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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木儿
这便宜之权大了呀,可孙嘉淦敢放肆的用吗?那伪稿案还在那里吊着呢。
皇上暗示了要写一份参奏的折子补上,他就得补上。可是,伪稿案的事到底是个尾巴呀,不冒别人的名为啥就冒你的名呢?如今办事要是办的不合上意,这不是擎等着皇上拿你开刀呢吗?
他颤颤巍巍的接了圣旨,然后满朝上下,噤若寒蝉。
试问,这满朝大人,有几人没收过江南送上来的孝敬?这冰敬、炭敬年年都不曾落下呀。要动江南,谁知道能牵扯出多大的事来?
牵扯深的心里那是咬牙切齿啊,都是这些刁民害的。
是啊!谁见过这样的呢?刁民闹事官员却首当其冲,上哪说理去?
可还有更没想到呢?那个伪稿写的那般的放肆,可结果呢?皇上册封伪稿炮制者为文定伯,赏赐伯爵府邸一座,江南良田千亩,另外黄金千两。
圣旨上也说了,虽然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朕虚席以待。这个被大家传抄的奏疏朕看了,孙嘉淦孙爱卿不承认这是他写的,朕是相信他说的。那么这奏稿是出自谁之手呢?刚开始,朕特别生气,觉得被冒犯了。可紧跟着又想啊,这是好事啊!若不是江南官场那些胆大妄为之徒,朕就要失去一位直臣忠臣了。虽说就文采而言,文定伯确实不如朝中衮衮诸公。但是就其敢于直言之性情,就比朝中这么多大臣强多了,已然可与孙嘉淦孙爱卿比肩。朕在京城,翘首以盼,但愿朕也有文王之运啊!
文王之运?文王是谁?周文王姬昌,他的运道是什么?是遇到了姜子牙。
这可了不得了:拿此人类比姜子牙?!
这旨意发出去,从京城必须传到各州府县衙,必须沿街串巷,敲锣打鼓的念出来给百姓听到。快马从京城四散而去,而京城率先炸了锅了。
有那历经过两朝的老臣,此时敏锐的察觉到一点,那就是当今的处事风格,有点不一样。这不一样的里面,又夹杂了一丝似曾相识的东西。
刘统勋一路往回走,边上就有同僚追上来,“刘大人,今儿这事……您怎么看呐?”
“我啊!”刘统勋呵呵笑了笑,“万岁爷圣明啊!”
同僚讨了个没趣,只得道:“是啊!万岁爷圣明。”
刘统勋回了家,长子刚从国子监回来。皇上恩典,长子恩荫了举人。今年便是会试,长子刘墉本是要下场的。他看了儿子一眼,吩咐道:“跟我上书房来。”
刘墉垂手应是,跟着父亲往书房去。
进了书房,刘统勋抬眼问儿子,“皇家书院你可听闻了?”
刘墉点头:“之前满耳皆是此事。”
“你可有想法?”刘统勋问道。
刘墉心中一动:“父亲的意思……是让儿子考书院?”
刘统勋皱眉:“为父如今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紧跟着他又问,“今年下场,你有几成把握?”
刘墉这举人都是恩荫来的,哪里下过场?他自己也不知道啊。于是先问道:“父亲犹豫不决,可是朝中有变故?”
刘统勋给了儿子一个赞赏的眼神,“万岁行事,为父瞧着颇有几分老圣人的影子。”
刘墉懂这话的意思,父亲是说老圣人能影响当今,且影响还不小。
谁也不知道那个书院是给老圣人解闷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刘统勋也是怕武断之下,反倒是耽搁了儿子的前程。可若是科举下场把握不大,倒是可以去试试皇家书院,这也是有益处的。
刘墉沉吟了半晌:“父亲可知皇家书院开考是哪一日?”
