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音。
一个方脸的锦衣卫百户带着七八个高头大马的锦衣卫出现在厅外的屋檐下,他们的到来挡住外面的日头,令这厅堂一下暗了几分。
陆百户一撩衣袍,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道:“这么吵,都打扰到督主看书了!”
外面其他的锦衣卫站成两排,守在了檐下,一个个腰挎绣春刀,仿佛一株株挺拔的青松般。
“……”
“……”
“……”
屋子里的一众怀人静了一静,目光皆是看着陆百户。
罗其昉的神色比他们还要微妙。
他还以为这都闹成这样,岑隐好歹会让人出来问问情况,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态度。
只是打扰到岑隐看书了吗?!
罗其昉忍不住想到了那日他与骆光清一起被训得无言以对的一幕幕……
对于岑隐来说,现在这也只是小事,连让他关注一下都不能,但是对自己来说,已经乱了手脚。
罗其昉握紧了拳头,想着慕炎,想着岑隐,想着军令状,想着现在怀州的乱局。
拓哈拉等几位族长当然知道这个锦衣卫百户说的“督主”指的是岑隐,他们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他们看,什么打扰岑隐看书,这不过是个借口,一个一点也不高明的借口!
怕是连岑隐也稳不住了,所以,才让锦衣卫出来试探他们呢!
定是如此了!
他们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让岑隐知道厉害!
于是,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族长直接拍案而起,扯着嗓门道:“吵又怎么样?!”
“你们都砸门抢东西了,还不许我们来讨个说法吗?!”商会会长接口道。
“就是就是!难怪中原有一句俗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厅堂里闹哄哄的,这些怀人一个接一个地拍着桌子,面红耳赤,甚至还有人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撒泼叫嚷,简直就像是一个土匪窝似的。
怀地民风彪悍,这些怀人与大盛人不同,多是好武,这些族长的身上更是个个都配了刀,说到义愤填膺时,拓哈拉直接把腰侧的弯刀拔了出来。
“这刀都架在我们脖子上了,还不许我们拔刀自卫不成?!”拓哈拉挥着手里的弯刀道。
他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般,其他的几位族长也纷纷地把刀拔了出来。
厅堂中,寒光闪闪,剑拔弩张。
周围静了一静。
罗其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陆百户却是连眉毛也没抬一下,冷眼扫视了厅内的这些怀人一番,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敢在这里拔刀,真当他们大盛没人了吗?!
看来他们锦衣卫也该在怀州立立威了,免得阿猫阿狗都觉得可以在锦衣卫跟前上蹿下跳!
陆百户大臂一挥,冷声下令道:“拿下。”
罗其昉和在场的那些怀人皆是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锦衣卫可不会跟这些怀人客气,立刻从厅外蜂拥了进来,利落地拔出了手中的绣春刀。
他们目标明确得很,谁闹事,就拿谁。
这些族长平日里大都养尊处优,他们手里的弯刀说到底也不过是装饰品罢了,有真才实学的没几个,跟千里挑一的锦衣卫相比,这些族长就跟婴儿一般弱小,不值一提。
没一会儿功夫,方才七八个拔刀的怀人就都被锦衣卫制服了,也包括了拓哈拉。
“咣当!咣当!咣当……”
他们的弯刀一把把地落在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落了一地。
这些声响仿佛一记记重锤敲打在在场怀人的心头,那些商会的会长与长老们皆是倒吸一口气。
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不少。
其他的怀人神情各异,有的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有的警惕地观望着,有的面露愤懑之色,有的惊疑不定……
陆百户淡淡地再次下令:“带走。”
那些锦衣卫不客气地把刚刚拿住的几人人往厅外赶,好像赶牲畜似的。
包括拓哈拉在内的几个怀人又羞又恼,拓哈拉难以置信地扯着嗓门叫嚣起来:“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我是谁吗?!”
