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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鲸蓝旧梦
直到后来她才醒悟过来,在余建国日复一日的教育和灌输,她早已活得没有自我,为听家所有的牺牲奉献,别说叶家母女不领悟,她没醒悟之前,连自己都视作理所当然。
但事实上,恩情根本不是这样报的,早在小妹因为叶家人而殒命的时候,所谓的报恩就变得畸型起来,更不用说徐招娣因为过度劳累重病逝世,她和余喜山中断学业,只为给叶暖暖和乔志梁让路……
就算要报,前世的恩情也早已报完,上下两辈子,她都不欠任何人的!
余喜龄脸上的桀骜深深刺痛了余建国的眼睛,他猛地抽出被余喜龄握着的竹条,发狂般地抽下去。
“混账,我今天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孝道人伦!”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四章
这天傍晚,余建国整整抽断了五根竹枝,余喜龄站在原地任他抽打,直到余建国泄去全身力气,坐在一边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喜龄啊,你别犟,你跟你爸认个错!”徐招娣急得团团转,可她左劝不动余喜龄,右拉不动余建国,只能哭,好不容易等余建国打完,赶紧来劝余喜龄。
徐招娣背对着余建国,冲着余喜龄瞪眼没用,急得拧她也没用。
“我没错!”余喜龄目光直视着余建国,不闪不避,脸上的血棱子最狠的地方已经开始往外冒血珠。
正佯装痛心疾首的余建国愣了愣,蓦然就想起了那天她抱着余喜安走时的那一眼。
冷漠,绝决还有鄙视和不屑。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涌起,余建国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扬起手才发现手里的竹枝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他愤然扔到地上,转身要去拿靠在墙边的扫帚。
“建国啊,我去,我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我去给嫂子家里干活,我保证去,求求你,别打喜龄了,她还小,她还小!不懂事啊!”徐招娣直接扑上去抱住余建国的手,不让他动。
家里那个秃顶扫帚只剩下一个竹把,那东西要是打下来,只怕会要了余喜龄的命!
余喜山壮着胆子赶紧把扫帚拿走,扔到屋外不让余建国找到。余建国气归气,倒也没想真打坏余喜龄,顺势就停了下来,却依旧训斥质问着,“你看看你把她惯成了什么样子,她这是跟她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徐招娣流着眼泪不停地道歉认错,姿态卑微低入尘埃。
“你说我们欠了叶暖暖和乔志梁一个爸爸是吗?”看着徐招娣这样,余喜龄心脏猛地缩了缩,压下眼底的湿意,仰着脸看向余建国,清脆的声音冷漠又无情,“其实很简单,我们还给他们不就行了,你去给他们当爸爸就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余建国、徐招娣、余喜山。
余建国回过头震惊地看向余喜龄,眼里除了怒火竟然还有一丝丝受伤?
“啪!”徐招娣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余喜龄的脸上,整个人因为余喜龄的话微微发抖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明天一早就回老家去,从此往后,我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你们管,我欠叶暖暖和乔志梁的,这下应该就能还清了吧。”被打了余喜龄也混不在意,抹了把破皮的嘴角,“至于叶听芳的债,真抱歉,我还不了。”
说完乔喜龄甩手直接回了小房间,顺便留下一句,“喜安我会带走,省得她再因为一车煤白白丢了性命。”
暴跳如雷的乔建国再说了些什么,乔喜龄只当自己听不到,也确实是听不到,她的左耳好像还是失聪了,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一晚上,余家人除了什么都不懂的余喜安,所有人都有些辗转难眠。
徐招娣更是一大早守在余喜龄的房门口,想劝她。
这寒冬腊月的,余家爷奶那里的日子比家里更不好过,老家还是以前旧式的泥坯房,搭的茅草顶,比家里更冷许多,而且喜龄和喜安过去,徐招娣还怕在老家的弟媳妇说闲话。
说起余家两兄弟,就又是另一笔烂帐了。
“你别拦她,让她走,我倒要看看没有老子,她活不活得下去,真当自己能耐了是吧!”余建国坐在八仙桌那吃早饭,见余喜龄出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脸色非常难看。
“建国……”徐招娣十分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踟蹰着不敢上前。
余喜龄背着个破书包,里面是她能找出来仅有一些私人用品,至于棉衣,仅有身上穿着的那一件,余喜安懵懵懂懂地任她牵着。
“你想清楚,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生你这个闺女。”余建国站起身来,指着大门口,“你以后也别指望着我给你交学费,供你吃穿!”
