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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他就此跃下马背,自行在前行走,雷霆乖顺温和地跟在他的身后,也像是识得路般,不需牵引。
这寺门今日无人看守,秦羽涅转身看了看雷霆,见它依旧站在门外,便道了声,“去吧。”话音才落,雷霆便似天性释放般,四蹄一迈便向着山门外的绿地上肆意奔跑去了。
秦羽涅这才踏入寺中,寻着往日的道路,向大乘宝殿行去。
这朗朗青天,暮鼓晨钟,流云千丈,日光倾洒。苍翠松柏参天而立,林木幽深,曲径通禅,武僧苦练,宛若疾风扫落叶,梵语唱诵,好似天音在耳畔。
禅房寂静,楼阁藏经,寺中山泉潺潺,恍若隔绝尘世,了断红尘。
秦羽涅似感到整个人,一颗心皆沐浴在这佛光之下,久听禅语真言,颇有醍醐灌顶之顿悟。
看来大乘寺确不曾受这外界洪灾之影响,思及此处,他想百姓安置在此,他便觉着心中安稳了。
正当此时,突然见远处向他跑来一小和山,面容清秀,至他跟前时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想必施主便是慎王殿下了,请跟小僧来。”
秦羽涅还了礼,这小和尚识得自己,想必是奉了空音之命前来。
他跟在那小和尚身后行了一路,去向却并不是大雄宝殿,而是大乘寺的后山。
“空音方丈不在殿中?”他朝四周观望,确是去往后山的路没错。
“是,方丈已闭关两年,昨日笛将军带苍玄军来此,交予空智师叔一红缨枪穗,说是有急事务必请立即带予空音方丈,师叔便只能破例前去打扰。”他顿了顿,“没想到,方丈竟说明日苍玄慎王殿下会前往本寺,向小僧描绘了您的相貌,遣了小僧出来相迎。”
“原来如此。”一路无言,至后山普陀林,那小和尚便停下步子,转身对秦羽涅双手合十告诉秦羽涅,空音方丈在普陀林中相候,他不便进入,让秦羽涅独自前往。
秦羽涅向他道了声多谢,便只身前往,一路之上,幽篁渐生,唯一条石子小道通向明澈之所在,行至这小道尽头,可见莲池金光流霞动,脚下仙雾缥缈生。
只见一人身着绯色袈裟,坐卧在树下静思冥想,双目轻阖,与世无争,超脱凡尘之外。
秦羽涅轻缓了步子朝他走近,站定后,只听那人静无波澜之音传至耳边,“慎王殿下。”
“空音,数载不见,却不曾想你竟已做了大乘寺的主持方丈。”秦羽涅惊觉于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苍狗浮云,当他们都不再是儿时的模样,不可常伴身边肆意欢笑玩耍时,他已成了策马疆场的王将,而他早已是四大皆空的佛陀。
“主持方丈不过尘世虚名而已,就如空音二字,也不过予人方便,终有一日不存于世。”空音双眸缓缓睁开,眼深处犹如心深处,平静如水,不起涟漪,“今日天还未亮笛琛将军便已带领苍玄军前往罗代江巡视疏通河道,殿下还不赶去汇合吗?”
“好在你还知晓我不是来此处顿悟红尘的。”秦羽涅恍惚觉着幼时那个与他作伴的小和尚已渐渐地被眼前这个看透人世因果得失的空音大师所取代,“博义水患严重,我至博义后,博义刺史向我禀告了许多有关此次水灾之事,我需亲自查证才来大乘寺向你询问。”
空音并未即刻回答,缓缓自树下起身,端着袈裟,回道:“殿下想问什么?贫僧必定知无不言。”
“此次受灾百姓可是安置在这大乘寺中?”