其他几个族长也跟着叫嚷着:“连你们皇上都对我们敬重有加,你们竟然敢对我们动手!”
“放开我们,我们要见岑督主!!”
“……”
连那些商会的长老们也都叫嚣了起来,为拓哈拉等人助阵。
“太吵了!”陆百户皱了皱眉,声音又冷了几分,闲闲道,“许是吃是太饱,既然如此,就先饿几顿醒醒神吧。”
这些怀人以为他们是谁,督主又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陆百户弹了下手指,下一瞬,又有更多的锦衣卫自厅外涌了进来,他们手下都不含糊,三两下就把那些商会的人也都拿下了,敢反抗的人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眼看着好几人倒下了,这些怀人这才知道怕了,一个个都不敢再反抗。
“罗大……”还有商会的长老试图求情,然后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一个锦衣卫用掌刃劈晕了。
这下,怀人彻底消停了。
十五六个怀人一下子就被锦衣卫或赶或拖地弄出了厅堂。
厅堂里一片肃静,只剩下了罗其昉和陆百户。
罗其昉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些怀人远去的背影,心想:他这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抄家吗?
罗其昉很快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陆百户,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不对,应该说,锦衣卫接下来会动手抄家吗?
该抄!
这些个奸商好像血蛭一样贪婪,全抄了才好!
当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后,罗其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被带歪了。
冷静下来后,罗其昉的眼神越来越幽深,心里有了主意:他必须有所行动了。
罗其昉本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之人,不然他也不能在南怀潜伏多年,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已经得罪了这些部族族长与商会的人,这个时候,自己再畏手畏脚,城里怕是就要乱了。
罗其昉暗自咬牙,干脆就豁出去了,毅然地高声道:“来人,传令下去,封店、封府!”
当断则断,不然,他真就给皇上丢脸了。
罗其昉的神情更坚定了,仿佛泰山般不可动摇。
陆百户微微一笑,也没打招呼,就直离开了,心道:这位罗大人虽然行事还是太瞻前顾后了一些,不过也还算是孺子可教!
罗其昉的这道令一下,整个大越城就为之一震。
于是,半个时辰后,城里开始戒严,进出城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同时,驻守大越城的大盛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出动了,分成好几支队伍,封店,封府,不仅是那几个来闹事的商户的店铺、府邸,还有拓哈拉等部族族长们的府邸,也都被封了。
近千名士兵在大越城的大街小巷急速地穿梭着,声势赫赫,马蹄声、步履声经过之处,如雷声轰轰,整个城中的怀人都惊了。
那些普通的怀州百姓是怕多于惊,皆是避之唯恐不及,一个个关起门也不敢出去。
大越城的街道上,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往来的大盛士兵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明明还是正午,烈日灼灼,可是城中却萧索得仿佛夜晚提前降临般。
那些普通的怀州百姓自是不敢闹事,但是那些个乡绅富户与怀人官员却不太服气。
一家酒楼二楼的雅座内,一个着锦袍的老者正透过窗户俯视着街道上一队飞驰而过的大盛士兵,眉头越皱越紧,
老者脸色铁青地捏着手里的酒杯,几乎要把酒杯给捏碎了,愤然道:“这些大盛人到底想干什么,也太不把我们怀人放在眼里了吧?要是再让他们这么胡闹下去,这怀……”
“老哥,慎言。”旁边一个穿着蓝色翻领锦袍的中年男子警惕地拉住了老者,又往窗外的街道看了看,确信那群大盛兵没注意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老者还是一脸愤愤,眉宇紧锁,冷哼道:“赫陀耶,你怕什么?”
赫陀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劝道:“老哥,你说话注意点,小心隔墙有耳。”
“你还不知道吧?今早拓哈拉他们、还有商会的会长与长老们一起去见了罗其昉,他们都已经被拿下了,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赫陀耶撇了下嘴,他知道拓哈拉一直暗地里说他胆小,可是在他看来,这不是胆小,是谨慎。在这个关口上,谁出头去跟大盛朝廷作对,那不是等着被人杀鸡儆猴吗?!
