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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回来睡觉。”
“啊?”
“睡觉。”睡觉啊,苏苑娘看知春一脸茫然,顿了顿,道:“喝多了回来睡一觉,晚上还有大宴。”
以前也是这样的,他一回来就是府里有事,吃完了这一场,眼看还有下一场,他最喜中途回来睡一觉,有时还非要拉着她不可。
“啊,奴婢知晓了。”说是知晓,知春更茫然了。
她们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
常府里以往在蔡氏手下做事的人多,摒弃了那些,苏苑娘挑了两个守门带路的婆子,也没挑那手上管着事的。
常府在蔡氏手中多年,上梁不正下梁歪,蔡氏死要银钱,底下只要是手上管着一两个人的皆有样学样,对手中的人竭尽苛刻之能,千万百计算计他们的月钱,而蔡氏还能在这事上得一些管事的孝敬,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差没明着助涨他们的气馅。
就好像府里下人打破一个碗要罚三文钱,贵了的还得往贵里赔。那三文钱的一个寻常的碗,外面两文半能买一个连花色都不带变的崭新的,曾有仆人打破碗,悄悄从外面买回来补上被人发现,就被管事打个半死逐了出去。
此类的事,常府在暗中早发生过很多次了。
这府里,没经手过此事的人怕是一个都找不出来,眼前苏苑娘便只挑了两个做事的,再从长计议。
那两个婆子倒是珍惜着这次在当家夫人面前冒头机会,一连几天皆是有吩咐就立马去做,立在跟前也提着神察言观色,遇到不该听不该见的,还不等夫人身边的丫鬟吩咐,就已自行规避了。
这厢她们带路,苏苑娘很快到了内苑,一众人正等着她开席,里头就有苏苑娘早间见过的族叔奶奶,那位送她金镶玉环佩的表婶的姑母,一见到她,老族叔祖母就朝她招手:“当家夫人来了,快来叔奶奶旁边坐。”





常家主母 26.第 26 章
内苑摆了六桌, 坐了连带小儿在内的六十个人, 本吵嚷得很,苏苑娘一过去, 瞬息静了片刻。
“嬢嬢。”半路, 有小儿看到她,抽出嘴中含着的手指, 指给身畔的娘亲看,他见到一个嬢嬢了。
苏苑娘朝他看了一眼。
待坐下, 她朝叔奶妈叫了一声, 转头朝知春道:“叫厨房给每桌多送一碗八宝碗、一碗扣肉来。”
八宝碗和扣肉皆是甜的,孩子爱吃。
“是, 奴婢这就去。”知春领命, 打算自个儿去厨房催过来, 又怕三姐儿乱说话, 拉着她到一边朝她使眼色,“招娣姐姐, 你只管看着, 别多话。”
“晓得,妹妹只管放心。”胡三姐拍胸给她打包票。
知春瞄了她那没有起伏的胸一眼,摇摇头去了。
这厢在桌的人都听到了苏苑娘说的话, 隔的远也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不远处有人笑道:“这是大当家的夫人知道孩子爱吃, 让人上的呢, 三儿, 快去给你当家婶婶说谢。”
孩子害羞,躲在娘亲怀里没有过来,苏苑娘朝人看过去,只看到了他藏在他母亲怀里的半个身子,便朝那位母亲颔了下首。
那位母亲便也忙笑着朝她点头,致意。
苏苑娘收回眼,正好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这是可以动筷子开席的征示,等鞭炮声响得差不多些时,苏苑娘便拿起筷子,朝那位在坐身份最高的叔奶奶道:“可以动筷了,您想吃什么?苑娘给您夹。”
她没让出第一个动筷子的权力,也没打算夹给自己。
“年纪大了,牙齿不好咬不动什么了,给我夹点软的,侄孙媳妇,给老身夹块米豆腐罢。”那叔奶奶从善如流,很是给面子,就着苏苑娘的话往下道。
“是,这就给您夹。”苏苑娘动了筷子,给她夹了菜,旁的人看她先行动了,这才拿起筷子,这席便是开了。
连接给老夫人夹了小半碗菜,苏苑娘在老夫人的劝说下方才自己就食。
通秋要过来服侍她用膳,被她摇首劝下了。
这一顿饭,膳间苏苑娘未多言语,众人见她不开口,不好相互多言语交谈。
