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哥哥的性格比妹妹活泼,但更爱哭,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难哄。”
“……”
端木纭笑着与岑隐说着双胞胎各自的特点与喜好。
慕炎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气氛和乐融融。
岑隐很快就发现端木纭说得不错,小掌珠太乖了,他只是用拨浪鼓哄了一会儿,她就闭眼睡了。
生怕吵着小掌珠,岑隐停下了手里的拨浪鼓,可是,他才停下,端木纭怀里的逸哥儿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声嘶力竭。
好一番鸡飞狗跳后,逸哥儿就被乳娘抱下去喂奶了,而小掌珠已经从岑隐的怀中回到了摇篮里,安之若素地睡着。
暖亭中又恢复了平静,一个宫女连忙给暖亭中的四位都上了茶,茶香阵阵。
端木绯顺手摇了两下掌珠的摇篮,随口问道:“岑公子,怀州好不好玩?”
端木纭也是好奇地看着岑隐。
岑隐微微一笑,“现在的怀州,你们肯定喜欢,气温正是最舒适的时候,就如这暖亭中一般,百姓只要穿一件单衣,就恰好。”
端木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最怕冷了,冬天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爱出门,要是真万不得已出了门,她也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揣上暖呼呼的手炉。
岑隐接着道:“怀州多湖泊,大越城附近的大越湖就是怀州最大的湖泊之一,大越湖浅,不方便坐大船,可以泛小舟或者骑大象在湖面上穿行。”
端木绯与端木纭只在书册上见过大象的图片,还从来不曾见过真的大象,都是听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见姐妹俩听得专注,岑隐就挑一些有趣、新鲜的事又说了一些。
说话间,一个小内侍步履匆匆地来了。他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会是慕炎想听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禀道:“皇上,礼部范尚书求见。”
慕炎心里觉得范培中这人还是那么没有眼力劲,磨磨蹭蹭地走了。
范培中就等在御书房门口,焦躁地来回走动着,简直要疯了。
他是为了册立太子的事来的。
谁会想到皇帝突然就要立太子,明明前几天还按下过折子的啊,而且立就立吧,他非得那么赶,要赶到百岁宴那天立太子。
范培中一见慕炎,就开门见山地把难处说了:“皇上,现在距离百岁宴已经只有短短十天了,册立太子一事非同小可,不如再择吉日……”
要在短短十天内准备好册立太子的事宜,这也难为人……不,为难他们礼部了吧!
慕炎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义正言辞”地说道:“现在国库犹虚,朕这也是为了缩减不必要的开支。”
“……”范培中简直快不知道说什么。
册立太子是不必要的开支?!
要不是他知道帝后情深,几乎以为他们大盛未来的小太子有多不受宠呢!
范培中心里觉得皇帝实在是太胡闹了,定了定神,劝道:“皇上,礼不可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须得郑重……”
范培中引经据典地说了一通,希望皇帝能重新考虑太子册封仪式,可惜,任他舌灿莲花,任他说得口干舌燥,终究还是没有说能说过慕炎。
有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范培中算是彻底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了,皇帝不在意太子册立仪式,范培中却不能不放在心上,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加班了。
本来以为帝后大婚后,自己就能有好日子过的尚书大人在这一刻,觉得去年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范培中以及礼部左右侍郎在礼部衙门足足忙了三天三夜。
虽然立太子是有仪程的,但是大盛建朝以来,还从来没有皇子才百天就立太子的,所以,礼部要修修改改的仪程还有不少,比如,太子肯定是没法亲自向皇帝谢恩了。
幸好,慕炎对立太子的仪制安排并没有怎么刁难,对于礼部递上的折子,他只是略作了删减,刷刷两笔,就把皇后抱着太子,代太子三跪九叩的仪程去掉了。
慕炎再次感慨范培中这个人既死板,又没眼力劲,滔滔不绝地把他训了一番,意思是,皇后都那么辛苦了,礼部还要给皇后添麻烦云云,气得范培中差点又要辞官。
