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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既然来了,我问他几句。”
“是。”
小管事进来请安,“小人旁三见过夫人。”
苏苑娘点点头,“浚老爷家的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下人回道:“回夫人,人救回来了,大管事新接手府里的事情,刚刚忙着老爷差人吩咐过来的事情去了,不能前来亲自禀您,就差我来了,小人是大管事的亲侄子,以前大管事在外面铺子里当掌柜,小人就经常替大管事跑腿送信,绝没误过事。大管事说,等忙过这几天,他就过来给您请安,细细跟您来禀这几天的事,如今他失礼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一二。这次他差小人来是跟您来传话的,浚老爷家差人来家里说想请您过去看看老夫人,大管事的说天色太晚您不好出门走夜路,便婉拒了,大管事道这家人明日还会来,就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旁三一口气说完,抬眼小心地瞧了前方的人一眼,又飞快收回,毕恭毕敬接道:“大管事说今天已经天黑了,他擅自主张就替您拦了人回去,明日人要是白日再来,得您亲自见见人了。”
这大管事是常伯樊的人,与前世柯管家当常府的大管家当到他死不一样,这世柯管家被送出了府,新上来的大管家不叫大管家,叫大管事,是常伯樊从他的铺子里叫进来的人,名叫旁马功。
苏苑娘对此人毫无印象,只知他叫旁马功。
但听这传的话,这大管事是差人来告诉她,这浚老爷家的人不死心,明天还是会来人请她去他家。
这个时候请她去,除了求情,不会有别的事。
一个寻死的老太太的哀求,拒绝了会有人说她心狠,不拒绝,就得割肉,还是不去的好。
苏苑娘回:“好,你回去跟旁管事说,明日要是来人,带到客堂入坐来请我就是。”
“是,那小人回去了。”
“小哥,我送你。”知春已过来,这厢出声道。
这夜常伯樊也是子夜才回来,知春守在外面,见到姑爷轻手轻脚洗漱,鼓了半天的勇气,方鼓起勇气跟姑爷说了娘子的吩咐:“姑爷,娘子说,您要是回来的晚了,就去旁屋睡,屋子已经……”
常伯樊看着她,南和拿着脸巾也看着她,知春的声音本来小的不能再小,这时便连声音也止了,猛地低头看着地上,不敢把话都说了。
她没说,常伯樊便当没听到,接过南和手里的脸巾擦脸,擦完把帕子给南和:“行了,你把水倒了就去睡,剩下的事交给旺富他俩,明早让旺富先顶上,你休息半日。”
爷当没听到,南和也当自己没听到,按过脸巾在盆中搓洗,笑着小声回爷的话:“爷,我急不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哪能跟您比累?您都不累我怎么会累?爷,您就让我明早也来罢,这几天都是大事,旺富大方他们年份浅,哪有我这个从小跟着您的机灵好使唤,您说是不是?”
这阵子见的各家的爷比一个月见的还多,哪怕不图打赏,就图个脸熟,他也不能嫌辛劳。
常伯樊哼笑了一声,坐下洗脚,在一边探头看着的旺富一看到,见南和哥还在搓脸巾,忙地过来一个跪下,替爷脱鞋袜。
大方没他机灵,挠挠头,走去南和边上,小声道:“哥,我去倒水罢。”
“去罢去罢。”南和把脸巾摊开甩好挂上,无视低头杵在一边的知春,接着过去拿擦脚巾去侍候。
大方端水过去,看到不敢说话的知春妹子,觉得她可怜,但爷面前,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加快了步子出去倒水去了。
常伯樊洗漱好,就进了内卧,他上次晚归进内屋没让丫鬟进去燃灯,这次亦然,摸黑进去了。
南和特地等到他进去,方才准备退下,走时见知春妹子还杵着,他叫大方:“大方你歇灯。”
“妹子,出去罢,爷今晚也用不着守,夫人有什么事他会叫我们的,你回去歇着就是,外面今晚旺富守夜,到时候有事让他过来叫你们也不迟。”
“对对对,妹妹,你放心就好,夫人有事就去叫你。”
知春心焦如焚,“可我们娘子说了,今晚姑爷要是晚归,就让他去侧屋睡,床褥被子我们都给姑爷备好了,夜间就由我们姐妹几个守夜,不用姑爷照顾,娘子说姑爷已经这般累了,就让他好生睡个觉,就不让他为琐碎事操心了。”
姑爷不在,知春可算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妹妹,”这下,南和拉长了脸,脸上的笑也不见了,“你这话说的,有哪家新婚夫妻是分房睡的,你这话就是亲家老爷夫人听了,都得怪你不懂事,还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爷疼夫人,这是操心的事吗?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快跟我出去,莫吵着老爷夫人就寝。”
南和侧过身,等着知春先出。
知春咬牙不出。
南和眯眼看她,有些凶狠,知春侧头不去看他。
两人僵持了片刻,末了,旺富过来小声道:“好妹子你就跟我们出去罢,这不是我们下人能管的事。你不出去,我们也不敢走,我们三个大男人陪你在这里站一晚,于你名声也不好不是?”
