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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兰若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载载
张兰娘的手脚都被软布绑在床上,防止她挣扎的时候会伤到自己。
黄五郎站在张梨棠的身后,当黄五郎靠近的时候,张兰娘的眼睛忽然睁开,一瞬间,她的眼瞳仿佛一条竖线一般,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张兰娘尖叫一声,道:“不要碰我,走开,走开!”
她挣扎着往墙角爬去,试图远离张梨棠。
“姑姑!”
“滚开,滚开!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张兰娘满脸惊恐,眼里泪光闪烁。
“表哥!”陈宁伸手拉住张梨棠,把他拉着朝房外走去。
“表哥,母亲现在不认识人,你……”
张梨棠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没事,姑姑她一直这样吗?”
陈宁苦笑一声,“自从母亲病倒,就一直这样了,除了我,只要有人靠近就开始尖叫,前几日倒好似好了一些,今日却不知道怎么……”
张梨棠勉强笑笑,“王伯说是你和姑姑在回来的路上冲撞了蛇神?”
陈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有些余悸未消,“是,从福安寺回来的山道上,马车前面有五条蛇拦路,赶车的没注意,就压死了一条灰蛇,车夫随后就被其他蛇咬了一口,要不是救治及时,恐怕也丢了性命。”
这话若是放到往日,张梨棠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见过槐序之后,他就觉得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着陈宁说近日的情况,张梨棠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槐序的模样。
或许,可以请却庸兄帮个忙?
但是黄五郎小心打量着这座府邸,心里惴惴不安。
黄五郎是黄鼠狼得到,在兄弟当中算不上最杰出的,却也见识不凡。
打他走进陈府的时候,就已经嗅出来这府邸里各种阴气、恶气盘结,处处透露着凶险。
他能以人身行走,还得益于槐序的法术,若说有多大能力,还真不好说。
“这府里也太过凶险,也不知道陈府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会处处透着诡异。到底是我的见识不足,若是换了姥姥在这里,肯定就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这位张公子要过这关可不容易了,还是找个空子赶紧去和姥姥禀报一声。”
陈宁把张梨棠安置在厢房里,随后又带他去看了陈道年,陈道年昏迷不醒,眉心发黑,就是张梨棠这不会相面的,看着也觉得凶多吉少。
“我这次来金华,一来是为了秋闱,要请姑父指点,二来是为了看看姑姑,怎么会发生了这些事?又是谁买凶杀我,不要我到金华?”
张梨棠眉头深锁,完全没有头绪。
黄五郎道:“张公子不妨去问问我家公子,那伙强人还被锁在弱水府的柴房里。”
张梨棠想了想,就去弱水府找槐序。
两人离开陈府,却不知道墙角府内墙角有人悄悄地收回目光,阁楼上,陈宁收回目光,把帘子重新拉上。
槐序在弱水府试香,这是他逛遍了金华城的香料铺子,买来的各种香料。
依着君臣辅佐,草木金石之性相互搭配,最后调成一块。
数十根树藤从房梁、书桌、木格上生长出来,依着槐序的心思搭配香料,槐序本人则靠在椅子上懒散地看书,只等香料配成,他拿来细细品过,分门别类的装好。
这就是修行的妙处,依着元气论也好,四大论也罢,世界的构成总能直接展示在修行人的眼前。
比如在槐序眼里,一味味香料就是一道道气,药性和气性并没有多大区别,能看得见,就可以慢慢试出来哪些有益,哪些有害。
槐序调香也不是为了涂抹,而是六道轮回盘中有天道生灵、八部天龙之属乾闼婆以香气为食、能凌空作乐,这香气,也是修行一法。
而鬼神吸食香火,受人间供养,同样也是香。
槐序要以佳肴吸引鬼神,没有有益修行、让人满足的香,怎么能够建功?
张梨棠和黄五郎进来的时候,槐序抬头看了一眼,忽然笑道:“你们来就来,怎么还把客人带来了?”
