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好威风啊,前世,大房院里那个侍候过老当家的老奴见到她,如此说道。
是有些威风的,前世苏苑娘不觉得,如今却有些这般认为了,她抬头,看着他,问他:“我可威风?”
那么多人不管想来不想来,都得来拜见她,不来还得被罚被教训,是威风的。
“威风?”
“嗯。”
“是威风,”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苑娘,是威风的,不过还不够,有朝一日,能有让人叫她一声伯爷夫人,那许才是真正的威风罢,常伯樊带着她的手臂走进雨中,缓步轻移,笑道:“但还不够,且等等。”
最好是每天能来。
苏苑娘眼睛晶亮,定定看着苏谶点头的模样甚是娇憨可爱,莫说苏谶,就是一旁的常孝昌,也觉得此姝甚美,不由朝堂弟望去。
常伯樊从苑娘身上偏过眼神,对上了常孝昌,朝堂兄微微一笑。
常孝昌朝他颔首。
这门亲事,果然对伯樊大有助益。
“你这小傻子,”苏谶见女儿的傻气比在家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好笑之余也不免有所担忧,他扫了一眼女儿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看着她笑道:“都是当家的人了,还跟爹爹撒娇,可不能了。”
苏苑娘点头又摇头。
是当家了,但撒娇……
“没有撒娇。”就是只想多看看您,多和您在一起。
“是是是,没有撒娇。”见小娘子一如既往认为自己从不撒娇,苏谶大笑出声,也不管她嘴硬了,朝站在他们父女身边的常伯樊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这美娇娘,还傻得紧,这还没反应过来嫁人了呢,你啊可得帮我看紧点,莫要让人诳了去。”
常家主母 31.第 31 章
此为防盗章 夫人厨艺也不错, 但她只在节日和老爷娘子生辰那等大日子才进进厨房,为此气走一个大厨也是不值当,但管家心里想着夫人也就几个大日子才进进厨房, 三五几日又不是长日子, 吴师傅忍忍又何妨?
可惜吴师傅来头大,又收了他一坛药酒的好处, 再则夫人在厨房忙的时辰太长, 过头了,管家收了好处后,脚后跟一转, 就来了老爷处。
“二娘还没出来啊?”苏谶一听夫人没出来,乐呵呵放下手中毛笔, 背手往外去:“那走,跟老爷请夫人去。”
苏谶去了厨房,在厨房外面探头探脑, 苏夫人被贴身丫鬟提醒老爷到了,举着沾着粘粉的手小步跑到门口,与老爷道:“谶君且等妾身一下,我炸点酥麻花就出来。”
苏老爷“哟”了一声,“这是我爱吃的。”
“就是给你炸的。”
“那好,二娘且忙, 为夫在外面等你。”苏老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苏夫人娘家姓佩, 她在家中排行第二, 外面人叫佩二娘。
佩家原本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 佩家祖上曾当过皇帝的老师,只是后来佩家家道中落,到佩二娘这一代已大不如以前,不过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佩家到底是大儒之后,苏老爷的老师与佩二娘的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佩二娘就是经苏老爷老师保的媒,与苏老爷成了百年之好。
佩二娘面容姣好,受家风熏陶从小饱读诗书,她上面有一个大姐,后面有三个妹妹,从小跟大姐帮着母亲照顾妹妹,惯会照顾人,嫁给当时的状元郎苏谶,她一能红袖添香,二能洗手作羹汤,里外皆能操持,与苏谶很是恩爱。
后来苏谶出事被罢贬,佩二娘跟着他来了临苏,丢了前途没有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夫妻俩一道经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历经喜悲,比之以前的恩爱,后来又多了几许相依为命。
苏苑娘是他们在临苏三年后才生的闺女,打她一出生,夫妻俩人一道精心养育着,苏谶教女儿琴棋书画文房四艺,佩二娘就教她女红家务人情世故,可说苏苑娘自一出生,就从没有离开过他们夫妻二人身边,现在把她送出去了,一连几天,苏夫人佩二娘都睡不着,想孩子想得紧。
苏谶不遑多让,但到底要比夫人沉得住气些,写写字静静心,就忍过去了。
苑娘是他们的宝,孩子从小没有大喜大悲,但是贴心无比,且黏他们得紧,也不知她在夫家几日过得惯不惯。
苏谶坐在厨房外的凉亭里,想着娇女嫁到常府后要面对的种种,末了叹嘘着摇了摇头。
罢,已留她到二十,不嫁不成,怎么留都留不下了。
苏夫人把最后一根酥麻花炸好,吩咐下人现在就送到堂上去,从厨房风风火火出来,站在径道上对凉亭中的苏老爷扬声道:“老爷,我好了,你可陪我回房换身衣裳?”
