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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落风立刻领命,以最快的速度下去传令。
跟着,慕炎又转头看向了舞阳,微微一笑,道:“舞阳,劳烦你引荐一下住持大师了,我怕是要给他添一些麻烦了。”
慕炎笑得灿烂,明亮的凤眸中掠过一抹狡黠。
舞阳和君凌汐面面相看,总觉得慕炎似乎有什么坏主意。
好玩!君凌汐也跟着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她陪母妃在这里每天不是礼佛,就是抄佛经,真是快无聊死了,终于可以热闹一下了。可惜涵星和绯绯她们不在,看不到热闹了。
不过也没事,回头她给她们去信好了。君凌汐在心里美滋滋地琢磨着。
在慕炎见了住持并道明来意后,住持就立刻下令全寺僧人配合搜查,整个建宁寺瞬间炸开了锅。
慕炎带来建宁寺的五十精锐现在就在寺外候着,他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训练有素地行动了起来,他们留了一部分人守着寺庙大门,其他人声势赫赫地进了寺,开始搜查。
一时间,寺中喧喧嚷嚷,嘈杂不堪。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身着一色轻甲的玄衣男子,三四人为一组,以掘地三尺的架势在寺中细细地搜查着。
那些香客们虽然不悦,但是看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敢以卵击石,大都避到了自己的厢房中。
寺里一片鸡飞狗跳,而慕炎却是独自从后寺的一道后门溜出去了,在后山的那片树林中找了一棵还算顺眼的老树,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动作灵活娴熟。
之后,就是守株待兔了。
慕炎懒洋洋地斜躺在一段粗壮虬曲的树枝上,闭上眼,闭目养神。
隔着一道墙,寺内的喧嚣显得那么遥远,周围只偶尔有雀鸟鸣叫、振翅的声音响起,微风徐徐,那草木特有的清香与淡雅的花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尖,闲适静谧。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只听“吱呀”一声,后寺那道残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谨慎地看着左右。
慕炎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张开了眼,朝来者看去。
一身青衣的少年略显狼狈,一头乌发只是胡乱地扎了个马尾,娃娃脸有些苍白,那身上的青衣更是残破,衣袍上留有一滩滩刺目的血迹。
很显然,少年这一回委实遭了大罪。
慕炎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这几日的担忧在见到少年的这一刻,一扫而空,很好,没缺胳膊少腿就好,他对蓁蓁和楚老太爷也有个交代了。
约莫是慕炎的目光太过灼热,肖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抬眼朝树上的慕炎望了过来,整个人更是在一瞬间绷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当两人目光的对视的那一瞬,慕炎笑了,对于肖天的敏锐还颇为满意。这孩子很不错,他能让泰初寨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显然不是靠运气。
肖天却是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幻觉了,那表情似乎在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天与慕炎也不过是去年在大庆镇的一面之缘,那之后,慕炎带兵去了南境,他们就再没见过。
可是肖天至少知道对方是端木绯没过门的未婚夫,是朝廷的人,所以,他肯定不是金家寨的人。
肖天思绪混乱,一时理不出一个头绪,只能死死地盯着慕炎。
一身玄衣的青年悠然闲适,俊美的面庞上噙着一抹浅笑,但肖天却不敢小觑对方,对方可不是京城中那些庸庸碌碌的纨绔,他就像是一柄见过血的宝剑,即便收在剑鞘中,也掩不住他的锋芒。
慕炎轻快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好似一只敏捷而优雅的黑猫。
“你小子,倒是能藏,害我找了一大圈。”慕炎很自来熟地上前了两步,拍了拍肖天的肩膀,眼里笑意盈盈。
他是故意让手下的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肖天以为是金家寨的人找过来了,事出紧急,肖天又是孤立无援,最妥当的应对方式就是先走为上,所以慕炎就来了这里等着肖天“自投罗网”。
反正只要他人还在建宁寺是插了翅膀也别想逃走!慕炎看着肖天,笑得更亲和了。
“……”肖天一脸莫名地动了动眉梢,觉得事情的发展实在是有些古怪。
这位仁兄的意思是,他是特意来这里找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他们不过是见了一次而已,好像不是很熟吧!