刘统勋只道:“似乎是在八月,具体哪一日,不曾得了信儿。”
刘墉继续不说话,过了半晌便道:“儿子觉得,若是时间不冲突,都可去考一考。”
“哪怕会试排在那边入学考之前?”刘统勋问道。
刘墉点头:“若是中了进士还选择去那边念两年书,想来跟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印象一定深刻。
这个话题到这里,父子俩就都不再提了。
今年是乾隆十六年,会试本该多在春季,只今年南巡给耽搁了。因此考试放在了八月底。
那紧跟着,四爷就将皇家书院入学考的时间定在了九月初。
如今,京城士子聚集,定下了时间,就可以前来报名了。报名之后,就给你号码牌,持号码牌,考试那日直接来考试便是。
所有的报名都不需要费用,当然了,也不怕冒名顶替。因为最后还有一关面试,试卷上答的再好,别一问就露馅。皇家的书院,你弄个鬼试试?欺君之罪下来,小命还要不要了。
因没有年龄甚至性别的限制,所以人数比想象的多的多。
原本就在这边书院上学的孩子,率先都过来帮忙了。这些孩子能考上的就上,考不上的会留在书院打杂,然后明年继续考。因此他们各自填了自己的信息,就帮着维持秩序去了。
弘晖也填了自己的,这个过程还是要走的。然后跟着永璜,混迹在嘈杂的书院里。
林雨桐也不去管,她站在梯子上,今年这一架葡萄到底是挂果了,昨儿瞧见有一串红了,她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吃。
正找着呢,永璧跑来了,“祖母!祖母!”
林雨桐看他一头大汗:“今儿怎么来了?”
永璧苦着连:“阿玛逼着孙儿也来考。孙儿都做阿玛了,在书院里跟着大阿哥打打下手不成吗?读书……孙儿读不进去。”
“书还有读不进去的?”林雨桐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怕考不进去,你老子捶你。”
永璧扶着林雨桐,“您下来吧,要哪一串孙儿给您摘呀。实在不行,您把孙儿留身边,您说是种地还是种花,您说是烧火还是做饭,孙儿什么都能干。”
林雨桐顺势就下来了,似笑非笑的看他,“真能干呀?”
真的!
林雨桐擦了手,就见永璧已经摘了一串红的下来,顺手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嘶’的一声。
“酸吗?”林雨桐看他。
“有点,还是有点甜的。”
那就是还没熟好,“我这里的活你也干不了。”她将葡萄都接过来,“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过来必是有话要说。”可不止为了不上学的。
永璧凑到林雨桐身边,脸上的笑也收了一些,“祖母,和婉回来了。之前因着先皇后孝期,都回来了。”
两个公主回京,并没有谁特意告诉过她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林雨桐就问:“和敬是陪着额驸住了大半年,她是不用回蒙古的。和婉……想叫和婉留下?”
“阿玛跟皇上已经说了,和婉这回不走,对额驸也有安排。”永璧就道,“可孙儿这回见和婉,发现不对劲。以前挺爱说爱笑的,这次回来,有些郁郁寡欢。太医瞧了,也没什么病症。额娘去探望了两回,回来眼睛都是红的。”
和婉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七岁,一个子嗣都没留下。
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林雨桐就气道:“你额娘也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你现在就去,把和婉给接来。”
永璧一愣:“皇祖母……”
“让你去你就去。”林雨桐催他,“有事我担着。赶紧把人给我接来。”
永璧应了一声,麻溜的跑了。
和婉很惊讶,她也是回京才知道这些事的。怎么也没想到皇祖母要接她去,“可接了和敬姐姐?”
永璧一愣,“那便不知了。许是叫别人去接了也未可知。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别叫皇祖母等着。”
和婉身边的嬷嬷忙道:“这是大事,公主是不是要进宫请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永璧的火气就上来了,一脚踹过去,“好大的狗胆,尊卑不分的玩意,母后皇太后的话你也敢驳?”
嬷嬷跪下请罪,但永璧哪里搭理,直接拉了和婉就出门,塞进马车就走。
和婉忙道:“第一次去,总不能空手!我这也没梳洗打扮……”
“见自家祖母有什么要打扮的?”永璧叫她坐安稳,“你没见过皇祖母,皇祖母是个很不一样的人。既然公主府呆的不自在,那就去跟皇祖母住着。额娘和阿玛想的多,我才不管那一套,大不了皇上斥责一顿。不过也别担心,我就躲在书院里,皇上想斥责也斥责不上。”
和婉满心的不安,大哥说到了到了,可这却越走越繁华,“这是怎么了?”
