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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许太夫人怎么也没想到百灵居然会是藏在许家的探子,百灵是什么时候被收买的,来京城之前,亦或是之后?
端木绯慢慢地抿着茶水,一口又一口,心想:这么说来,百灵也就不是许家的家生子了。
既然提起了许夕玉的外家,许太夫人干脆就多说了几句:“玉姐儿的外祖家姓孙,宁州布政使孙鼎就是她的嫡亲舅父。”
毕竟端木绯很快就是许家的外孙媳了,总要知道一些自家亲戚的事,以后才方便往来。
端木绯立刻想了起来,问道:“孙希孙大人莫非就是许三姑娘的外祖父?”
孙家是耕读世家,比起楚、章这样的簪缨世家,孙家在朝堂并不显,但是每代必有一人会入朝,在大盛和士林中也是颇有名望。
许夕玉的外祖父孙希也曾进过吏部,官位最高做到吏部左侍郎。
屋子里静了下来,落针可闻,直到端木绯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外祖母,我可否找许三姑娘说说话?”
许太夫人没多想,正想答应,帘子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音:“绯姐儿。”
许明祯打帘进来了,深沉犀利的目光看向了端木绯,闪着睿智的光芒。
“你是不是怀疑玉姐儿?”
许明祯单刀直入地问道。
许明祯听闻了锦衣卫来许家的事,就匆匆告假从衙门出来了,方才在府外恰好遇上了许太夫人派去叫他的人。
他已经从大丫鬟口中知道了百灵被锦衣卫带走的事,刚刚在外面又听到端木绯说要去见许夕玉,结合这两者,许明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联想。
他深深地凝视着端木绯。
这小丫头聪慧机敏,见微知著,不过是进出许家时偶遇那货郎,就能发现对方有问题,现在她提出这个要求也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许太夫人闻言不由瞪大了眼,喉头微微发紧。
她嘴巴微动,第一反应就想说不会的,但终究没说出口。
许太夫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凝神思索着,眸色愈来愈深邃。
端木绯毫不躲避地迎视许老太爷的目光,有条不紊地说道:“外祖父,许家带来京城的下人都是家生子,也就只有许三姑娘的这两个丫鬟不是许家的人,这么巧又偏偏是其中一个丫鬟出事了。”
“如果百灵是为了钱财被收买,那也就罢了;若不是,那么问题肯定就出在了孙家。”
孙家?!许明祯拧了拧眉头,神色肃然。
莫非端木绯是在怀疑孙家勾结南怀余孽吗?!这孙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一代的孙鼎也是堂堂封疆大吏。
端木绯还在接着往下说:“要是问题真的出在孙家,那么许三姑娘呢?”
“……”许家二老都是沉默,谁也没说话。
屋子里更静了,空气微冷。
端木绯也没指望他们回答,接着道:“恕我直言,我一直不喜欢令孙女,觉得她做说话做事有些……”她斟酌着吐出了两个字,“别扭。”
没错,就是别扭。
虽然端木绯与许夕玉也不过见了几次面,但每次交谈,她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所以我想去试一试令孙女。”端木绯一派坦然地看着二老,目光清亮。
许明祯板着一张儒雅的脸庞,直直地盯着几步外的端木绯。
这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屋子里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须臾,许明祯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说,扬声吩咐道:“去把柳嬷嬷叫来。”
外间传来丫鬟的领命声:“是,老太爷。”
丫鬟远去后,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中。