“真的?”老者惊讶地瞪大了眼,脸色一变,也有些后怕,咽了咽口水问,“赫陀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大盛人怎么突然就大动干戈起来了?”
赫陀耶耸了耸肩,心里门清,道:“还不是为了商户们的那点事!”
“大盛朝廷最近不是一直在采购油布,请人缝制帐篷吗?商会的那些人一向见利眼开,就想囤积油布,借此敲大盛一笔,结果他们做过头了,大盛不干了。”
“这一次,大盛人是杀一儆百,做给其他商户看的!”
老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他对于商会这些人贪婪的嘴脸看不太顺眼,却也不代表他会支持大盛这么做。
“啪!”
老者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不满地说道:“老弟,就算那些商户行事有不妥之处,他们大盛人也不能这么来啊!大盛动不动就出动军队,这又拿人又封府的,以后我们怀人岂不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畏首畏尾的!”
“这里可是怀地,不是他们大盛的地盘。这件事我们可不能就这么任由大盛人胡来,否则,他们以后只会更加嚣张!”
说着,老者只觉一股心火蹭蹭蹭地往上冒,激动地站起身来,“我去找些人,再一起去见罗大人……”
老者话未说完,再次被赫陀耶伸手拉住了,又劝道:“我说老哥,你可千万别冲动啊!……你还记不记得普可素?”
一听到“普可素”这个名字,老者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凉水的似的,一下子冷静了不少,脸色不太好看。
普可素是原南怀的禁卫军统领,在这大越城那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了。
前年底,大越城破那日,原怀王主动率领群臣投降大盛。
当时领军攻城的人就是大盛现在的新帝慕炎,慕炎接受了原怀王的投降,没有在城中进行大屠杀,当日大盛军的口号便是“降者不杀”,以怀语与大盛语响彻了整个大越城。
这句大盛语也是怀人学会的第一句大盛语。
那一日,怀人输了国,但是死伤却不算严重,不过战死区区三千余怀兵,比起怀人动辄屠城,慕炎也算是个仁君了。
彼时,普可素觉得大盛人脾气好,认为慕炎是妇人之仁,当慕炎一日令他整兵集合时,他故意姗姗来迟,却没想到慕炎是个说一不二、军令如山的,当下就让人取了普可素的首级。
老者的脸青青白白地变化不已,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过这一幕,但是普可素的人头曾经被悬挂在大越城的城墙上,足足挂了七日。
老者退了半步,又坐了回去,神色间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自打慕炎走了以后,罗其昉和骆光清的手段就没有这么强硬,以维稳为主,怀人的生活基本与曾经的南怀无异,也因此难免某些人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忘了怀地现在是“怀州”了。
赫陀耶亲自给老者斟了杯酒,又道:“老哥,你别忘了?现在的怀州做主的可不是罗大人和骆大人,而是从京城来的那位岑督主!”
“听说,那位岑督主在大盛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手段比新帝还要狠辣。”
当年赫陀耶可是奉怀王之命仔细查过岑隐的,想看他有没有什么破绽,结果他们派去的密使一个都没回来!
“连大盛那边的官员都对岑隐畏之如虎,见到他那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服服贴贴的!”
“我就不明白了,是谁让拓哈拉有了岑隐好欺负的错觉,还想去压一压岑隐,真真不知死活!”
赫陀耶心里清楚得很,今天闹得这出虽然也有商户贿赂的缘故,但是对拓哈拉他们来说,这件事不过是一个由头。
说到底,还是拓哈拉他们想要压制岑隐才闹出来的,想借机会来压制岑隐。
赫陀耶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是活该。”
大盛有一句俗语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番外019手段
“……”老者听赫陀耶这一通分析,彻底冷静了下来。
过去这一年多,因为罗其昉与骆光清手段相对温和,他们都快忘记当年慕炎兵临城下时,他们有多么害怕会被屠城,害怕命丧于大盛军队的屠刀下。
赫陀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又道:“岑隐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老哥,你要是还想去,就去吧。兄弟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
如果对方非要往南墙上撞,那么他也没办法了,谁也拦不住一个非要寻死的人是不是?!