“客人?”张梨棠不明所以。
这时,从张梨棠衣角飞出一个芝麻大小的青色甲虫,闪电般的朝门外飞去。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槐序伸手一点,从桌子上飞起一道香气,香气一卷,这只青色甲虫立刻浑身僵硬,掉在地上。
黄五郎把甲虫捡起,呈到槐序面前,道:“五郎有负公子所托,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槐序摆了摆手,把甲虫摆到桌上,道:“不怪你,这是巫蛊手段,历来隐秘难寻。”
瞧着张梨棠不明所以,槐序解释道:“梨棠想来也该听说过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古来就有,这只虫子,就是被人用巫蛊之术炼制,与人心神相通,透过它,就可以看见你的一举一动。”
张梨棠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这种手段,岂不是生死都被人掌握?
张梨棠问起陈府中事,槐序听他说完,又听黄五郎暗中禀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梨棠,你若是看不清楚,不妨抽丝剥茧,一件一件地来。”
槐序笑了一声,嘴角勾起诡秘的弧度:“这一滩浑水,你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人想杀你,既然这样,不妨先从这里着手。”
张梨棠问道:“如何着手?”
槐序用书敲了敲他的脑袋,“梨棠莫不是被吓傻了?若是不曾碰到我,你知道有人买凶杀你,还把杀你的人抓住了,你会做什么?”
张梨棠脱口而出:“报官!”
槐序点了点头,那书卷敲手,看起来倒像个教书先生。
“然也,鬼神之道,并不轻易涉足人间,人间自有人间法度,离了人间,上面还有天规天条,有日游神和夜游神,下面还有生死簿、孽镜台,处处都是法度。”
“用巫蛊之术害人,就是乱了法度,这人间,自然还是人间来管。”
槐序朝张梨棠眨眨眼睛,这是在告诉他,鬼神行事并非无度,也是在更深的地方削弱他的戒备。
槐序说着,心里也是一黯,依着姥姥所作所为,这些年犯下的罪孽若是被清算,少不得要去地狱里滚上一滚。
修行中人就是不愿意被天地法度掌控的那群人,试图超脱法度,但真正的法度何时不在?哪有那么容易超脱。
律法是一重约束,道德是一重约束,本心又是一道约束,若是这些都不够,还有因果循环这最大的约束。
真正的自由从来就不是行事肆无忌惮,没有约束,何来自由?





[聊斋]兰若寺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摄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听含光君所言, 白献之略一思索,道:“我要去见一见青莲圣子, 需要你们帮忙。”
含光君道:“黑山君能跨越五云帐和百花大阵无声无息的进入芙蓉城,要暗中去青莲圣子应当不难才是。”
白献之道:“暗中窥视自然不难,但我有些许手段要施展,不好惊动太多人,故而需要你们出手相助。”
含光君和其他六位城主面面相觑,道:“这也不难,交给我们便是。”
是夜, 百花具凋。自青莲堂围城以来,芙蓉城便看不到星星月亮, 疫气在空中盘旋, 即便有百花大阵遮掩,芙蓉城中的精灵都或多或少的身中疫气之毒。百花凋零的时候,百花大阵也就不在了。七位城主组织起来了最后的反抗,数百张竹排被放进湖中,守城军驾驭着竹排朝青莲圣子驻扎的地方进攻而去。
莲湖深处, 巨大的楼船灯火通明,方栋立于甲板开阔之处, 运转体内法力, 祭起五云帐交换天地之气, 疫气遮掩的天空只有在此刻才会露出明月, 如霜如雪的太阴精气随着他的吐纳如同白练一般垂下, 看起来极为壮观。
“圣子大人, 芙蓉城有异动!”这时,身着青袍,衣绘莲纹的道人在走上甲板小声禀报道。
方栋没有理会他,待这一口月华之气吐纳入腹,方才斜着眼角,带着一抹戾气,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在这个关头打扰我,你胆子倒大。”
这道人唰的一下,身上就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立刻跪倒在地上,道:“圣子饶命,小的知错,求圣子饶小的一条狗命。”
见他没有找理由或者借口推脱,青莲圣子方脸色稍霁,道:“自断一臂,让雷同过来。”
道人脸上露出痛苦的喜色,虽然没有保住手臂,但好歹保住了性命。他伸手扯断左臂,拿着断臂磕头便退了下去,片刻后,雷同便走了过来。
方栋道:“芙蓉城怎么了?”
