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奇迹

“我甚至已经预见，在我离开之后不久，人族必将陷于内乱之中，因为许多被威慑所压抑的势力，早已经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莱茵菲尔神色微动，因为历史确实正如他所说，在梅吉思失踪之后，人族内部的关系迅速恶化。
这股恶化的浪潮随着光辉帝国皇帝的离世被推到了最高峰，各方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支持皇子们争夺皇位，让本是最强盛的人族帝国分崩离析。
战争白热化后启用的暗武器，更是直接将摩罗王国彻底湮灭，化作千里荒土，至今仍寸草不生。
但也正因这场惨剧，在其余四族的威压下，崛起的泰德维尔家族和罗斯摩尔德家族才得以平息这场祸乱，重建帝国秩序。
只是新帝国本质上也是旧帝国贵族的利益联合体，其中的隐患仍然极多，在罗斯摩尔德家族解体后也渐渐浮出水面。
莱茵菲尔甚至也已可预见，如当年光辉帝国破灭战那般的乱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上演。
“不过……”少年悠悠一叹，”无论世界变得如何，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了……年少时我曾梦想的完美秩序，在并不完美的生命体群落中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而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似乎也映证了这一点……”
莱茵菲尔目光一亮，他最想知道的，其实就是梅吉思为什么要离开！
而少年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望向山外广阔无垠的世界。
万物流转，浮云变幻，似快进的影像，仓促之极。
“也许有不少人会以为我已经悄然离世了，毕竟魔导师再怎么强大，寿元也是有限的。但实际上……”
少年望向莱茵菲尔，目光之幽邃宛如深渊，“我已明悟永恒之法。”
莱茵菲尔一凛，以他的灵魂修为之强悍，竟也为其目光所摄，心生悸然。
永恒之法？！
这世间真的有这种违逆宇宙法则的法门吗？
万物生灭，循环有道，这是当初梅吉思编撰《法则之书》时的主旨之一，整部法典中对此也有极多的引用。
这几乎被认为是这个世界的铁则！
但如今，梅吉思却又亲口否认了它。
莱茵菲尔只觉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若非他曾经见过法则世界梅吉思留下的意志，他或许真会怀疑眼前的少年并非他留下的影像。
而他说出这话时的眼神和语气，显然这所谓的永恒之法并非善茬。
“说来可笑，我虽信奉万物生灭，循环有道的铁则，但当真正发现永恒之法的时候，仍然欣喜若狂。”
“宇宙法则的奥妙无穷无尽，我渴求着更悠长的岁月去探索它们，渴求着有一天能穷尽真理探清终极……”
莱茵菲尔闻言亦是神往，毕竟魔导终极亦是他的梦想之一。
“可惜，永恒只是孤独的永恒，它的代价，太大了……”
少年轻轻握手，万物变化瞬间定格，宛如静止的图画。
莱茵菲尔呼吸微微一滞，期待着他口中永恒的真相。
忽然，周遭景象如被黑洞吞噬一般，从四面八方汇向少年掌中。
万千景象扭曲成五彩斑斓的流体，倏忽间崩坏瓦解。
莱茵菲尔虽知这只是虚影，但却又觉真切之极，直如现实世界湮灭崩塌，缩成一点。
刹那间，他又如置身宇宙虚空之中，星河环绕。
少年伫立在他身前，手中那一点极其细微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连星光都无法逃离。
“生命体的衰老，本质是机体再生循环随着年月腐朽，活力渐衰直至崩坏。生命魔导术虽然一直在追寻着阻断这种崩坏的方法，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我，已经不需要去阻断它。”少年望着手中的黑洞，“因为以超魔导师的境界，足以达到生命法则的极深层次，从而拉伸这个再生循环，让它趋近于无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永恒无异。”
莱茵菲尔凛然，梅吉思所言他几乎是瞬间会意，因为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要将生命体再生循环的过程无限拉伸，本质上就是对生命法则的极致僭越，以他如今的境界也还做不到。
超魔导师，果然有那个能力吗？
