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礼亲王的话代表着宗室的意思。
而且,很显然,宗室是站在慕炎这边的。
他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打朝臣们的脸,意思是,连宗室都不管慕祐景,还要他们来叽叽歪歪!
殿内的气氛变得很是微妙。
方才还在义愤填膺地叫嚣不已的朝臣们哑口无言。
他们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暗示慕祐景的死有疑而已,没打算明晃晃地和慕炎对上,毕竟为了一个死人,对上未来的天子不值。
可是,礼亲王现在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要是再为慕祐景说话,就难免给人落下“三皇子党”的印象。
就算是真的要为慕祐景伸冤,这件事也得由江德深来做比较合适。
众臣神色微妙地交换着眼神。
慕炎懒得理会他们,直接站起身来,只抛下一句:“要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他毫不回头地迈步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殿内又炸开了锅。
慕炎径直去了午门,今日是历熙宁再次处刑的日子。
这一波三折的行刑给这件事染上了几分传奇的色彩,今日来观刑的百姓反而比上次还要更多了。
午门刑场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部分人其实根本看不到行刑,也就是来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罢了。
身为摄政王的慕炎自然是轻易地进入了午门刑场,也进入了历熙宁的视野中。
烈日当空,灼灼地炙烤着大地。
跪在地上、手脚戴着镣铐的历熙宁形容狼狈地跪在刑台上,肮脏的头发胡乱地披散下来,那凌乱的虬髯胡更是几乎遮住了半边面孔。
一看到慕炎出现,历熙宁的双眼登时变得如野兽般血红,面庞狰狞。
“卑鄙小人!”历熙宁激动地以怀语对着慕炎嘶吼着,“慕炎,有本事你就与本帅真刀真枪地较量一场!用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其实历熙宁在被救走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但是当时的情况等于弦上之箭已经射出,没有回头路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逃,一路上,他也安排过,试图混淆追兵的视线,可是绕了一个圈子,他们还是没能甩掉追兵。
后来,等他被抓住时,更是明白了,慕炎是拿他们练兵呢!
历熙宁狠狠地瞪着慕炎,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慕炎气定神闲地走到了历熙宁身旁,历熙宁跪着,慕炎站着,低头俯视历熙宁时,不免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较量?”慕炎嘲讽地勾唇地笑了,也以怀语道,“我们不是已经较量过了吗?”
他们是将帅,那么他们较量的地方就是战场,对于他们而言,哪有什么一对一,只有国对国。
成王败寇,现在是他赢了,是大盛赢了!
“……”历熙宁眼睛瞪得浑圆,无言以对,脸色难看至极。
慕炎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去,继续往前走,淡声宣布道:“行刑。”
话音落下的同时,行刑官就抽出一支令签重重地扔在了刑台上,紧接着,刽子手高高地举起了屠刀,将那寒气四溢的刀口对准了历熙宁的脖颈,重重地挥下……
一刀魂断。
历熙宁的头颅好像一颗皮鞠似的掉落,鲜血猛然间自脖颈上的断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刽子手的刀与脸。
这血腥的一幕引得午门刑场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
百姓们激动地欢呼着,呐喊着。
“杀得好!”
“这历熙宁害死了多少南境的百姓,就算是死一万次,那也是便宜他了!”
“是啊。等我回南境,一定要告诉家里人,让他们也跟着痛快一下!”
“……”
此刻围观的那么多百姓里不仅有京城人,也有其他来自大江南北的人,其中也包括一些来自南境的百姓,他们或是来京做生意的,或是特意来京城看历熙宁处决的,此刻看着历熙宁被斩首,一个个情绪都很是激动。
过去这些年,南境的百姓太苦了,无数百姓死在南怀大军的屠刀下,无数百姓家破人亡,那一桩桩人间惨剧数之不尽。
直到此刻,这些南境人才算是找到了一个仇恨的宣泄口,有人狂喜地仰天大笑,有人痛哭流涕。
行刑结束了,可是那些围观的百姓却没有离开,恍如那波涛起伏的海面似的,掀起了一浪又一浪,久久没有平复。
慕炎环视着刑场周围的那些百姓,突然下令道:“把历熙宁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暴晒三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引来又一阵如雷的掌声与叫好声。
在这个关口,这道令更是振奋民心。
不仅如此,慕炎当日还令人贴了布告,一来是为了历熙宁被斩首示众的事,二来也向百姓公告金吾卫抓获了原南怀探子的事。
这些消息在京里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地传开了,到处都有百姓在赞颂摄政王的种种壮举:
“摄政王真是英明神武!有他在,不论是南怀人还是其他蛮夷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没错没错!瞧瞧,摄政王那真是火眼金睛,那些潜伏在京城的南怀探子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有摄政王在,我们大盛的百姓可就安心了……”
“……”
一片赞誉声中,偶然也有人说起三皇子在流放途中被杀身亡的事,试图把舆论引到慕炎身上,暗指慕炎铲除异己,谋害堂弟,可是对于慕炎而言,现在正是他最得民心的时候,这些个不入流的阴谋诡计根本没掀起什么波澜,就平息了。
八月十四日一早,江德深进了宫,跪在武英殿外,哭求摄政王一定要彻查三皇子被害一事。
他声泪俱下地表示,三皇子虽然被贬为了庶民,但也是皇帝的亲子,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江德深跪地不起,也没有直说凶手是慕炎,只是哭求彻查。
这一闹,自然也引来了路过的一些官员异样的目光,一个个远远地驻足,对着江德深指指点点,私议纷纷。
江德深这一跪就是一炷香功夫没起身,又哭又嚎,令得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武英殿内,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摄政王,求求您了……”
江德深的声音都喊得哑了,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这不是江大人吗?”
