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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她会成功,可成功之后呢?
杨瀚收敛了杂念,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如今既已落到徐诺手中,还能摆脱成为她手中一个工具的命运?她已经吃过我一次亏,再也不能了吧?
这时,大甜走进来了,羞答答的,垂着眉,敛着眼,可那抿不住的嘴角儿,把她心中那份小欢喜、小兴奋暴露无疑。
大甜要干嘛?
杨瀚瞪大了眼睛,就见大甜从榻边拿起一条胯裤,一脸想严肃但实在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小姐吩咐人家给大王着衣呢。大王现在绑着,挺不方便的,人家力气又小,那啥……”
那啥?那啥啊?
杨瀚看着大甜,你为什么不说完呢?
大甜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所以干脆闭了嘴巴,脸红红地呼啦一下,就把杨瀚身上的被单掀了起来。
杨瀚只觉身上凉嗖嗖的,但他看不见,因为被单落下,遮住了双眼。





南宋异闻录 第519章 相谋
第519章 相谋
“七七!”
徐公子正在喝茶,一见徐诺走进来,马上起身,目泛异采。
徐诺秀眉微微一颦,徐公子恍然笑道:“啊,该称小姑姑才是,只是姑姑比我小了十多岁,唯恐叫老了小姑姑。”
徐诺淡淡一笑,道:“太卜寺众仓惶逃逸,想来再如何早有准备,势必还要遗下大批财富,你不去忙碌这些东西,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徐诺说着,在书案后坐了下来。
徐公子盯着她曼妙的身体,大有贪婪之意,直到徐诺转身落座,这才赶紧收敛了那肆无忌惮的目光。
徐公子自是不愁没有女色的,但是现在,已经很难再有美色让他产生兴奋的感觉了。只有特殊身份且兼具丽色的女人,才能叫他有些兴趣。
比如地位尊贵,如三山小青,比如把自己奉献给了所谓神君、神君不出,就要孤老一生的巫女玄月,又比如……眼前的徐诺,不仅有着身份关系的不伦刺激,而且这段时间接触以来,徐公子是真的拜服于她的智慧了。
所以,徐公子的心情热切起来,经常找机会接近徐诺,最近更开始渐渐含糊了彼此的辈份与关系。
不过,要说他怀有亵玩之心,倒也怨枉了他,人家徐公子现在是真有了娶徐诺为妻的打算。
六曲楼谋划的是夺大秦天下,而他父亲已年逾七旬,恐怕用不了几年就得一命归西。就算不死,偌大的年纪,也没有了精力掌管国家,他,就是未来这个庞大帝国的主人。
他需要一个贤内助,徐诺这种既有美貌又有才能的女人,是他皇后的最佳人选。
听了徐诺的话,徐公子微微一笑,道:“太卜寺中所留,不过是财帛之物罢了,如何能动我心,我要的是这江山沃土。”
其实,是因为三公院三公联合下了命令,太尉尝谕调兵守住了太卜寺,他根本没机会从中渔利,但此时说来,倒是颇显志向。
徐诺玉面一寒,沉声道:“噤言!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徐公子笑道:“这里哪有旁人,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七……”
看到徐诺含威瞪来的一眼,徐公子又改了口:“小姑姑不要那么小心,现在事态果然依着小姑姑的策划反展了,那接一来,咱们怎么办?”
徐公子口中说着公事,心中却是暗暗发狠:“小娘皮,动不动就跟我端起长辈架子。等我得了这天下,一道旨意就宣你入宫做我的皇后,到时看你如何奉迎于我。”
想到优雅高贵如徐诺,却要跪在他身前,小意儿地奉迎取悦于他的模样,徐公子顿时觉得腹下火热。
六曲楼主徐正本来的打算,是借徐家立下的大功推徐诺为后,而且这请封的机会,就定在杨瀚登基之日。
这一点,三公也是同意的。
哪怕他们已经知道三山有个小青,也不以为然,只要三公说徐家有功,那徐家就是有功,那个小青可以献一国之功?况且,三山和秦地各有政体,很长时间内都不可能融合,因为这涉及太多既得利益者的再分配。
所以,哪怕那个小青不做女王了,那就改册为三山王后就是了,秦地的皇后,则是徐诺,而徐诺是靠他们扶持的,到时候就是六曲楼进一步的计划,暗杀杨瀚、立小皇子登基,再发动政变,将三公院一派文武屠戮殆尽,以小傀儡皇帝行徐氏代国之阴谋。
对徐公子来说,这个计划太四平八稳了,至少也得几年光景,他不想等。而徐诺“无意”间对他所说的谋划,才更合他的脾味。
他自己本就是六曲楼中一位楼主,父亲又是六曲主人,凭他所能调动的力量,干掉炮制证据、离间暗杀的勾当易如反掌。
果然,三公获悉太卜寺正秘密调动各方信徒的情报后,便沉不住气了,再也等不到一月之期,立即抢先下手,便发生了今日的太卜寺一战。
徐公子尝到了甜头,太卜寺的油水他又沾不上手,便干脆来找徐诺问计,商议更近一步的计划。
徐诺捧着茶杯呷了一口,沉吟片刻道:“太卜寺众神官其实有一搏之力,可他们如此果断地撤走,只可能是因为一个原因。”
徐公子盯着徐诺如玉的容颜,只觉越看越好看,尤其是她轻轻颦着眉儿想主意的时候,那小嘴开合,贝齿微呈,尤其地撩人。这要是捧着她的小脸儿……
突见徐诺扬眸看来,徐公子立即收拾了心猿意马,问道:“因为何人?”