“确实安置在我大乘寺中,你可随我一道前去看看。”
秦羽涅点点头,便随着空音一道自林中从另一条路前往灾民安置之地。
“这些安置于此的灾民一日餐食从何处得来?”钱宴曾说,博义被洪灾袭击不多时他便立即开仓发粮,却不知这言语中有几分是真。
“回殿下,这些百姓一日三餐皆是由我大乘寺准备素斋清粥散与他们。”自今日出关,他才从弟子处听闻了近日来发生之事的详细经过。
秦羽涅早已对钱宴之言有所怀疑,在他府中见他衣食住行不像有半分受灾之影响,城中也并无安置地点,更别提看见什么派粮的登记领取之处。
现在一经证实,果不其然。
秦羽涅拉回思绪,却见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依靠三山而建,塔尖隐在云间,从外观看去与一般塔楼无异,不过塔身自上泛起的金光瑞气却让人倍感肃穆庄严。
“这是何处?往日怎不曾来过。”秦羽涅心中好奇有此一问,他自以为大乘寺中的角落都在幼时便被他跑了个遍,却从不曾见过此处。
“这是我寺禁地,我当上主持前也不曾来过。”这般说着,但空音的目光却并未朝那塔楼投去半分。
秦羽涅沉默下来,所谓禁地,难道这佛门清静之地也封存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行了一路,不多久,便到了大雄宝殿。
门外青鼎檀香缭绕,殿前宝鼎香火旺盛,翻斗迎风扬,雕龙柱耸立殿中,正中央便是供奉的释迦牟尼佛像。
殿后堂中,大乘寺的僧人正在为受难的灾民舀粥,派发煎饼和白面馒头,秦羽涅远远便瞧见一列又一列的灾民挨个排好,接受着施救。
“殿下不过去?”空音见秦羽涅只是立于较远之处观望,不禁出声询问。
“空音,多谢。”秦羽涅此言发自肺腑,他此刻能见到这些灾民并未流离在外,还能够喝上热粥,他这几日来最为忧心之事终是能够暂且放上一放,更为重要的是要查清此次因玄天令传言而挖山掘土,丝毫不顾他人死活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
“殿下请讲。”空音一手立于胸前,颔首接到。
“关于玄天令。”秦羽涅轻启薄唇,神色间沉了一抹忧虑,眸子却一如既往的清冷。
闻言,空音抬首与他四目相对,眉头紧蹙,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两人,相望良久。





藏春深 第二十八章下 林暗草惊风
空音的眉眼间渐渐凝聚起疑虑,“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秦羽涅面上略带沉重之色,开口回答,嗓音也比往日更加低沉了些,“我本奉父皇之命前往博义救灾,在与州刺史钱宴的对话中,听他谈及此次灾情的缘由,说是他接到大乘寺僧人带来的消息传闻伏龙山一处发现了玄天令!”
听至此处空音情绪虽并未有太大波动,但却甚觉此言是无稽之谈,“我大乘寺何时传出过如此消息?”
“我来时,听寺中小僧说,你已闭关两年?”秦羽涅答非所问,但空音却瞬时便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空音点点头,“没错。”稍作停顿,“难道......”
“我与你的想法一致。”空音虽话至一半,但秦羽涅却相信他们怀疑的方向是相同的,“很有可能是你寺中僧人擅自放出此消息于世,不过,是为了何种目的却不得而知。”
“我还未曾闭关之时,从不曾听闻有关于寺中僧人谈及玄天令,想是趁我闭关之际,胡作非为。”
“又或是,这胡乱放出虚假消息之人,本就不是你寺中之人。”秦羽涅一针见血,“潜伏在你寺中也并不是难事,这样的话,便要分析分析这人究竟是哪一方的了?”
空音垂目而思,却并未有所结果,这时,又听秦羽涅说:“钱宴说此消息一经放出,伏龙山中的一处匪寨寨主便下令让匪寨中所有的匪贼在山中各处挖山掘土,不放过任何角落,寻找玄天令。若是那匪寨里的人那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还有一个可能,便是这混入寺中之人是官府中人。”
“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贼喊捉贼?”
秦羽涅冷冽一笑,摇摇头,“空音你定是与这尘世隔绝太久了。你也知晓这玄天令有何等大的魔力,引得天下武林竞相争取,那州刺史钱宴未必不想得到,他或是早已得到此消息,不知如何好开展此事,便要为自己谋划一场可一举两得的契机。”
“所以,殿下是说他安插人在我寺中扮作我寺僧人,又看好时机让那人放出消息?但你也说此消息一出最先闻风而动的是那山中匪寨,与他官府有何相干?”空音步步猜测,却终究有自己无法解释的地方。
“你又如何知晓那钱宴所言就一定真实,他或许早已与那山中匪寨勾结,沆瀣一气,一旦消息放出,匪寨定会有所行动,而此时他借在山中查探,剿匪之说让派出的官兵与匪寨之徒一同搜寻玄天令,不是恰好达到其目的。”秦羽涅声色平稳无波,但两道剑眉凝蹙,久久未经抚平。
“殿下说的不无道理,但若是照这般推测下去,即便真的叫他们找到了玄天令,那钱宴与那匪寨众人谁都不好得到啊?”