雷同道:“圣子,芙蓉城百花凋零,百花大阵已然破解了,他们正往驻地进攻,看情形是要背水一战,要鱼死网破了。”
圣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操纵疫气、毒气、秽气破坏福地灵机,对福地的情况有几分了解,按照他的推算,百花大阵应当是在三日后被破,如今却早了三日。
“有什么不对?”方栋踱步想着,暗道:“早了三日,城中有什么异变不成?或者说,这群人别有打算?”
只是催动五云帐之时,察觉到没有百花大阵遮掩的顺畅,圣子暗道:“管他有什么手段,这群人不过是强弩之末,一群草木修成的精灵,翻了天去,又能掀起什么浪来,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剧烈的反抗也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情。”
想着,他便冷笑一声,道:“鱼死网破?区区一群精怪,也配谈什么鱼死网破。他们既然来送死,就索性把他们都留在这吧,刚好能早些时日祭炼了疫神。”
青莲堂的楼船上布满了紫珠草,这被魔化的灵株根须缠绕着楼船,无数漆黑的如同瞳仁一般的紫珠在楼船上倒映着月华,一闪一闪的仿佛潜藏着无数魔物一般。
白献之站在七位城主身后,漆黑的大氅将他整个人都覆盖在夜色当中,重羽化作乌鸦在他肩膀上停驻。
“来了”白献之抬头看去,道:“你们且战且退,不要恋战,把他们引出来片刻便足够了。”
含光君点头道:“好,你速去速回。”
白献之点了点头,黑色的身影遁入黑暗,含光君仿佛听到了有翅膀扑棱的声音,转眼之间,白献之便消失无踪。
大城主一直注视着这里,见白献之消失,立刻高声道:“风来!”
大城主身边的十多个竹排上亮起法术的光辉,狂风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扑过来的青莲堂教众,一时之间,双方远程的道法攻击立刻交接,把黑暗都撕开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口子。
白献之感应到身后天地元气的剧烈变化,没有回头,如同影子一般钻进被禁制充斥着的楼船。猛虎卧榻之处,自然最为凶险,白献之开天眼去看,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禁制,或是起警戒作用,或是起迷惑作用,或是困人,或是攻敌致胜。要论威力,自然不够防御地仙,但也足够阻挡片刻,给人应对的时间。
白献之怀中的明镜微微发光,他听到了槐序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道:“天下间道禁制和阵法,不过是借天地之力,总的来说,还是气脉运转之理,只要知道这点,就可以从容去破各种禁制和阵法。你无法像我一样以心念去探查漏洞,以虚实变换之道去规避气息运转,但练气乃是道门第一要,分别气理,你与我相当。你借我的眼睛来看,自然便知道怎么走了。”
白献之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胸口直冲灵台,知道这是槐序道法力,并未阻止,这股法力在他灵台出盘旋,随后分出两股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眼前一阵变换,便看见了各种轨迹和颜色。这些颜色早已经超出肉眼所能分辨的范围,白献之知道这是气的轨迹和颜色。这样体验他从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但适应了几个呼吸,他便感受到了其中的神奇之处。
槐序道眼睛与他的眼睛不同,槐序似乎很少用肉眼去看东西,他的感应便是他的心眼,而白献之的眼睛则更具查纠之理,两两相合,如有神助,他分辨气理的能力迅速成长起来。
他接住玄阴之力,将自己化作气理的一部分,跟随者气脉运转,轻轻松松穿过了楼船上的各种禁制。
“走的时候就得靠你自己了。”他听见槐序这样说,便回道:“这就足够了,这要是都学不会,不枉费师兄的苦心。”
楼船上的青莲堂众虽然没有倾巢而出,但也只剩下寥寥几人,而甲板上便只有青莲圣子方栋。
白献之自阴影中走出来,方栋立刻被惊动,回头去看时,正对上白献之的眼睛。白献之一身黑色的大氅,连头也遮在兜帽中,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仿佛月光一般,似远似近,缱绻多情。方栋只一眼便被这双眼睛吸引了,这双眼睛深处仿佛就是月宫,他不由自主的走到白献之面前与他对视,神情仿佛喝醉酒一般恍惚。