但见她给老人夹菜夹得勤快,看到小儿夹菜不便,还让丫鬟下人过去帮忙,就是有孩子打翻了碗,她道的也是无妨,还吩咐下人打水过来给孩子洗脸手,这人是寡淡不事声张了些,可这上尊老下爱幼着实挑不出错处来,还显出了大家闺秀的气度来,这众媳妇间看在眼里,琢磨在心里,心道常府府里的这天确实变了,估摸蔡氏再如何使力,哪怕把娘家请来也翻不出第二块天来。
看来,蔡氏那边是不用想着走动了。
有心往本家常府府里走动的一些旁支媳妇这下心里有了数,等到膳毕,又见府里当家的差了人过来请她回去说话,这下等不及了,不少人出头跟苏苑娘说话,跟她寒暄家常话。
苏苑娘也不多言,只管停下听她们说话,间隙朝她们点点头,末了朝长辈们告行了一句,就退出了席面。
她这一走,整个内苑轰动了起来,顾不上当桌还有长者在,有那常家的媳妇拍着大腿喝道:“不用想了,落实了,她就是以后那当家的。”
“听说这几日皆她一手操办着,之前的那几个掌柜也是听她命令。”
“别说,跟我打听到的没差。”
内苑嗡嗡不断,这下就连那不知道的都知道蔡氏的大势彻底已去,难以翻身了。
这新媳妇,不是个傻的!
且看起来,还不好对付。
**
苏苑娘出了门来,依稀能听见身后有人在言道她。
知春有心想跟她们娘子说话,但路间来往人颇多,前面还有来请人的管事在,人多耳杂,她便止了嘴。
等到了飞琰居,这话更是不能说了,姑爷已回,还换了身常服,盘腿坐在内卧后窗的榻椅上,前方长桌上摆着一炉煮茶。
姑爷一见到娘子就微笑不止,毫不见一点愠色,那桌上仅又只放着两个杯,知春放下心,又识趣拉着好奇的三姐儿,朝明夏、通秋使了眼色,带着她们三个出了内卧。
“苑娘。”常伯樊坐着没动,喊着苏苑娘,微笑不已。
苏苑娘一见,就知他是喝多了,头是昏的,可能还不一定能看清楚她的脸,只能知道人是她而已。
他就是喝多了,也能让人看不出他喝醉了。
不能让人知道他酒量的深浅,他在外面也不能醉,醉了就要多生不少事情。以前,他是这般与她说道的。
以往苏苑娘多多少少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今重温往日情景,她好似又多明白了一些。
他在看着她笑,可能还看不清楚她的脸,仅知道她的人,他就在笑。
他是欢喜她的罢,所以一看到她就忍不住高兴,就好像她一看到爹爹娘亲,就会放下心一样的感觉罢?
“苑娘。”苏苑娘没过去,但见他又在喊,朝她微笑不休。
“苑娘。”他又喊。
一声声地,苏苑娘禁不住他的喊,走了过去。
一过去,他就抱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往她身上倒,“苑娘。”
“苑娘苑娘苑娘。”
他炽热的鼻息嘴唇染烫了苏苑娘的腰,他喃喃着她,头依在她的腰处不动了,苏苑娘迟疑了好半晌,方才伸开双手,抱住了他的头。
“难受?”苏苑娘看出了他的难过。
“头疼。”常伯樊更是把头往她怀里探,想把自己揉进她的骨头里。
“你……喝多了。”
常伯樊低低地笑,深吸了两口气,拉着苏苑娘往榻上坐,又把头枕在了她的腿上,拉着她的手往头上按。
还跟前世一样,就是酒醉难受,还是能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苑娘,头疼,帮我揉揉。”
“苑娘……”
苏苑娘怕他再喊下去,终究是动了。
“吁……”她这一动,常伯樊长舒了一口气,闭着眼喃喃:“苑娘,你的手真软。”
“苑娘,我想了好久了,好久好久了。”他又道。
前世苏苑娘忙着绞尽脑汁替他揉额头,让他好受些,这世她手法已有生疏,但只是手生,不是不通,这下还留有心神,把他的话听进了耳里。
“想了好久?”她看着他闭着眼的脸。
“欸,好久。”常伯樊喃喃,这话过后,他沉默了片刻,忽又起声,似是在呓语:“想有你陪着我,我就有人陪了。”
你有的是人陪,只是……
苏苑娘顿住了手。
只是,他不想罢了。
多年夫妻当中,他只有她,爹爹道他心悦她,更与她言道过,他娶她进门,还想苏家帮他,是不能行纳妾之事的,苏苑娘一直当他身边无其他女子,是他对她父亲,对他们苏家一氏的承诺。
“你有人陪,要不……”他的呓语,有些让苏苑娘难受,比他的哭还让她难受,她蓦然心软,低头把他脸边的一根发抚到他的耳后,“你找个你欢喜的陪罢,你可有中意心悦的?你找她回来罢。”
我不拦你,也会让爹爹不拦你,如此我走了后,还有人陪着你。