“没错,所以到那时,便是钱宴精心准备的好戏要上演的重要时刻。”秦羽涅一声冷哼,看来他对钱宴在府中所言一句也不曾相信。
“敢问殿下,此话怎讲?”空音顺势寻问下去,此事来龙去脉,他也必要弄的清楚明白,否则便无法清理和整顿门户。
“若是照我方才推测,钱宴一心想要得到玄天令,若是真叫他们找到了玄天令,那么他势必不会将玄天令拱手让给一个小小匪寨。”顿了顿,“那么此时,他便会让派出的官兵将匪寨一众人等都带回并打入大牢,借他们在山中为非作歹,杀人放火之事给他们扣上一顶死罪的帽子,而玄天令自然也就归他所有。至于那个传出消息之人,是你大乘寺的僧人,自然会受到应有的处罚,若是他妄图说出真相,那么便只有死路一条。”秦羽涅道出了自己心中的一种猜测。
“再来,此番挖山掘土,定会对灾情有非常大的影响,而朝廷也不可能听不到风声。所以,等灾情有所控制后,他借此还能将这罪名推到那伙匪寨的身上,他不损失半分,反而会落得擒拿有功,办事利落的称赞。”秦羽涅看着远处一一领取着清粥的灾民,他们的面庞上仍旧有此次灾祸所留下的伤害,如此一想,他便更加无法容忍钱宴这等徇私枉法,谋财害命的所作所为。
空音将整个脉络梳理清晰,却发现似是漏了些许环节,但转念仔细一想,便有了答案,他接着秦羽涅的话继续道:“若是他们并未找到玄天令,那么事情便会向更加简单的方向发展。找不到玄天令,那么两边便并无冲突,但由于博义发了大水,而此时官府便更加能够顺理成章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伙匪寨之人的身上。”
“你说的对。”空音与他所想在一处,“不过我还有一点疑惑的是,到现在都还未发现他将那匪寨众人带回官府治罪,不知他是否还有别的诡计。”
秦羽涅此言一出,便听空音道了声:“阿弥陀佛。”
“你不必过于担心。此时,你要做的,便是找出隐匿在你寺中的那个假僧人,看看他是否真如你我方才猜测那般存在。”
“空音多谢殿下提点。”他单手立于胸前向秦羽涅行了僧家之礼,“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需得前往那匪寨一趟,亲自验证方才的推测,有了证据才可致钱宴之罪。”秦羽涅将宽大的袖袍一敛,忽觉有些碍事,“空音,你寺中可有行事方便的黑衣劲装?”
“本来我佛寺之中是不会有这等衣物的,但殿下十七岁那年来时曾留下些东西在这儿,我可让人去替殿下看看。”空音隐约记得,秦羽涅十七岁那年因事来大乘寺时似是穿过一件劲装未曾带走。
“如此甚好。”秦羽涅心道如此倒是省去许多不便,“此时笛将军领着将士们在罗代江疏通河道,但毕竟对这罗代江并不熟悉,所以我想请空音派些寺中弟子前去为他们答疑解惑,也可助他们顺利进行。顺便,带我传个话与笛将军,告知他我的去向。”
“殿下放心,我即刻便派弟子前去相助。”言罢,空音抬首,思及受灾百姓之事宜,便出声询问,“殿下打算如何安置这些百姓?”
“此事尚不可心急,需得从长计议,眼前最重要的是泄洪,城中水灾并不严重,待河道疏通完成,洪水退去,之后的一切事宜才能按部就班的进行。”秦羽涅知晓空音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便出言好让他安心,“你放心,有我在。”
空音点点头,“殿下也不必担心,他们在我此处,日日有斋饭相供,我会命寺中弟子多去为他们讲解佛家心经真言,但愿能够让他们的心境稍感平和,不再为失去家园和亲人而过分悲痛。”他是僧人,不是佛,他有心有感情,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不愿见世人皆沉浸于苦难之中。
“让你费心了,我一定早日将事情查明。”秦羽涅忽然想起他并不知这山中匪寨之名之地,“这山中匪寨可有名头?地处何处?”
