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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唐诗点点头:“是个狠人!”
杨瀚道:“只是,四大世家地位超然,一向于政事置身于外,这次居然会倒向木下亲王,使得令尊在北方的势力迅速瓦解,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唐诗道:“由此可见,木下亲王早蓄反意,当初皇帝年少,他入朝摄政。想来在摄政的十多年里,他最主要的事,就是拉拢四大世家了。”
杨瀚转动着手中茶杯,若有所思地道:“他能说服四大世家出手帮他,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
唐诗娥眉轻轻一挑,道:“那是自然,能让四大世家动心的利益,断然不是小事情。”
杨瀚道:“可既然如此,那么可以想见,北方,此后不会是铁板一块了。木下小次郎再如何雄才大略,与人分享了北方,也难以成为一个集权于手中的霸主,今后遭受掣肘处必然极多,这对令尊,必然大为有利。”
唐诗一呆,看着杨瀚,半晌,眸中渐渐亮了。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她的父亲被迫留在了南方,这是本是木下亲王一脉经营了数百年的地方,根基太深了。好在,三山的蝗虫兵搜刮了一波,她父亲为了筹措粮食和兵饷,无法对南方贵族们采取安抚拉拢政策,只能打土豪,如果一来,又拔掉了一波。
木下亲王在南方的势力,同唐家在北方的势力差不多,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也就是说,除了四大世家,几乎所有的世家豪门全遭到了清洗。这近乎于祖地的五代十国,强大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五姓七宗,就是在这些军阀一次次的扫荡中彻底消失的。那些小世家小豪门更是破家无数。
由此,大宋建立后,才能顺利地、真正地贯彻了隋文帝、隋炀帝两代雄主努力推行,结果却始终推行不力,反而因此遭受反噬,被世家豪门暗中手脚,葬送了江山。
唐朝时仍然采取了科举制,因为皇族当然明白科举制远比之前由门阀把持晋升之路,更能集权于皇室。可是,也不过是与世家门阀打了个商量,各自做出一些让步,世家门阀让出每榜科举大概四分之一的名额给那些真正的寒门,剩下的名额仍旧被他们瓜分。
可他们虽然让出了部分名额,却又用师生关系、同榜关系、婚姻关系,把这些跳上枝头的“凤凰男”,同化成了自已的一员,唐朝也是无可奈何。
而今,瀛州帝国传世五百年,旧的社会阶层几乎也是根深蒂固,尾大不掉了。经过这样一场大清洗,短期来说,元气大伤,长期来说,对掌权者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了。
尤其是对唐傲来说,木下小次郎那边,可是还有四个庞然大物没有动。它们就像四只巨大的水蛭,怎么可能不从木下小次郎身上吸血?
如此说来,唐傲虽在南方,守着满目疮痍,目前明显弱于木下小次郎,但长期来看,此消彼长,说不定……
旁观者清啊!
父亲和伯父居然也没想到过这一点。
唐诗清楚,父亲和伯父虽然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心中已经极其悲观,否则以唐傲的个性,也不会把一双儿女分别派遣出来,低声下气地去与外方势力努力建立裙带关系。
这个分析报回瀛洲,相信能一语惊醒梦中人,不仅对父亲重树信心有莫大的帮助,也将对父亲经营南疆,从政策到制度的建立上,都发挥重大作用。
唐诗颊上蓦地掠过两抹激动的红潮,她离开座位,袍子一撩,就向杨瀚郑而重之地屈膝跪倒,感激地道:“多谢大王点拨,这一句话,对我唐国如何定位、如何发展,将有莫大的作用。唐国有朝一日杀回北方,一统瀛州,绝不敢忘了大王之恩。”
“见外了不是!”
杨瀚没想到唐诗竟行这么大的礼,连忙起身相扶,半开玩笑地道:“我也不是旁观者清,只是我在三山,已有三年,我太清楚,一个家里,一堆的婆婆,人人掣肘,各自算计,纵然眼前兴旺,用不了多久也必然大厦倾覆的道理了。”
唐诗心情激动,不是虚拜,杨瀚手上还真加了把力气,才把她扶起来。
唐诗听了杨瀚的话,忍不住道:“大王在三山的情形,我也略知一二。各部首领,名为归附,实则仍是各行其是,大王若不能尽早集权,恐怕不管是东山青女王也好,还是南方诸部,都将给大王造成莫大的威胁,大王今后如何打算?”