不一会儿,那丫鬟就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嬷嬷来了,那柳嬷嬷中等身量,身形消瘦,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圆髻,身上穿着一件素净的青色暗纹褙子,一张白皙的圆脸观之可亲。
许明祯吩咐道:“柳嬷嬷,你带着端木四姑娘去见三姑娘。”
端木绯给二老屈膝行了礼,与那柳嬷嬷一起退了出去。
当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后,许明祯突然笑了,笑声明朗。
许明祯笑吟吟地捋着胡须,笑意自唇角蔓延到眼底眉梢,对着许太夫人叹道:“长公主殿下对阿炎是真的好,给他挑了个这么好的小丫头。”
“是啊。”许太夫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外间的丫鬟也都听到了许明祯的笑声,一个个面面相看。
虽然丫鬟们不知道之前老太爷与端木四姑娘到底在里面说了什么,却也都感觉到了那种紧绷的气氛,隐约猜到应该是与锦衣卫带走百灵有关。
她们没想到的是,端木四姑娘离开后,老太爷突然变了脸,还笑得很开怀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们均是一头雾水。
几个丫鬟忍不住朝端木绯离开的方向望去,前方的院子口,端木绯正随柳嬷嬷往左拐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摇曳的柳枝之间。
“端木四姑娘,这边请。”
柳嬷嬷领着端木绯朝许府的东北方走去,不疾不徐地穿行于亭台楼阁与游廊小径之间。
一盏茶后,她们就来到一处倚着池塘的院子前。
院子里的小丫鬟迎了上来,一个进屋去通禀许夕玉,一个领着端木绯和柳嬷嬷往屋子里走。
“端木四姑娘,我们三姑娘正在小书房里写字,姑娘这边走。”领路的小丫鬟笑吟吟地说道,偶尔提醒端木绯留心脚下的门槛。
穿过两道门帘,端木绯就来到许夕玉的小书房,一阵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正前方,背对着端木绯的许夕玉正立在窗前的书案前写字,一袭碧色绣玉兰的襦裙裹着她纤长的身段,亭亭玉立。
一旁的孙嬷嬷已经听了小丫鬟的通禀,早早地站了起来。
“见过四姑娘。”
孙嬷嬷快步迎了上去,眉开眼笑地对着端木绯福了福。
“孙嬷嬷。”端木绯也认识孙嬷嬷,笑吟吟地与对方打招呼。
孙嬷嬷喜不自胜地连连点头道:“是奴婢。前些日子,许太夫人向长公主殿下借了奴婢过来做教养嬷嬷。”
孙嬷嬷笑得殷勤极了,面庞上挤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与平日里的不苟言笑判若两人。
见状,许夕玉的另一个大丫鬟云雁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经过这段时日,她也知道孙嬷嬷的厉害,也不敢说什么。
端木绯朝许夕玉纤细的背影看了一眼,娇声道:“孙嬷嬷,我想跟许三姑娘说说话。”她对着孙嬷嬷嫣然一笑,娇俏可爱,宛如一朵清丽的木兰花。
孙嬷嬷是安平从宫里带出来的老人了,也是自小看着慕炎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因此她对着端木绯也难免有几分爱屋及乌。
“四姑娘,那你们聊,奴婢先退下了。”孙嬷嬷二话不说地应了。
正在书案前写字的许夕玉自然也听到了,笔下顿了顿,还是把字写完了。
平日里,许夕玉对这位孙嬷嬷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巴不得对方有多远滚多远,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有些微妙,感觉心口憋着一口气。
她要是不想写字,孙嬷嬷只会加倍罚她,现在倒是因为端木绯的一句话,说放人就放人。她们怕都是忘了,这里是许家,不是端木家!