“然而，无限拉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将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承受，它就是……”少年望向莱茵菲尔，沉声道：“吞噬这个世界的生机。“





至高奇迹 第674章 永寂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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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梅吉思的话语，莱茵菲尔的瞳孔骤然一张。
吞噬世界的生机？所谓的永恒之法，竟如此残酷？
他正震惊，又听少年缓缓道：“任何个体都不可能通过自我形成永续循环，只能借助……或者说强夺外在能量，介入自身的循环过程，以遏制循环崩溃，达成某种意义上的永恒……”
“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我需要越来越多的强夺外在能量，才能维持循环不崩溃，而且这种需求在呈几何级数的暴涨！”
“当我察觉到这种惊人现象的时候……已经难以逆转了！”少年目光一敛，“越是强大的个体，遏制循环所需的能量就越是庞大，暴涨的层级也越是惊人。超魔导师的力量此时反而成了我的负累，我就像是在渐渐成型的黑洞，准备吞噬一切……“
他手掌用力握紧，掌间黑洞剧烈颤抖，疯狂压缩，“我知道若我再留于此世，整个世界的能量都会被我同化吸收，除却我以外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迎来永寂……”
莱茵菲尔闻言凛然，这与暗崩溃的连锁效应有些相似，但显然更加恐怖。以梅吉思这个超魔导师为载体引发的吞噬效应，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这所谓的永恒之法实在凶厉的惊世骇俗。
少年手掌一合，黑洞崩碎瓦解，消弭无形。
“若永恒的代价是永寂，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少年神色平静，目光中却带着怅然，“这个代价也是我所无法接受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莱茵菲尔目光一动，不由好奇梅吉思离开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是这片星域之外？
以人族的光魔导术为基础创造的魔导器械早已观测到极其遥远的星域，但那实在太遥远了，遥远的就算是最顶尖的天魔导师也只能望洋兴叹。
而且星域之间有极其广阔的真空带，连能量的获取都极其困难，想要横渡谈何容易？
少年望了他一眼，忽而一笑，仿佛在百年前就已经猜到了来者会想些什么，悠悠道：“我猜你一定会以为我展开了星域旅行，前往探索更广阔的宇宙，但我并没有。”
莱茵菲尔一怔，他又道：“曾几何时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虽然宇宙无限辽阔，但也拥有无限可能，去一探究竟也算是少年时的浪漫吧？”
少年说着，莞尔一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但我后来却发现了更有趣的地方，相较于宇宙的苍茫和孤寂，那里显然更有发掘的意义。”
莱茵菲尔讶然，梅吉思是发现了什么地方？难道是一处隐秘的独立空间？
但若是如此，以梅吉思开启了永寂吞噬的躯体，那独立空间 2021/04/04 01:53 的能量会迅速被吞噬殆尽吧？
“关于我的去向，我无法在这里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多少年后来到这里看我这段留影的是什么人。”少年道：”如果你想知道，去寻找我留下的’星辰万道‘法杖吧，它足以辨别你是否有资格知道……“
莱茵菲尔闻言，又惊又喜。
星辰万道，那是梅吉思当年所使用的超魔导兵器，十年前他便层因缘际会的进入过梅吉思留下的法则世界，在里面见过它，更从中获益良多。
那里面居然记录了梅吉思的行踪？
或许是因为当年他的修为有限，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有相关的痕迹。
“嗯……”少年微微沉吟，“我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们再聊一聊这片星空下的故事吧……”