肖天嬉皮笑脸地摸了摸下巴,问道:“难不成……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肖天笑眯眯地看着慕炎,语气中一抹试探,思绪飞转地转动着:慕炎是朝廷的人,看起来他是特意来这里找自己的,莫非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来抓自己的,亦或是……
那么,寺里的动静也是他……
肖天微微眯眼,对方人多势众,他得小心与对方周旋。
“没错。我是来找你的。”慕炎直言不讳地承认了。
他本就是为了肖天而来,也没必要绕圈子,更没必要说谎。
慕炎收回了手,鼻尖动了动,清晰地闻到手上也染上了肖天身上的血腥味。
距离肖天被伏击也有七八天了,可是他身上还有血腥味,再加上方才看他步履虚浮,他这次果然是伤得不轻。
“……”慕炎的坦诚反而让肖天呆住了,他原本还想继续试探个几回合,现在却是说不下去了。
慕炎当然知道肖天心头的怀疑,也没打算解释什么,直接问道:“你伤在哪里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抛给了肖天,“接着,这是金疮药。”
慕炎知道肖天受了伤,因此随身带了最好的金疮药。
肖天下意识地就接住了,打开瓶塞,一股熟悉的药味自瓶中扑鼻而来……
他以前是镖师,后来落草为寇,无论是哪样,都免不了与金疮药打交道,用过的金疮药没一百,也有几十种了。
他可以确信这是顶尖的金疮药!
肖天把那小巧的瓷瓶捏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娃娃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往好的想。这人还带了伤药过来,比金家寨那伙人要好,至少他应该不是打算要自己的命。
唔,既然如此,那就先应着再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肖天乐观地想着,反正他一向吉人自有天相。
“那就多谢了。”
反正都是男人,肖天也不避讳,自己动手解开了衣裳的领口,无论他再小心,还是免不了碰到伤处。
他倒吸了一口气冷气,脸色也更白了。
解开外袍后,就可以看到他的左肩胛骨绑着一圈圈的白布条,那些布条早就被鲜血渗透了,红得触目惊心……
这小子果然伤得很重!慕炎皱了皱眉头,忽然上前了一步,一把又夺回了那个小瓷瓶,道:“还是我来帮你吧,别乱动。”
肖天既然都打算用慕炎的伤药,就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
“劳烦。”他从善如流地由着慕炎去了,有人帮忙,总比他一个人笨手笨脚要来得好。
慕炎手脚利索地替肖天解开了白布条,布条下的伤口还没愈合,从伤口撕裂的边缘可以看出,肖天应该是中了一箭,而且这一箭还带有倒钩,拔箭时,恐怕是伤上加伤,加之他还落水过……
伤口大致处理过,但是肖天这些天躲躲藏藏,又没人帮手,伤口处理得比较粗糙,慕炎可以看到局部伤口有化脓的症状……
慕炎很快就给伤口上好了药,又娴熟地给肖天重新用布条包扎起来。
肖天一动不动地由着慕炎给他,隐忍着伤口的疼痛,唇角弯弯。
他看似漫不经意,目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慕炎。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与慕炎的差别,虽然慕炎穿着最简单的黑袍,但是料子、腰带、靴子包括中衣的材质都极好,衣袍上还带着些微的熏香味。
这是一个出身极好的贵公子,与自己迥然不同,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肖天的目光落在了慕炎的手上,他们又有一个相同之处——
他们的手。
慕炎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与掌心带茧,一看就是一双武人的手,一双唯有严寒酷暑、风雨无阻才能成就的手,就与自己的手一样。
无论出身高贵,亦或是卑微,他们都是以武谋身,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不到半盏茶功夫,肖天的衣袍就又系了回去,他一直笑嘻嘻的,看来就像是在外面泥巴地里摔了一跤回来的野孩子。
肖天理了下自己的腰带,随口赞道:“你的手艺不错啊!我觉得你有潜力可以去当个大夫!”