徐诺不太喜欢他赤裸裸的目光,可厌恶感又不好表露出来,便沉住了气道:“杨瀚!”
徐公子道:“你不是说,所谓一月之期,只是用来诳骗他们的么?”
徐诺心想,若非你蠢蠢欲动,而且所思计划愚不可及,我又怎会这么说?既然你已决意要动手,莫如我来主导。
徐诺嫣然一笑,道:“没错,可大宗伯他们,显然是相信了。”
徐公子恍然道:“你是说,他们在等杨瀚回来?”
徐诺道:“不错!”
徐公子眉头一皱,迟疑道:“这个杨瀚,不会真的突然跑出来吧?他要是真出现了,就凭他如今在秦地百姓中的无上威望,只怕……”
徐诺断然道:“你放心,杨瀚绝不可能出现!”
徐公子惊讶地看向徐诺:“这般肯定?”
徐诺道:“你别忘了,五百年前,是徐家掌管五元神器,天圣杨家掌管四鸣音功的。杨瀚所得的传承并不全,说到对五元神器的了解,他还不如我。那遗壁之宫上的记载,他并不明白,却大胆尝试,哼!也许,他传送到了大海之上,早已葬身鱼腹,又或传送于高空之上,早已摔成烂泥。若他未死,五元神器在手,他早重返遗壁之宫了,怎么可能十多天了全无消息。”
徐公子一听大为欢喜,道:“既如此,那太卜寺是等不来杨瀚了?我听我爹说,三公不愿赶尽杀绝,毕竟太卜寺在民间信众太多,若是赶尽杀绝,只怕要两败俱伤,所以,三公打算探查遗壁之宫,搜寻杨瀚下落。若是真的没了杨瀚的消息……”
徐诺眉头一挑,看向徐公子,沉声道:“那便怎样?”




南宋异闻录 第520章 离间
第520章 离间
徐公子道:“他们就打算再迎杨瀚之子为帝。皇帝是他们迎立的,太卜寺便寸功未立。再加上这次太卜寺众神官被赶出京城,声威大减,到时候再稍加施压,逼他们从此只有神权,再不许沾染世俗权利,便也达到了目的。”
徐诺微笑道:“三公打的好算盘,是想维持现状啊,你爹定然不喜。”
徐公子道:“不错!可是这老东西,所想的居然是再立你为太后,我看他真的是老糊涂了,就没别的办法可想么?”
徐诺摇头道:“你爹并不糊涂,看起来,他似乎只有这一招可想,其实目的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不然,以六曲楼的力量,暗中行间、甚而刺杀政变,都有一搏之力,正面相争,哪是三公的对手。”
徐公子笑道:“不错,总比之前的愚蠢强些。之前的策划,是强迫杨瀚立你为后,由你和杨瀚所生之子为太子。我一想到,你要被杨瀚玷污,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就心如刀割。”
徐公子的认知里,徐诺曾算计杨瀚失败,徐家被毁,她被幽禁,必然恨杨瀚入骨,所以说话便有些没有顾忌。
但他后一句话,却有些露骨,你可以理解成是他对徐诺心有所属,也可以理解成是因为他徐公子的小姑姑要以身事魔,所以心如刀割,只是那挑逗的意味,已经暗藏其中,不足为外人道了。
徐诺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否则这厮必然要打蛇随棍上了。
徐诺想了一想,道:“迎了杨瀚来,把杨瀚弄丢了,再迎他的儿子来,你当三山小青会答应?两下里,只怕少不得一战,可五元神器随杨瀚一起遗失了,龙兽很快就要重新肆虐于群山之中,到时候,我秦地又要变成封闭的内陆之战,只要不能尽快打败小青,抢来杨瀚之子,你父的计划如何行得通?”