“你呆在公主府里都呆傻了。”永璧就道,“你住一段时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和婉的马车一直停在小院门口,从马车下来,被大哥拉着进了门,有一嬷嬷就迎了出来,“是公主到了,娘娘正等着呢。”
她点点头,扬起笑脸,一进院子,就见到自己那年轻的过分的祖母。
林雨桐有一瞬的恍惚,只觉得和婉跟莫雅琪还真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她招手叫她过来,和婉一步一步过去,到了跟前就见礼,“孙女来的唐突,请皇祖母责罚。”
“唐突什么?”林雨桐见他穿的简单,就道,“这就对了,大热天的别折腾了。摆那花活做什么?”说着,就拉着她往屋里去,“里面凉快,去里面说话。”
人还没进去呢,外面就有人禀报,说是和敬公主的车架已经在路口了,牌子递过来请见。
“叫进来吧。”她来了,女子学堂的契机说不得就来了……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373|故国神游(34)三合一
故国神游(34)
和敬是乾隆和孝贤皇后所出的嫡女。这位皇后孩子生的不少,可活着的只剩下和敬公主了。以乾隆现在对孝贤皇后的感情, 可想而知, 对和敬该有多疼爱。
和敬的额驸出身科尔沁蒙古勋贵,这一支勋贵很不一般, 是孝庄太后娘家那一支。这几个孩子便是孝庄亲哥哥的曾孙子, 九岁便养育宫中。跟皇子们一道儿读书教养,说起来,这孩子跟和敬也算是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到了婚龄, 乾隆心疼女儿, 把当做半个儿子养的少年指给自家的女儿做了额驸, 出嫁后也舍不得女儿去蒙古,便叫夫妻常驻京城。若不是去年额驸的长辈身体欠安,和敬也不会陪着额驸回了一趟蒙古。这不,才去了半年的工夫,宫里来来回回的就派了好几趟的人了。
她婚姻顺遂, 跟额驸感情极好。成亲四年,头一年便已育有一子。对外孙乾隆尤其珍爱,名字取了十二个字的长名字, 可见其有多宝贝。后面三年和敬是为她母后守孝, 并没有子女出生。
如今才二十岁, 备受宠爱的固伦公主,跟和婉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和婉是被拉着来的,来时因为仓促, 穿的是日常的便装。因着失仪,她进门就请罪。
但和敬则不同。她肯定是知道和婉朝这边来,才快速赶来的,也来的急,穿的也是便装,但她却丝毫没有和婉的拘谨,一进门就笑盈盈的叫祖母,跪下叩头时满眼都是欢喜。林雨桐伸手拉她起来,她也顺手抱着林雨桐的胳膊,很自然的流露出十分的亲昵来,“皇祖母,早就该来请安的。还想着等回禀了皇阿玛再来,却不想朝中事情不断。孙女说要来,额驸偏拦着,说冒冒失失的不像个样子。这不,今儿听奴才们说妹妹来了,孙女便厚着脸皮跟来了。”
“什么时候都不晚。”林雨桐拉着她坐着,“原也没想着惊动你。不过是永璧过来,说和婉身上有些不协,这才带过来给我瞧瞧。”
和敬马上抚掌:“莫不是有了?”
和婉眼眸一暗,微微摇头,“就是夏日天热,食欲不振。大哥偏当大事来办。”
和敬眼里就有些羡慕,“有哥哥惦记是福气。”
和婉倒是不好接话了,和敬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没了。
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和婉随即马上跳过这茬子事,“姐姐如何知道我来的?必是又叫人给我送东西去了?”
