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七七姐想必会很不开心。”
“那有什么办法呢?七七姐竟然逼宫,夺大王之权。我爹忠于王室,大义灭亲嘛。只可惜,今日之后,大王受了惊吓,时常惊厥,不能视事,到时候,只好拜托我爹代摄朝政啦!”
“哈哈哈哈,此计甚妙!”
徐英照、徐固城两兄弟越说越开心,此时,他们已率领佯作筑城的“八千民夫”,兵临忆祖山下。
抬头仰望,千阶直上,如入云宵。
徐氏两兄弟也不禁生起满腔的豪情,从此,这三山将属于他们徐家了。
其实,五百年前,这江山就属于他们徐家了。只可惜,江山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被逆臣叛贼夺去。
而今,徐家的子孙将重新夺回这皇位,那杨瀚,再养他三五年,只等民心归附,便可送他一命归西,只可惜了大小姐,也要随他一起……
终究也是徐家的人,两兄弟对这长房长女,还是有些不忍的。
血浓于水嘛。
可……为了徐家的万世基业,何人不可牺牲?
徐英照拔出剑来,徐徐指向山巅,沉声喝道:“王后谋逆,我等勤王!来啊,攻上山去!”
“轰~~~”
没有人呐喊,可是八千子弟兵齐齐跑上石阶发出的整齐划下的轰隆声,却是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
八千子弟兵,俱着白袍,就像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掩向咸阳宫。
……
宫门外,徐震派在那里的侍卫眼看着山下一片雪白,呼啦啦地向山上蔓延开来,不禁喜形于色,立即转身向大殿上折去。
“二老爷,八千子弟兵,已然掩杀上山,再有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大殿上,蒙战这一系的人都被押至一边,看管起来。
宫里的侍卫也都缴了械,与他们看押在一起。
还有一些既未投靠徐家,也未响应蒙家的小部落首领一脸惶恐,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诺微微一笑,步下丹陛,走到他们面前,柔声道:“大王糊涂,希图急进,实为取祸之道。我天贤家族,本有‘正朝纲、清君侧’之责,如今我只是遵祖训而行,待大王悔悟,自然要效仿周公,还政于王的。你等皆国之忠……”
徐诺还未说完,徐震向徐天、徐下一使眼色,两人齐齐跨上一步,刷地一下,鞘中宝剑已然擎出,架在了徐诺的脖子上。
如此变故,一下子又惊呆了殿上众人,就连被看押在一旁的蒙战等人,都抻长了脖子向这里看来。
只有大王杨瀚,似乎真的吓呆了,坐在王座上,仍是一动不动。
他身后两个打扇的宫娥,属于被人遗忘了的小角色,自然也是站在那里,不敢妄动。
徐诺的脸色变了几变,才缓缓平稳了呼吸。
她向四周看了看,就在徐天、徐下发动的同时,那些徐家子弟中一些人也是突然发动,拔刀拔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身边的手足。
同为徐家子弟的另一些士兵,却是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徐诺强抑惊怒,沉声道:“你们干什么?”
徐震缓缓走过来,站到了徐诺的对面。
徐诺颈上的两口剑异常锋利,光洁如玉的颈上,已经割开两道血线,渗出殷红的血丝。
徐震的目光从那颈上一掠而过,轻轻叹息道:“七七,你哥哥,不是个好家主。你比他,实是强了很多。但是,在我看来,还是不够,要想让徐家更强大,不如我来做。”
徐诺气得发抖,双拳紧紧地攥着,沉声道:“你这是背叛!”
徐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还不是一样?你背叛了你的王,你的丈夫。我这个做叔父的,为什么不能背叛你?”
徐诺脸色一白,怔怔地望着徐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震笑了笑,道:“你是女儿身,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叔父们担心呐!现在,你的胳膊肘儿还没往外拐,可有朝一日你有了孩子呢?
二叔是过来人,当初你英照弟弟出生的时候,我把他抱在怀里,看着那一小团肉,那心情,真恨不得,把我所有一切都拿来疼他,只要逗他一笑。
二叔是男人,尚且如此,等你真正做了他人妻子,做了他人之母,你会如何?叔父们是为了徐家,七七啊,如果你的心,真的在徐家,就不要怪我们。”
徐诺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她一切都是为了徐家打算啊,可结果,最防着她的却是徐家的人,叔父们居然一起反了她。
我,做人便如此失败么?