就在这种忙忙碌碌的气氛中,新的一年来了,满朝文武都去过节了,唯有范培中过了他这辈子最苦的一个春节,忙到大年初三,才顺利地定下了仪程。
大年初四,关闭了一年的太庙再次开启了。
礼部、太常寺与司礼监的人进进出出,准备起明日太子册立仪式的一些事宜。
动静这么大,也没瞒过在太庙赎罪的慕建铭。
慕建铭每天都要在前殿的祖宗牌位前赎罪四个时辰,此刻他正歪在蒲团上。
“这是……怎么了?”慕建铭吃力地问着在身边伺候的文永聚,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文永聚自是知道的,迟疑了一下后,答道:“明天就要册立太子了。”
“太……子?”慕建铭慢慢地重复道。
他的躯干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凌乱的头发也白了大半,眼歪嘴斜,模样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文永聚神情木然地看着慕建铭。
戾王被关在这里已经两年之久了,就算此前文永聚还有过一丝期待,希望某个皇子还能勤王救驾,到现在希望的火花也已经完全熄灭了,每天都是呆呆木木地过日子,宛如一潭死水般。
文永聚知道自己被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伺候慕建铭这个无用的残废,他的人生已经不会有任何希望了,只能留在太庙这个方寸之地。
但是,当他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这副苟延残喘、半死不活的样子,又觉得痛快:自己是惨,可是慕建铭比自己还惨!
文永聚扯了扯唇角,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又道:“是啊。皇长子都满百日了,明日就是太子册立大典。”
慕建铭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只眼大,一只眼小,显得有些滑稽。
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喃喃道:“过了……这么……久了吗……”
他呆了呆,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过了……这么……久了吗……”
静了几息后,慕建铭突然激动地叫嚣起来:“朕……才是皇帝!”
“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
“不许立太子!”
“朕……还在这里呢!”
慕建铭声嘶力竭地叫嚣着,然而,他太虚弱了,任他怎么叫唤,声音也传不远,也就文永聚一个人听到而已。
文永聚木木地站在那里,眼神微微恍惚,恍然未闻。
自打两年前被关进太庙赎罪开始,这个废帝三天两头就会疯一回,文永聚起初还会安抚对方几句,到现在,他都习惯了。
废帝要闹,就让他闹,反正他除了嚷嚷几下,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吱嘎”一声,后方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文永聚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身子微僵,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袁公公。”
袁直带着三四个青衣內侍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文永聚一眼。
袁直指着慕建铭直接吩咐道:“还不把戾王赶紧带出去,明天可是大好的日子,别冲撞了太子的吉事!”
“是,袁公公。”
他带来的其中两个青衣內侍立刻就上前,动作粗鲁地拽起慕建铭的双臂,把他从蒲团上拖了起来,然后就把人往前殿外拖去。
“放肆!放开……朕!”慕建铭试图挣扎着,可是他一个连自己喝茶都做不到的废人,那点挣扎根本连小婴儿都不如,被两个內侍拖出了门槛。
“朕才是……皇帝!”慕建铭还在叫嚣着,口涎自歪斜的嘴角流下。
袁直眼神轻蔑地扫过慕建铭,只给了他三个字:“你不配。”
慕建铭闻言更激动了,真恨不得杀了袁直,继续叫嚷着:“朕……才是皇帝,是皇帝……唔。”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形容癫狂,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神采。
其中一个青衣內侍随手掏出一块抹布堵上了慕建铭的嘴,于是,周围一下子就清静了。
袁直从慕建铭烂泥一样的背影上收回了目光,随意地抚了抚衣袖,然后淡淡地看了文永聚一眼。
文永聚心里咯噔一下,低眉顺眼地快步朝慕建铭他们跟了上去,脸色发白。
他还不想死,想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活着,他也想活!
