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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白发苍苍的徐正道:“妹子,刚刚那头飞龙,是何许人?”
徐诺道:“想来就是前几日飞去了忆祖山的信使,想再来探察此间情形。结果,受了烟火惊吓,又狼狈逃去了。我看它飞走的时候,飘摇不定的,没准还受了伤。”
徐正抚须道:“他们有这样的利器,讯息传递一日千里,探察情报无所遁形,倒也麻烦。那飞龙背上的斥侯,不曾捕获么?”
徐诺摇摇头,苦笑道:“只要射不落那飞鸟,实难捉到鸟上之人。”
尝太尉道:“淫技奇巧,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不是山中龙兽成千上万,如同军队,便根本无需顾虑。本太尉明日便命人拨一百架大弩来,布于城中各处高楼高塔之上,那飞龙再来,必射杀了它!”
徐诺巧笑嫣然:“太尉说的是,所谓飞龙,不过是一种相貌凶狠些的大型飞禽,终究也是血肉之躯,若有军中大弩,要射杀它,易如反掌。”
张相道:“里边可还有太卜寺的人?”
徐诺道:“活的,已一个没有。”
张相摇了摇头,道:“这才是太卜寺的可怕之处,人人皆不畏死,断不可小觑了他们。走,咱们还从来不曾仔细瞧过这内中情形,进去瞧瞧。”
徐诺忙道:“七七为各位大人引路,各位大人,请!”
……
杨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驾着一条小船,拼命地摇着橹,可那小船仍然走的缓慢,在茫茫大海上随着波浪摆动。
忽然,一条巨大的金红色鲤鱼从水中窜出来,巨大的尾巴一甩,就把他拍到了半空之中,幸好半空中掠过一只飞龙,杨瀚稳稳地落在了龙背上,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吉人天相啊!
可是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剑山,真的是长满了长长的剑,剑尖刺向外边的剑峰,可那飞龙却像瞎了一样,不管杨瀚怎么呼喝命令,它都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了上去。
“啊~~”
杨瀚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抬臂护住了脸,尽管这根本没什么用,他必然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杨瀚一下子惊醒了,他蓦地张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俏美面孔,正俯在面前看着他。燕居的常服比较宽松,从领口里,可以看到一痕玉一般柔润的雪光,那雪儿随着一道诱人的沟壑,渐渐没入深处不见。
“大甜?”
大甜笑得甜丝丝的:“大王,你醒了呀?”
杨瀚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我正在忆祖山上的咸阳宫。
杨瀚道:“寡人刚刚做了一个离奇的恶梦,嗯?”
杨瀚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昏迷前好像……一下子,那些记忆都想了起来,杨瀚蓦然张大眼睛,骇然看向大甜:“这是哪儿?”
大甜惊讶地道:“这里是秦都咸阳呀,大王,你脑子没撞傻了吧?”
大甜有些担心地想摸摸杨瀚的头,杨瀚想要躲开,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一条柔韧的绳索正紧紧绑在床上。
杨瀚大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大甜撅了撅嘴儿,有些幽怨地道:“大王刚登基,人家就侍候大王了。可足足五年了,大王都不曾临幸人家。青女王主政咸阳宫后,就把到了25岁的老宫女,都释还归家了。小甜还差一岁,明年也要出宫呢。”
杨瀚沉声道:“这里既是秦都咸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甜甜甜一笑:“人家跟着七七小姐来的呀。七七小姐把我安排进六曲楼徐公子的队伍中,就跟着大王您,一起进了秦地。”
大甜伸出手指,描了描杨瀚的眉:“大王突然失踪的时候,人家很伤心呢,毕竟侍候大王这么久了,现在见到大王无恙,甜儿真的很高兴。”
杨瀚的心不断地沉了下去:“七七小姐?你……是徐诺的人?一直都是徐诺的人?”
大甜吃吃地笑了起来,调皮地向他眨眨眼:“是呀,头一年,被大王你找借口轰走的的那两位女官,只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七七小姐安排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就暴露自己呀。”
杨瀚闭了闭眼:“我现在,落在徐诺手上了?”
“嗯!”
大甜连连点头:“你放心,三公院、六曲楼,都不知道大王您回来了呢,他们的人也没看到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杨瀚不是担心,而是惊心,徐诺在自己身边安排的人竟然如此之深?
