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情迷柏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ngelchen
中午时分,太阳正烈,樊希上完课,在整理讲台。这时,贾米尔带着一群壮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中各自捧着食物和茶饮。
走到尼尔斯面前,贾米尔伸手放在胸口,弯腰行了个问候礼,道,“这些都是我们村庄的人,吃过饭后,你可以全部带走。”
尼尔斯回礼,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
搬开课桌椅,将地毯铺在地上,食物摆放在正中间,大家围着一圈坐了下来。
樊希在一旁抽烟,南雁跑了过来,搓搓手,正准备坐下,谁知,贾米尔突然发了话,“女人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
南雁尴尬起身,她胆小,自然什么也不敢说。樊希在一旁看不惯,冷笑,“我今天非要坐呢?”
贾米尔摇头,“那这顿饭就吃不了。”
她转头去看尼尔斯,后者没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樊希手一弹,将烟头弹到他脚边,尼尔斯抬头看她,眼底带着一丝警告。
樊希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但在路过贾米尔的时候,啪的一脚踹在门柱上。她的力气不小,立即把脆弱的门板踢出一个窟窿,房梁抖了抖,掉下一大坨灰,正好掉进他们的食物上。
她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过这些直男癌晚期的臭男人,高贵得像个不可侵犯的女神。
几个阿富汗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都面面相觑。
马克对贾米尔道,“村长,我能给您提个建议吗?”
贾米尔点头。
马克道,“惹谁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惹这个女魔头。”
“……”
***
走到外面,南雁追了上来,道,“fancy,谢谢你替我出气。”
樊希摇头,“不是为你,用不着自作多情。”
南雁知道她面冷心热,所以嘴里不争辩,但心里还是很感激她的。
樊希向来高冷,不喜欢和人套关系,所以南雁和她搭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
烈日,但风也大,这么一吹,倒也不觉得热了。
樊希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山脚下,有一大片罂粟地,正是花开时机,一片红色花海,浪潮般荡漾。
娇艳,却又充满毒性的花。
她站着观赏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个破地方,没有信号上不了网,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她自拍了一张,可是,离得太近,脸只有半边。
“我来替你拍吧。”
樊希抬头,来的是马克。将手机递了过去,说了声谢。
马克看看镜头,又看看她,问,“你要不要摆个姿势?”
樊希一挑眉,霸气侧漏地道,“只要镜头里有我,任何动作都是姿势。”
马克无话可说,只能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他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人浅浅微笑,纱巾随风飘舞。她果然没说错,随意摆的一个pose,都足以让人倾倒。马克手一抖,忍不住又给她拍了一张,这才将手机还给她。
“你不和那些人一起吃饭,来这里做什么?”
马克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我给你留了一盘食物,要不要去吃一点?”
樊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马克知道她还在生气,劝解道,“头儿也是没办法,我们在和贾米尔做买卖,只能将就着他们。”
“马克。”
听见她叫自己,他忙嗯了声。
“我没生你气,你用不着解释。”
“……”马克道,“那就去吃饭吧。忙了一上午,你难道不饿吗?”
她转过头,“让尼尔斯过来。”
马克叹气,“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上眼就谈呗,干嘛这样相互较劲?”
樊希哼了声,“谁和他对上眼?”
马克道,“我们眼不瞎,都看着呢。如果不是看对眼了,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总抬杠?”
她不说话。
马克欲言又止,但想想,还是没忍住那八卦的心,“fancy,其实尼尔斯是个暖男。”
暖男?樊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除了那个地方热,其他哪里暖了?
“没看出来。我觉得,他是一座山,冰山。”
马克忍不住为上司解释,“唉,那是你和他相处的方式不对!你得对他好一点、温柔一点,冰山不就融化了。”
樊希抬眸看向他,道,“我看是你融化了吧。”
马克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道,“我说真的呢。”
樊希嗯了声,“知道了。”
知道了却还是不走,要在这里等尼尔斯来将就她,马克看着她也是无奈,只好回去帮她传话。
风鱼贯而入,吹得耳朵痛,樊希嫌烦,索性一把将包头的纱巾扯了下来。
一头大卷发,被风吹得丝丝撩人,黑色的发映着背后的蓝天白云,视觉反差极强。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心一荡,知道是尼尔斯来了。
尼尔斯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樊希想点烟,可风太大,怎么也点不起来,索性不点了。尼尔斯望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踱到她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狂猛的风。
烟终于点燃了,樊希深深地吸了一口,刚张开嘴,烟雾就被风给吹散了。
点完烟,尼尔斯想转身退开,不料却被她一把抓住,她尖锐的指甲陷入了他手背的肌肤。他抬头看她,一双绿眼在眼光下尤其清湛;她也正在看他,却是眯着眼,慵懒的神情像一只猫。他们俩,一个背对着阳光,一个正对着阳光,面对面地站着,彼此相望。
樊希问,“你们来这个国家是做什么的”
“解放这个国家。”
“何为解放?”