方栋的元神都从他体内走出来,白献之只要轻轻一握,就能把他的元神摄走。太阴炼神术可不仅仅是锻炼元神,摄魂术、诛神法更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明镜从白献之的怀中飞了出来,化作等人高的镜子,镜子里是槐序,镜子外是方栋,方栋对视的对象也从白献之变成了镜子里的槐序。白献之后退一步,眼睛里的光散了去。槐序在镜子里,仿佛方栋的倒影一般,他的身形逐渐改变,变得与方栋一摸一样。
槐序伸出手贴在镜子上,方栋也伸出手贴在镜子上,一瞬之间虚实变换,方栋和槐序所在的位置调换了。方栋地元神在镜子里,而槐序的元神在镜子外,他伸手一招,镜子缩小,落在他手上,他抱着镜子,道:“师弟先回去吧。”
白献之看着镜子里一个方栋,抱着镜子一个方栋,啧啧称奇,道:“怎么看都觉得很神奇。师兄,你注意安全。”
重羽站在白献之的肩上,也道:“大王万事小心。”
槐序笑了笑,道:“好,去吧。”
白献之化作阴影,消失在黑暗里。已经化身方栋的白献之钻进方栋的身体,化作真正的青莲圣子。
青莲圣子对着明月吐纳,如霜如雪的月华匹练一般落在。五云帐随着他的法力运转,立刻灵活百倍不止。
白献之自七位城主身后钻出来,道:“事成了,快退。”
芙蓉城的守军最高不过人仙的修为,还有许多鬼仙,早被打得节节败退,此刻听到白献之所言连忙下令撤退。
大城主高呼:“风来!”
呼啦啦的风吹着竹排迅速往芙蓉城退去,留下严阵以待的青莲堂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废物,还不快追!”青莲圣子踩着一缕疫气而来,道:“这么点人也留不住,要你们有何用,还不追!”
青莲堂众连忙紧追不舍,但白献之暗中插手,如何能追得上。一直追到岛前,便见到惊天的一幕,只见整座岛都在颤抖,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莲湖中伸出犬牙交错的巨石,如同花苞一般将整座岛和岛上的芙蓉城包裹起来,像是一朵莲花的花骨朵,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这一番动作掀起滔天巨浪,青莲堂众一退再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芙蓉城,只有空荡荡的湖面和满满一湖的紫珠草。
芙蓉城落入水中便迅速缩小,化作巴掌大小的花骨朵,被蓄势以待的白献之接住。接住这花骨朵,白献之都险些沉入水底,不得不踩着虚空一步步爬上来。白献之道:“莲花太重,狼车是载不动的,重羽,你先回去,让大王半路接应我。”
重羽道:“是,二大王小心。”
白献之点了点头,出了福地便借助月光像南方遁走。重羽驾着狼车,也迅速离开京郊。
福地之中,青莲圣子脸色难看,道:“下去找!这么大一座岛,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聊斋]兰若寺 140.第一百四十章、踏月逐波
你猜这是什么 也是一桩奇事。
天下的母亲, 对孩子若不是溺爱过头的, 都会希望望子成龙。
容娘的怨怼若能经由白献之化解,再反过来化解白献之的嗔恶,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到底如何,还要看后续了。
槐序转头离了僧舍,回了藏经阁。
藏经阁的围墙已经被槐序指使山精树怪拆了, 露出巨大的槐树的本体。
粗壮根须纠缠盘旋, 把整座藏经阁都托在树根上, 就好像活着的虬龙,虽然已经凝固,但是那种庄严的力量感, 却也原封不动的留存了下来。
槐树枝叶如同华盖,一层层撑开,青气萦绕,看起来贵不可言。
阳光从槐树上方照射下来, 从枝叶的缝隙里流下来, 在地上积蓄出黄色的斑点。
槐序准备把藏经阁附近的废墟全部夷平, 只留下这一座藏经阁。
然后重新打理, 以他的本体为阵基, 把这附近全部化作森林,在林子里建个私塾,教新生的妖怪识文断字。
对于妖怪而言, 灵智开启的程度通常和他的知识量有关。
知道得多, 自然也就眼界更宽广些, 未来发展也好些。
造福后代,持久发展的事情,可以多做一些。
柔软的树藤从槐树上垂落,感受到槐序靠近,几根树藤相互纠缠,编织成一个藤床。
槐序坐上去,藤萝收紧,把他带到树上。
阳光暖洋洋的,醉人得紧。
虽然是夏天,但是山中的气候本就不同人世。
对于一棵树来说,晒太阳就是另一种意义。
槐树上新生的嫩枝上,挂着一簇簇槐花,堆积起来仿佛烟云白雪。
清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带着淡淡的甜味。
也许改找个厨娘用槐花做些点心吃食?