苏苑娘说着,这时,常伯樊突然睁开了眼,如此同时,忽地一下,他的手同时抓住了苏苑娘搁在他头边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她。
苏苑娘亦然,直直回视着他,毫无闪避。
良久,他哑着嗓子道:“我找回来了。”
说罢,常伯樊闭上了眼,松开了苏苑娘的手。
他找回来了,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岳父认同,让岳母愿意,他一年到头在外奔忙不敢懈怠今晚,为的就是让她的父母看着他有能力给她一个荣华富贵的一生。
他拼尽全力,找了她回来。
常伯樊闭着眼,用尽所有的克制,不去想其实她没有那么喜欢他,没有他那般心悦她一样心悦于他这件事。
不能想,想想他就喘不过气。
他的苑娘,穷尽所有努力得到的妻子,居然不爱他。
她不喜欢他,不喜欢常家,她想另外找个人陪他。
常伯樊闭着眼,无法自抑,痛苦笑出声来。




常家主母 27.第 27 章
他的笑, 刺痛了苏苑娘的心。
她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他,心里一片茫然。
她知道他在难过,可是为何呢?
她总是不太懂他。
苏苑娘见不得他如此难过, 她茫然,但也想宽慰他, 便探身往下……
常伯樊睁开眼, 看见了一片贴着他脸的洁白皮肤,白皙的皮肤往侧一点,是她那双没有波澜起伏的黑眼。
这一刻,他又惊又喜,那大起大落的大悲大喜中,他又有几丝劫后的侥幸与庆幸。
便是她心中无他, 又如何呢?她终究成了他的妻, 成了与他同床共枕,还可抵死缠绵的妻。
就是心中无他, 她还是会安慰他。
就像她小时,明明不认识他,还会只为他喜欢,就把珍爱之物送给他。
就是她心中无他, 她还是会待他极好, 见不得他受难, 为难他。
“苑娘。”常伯樊欣喜地叫着她, 起来把她压在身侧, 与她交颈共息,不停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又来了,苏苑娘被他压着一块儿歇息,这厢心中茫然已无,只剩无奈。
重来一世,他的喜怒,还是那般变化无常,她还是不懂。
但不懂,苏苑娘现已有些明白这不是他的错,许是她跟不上他,无法理解他……
他让人费解,苏苑娘也从未想过,今生还要去了解他。
可他喃喃就在耳边,是那般的欣喜与庆幸,苏苑娘想多安慰他一句,末了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在他的声音后挤了一句:“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头就不疼了。”
也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苑娘!”
“在着。”
“苑娘。”
一声声地,他睡着了,苏苑娘安静地等了片刻,觉察到他睡着了方才起身。
起身的时候,弄醒了他,他睁着眼想也不想就抓住了她的手。
苏苑娘没有动,看着他,告诉他:“我去拿被子给你盖,被子在床上。”
“不用。”知道她不是要走个彻底,离开他,常伯樊闭上眼,咕哝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藏到脑后枕头,再行任由酒意带他陷入睡梦。
“会着凉。”苏苑娘说。
但她这时候说已无用,他又睡了。
苏苑娘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他的醒来,又不好再搅他的休息,便坐在他身边没动,勾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水慢慢喝着。
等知春捧着水盆悄悄在门口喊她时,她茶水已喝过一盅,知春一叫娘子,她是松了口气,忙叫人进来。
知春给她们娘子洗脸的时候,见娘子的手一动,她们姑爷的脑袋就跟着动,怕惊了姑爷的觉,她忧心忡忡,手脚放得越发地轻。
走时,她连低声说话都不敢,只敢在娘子耳边耳语:“柯管家的来了,同来的还有那绊您脚的那家亲戚家的人,有好几个人,奴婢只跟南和大哥打听到说是他们来给您赔罪的,他们都被南和大哥拦下了,南和大哥说您跟当家的午歇,等歇好了就见他们,娘子,我听着南和大哥的意思是姑爷等会儿也要见他们,您觉着呢?”