徐公子欣然道:“正是,所以我来找你商量,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徐诺冷冷一笑,道:“自然是想办法让三公的大军与太卜寺不得不战,不得不死战,以你六曲楼的本领,要探查太卜寺众大神官下落,并不难吧?”
徐公子更加欢喜,如遇知音:“我已命人探查了,很快就有回报。不过,太卜寺避而不战,三公只怕不会再相信太卜寺正筹谋先行动手的消息了,如何迫之下手?”
徐诺淡淡地道:“找几个人,换上阴阳法衣,杀几个三公方面的重要人员,你还怕三公不肯孤注一掷么?”
徐公子眼睛一亮:“妙啊,我听说张丞相老年得子,对那一对宝贝蛋子视若掌上明珠,若是他们两个死了,刨了老张家的根,张相一定连毁天灭地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徐诺微笑道:“胜治,最重要的是,你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安插你的人进入军队,鸡鸣狗盗之术再高明,也只能为正之辅,一定要掌握军队,将来才能在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有出来收拾残局的资格。”
徐公子搓了搓手,兴奋难捺地道:“我明白,这楼主不做也罢,我打算,自己也投入军中。只是……军队掌握在尝太尉手中,我要安插人入伍容易,迅速掌握兵权……”
徐诺道:“既然我们的绊脚石是尝太尉,那就不必刺杀其他人了,只要把尝太尉杀了,所有的问题,岂不就都解决了。”
徐公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拳掌相击,啪地一下,兴奋的脸庞通红。
徐公子上前两步,忘形地抓住了徐诺的一双柔荑,道:“是啊!我怎么不曾想到?七七,我可不是想不到,而是没敢想啊。你虽是女儿身,可这胸襟气魄,实是无数男儿都比不上。”
徐诺不悦地看向他紧握自己的手。
徐公子壮着胆子没有松开,火辣辣的眼神凝视着徐诺,大胆表白道:“他日我若为帝,必以皇位之位相酬!”
徐诺貌似吃惊地看了徐公子一眼,又复垂下眼帘:“我可是你的姑姑。”
徐公子瞧她羞态,心儿不由一荡,涎着脸儿答道:“你我两家已分宗五百年,血缘早就淡了。再说,我若称帝,便立你为后,又有谁敢聒噪?”
徐诺迟疑了一下,幽幽地道:“那……你可记得今日说过的话,他日莫要食言才好。”
徐公子一听,喜得魂儿都要飞了:“七七,你答应了?”
徐公子说着,就绕过书案,想要搂抱徐诺,
徐诺纤掌一探,搪住他的身子,微带嗔意地道:“你一日不曾谋得帝位,便不能沾我的身子。”
徐公子好不遗憾,不过,倒也更加看重徐诺了。她越是不肯轻易交出自己,徐公子愈觉她贵若珍宝,忙喜不自胜地道:“好好好,你且等着,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徐诺又道:“还有,这七七,也不许再叫。一旦叫顺了嘴,被人听见,可要坏了大事。你要叫……”
徐诺瞟了他一眼,道:“等你成为九五至尊,天下间再无一人可以钳制于你时,随你叫个够儿。”
徐公子被她这媚眼儿一飘,骨头都要酥了,当下连连答应,依依不舍地告辞走出去时,还觉脚下如腾云驾雾一般。
徐诺等他走的远了,书房外一片静劾,再无半点声息,这才露出一丝恚怒之色,快步走到墙边,拿过一块帛角,把双手洗了又洗。
徐诺离开书房,回到后宅卧室,挑帘儿往里一走,一看杨瀚还躺在那里,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虽然现在五元神器在她手中,可她总怕这杨瀚突然就不翼而飞了。
杨瀚一见徐诺进来,便道:“你要一直这么绑着我么?就不说吃喝便溺了,整日这么躺着不能翻身,谁受得了。”
徐诺嫣然道:“别急,别急,我这宅子里的一处钱库,结实的紧。我正叫人打造成一间密室,用来金屋藏娇呢。你呀,且再耐心等……”
徐诺刚说到这儿,忽然一呆,两眼瞪着面前床单下高高隆起的帐篷,一丝丝红晕渐渐爬上脸颊。
杨瀚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身子看,忙抬起头看了看那无法掩饰之处,狼狈辩解道:“你把我绑成这样子,又要大甜帮我穿衣服,你说吧,这要怎么穿,怪得了我么?”