徐诺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黯然道:“那么,二叔如今,打算如何对待七七呢?”
徐震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徐诺身为王后,竟然逼宫篡位,悖逆君上。我虽是徐家一员,却也只能大义灭亲了!来啊,把这大逆不道的徐诺绑起来,交予大王发落!”
……
千寻举着剑跑了一阵,就变成拖着剑了。
千寻姑娘那双手臂,能有几两肌肉?
菊若追在后边,焦急地喊:“千寻,你站住!你又不会武功,连只乌龟都杀不死,你去送什么菜啊!”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千寻跑得飞快,气都有点喘不上来了。
菊若气的想要追上去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跟大王有个屁的义啊。”
“嗯……你白吃人家的大米啦?对了,还是人家把咱俩从青萍宫救出来的呢!”
千寻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登时豪气干云,感动的鼻子一酸,流下一点清鼻涕。
这山上的风,真冷啊!可怜她从御书房暖阁里冲出来,穿的一点也不厚。
“站住,干什么的?”
徐家几个戟兵正守在宫前,忽见一个小太监拖着一口剑,嗯……应该是手冻得失去了知觉,现在只是用三根手指捏着剑柄,猫着腰向他们跑过来。
那副德性,实在没有半点杀伤力,所以几个戟兵虽然警惕,倒也没有如临大敌。只是握紧了手中大戟,向“他”望来。
“我来救驾,受死吧!”
千寻停住了,使双手握住了长剑,霍然高举。
耶?
千寻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惨叫声,下意识地扭头向山下一瞅。
山道上,正如飓风暴雪般涌来的徐家子弟兵,距山顶还有五十余阶,突然,天空中嗡地一声,一片乌云蔽空而来,及至近处,才看清是无数枝箭矢。
“嗖—嘶—嗖—嘶—”
“咻—咻—咻—咻—”
没办法,箭矢制式不一,再加上落下的角度不同,发出的声音也各有不同。
“噗—噗—噗……”这是利箭贯入人体的声音;
“笃—笃—笃……”这是利箭射在藤盾上的声音;
惨叫声起,如雨打残荷,山路上倾刻间就倒下了无数人。
“嗡~~”
第二轮箭雨又到了,那些侥幸没有中箭的,或者中了箭倒地惨叫的,都不禁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两轮箭雨之后,两侧山坡上,突然涌出无数的士兵,他们挥舞着刀枪,冲上了台阶,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割。
那些逃过了两轮箭雨,立即向两侧山坡窜去,想要利用复杂地形逃逸的徐家兵首当其冲,迎上了那如林的枪戟,如浪的刀丛……
汩汩的鲜血,沿着那巨石的台阶滚滚而下。
很快,那无尽的鲜血,就将冻结成殷红的冰,如同一张帝王加冕登上祭天神台时铺就的红毯。
千寻呆了一呆,手一软,高高举在空中的长剑落下来,当地一声砸在她面前的青石板上,跳了几跳。
几个举着长戟,看着山下神色惨然的徐家兵猛然惊醒过来,他们转身就想跑回大殿示警,可还未及转身,几口锋利的匕首已自他们的咽喉下边探了过来,像杀鸡似的利落地一抹,他们就像被割了脖子的鸡似的,打着转儿、喷着血沫子倒下了。
千寻也是吓得一哆嗦,这……忒也吓人,差点溅她一身血。
几个灰袍人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千寻,就像看着一只要杀的鸡。
羊皓从灰袍人后边钻了出来,一瞧是千寻,向她咧嘴一笑,手一摆,那几个灰袍人就一阵风儿地卷去远处了,瞬时,又是闷哼与惨叫接踵响起。
菊若壮起胆子冲过来,她也怕呀,她又何尝不是个小姑娘?
可是忠心给了她勇气,还是硬着头皮冲到了千寻身边:“千寻,你怎么样,你受伤了?你脸色怎么?”