“把这里好好打扫打扫!”袁直扫视了周围半圈,微微蹙眉。
现在太庙归他管,他自是要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能让明天的太子册封仪式出一点差池。
太庙里,众人忙忙碌碌,一夜弹指而过。
正午初五,册立太子的日子终于在朝臣们的翘首以待中来临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番外032提亲
一大早,慕炎就带着端木绯、双胞胎以及一众皇家亲眷前往太庙,为册立皇太子一事祭天地、祭太庙、祭社稷。
在一系列的仪式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返回了皇宫,文武百官、勋贵宗室皆按品级在金銮殿上站好,唯有端木绯抱着慕辰逸去了东宫。
太子册封仪式这才正式开始了!
因为慕辰逸才三个月大,既不会走,也不会说话,所以,今日所有的仪程都会由端木绯抱着他完成。
吉时一到,鼓乐奏响,就有引导官指引抱着孩子的端木绯一路从东宫来到金銮殿上,两边的群臣皆是齐刷刷地望着皇后与未来的太子。
殿上,一片庄严肃穆。
这一刻,最为激动的人大概是首辅端木宪了。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若无其事地颂读大盛皇帝令,接着由端木绯抱着太子接受册书与宝玺,并受百官朝拜。
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册封仪式顺利地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慕辰逸是大盛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了!
礼毕后就是太子与大公主的百日宴了。
席宴上,自然又是一番热闹喜庆的景象。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百日宴,自会由乳娘把孩子一路抱给宾客们瞧,可是这是皇家的百日宴,自然不可能让皇太子与大公主纡尊降贵地过来让臣子瞧,两个孩子由乳娘抱到了帝后的身边供群臣瞻仰。
席宴上的群臣只是这么远远地望上了两眼,一部分站得远的的大臣根本连太子的模样都没看清,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们舌灿莲花,把他们的太子殿下夸得天上地下仅此一个。
双胞胎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人这么多的场合,皆是不哭不闹,应该说,小掌珠全程都在睡觉,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一下,而慕辰逸是个好奇的孩子,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转。
小婴儿累得也快,慕辰逸今天从一早去太庙祭祀起,就被人抱来抱去,也折腾了一番了,没过多久,他就困了,懒洋洋地打起了哈欠。于是慕炎就让人把两个孩子都抱了下去。
两位主角虽然离开了,但是宾客们兴致不减,一个个吃酒说笑,喜气洋洋,又不时向帝后道喜。
到下午未时过半,百日宴就结束了,慕炎和端木绯悠闲地朝着重华宫走去。
绿萝等人识趣得很,落后了十来丈,不去打搅帝后说体己话。
慕炎牵着端木绯的小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熨着她微凉的小手。
“蓁蓁,”慕炎今天的心情好得很,笑吟吟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我记得你昨天说待会儿会下雪吧?”
“嗯。”端木绯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炷香内,应该就会下雪了。”
此刻的天空已经开始阴了下来,太阳不知何时被阴云挡住了。
慕炎笑容更深,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那我们去御花园的暖亭里赏雪怎么样?”
“我最近又学了一套新剑法,舞起来特别好看,你来弹琴,我在雪中舞剑给你看怎么样?”
把话说穿了,慕炎就是不想端木绯回重华宫。
自打双胞胎出生后,他们就没好好地单独相处过,那个爱哭的臭小子实在太娇气了,动不动就哭闹,他和端木绯时常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臭小子哭闹着打断了。而臭小子一哭,端木绯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被勾走了。
后方的绿萝、碧蝉等人虽然听不到前方的主子们到底在说什么,却能看得出皇帝又在“孔雀开屏”了。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又放慢了脚步,拉大了与帝后之间的距离。
端木绯根本没注意后方的碧蝉等人,她已经被慕炎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脑海里描绘出一幅雪中舞剑图,手有些痒了。
她好久没画画了。
端木绯的眼眸亮了起来,更为用力地握住慕炎的手,接口道:“阿炎,不如你去梅林那边舞剑吧,红梅花飘雪片粗,肯定好看!”