这个男音气定神闲,对于江德深而言,太熟悉了。
江德深身子一僵,感觉眼前一暗,一道朝这边缓步而来的影子将他笼罩在其中,来者很快就走到了他身旁。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73护短
江德深转头朝对方看去,语调僵硬地唤道:“端木大人。”
端木宪就站在距离江德深仅仅两步的地方,微微一笑,看来雍容儒雅,人也略略胖了一圈,神采奕奕。
自七月中旬端木宪小卒中后,他就一直闭门不出,至今也足足一个月了,不少朝臣都猜测着端木宪的身子就算没那么差,恐怕也没那么好。
可现在看来,端木宪这老东西好着呢!
这个老狐狸!江德深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有种不妙的预感。
端木宪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德深,问道:“江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德深可不信端木宪不知道三皇子的死,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也不怕多复述一遍。
然而,端木宪根本没打算给江德深说话的机会,抢在他之前斥道:“你这样跪在这里成何体统!”
“你是三皇子的外祖父,三皇子英年早逝,你悲痛欲绝,本官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你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不是无知妇孺,莫要在此无理取闹!”
“也没人说不让查三皇子的死因吧?当地官府已经在查了,难道还要事无巨细地跟江大人来禀报?”
“哎,江大人,你要真那么不放心,当初怎么不跟着三皇子去岭南呢?”
“三皇子现在虽然死了,不过家眷还没死,还要去岭南的,江大人要不要一起‘上路’?”
端木宪故意在“上路”这两个字上加重音量,让人觉得他这个词用得意味深长,好像是上黄泉路似的。
论起耍嘴皮子,端木宪可从来没有输过人,噼里啪啦地对着江德深就是一通炮轰,说得江德深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面庞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时隐时现。
“端木大人,你未免欺人太甚!”江德深咬牙道,怒气在皮肤下汹涌地起伏着,“下官只是在为冤死的三皇子请命而已。”
“我欺人太甚?在这里‘跪谏’的难道不是大人吗?”端木宪嘲讽地勾了勾唇,“大人莫非是想仗着自己是老臣,就要以老卖老?江大人贵庚?要真这么老了,不如致仕好了。”
“端木大人还真是巧舌如簧!”江德深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腰杆挺得笔直,“下官何曾说过要致仕了!下官只是想求见摄政王,请他还三皇子一个明白而已!”
“看来江大人决心不走了!”端木宪叹息地摇了摇头,慢慢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难道大人跪谏不成,还想要死谏不成?”
端木宪挑眉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江德深,就差挑衅说,你有种就死死看!
后方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官员,亲眼看着端木宪三言两语间把江德深逼到了死谏,心里都是复杂,暗叹道:这首辅还是首辅!
“……”江德深则是面黑如锅底,短短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被端木宪逼得进退两难。
现在,他要是“进”就得死谏,而他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要是“退”,那就等于承认自己在闹事,不仅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十有八九还会被端木宪逼得致仕。
老狐狸,端木宪这个阴险的老狐狸!江德深在心里恨恨地暗骂着,他不觉得自己不如端木宪,也不过是对方占着首辅的高位咄咄逼人罢了。
端木宪也不再说话,就是似笑非笑地俯视着江德深,江德深的额角渐渐地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气氛凝固。
后方的几个官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也是头大。
须臾,一个中年官员从廊下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赔着笑脸,先给端木宪行了礼:“端木大人,您看着精神不错,想来身子大好了吧。”
跟着,他就又看向了江德深,俯身将其搀了起来,“江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跪着?三皇子的事,小弟也听说了,江大人你节哀顺变吧。江大人,你看着憔悴得很,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中年官员给了江德深一个台阶下,半是拖半是拉地把人给拽走了。
端木宪也没拦着这两人,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慢慢悠悠地往武英殿的方向走去。
至此,端木宪正式结束了休养,重返朝堂。
八月十三日,经由内阁提议,任原吏部左侍郎范培中为新任礼部尚书。
八月十四日,由慕瑾凡率领三百金吾卫护送一批火铳前往晋州。
之后几天,朝廷上就有些不太平,一干文臣们接连称病,提出休假。
休假是假,他们话里话外表达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既然慕炎做事如此自说自话,不顾群臣的意见,那就表示他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干脆就请假回家歇着好了。
这些朝臣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才短短四五天,就有近三分之一的文臣休了假,朝廷几乎无法维持正常的运作。
谁都知道慕炎的人大多在军方,这些文臣就是想要看看慕炎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让他知道这朝堂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想让他对着他们服软。
这是一场摄政王或者说是新君与朝臣之间的博弈,现在就看谁先退一步了。
除了这些文臣外,其他人也都在观望着,想看看慕炎会如何化解这次的危机。
慕炎却是没心没肺,像是完全不知道着急似的,这一天一早,他就独自兴冲冲地跑去了东厂。
“大哥,跟我一起去看马球吧!”