千寻抿着嘴巴,向她摆摆手,虾子似的弯着腰,跑到墙角伸手扶墙,“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山道上,此起彼落的刀剑仍然映着寒光,带起一串串激扬的鲜血,惨叫声被呼啸的山风迅速卷进了远远的山坳。
身材高大的徐海生披挂着一身铁甲,黝黑的铁甲上满是淋漓的鲜血,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山来。
司马杰兜着一件大氅,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宫门前。
一眼看见徐公公,司马公公立即矮了半头,哈着腰一溜小跑儿地上来。
只是看见徐公公铁甲上斑驳的血迹,吓得司马杰一激灵,没敢大拍马屁,只是迅速解下自己的大氅,往徐公公身上一披。
徐海生脚下不停,只使双手一兜,使那大氅罩住了铁甲,也罩住了他一身斑斑血迹,向司马杰沉声问道:“大王何在?”
“勤政殿上!”
徐海生兜紧一身的杀气,便往紧闭的宫门走去!
南宋异闻录 第332章 纛旗猎,铁甲寒
第332章 纛旗猎,铁甲寒
“吱轧轧轧轧~~”
原本紧闭的 、巨大的殿门缓缓向两侧分开。
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漫卷入殿内。
殿上因为惊变正自愕然的众人均向大殿门口望去。
就见殿门前站着一人,与那高大的门楣相比,人显得很小,可漫天风雪中,就只一人,稳稳地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气魄,震摄人心。
徐公公迈过包铜的门槛,大步走了进来。
徐震眉头一皱,外边应该都已被徐家的人控制了才对,这头杨瀚的看门犬,是怎么进来的?
徐海生目不斜视,一直走到丹陛之下,单膝下跪。
静谧的殿上,有人听到了甲胄的叶片撞击之声,顿时明白,这人大氅之下,定然穿着铁甲。
徐公公顿首道:“大王,奴婢接到大王旨意,便日夜兼程,自南疆回返,今已按时赶到三山。山下有叛军八千余,意图不轨,奴婢已将他们斩于千层阶上,今向大王覆命。”
徐震听到叛军八千余,被斩于千层阶上,顿时脸色一变。
徐天不敢置信,他疯也似地跑出了大殿,又向前方宫门跑去。
殿里的人都怔怔地看着他,就见徐天跑到宫门前石阶尽头,忽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接着,那石阶的尽头,似乎接着灰蒙蒙的天空处,突然有一排铁甲卫士,举着大戟,齐刷刷地出现。
那不是一排,而是一排排!
一排排士兵,滚滚而上,迈着整齐的步伐,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大殿的方向漫卷过来。
跪在地上的徐天,就像大浪之中的一颗沙砾,迅速被淹没在这滚滚巨浪之下,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徐下一个激灵,突然醒过神儿来,指着王座之上的杨瀚,大叫道:“快,抓住他!”
纵然外边全都被人控制了,只要能控制住杨瀚,他们就仍有机会翻盘。
大殿上,约有七八十名徐家子弟,他们正看押着蒙战等人,徐下一声命令,其中有反应快的约二十余人立即拔足向高高的王座上的杨瀚冲去。
此时,站在杨瀚身后的唐诗,对他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瞧那些军士向丹陛上狂奔而下,双手下意识地一紧,攥紧了手中的扇柄,长扇被她横了过来,向丹陛上一拍,那乔饰着羽毛的扇子便被拍碎了。
这长扇的木柄是用白蜡杆儿做的,去了这扇头,便是一条极好用的棍。
唐诗虽然最擅长的是刀法,可手中有一条棍,等闲十几个人也近不得身。
这王座之上一共才多大面积?
她自信凭她一条棍,足以护得杨瀚周全。只要护得片刻,外边那铁甲洪流就能漫进大殿,涤荡一切反叛。
王座另一侧,小谈微微侧首,乜了唐诗一眼,眸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唐诗终究是她旧主,原来纵有再多怨气,背叛了她,这怨气也就消了。
待她真正爱上杨瀚后,反而觉得幸亏了唐诗硬点鸳鸯谱,否则她现在仍是唐诗身前一个刀头舔血的女武士,哪有如今的甜蜜?