赫陀耶也不劝了,直接站起身来,告辞了:“老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这顿算我的!”
赫陀耶没久留,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
酒楼的雅座里就只剩下了老者一个人,他忍不住又朝外面的街道望去,此刻,那队大盛士兵早就没影了,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街两边的不少店铺都关了门。
老者已经歇了去抗议的念头,毕竟他之前想去抗议那是为了在怀州过得更好,可不是为了找死。
老者慢慢地给自己斟酒,眸光闪烁不定,打算先观望一阵再说,反正谨慎总没错。
回府后,老者就让府里的几个小厮去外面打探消息,尤其注意其他商户、部族族长、怀人官员以及罗其昉那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他没动,别人动了。
又有几个商会的长老们不识相地跑去找罗其昉或者岑隐,又被拿下了,这些人与之前的拓哈拉等人一样再也没回来。
老者听闻消息时,觉得后怕不已,亲自去了赫陀耶的府邸,好好地谢了他一番。
短短两天,整个大越城都消停了。
帐篷的原料在三天内就全数征齐了。
罗其昉的态度更强硬了,把那些商户们召集在一起,直接对着他们宣布道:“既然各位都觉得朝廷给的银子少了,那没关系,就当这些布料是官府赊借的,半年后,这些布料如数返还给各位。”
罗其昉笑眯眯地环视着在场的数十个商户。
屋子里被这些商户挤得满满当当。
“……”
“……”
“……”
他们都傻了,神情各异,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心有不甘,有的义愤填膺,也有的暗暗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几个大商户神情复杂地彼此交换着眼神,脸色难看至极。真要按着罗其昉的方案来,损失最大的人就是他们了。
这一次,他们都被强征了不少货物,这些货物本来大部分都是在仓库积压了好几年的陈货,他们是商量着想借这个机会清理库存,又能大赚一笔,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不仅如此,他们贪利,知道大盛朝廷打算制作五万个帐篷,就又补了一批货。
本来,按照之前罗其昉说的以五月初的布价收购,他们都是有赚的,还能清理库存,但是现在,朝廷不给银子了,半年后再把这些布料返还给他们,那么,就等于他们只是多了些库存,还赚什么?!
原本强征已经够惨了,他们至少比此前预计的少赚几万两白银,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大盛朝廷还有比这更狠、更不要脸的手段!
那些大商户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而那些个小商户则是暗自庆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幸好他们压在仓库的库存不多,所以被征走的货少,损失也少。
一个着华服的矮胖商户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赔笑道:“罗大人,其实朝廷有需要,吾等也很愿意与朝廷做买卖的。”
他强调的是做买卖,希望罗其昉能按照之前的规矩平价征收。
另一个高瘦商户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罗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愿意配合朝廷征收的。”
其他商户们也是频频点头,只盼着罗其昉能出银子把他们的货物买了去,现在的“赊借”也太坑了!
罗其昉哪里不知道这些个无良奸商在想什么,却是故意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不占他们便宜”的样子,淡淡道:“各位不必勉强,既然各位不舍得卖,那本官就把货如数归还各位。”
“这账册上把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各位请核对画押,半年内,货物一定敲锣打鼓地送到各位的府上,绝不拖欠。”
罗其昉指着案头的一本账册说得正气凛然,掷地有声。
“……”商户们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个个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似的。
这些事也都被小蝎亲自禀到了岑隐的面前。
岑隐正坐在一个榧木棋盘前,随性地自己跟自己下棋,漫不经心地听小蝎禀了事情的经过。
“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岑隐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随意地落下。
棋盘上,黑白棋子星罗密布地占据了半边棋盘。
小蝎身旁的曹千户却是不以为然,觉得如果是他们东厂出手,这事早就办成了,哪里会拖拖拖拉拉了这么久。
小蝎禀完后,就由曹千户接上,禀道:“督主,这两天,其他的部族族长都在观望情况,暂时都消停了,但东厂发现古纳勒和乔客图悄悄与苏娜联系上了,这是刚截到的书信。”
曹千户恭敬地把手里那封打开的书信呈了上去,心底已经是跃跃欲试,暗道:督主的眼里自是容不下沙子,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督主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样,真真找死!