慕炎一进门,开口就是这句话。
“……”岑隐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抬眼看向正前方嬉皮笑脸的慕炎。
他本来以为慕炎突然跑来东厂找自己是有什么急事,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马球。
不仅是岑隐觉得无语,小蝎亦然,默默地等着岑隐发话让慕炎滚。
也不用人请,慕炎就自己在书案的另一边坐下了。
他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笑呵呵地对着书案后的岑隐挤眉弄眼,贼兮兮地说道:“今天蓁蓁和姐姐都会去,大哥,你就不想去吗?”
“……”岑隐合上了手边的公文,薄唇微抿,没说话。
慕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大哥,你这样不好哦!”
就算没人理他,慕炎一个人还是自顾自地说得欢乐:“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些个公务是永远做不完的,明天做还不是一样!”
“做人啊,要劳逸结合。该紧紧,该松松,你在该紧的地方这么拖拖拉拉的,磨磨唧唧的,我看姐姐肯定也烦你了,不然怎么连打马球都没告诉你?”
慕炎说话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
岑隐的脸色微微一变,一不小心就被慕炎的话牵动了心绪。诚如慕炎所言,姐妹俩都没有与他说过打马球的这件事……
慕炎在心里暗自窃笑,脸上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谆谆相劝道:“大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再不主动点,小心后悔莫及哦。”
“……”岑隐的失态只是短短眨眼间的事,不过转瞬,他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岑隐觉得由着慕炎瞎说只会越来越不像样,他干脆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阿炎,上次金吾卫生擒的几个南怀探子,东厂已经审了……”
岑隐说得是上次来救历熙宁的那几个南怀探子,本来慕炎是交给金吾卫的,可是金吾卫在审讯上委实太弱了,审了两天,也没审到什么,后来慕炎干脆就拜托了岑隐让东厂审。
东厂出手,就是铁打的筋骨也熬不住,很快就撬开了这些南怀探子的嘴巴,审出了一些东西来。
然而,岑隐想说正事,慕炎却一点也不想听,直接打断了他:“这事不急,一会儿再说也一样。反正人跑不了。”
慕炎嫌岑隐墨迹,干脆站起身来,他绕过书案,一把拉起了岑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算了,大哥,别说废话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晚了,就赶不上马球比赛了。”
慕炎也不给岑隐反对的机会,就拖着他兴冲冲地往屋外走。
“……”小蝎眼角抽了抽,只能跟了上去。
慕炎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嘀咕着:“都这个时候了,比赛估计都开始了吧,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于是乎,屋子外的东厂番子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傻眼了,僵立在原地。
有人暗暗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想看看这是不是一个梦。
慕炎对于其他人古怪的面色毫不在意,一边拉着岑隐往前走,一边扯着嗓门喊了起来:“备马!”
几个东厂番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胡子不确定地以眼神询问身旁的三角眼同僚,要不要拦?
三角眼不太确定地又去看另一边的一个青衣小內侍,以眼神表示,他瞧着督主好像也没不乐意,所以应该不用拦吧?
那青衣小內侍眉心微蹙,看了看跟在岑隐身后出来的小蝎,最终没敢上去拦,轻声嘀咕道:“这摄政王也太放肆了……”
他身旁的两个东厂番子也都听到了,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没错,这个什么摄政王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就在一众东厂番子灼灼的目光中,慕炎和岑隐各自上了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东厂。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正是适合打马球的日子。
马球赛安排在了谨郡王府,也就是蓝庭筠的府中。
当慕炎和岑隐抵达郡王府时,才刚刚巳时而已。
不等二人敲门,王府的一侧角门已经打开了,从府中策马而出的中年男子正巧与慕炎、岑隐撞了个正着。
“……”
中年男子也就是谨郡王,差点没从马背上滑下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几步外的岑隐,几乎傻了。
虽然岑隐穿着一身简单的常服,但是谨郡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岑隐,脸色难看至极,第一反应就是,岑隐毫无预警地突然登门,不会是抄家来的吧?