知春含泪出去了,等回了她们四个睡的屋,气的流了半夜的泪方才睡,等到天亮了一点,她赶紧起来叫醒了明夏,跟明夏道:“你快起来去把招娣姐姐叫回来,叫回来再去厨房打水。”
知春到的时候,南和也到了,看到知春妹子,南和把手中的鸡蛋送了过去,和气得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妹妹来了,没怎么睡罢?看你累的,赶紧吃个鸡蛋暖暖肚子。”
知春就不知道怎么能有人脸皮能厚成这个样,她绷紧脸,朝南和速速小福了一记:“谢过小哥,不用了,我等着侍候我们娘子。”
说罢,远远站到门另一侧,离他远远的,等到三姐一到,她把三姐拉到一边,跟三姐咬起了耳朵来。
三姐听罢砸嘴巴,“姑爷的人不得了嘛。”
还欺负起她们姐妹来了。
这厢两边下人不和,内卧,苏苑娘朦胧着眼看着披衣穿上的常伯樊,看不清还觉得心烦,干脆别过头,对着墙壁合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等到知春她们进来小心探看,苏苑娘转过身睁开眼,疲倦地看了她的大丫鬟一眼。
昨晚她教知春的看来没起用。





常家主母 67.第 67 章
“娘子, ”知春讷讷, “是奴婢,是奴婢……”
这时,娘子又闭上眼, 似睡了过去, 知春回头, 看着三姐苦笑了一声。
胡三姐拉她往外走,低声道:“让娘子睡。”
还没到时辰。
她们出去, 三姐就松开知春的手,她眼尖看到门口有人,几个箭步到了门边, 抢过恰好端水进来的大方手中的盆, 一脸灿烂的笑, “方哥, 我来。”
伸手不打笑面人,大方不好生气,伸手去拿, 道:“妹子, 这是我的活, 你歇歇,等会儿夫人起来你还有的忙。”
“我们娘子现眼下还没起呢, 方哥你一天到晚跟着我们姑爷东奔西走, 辛苦辛苦。”三姐端着盆转身, 她一个转身, 眼前就是坐在首位的姑爷,脚顿时一顿,往后转了个半圈,朝旁边的南和走去,又是一脸讨好的笑,“南和哥,水打来了。”
这贼丫头,南和接过水放洗脸架上,也一脸的笑,嘴里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话:“三姐啊三姐。”
当真是当姐的,不一样,不怕人。
“欸,南和哥,你有吩咐你说。”
“是你有什么事罢?”南和压低了声音,凑近她。
“啊?”三姐错愣,连连摇头,“我没有,没有。”
“哼。”南和哼笑了一声,这不是跟夫人丫鬟扯皮的时候,抬头朝爷那边请了一声,“爷,水打来了,我这就给您挤脸巾。”
三姐站一边儿不动,等南和过去了,她也跟着过去站旁边不动,等姑爷擦好脸,三姐胆也壮起来了,腆着脸笑道:“姑爷,您今儿哪去啊?还带不带娘子出门的?今儿要是出门,我们得多备点随身之物,昨儿匆促没备齐,您看昨儿奴婢等连口热水都没给您和娘子奉送,该死,该死得很。”
这话说的,怎么就跟城南城隍庙门口说书先生口中戏文里那下人的词那么相似?南和被三姐一口一个“该死”逗的笑出声,朝他们老爷乐不可支道:“爷,您看,夫人的丫鬟可比我会说话多了。”
三姐也不怕人笑话。
昨儿福寿堂回来,她老娘突然叹了口气,说她这样跟着娘子也是条出路,她当时还当她娘是随口说的,没想回来她爹就找她说话了,让她往后不管什么得罪不得罪人的事都要抢着去做,做错了事也不用怕,按主家老爷夫人的性子,只要不是天大的事,命是能保住的,往后也会给她安排出路。
三姐当时就问,出路里是不是包了不用嫁人这条,气得她老娘又是追着她一顿狂打。