这女人一向野心勃勃,自己落到她手上,她会做些什么?杨瀚想不出徐诺会做什么,唯因如此,心中反而更加恐惧。
大甜返身从榻边拿起一盒药膏,药泥是黑色的,但散发的药香味儿很好闻。
大甜道:“大王,你别乱动啊,你一头撞在树上了,不但头上撞了好大一个包,脸上、身上也刮伤了许多地方,你看你额头,别动,我给你摸点药儿,免得破了香,就不够英俊了。”
大甜蘸了药泥,就用指肚轻柔地往杨瀚额头抹,乍一触及肌肤先是一疼,继而却传来清凉的感觉。
杨瀚试着动了下身子,被绑得死死的,根本翻不了身。
大甜一边专注地给他涂抹着额头,一边道:“大王别乱动啊,你身上我已经抹好药泥了。”
杨瀚这才察觉,被单下边,自己……貌似是光着的?
看到杨瀚怪异的眼神儿,大甜道:“人家给你脱衣服就费了好大的劲儿,怎么给你穿呐,擦到伤口怎么办?”
她说着,声音放低了些,嘟囔道:“人家又不是没看过,就是以前没看这么清楚罢了……”
说到这儿,自己脸先红了。大甜也是憋的久了,而且和杨瀚很熟悉、非常熟悉,又知道杨瀚性子很随和,还有些不忿自己在他身边晃了那么久,他居然从没打过自己的主意,这简直比打自己主意更羞耻啊!
所以,现在他落到自己手上,不免有些调侃的意味,但是只大着胆子说了半句,终究还是难掩羞涩。
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回来了,他醒了没有?”





南宋异闻录 第517章 则天第二?
第517章 则天第二?
大甜听见徐诺的声音,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杨瀚躺在榻上,只听大甜在外间说了一句:“小姐,你回来了。”
之后就声音悉索,微不可闻了。
又过了片刻,门帘儿一挑,徐诺便走了进来。
她已换了一身燕居的常服,喇叭口儿的滚绫银纹的胯裤,上身一件同色的银绫小袄,头发只松松地挽了一个髻,虽是素颜如雪,倒比盛装在外时,多了几分亲和妩媚之意。
看到杨瀚,徐诺不禁微微一笑,那眉眼儿中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神采,使得她原本就极美的容颜,陡然间更是艳光四射。杨瀚一眼望去,顿时生起一种整个房间都陡然一亮的感觉。
就像……红彤彤的太阳突然跃出了云层。
那种感觉,叫惊艳。
但是,他的心却陡然沉了下去,从他的被捆缚,到徐诺此时得意的一笑,很显然,整整三年的软禁,也不曾磨去她的野心。
这个女人啊!也许,我当初在大殿上戳破她徐家阴谋时,就应该果断杀了她。我终究是心太软了。杨瀚心中忽然生起一个懊悔的想法。
徐诺款款地走到榻边,纤腰一折,便坐了下来。松软的胯裤,因为腰臀的扭折,绷起一道圆润好看的曲线。
徐诺柔声道:“大王,当日你进了遗壁之宫,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杨瀚反问道:“太卜寺前,一片大乱,想来是三公院与太卜寺终于爆发了一战?”
徐诺幽幽地道:“大王已失踪大半个月了,叫人家好生牵挂。如今怎么又突然乘着飞龙自外而归呢?”
杨瀚问道:“六曲楼在这其中,发挥了些什么作用,你,在这其中,又做了些什么?”
徐诺拿起一块绣帕,用指尖捏住了,替杨瀚擦去眉间溢出在伤口之外的药泥,动作神情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
徐诺一边小心地擦拭,口中却道:“当初大王自祖地而来,凌空而至承露台,可见这五元神器,具有穿梭时空的作用。难不成,大王在那遗壁之宫又学到了什么腾挪之法,只是一时尚不熟稔,所以把你传到时了山外一个所在?”
杨瀚脸色一变,这女人当真慧黠。
徐诺又道:“而你,又不知道该如何再度穿越空间而来,所以急忙乘飞龙返回?”
杨瀚脸色一变,这才省起那至关重要之物,脱口问道:“五元神器!它在哪里?”