苏谶应下来,“诶。”
老夫妻俩方走回卧房,就听下人急急忙忙来报:“老爷,夫人,娘子回府了,我们娘子回来了!”
“哎哟!快快快!快把昨晚备好的那身紫牡丹给我拿过来。”苏夫人提着裙子往房里跑,跑进了门方想起还有个老爷,探出头来小心问道:“那老爷,妾身不等您了?”
苏谶乐呵呵地笑:“你忙,你忙。”
苏夫人脑袋就钻回去了。
苏谶一进屋,就听夫人中气十足地吩咐丫鬟:“快去拦着姑爷,别让他们走快了,等我们到了正堂他们再到,等我们坐好了。”
管家也到了,挥手让丫鬟去,“快去,请姑爷走慢一点,等老爷夫人坐好了,他和我们娘子进来就可以磕头了。”
一个箭步,他趋到苏谶面前:“老爷,姑爷他们来的早了一点,我看是知道你们想娘子,实在是有心。”
一般姑爷带娘子回家,都是近午的时辰了。
“你倒是挺会为他说话的,收东西了吧?”苏老爷靠近老奴,戏谑道。
苏谶年少时候是个温文和善的翩翩佳公子,后青年官场生波,低沉了许多年,等家中闺女长大了一些,她五六岁那两年,他性情才接而豁达开阔起来,与谁都能说几句顽笑话。
老而弥坚,看开了许多东西,苏谶反而比以前更得人心,管家本是苏家京都本家的人,现在对苏谶却是再忠心耿耿不过,知晓老爷是在顽笑他,他挤眉弄眼靠近苏老爷,“收了一点点,回头老奴就把大头献给您。”
苏谶忍俊不禁,“好你个苏木杨。”
“老爷,你也换一身罢。”这厢,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器的苏夫人从内卧走了出来。
“不了。”
“也好。”自家老爷是个不拘小节之人,苏夫人不勉强他,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老爷,我们走快点。”
“是了,夫人,老爷跟着你。”
苏夫人带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唉声道:“就您会说。”
苏谶被夫人那一眼瞪得浑身舒坦,哈哈大笑不已。
**
等苏苑娘着急地跟着常伯樊进了正堂,就见高堂上双慈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一般,看着和煦可亲的亲慈朝她展露欢颜,苏苑娘眼睛陡然一红,不知不知当中,热泪已流出了眼眶。
“爹爹,娘亲……”她未语先泪,等说出话来,已是泣不成声。
上辈子母亲因被常家人拦住了她派去的大夫和药,救助不及时急病死在了临苏,母亲走后,父亲病倒了,他拖着病躯被兄长接去京中,还想着为她谋一个有依靠的以后,他们花半生为她殚精竭虑,却是个个走得都不安宁,她实在是有愧于他们。
“怎么了?”苏夫人被女儿惊着了,苑娘从小就是个不哭的孩子,怎么刚回来就哭了?这是……
“苑娘,出什么事了?”苏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当下起身箭步走到女儿身边,着急地连连说道,“姑爷,怎么了?”
常姑爷看着苑娘脸上的泪,更是错愣不已。
苑娘竟然会哭?哭起来的样子,居然好似有别样的好看?
“姑爷?”
若有所思的姑爷当下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回道:“儿的错!”
娘亲已走到身边,苏苑娘被亲慈擦着脸上的泪,她感觉着娘亲那只带着温暖热气的手,眼泪本越发地多,但常伯樊斩钉截铁一个“儿的错”,把她说得当际愣了,当下忘了哭。
“你错哪了?”
“你哭了,我的错。”
哦,是……是吗?
那好吧。
苏苑娘挽着娘亲的手臂走到一边,琢磨着要怎么开口跟娘亲说与常伯樊和离的事。姑爷很傻这个理由够吗?是不是有些稍显牵强?
“苑娘。”
“苑娘!”