学费?余喜龄挑眉,上辈子她磕磕碰碰地念到初中毕业便辍学,每次学费都是欠到老师亲自上门才东凑西借的交上,倒是叶暖暖和乔志梁被余建国压榨着她和余喜山一路供出了国,从来不需要为学费和生活费操心。
至于吃穿,她的吃穿从来都是徐招娣靠苦力挣出来的,就连家里那两亩地,也长年是徐招娣带着她们兄妹在耕种,一年两季,春种双抢都是她们在地里累死累活地忙。
余喜龄没有理会,牵着余喜安的手便往大门口走,她现在才十二,没钱就没有底气,说什么自己挣学费不用他们操心的话,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赌气而已。
没有钱,就连说出的话都没有任何份量。
上辈子直到二十八岁,她才不需要因为贫穷而窘迫,因为那一年叶暖暖博士毕业回国,终于不用她和余喜山辛苦挣钱供养。
余喜龄到现在都还记得给叶暖暖付完回国机票钱时的心情,那种豁然开朗的轻松,仿佛天更蓝风更轻了,世界瞬间变得美好起来的感觉,让她在租住的地下室里哭到声嘶力竭。
不管欠了多大的恩情,她上辈子都还完了,何况这辈子,从一开始她就把余建国“还”给了叶家母女。
余建国眼睁睁地看着余喜龄走,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伸出手无力地抓了抓,最终颓然地垂在身侧。
他很想拉住余喜龄告诉她,上学期没给她交上学费他一直很内疚,这半年来他加班加点,就是为了多挣一份工资供她上学。
喜安的事他心里不是不内疚,但是这时候谁家孩子感冒发烧不是自己挺过来的,何况这不是都没事了吗?他要是真狠心,徐招娣怎么可能从他手里抢出钱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不要走,但还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孩子不吃些苦,永远不懂当父母的苦心。
喜龄这孩子太自私,太不懂事了,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就是拿他这条命去还嫂子一家都不够。
“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余建国越想越生气,早饭也吃不下去,套上帽子围巾准备上班,路过愣在院子里的徐招娣,冷哼地训斥了一句。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地,徐招娣无措地站在原地,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哗地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昨天晚上余建国就一直在说叶听芳的女儿多懂事多听话,比较起来余喜龄就是不懂事不听话的那个,一直怪她教不好孩子,不及叶听芳的万分之一。
徐招娣早知道余建国嫌弃自己,但她没想到他连亲生的孩子都不喜欢。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家迟早被你哭垮!”余建国返回来拿落在家里的手套,“你有那个闲工夫哭,倒不如早点过去帮听芳嫂子早点干完活!”
徐招娣惊慌地擦干眼泪,忙不迭地答应,徐建国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孩子置气归置气,他当家长的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你下午让喜山把两个孩子的口粮给爸妈送过去。”余建国交待,跨上单车时想了想,又道,“等她认识到自己哪错了,再让她回来,不然,就让她在她爷那里呆着,你不许去接。”
徐招娣自然没有不应的,她也觉得余喜龄有些不像话,怎么能那么跟她爸爸说话呢!何况在她看来能让她把孩子的口粮送过去,已经是法外开恩,她很知足。
现在只要劝喜龄回来认错就行。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五章
所谓的老家其实并不远,大概二十里路左右的余家祠堂,是余姓大族的聚居地,走快一些一个钟头就能到。
原本余家人是住在一起的,余建国转业回来后就带着他们一家迁居到了离清远镇更近的水星村,一是为了方便工作,二是为了就近照顾叶听芳母女。
事实上,上辈子余喜龄无意中得知,早在乔爱国牺牲之前,他和叶听芳夫妻关系已经破裂,夫妻两地分居,叶暖暖也改了母姓随叶听芳搬到了清远镇,乔志梁则跟乔爷爷乔奶奶一起生活。
明明失去孩子失去依靠的是乔爷爷老两口,但在余建国看来,需要照拂的竟然是叶听芳母女,想起她发现真相时的震惊,和余建国当时的狡辩,余喜龄就满目嘲讽,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想也不予置评。