这样一想,小谈对唐诗就更没了怨恨,念及自幼一起长大的情意,以及自己为她刺探情报时的种种隐瞒,心中还渐渐有了些过意不去的感觉。
不管怎样,她现在是不想与唐诗兵戎相见的,如今见唐诗如此动作,分明是站在杨瀚一边,小谈很开心。
同唐诗不同,她的那柄扇,扇柄里却是藏了一口长刀的,她已攥住了刀柄,却不急着拔刀。
她站在这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照理来说,今天应该用不到她出手。
“站住!”
徐下的刀仍紧紧压在徐诺的颈上,徐诺的一声疾呼,牵动颈部肌肉,伤口更割伤了些,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
杨瀚既然已经有备,既然杨瀚能如此干净利落地除掉徐震带来的八千子弟兵,这大殿之中,岂能没有防范?
此时还要负隅顽抗,意图冲上王座擒拿杨瀚,这是在为杨瀚肃清徐家势力寻找口实啊。
徐公公还单膝跪在丹陛之下,一见十几名士兵举着枪戟冲杀过来,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上兜着的大氅呼地一旋,仿佛一团乌云,罩向那些士兵。
大氅脱手,便露出他一身铁甲来,肋下,一口竖插的阔刀,长不过两尺有余,宽竟有成人巴掌那尺寸,被他噌地一声擎在手中,双手一合一分,便成了两手各执一刀,这竟是一口鸳鸯刀。
徐公公身材极为高大,手执双刀,一脸狞笑,却并未举步上前。
大殿藻井上、承重大梁上,突然有无数矢影闪烁而下,有的箭矢射来的角度就在头顶,竟尔一箭就笔直地贯入了徐家士兵的头顶。
因为是以机括发射,可穿重甲,力道十分强劲,竟尔只在中箭者的头顶留了一个箭尾,以致那人瞬间大脑组织便遭破坏,连惨叫都不及发出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箭矢射的太突然,不只正冲向王座的人中箭,那些看押着殿上武士和蒙战等人的徐家兵,也都纷纷中箭。
大殿上只听惨叫连连,这些人都是徐震精心挑选出来的,武艺也自不凡,只是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纵然武功再高,如何在这样密集的劲矢攒射之下活命?
二十余人冲向王座,杀到徐公公面前的,最后却只剩下三人。
三人虽然侥幸逃过了利箭,却已是脸色煞白,目光惊恐。
他们的斗志已经荡然无存,只是本能地继续向前冲来。
徐公公狞笑一声迎面冲去。
两杆长枪下意识地出手,刺向他的左右两肋,徐公公倒握刀柄,手中双刀一迎,“嚓”地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磨擦,两杆长枪被劈歪,左右一荡,再刺在他身上铁甲时,不但劲道已偏,枪尖刺处也偏了,竟尔不曾刺穿铁甲,而是擦着甲片滑了过去。
而徐公公已经突进到二人身边,从两人中间撞了过去。
与二人借肩而过时,两口长有两尺,阔有二十公分的锋利刀刃一滑而过,几乎把两个人的头直接从颈上割下来。
正前方那名枪兵眼见得身材高大、一身铁甲的徐公公撞开两个伙伴,从他们中间冒出来。
两个伙伴打着转儿地向左右旋转倒地,脑袋已经歪在一旁,凭着一半的皮肉牵连在脖子上,创口鲜血狂喷。
徐公公就似从两眼血泉中冒了出来,吓得他狂叫一声,本欲刺向前的长枪急忙一掣,横在面前,用力向上一挡。
徐公公比那战士高出足足一头半,居高临下,“呼”地一刀劈了下去。
“嚓”地一声,枪杆儿断了,徐公公一刀卡在那战士颅骨中,用力一拔,竟未拔出。
徐公公抬起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踹得那人倒飞出去,那口刀这才趁势拔了出来。
飞起的尸体“叭”地一下,摔在徐震脚下,徐震一个哆嗦,寒意令他生起一身鸡皮疙瘩。
……
巴家的处境,自巴图父子死后,就变得很尴尬了。
巴父被奉入战神阁享受王室祭祀了,而其子则是以有罪处斩。
这一打一拉,巴家便下不了决心造杨瀚的反。
紧跟着,便是巴家内部争权,几房自以为有能力接掌家主之位的,全都积极行动了起来。
而巴家主力去了瀛州,留下来的青壮中又大部集结,交由巴图带往南疆。
巴图死后,战事却未休,这支子弟兵就落入了徐海生的掌握。
