意猖狂,茶馆酒楼,戏园客栈,书斋书院……任何地方,金吾卫都没有放过,搜府,查铺,抓人,行事肆无忌惮,把整个京城弄得天翻地覆,那些商户惶恐不安,百姓怨声载道。
甚至连国子监也没逃过这一劫。
一连三天,金吾卫天天硬闯国子监,气势汹汹地把国子监翻来覆去地搜查着,以搜查取证为名,每次都把国子监闹得一团乱,弄得监生们全都心神不宁,无心向学,有些监生干脆请了假,以避风头。
“咚!”
当一众金吾卫又一次撞开国子监的大门口,在里头横冲直撞地转了半圈后,他们却发现今日的国子监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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