“岑督主,摄政王。”
谨郡王一时忘了下马,复杂的目光在岑隐和慕炎之间来回扫视着,第二个反应是,这两人怎么会在一块儿?!
谨郡王觉得这世界似乎有些玄妙了。
这两人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画面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怪。
接下来他的第三个反应是,难道是因为自己故意“抱病”没去当差,所以慕炎就向岑隐告状,岑隐这才跑来郡王府抄家?
砰砰砰!
谨郡王的心跳砰砰加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以慕炎一贯轻狂肆意的性子,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谨郡王越想越慌,差点脱口骂慕炎卑鄙。
他总算还有几分理智,咬着牙关把话咽了回去,眸子里闪闪烁烁的。
谨郡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小心翼翼、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知道两位造访寒舍,本王都没好好招呼两位,真是失礼了。”
说话间,谨郡王还是一不小心露了怯,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连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焦虑地踱着马蹄。
谨郡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既想问这两尊大佛到底是不是来抄家的,又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把人请进去说话更合礼数。
慕炎根本就不耐烦应付谨郡王,他急着去见端木绯,漫不经心地笑道:“王爷是要出门吧?请王爷自便就是。我们是来看马球的。”
“……”谨郡王皱了皱眉头,差点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当然知道四公主、端木绯等人来自己家打马球的事,可这也不过是小辈们一起玩玩而已。
如果说慕炎是为了未婚妻跑来看马球,那岑隐呢?可从没听过岑隐莫名其妙地跑别人府上看马球的!
谨郡王眼角抽了抽,多看了慕炎一眼,总觉得慕炎没说真话。
没错,来看马球什么的,怎么听都有些儿戏。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说的,那还差不多,由慕炎和岑隐到来,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谨郡王果断地下了马,若无其事地笑道:“反正本王也没什么事,干脆与岑督主、摄政王一道吧。”
谨郡王对着身后的长随使了一个眼色,长随立即意会,连忙去通知了门房。
有贵客登门,谨郡王的朱漆大门大敞了开来,门房以及丫鬟婆子站在两边恭迎贵客。
“两位请。”
谨郡王伸手做请状,亲自迎了他们进去,在心里对自己说,慕炎他肯定是记恨自己借病告假,不给他面子,所以假借看马球为借口,过来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病了。
偏偏自己也是倒霉,正好让慕炎撞上自己要出门,被抓了个正着。
这下麻烦了,他装病的罪名肯定是脱不开了。
谨郡王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沉甸甸的,暗骂慕炎卑鄙,自己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拉着岑隐一起来。
是不是只要今天自己没有应对好,接下来东厂就要来抄家啊,拿自己来杀鸡儆猴?
谨郡王越想越觉得是如此,越想越慌。
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一边迎着两人往里边走,一边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本王一早起来时人还有些不太舒坦,现在倒是好了一点,本来想出去骑马透透风。”
话语间,三人走过大门后的庭院,一路朝着郡王府的东北角而去。
慕炎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慢慢地摇着手里的折扇,转头对岑隐赞了一句:“这郡王府的格局、景致还不错。”
岑隐颔首道:“错落有致,藏露得当。”
一路看来,这郡王府布置得华贵雅致,四周的亭台楼阁、廊榭桥舫、山石花木等等看得人目不暇接,庭院里,满庭花开,争妍斗丽,建筑与周围的草木花卉彼此映衬,恰到好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炎赞王府的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说给谨郡王听的,可是谨郡王却是惊得差点没瘫软下去,琢磨起慕炎的言下之意。
“哪里哪里!摄政王和岑督主谬赞了。”谨郡王僵硬地赔笑道,右眼皮直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平长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那公主府也是精挑细选的,比郡王府占地更广,也更恢弘华丽,他这郡王府哪里入得了慕炎的眼。
除非……
谨郡王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某种可能性。
等等!
慕炎他该不会是想要抄了自家,然后把这府邸给充公了,作为他登基前的潜邸吧?
谨郡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
他后悔了!
哎!谨郡王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何必要从众告假呢,反正他的差事不上不下的,何必要跟着那伙人一块儿闹呢!闹了本来也得不了什么好,现在反而还要给自己惹祸!
谨郡王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覆水难收,现在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这两尊大佛给伺候好了。
前方传来的马蹄声与欢呼声把谨郡王从混乱的思绪中唤醒,他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跑马场道:“摄政王,岑督主,四公主、端木四姑娘还有小女他们应该就在前面打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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