槐序身上长出来的槐花也不仅仅是槐花那么简单,蕴含着最纯粹的灵气。
姥姥一向不肯开花,因为开花会损失灵气,纵然开花有开花的好处,她也绝对不肯为此损伤自己的实力。
但是槐序并不太在意。一棵树,长叶开花是天生自然,何必强行压制,违背天性?
槐序心里想着,感受着体内十二因缘转轮经修出来的温和的法力,有些微醺了。
槐序享受着午后微醺的日光,白献之却过得煎熬。
不得不说,容娘是个好母亲,容貌身段无不上品,学识品性无不出众,但是白献之不是真的孩子啊。
他虽然是孩子的模样,心智也不成熟,但他毕竟不是真的三岁还在冒鼻涕泡的烟火童子。
被容娘当孩子哄着,他真的感到不爽快。
容娘身边跟着黄十九,手上抱着白献之。
被女人的温暖体香包裹着,稍微不小心还会被一对雪白的酥胸攻击,白献之纵然一肚子小心思,也化作满腔的羞臊。
“干娘,姥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白献之努力把头从容娘的胸怀里抬起来,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疑问,眼睛里水汪汪得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容娘不知道他在打探姥姥的消息,琢磨着怎么能把阴敕符授从姥姥那里夺回来,顺便把姥姥制住,或打或杀,要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那个丑妖怪夺走了他的阴敕符授,坏了他的大计划,起码没办法让他在短期内成长起来,恢复法力。
等到夺回阴敕符授,非得把那丑八怪扒光了吊起来,让人人都瞧瞧他有多丑。
白献之在心里想着把姥姥这般那般的百般□□,竖起耳朵从容娘那里收集信息。
容娘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道:“这话我本来也不当说,不过我瞧姥姥比以前宽厚了不少,说说,应当也没什么关系。”
“姥姥的过往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听姥姥自己说过几次,她原是这兰若寺里听经的树,只不过后来经历了什么变故,入了魔道,性情大变,狠厉了许多。
不过只要不违逆姥姥,姥姥也不会怎么样。黑山上的阴界都是姥姥在维持,没了姥姥,我们这些鬼物也没法过得那么自在。
姥姥不喜欢外人,尤其不喜欢人。当年兰若寺烟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但是兰若寺遭逢大劫之后,不但没有得到香客丝毫帮助,反倒被香客洗劫一空。
你看到的残垣断壁,都是香客做的。推倒了大雄宝殿,砸烂了如来金身,把佛像上的金漆刮走,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容娘抱着白献之走到了兰若寺的废殿上,坍塌了一半的宫殿上生满了青苔和藤萝。
这座废殿上布满了斑驳的黑色痕迹,是烈火舔舐过后的狼藉。
“兰若寺的方丈是被活活烧起在这里的。老和尚那时候身受重伤,在殿中休养,殿前只有两个武僧看护。
嘿,和尚不打人,但是香客打人。把武僧打倒了,砸开殿门,破了老和尚的禅功,把值钱的东西抢走了,临走时打翻了香烛,整座宫殿都烧了起来。
老和尚不能行走,就念着金刚经,在火里圆寂了。殿外的武僧进去想把方丈抢出来,最后也陪着老和尚死在里面了。”
“你别动!”
白献之从容娘身上滑下去,翻开藤萝要往废殿里钻,被容娘一把揪住。
“老和尚是有法力的,死后留下了舍利子。对我们这些心怀执怨的厉鬼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一些。”
白献之嬉笑一声,道:“干娘~人家想看看嘛。”
容娘瞧着他气血充盈,知道他是个人,许是不怕舍利的,却不愿意让他冒险,强行把他抱起来,任他小短腿怎么蹬也不能落地。
“你要去看舍利,也要先问过姥姥。”
容娘瞧他扭得厉害,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他屁股上,说道。
白献之叫了一声,伸手捂着屁股,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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