“自由民主平等。”
樊希听了,顿时笑了,“你没把这观念传输给他们,反而让他们给影响了。”
尼尔斯沉默半晌,退让,“你说得对。刚才是我处理不当,我向你道歉。”
她夹着烟,环胸看他,似乎在评估他这一句话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她的头发彻底乱了,不经意地扫上他的脸。
尼尔斯看着她,仿佛有只手在骚动他的心。
她披散着头发,发丝随风飞扬,动感十足。稍长的刘海遮住了脸颊,乌黑的发色衬托出她肌肤的白皙,女人妩媚的气息尽显。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属于这里。
可是,她偏就出现了,还存在感如此之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
樊希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近脸,伸出舌头顺着他颈部的轮廓,由下向上地舔了一下。咸咸的,汗水夹杂着砂石,还有男人荷尔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令人心动不已。
尼尔斯心跳了一下,那湿软温润的感觉,就像一道电流,透过他的肌肤,钻入他的血管,一瞬间激活了身体里所有的细胞。
见他看自己,她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阳光底下的她,野性十足。
她越过他,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回眸一笑,“看在你认错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
浅浅的笑容,却满是动人妩媚,他定定地看着,一时失神。
便在此时,一声巨大的爆炸毫无预警地凭空响起,大地仿佛开了裂,樊希脚底剧烈地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她迟疑,再度回头,只见尼尔斯一脸凝重,疑问还没出口,第二次爆炸再度发生。
在这方面尼尔斯比她敏感,感受到预警,以迅雷不及灌耳之速将她扑倒在地。樊希淬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敲在的地上,一阵头晕眼花。但与此同时,沙土掀卷,气浪冲天,大地随之摇晃。
恍恍惚惚中,樊希睁眼,从他臂膀缝隙中望出去。看不到太阳,整个天地飞沙走石,一朵黑色蘑菇云贯穿天空,火苗舔舐而上。整个场景看上去很夸张,像是电影拍摄现场,却比任何一部都逼真。
要知道,刚才死神和她只有一线之距。
她眨着眼睛,耳朵嗡嗡直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时回不了神。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一分钟后,意识才一点一点回笼,脸上传来刺痛的感觉,她陡然惊醒。入眼的是尼尔斯脸,纯澈的眼珠子充满焦虑,当时她脑中就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这个沉稳的男人也会惊慌失措。
“樊希,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她一把捏住他的手掌,带着娇嗔,“没受伤,也被你拍成重伤了。”
他松了口气,想翻身从她身上起来,却被她双臂一勾,环住了颈子。
尼尔斯皱起眉头,“别……”
话还没出口,就被她主动送上的吻给封住了。她捧住他的脸,抚摸他的耳根,用自己濡湿的舌头去温润他干燥的嘴唇。
一个吻,短暂却缠绵,她离开他的唇,用鼻尖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只是一秒钟的沉默,两人的嘴唇再次贴上。这一次,却是他主动。
在沙尘中热烈激吻,背后是通天的火苗,要是马克见到了,一定会惊爆他的眼球。
浑然忘我时,尼尔斯的对讲器响了,里面传来马克气急败坏的叫声,“头儿,头儿,收到信号请回答。”
尼尔斯如梦惊醒,飞快地推开樊希,翻身起来,“收到。这里一切正常。”
马克道,“这里情况不妙,我们的人受了点轻伤,但村长和他带来的人,伤亡惨重。你赶紧过来瞧瞧。”
事情紧急,尼尔斯立即起身,见状,樊希也跟着一起去。
谁知,刚走两步,一颗子弹,不知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扑的一声,射入樊希右脚边的土地里。差之毫厘,她的脚就废了。
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偷袭,尼尔斯脸上立即风云变色。飞快地将她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樊希还没站稳,又是一股疾风射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尼尔斯的腹部,那一道冲力,让他站立不稳,瞬间向后倒去,连带着樊希一起,滚入身后的斜坡。
两人顺着斜坡,一路滚到山底。睁眼一看,映着蓝天白的,是一大片罂粟花田。
樊希一阵耳鸣,五脏六腑翻滚得厉害,坐起来干呕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突然想到了尼尔斯,他躺在不远处,生死不明。想起刚才那一幕,她的心突然剧烈地狂跳起来,在滚下山的时候,他中弹了。而那一枪是替她承受的!