岑隐只随便地看了一眼,就把信纸压在棋盒下,简明扼要地下令道:“封府。”
曹千户对封府抄家拿手得很,眼睛一亮,犹如盯上了猎物的猛兽般,凌厉逼人。他立刻抱拳应命。
曹千户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生怕打扰了岑隐下棋的雅兴。
等他出去后,就又换了一张面孔,杀伐果断地对着下属下了令。
于是,大越城也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幕。
一众杀气腾腾的东厂番子分成两队出动了,一队往城西,一队往城南,犹如沙尘滚滚而过。
封府抄家的事,东厂做得那是熟练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府邸围了起来,紧接着,这两个府邸中的主人仆从全都被一个个押上了囚车,囚车进了大牢,然后了无音讯。
这些囚车招摇过市,大越城这么多人自然是都看在眼里,无论是那些部族族长还是普通的百姓,都怕了。
一些怀人官员都急了,生怕大盛是要血屠大越城,以儆效尤。
可是急归急,他们又不敢去找罗其昉,生怕岑隐和罗其昉误会他们像拓哈拉等人一样是要闹事。
这才短短几天,原来平和的大越城就到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地步,不少人都恨上了商会那些人,说到底,要不是他们太过贪婪,激怒了大盛朝廷,局势何至于会走到如今这草木皆兵的境地!
这一夜,不少怀人彻夜难眠,既不敢去抗议,又不甘心坐以待毙,一个个头发都愁白了不少,生怕下一刻东厂的人就会冲进自家府邸来抄家灭族。
谁想,东厂只抄了那两家后就没动静了,到了次日一早,从那两家抄到的他们和苏娜串谋的证据被当众摆了出来。
聚集一堂的部族族长与怀人官员们都是默然,目光望向了坐在上首身着大红麒麟袍的岑隐,心里是惊疑不定。
岑隐到怀州也有两个月了,之前无论城中出了什么事,哪怕罗其昉被那些商户玩得团团转的时候,都没见岑隐出手,他一直是一副万事不管的架势,让人实在摸不出深浅,更摸不准他的心思。
但是现在,岑隐一出手,就是雷厉风行,一下子就把古纳勒和乔客图给拿下了。
在场的怀人们心惊不已,多是忐忑不安。
古纳勒和乔客图是古、乔两族的族长,与他们都是相识多年,在场的大部分人在一个月内都与这两人一起吃过酒或者在哪里偶遇说过话。
岑隐会不会怀疑他们也与这两人一样暗中勾结苏娜?!
那么,接下来被抄家灭族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些人越想越不安,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上首的岑隐神情淡淡地环视众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通敌叛国者,死!”
这六个字简单而明确。
厅堂内,静了一静。
一众怀人面面相看,愣了一下后,才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
对哦!
怀州已经归属于大盛,苏娜如今是敌了。所以,古纳勒和乔客图串谋苏娜就是通敌,罪无可恕!
这一刻,众怀人终于明白过来了,岑隐是在警告他们。
原来如此。赫陀耶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次暗暗赞叹自己的明智:这人啊,无论有本事还是没本事,都得有自知之明和识人之明。
试想岑隐未及弱冠时,就能把大盛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朝堂上那么多文武百官对他俯首屈膝,可想此人的心计之深,手段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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