慕炎静静地看着肖天,那沉静而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人的皮相,直击内心。
肖天面不改色,一直笑呵呵的,唇角那对浅浅的梨涡让他看来人畜无害。
须臾,慕炎再次开口道:“小子,你还是跟我走吧。你的伤得找专门的大夫好好看看,不然你的左手只怕要废了。”
没等肖天回答,慕炎又问:“你有没有联系过你的下属?到时候让人来接你。”
“……”肖天再次被慕炎堵得无语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实在是太离奇,也太蹊跷了吧。
直到现在,肖天还是搞不清楚慕炎的意图,只能大致理了一下思绪。
慕炎方才让下属在寺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故意设计骗自己露面,还在这里守着自己,肯定不是巧合。
他不得不大胆地假设对方十有八九是特意来这里,特意从京城来这里找自己。
问题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他和端木家那个小冤大头也算是一起套麻袋打过人的交情了,但是他们一共见的次数也不超过五个手指,他实在不觉得这点交情值得那位端木四姑娘让她的未婚夫冒险从京城跑到晋州来救他!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51做主
肖天忽然想起在京城时他几次被人堵,当时他就怀疑有人正盯着他,彼时他还以为是因为小冤大头的缘故,之后回到晋州后,他曾经试探过几次,发现没人盯着自己了,也就放心了。
现在,他一出事,慕炎就找到这里来了,甚至比他手下的人和金家寨还要快一步,且是有备而来,让肖天不得不怀疑确实有人从京城一路跟着他到了晋州。
那也就意味着,慕炎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匪,慕炎是官,官来救匪,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这些衙门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肖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慕炎笑呵呵地看着肖天那纠结的样子,拍了拍他没受伤的右肩,笑着又道:“小天,我们也这么熟了,你别跟我客气。我这个人很够朋友的。”
我们真的一点也不熟!肖天实在对慕炎的自来熟有些无语,对方的那一声“小天”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实在不觉得慕炎是那种会为了一面之缘的人掏心掏肺的人,暂时也只能把原因归于端木绯。
想着,肖天脸上的那对梨涡更深了,笑着点头附和道:“炎大哥,说得是,咱们谁跟谁啊。我跟你家那位那可是一起套麻袋打过人的交情!”
肖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没叫错吧,记得小冤大头好像是叫这人阿炎什么的。
套麻袋打人?!慕炎又挑了挑眉,凤眸闪现些许笑意。
见肖天避而不答下属的问题,慕炎也识趣地不再问了。肖天若是轻易对自己掏心掏肺,反而不合理。
现在最重要的肖天的伤,他的伤不仅要找个好大夫,还需要好好养,就他现在这瞎凑和的样子,这伤怕是要留下隐患……他才十六岁而已。
慕炎对着肖天勾了勾手指,又朝肖天出来的那道后门走去,“跟我来。”
慕炎的姿态随意得很,但是说话的神态也一直是吊儿郎当的,但是,不知为何,肖天有种感觉这个人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不辞劳苦地从京城跑了这么一趟,又费了一番心力才找到了自己,肯定是不容自己拒绝他的“好意”。
肖天笑眯眯地应了,跟了上去,目光在观察着四周,正在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找机会跑。
进入后门后,就见落风与十几个着轻甲的男子已经候在了那里。
“公子。”
众人齐齐地对着慕炎行了礼,姿势整齐划一,声音洪亮。
肖天飞快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心中一惊。他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手上都染过人血,而且看他们一个个腰杆笔直、训练有素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战场上下来的。
慕炎淡淡地吩咐道:“收兵。”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
慕炎抬眼朝彩霞漫天的天空望了一眼,又道:“传令下去,我们即刻启程去最近的镇子……还有,去找住持大师一辆合适的马车。”
肖天的伤太重,现在天气又炎热,伤势拖不得,无论是去京城就医还是把太医宣来都费时间,还是要就近找个合适的擅长外伤的大夫才行。
落风和一个方脸小将正要领命而去,忽然又一个身材高大、长眉细目的小将小跑着往这里来了。
“公子,山下有异!”那小将郑重地对着慕炎抱拳禀道,“似是有大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了,应该是冲着建宁寺来的。”
一直嬉皮笑脸的肖天眸光微闪,嘴唇紧抿,那张娃娃脸上一下子就变得十分严肃,隐约猜到是谁来了。
慕炎勾了勾唇,吩咐来传讯的细目小将道:“小蒲,你带人去探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是,公子。”蒲姓小将立刻领命而去,只是一转瞬,神色就变得锐利如鹰。
慕炎又吩咐落风道:“你去把住持叫到大雄宝殿。”
落风躬身领命,也紧跟着走了。
慕炎转头看向了神色复杂的肖天,剑眉一挑,“你还能不能走?”