等余喜龄背着余喜安到的时候,余奶奶正背着件旧棉袄在老房子外面的公路上倒药渣,拖拉机宽的公路上用来铺路面的不是沙石而是熬煮得发黑的中药渣。
余爷爷和余奶奶的身体不太好,尤其是余奶奶长年吃着中药,医院里的西药吃不起,是找人打听的偏方抓药吃。
见到余喜龄姐妹两个,老两口都惊得不轻,赶紧把人拉进屋里,余奶奶把她的烤火笼塞到姐妹两个脚下。
“怎么这冷的天往这里来了?”余奶奶大手一一摸过姐妹两个的额头,都是冰冷的一片,手也是凉的,赶紧拉起余喜安的小手搓起来,赶紧催一边坐着卷烟的余爷爷去煮姜茶。
不想让老人担心,余喜龄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喜安刚刚生了场大病,余建业每天要上班,徐招娣除了要去镇上的鞋厂做工,还要去给叶家人干活,没时间看管她们,她才带着妹妹过来住一段时间。
说起叶家母女,余奶奶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余喜龄的小手没有多说什么。
喝完姜汤没一会余喜安就睡着了,余喜龄把她塞到被窝里,自己搓着手就进了灶屋。
余喜龄的叔婶虽然也住在村里,但每年除了给些钱粮,是不管老人的生活的,灶屋里的草把子和柴火都是老两口从地里山上背回来的。
灶口边的草把扎得整整齐齐堆的高高的,屋后还有两个稻草垛,整个冬天都不用担心没有草把用,不过家里的柴火却不太多,余爷爷毕竟年纪大了,比不上那些年轻人,余喜龄四下看了看,在墙角找到柴刀就出了门。
二十多年没有干过农活多少有些手生,不过砍了几截枯枝后,干活的感觉就回来了,毕竟是做熟了的,那些技巧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
扎了一捆柴火在路上捡了两块牛粪,余喜龄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徐招娣领着余喜山来送粮。
余喜山眼睛红通通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余喜龄愣了愣移开了目光。
“你爸让给送的。”徐招娣找机会把余喜龄拉到一边,“你别怨你爸,不管怎么讲,都是我们家欠她们叶家的。”
“妈,是乔家。”余喜龄提醒。
徐招娣愣了愣,反应过来余喜龄是什么意思,眼神暗了暗,干笑着说,“那不是也一样,你爸他心里担着事,叶……乔家又是那么个情况,他也难。”
余喜龄不置可否,那边家里再难,也不会比余家的条件更困难,何况比起叶听芳母女,余建国更应该向余家爷爷奶奶赎罪才对吧!
徐招娣嘴笨,说服不了余喜龄,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变得如此难缠,当妈的自然不会往精怪的地方去想,徐招娣左想右想,只想到是这次余建国顾着叶家人伤到了孩子的心。
其实她心里也伤心,要是孩子真有个万一,她也活不下去了。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余建国是一家之主,不听他的她一个女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妈,你要是听我的,就别去给叶听芳干活了,你每次去都把活给包圆了,连顿饭都混不上,值得吗?余建国什么时候能疼过你。”徐招娣不知道说什么,但余喜龄还有话要说,她拉住欲走的徐招娣,“这次要不是我醒得及时,你知道喜安会怎么样吗?她会死!”
“你瞎说什么!”徐招娣心口猛地一慌,伸手拍了余喜龄一下,瞪起眼睛装做很凶的样子,“那是你爸!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你在你爸面前可千万别这样。”
余喜龄眉一皱,还想再说什么,徐招娣却飞快撸下她的手,“喜安好好的,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她还小经不住。你不想回去就先跟你爷奶住着,在家里多听你爷奶的话,勤快一点,我……我先去干活了。”
落荒而逃的徐招娣一头扎进家务活里,她本来就是个勤快人,哪怕得赶在晚饭前回去给余建国做饭,但她还是把屋里需要拆洗的衣物都翻出来去塘边拆洗了一遍,需要补的衣服也快手补好叠好,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想给老两口做完饭再回去。
但一直到走,她再没找过余喜龄。
余喜龄看着她自欺欺人地忙碌,也没有再去找她说什么,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想通,旁人说什么都没用,即便是女儿也一样。
“余喜龄,你怎么这么犟!爸明明早上不让你走来着,他说反话你听不懂吗?”余喜山一直生着闷气,表现得也十分明显,但没想到余喜龄从一开始就无视他,到最后还是他自己忍不住找了过来。
不走难道留在那里继续被压榨吗?