许夕玉眸色幽深如渊。
她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转过身来,脸上温温婉婉地笑着,对着端木绯歉然道:“端木四姑娘,我这页还没写完……”
许夕玉打算先晾着端木绯,让她多等一会儿再说。
端木绯不以为意,还是笑吟吟地,惋惜地叹道:“我跟姐姐还有涵星表姐过几天打算去京郊秋游,本来想叫上姑娘一起去的,若是姑娘忙,那就算了。”
“我就不叨扰姑娘了。”
端木绯毫不留恋地转身欲走。
许夕玉连忙喊住了端木绯:“端木四姑娘留步。”
许夕玉眸底掠过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好不容易端木绯来向自己示好了,许夕玉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还差两个字就写好这页了。”许夕玉对着端木绯露出示好的微笑,觉得大概是因为最近这几天她安分守己地听从孙嬷嬷的管教,祖母才让端木绯带她一起出门玩。
只要和端木绯接触就有机会打听到消息,再不然,至少她也能出去走走,不用一直困在这许府中,寸步不得离。
许夕玉又拿起了狼毫笔,飞快地写了两个字,写完了这一行,便又收了笔。
她抚了抚衣裙,再次转身看向了端木绯,唇畔噙着一抹浅笑,伸手做请状,“端木四姑娘,我这里离小花园近,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端木绯从善如流地应了。
两个姑娘就从院子里出去,闲庭信步地一路往南,许夕玉的大丫鬟云雁不近不远地跟在后方。
九月底的气温不冷不热,正适宜在花园里赏赏花,散散步。
端木绯悠然自得地赏着园子里怒放的秋菊,偶尔点评几句,却不入正题。
许夕玉敷衍地应了几句,心里急了,她耐不住地提起了秋游的事:“端木四姑娘,这几天天气不错,正适合秋游。姑娘和令姐可定了去何处秋游?”
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千枫山的风景不错,这个时候枫叶正红,秋高气爽,最适合秋游赏枫了。”
许夕玉其实也不曾去过千枫山,但想着端木绯脾气古怪,被人惯坏了,总要人哄着捧着。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803妄想(二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慕炎在柳嬷嬷的引领下形色匆匆地来了。
许夕玉紧紧地握着拳头,脸上已不见方才的慌乱,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阿炎,坐下吧。”许明祯示意慕炎坐下,跟着他今日从锦衣卫来府说起,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的声音艰涩,有失望,有惭愧,亦有无奈。
许夕玉姓许,她所为,他们许家便脱不开责任。
慕炎早就知道锦衣卫来许府拿人的事,现在才从许明祯口中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
他的蓁蓁可真聪明,轻轻松松就把话套到了!
慕炎根本没看许夕玉,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端木绯。
说完了来龙去脉后,许明祯揉了揉眉心,又道:“阿炎,你可以把人带走。”
他说的“人”指的当然是许夕玉。
他本来以为他还能在朝中干上几年,可以助外孙一臂之力,没想到他治家不严,反而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给外孙平添麻烦。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许夕玉这件事会成为外孙的污点。
他们许家拖累了外孙。
许明祯的神情是沉重的,心里也是沉重的,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让他透不过气来。
亭子里的空气也随之一凝。
许夕玉的目光幽深,平静地说道:“炎表哥,我们谈一谈条件如何?”
慕炎这才看向了跪地的许夕玉,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说说看。”
只是这三个字就给了许夕玉偌大的信心。
她就知道,慕炎必须和她谈,在这场博弈中,她有一个先天的优势。
她姓许。
许夕玉的眼眸幽深而锐利。
她昂着下巴从地上站了起来,抚了抚衣裙,然后再次看向了慕炎,徐徐道:“炎表哥,我是无罪的。不然,许家和我同罪。”
许夕玉一眨不眨地看着慕炎,嘴角微微翘起,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威胁之意。
她就是在威胁慕炎,她是许家女,若是她被定了通敌罪,那么许家也会同罪,许家也会完。
现在慕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不追究她的罪,要么她上公堂的时候乱说一通,把许家也拉下水,让许家给她陪葬。
慕炎没说话,把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目光淡淡地看着许夕玉。
见状,许夕玉心更定了,对自己说,只要慕炎在意许家,那么他就会受到自己的掣肘,那么他就拿自己没辙。
“炎表哥,如果我跟人说,私通外族的是许家,我只是受到祖父母的指使,你说旁人会不会信?”许夕玉温温柔柔地笑了,语气依旧轻柔,话中之意却是咄咄逼人,“表哥你是聪明人,应该会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她等于是把一把刀明晃晃地架在了许家和慕炎的脖子上。
一旁的许家二老闻言,简直气疯了。
许明祯义愤地拍案而起,抬手指向了许夕玉,气得声音微颤,“你……你说什么?!”