她爹把她娘叫了出去,话就说的明白了,道娘子身边事多,知春她们也随了娘子的性子,个个文文雅雅,这要是身在哪个书香世家,都要赞一声苏家的丫鬟都随了主人家的知书达礼,教养极好。常家本身不错,说起来是临苏城里一顶一的勋贵之后,但谁知进来一关起门来竟是这个样,这可能就是老爷夫人都没预料到的,这样一看,倒是有个强出头的帮着反而对娘子要好一些。
可不就是这个理,三姐之前苦于自己是才被娘子叫来身边顶替的,不敢放肆,这下得了她老爹的话,这胆子就更大了,连姑爷的行踪都敢打听。
笑话她的话她没放在心上,只管自己要打听的,她脸上讨好的笑丝毫没变,“姑爷,哪儿是奴婢会说话,是奴婢们生怕没侍候好您和娘子,做不好事。”
今儿有人家要上门,得打听好姑爷的去向,娘子要是被欺负了,也好搬救兵!三姐才不管招不招人笑话,到时候知道怎么找人才是最要紧的。
“是吗?”常伯樊笑了,“昨儿你们娘子没喝上热水?”
南和一激灵,赶紧道:“爷,我中午是连茶水带午膳一并送过去的,壶里泡的是仙峰岭采的早春茶,跟您桌上的那份一模一样。”
常伯樊没看他,嘴角含笑,与胡三姐温和道:“往后出门了要带什么只管带,一辆马车不够就添一辆,缺了哪样只管叫府里的人吩咐,府里的人要是不听,你来找我。”
三姐哪想听到了这话,眉开笑眼道:“是,姑爷,奴婢知道了。”
“我今儿要出远门,晚上才回,有什么事叫大管事,大管事管不了的,你去盐坊请洪掌柜,叫洪掌柜叫珉二爷过来帮忙。”说到这,常伯樊看向了南和,道:“等会出门你去珉二爷家报个信,让二爷今儿就呆在城里坐镇,等晚上我回来,让他过来府里一趟,我有话要跟他说。”
“是,小的知道了。”南和朝身边那一点儿也不怕事,还敢笑嘻嘻的丫鬟看了一眼。
还以为是个鲁莽的,结果还是个有心思的,真真人不可貌相。
常伯樊洗漱好欲要束发,南和见他没有进去的意思,小声问了一句:“爷今儿不进去了?”
不让夫人帮着束了?
常伯樊刚缠着他的夫人要了一通,把人气着了,这下她应是睡下了,再去把人吵醒,他今晚怕是真上不了那个床了,他心忖着,脸上却是神色不变,淡道:“夫人辛苦,让她多睡片刻,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当真是体贴,南和心想这样的爷哪儿去找?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回来晚了就不准人进屋,也不知道给的是哪门子的下马威。
偏生的,他们爷还吃这一套,南和心里啧啧称奇,这都多少年了,他们爷对苏家生的小娘子还是一片痴心不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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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苑娘这天足足睡到辰时初才起,起来用过膳不久,就听那浚老爷家的夫人已经上门来了。
正好要去客堂吩咐今天的事,苏苑娘起身过去,没多久就到了客堂。
那浚老爷的夫人,苏苑娘要叫一声婶娘,昨晚要投井的,就是她的婆婆了。
“是当家媳妇罢?”那婶娘神色有些怯懦,一见到苏苑娘,笑容很是勉强。
苏苑娘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一眼就看到了一张一脸死白的脸,这位婶子脸上沫了一脸的粉,眉毛不知是不是施多了力,就跟两条黑色的毛毛虫一样挂在脸上最上面。
“是,苏苑娘见过婶娘,婶娘好。”苏苑娘膝盖略略往下顿了顿,朝她道了一声好,看了她一眼就别过了头。
浓粉没有掩住这位婶娘半边脸上的那四根紫黑的手指印。
她被人打了。
“婶娘,您坐。”
“欸,欸。”这位婶娘局促地坐下。
“您找我有事?”