“你想干什么?教育我要像你和你爸一样给叶家人当牛做马?”余喜龄蹲在摇井边上洗从杂屋里翻出来的石磨。
“什么叫当牛做马!余喜龄你会不会讲话!还有,那是我们的爸爸,不是什么你爸!”余喜山气得眼睛都红了,十分严肃地强调,“爸说了,等听芳姨家里好些,咱们担子就能卸下了,爸还给你攒了学费,真的!你开年就能回学校了,带着喜安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稀罕!
何况被余建国这样宠着惯着,叶家母女怎么可能会有独立的一天,家里好些不过是句空话而已,好到什么程度才叫好?乔志梁要念书,叶暖暖要念书要漂亮,哪哪都需要钱,那就是个无底洞,哪里有能填满的一天。
要知道余建国的想法里,是要把这兄弟两个供到大学毕业的!
余喜龄看了眼余喜山,想了想问他,“要是你和乔志梁同时考上大学了,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学,你让不让?”
余喜山一肚子话被堵得说不出口,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被余喜龄牵着鼻子走,却还是下意识地设想了她说的这个情况。
然后他很悲哀地发现,真到了这一天,他爸爸一定会动员他主动放弃机会的。
但是,“我成绩哪里及得上志梁的,我能不能上高中还不知道呢……反正我也不喜欢念书,我烦死上学了。”
不同于她上辈子早早辍学,余喜山是念了高中的,他的成绩初中时确实不好,但高中时不知道怎么突然开了窍,发奋起来成绩很快便超过了一向品学兼优的乔志梁。
后来,余喜山考上了重本,乔志梁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二本。
最终的结果是,余喜山撕毁录取通知书南下打工,等余喜龄听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余喜山已经离开近半个月。
而叶听芳和余建国,正欢天喜地的准备给乔志梁大办升学宴。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六章
余喜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也不知道升学宴上叶听芳是如何向乔志梁的师长解释的,毕竟余喜山同样是他们的学生,甚至是更得意的学生。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安慰的是,乔志梁没有出现在升学宴上。
想到乔志梁,余喜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很快又隐没下去。
余喜山没有劝动余喜龄,最终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徐招娣走了,他明天还得早起跟余建国去叶家挖泥印煤,趁着这几天天气还算好,赶紧晾干给叶家用上。
这时候大家都是自己用煤捅印蜂窝煤,买了煤炭后自己去地里挖黄泥,按比例和好,用那种手工打煤机做出来。
不过余家爷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家里烧的都是柴禾,烤火用的是木柴烧尽后的炭火,借着余温取暖。
晚饭由余喜龄亲自掌厨,不提上辈子三十多年的厨艺磨练,她可是五岁起就搭着凳子上灶台炒菜的主,理所应当地接了掌厨的活,余爷爷负责烧火。
小小的余喜安窝在余爷爷的怀里,坐在灶膛口烤火,边听爷爷讲故事,不吵也不闹。
老家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没有电灯,老两口习惯了摸黑,需要时候顶多点上煤油灯,家里电线倒是给扯上了,堂屋顶上一直悬着个空灯罩,余建国两兄弟只当看不见。
“明儿我找大队干部给咱们家把电通上,奶奶家里有灯泡没有?”吃完饭摸黑洗了碗,余喜龄看着堂屋里豆大的煤油灯,莫名有些心酸。
余爷爷有些为难,谁不想亮亮堂堂地过日子,但每个月的电费不是小数,老两口吃药的钱还长年赊着账呢,只是心里到底不想委屈了孩子,“有有,你奶奶收着呢。”
“爷,你别担心电费。”余喜龄想了想,“我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赚钱养你们和喜安。”
要花钱的地方多着,眼前要置办的东西就不少,喜安大点就得送她去念书,还有爷爷奶奶的身体,更是当务之急。