唐诗不能不表关切,她被派出来,父亲的心意如何,她心中明白。可这杨瀚若是一个短命的三山王,又或者始终挣扎不得,继续做个傀儡,那对唐国哪有什么帮助?
她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已经知道杨瀚经过一番努力,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实力,但……想用来统治三山,远远不够。
这点力量,只能保证他在不与诸部撕破面皮的情况下,一则自保,二则施加一定的影响。
杨瀚笑了笑,道:“我忽然发现,我和唐姑娘你,还真是有缘。”
唐诗心儿一跳,暗忖:“难道……他已清楚我自番出使三山,是为了跟他……不可能啊,我连小谈都没有事先知会。”
唐诗微生忸怩,有些心虚地道:“怎……怎么有缘了?”
杨瀚道:“你看,这三山洲,你只来过两次。上一次来,恰逢我自祖地破空而至。”
唐诗尴尬地道:“我……我对大王实无恶意。只是我当时正欲联络徐家助我唐家成事,偏生徐伯夷跋扈,激怒各方首领,结果……他却被你一下子压死了,我……为图自保,只好……”
杨瀚笑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上次来,恰逢我从祖地归来,从此三山有主,气象一新。”
唐诗终于明白了杨瀚此言的重点,顿时凝神,脱口问道:“难道我这次来,还要见证什么奇迹?”
杨瀚笑得很神秘:“眼看着百官觐见的时辰就到了,你不妨同去,亲眼一观。三年前的事,你参与了。三年后的事,怎好把你抛在墙外?”
唐诗听得心痒难搔,但也知道他此时是不肯说的,只好道:“我此番是扮成书生,悄然潜来,以何身份随你上殿?”
杨瀚上下打量她几眼,道:“公主现下还真不宜暴露身份。一会儿,小谈是要给我打扇的,这样吧,暂且委屈公主,与小谈一起,扮个打扇的宫娥,如何?”
……
忆祖山的千级阶上,各部首领已经行至半山。
随行的随从和礼物,逶迤而下,浩浩荡荡。
大王特旨,天寒路滑,众臣可乘轿登山,因此阶石上,一顶顶四人抬的滑竿,如同行在浪尖儿上的一艘艘小船。
咸阳宫,武英殿上,人声鼎沸,行人穿梭。如果你站得远一些,无论怎么细听,也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因为有太多人同时说话了。
大殿右手边一角,羊皓拥着他血红的披风,静静地坐在那里。在他左右,是八大角头,左四右四,羊皓手下一共十大角头,为他维护着整个谍报系统,现在有八个调入了咸阳宫。
八个人并不是陪在他旁边摆排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几案,不断有人递来各种消息,八个人分门别类进行处理。有必须羊皓作主的,才会递到他的面前。
中间雕栏、帷幔相隔,是一片更大的空间。
大殿左右两侧,各自划分为三个部分,用雕栏和帷幔隔开,中间这段区域相当于两边区域的面积总和,最大。
在这片区域中,一张硕大的沙盘,已经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面积,一群杨瀚从瀛洲挖来的武官,其中还有著述过兵书的大家,围着那巨大的沙盘,不时把各色小旗子插在上边。
羊皓那边递来的情报,他们第一时间阅读,然后就是各位武将进行分析、判断、权衡、研究对策的时间,最终讨论出一个方案,便会转至下一隔断。
他们没有兵权,不负责指挥,只负责研究战策,有点像个参谋本部。
下一隔断内,就是他们正在教授的那些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是忆祖山周围四十七寨的子弟。得了战策,他们立即分发下去,或因太过重要,亲自送走。
大殿另一侧,同样的三个隔断区域,不过这三个区域,却是面对大殿中央的方向也挂着厚厚的帷幔,显得颇为神秘,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掀帘之际,只能看到最左端帷幔内坐着的是何公公,另外两间却连其中的主事人是谁都无人知道。
忆祖山周围四十七寨看起来很平静,家家户户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串门拜年的老人和妇人,在街头燃着爆竹听响儿的孩童……