徐诺柔声道:“大王不要担心,五元神器,妾身好生收着呢。咱们家的东西,当然不会落在三公院手里,更加不会落在六曲楼手中。”
二人这一番问答一直是各说各话,可终究是杨瀚处于劣势,所以最终还是被徐诺引到了她的话题上。
杨瀚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徐诺关心地道:“人家当然是想护住大王了啊。大王摔伤了身子,而且,三公院和六曲楼都想抓住你,也就只有妾身肯护着你了,这段时间,你不宜露面,就好生在此歇养吧。”
杨瀚怒道:“我的五元神器呢?”
徐诺道:“妾身替大王收着呢,大王还不放心?咱们徐杨两家,相互扶持已有上千年,如果连妾身,大王你都信不过的话,那天下间可真无人可信了。哦,对了!”
徐诺凝视着杨瀚,笑靥如花:“这半个月来,妾身每日都去遗壁之宫,想找出大王失踪的原因。在此期间,那遗壁之上的壁画,妾身已经揣摩出了三十余幅,现在也能驾驭五元神器,我有五元神器在手,才能更好地保护大王呀。”
杨瀚一听,脸色又变了,如果徐诺已经掌握了五元神器的用法,又有五元神器在手,那自己就真的没有可能翻盘了。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五元神器即便只是现在被人揣磨出来的一点能力,就能在人间掀起何等风雨。
一旦徐诺得势,那么小青、小谈、千寻、荼狐……还有他的孩子,他们一旦落到徐诺手中,徐诺会怎么对付他们?
徐诺凝视着杨瀚,看到了他眸中露出的恐惧,顿时心花怒放。一直以来,都被杨瀚压着打呀,包括杨瀚一无所有的时候,包括她自以为已控制了一切的时候,这叫人情何以堪呐!
现在,终于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徐诺心中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真是好开心啊。
徐诺道:“现在,太卜寺被我们打下来了,可那遗壁之宫,我反而就不方便去了。以前毕竟我还可以打着要去揣摩大王消失之秘的幌子,现在再去,势必要引起三公的警惕,大王,不如把你所知道的五元神器的用法都告诉我呀,妾身也好更有力量保护大王。”
杨瀚听了冷笑不语,心中倒是微微一宽。徐诺既然还对他有所求,那就不会杀了他,说不定,就还有一线生机。
徐诺见杨瀚冷笑不语,不由叹道:“大王这是什么态度,怎么搞得像见了仇家似的,人家可是你的结发妻子,还能害你不成。”
她凝视着杨瀚,忽然俯下身去,眸中露出一抹极兴奋、极得意的神采,鼻息也稍稍急促了起来:“当初在大雍城下,妾身以为已是驭夫有成,可惜,终是输了大王一筹。”
徐诺说着,唇儿越凑越近,大剌剌地便在杨瀚的唇上吻了一记,仿佛在宣告主权,又或者是在证明自己已经可以对他予取予求。
徐诺直起腰来,脸儿虽然微晕,却已吃吃地笑了起来:“天道好轮回,今天,你到底是落在我手里了,大王,你是否仍有手段翻盘呢?”
杨瀚冷冷地看着徐诺,沉声道:“我现在只后悔,在你发动宫变,用惑心术对付我的时候,没有下令杀了你!”
徐诺掩住嘴巴,一脸吃惊地道:“妾身一心为咱们家打算,大王你居然要杀我?”
徐诺吸了吸鼻子,有些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大王,你知道人家苦心谋划,耗了多少心思么?人家为了大王殚精竭虑,大王就是如此对待人家的么?”
杨瀚冷冷地道:“你做了什么?”
徐诺道:“三公院和太卜寺早就不对付了,就是缺少一个彻底翻脸的由头。而且,这一仗,什么时候打,打成什么样子,是文打还是武打,这都有得商量。可无论哪一种,一旦博奕起来,最终都难免生灵涂炭。而且,这场仗拖得越久,造成的后果就越严重。
大王就算没有失踪,入言秦地之后,就能慢慢造成平衡,就像大王在忆祖山时一样么?不可能的!那是持续了五百年的庞大势力,大王您改变不了它们,只能被它们左右。”
杨瀚张口欲言,徐诺道:“大王虽然自信,可是,满朝文武都是他们的人,就算大王利用帝王之威进行分化,你以为可以像忆祖山那甫建之国一般容易拿捏?你以为那三公大臣,都是胸无城府的草莽?