人老了病痛自然就来了,何况是余爷爷这一辈人,年轻的时候是吃了大苦头的,再加上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余喜龄怀疑老两口吃的中药根本就不对症,上辈子余爷爷和爷奶奶都走得早,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也是她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
“哎哟,我这也能享上孙女儿的福喽,奶奶等着。”小孩子总爱许这样的愿,心知等不到这天,但老两口还是特别高兴。
晚上没灯,一家人都睡得早,余喜龄却睡不着。
她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余建国的“庇护”,不是没有做好准备的。
回老家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赶在年前做豆腐卖,然后过年前两天可以去县城卖对联,这两样都能赚钱,就是特别累。
做豆腐要手艺,前世她辍学后被余建国送上镇上一个老师傅那里做学徒兼帮工,头两年没有工钱,逢节还得往师傅家送节礼,两年后有了工钱,但从来都是已经成为她继母的叶听芳先一步领走。
从学豆腐开始,她一直做了八年的豆腐,后来自己创业,第一笔流动资金也是做豆腐攒下的,但余喜龄平生最讨厌的工作就是做豆腐。
她在豆腐坊推着磨盘,在脏乱地泡在黄豆的大桶边穿行的时候,叶暖暖正穿着校服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她辛苦一天回到家里,还要被嫌弃身上的豆腥味儿太重。
因为她去做豆腐,叶家饭桌上再没出现过豆腐制品,那时候余喜龄常想,既然这么嫌弃她,为什么不嫌弃更腥更臭,她磨豆腐赚来的那些钱呢?
但再讨厌,现在也得把这门手艺捡起来,赚钱最重要。
第二天一早,余喜龄就忙活起来,先去粮仓挑今年新收的黄豆。
余喜龄要磨豆腐,余爷爷和余奶奶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做豆腐要真这么容易还能赚钱,早有人去做了,哪能轮到他们,他们这地界只有一家做豆腐的,卖豆腐的半个月来一次,只有白豆腐和香干两种选择,价钱不贵,白豆腐八分一斤。
好在家里每年都种了黄豆,今年也收了不少,想做就做,做完了自然就不惦记了。
爷爷奶奶这么想,余喜龄也没有多解释,多说不如多做。
家里石磨有现成的,大铁锅也有,压模和木桶的话,隔壁邻居爷爷做木器,可以先去赊账,唯一不方便的是家里的铁锅还得做饭,她想做豆腐,得赶在早饭前,把锅让出来。
镇上的老师傅还得过几年才会举家迁到本地来,县里的豆腐余喜龄吃过,是本地的做法,比较粗糙,她的不一样,做出来的豆腐润滑,豆香浓郁原汁原味。
和干活一样,从挑豆子的那一刻起,余喜龄就知道做豆腐的手艺不是她想忘就能忘得了的,甚至连熟悉的过程都不需要,除去泡豆子的功夫,她一个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压出了重生后的第一版豆腐。
吃过余喜龄过的豆腐后,老两口都对她这门生意有了期待,只是每天凌晨起床干活,五点不到就得出门叫卖,余喜龄满打满算才十二岁,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我一个人就行。”余喜龄笑,把用白糖拌好的白豆腐递给眼巴巴馋了很久的余喜安,“做豆腐流程虽然多,但除了卤方别的都很简单,万一别人偷学了可不行。”
其实哪能那么容易偷学,光是做豆腐的这份辛苦都能吓跑很多人,更别提各种时机,点卤手艺之类,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成不了火候。
“我去卖,你爷爷还没老到动不了。”余爷爷抽着卷烟做了决定。
他替孙女去,一是心疼余喜龄年纪小,二是这个时候大家思想还很保守,没几个人能看得起做生意的,尤其是这种小商小贩。
要说余爷爷心里也不是完全支持的,但形势所迫,他已经能感觉到老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再不去医院看看的话……
说干就干,当天余喜龄早早就睡了,夜里十一点都不用余奶奶喊,就自己摸黑起了床。
为了省电,家里只有厨房装了灯泡,泡好了豆子圆鼓鼓的,颗颗饱满光润,转起石磨,很快乳白的生豆浆伴着豆渣一起流进桶里,过滤了好些遍后终于上锅熬煮,余喜龄边搅动边看火,什么时候抽火,什么时候点卤上模,早就孰能生巧不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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