许夕玉转头看向了许明祯夫妇俩,目光清冷。
此时此刻,她与之前那个跪地求饶的许夕玉,与平日里那个柔弱可怜的许夕玉,迥然不同。
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笑容中带着一分疏离,两分冷意,三分自得。
“祖父,我也是为了许家好。”许夕玉气定神闲地说道,笑靥如花,“要是许家出了一个通敌犯,岂不是满门都会被株连?”
“祖父,您也不用这般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事说简单其实简单得很。我好,许家就会好;我若不好,许家也别想好。”
秋风吹进亭子里,吹起她鬓角几缕碎发,零散地覆在她白皙的面颊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许夕玉优雅地抚了抚鬓角,再次看向了慕炎,笑吟吟地问道:“炎表哥,是不是这样?”
她从容不迫地抿唇一笑,仿佛她才是那个胜利者般,而许家和慕炎只能对着她俯首乞怜。
许家和慕家,就是她的依仗!
慕炎还是沉默,他慢慢地扇着手里的折扇,似乎在思忖斟酌着什么。
许明祯更怒,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死死地盯着许夕玉。这个孙女根本就毫无自省之意!
许太夫人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她知道这个孙女有些小家子气,她知道这个孙女需要管束,却没想到这丫头的问题竟严重到这个地步……这丫头真的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吗?!
通敌叛国那可不是偷鸡摸狗的小罪,那是要祸及满门的罪孽。
许太夫人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话到喉头却说不出来,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她心头百感交集,其中更多的是心痛与自责。
她对不起早逝的长子,是她没有把这个孙女教好。
许太夫人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头的悲怆。
从前的玉姐儿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玉姐儿天真活泼,聪慧孝顺,她还曾拉着自己的裙裾撒娇,奶声奶气地叫着“祖母”。
此时再看向眼前这个神情中满是算计的少女,许太夫人的眼眸一阵恍惚,心如绞痛。
她抬手捂住了胸口,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外祖母,您没事吧?”端木绯连忙给抬手许太夫人顺气,又亲自给她递茶,然后转头吩咐亭子外的落风道,“落风,你快去请太医。”
对于落风而言,端木绯的命令跟慕炎亲口说得也没差了,立刻就领命去了。
许太夫人喝了两口温茶后,气息微缓,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许明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许明祯曾位至两广总督,堂堂封疆大吏,为人羡煞,直到十九年前风云突变,长女惨死,再后来幼女和亲蒲国,他告老辞官……
许明祯风光过,也落魄过。
往昔种种恍如昨日,记忆犹新。
许明祯心知当年是幼女许景思和亲才救了许家满门。
今上对许家的忌惮由来已久,彼时两广蝗灾,因为蒲国来犯,朝廷军需紧张,赈灾款项迟迟拨不到两广,弹劾他的折子一道道地递送到金銮殿上。
今上留中不发。
之后,许景思主动提出愿意为了大盛和亲换得许家男丁辞官归乡,让许家得以幸存。
否则,以今上的心胸,许家怕是在十三年前就要满门覆灭。
这十九年来,许家经历了大风大浪,断腕求生,这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可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许夕玉的所作所为虽然让许明祯愤怒,悲伤,但是,比起他们许家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也没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许明祯定了定神,再睁眼时,睿智的眼眸中一片清明。
许夕玉一直在留心慕炎和许明祯的神情,亲眼看着许明祯从一开始的恼怒慢慢转变为现在的漠然,他那种平静的漠然就像是对待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一样。
许夕玉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心慌了。
她总觉得事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这种失控的感觉让许夕玉很不高兴。
她强自把这种软弱的情绪按捺了下来,外表还是表现得从容不迫,又带着几分强硬,她看着慕炎冷声又问了一遍:“炎表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许明祯没有说话。
端木绯正在仔细地给许太夫人按摩手部的穴道,低声宽慰着老人家。许太夫人气息稍缓,也没有说话。
这时,慕炎停下了手里的折扇,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夕玉,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测。
原本信心十足的许夕玉突然有些没底了,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许家对慕炎而言非比寻常,慕炎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慕炎要是想继位,就不能让他的外家有通敌的嫌疑,否则连慕炎自己也难洗,难免被人怀疑他是否也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慕炎可是摄政王,摄政王通敌,以后他还想顺利上位吗?