常河浚之妻娘家姓孟,孟氏见通身矜贵的小媳妇朝她这边看来,看的只是自己的手,并没有抬脸,不知为何,她心里一阵钝痛,她真想哭。
这才是人,人过的日子。
“是这样的,不知昨晚有没有人跟你说,我们家里老太太的事……”孟氏忍住心中涌现出来的悲苦,强颜欢笑道。
“说了。”
这当家媳妇搭话了,孟氏接道:“我们家老太太因家里孩子的事正伤心欲绝,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家里老太太的好,就想着请你过去帮我劝劝她,你是当家夫人,说的话比我们强,老太太定能听进耳朵里去,当家媳妇,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时间去我家一趟?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我家离府里近,就在西城门正中间,来回用不到一个时辰。”
说罢,她紧张地看着苏苑娘,两只放在腿上的手皆握成了拳头也不自知。
“今日府里还有事,我就不过去了,老太太那边,知春,把人参拿过来……”苏苑娘接过备好的参盒,往人眼前一送,看到了一张流泪的脸。
“婶娘?”
孟氏迅速起身,笑道:“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说着她就往门边飞快走去。
“夫人,浚夫人,您的参……”知春看了娘子一眼,连忙拿过参,朝人追去。
“娘子?”看娘子定定看着那浚老爷夫人快步离开的方向,三姐迟疑地叫了她们娘子一声。
“三姐。”
“娘子,三姐在。”
“你说,”苏苑娘回头,问她:“她回去了,还会不会有人打她?”
胡三姐沉默了下来,半晌,她道:“娘子,会。”
看娘子闭上眼,胡三姐掩住心中难受,强笑道:“娘子,这怪不了您,您不知道这等事,但这样的人家奴婢最知道了,她就是今儿把您请过去了不挨打,回头还是有的是挨打的事,这种随便打人的人家,这种事是免不了的。”
“是啊。”苏苑娘点头,她知道的。
她听过不少当媳妇的因小事,甚至是无中生有的事被丈夫活活打死的事情。
她睁开眼,回头跟三姐道:“三姐,你去找管事的他们打听一下,这位婶娘娘家是哪里的。”
“我这就去。”三姐一得吩咐,疯狂地往外跑去。
这厢,孟氏孤身回了家,常河浚一看到她身后没人,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没请到人,对着她腰上就是一脚,暴喝道:“臭婆娘,贱货,没用的下等东西,养你有何用?”
老太太听到声音出来,没见到人来,顿时气哭了,抄起耸在墙边的洗衣棍就往儿媳妇身上抽:“装可怜都不会,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常家主母 68.第 68 章
这厢常府, 约摸两柱香的功夫, 胡三姐匆匆带了两个人过来,新上任的大管事旁马功跟着来了,还有一个看其灰色短打的衣着, 是府里的长工。
“小人见过夫人, ”旁马功是从常府家主新立的苏做做坊里急急走马上任的, 当时他刚从汾州送货回来,正跟打家具的老师傅说新接的主顾打的家具的要求, 话说到一半,爷身边的人就过来请,南和小哥路上把话一说, 他到常府就成了大管事, 一路忙下来, 他就头一天到的时候见过当家夫人, 这厢见到当家夫人,他头一句就是告罪,“这两天忙, 没过来跟夫人请安, 还请夫人恕罪。”
也就昨天没过来, 昨天她还不在,苏苑娘摇头, “没有的事, 你只管忙。”
“是, ”旁马功昨日理了一天府里奴仆的数, 中途还把爷吩咐要带去京城的东西准备了出来,今天他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忙着打包东西送去盐坊,委实没功夫往夫人这边来,这趟前来,也是心里惦记着,实在放不下,他还记的前天他来爷当面对他的吩咐,让他把夫人的吩咐当头等大事来办,“夫人,您要问的事,小的问了府里的人一圈,找见了知情人,小的怕一时问不清,就把他带来了。是这样的,浚老爷是我们常府分家的大爷,往上数,他家祖老爷,也就是浚老爷祖父跟我们家老太爷是亲兄弟,浚老爷的祖父是老太爷的六弟,浚老爷是家中老大,娶孟家女为妻,孟家家在下河道小秀村,离城里不远,家中有七个子女,浚夫人为家中二女。”
旁马功速速禀完,心中琢磨着有哪些没说清楚的。
这厢他说完,见三姐颇为着急地看着她,苏苑娘顿了一下,朝大管事问道:“浚老爷和浚夫人可曾有过什么事?”