她是和亲王弘昼和吴扎库氏的嫡女,也是和亲王府唯一的格格,自小便过继宫中,养在皇后富察氏膝下。和敬对这个妹妹也还算是照顾,得了什么好的,便着人给和婉也送一份。
和婉这么一问,和敬倒是愣了一下,刚才太着急,也没问下面的奴才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内务府的奴才就是这样,她得宠,下面的人总有什么手段跟她卖好。不过以后要再是如此,只怕就要得罪人了。她将这事记在心上,就道:“是啊!原是下面的奴才从江南带的胭脂水粉,颜色是极好的,我叫人给你送去,却不想还不到地方就瞧见你出门了。这不,都是些没出息的,东西都没给你,直接回来先告诉我。”
和婉抿嘴笑:“原也是我的不是。该叫人跟姐姐说一声的。”
和敬拍拍她的手,很温和的样子。
这么一来一回,林雨桐就看出这两姑娘的性子了。和敬很好,被宠着,但又因为没有同胞的兄弟,因此不曾恃宠而骄,为人很有些独到的地方。
和婉呢?她不知道和敬来的快不正常吗?知道!可知道还给对方递了梯子,为何?因为对这种的事她其实是无能为力的。当跟一个人不能相比也永远不可能比的过的时候,你就得学会比别人低一头,永远叫对方舒服。而和婉就做到了这一点。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同她阿玛有许多相似之处。
和敬很周到,跟和婉说完了,就问林雨桐,“怎么不见永琅?我来还给他带了不少东西。您瞧,这还都没见过呢。”
弘晖不在,今儿外面那么热闹,他也待不住。见和敬问了,林雨桐瞧着也快到饭点了,叫就嬷嬷,“去瞧瞧人在哪呢。”
人还真不在书院。
今儿报名的人员很杂,有四五十岁花白了头发的老者,也有七八岁孩童。有浑身锦缎,被家仆簇拥着的权贵子弟,也有背着干粮,身上打着补丁的寒门子弟。更有好些个前来会试的举子,他们成群结队,有心动想要报名的,也有坚持科举是正途,从而带着挑剔的心态在这里来回瞧的。
好些个宗室子弟也来了,但是本人却不往里面挤。这里较城里凉快的多,书院对面的大路两边,林木茂盛,里面亭子游廊,假山石凳,便是石板地上坐着乘凉的也大有人在。当然好地方是被这些权贵给占着的,别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走开了。
这些人在一块,就说,这老圣人住哪呢?来的差不多都是‘永’字辈的,四爷跟他们又远了一层。这些孩子不是把他叫叔祖,就是伯祖父的,也都基本没见过他。心里本就好奇。又是突然没了突然又出现的,这就又好奇加好奇,都在猜,人是在哪住着呢。
想着去找原本在这里念书的那几个同宗兄弟打听打听,到哪这人现在都在书院里面帮忙呢,只说晚上忙完了,兄弟们一块儿聚聚。当然了,这是客气话。因着当年弘晳的事,宗室子弟很少成群结队的往一块儿凑。这会子这里这么多人,都属于你跟我熟,我跟他熟,但你跟他肯定不会熟。因为三五便成群,大家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交集的好。不过因着每年过节祭祖,宗室里总要聚在一处的,也算是都彼此认识。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大家聚在一块才没事。找人套近乎,被人家算是委婉的拒绝了。这就没戏了。有人对十四家的孙子略有微词,觉得这就抖起来了。
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呢,就见永璧带着人骑马过去了,一路连停都不停,不知道有什么事。没法子,这位有时候也不是谁想巴结就能巴结着的。他也是不敢惹是非的。
谁知道他出去有一个多时辰吧,就又回来了。架着马车,从道儿上过去,直接往书院去了,不过入的是侧门。真猜着永璧忙什么事呢,紧跟着,就见和敬公主府的马车又进去了。看那前呼后拥的架势,还有公主的华盖,这必然是和敬就在里面坐着的呀。
一行人就起身盯着马车,马车又从侧门进去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明白了。之前不知道老圣人在哪住的,现在好似找到了。人就在书院里呢。
这一群宗室子弟的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并不光鲜,年纪已经在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他紧紧的盯着马车,然后慢慢的垂下头,缓缓的朝后退去。树荫下,此人显得跟别人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子弟都像是跟这个人不熟,对此人也不大怎么兜揽。
他们自己说自己的。这个说,要不要递帖子。
那个说,递帖子也不知道要往哪里递。
后面不知道又谁就在撺掇永宣,说你去!你去合适。
永宣是老怡亲王的孙子,若是去见老圣人,永宣比较占优势。老圣人肯定对怡亲王这一支后人会宽容许多。
永宣却摆手:“不成!不成!等入了学了,该见的时候也就见了。”
这话一出,大家就觉得没劲。来的人里,有几个是能考上的?