只是,四方团练使已经以村寨为单位,集结了所有战士,不仅仅是上次追随杨瀚去救大雍的三千精兵,而是动员了四十七寨所有青壮,共计八千人。
南疆,葫芦谷两端,各自建起了一道关隘,墙上有箭垛,墙下有陷坑,关墙一直沿伸到两侧的山头上。山头上也有箭楼,只不过这一左一右两个箭楼中有烽火台,一旦强敌破关,就会举烽火向后方示警。
双方的大旗在各自的关隘上迎风飘扬着,城头上却没有几个兵丁逡巡。
徐海生徐公公已率主力千里奔袭,驰向忆祖山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与调整,再加上巴家内乱,无人顾及此处,突击提拔的这些副将们又想仰仗大王,使得自已的家族更上层楼。徐海生恩威并施之下,已经收服了这支强军。
这支军队的主力是原本隶属巴家一系的,当初就因为徐家的徐唯一不听号令,才使三军大败,巴图战死。所以,就算徐公公还没有收服他们,既然是带着他们去对付徐家,这些将士也绝对是完全服从,毫无异议。
半月港上,因为过年,同时也是因为从瀛洲运回的大量物资已经消化完毕,所以显得极为冷清我。
海面上,连打鱼的小船都没有,整个海面空空荡荡的。
码头上,只有几个没有家室的老卒懒洋洋地偎在屋子里,拾掇好的海鲜就煮在盆里,散发着鲜香,又一坛新开封的老酒筛了几筛,倒进了大家的碗里。
“钓虾龙”酒吃的多了些,酡红着两颊,摇摇晃晃出了暖烘烘的木屋,随手撩开袍子,正要方便一下,目光随意地向海上一扫,顿时一怔。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不是幻觉,真的有……无数的战舰,浩浩荡荡铺满了海湾,正鼓足了风,向着码头疾驶而来。
这是……
“钓虾龙”看清了船帆上一对血红的鸳鸯,顿时吓得一哆嗦,风把变得无力的尿吹回来,裤子湿了。
“钓虾龙”哆哆嗦嗦地提起裤子,就见一头飞龙,忽然从那最大的一条海盗船上振翅飞起,掠过他头顶的高空,箭一般射向内陆。
因为飞龙羽翼遮蔽的阳光重新照在他的脸上时,“钓虾龙”才像还了魂儿似的嚎叫起来:“敌袭!敌袭呀~~”





南宋异闻录 第330章 元旦: 微霜逼迫何容易
第330章 元旦: 微霜逼迫何容易
大殿上,二狗子高宣一声:“百官觐见!”
各部首领便鱼贯而入,进入大殿。
徐诺业已换好朝服,登上大殿,与杨瀚并肩端坐龙榻之上。
唐诗与徐诺极熟稔的人物,见她出现,忙偏过头去,生怕她认出自己来,但唐诗倒未看向她。
唐诗决意今日逼宫,断了杨瀚的妄想。对杨瀚,倒也不无歉疚,所以这时目光都在杨瀚身上,哪里会在乎站在龙椅后边的一个小宫娥。
百官向杨瀚致以新春之喜,各自吉祥话儿不断,等这些人马屁声一停,蒙战便上前一步,微笑道:“自我天圣后人再现,三年前立三山国,迄今已有三载。
三年来,我三山变化,大家有目共睹。有赖于大王神威,龙兽回避,山川太平,我等各部,可以走出深山,筑城定居、开垦农耕。现如今,我三山阡陌纵横,良田无数,大小城池,如雨后春笋。
大王又修道路、兴工商、重农耕、建水利,三山百姓,俱受恩惠。前有南疆伪皇洪林,袭我三山,更是大王亲自出兵剿杀。大王文治武功,直追我三山开国大帝也!
臣以为,大王当称帝!”
蒙战说罢,便一撩袍袂,跪了下去。
立时就有一些早已和他通过声息的部落首领,也纷纷跪了下去,高声道:“请大王晋位称帝!”
唐诗打着扇儿,心道:“原来杨瀚打的这般主意?可三山各部,各自为政,不能收其兵权、缴其税赋、治其子民、揽其土地,便是称了帝,也无济于事呀。”
唐诗想着,却没有转头去看小谈一眼。
尴尬嘛!
小谈是她的人,一直派在杨瀚身边,目的不过是盯着杨瀚举动,以备她将来争夺皇储时或可引为奥援。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她当初可是毫不在意地暗示小谈,为谋杨瀚信任,可以自荐枕席。
如今可好,她一个女孩儿家,天之骄女,上赶着巴巴儿地来到三山,却是想着用自己的身子拴住杨瀚。面对小谈,何以自处?
行那联姻之举,对心高气傲的唐诗来说,已是难受。更何况,不是杨瀚求婚,不是媒人出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主动送上门儿来,这也……太下贱了些。
面对小谈,可不羞死了?