“那匪寨名为地心寨,殿下从大乘寺正门而出,一直直行便可寻得。”
“我知道了。”
“殿下此去可需我大乘寺弟子相助?”虽然,他已入空门多年,尘世之事本与他无关,但到底是从小的玩伴。
“不必了,我的人,应已在来的路上了。”秦羽涅此时才展颜一笑,“多谢你,空音。”
“那空音便静候殿下佳音。”空音照旧颔首行礼,“殿下,一路小心。”
秦羽涅一刻也不能多耽搁下去,他出了大乘寺,雷霆见了他便立刻向他奔来,“雷霆,我们一直向前行,跑的快些。”他一跃上马,雷霆自生下便跟在他身边,自是与他心有灵犀,他话音才落,雷霆便扬尘而去。
他行的很快,一路上不忘四下扫寻,怕错过了那匪寨所在,又要多费功夫去寻找。
一路下来,已进了伏龙山最深处,外面虽是白昼,但此处树木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生生将白天变为黑夜。
秦羽涅行路的步伐也被迫慢了下来,他提醒雷霆注意脚下,若是今日被困在了树林之中,不知要用多久才能走出,届时钱宴便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去部署他的所谋划之事,那便不妙了。
他换了劲装出来,也并没有带他平日所用的红缨枪,只换作把长剑别在腰间。
倏地,耳畔乍然响起脚步踩在枯叶上的窸窣之音,在这寂静的林中显得尤为清晰,他侧耳警惕,细碎地风声在林间的叶片上“沙沙”揉过,他勒了缰绳,不再贸然前行一步。
雷霆在秦羽涅的指挥下乖顺地停了下来,在叶面上踏着四蹄,四下张望。
“雷霆,你可是也觉着不对劲?”秦羽你抚上雷霆的鬃毛,只听雷霆长长地嘶鸣了一声。
雷霆十分灵气,每当它察觉四周有危险时,它都会如此嘶鸣来告知秦羽涅。
秦羽涅眉峰一蹙,他在这山中之事,除了空音与钱宴,便无人知晓,若是有人要加害于他,那么便只能是钱宴。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房中,看见钱宴与另一人站于廊下谈话,似是在密谋什么。
与其如此寻觅匪寨所在,不如,让人带自己前去,“雷霆委屈你了。”言罢,他便如常地驾着雷霆向前行去,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不出他所料,他还未行几步,雷霆便突然之间身形一抖,蹄下踩空,整个马身连同坐在马上的他一同掉进了一个深坑之中,还未来得及缓神,只见头顶一张麻绳所制的粗网凌空而下,罩在了他和雷霆的身上。
他心中并未有半分慌乱,棱了眸子去看,只见林中忽然蹿出数十个手拿大刀的男子,他心想他们应当就是那匪寨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为首的那名男子面目狰狞,身形魁梧,持着大刀,立在一旁仰天长笑,四周的小弟皆拥护叫好。
“我当是个什么货色,还什么百战不胜的皇子,真是笑话!”那匪贼头目气焰十分嚣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
“寨主,你真是厉害!轻而易举就将苍玄的皇子拿下,日后这消息传出去,谁还敢来找寨主麻烦。”那头目身边站着一名长胸露怀的手下,一根粗布带绑在杂乱的头发之间,谄媚的很。
“哈哈哈哈哈!说的好!”那头目看似十分高兴,朝秦羽涅这边瞥了一眼,见他不说话,便走至他跟前,蹲下了身,歪着头打量他,“哟,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看他这模样,生的真他娘是金贵!”
秦羽涅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对贵胄权势之人的不满与憎恶,想是这样的人生在何等环境便会产生何种心境,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是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也不觉的心中难安。
那头目见他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觉着颇为无趣,朝着那些手下喝了声,“把他给我带回去!”
“是!”那些手下听了命令,便蜂拥而上,他心下了然,便一动不动,仍又他们将他绑起来,带回寨中。
所有的一切,到目前为止,皆在秦羽涅的掌握之中。
他现在更加可以确定,这匪寨与钱宴一伙是有所勾结的,只是这各种细节,便要等到了寨中,才可能揭露了。




藏春深 第二十九章上 横看成岭侧成峰
地心寨三个大字映入秦羽涅眼帘中时,他发现原来这匪寨便藏在这深深树林之后,隐于暗处,似是十分难寻,却近在眼前。
寨子从外观上看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门前挂着各式兽角和兽骨,却也不知从何处制了一面朱红的旗帜,旗面的彩画夸张而炫目,似是一只猛虎吟啸,翻卷在这林间风的呼啸下。
秦羽涅扫过那面猛虎旗,不禁在心中暗想,如今这世道,连一个小小匪寨也要弄得这般气势汹汹,若不是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与之勾结相互,这种不良之风怎会在此盛行!