就算大王真能成功,这个过程,也得持续数十年,在不断的进攻、妥协、再进攻、再妥协中进行,最终,冒着无数次被颠覆的风险,最终换得的各方都能接受的成果,究竟是更合大王之意,还是更合他们之意,谁也不能保证。”
杨瀚不说话了,徐诺说的话并没有错。而且,这种缓慢而持久的博奕,看以没有那么轰轰烈烈的破坏,可实际上钝刀子割肉,危害才更大。
要建立一种制度、要规划一个国家,帝王之意贯彻最为彻底的,永远都是一个朝代初建之时,破而后立,从来都比缝缝补补更有力度,也更容易打破旧的条条框框。
徐诺道:“所以,妾身虽然怂恿他们采取了破坏力最大的一种手段,但是一旦胜负已分,大王要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要重新规划这个天下,却也是阻力最小的时候,”
杨瀚眯了眯眼睛,问道:“这场大战,是你挑起来的?”
徐诺笑吟吟地道:“妾身可不敢贪功,妾身就是不动手脚,他们也依然要打的,顶多晚一些时间。妾身只是通过六曲楼,给他们双方送了点不想再等的情报,让他们尽快做出了决定而已。”
杨瀚缓缓地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让徐家崛起……”
徐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杨瀚的唇上,微笑着摇了摇头。
徐诺柔声道:“夫君大人,我是我,徐家是徐家。三山徐家,既不可信、也不可用了,秦地徐家,与我分宗早已四百多年,更加的谈不上有什么亲情。人家可没有骗你,我现在所谋划的,都是为了咱们的家,你和我的家!”
杨瀚冷笑道:“你和我?我们还有未来?”
徐诺张大了双眼,道:“为什么没有?我是你妻子啊,又没想过偷人养汉,夫君怎么就不信人家呢?再说这天下,从一千年前,就是我徐杨两家共掌,以后当然也不会变。”
杨瀚晒然道:“异想天开,你凭什么去掌控天下,谁会听你的?三公院?六曲楼?太卜寺?亦或是忆祖山?”
徐诺叹了口气,道:“确实不容易,人呐,皆有所欲。他能靠自己拿到更好的,就不愿意要你赏赐的。所以,一定要让太卜寺和三公院做上一场,叫他们两败俱伤,各自骑虎难下时,再来收拾残局。”
杨瀚道:“这是六曲楼主的主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徐诺向他扮个鬼脸儿,道:“你说我那个年纪大得能做我爷爷的远房堂兄啊?他是这么想啊,可我怎能叫他趁心如意呢,必要的时候,当然要推他一把,叫他也掺和进去,趁机拔了他的爪牙……”
徐诺微微一笑,道:“那那时,三败俱伤,欲罢不能。就该咱们两口子出来收拾残局了。有你在,太卜寺必大喜过望,欣然归顺。有我在,三公院和六曲楼也会觉得安心,会心甘情愿地迎奉我们,而非如今的暗藏祸心。到那时候……”
徐诺慵懒地抻了个懒腰儿,小袄向上一带,曼妙迷人的曲线一呈即落:“整个秦地,才能如臂使指,至于忆祖山那边,还凭什么争啊?自然是乖乖臣服!”
徐诺懒洋洋地站起,居高临下,俯视着杨瀚,一字一句地道:“夫君,你能从无到有,七七也能!而且,七七一定比你做得更好!”