常伯樊叫一声她没反应,提高了声音叫了她第二声,她同样没回应,还是岳母哭笑不得拉了拉她,苑娘才回头,且脸带茫然。
“过来,磕头。”本来是一见面就要给岳父岳母磕头请安敬茶献礼的,被她一哭打岔没磕成,现在看她还打算跟着岳母去找高堂上的岳父要离开的样子,常伯樊真真是无奈。
在外人面前还好,在岳父岳母身边,苑娘十足十就是个呆的。
磕头?苏苑娘一个掉头看向她的娘亲。
嫁之前千叮嘱万嘱咐,嫁出去了不在父母身边不一样了,一定不要心不在焉时时分神,现在看来,叮嘱的话一句都没管用,苏夫人责怪地点了点女儿的脑门,“你呀你,教你的都忘了?”
可是要和离,不磕也没关系。
但现在没和离,还是要的,苏苑娘依依不舍松开娘亲的手,朝常伯樊走去。
她眼里没有了泪意,但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常伯樊忍了忍,末了还是抬起手,帮她擦泪,忍不住问道:“怎地哭了?”
“想娘。”爹爹在高堂上站起,站在前方面露关切地看着她,娘亲立站在他们前面一些,此时也是竖着耳朵在听,皆等着她说话,不回答不好,但一回答说罢心里话,苏苑娘也觉出了几分羞赧来。
前一世这一日回来她都没有哭,多活了一辈子重回到今日,居然哭了,她……
莫不是傻了的是她?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们。
齐效兰膝下三子四女,去年出事的就是他的二子齐盈。
此子与光禄勋彭机之子因争吵大打出手,被削去一手,之后两家的官司打到了天子面前,其后两家各罚三百大板,彭机被停了光禄勋之职,齐效兰被罚了一年俸禄。
彭机乃掌管宫廷侍卫之人,身后有无数眼睛盯着他的位置,他这一停职,复职之日遥遥无期,大有可能被他人取而代之,京城很多人猜彭家这次要走下坡路了。
常家主母 32.第 32 章
此为防盗章
夫人是大家闺秀, 一言一行无不贤淑得体,但柯管家一向觉得爷这位命定之人颇有些过于一板一眼。
如他们未成亲之前,爷给她送点什么过去, 她就回一点, 不送不问罢,连她来府送句问好都不见,皆是爷上心着她, 挂牵记念着她。
像今晚这样上心他家爷的事情,甚是少见。
果真成了婚, 是一家人了,很是不一样了。
往后爷就有知心人了, 算是苦尽甘来了, 柯管家替自家主公欢喜着,一路小心捧着酒坛,不假他人之手。
“老爷, 大爷,三爷, 昌大爷,嶀大爷, 珉二爷……”进了正堂, 柯管家一一请过座上老爷的安,跟坐在主位的自家老爷笑意吟吟道:“老爷, 夫人听闻您在招待自家人, 特令老奴送来一坛她陪嫁的女儿红。”
常伯樊微怔, 恰时,他对面的京都分枝家的大爷,亦今日才赶到临苏的常孝昌这厢含笑开口:“弟妹有心了。”
常伯樊朝他微微一笑:“兄长客气。”
随即回首朝管家问道:“夫人歇着了?”
柯管家摇头,小声禀道:“没呢,似是在等您,不过看着有些困了。”
常伯樊颔首,管家退下,待酒过三盏,他停了杯,道:“大堂兄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应有些乏了,今日暂且喝到这,我先送您回去歇息安顿。”
“无需劳烦贤弟,兄自去就行,还是忆风苑?”