随之一路走进地心寨,大堂之中烛火明晃,高处座上搭着一张斑纹虎皮,想是这匪寨头目的座位了。
才一进堂中,方才那袒胸露怀的匪贼便十分殷切地跟上了那匪头的脚步,出声询问到:“寨主,咱们怎么处理这人?”
那匪头眼中闪烁着凶狠地灼光,盯着秦羽涅看了好一会儿,似又记起什么,神色沉了几分,“他可是皇子,咱们不能就这么鲁莽行事。”
他示意那手下凑到他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来人啦,把他先压到后面的柴房关起来!”那手下得了命令,便吩咐着比他等级第一层的人去做。
秦羽涅到此时也并未出声,他想再等一等,看看事态会不会朝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所以他顺着那些匪贼的意被压到了柴房。
那匪头和他身边的手下见秦羽涅被带了下去,便又出声说到:“寨主你大可不必担心,刺史大人不是说了,一切由他承担。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咱们杀了他抛尸在外,即便是查下来也不会知晓是咱们杀了他。”
匪头若有所思,,“他那是帮咱们吗你以为!”匪头狠狠地拍了一手下的头一把,“这皇子正是来查此次灾祸之事,那钱宴是怕他与我们合作的事情败露,这是威胁咱们呢!但咱们要真杀了这皇子,到时候吃亏的也是咱,钱宴那龟孙绝对会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咱们身上!但若是被这皇子将事情真相带回朝廷里,那咱们必定也会掉脑袋!再说了,此次玄天令的影子老子都没瞧见,还落这么一事儿,真他娘不爽!哎!你说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可怎么办啊!”匪头气极,有如大难临头般,只能急的拍头,全然没有了方才刚捉住秦羽涅时那狂妄自大的气势。
“听寨主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手下眼珠一转,忽地灵光一现,“寨主,那现在咱们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匪头听他如此一说,眼神一亮,瞬间来了气力,“快说!”
“如今,唯一能够让咱们保命的办法便是向那皇子请罪,归降于他。”
匪头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明了,他眼一横,“这办法能行吗?万一给他发现咱们骗他可咋办?”
“寨主,谁让你骗他啊!小的的意思是真心诚意地归降于他。”那手下见匪头满面犹疑和不解,便接着道,“你想啊寨主,这皇子威名在外,听说为人清正,是非分明,若是咱们如实地将事情原委告知于他,他定会念及咱们有悔改之意,从轻发落的。”
匪头想了想,好似是这个道理,他又问:“但你既说他这么正直,能收咱们这种人吗?”
“寨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走投无路吗!与其再犯下大错,不如趁此次机会改过自新,重头来过,说不定今后还能过上好日子呢!”手下颇有觉悟,说的十分在理。
匪头终是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如果咱们现在悬崖勒马,一切就都还来得及!”认清了这一点,匪头的思绪也变得更加明晰起来,赶忙对着手下大手一挥,“走,咱们这就去柴房。”
“唉!”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朝着方才带走秦羽涅的方向走去。
再说回秦羽涅这厢,他被那伙匪贼压至柴房,他们似是为了防范他趁机逃走,便让两人又在他脚上绑了几圈粗大的麻绳,将他栓捆在了梁柱上,这才放心的回去复命。
这柴房甚为潮湿,没有烛光相照便漆黑一片,即便现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但房中却早已与黑夜无异,只能透过门窗上剪影大致看出屋外形势。
他手脚皆被那麻绳捆着,不便行动,不过那匪贼的伎俩实在有限,这麻绳捆的着实毫无技术可言,他三两下便将那绳给解了开,又将脚下的绳子用剑一挑,便看着它们断成几节。
正当此时,他抬首之际隐约瞧见屋外走近两个人影,落在门窗上,两人似还在悄声嘀咕,他身形一闪,持剑立在了门后的角落里。
“哐!”的一声,门被推开,动静有些大,但却迟迟不见有人进来,忽然听见那匪头大声骂道:“你去给老子找个蜡烛来,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话音落了,那匪头探了个头进去四下张望,却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怎地,竟然没瞧见房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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