不安、心慌、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感情因素在里头,樊希挣扎着起身,心情复杂地向他爬去。
尼尔斯趴在花田里,生死不明,身上没有血迹。他穿的太厚,一下子根本瞧不出伤在哪里,樊希心慌意乱地将他翻过来,探了下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情迷柏林 41| 9.17|
心急慌忙中,樊希突然想起来,以前拍公益片时学过的急救措施。
仰起他的脸,捏住他的鼻子,她深吸一口,将氧气吹进他的嘴里,同时进行胸外按摩。
,尼尔斯!
樊希心中忐忑,不停地重复吹气、压心脏这两个动作,全身血液都倒流上来,让她手脚发麻。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却真的害怕了,怕他会就倒在这里,永远起不来。死亡,太可怕,她不想经历。
她咬着牙,麻木地重复这个动作,这一刻,心无旁贷,只想把他救回来。
轮流几次后,他突然吐出一口气,干咳几声,终于有了反应。
樊希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脸,急切地叫道,“尼尔斯,尼尔斯!你怎么样?”
尼尔斯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强烈的日光,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清醒过啦,条件反射性地坐了起来,飞快地从腿部抽出枪,对准不知名的某处。
没有偷袭者,只有摇曳的罂粟花。
樊希见他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双手一勾,毫无顾忌地环住了他的颈脖,道,“我以为你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一句话,情真意切,没有欺骗谎言和挑衅在其中。
尼尔斯下意识单手揽住她,定了定神,目光一转,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滚落了山底。
樊希微微地推开他,扯着他的外套,问,“刚才子弹打中你哪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脸上的急切,让他微微一怔,在他眼里,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笑是假的,哭也是假的,任何时候都在做戏。习惯了她的虚情假意,当她真情流露时,竟然有些不习惯。不,不是不习惯,是不相信,也许对她,又是另一场戏,另一个舞台。
尼尔斯挡开她的手,道,“没事,我穿着防弹背心。”
樊希还是一脸怀疑。
他只好解开背心,拉起衣服给她看,伤口倒是没有,却青紫了一大片,像被什么东西猛锤了一下,惨不忍睹。
“骨头有没有断掉?”
他摇头。
樊希伸手摸了下,指尖下是硬邦邦的肌肉,他倒抽了口了冷气,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她的触碰,带着电。痉挛他的心脏。
听到他抽气,她立即缩回手,道,“我欠你一条命。”
这话说得夸张了,尼尔斯不想让她觉得亏欠自己,便道,“刚才你也救了我,我们一命换一命,两不相欠。”
见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和自己划清界限,樊希心生不快,伸手用力拍了一下他腹部的乌青,冷冷地道,“随你便。”
尼尔斯顿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力道一松,又躺回了原地。喘回一口气,他从腰间掏出对讲机,呼叫马克,但半天都没人应答。
不好的预感,气氛沉闷,两人都没说话。
尼尔斯手一撑,站了起来,道,“我们得想办法上去。”
“上去送死?”
他摇头,“车在上面。”
樊希没话说。
看她沉默,尼尔斯以为她在害怕,便拉开身上的衣服,作势要脱防弹背心。
樊希道,“你干嘛?”
尼尔斯道,“给你穿。”
“我不穿。”
“为什么?”
她扯了一朵罂粟花在手里,抬头看她,“你要死了,我一个人还是死路一条。我要死了,你能活下去,却愧疚一辈子。”
清清凉凉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让人听了有些心乱,尼尔斯沉稳地道,“我们谁也不会死。”
低哑的声音,像一个保证,樊希听了一怔,随即笑道,“希望。”
***
回到山坡上,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蔓延着硝烟,还有一股血腥味。
死亡在蔓延。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迹斑斑,不久前,这里还上演过一场激战。樊希强迫自己望去一眼,死的人不是德军,也不是村庄里的男丁,或许是刚才偷袭他们的人。
尼尔斯让樊希躲在掩体后,自己去四周查看,樊希一把拽住他,道,“你要小心。”
就四个字,却千斤重,如今,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
她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每一个决定,都带着压力。
尼尔斯点头。
猫着腰,从侧面靠近学校。
刚发生了爆炸,紧接着又是枪战,横尸当场,这景象惨不忍睹。
尼尔斯四周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可疑,绕了个圈子,又回到樊希身边。
他明显松了口气,“他们回基地了。”
“你怎么知道?”
尼尔斯道,“车子不见了。”
伤者也不见了。
樊希皱眉,“那我们怎么回去?”
“他们给我们留了一辆。”
“你有车钥匙?”