徐诺转身就逃也似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骂道:“甜儿,你个死丫头,跑到哪去了,啐!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南宋异闻录 第521章 惊蛰小队
第521章 惊蛰小队
咸阳城中商贾最多的吴趋坊,有一户姓赵的商家,专营绸缎生意。
赵员外是白手起的家,早起晚睡、摸爬滚打,挣出这偌大一份家业,结果却是累出了一身暗疾,四十出头儿就死了,只遗下夫人与一个女儿操持着营生,也没个旁门支户的亲戚帮衬。
夫人白氏,今年三十有七,膝下这个女儿名叫雪莲,也有十八岁了。生得那是新月笼眉,春桃拂脸。意态幽花般殊丽,肌肤嫩玉般生光。那真是说不尽的万种妖烧,画不出的千般艳冶。
因此早在十五岁上,媒人就把赵府的门槛儿都踩平了。可是白氏夫人只此一女,想是不舍得她早嫁,便拖到了一十八岁,在这普遍早婚的年代,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
时日久了,一些人家便揣摩出了白氏的心思,莫不是思量家中没有男丁,想要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门当户对的人家便不肯求亲了,倒是一些自觉相貌周正,只是家境贫穷的少年,常在赵府左近逡巡。
更有那心思机敏的,直接去赵氏绸缎庄做小工,工钱虽低,也甘之若饴,干活还格外的卖力气。刻意营造一副既老实又勤快的模样儿出来,盼着白氏夫人能相中了他,做个上门女婿,到时候美娇娘和万贯家财,就都到手了。
虽是受制于人,但富贵享到了,美色尝到了,你一个穷小子,还有何求?
只是,拿着微薄的工钱,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干上几个月,却连夫人、小姐都见不上两面,便死了心辞工不做。可是架不住抱着这心思的人多啊,所以赵氏绸缎庄总不愁有人应聘。
这一日,便又有一个相貌周正,看眼神儿也是特别伶俐的少年来赵氏绸缎庄应聘,隔壁卖头面首饰的庞掌柜实在看不过,忍不住劝他:“少年人,也是巴望着能当上赵家的上门女婿吧?别想了,像你这么想的,全都替人白打了工。”
少年笑嘻嘻地道:“多谢掌柜的提醒,旁人许是没有机会,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因为我姓叶。”
庞掌柜的一呆,奇道:“姓叶……怎么就机会挺大了?”
叶姓少年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们姓叶的专出赘婿,十个赘婿,八个姓叶。”
庞掌柜的听了便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做白日梦的少年。
果不期然,这叶姓少年做的更多,也就干了七天,便辞工不干了,临走时少不得又被庞掌柜的嘲笑一番。
但是两柱香的功夫之后,那位衣着寒酸的叶姓少年便已出现在徐府,徐公子胜治面前。
“楼主,属下已经打探的明白了。那赵氏绸缎庄家的女儿,便是尝太尉的私宠禁脔,庞太尉每两日便往那绸缎庄里去,每次去,都是简服便衣,一乘小轿,暗里许多侍卫护从。”
徐公子冷笑一声,道:“这老东西,孙女都不只十八了,还要沾花惹草,坏了人家小女子的名节。”
叶姓少年道:“他每次去,都是从绸缎庄左侧的角门儿进去,因为那边临河,少有行人,他进去前后,先有侍卫四下布防。那尝太尉在赵府每次都待上一个半时辰左右,便又悄然离开。”
叶姓少年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来双手奉与徐胜治,道:“公子,这是属下所绘的赵府图纸,各处屋舍、道路,俱都描绘上了,已经做了标注。”
徐公子看了看那图,哪儿是主卧,哪儿是次卧,哪儿是书房,哪儿是花厅,俱都标记的明明白白,不禁赞许地点点头:“嗯,小叶,干的不错。”
叶姓少年笑吟吟地拱手道:“属下是楼主的人,自当为楼主竭诚效力。”
徐公子微笑道:“你的功劳,本公子记下了。等大计得成,呵呵……明日,可是那尝太尉又去偷欢的时日了?”
叶姓少年道:“正是!”
徐公子目中寒光一闪,道:“好!24节气小队,你选一支!”