“是,还是老地方,不过忆风苑去年由弟改为忆风居了……”常伯樊起身,走向前,“堂兄,请。”
忆风居?是了,听闻他这堂弟那位贤妇闺名叫苑娘,名中带个苑字,想来有所规避。
“由此说来,常家无苑了?”走了两步,常孝昌调笑道。
“正如昌堂哥所说,”常伯樊的庶兄,常府大爷常孝松一拍掌,大笑道:“常府现今已无苑,府内六苑二苑阁,凡带苑字者皆改喽,因此府里很是忙碌了一番,如此可见二弟对二弟妹用情之深。”
常府由常伯樊当家作主,改个居所之名是他一句吩咐的事,这等小事,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是以常孝松说话亦只说了半句,没有明言嫡弟大张旗鼓只为博美人一笑,只是让话语带出那么点意思。
卫国国风勤慎肃恭,常家自伯公之位大去之后日渐式微,大族式微,为振旗鼓,族人几十年间上下一心奋发图强,严以律己,只为有重建门楣的一日,当家人更是要以身作则。
身为一府之主而不尽责,何来颜面见列祖列宗?于情于理,皆说不过去。
“这雨下了好一阵了吧?”常孝昌似是没听到常府大爷那抚掌笑语,接与常伯樊闲话家常。
这寒暄,常伯樊接他的路上,他已问过堂弟。
常孝昌这一辈以孝字为辈,唯独常伯樊有两名,一为伯樊,二为孝鲲,族谱上他两名皆有记载。
自出生之日起,常伯樊就以伯樊之名面世,他还未出生就已被定为常家之主,常府由他接替是为定局,绝无可变的余地。
此事起因是上一代的常家家主宠妾灭妻起的祸根,而常家差点毁于这位家主之手——当年常家被对手秘密举报,密折上到了今上的御桌上,常家被下令彻查,而当时家主那几年间宠爱小妾,冷落嫡妻樊氏,亦不把岳家樊家放在眼里,樊家几次来人敲打,他是当面应承,背后仍自我行我素,还让宠妾之子先于正妻出生,樊家怒不可遏,家主以休妻威胁,两家凶猛对仗,这时恰逢常家出事,只有樊家有余力周旋,头悬长剑、在灭族之危下,家主这才服软,接回了在娘家的樊氏,而樊家对女婿已毫无信任,在外孙常伯樊未出生之前,就定下了他的伯樊之名。
伯为长,樊字为提醒常家樊家之恩。
樊家可以伸手救常家,但常家必须归樊家女儿所生之子所有。
当时常孝昌已年及十二,他们这枝常家枝脉是在京都,他是家中长孙长子,家中大变之事他有参予,个中内情他再清楚不过,如今看宠妾之子竟有脸暗指嫡兄奢迷昏庸,心中冷笑不止。
“下了几天了。”常伯樊看了一眼门廊外面的雨幕,接过下人手中的灯笼,口中带着些许酒气,与一道走出来的弟兄们道:“昌堂兄由我来送,你们且回。”
“我们也送一程。”
“不用了,也晚了,大家亦乏了,有话明日再说,各位弟弟就且留步。”常孝昌朝常家的几位爷拱手。
“那小弟不恭,就不送大哥了。”常孝嶀等忙回礼,众人目送了两人离去。
人一走,常府大爷常孝松朝常孝嶀,常孝珉这两位堂兄弟、亦常伯樊身边的得力干将拱了拱手,又朝三房的常孝文敷衍拱了一记,假笑了一声,“既然昌大堂兄已走,夜已深,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走后,常府三爷常孝文含着恭谦的笑,送走了两位常兄,这才回房。
他回去后,他姨娘还未睡,见到他冷沉着脸毫无悦色,轻叹了口气,替他换着衣裳间隙安慰他道:“听说你嫂子是个好性子,夕间还大肆给了下人赏,想来是看重那名声的,等过两天……”
“那等人家出来的,哪个是好相与的?您吃的苦头还不够?”常三爷毫不留情,冷冷打断了他姨娘的话。
他姨娘似无话可说,低低“欸”了一声,不再说话。
**
这厢常伯樊送了常孝昌到了忆风居门口,他没有进去,嘱咐了奴仆几句,让他们好生侍候大爷,就与常孝昌告辞。
“伯樊……”他转身时,常孝昌叫了他一句。
常伯樊回身,眼带疑惑。
他已是常府老爷,但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二的年纪罢了。
说来,他年岁虽小,可自他接手常府以来,常家已有了起色,之前凉州分枝出事需要钱打点,是他送的银子过去,常孝昌虽身在京都,离临苏遥远,但堂弟的本事他是知晓颇多的,但有一点他身为兄长、尤其是与他要交好的兄长,还是要提醒他一二:“现在府中已由你作主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当断则断,莫要妇人之仁。”
常孝昌的祖父与常伯樊的祖父是亲兄弟,当年到他祖父一代,常伯公府变成了常府,为长远之计,他伯祖父和祖父那辈自曾祖父一辞世,很快就分家,由伯祖父镇守临苏,他祖父背负家族所托,自此去京都谋常家的另一条出路。
而今,他是樊家在京都的三代,本家临苏樊家也将将供养了他们祖孙三代人,眼看家族兴旺在他和常伯樊手中有望,常孝昌不想事情有变。
这厢,常伯樊闻言顿了一下,走了回来,低首朝堂兄道:“小弟心中有数。”
只是还不到时候。
“你心中有数就好,”伯樊之父,他叔父是伯祖父的老来子,因来得不易,娶了第三任继妻才得此子,小时候长辈们过于疼宠他,叔父长大了亦是任性妄为,宠妾灭妻险些毁了常家不说,也让常家在他手里的二十年间毫无起色,如若不是本家的能干人撑着,背后还有樊家还替其镇着一二,可能常家在他手里连家本都守不住,早被对手夺去。而他那叔父年轻的时候荒唐,老了也糊涂,临终之前当着诸公的面竟然要求嫡子在有生之年不许与兄弟分家,常孝昌与他父亲在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离愤怒不已,常孝昌从那天开始对他这个长辈难有尊重,这时候想及此事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莫让那负累成了托累。”
到时就晚了。
“我看那畜子对你也无敬意。”常孝昌又冷道。
常伯樊笑了笑。
庶兄在他这要钱不成,要权不得,早愤懑于心,见面了能扯出笑来已是不易,又从何来的敬意?