紧跟着,杨瀚一手废主将擢副将的手段,彻底把巴家原本还算稳定,只须思考如何站队的那些中层势力也搅乱了。
那八个被提拔上来的副将一俟尝到掌控权力的甜头,如何还甘心把它拱手让与别人?于是他们暗中修书回家,示意家族配合行动。
于是,高层的巴家嫡系人马,在那里争夺家主之位。
八个被罢了主将官职的人家,眼看要被原本是其副手的家族凌驾于头上,也急于扳回一局。所以他们之间也内斗起来。
这种乱象,在前往瀛州的兵马归来后,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原本胜败渐有定居的一些势力,随着从瀛州回来的人马多寡,有了新的变化。
从瀛州掠过的大量财富,也令一些势力的实力,有了新的变化,于是,倾轧、争斗,就如渐渐要熄灭的火堆上又架了一捆新柴,噼里啪啦地烧的更欢实了。
此时,巴家两房势力,正在堡寨中对峙,械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就在这时,一条飞龙,赫然出现在了巴家堡上空。
南宋异闻录 第333章 元旦:一剑封喉
第333章 元旦:一剑封喉
巴家的城,是一座山城。
巴家的城本来就距海边特别近,是拔地而起的一座山,并不在莽莽丛林当中。
所以诸部因龙兽回归深渊而迁徙出山、再筑新城的时候,只有巴家只是再建了一座新城,但其主城仍然是这座山城。
鳞次栉比,屋舍累叠,从山脚一路漫上去。
正发生纠纷的两方势力就在山脚下对峙,那飞龙突兀而至,从他们头顶掠过,迅速向山上攀升过去。
山上,有许多人在俯视山下。
哪怕是事不关己,他们也一样关心这两伙族人的争执,谁能占了上风。
更何况一旦决出胜负,怎么可能不对其他族人产生影响?
所以,满山遍野的都是人,这巴家主城的所有人,便亲眼目睹了那条罕见的飞龙展开巨大的皮膜滑翼,利用气流,不断地攀升、攀升。
直到那飞龙飞至山城的最高处,抵达那块突兀而起,拔地数十丈的巨石。
那山巅只有一座石屋。那是巴家的祖祠,如一剑突兀而出,直刺苍穹。
只要不能沿着这座山城,一路杀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外人能直接抵达那祖祠,但现在不一样了。
巴家的人眼看着那飞龙消失在山巅,很多人都以为它飞过去了,但也有一部分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糟了!五元神器啊!
会不会……
有人发一声喊,便有更多的人紧张起来。
巴家确实出现了极大的内乱,但每一个争夺家主的人都信心十足地认为,只要谁做家主的事确定下来,在这过程中即便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也无妨。
因为,巴家这座主城,是根本无人可以攻破的。
就算你围山十年,山上的人也能自给自足,并且繁衍生息。
而在这座山城的最高处,有五元神器存在,那是整个三山的人走出深山,成为这片大洲的主人的唯一凭仗。
除非其他部落势力宁愿回归原始的丛林生活,任由那龙兽再度出山肆虐。
否则,不管是其他部族,亦或是其他纷纷建立的国家,没有一个,敢把巴家逼入绝地。
不管是谁掌控了这天下,都不敢无视巴家,都会对巴家采取绥靖、安抚政策。
因为,那能影响着整个三山洲上所有龙兽的五元神器,就在巴家的祖祠里边。
如果,这五元神器被取走……
巴家的人疯了!
无数的人取出刀剑,疯狂地扑向山巅,山脚下正在对峙的两派也慌了手脚,明知道他们此时上山,若真有事也来不及了 ,但还是拼命地向山上跑去。
或失去五元神器,他们纵然抢到了家主之位又如何?
原来的巴家,没有五元神器,那也是三山洲上坐三望二的大家族,可如今的巴家,若是失去这份凭仗,那巴家就完了。
那时,谁争到了家主之位,只不过是要把一副重担背在身上,去向各方势力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还有何快意而言?
山顶,不过四丈方圆的一座石屋,占据了整个山尖的面积。
其四面都是峭壁,笔直上下逾三十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