正说着话呢,就见大路上有一男童溜溜达达的走来了,这孩子一身蜀缎白袍,手里拿着把小扇子走的悠哉悠哉。可他身后跟着的人大家却都认识,此人正是之前在太后宫里伺候的张保。
劳动张保亲自跟着,那眼前这个小童是谁大家基本都猜到了:这便是过继到仁慧皇帝名下的皇子永琅。
其实这名字跟怡亲王弘晓的第二子的名字重了,但那边一说这个养在外面的皇子名叫永琅,原本的永琅就不能叫这个名字了。悲催的孩子直接改名叫永良。没有金玉那般贵重了,也不要那个‘玉’了,直接叫永良其实也挺好。
永良盯着弘晖的时间有点长,弘晖能察觉不到吗?他今儿是干嘛来的?今儿就是奔着这些宗室子弟来的。
那么一群人,本来都该是一样身份的人,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来。日子过的好的,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的,这些人就衣着光鲜,身上的配饰件件精致。可也有看着光鲜,但其实早已经不鲜亮了,不看别的,只看脚上的鞋,打眼一瞧就能分出贫富来。
他站住脚朝对方看过去,那么些人也都看了过来。弘晖不怎么认识这些小子,说不得他们的老子来了,他基本还能认出来。但是现在,这些孩子基本都不认识。
而对方那么些人就算是猜出他是谁,可这……如何称呼呢?
按说,大家的身份其实是一样的,也是平辈人,算是同族的兄弟吧。可毕竟第一次见面,对方呢,是皇子是真的。可对着他直接称呼一声阿哥又不合适,这位并没有在皇阿哥中序齿。当做一般的宗族兄弟,喊一声‘你小子上哪去?看见哥哥们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好像还真没这个胆子。人家的嗣父是仁慧皇帝,他还养在老圣人膝下。他这身份,便是造反,也要不了命,顶多就是被圈禁。所以,这位只要不往死的作,那基本上是前途相当无量的。
按说就算是这么着,也不至于就看着他就把人吓的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了。可这小子也邪性,那眼睛看过来,总觉得像是被自家阿玛给盯着,很不自在。
弘晖也是怔愣了一瞬,然后眼睛从这些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这人游离在这一群人之外,保持着距离不靠近,但显然,又是这么一伙的,毕竟这么多宗室子弟在这里,有些出来腰上还特意缠着黄带子,一般人也不敢靠近呀。他这么一站,想看不见也难。不过眯眼细看,倒还真认出来了。
这是八叔的孙子,弘旺的儿子肃英额。按年纪算,他现在也有二十四五了吧。
当年皇阿玛冷落了八叔那一脉,但是弘旺一直也在宗室之中的。不过是一直也没怎么用便是了。倒是到了弘旺的儿子这里,他还是用了。因此,对此人还算是有印象。那个时候早已经是事过境迁,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而现在,情况跟自己那时候又不同。弘旺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不过因着看肃英额的时间有点长,张保就察觉了。在弘晖耳边低声将弘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张保很机灵,对当年八叔跟皇阿玛的事他一句也不提,像是笃定他知道一般,只说些雍正年之后发生的事。
他一说,弘晖就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收回视线。才要说话,就见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少年,细看了两眼,好似有点印象,这是十六叔家的孙子永瑺。
永瑺是出门的时候被自家祖父给叮嘱过了,说要是遇到养在老圣人膝下的小阿哥,要恭敬着些。他问祖父说这个恭敬得有多恭敬才算是恭敬,结果祖父说,“对你祖父有多恭敬,对那位就得有多恭敬。”
呵呵!要不是祖父在皇上南巡的时候还能出来当差,监理国事,他都以为祖父是老糊涂了呢。这段时间,祖父是烧香拜佛,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跟着魔了一样。以前从不信这些人,现在竟然突然虔诚了一起。当然了,这些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叫人知道。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可叫自己真对这个一个孩子恭敬的跟对祖父似得,他也拉不下这个脸。能先恭敬的打招呼,这已经是极限了。因而他此时脸上带着三分恭敬,三分亲切,三分热情,还有一分试探和打量,先说话了:“是琅兄弟吧?这大热天的怎么出来了?”
弘晖微微点头:“原也没想着外头这般热。”他朝来时的路指了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去进去坐坐?”
“这怎么好?会不会太打搅……”永瑺心里还有些怯,想着客气几句。
弘晖已经转身了,“无碍!书院后头的园子没人,去那边便是了。”
永瑺还要客气,不知道被谁给踢了一脚,后边马上就有人接话,“好啊!好啊!来了这么长时间,人太多,还没进书院转过呢。如此甚好!甚好。”
有人应了,那自然一拥而上,就都动了。弘晖都走了好几步出去了,扭头一看,见肃英额还在最后,脸上没有多的表情,但脚下却前半步后半步,显得有些犹豫。
弘晖停下脚步,吩咐张保,“看周围还有没有自家人,天怪热的,都叫过去吧。专门打发人在附近等着,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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