他点头,“所有钥匙,我都有备份。”
“……”
樊希跟着他,猫腰走到车旁,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期间,没人说话,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
上了车之后,尼尔斯一脚踩下油门,将学校远远地甩在后面,两人的心才算一定。
她弯起嘴角,自嘲道,“像是拍电影。”
恐怖,夸张。
尼尔斯没接茬,脸上的神情庄严而凝重。
一路开回去,迎面遇上一两辆当地的民用车,两车相交的时候,对方投来十分可疑的目光。这辆军用吉普,实在太招人眼目,糟糕的是他们无法辨别路过这里的,谁是塔利班,谁不是。
尼尔斯沉思了下,道,“我们得绕圈子。”
这意味着,放弃平稳大道,去沙漠沼泽冒险,即便碰不上恐怖分子,也随时可能迷路。
樊希看了眼天色,提醒,“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到了晚上,这片黄沙地的气温会降到零。”
他笑了下,“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说明了一切。
樊希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马克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尼尔斯是圣经。这种胸有成竹的笑容,和沉稳不显山露水的睿智,带着一点狡猾的感觉,是自信的舒展,是要命的吸引。
她咬着嘴唇,将左手一点一点地移了过去,贴着他放在车档上的右手。不经意间,小指刮了下他的手背,无形的挑逗,无形的心动。
他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挪开,于是,她的手指顺着他手背的曲线,一点点地滑动,指腹的冰凉,像一道道电流,无孔不入。
车里头,没有言语,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
应该全神贯注地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尼尔斯知道,可是,奈何不住心里某一处,因为她的存在而荡漾。
危险、紧张,但又刺激。
两人彼此沉默,心潮起伏,诸多画面,不该在此时出现,却一一在脑中电影回放。
樊希道,“今晚我来找你。”
六个字,字字扣心头。
尼尔斯没有多话,只回一个音节,从唇齿中迸发,“好。”
随后,陷入一片静默。
樊希换了个坐姿,不经意地扫过后视镜,却发现后面咬着两辆车子。
“后面有车追着。”
其实,尼尔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想引起她的恐慌。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向前蹿了出去。
远远的,将车子甩在后面,樊希还来不及松口气,就惊悚地发现,车又追了上来。
果然,目标是他们。
突然,尼尔斯伸手拽了她一把,低喝,“俯低身体!”
与此同时,碰的一声,子弹撞在后车厢的保险杠上。后面的人开始频繁地射击,但因为车速太快,子弹只是落在两边的沙土上,激起一阵尘土。
“你能开车么”
“能。”
“你来开,我负责引开他们注意。”
他将座位向后调整到最大幅度,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坐过来。樊希长腿一跨,利落地坐在他前面,并一脚踩上油门。等她掌握住方向盘和油门后,他换到另一边,虽然汽车在高速行驶中,主副驾驶座要对换个位置并不容易,但两人配合妥当,还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做到了。
尼尔斯爬到后座,从后备箱抽出狙.击.枪,在脑中迅速计算出,对方的质量、质心和加速。按照欧拉方程,军车为主轴坐标,对方为附属坐标,对方跟着主轴的运动而运动。假设汽车的平均速度为质心速度v,加速为a,a=dv/dt,从而计算出子弹的飞离速度。加载一颗子弹的时间为6s,子弹飞离的平均速度在800m/s,汽车加速为4.31m/s2,刚体的平均速度为2m/s。在车速达到130kmh,两车相距500米的时候,为最佳狙击状态。
说了一堆,樊希一句也没听懂,扶着额头,道,“说人话。”
“将车速保持130码。直线匀速行驶,不要转弯,不要偏离路线。”
打开天窗,尼尔斯探了半个身体出去,将枪托稳稳抵在肩膀上。当车速平稳下来,他射出了第一枪,子弹震碎了对方的挡风玻璃,一秒之后,那辆车方向盘一歪,偏离大路,撞入了两边的沙土之中。可后面还有一辆,紧咬不放。
一击即中,尼尔斯没有恋战,他飞快地坐回远处,道,“前方一公里,是禁区。”
禁区也叫地雷区,因为人力物资不够,德军无法完全清除,就暂时做了封路处理。
樊希手一抖,不可思议地问,“我们要进雷区?”
尼尔斯点头,不容置疑,“是。”
想起那天被炸成粉末的一人一驴,樊希死死咬住嘴,双手紧扣方向盘,心跳如雷。
见她浑身紧绷,尼尔斯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问,“你相信我么?”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樊希一怔,抽空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绿眸依然沉稳,风浪不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中。然而,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安定下来,将一切交付于他处置。
她点了点头,一脸视死如归。
如果今天她死在这里,是天意;如果死不了,也是天意,回去她一定把他睡了!
怕她太紧张,尼尔斯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你听我倒计时,在我喊到0的时候,你踩下刹车,将速度放慢至80kmh,然后向右打方向盘,那里有一条岔口可以通出去。但记住,你只有3秒钟的误差,多一秒或者少一秒,我们就会压上地雷。明白了么?”
樊希深吸口气,庄重地点了点头。
尼尔斯在心里又确认了一遍计算结果,随着目标越来越近,他一向沉稳的心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1...1920212223...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