慕炎自是从善如流,心里得意,觉得果然是自己最知蓁蓁的心意,提了个好主意。
两人正说着话,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浓重的喘息声。
在碧蝉等人不敢苟同的目光中,一个內侍诚惶诚恐地来到了慕炎跟前,禀道:“皇上,戾王方才在太庙自杀。”
內侍战战兢兢地看着慕炎,生怕他生气。
本来戾王是死是生都不重要,可今天是册立太子的大好日子,却“不小心”见了血,总是不美。
慕炎神色淡然,只是微微挑眉,问道:“伤得怎么样?”內侍既然没说慕建铭薨了,那么显然是没死成。
內侍连忙答道:“戾王是从床榻上滚下去,想要撞柱,额头有些许磕伤,没有生命危险。”
慕炎扯了下嘴角,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心知肚明慕建铭是舍不得自杀的。
慕炎从袖中拔了把匕首出来,随意地丢给了那个內侍,淡淡道:“跟他说,要死就死得干脆点!”
“人要是真死了,再来禀。”
慕炎挥手把那內侍打发了,內侍唯唯应诺,捧着匕首,又步履匆匆地跑了。
这时,灰蓝色的天空中飘起了朵朵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如同端木绯所预料得那般,下雪了。
慕炎拉着端木绯的手往御花园方向前走去,了然道:“慕建铭也就是想让我今天不痛快罢了!”
今天是立太子的大日子,一旦见了血,就是不吉。说到底,慕建铭是仗着自己不会要他的命,所以才故意闹事。
“他要是舍得死,过去这两年有的是机会,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慕炎神色淡漠,早就看透了慕建铭。
慕炎根本不想为慕建铭这种人费神,很快话锋一转,道:“蓁蓁,我明天下朝后陪大哥去你家……”他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笑得贼兮兮的,“给他壮壮胆。”
端木绯眼睛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回一趟娘家,但又丢不开两个宝宝。
别人常说,孩子还小,离不开娘,可是端木绯知道不是两个宝宝离不了她,是她离不开他们。
难道她要把他们也一起带回娘家去吗?
端木绯睁着大眼看着慕炎,虽然没说,但是慕炎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
在慕炎心里,是巴不得丢下那两个讨债鬼,可是他从来不会拒绝端木绯,于是,次日一大早,端木绯就带着双胞胎先出宫去了。
平日里,端木绯回娘家都是轻装简行,可这一次却是不同,乳娘、宫女、嬷嬷、内侍们跟了一堆,自然都是为了照顾太子与大公主。
今天是端木宪休沐,见到孙女突然回来了,他惊了,等看到双胞胎也一起来了的时候,更是喜不自胜。
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端木宪简直心都要化了,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讨他们欢心,嘴上却是说着:“四丫头,你不该带他们回来啊,这样不合规矩!”
说归说,端木宪的身体很诚实,忍不住就凑过去把裹着襁褓的小掌珠抱走了。
昨天,端木宪当然也参加了百日宴,他作为首辅的席位也比较近,但是终究还隔着两丈远,也没有怎么看清两个孩子,没想到今天不仅可以近距离地看,还能上手抱。
端木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赞道:“大公主长得可真好!一点也不像她爹,跟四丫头你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大公主性子也好,换了生人抱,也不哭闹。”
“小掌珠,我是你曾外祖父,你可要记住曾外祖父啊,以后常来府中玩。”
端木宪温柔地逗着小掌珠,笑容可掬。
小掌珠好哄得很,一逗就咯咯地笑,让端木宪心里更喜欢了,只觉得他的曾外孙女就是跟他亲。
“呱呱!”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粗嘎的鸟鸣声,小八哥似乎知道端木绯来了,悠然地展翅朝这边飞了过来,停在了窗槛上。
这下,双胞胎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两双乌溜溜的凤眼都朝小八哥看了过去。
慕辰逸的性子要远比妹妹更活泼,张开嘴“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端木宪看着曾外孙,笑得更欢,只觉得这孩子怎么看都是天生自带一股君王威仪,妥妥的一副明君风范,将来肯定是不同凡响,比他爹还要出色百倍。
慕辰逸还在“啊啊啊”地叫着,端木宪见他喜欢小八哥,有心逗他开心,就对着大丫鬟做了个手势。
大丫鬟心领神会,从角落里端木泽的玩具匣子里取了一个毽子出来,动作娴熟地往空中一抛。
小八哥反应极快地从窗槛上飞了起来,尖锐的鸟喙准确地叼住了那只毽子,然后在半空中炫耀地飞了一圈,没把毽子还给大丫鬟,反而是将之叼到了端木绯手里。
“啊啊啊!”