她弯下腰,轻轻抚摸着杨瀚的脸颊,柔声道:“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以后呢,你就乖乖地做我的王夫,负责帮我生孩子就好。要学会哄我开心喔,要不然,朕可是会纳一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让你绿帽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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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第518章 易势
第518章 易势
徐诺素来心比天高,可是,在她看来万无一失的策划,却是在杨瀚手中连连失利。
杨瀚称王时,实际上一无所有,当时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徐诺点了头才安排过去的。
可是,这货愣是利用一群被阉割了的太监,和几十头没有灵智的猛犸巨象,建立了他的第一套班底。并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至将整个三山囊括于他的手中。
此后,徐诺被废,幽禁于深宫,在杨瀚面前只能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孟婆曾经一再暗示徐诺主动向杨瀚示弱,甚而去自荐枕席,徐诺没有答应,因为她做不到。
徐诺心中始终舍不下她的那份高傲与尊严。她强迫自己对杨瀚所能做的最大程度的示弱之举,也不过就是做一件百子衣、缝一套庆贺杨瀚大婚的喜幛帷幔呈上去。
这样一个高傲自矜的女人,如今杨瀚终于落到了她的手中,任其取求,徐诺当然是心花怒放,所以就连主动亲吻杨瀚的举动都毫无顾忌地使了出来,因为她觉得杨瀚已经是她的囊中物,从此要完全由她来摆布,那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小姐,徐公子求见。”
大甜在外间屋里急急禀报了一声。
徐诺黛眉微微一蹙,旋即舒展开来,向杨瀚甜甜一笑,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操心那么多事,一切我自有安排。以后我主外,你主内,咱们好好相处,白头偕老。你的伤不严重吧……”
徐诺说着,一掀被单。
刷地一下,徐诺又放下了,徐诺啐了一口,转身就往外走,到了外间屋里,狠狠瞪了大甜一眼,道:“怎么都脱光了?”
“哦,人家要给他敷药嘛!”
“赶紧穿上,成何体统。”
“是!”
“徐公子在何处?”
“正在书房喝茶。”
徐诺举步便向书房走去。
房间里,杨瀚思索着徐诺所说的计划。
很行险,但是,一旦真的到了她所说的那一步,倒未必不能达到她要的效果。说不定……她真能成功。
其实对于入主秦地,杨瀚也是疑虑重重。
他只身入秦地,不肯携带大军,更是令小青坐镇三山,早就透露了他的意思了。
入主三山?有那么容易?
杨瀚在江宁府街道司的时候,就只是上边空降一个街道司的司吏,无根无底的都休想控制住这个小小的衙门。
张三祖祖辈辈是本地人,半条街都是他们家亲戚。李四有个远房表妹,给府衙一个班头做了小妾。王五是个泼皮头子,浑不吝的莽汉。赵六是个即将退了的油滑老吏,向来是阴阳怪气、阳奉阴违。
你要把这么几个人摆布明白,都得花上三五年功夫,什么分化瓦解掺沙子,各种软硬手段都得用上。
那还是上头还有上官,有人给你撑腰呢。杨瀚到了秦地,上头可再没有人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三公院不用说了,盘根错节的势力,早就成了形,他们意见一致的吩咐还好,否则,有一万种办法违抗你的旨意。
六曲楼更是野心勃勃,总想着篡位。他们本就擅长窥私隐探情报,又是地头蛇,一个不慎,就得被他们暗害了。
真要说起来,太卜寺应该是最拥戴他的,但是,杨瀚能以神权来治理这个天下么?中土大地上,几千年来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杨瀚的理念中无法接受。
况且,一旦他这么做,那么他在利用神权控制万民的同时,就等于给自己也套上了一套枷锁,而且再也脱不了身。既然上天可以把神权授给他,也可以把神权授给别人。
他是不可能亲身传道于万民的,他要倚仗身边那些大神官,那时的他,和那位气息奄奄时,手下的红衣大主教们便各行其是的教宗陛下有什么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他们不能自己取而代之,而是要从杨家的子孙中,由他们来选择一个听话的。
太卜寺真正盲信盲从的是那些中下层神官神吏,而他们之中被上边选拔出来的人,俱都已是被权欲熏染的。
现在这些神官还没有接触那么多的世俗权力,当他们兼任了朝廷这些大员的职权之后,恐怕腐化堕落,比现在这些大员们还要不堪。
所以,杨瀚也想过,可能最理想的方式,就是打破这一切。唯有如此,才能避免这些顾虑,也唯有如此,秦地和三山才能合而为一,不然,双方如何统一?
张相会容忍凭空跳出两个人来与他并列为宰相?还是李淑贤和高初两人心甘情愿地卸任宰相,改为一方太守?
可是,杨瀚没有办法打破这一切,刀把子不在他的手上,除非他站队,只站太卜寺一方,或者只站三公院一方,然后对另一方进行彻底的打击。
然而那样的话即便是成功了,也只是壮大了本土他所站队的那一方的势力罢了,他还是没有办法,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可是站在徐诺的位置,她却可以做,而且所有被她当成那口刀的人,都认为是自己在做决定,而不是她手中的那口刀。
这倒不是徐诺比他高明多少,而是因为徐诺没有他天圣后裔这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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