当慕炎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肖天下意识地笑了,点头道:“走吧。”
这个时候,肖天也知道利害,干脆利落。
两人当下就朝大雄宝殿方向走去,其他十几人跟在两人身后。
慕炎带来的五十精锐也聚集在了大雄宝殿前的空地,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
夕阳落得更低了,在这些人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一个个仿佛一杆杆长枪伫立在那里,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立着,就释放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肖天眯了眯眼,漆黑的瞳孔中掠过一抹流光。
这些人与他们的泰初寨的人迥然不同。
他几乎可以想象,只要慕炎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头颅洒热血,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肖天懒懒地找了棵树歪靠着,涂了金疮药的伤口此刻传来一种清凉的感觉,折磨了他好几天的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因此缓解了一些。
肖天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再恶化,自己需要一个大夫,需要好的伤药,也不过是逃命要紧一时顾不上而已。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落风带着胡须雪白的老住持和几个僧人步履匆匆地来了,老住持跑得气喘吁吁。
慕炎也顾不上寒暄了,开门见山道:“住持大师,劳烦你安排人手,把寺里的僧人以及在寺中留宿的香客都集中到一起。”
老住持愣了愣,他方才已经听落风说了,山下有一队人马朝这边而来。
“慕公子,”老住持行了个单手的佛礼,想问慕炎事情有没有那么严重,“山下……”
话还没说完,方才去查看蒲姓小将已经又赶了回来,正好打断了老住持的话:
“公子,属下查探过了,对方有上千人,已经快到山脚了,而且,每个人带着武器,手持火把。”
“属下还听领头的人下令说,要把这建宁寺的人全部屠尽,一个不留!”
蒲姓小将的声音掷地有声,周围的几人自然都听到了,包括肖天和老住持。
“……”老住持登时脸色大变,血色褪去。
虽然晋州这些年一直不太平,但是因为建宁寺是方外之地,又地处晋州与豫州的边境,而且这附近数百里都是泰初寨的地盘,也没有人敢轻易对他们动手,这两年建宁寺一带一直都很安稳,没想到竟然有流匪突然会盯上了这里。
这百年寺庙会不会就毁在自己手里,还有这一寺的人……
老住持越想心中越是慌乱。
慕炎见老住持的脸色不对,又提醒了一句:“大师,还请尽快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大雄宝殿中来。”
老住持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贫僧这就让人去办。”
老住持立刻又吩咐了他带来的那两个僧人,让他们尽快去办。
相比老住持的慌乱,慕炎冷静多了,随口吩咐那蒲姓小将道:“再派人接着去山下探探。还有,让人尽快去驻扎在镇子上的人手调过来。”
蒲姓小将又带着几人匆匆出寺下山,西边的太阳落得更低了,外面的山林也显得晦暗起来,黄昏的晚风习习,拂得树枝摇曳不已,似有什么妖魔鬼怪潜伏在阴暗处。
气氛渐渐地凝固起来。
肖天怔怔地看着寺外,眸子里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
“小天,山下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吧?”慕炎单刀直入地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肖天自然知道坦诚才能合力对外,干脆地点头道:“应该是。”
这时,落风已经让人给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又上了茶。
慕炎懒懒地往椅子上一歪,肖天也没客气,跟着坐下了,毕竟他是可怜的伤号。
坐下的同时,肖天还没心没肺地问了落风一句:“有吃的吗?”吃饭皇帝大,天知道他躲了几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