父亲不许他们兄弟三人分家的临终之言,当场召来族里诸多长辈为证,当时在场的还有当时在汾州为任的知州,提督两位大人。被诸多人盯着,这几年,常伯樊先是守孝、立家,如今娶妻大事已成,往后就是固本大计,在常家固本的期间,府中更不易生出那有碍前景的大事来。
常家主母 33.第 33 章
此为防盗章 还是尽快和离的好。
苏苑娘前世被常家族人众嘲是个一板一眼的木美人,没有七窍灵珑心, 对外不知笼络, 对内不懂体贴小意,愧为常家妇、家主妻。
她自是不管这些, 她当家主中馈的那几个年头, 从未断过府中大小事务支出, 如此每年公中尚有结余,待她不管交到庶房手里后,府中公中银袋就似钻了个孔,无论填补几次, 一到要用钱就是空的。
如此,不少常家妇说她坏,坏的到底是何人,苏苑娘心里有数——如若所谓笼络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择手段, 日日闹得府中鸡犬不宁, 把剥取来的家中盈利群而分之,不顾外头死活,这等竭择而渔之事她自是做不出来。
她父母亲从未教过她如此。
不懂体贴小意, 她亦不认, 出嫁前娘亲教她要代夫以身处之, 要设身处地去处理他的困难, 她皆一一做到。
只是没有好结果罢。
没有好结果, 也不是父母亲教的是错的, 只是常家不对罢了。
还是要尽快离开。
苏苑娘想着事, 中间应了一声:“好。”
今日把重要的东西捎回去,就不带箱子引人侧目了。
八宝盒中最为重要的是两块玉佩,一块为龙形,一块为凤形,凤形本是归她所有,是她的,龙形则是她早夭的二哥所有,他在父亲被贬前来临苏途中生病早去,后来父母在临苏有了她,就雕了两块写着二哥和她名字的玉佩,在她出嫁之日并连皆给了她。这两块玉佩在她在常府时被常家人偷去,长兄为赎回它们,被常家人逼得做事,很是焦头烂额了一阵。
这个一定要带回去,不能让长兄日后为难。
贴胸藏好玉佩,刚叫知春进来放盒子,就听门口明夏的请安声:“姑爷,您回了……”
苏苑娘不由看向捧着八宝盒的知春。
知春被她看得莫名紧张,“娘子,不急。”
说着不急,她却急忙捧着盒子往箱笼跑。
还好箱笼就搁在旁边耳房,跑进去就看不到盒子了,知春跑得很快,一下就跑到了置物的耳房,不愧是她最为得力的大丫鬟,苏苑娘高兴回头,看向进来的常伯樊。
是以常伯樊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嘴唇带着笑意,眼睛闪亮的小娘子。
他一愣,随即也不由地漾开笑脸,问她:“苑娘为何欢颜?可能与为夫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去用早膳罢,苏苑娘站起身来,“你来了?”
赶紧去罢。
是为他来了如此高兴?一早吹着冷风去了趟府外的常伯樊顿时一颗心就如泡在了温水中一般熨贴。
“是,我来了,京中瑜堂伯家中昌堂兄说想看看你,今日要陪你回门,等见过昌堂兄,用过早膳,我们就出发,可好?”
“好。”
他声音放得很轻,说话带笑,看起来异常高兴,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了一样,苏苑娘迫不及待要走,把他带得远远的,他说话的隙间就走向了他,见他说话的模样甚是好看,很是吸引人,走着的一路皆看着他,等走近了,还多瞧了他两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