慕辰逸叫得更欢乐了,小掌珠也在看小八哥,她就斯文多了,只是咯咯地笑。
端木宪越看双胞胎,越觉得可爱,他的心思被两个孩子所吸引,全然忘记问端木绯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嘎嘎!”小八哥玩了两回毽子,就嫌烦了,拍着翅膀从书房里飞了出去。
它前脚出,后脚小厮进来了,禀道:“老太爷,曾公子求见。”
什么曾公子!明明是岑公子!!端木宪皱了皱眉头。
等等,岑隐怎么突然来了?!
端木宪的心脏狂跳了起来,一下比一下快,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端木绯轻轻地抚掌道:“哦,祖父,阿炎说,今天岑公子要来提亲。”
“……”
端木宪吓得差点心悸,神色更复杂了。
前年岑隐去怀州之前曾给他递过一次庚帖,那一次,他硬着头皮没收,这一次,他还能稳得住吗?!
不知道现在把人拒之门外还来不来得及……
端木宪的这个念头才浮现心头,就听端木绯又道:“阿炎也来了。”
“……”端木宪原本是要下逐客令的,这下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皇帝御驾亲临,端木宪怎么也不能把皇帝拒之门外,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说他这外戚恃宠而骄?!
端木宪心里暗暗叹气,只能下令开门迎客。
这大冷天的,天寒地冻,端木宪自是没让小孙女陪同,独自去仪门迎客。
慕炎是微服来的,见礼的时候,他眼明手快地扶住了端木宪,笑道:“祖父免礼。”
意思是,今日不论君臣。
让端木宪头疼的本来也不是慕炎,他提心吊胆地看着岑隐。
岑隐今天同样是便服,穿着一袭宝蓝色直裰,腰环涤带,腰侧还坠着小印与荷包,打扮得十分正式。
这种“正式”看得端木宪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
端木宪把人迎到了朝晖厅,请两人坐下。
茶还没上,岑隐就递上了庚帖。
当这封大红庚帖再次出现在眼前时,端木宪又一次冻结了。
厅堂里,寂静无声,似乎时间也停止了一般。
西稍间里,端木绯已经叫来了端木纭,正拉着她一起往正厅偷看。
沉默蔓延着,端木纭紧张地攥住了端木绯的手,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端木宪。
终于,端木宪动了,抬手收下了那封庚帖。
端木宪神色复杂地看着岑隐,声音微僵,“你找媒人来提亲吧,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岑隐作了个长揖,郑重地应了。
端木宪一方面觉得本该如此,另一方面又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差点没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看看这是不是梦。
慕炎得意洋洋地笑了,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办得真漂亮。有他来给大哥壮声势,这亲事果然就成了!
慕炎伸长脖子看了看,打算找端木绯邀功,“祖……”
他正要问,就听西稍间的方向传来了小婴儿“啊啊啊”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自家臭小子的。
于是,正厅里的三人都朝西稍间的方向看了过去。
姐妹俩藏不下去了,只能抱着双胞胎从西稍间里走了出去。
端木宪看到端木纭,难得板起了脸,训道:“还不回院子去!”一个姑娘家躲在这里偷听婚事像什么样!
真真女大不中留!端木宪不知道第几次地感慨着。
端木纭一点也不怕端木宪这纸老虎,脸上笑呵呵的,她怀里的小掌珠也笑呵呵的。
这一刻,姨甥俩看着出奇得相似。
端木宪只恨不得把小掌珠抱在怀里叫两声心肝宝贝,但还是强压下了,这时,端木绯笑吟吟地上前了两步,把儿子往端木宪怀里一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