落风眼角抽了抽,觉得这位肖公子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不过想着对方是伤号,便找了僧人去肖天弄些吃食来。
肖天喝了两口热茶,感觉身子随着热茶入腹变得暖和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山下的敌人眼看着就要到了,不过他倒是不着急,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肖天慢慢地饮着茶,茶汤中那沉沉浮浮的茶叶映入他漆黑的瞳孔中。
他此刻在建宁寺的消息,其实只是透露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但是,现在消息居然外泄了,也就是说,他所信任的那几人中就有叛徒。
肖天垂下了眼帘,注视着杯中碧绿澄澈的茶汤,又浅啜了一口茶,咽下茶水的同时,也咽下了一记无声的叹息。
泰初寨在这两年中逐步扩张,近日却总是会有一些关键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肖天很早就怀疑寨子里有了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在寨子里地位不低,才会知道那些机密的信息。
他早就在查这个内鬼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查得谨慎,而对方又小心谨慎,他一直抓不到明确的证据,直到这次被伏击……
他差不多已经锁定了几个人,那个内鬼一定在这四个人之中!
肖天半垂的眼睑下,目光清冷如水,唇角抿出一道坚毅的弧度。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就该要清理门户了!
前提是,他得活着回去!!
肖天转头正视着慕炎,叹气道:“炎大哥,我的人缘似乎不太好。”
天色暗得极快,周围有人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火把,上方那繁茂的枝叶在二人身上投下阴影,火把的火光把肖天的面庞照得半明半暗,那双乌黑的眸子被火光照得尤为明亮。
“我躲在这里的消息是我在两天前设法传出去的。”肖天摸着下巴,神态平静地说道,“我在一个来寺里上香的香客身上留下了一种特殊的花粉,我们寨子里养着一种寻香蜂,它循着香味就能找到人。”
本来他传递消息的方式关乎到寨子里的机密,但现在形势危急,也只能说了。
很显然,能找到这里的人应该是查到那个香客最近来过建宁寺,才锁定了这里。而肖天也是凭借这极为罕见的寻香蜂又减少了几个怀疑的对象。
“能找到这里的人应该就是我那里的叛徒了。”肖天肯定地说道,眼角的余光又斜了慕炎一眼,也不知道这位仁兄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照理说,就算是朝廷派人跟着自己到了晋州,这次他被伏击还落了江,也该把人“甩”掉了吧?
这时,方才去取吃食的僧人回来了,捧来了一碟热腾腾的白馒头,还冒着丝丝白气。
肖天一点也不挑剔,咬下一口松软的白馒头,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这些天要躲着养伤,又怕惊动寺中的僧人,就是偷吃也不敢太张扬,生怕被人察觉,闹出动静来,这几天吃的那都是残羹冷饭,现在光是这热腾腾的馒头就足够让他感动了!
唔,活着真好,他当然要活着回去!肖天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馒头。
慕炎怔怔地看着肖天,一不小心,又把他和阿辞重叠在一起。
这孩子若真是阿辞的弟弟,这些年,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肖天伸手去抓第二个馒头,眼角的余光扫过慕炎时,在对方的神态中发现了一抹莫名的慈爱,让他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肖天顺口问道:“炎大哥,你带了多少人?”看慕炎这么从容,他应该带了不少人吧?
肖天问了,慕炎就答了:“这里有五十人,大宁县那边还有两百多人。”
“……”肖天目瞪口呆,手里的馒头差点没滑落,幸好他反应快,牢牢地捏住了。
肖天又咬了口温热的白馒头。
才五十人,人也太少了!金家寨可是来了一千号人,就算慕炎这边剩下的两百援兵赶到,人数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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