怕是。
苏苑娘朝她浅浅颔首。
“姑爷跟您是怎么说的?是什么意思?”知春还是有些担心,她是经自家夫人亲自调*教过的,她随娘子过来前夫人也吩咐过了,常府里那些娘子不上心的事情,她一定得要替娘子上心。
知春来之前还有几分把握当好娘子的耳目和手,可在常家呆的这几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会做主张的娘子,亲戚多得让她头昏脑胀记不住的常府,还有变得让她不敢认识的了冬,事情接二连三皆让知春惶惶不已,心中早没了主意,现在只盼着娘子有主意,她跟着照做,如此到了夫人面前,就是她做错了事,也有娘子在前替她挡着。
苏苑娘听出了知春话里神情里的担心,她朝她的大丫鬟摇头,出言安她的心:“他不会怪我。”
这一点,就是他不说,她也能知道。
前世她身在局中,许多事看不明白也看不分明,这世再回想,他一世没怪过她什么。
见是她不见,走也是她要走。
是以后来兄嫂说她情根深种,她没有不去信,只是觉得那种情,于她无用,她不想要罢了。
“真的?”
苏苑娘点头。
“那奴婢心中那块石头算是落下了。”知春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露出笑颜,“奴婢就知道,姑爷怎会怪您。”
这话,听着怎么前后有些不对呀?苏苑娘看着她的丫鬟。
“您可要用些点心?”这厢,知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也不耳语了,敢站着轻声说话了。
“不了,我眯一会儿。”
“那奴婢去了。”
知春欢欢喜喜地走了,脚步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前世苏苑娘当她的这个大丫鬟稳重精明,以为她这个丫鬟比她小几岁,却要比身边的丫鬟们、甚至比她要厉害许多,不用她吩咐就能处置好许多能让她为难的事情。
但看来,小丫鬟其实就是个小小娘子,是个还没长大,还要担心许多事的小娘子。
前世,她是不是让知春为难了?知春终归是下人,行事不便,替主人出头的时候,可是受过委屈?
心想着,苏苑娘看着丫鬟的背影,僵坐在了原地。
她好似,错的不少。
苏苑娘回过头,看着高大的男人蜷缩在榻椅上睡着的脸,不知他在梦中碰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微扬着。
他在笑着,这种笑,跟平时看着她的笑不同,跟那些他对着外人的笑更不同。
这种笑,就像早晨的蝴蝶,在朝阳照射的花丛中飞那般轻快,快活。
他是开心的。
记忆当中,后来的他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笑过。
她都不知道,她去京后,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因为从那天开始,她再没见过他了。
她不愿意见,因为太恨了,她讨厌那个掌管着害她失去娘亲儿子的常家的他。
“唉。”那一生啊,那一生苏苑娘直到死前她都无法释怀,就是知道他错的地方少,她与兄嫂都没有原谅他,有些事是无法原谅的,她也以为她决没有原谅他的一日,可现在想想……
想想,那一生的后来,他的伤心难过只会比她多罢?