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唾骂吗?!
他不怕被后人斧声烛影地质疑吗?!
他不怕遗臭万年吗?!
许夕玉心头的那点慌乱很快就被驱散了。
有道是,瓷器不与瓦罐斗。
她不过孤身一人,瓦罐一个,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慕炎不同,他可是珍贵的瓷器,他地位崇高,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会是大盛之主,那也就意味着他的顾忌要远比自己多得多。
慕炎是聪明人,想必能分得清利害,放过她一人,可以换来他自己与许家光明的未来,何乐而不为呢?!
到底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想着,许夕玉的笑容更笃定了,神情间甚至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等着慕炎俯首退让。
又是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风带来几片血红的枫叶,飘飘荡荡地在半空中飞舞着,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萧索的味道。
秋风轻拂着周围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慕炎又摇起了手里的折扇,唇角一勾,终于启唇道:“你想让我恕你无罪?”
他这句话用的是疑问的口气,带着一丝嘲弄。
知他如端木绯与许明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可是许夕玉却全然没有听出慕炎话语中的讥讽。
许夕玉见慕炎终于有了反应,心下一松,只以为慕炎忠于愿意退让了。
“对。”许夕玉点了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慕炎,用一种强硬的语气说道,“但是,光有承诺还不够,我信不过。”
端木绯好奇地接口问了一句:“还有呢?”这三个字让慕炎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许夕玉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端木绯,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知道以炎表哥的能耐要悄悄弄死我也简单,所以,我信不过他。”
“只要炎表哥要娶我为正妻。从今以后,我和他就彻底绑在一起了,我才能安心。”
原配正室是男子明媒正娶的第一个正妻,是结发妻子,以后哪怕原配死了,后娶的妻子也只能称为继室,在原配的牌位前是要执妾礼的。
说得难听点,只要她成了慕炎的原配,她的名字就会进入玉牃,进入太庙,生生死死地与慕炎绑在一起。
正所谓:夫妻一体,妻罪夫同。
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
她话落之后,亭子里一片沉寂,万籁俱寂。
许明祯冷冷地看着她,她还真是敢说!
许夕玉自然感受到了许明祯的目光。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似是有几分无奈,对着端木绯又道:“端木四姑娘,我上次与你说过,我对炎表哥没有‘心思’是真心实意的,并非我出尔反尔。我确实对炎表哥无意,只是我要占这个原配正妻的名头,也只能委屈姑娘为妾了。”
“……”端木绯几乎是目瞪口呆,心里觉得许夕玉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对方的自信到底是何从而来?
看着端木绯瞠目结舌的样子,许夕玉心生一种诡异的自得。
她又看向了慕炎,淡声道:“这就是我的条件,既能保住许家,炎表哥你也不会被拖累下水。一举三得。”
“……”端木绯已经不想和许夕玉说什么了。
慕炎看端木绯的好奇心满足了,就转头对许明祯道:“外祖父,那么人……我就带走了。”
许明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许明祯从桌下伸手握住了许太夫人的手,安抚她的情绪。从今天起,他们只当他们许家没有许夕玉这个人。
“……”许夕玉还一头雾水,只能从慕炎和许明祯的态度中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局面似乎开始失控了……
慕炎不欲多言,对着一旁的墨酉吩咐道:“墨酉,你和墨戌把人带去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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