所以唐诗跟只鸵鸟儿似的,暂且把头埋进沙子,能埋多久,便埋多久吧。
杨瀚右手虚抬,还没开口,突然有人舌绽春雷,大吼一声:且慢!
众人都向他望去,却见此人正是工部尚书王文正。
杨瀚展颜笑道:“王尚书有何话说?”
王文正拱手道:“大王晋位称帝,臣也赞成。不过……”
王文正横了蒙战一眼,微微冷笑,这老匹夫,巴家一倒,他就慌了神了,居然跪舔大王。果然,原本他依仗的就是骁勇善战的巴图。
说是巴、蒙两家同进同退,此人一直缺少魄力,只是跟在巴图背后摇旗呐喊。
王文正对杨瀚肃然道:“蒙大人方才列举了大王诸般功劳,这些功劳,有目共睹,臣也是赞成的。但是,有一件事,蒙大人却没有提。”
杨瀚眉头一挑,道:“哦?何事?”
王文正道:“方才,蒙大人有提到,大王亲自提兵解大雍之围,阵斩伪帝洪林。臣倒是想问,洪林,南疆一蛮夷耳,兵微将寡,何以能搅得我三山不得安宁,大雍雄城,竟险些失守?”
蒙战道:“自然是因为,诸部俱往瀛州派兵,三山空虚所致。”
王文正道:“不错!可我三山各部,何以纷纷派兵前往瀛州,以至内部空虚而不顾?不过是因为,一个利字。但是为了利,险些失却了根本,这就是得不偿失了。”
王文正转向杨瀚,拱手道:“臣,赞成大王称帝。但臣以为,我三山当效瀛州,设幕府,节制诸部,如此一来,就不会再出现一有利益,各自争先,顾此失彼的状况了。”
蒙战道:“王兄此言差矣,我王若是称帝,军权就不能受皇帝节制么?”
王文正道:“大王,蒙大人,我三山情形如何,大家都清楚。集权于中央,不现实啊。若建幕府,幕府却非世袭,哪一部落之主贤达,军力强盛,便可选为幕府,若其后世平庸,那便让贤。
如此,诸部都有机会成为幕府,相信诸部便都不会反对,而我王则高高在上,身份超然,万世一系,谁也动摇不得,岂不是好?”
蒙战淡笑道:“瀛州,幕府唐家可是篡位称帝了。”
王文正道:“瀛州木下家族,传承五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逆臣,而我天圣皇朝,当初也不过传承五百年,可见,这个体制,还是合理的。何况,将来若势易时移,我王自然也可以取消幕府。”
杨瀚道:“如此一说,听来是皆大欢喜。只是,瀛州木下氏得天下,那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皇权威重,是以得保五百年江山,寡人可没有如此威权啊。”
“大王……”
徐诺一直端坐在杨瀚身旁,此时微微侧首,睇向杨瀚,眸中有一丝歉然,但语气却很坚决:“妾身觉得,王文正所言,是解决我三山目前困境的唯一手段。”
杨瀚慢慢转头,看向徐诺,二人目光一碰,徐诺的目光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又勇敢地迎上来:“三山局势,终究不能再如此下去。立幕府,是三山各部都能接受的事,集权于朝廷,对当下的三山来说,却不现实。
大王,高高在上,垂拱而治,还不用那么辛苦,妾身觉得,于大王而言,未尝不好!”
杨瀚就那么一直盯着徐诺,徐诺也毫不示弱地盯着杨瀚,目光丝毫也不退缩。
过了许久,杨瀚缓缓问道:“那依王后所言,何人可为第一代幕府?”
王文正立即抢着道:“大王,现今三山各部,以徐氏最为强大。臣以为,第一代幕府,可推举徐家,徐震!”
徐天、徐下以及附庸于徐氏一族的人纷纷拜了下去,大声道:“臣等附议!”
蒙战沉声道:“谁说三山各部都同意设立幕府,我蒙家便不同意!”
“我苏家也不同意!”
“我陈家不同意!”
立时,原本依附于巴蒙两家,且在巴家倒了以后,也不曾叛向徐家的中小部落首领马上也出班附议。
双方一时剑拔弩张!
徐天看着蒙战,冷笑道:“你不同意设立幕府,那么,你可同意集权于大王?”