旁马功抽功夫过来就是为的这事,他看了清丽不食人间烟火的夫人一眼,沉声道:“小的听说,浚老爷脾气火爆,打过浚夫人多次,浚夫人家里来过人,后来也就不来了。”
他身后的人忍不住插声道:“还送回娘家过。”
苏苑娘看向那后面的长工。
旁马功让开了一点,跟那长工道:“你仔细跟夫人说说。”
那长工“欸”了一声,偷偷看了当家夫人一眼,不敢细看又马上收回眼,低着头看着地上道:“回过娘家几次,住不了几天就送回去了,后来她就不回了。”
此人又极为小声道:“不敢回,回一次,打的更凶。”
知春忍不住道:“她家里人就不给她做主吗?”
“嘿,”长工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知春,“做什么主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回娘家像什么话?家里名声还要不要了?再说了,这回来了,家里还多张嘴,你以为不费粮食的啊?”
“你在跟谁说话!”见长工不到片刻就露出了油腔滑调,旁马功一个回头,一记厉眼送了过去,吓的那长工脖子一缩,躬着腰,嗫嗫嚅嚅不敢说话。
“夫人……”旁马功回身就要告罪,却见夫人朝他摇头,他便止了嘴。
“就是说,她在夫家被打了,娘家人不给做主?”苏苑娘看了那长工一眼。
“是这般没错,”旁马功半低着腰,恭敬道:“夫人,这下人跟浚夫人是一个村子的人,他是知道情况的,您看您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的话,小的就带他下去了。”
旁马功从那三姐的嘴里一得知夫人知道浚夫人被打了,有点想帮人忙的意思,他真真是怕夫人真有这个打算,这躲都来不及的事,夫人可不能插手。
这家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夫人一旦被这种人不要脸不要皮的人沾上了,脱层皮都是轻的。
他这新上任,就让夫人沾了这事,莫说当常府的大管事,就是能不能回做坊都悬。
娘家人都不管的事,哪还有旁人置喙的地方,夫人最好是别管了。
“娘子……”这厢,三姐有些着急地叫了苏苑娘一声。
苏苑娘看她一眼,想着事。
“禀夫人,”这厢,那长工又开了口,只见他眼睛看着地上,道:“这家人没什么良心,家里还有个读书人,都说姐姐老回娘家不像话,她家里呢老娘还指着她攀着常家的门哄着姑爷呢,怎么可能做出那让姑爷不痛快的事,前几年有次这姑爷回来接人当着他们的面就对这二女儿拳打脚踢,怕他不把人接回去,这家老娘还给人送扁担往死里打女儿。虎毒不食子,这家人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吃女儿的,倒是这家的大伯倒是出过两次头,但一帮,这家人就去闹,闹的人家家里鸡犬不宁,就没敢帮了,这家大伯兄是我们村里有出息的,早两年就搬到城里来了,住在……”
“行了,”一看话不对,旁马功打断了他,“夫人都知道了,你下去。”
他没想到,这长工胆儿这么大。
那长工只是看不惯,没想丢了活计,大管事的一说闭嘴,他就连忙应了,“是是是。”
说着他就驼着背飞快出去了,一出去他就长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不知道等会大管事会不会收拾他,气的他踢了墙壁一脚,嘴里啐了一口:“去他娘的。”
如若不是惦记着这位孟家二姐姐当年送他半个馒头的情,他哪会强出这个头,他还有一家子指着他养活。
“二姐姐,我可是还你了,以后你就别怪我不管了。”把良心还了回去,这长工嘴里念念着,开始为自己在常府的活计提心吊胆了起来。
这厢,苏苑娘瞬间就知道了那长工的意思。
人一走,她道:“大管事,这家大伯在哪你可知道?”
他不知道,但不知道是能打听到的,大管事苦笑,“夫人,这种家里人都不管的事,您就别管了,小的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管的了一次,您管不下一次,于事无补,再说,您也听到了,回一次娘家,就打的更凶,这要是管一次,更受罪的还是那一位。”
是以,就不管了?
“娘子……”这厢,胡三姐又着急地叫了苏苑娘一声。
“夫人。”旁马功在旁瞥了这给主人惹祸上身的丫鬟一眼,也沉声叫了苏苑娘一声。
苏苑娘从沉思回神,朝两个人一起摇头,“我不管,也管,大管事,你去打听下这家大伯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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