叶姓少年略一沉吟,道:“那属下就选惊蛰小队好了,他们最擅长这种地形暴起行刺,如狮子搏兔,一击必中!”
徐公子道:“好,那惊蛰小队就交给你了,明日尝太尉到了赵府,你们便换上太卜寺的法衣,冲进赵府,把他给我杀了!切记,我只要死太尉!”
叶姓少年肃然道:“属下明白!”
徐公子叫他们冒充太卜寺去刺杀尝太尉,或是杀不死,受了惊吓的尝太尉势必也会暴跳如雷,只要他认定了这是太卜寺所为,那尝太尉就会立即施以最残酷的报复。
可问题是,尝太尉不死,他就没办法把手插进军队里去。只有尝太尉死了,大秦的军队才不是铁板一块。几位上将军资历、才干都差不多,不管谁上位,其他人势必不服,他才能从中取利!
叶姓少年沉声道:“属下以性命担保,必杀尝谕!”
次日下午,先有几个青衣小帽看似家丁,实则身形健硕、眼神锐利,衣下鼓鼓囊囊似揣了利器的汉子,沿着河畔垂柳堤岸走来,窥见人不注意,一推那赵府角门儿,便闪了进去。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有一乘小轿咿儿呀地沿着那杨柳堤岸走来。
白氏夫人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她生得出那般娇媚可人的女儿,相貌自然不赖。此时,她正坐在珠帘后边,磕着瓜子儿,看着外间掌柜的和伙计们招揽生意。
忽然,一个小丫环赶来,对她附耳说了两句,白氏夫人便起身奔了后宅。
一个正在店里挑选绸缎的汉子用眼角乜着,瞧那白氏夫人走了,便随便买了一匹绸缎,夹在肋下,出了绸缎庄子。
这汉子夹着绸缎,穿过前边大街,便消失了踪影。
过了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那买绸缎的汉子又出现了,就在前边一座石拱桥上站定,抬头看看天色,忽地大笑一声,振臂一扬,“哗”地一声,那匹绸缎就扬了出去。
那绸缎前边系了牵坠的东西,这一扬出去,这头往桥头石柱上一缠,那头垂在桥下,过往的游船、货船,瞧都看的清楚,那匹绸缎上赫然一行大字:“尝太尉犯我太卜神威,当诛!”
看那字迹似乎都才干,淋漓的笔迹般有些晕染蹭花了的地方。过往的商贾旅客不由得骇然变色,抬头再往桥上望去,那人急急下了桥,往人堆里一钻,三转两转的便不见了踪影。
几乎就在那人扬出绸缎的同时,赵府后院儿也是突生异变。
门外假意逡巡的护卫,被推着独轮车经过的卖枣汉子猝然刺杀,河边佯装垂钓的护卫,被大鱼一般跃出水面的刺客射死,赵府院内,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跃出许多身着阴阳衣的刺客,飞檐走壁,直扑赵院那幢爬满了藤萝的红色小楼,那是雪莲姑娘的绣楼。
“呜~~~”
一枝响箭射上了长空,刺客们早已知道,大街上还有大批的太尉府侍卫,但是他们要冲过来,至少一盏茶的功夫,而有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早已摘了庞太尉的人头逃之夭夭。
“轰!”窗棂一撞就碎,几乎是从四个方向,四个刺客同时冲进小楼,四口利剑,寒光闪烁。
绣阁中,桌案旁,正在认真绣花的雪莲姑娘先是被声音吓得一哆嗦,一下子扎破了手指,再看到四个穿阴阳衣的凶狠刺客,不由吓得呆了。
四名刺客中,叶姓少年当了七天伙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想“入赘”的那位姑娘,啧!倒真是漂亮。
只是……她在绣花?
这跟想像的不太一样啊,难不成情报有误,那尝太尉不是她的奸夫,她是尝太尉的私生女儿?那也不对啊,探望私生女儿,用得着两天来一趟么?再说,尝太尉也不在这儿啊。
这些想法在杀手小叶心中,只是电光石火一般飞快地一转念,旋即他就恶狠狠地喝问道:“说!尝谕那厮,在哪里?”
尝太尉光着屁股、抱着衣服,藏在草丛中瑟瑟发抖。天杀的,突然间竟闯来这么多的杀手,幸亏……幸亏他喜欢的是白夫人这种半老徐娘,因为担心被人笑话他重口味,所以秘而不宣,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给他腾出了逃跑的时间,救了他一命。
直到他大批的人马赶到,杀手们仓惶撤退,尝太尉这才把衣袍往腰间一围,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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