人的一生,太复杂,太难断了。
苏苑娘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脸,在嘴里又无声叹息了一记。
她是傻的,不经事不懂事间,做错了许多事。他也傻,这辈子她要挣脱开去,但愿这世的老天爷也能大发慈悲,让他好过一些。
**
常伯樊出门时,眼角眉梢皆含着温情脉脉,南和在门口一等到此等神情的老爷,一个箭步上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老爷,您这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啊,您这神采焕发的样子小的看了都不敢直视,太龙神马壮了,一看就知道您这顿午觉就是睡的好,夫人可是费心了。”
这猾奴,嘴里的词可不少,常伯樊笑瞥他一眼,朝里望去。
苏苑娘被知春扶着出来了,踏出门槛的时候,常伯樊伸手去扶她,苏苑娘眼看知春速速收回了她的手,让他接手了过去,就朝知春看了一眼。
知春缩着头,往后退了退。
她就不跟姑爷争娘子了。
“我要去吗?要不不去了。”苏苑娘心道对知春的好,就是让知春少为她费些心罢,她抬头,朝扶着她手臂的人道。
之前见常守成那老人已很不愉了,恐怕已有人打听出她对那老家伙不恭了,现在他的孙媳妇犯了冒犯祖宗的讳事,她不见人,不让人求情求到她面前来,知道的那些人不定怎么说她。现在她随他一道去见常守成家的人,也不会改口,到时只会让他更为难。
“去罢,无碍,有我。”常伯樊朝她微笑,看天边雨水已收,天空放晴,蓝天湛蓝,白云悠悠,倒也好看,便与她道:“苑娘,看看天,放晴了。”
苏苑娘不由抬头。
看了两眼,觉着好看,想着头上那朵白云的形状像极了扯着脖子向天打鸣的公鸡,同时转过头,看着他道:“你还没问我为何要对那位守成公老人家不恭。”
“嗯……”常伯樊沉思,走了两步,虚心请教道:“是不恭吗?”
是啊,若不呢?
苏苑娘不解。
“我还以为你只是看着他讨厌。”
“也讨厌。”非常讨厌,当下,苏苑娘想也不想接话道。
“哈哈。”这就是他的苑娘,当即,常伯樊朗声大笑出声。




常家主母 28.第 28 章
此为防盗章 “你哭甚?”她这一哭, 知春厉喝,弯腰就去拉她。
明夏瞧到慌忙过来帮忙拉,两人挽着了冬的手臂,拽着她往外拖。
“娘子,娘子!姑爷!”了冬喊了两声娘子,见娘子别过头去, 冷冰冰的就像一个冷血无情人,她马上就想到了姑爷, 当即凄厉地呼喊起了姑爷来:“姑爷, 救我。”
知春想也不想甩了她一个耳光, “闭嘴。”
“呜!”了冬大哭, “姑爷。”
姑爷救她。
“姑爷, 这贱婢子不知大小, 我这就拖她出去。”
外屋中,知春看到姑爷,当下停下脚步,头看着地下恭敬道。
常伯樊整理着衣袖没说话, 神色如常,南和一看, 回头朝知春摇手:“不碍事, 知春妹妹去就是。”
“姑……”了冬的声音,被明夏的手拦在了嘴里。
常伯樊没有回头, 了冬只看到了姑爷的背影, 她拼命地喊着“姑爷”, 但她一声声求救的声音,皆在明夏的手里成了呜咽声。
“姑爷。”了冬只能在嘴里喊着姑爷,泪如雨下,被知春和明夏拖了出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知春就是再傻,也看明白了冬看姑爷的眼,出去后,她怒骂了冬,说着,她眼眶也红了,“那是你能肖想的吗?你居然敢喊!”
“姑爷。”姑爷没救她,了冬趴在地上,什么也听不进耳,伤心欲绝呜咽痛哭了起来。
“还哭?起来!不是娘子心善,哪还有你的命!”知春恨极了,这厢她拖了冬起来,了冬却是不起。
这是给脸不要脸,知春对她的那点怜惜刹那荡然无存,叫明夏道:“打盆冷水来,给我泼这贱婢子身上。”
“姑爷……”了冬浑然不觉,喊着心里的那个人,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姑爷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就是没有看到她,姑爷不是不想救她,只是没看到她而已。
刹那,了冬冷下的心回暖,她扒住知春的腿,哭喊道:“知春姐姐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叫给谁听呢?今儿这日子,有你哭的份吗?莫哭了,给我闭嘴!”知春还要回去覆命,已无暇顾她,见她不犯浑了,拖着她就往侧院胡家人住的地方走。
他们走后,飞琰居静了下来。
这厢常伯樊穿戴整齐,又退回了内卧,通秋正在为苏苑娘接着梳妆,见到姑爷来,通秋手一抖,僵在了原地。
通秋是有些胆小的,苏苑娘见小丫鬟愣在原地,朝她摆了下手,通秋见状,松了口气,飞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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