蒙战道:“蒙某对朝廷忠心耿耿,自然同意!只是,当前局势,还不具备相应条件。但,若是建立幕府,兵权则集于幕府,便是来日,朝廷也要大权旁落,我不同意!”
徐天一指蒙战,大喝道:“我徐家乃天贤家族,与天圣家族休戚与共!要说忠心,天下间还有比我徐家对朝廷更忠心的么?你既不认可兵权交于大王,又不同意设立幕府,便是居心叵测!来人啊!”
徐天一声大喝,以押送奴隶、美人名义进宫的徐家亲信家将早就候在殿外,立时呼啦啦冲进大殿。
殿上武士大惊,刚刚拔出剑来,几杆锋利的长矛已经抵在了他们的身上。
蒙战等人也是一惊,现如今三山规矩甫立,座位是已经撤了的,但带剑上殿却还一直不曾取消。
蒙战等人立即持剑在手,但是四下里俱是长枪大戟,如果反抗,只怕也是有死无生。
杨瀚一见,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谁准你们拥兵上殿的,要造反不成?”
徐诺端坐不动,浅浅笑道:“大王,徐天是为大王清君侧,大王稍安勿躁!”
杨瀚惊怒地转向徐诺:“王后,这是你的授意?”
徐诺柔声道:“大王,妾身与大王是夫妻,夫妻一体,休戚与共,怎么会害大王呢?还请大王休谅妾身的一片苦心!”
杨瀚惊怒地看着徐诺,许久,缓缓点头,冷笑道:“好,你很好!”
杨瀚缓缓地坐了下去,似乎原本挺拔的脊背也有些弯了。
后边打扇的唐诗也是心中一片沮丧:“原来他的主意就是利用买通了的蒙战称帝集权?只是没想到徐家技高一筹,先发制人,杨瀚完蛋了,从此沦为彻底的傀儡,只待徐家坐稳了幕府之位,随时废了他。我……我该如何是好?”
于此同时,殿上一动,殿外的徐家兵丁也心迅速行动起来。
律政殿他们是知道的,但那里只是一群搞法律的人,而且多为各部族公子,至于武英殿的存在,是宫中绝大的秘密。
杨瀚经过三年的苦心经营,对这宫里的控制还是极稳的,消息居然没有泄露,因此处于宫殿群右上角的武英殿并未引人注意。
外部这些兵将,只是控扼各处要道,防止宫内宫外的人窜逃、传播消息罢了。
但他们一动,宫中却是立时知道生变了。
浅草菊若一溜小跑儿地冲进了御书房,千寻正咬着笔杆子,捧着一份奏章,琢磨着如何下笔。
菊若急急道:“千寻千寻,大事不好了,宫中生变,大王被囚禁了。”
千寻一呆,茫然看向菊若:“你说啥?”
菊若急急地道:“快收拾行李,捡值钱的装上,咱们快跑。这咸阳宫,马上就要重演青萍宫故事,杨瀚要完蛋了。”
菊若说着,冲到案前来,一把捧起金印,喜道:“这个沉,纯金的,值些银子!”
菊若紧了紧腰带,然后把那金印费力地揣进怀里,一抬头,就见千寻跳到墙边,一把摘下了墙上的长刀,菊若赞道:“不错!那刀是我瀛州宝刀,削铁如泥,鞘上还有七星宝钻,也很值钱。还是你有眼光。咦?你去哪里?”
菊若刚刚夸完,就见千寻撕了条布带,往额头一绑,抄起太监袍袂,往腰里一掖,拔刀出鞘,双手举刀,恶狠狠地就向外冲去,不觉大惊失色。
千寻凶巴巴地道:“贼人在哪里,随我杀贼去!”




南宋异闻录 第331章 元旦:铁甲生风飙
第331章 元旦:铁甲生风飙
“这座城准备叫什么名字?”
“七七给新城拟了个名字,叫长安。”
“很有意境的名字啊,我记得,好像祖地就有这么一座大城。”
“不错,不过我爹觉得不妥贴,所以我爹又想了个名字,叫做望天。”
“望天?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祖地上的皇帝,宫城前的华表上,会有两只面南而坐的石犼,叫做“望帝归”。城楼后也有两只石犼,面北而坐,叫做“望帝出”,它们负责监督皇帝的一言一行。
“嗯,二老爷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不错,咱们这城,就建在忆祖山外,随时可以兵进咸阳宫,叫望天城,实至名归啊。”
“不错,今日之后,那城,就叫望天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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