少年朝莱茵菲尔一笑，“若你能破解我的去向，一定也已站在此世之巅，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站在你的左右呢？毕竟只有一个人的山巅，真的很寂寞呢。”
少年说着，身形竟开始渐渐模糊，“我期望后世有与我比肩者能来到我身旁，千年也好，万年也好……”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怀期待，让莱茵菲尔不由为之心酸。
那是怎样的孤独呢？独立于万丈高峰，甚至连爬至半山腰上的人都没有。
“对了！”少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身影彻底淡去前说到：“在我触发了永寂后，我发现除我以外居然还有人身上有类似的效应，她似乎是因为神族遗物而拥有了极其悠长的岁月，其代价同样惨重……“
“她不知是否还在寻求解脱之法，当年的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她是否依然存在于你那个时代，若你想了解永寂，或许可以从她身上知悉。她的名字……有很多……”
少年神秘一笑，“而且大多应该是你耳熟能详的，只是不知现在用着哪一个呢？”
*
精灵之森，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
突兀的荒地上，那如黑色玫瑰般优雅的身影仍自闭目伫立，仿佛生根的花儿，纹丝不动。
时间像在她这里停止了，轻风撩不起她的裙摆发丝，岁月亦从不曾侵蚀她那美的让人心醉的容颜。
“啪嗒！啪嗒！”
寂静的林中，忽然传来诡异的声响，像是骨头摩擦，又像是生锈的器械。
歌兰蒂娅张开双瞳，漆黑眼眸透着冰冷。
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与她身高一致，披头散发的人影。
那人影在黑暗中踉跄而行，好像骨架要散了一般，看起来诡异恐怖。
歌兰蒂娅目光一阖，已然看清来者穿着与她一般无二的衣裳，连身形都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皮肉干瘪，形貌枯槁，模样骇人。
这分明是一具行尸走肉，而且似乎是强行拼凑起来的！
歌兰蒂娅轻哼一声，无形波动悄然荡过，那行尸瞬间湮灭，只留下一块黑色的碎石坠落在地。
“真过分呢，这可是我费劲心思给你准备的……”那黑色碎石中传来一个声音，竟是稚嫩的女童之声，“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堂堂死灵悲歌，也喜欢这种恶趣味吗？”歌兰蒂娅冷声道：“‘艾丽.德尔，收起你的嬉皮笑脸。“
“呵呵……”女童笑道：“我该称呼你为什么呢？”
“是‘涅槃之火’妮尔瓦娜.菲涅斯，亦或是‘元素妖精’布琳.爱尔，还是‘永恒之翼’歌兰蒂娅？“




至高奇迹 第675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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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家伙居然连这也告诉了你。”歌兰蒂娅淡淡道：“看来你付出的的代价不小。”
“呵呵……”艾丽幽幽一笑，“一切代价和我的目标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歌兰蒂娅柳眉轻挑，“他们答应了你什么？”
“我需要你的永恒之盏，助我一臂之力！”
歌兰蒂娅双眸微阖，直截了当的道：“不可能。”
“别拒绝的太快。”艾丽笑道：“你应该先问问我的代价不是吗？”
“你以为你的代价可以打动一个比你多活了不计其数岁月的人？”歌兰蒂娅淡然反问。
“永恒之盏并不完整吧？”艾丽忽而话锋一转。
歌兰蒂娅神色虽仍平静，但美眸中有光芒一闪。
“我的代价，就是我体内的亡者之心。”艾丽嘻嘻一笑，“那或许就是你一直追寻的东西。”
“亡者之心？”歌兰蒂娅缓缓道：“那就是让你童颜永驻的根源吗？”
“不仅于此……”艾丽的声线忽如阴灵，幽森冰冷，“也是让我起死回生，生不如死的根源！”
“但你的身上并没有永寂的气息，你并非不可死去。”歌兰蒂娅道。
“我不是不可，只是还不能。”艾丽的声音愈发冰冷，“在让他们付出代价之前，还不能！”
“这就是你要永恒之盏的理由？”
“是的。”艾丽幽然道：“来吧，到伽兰德来，我将告诉你这个恶毒故事的始末，然后为它划上应有的句号。”
歌兰蒂娅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会，而后忽然踏出了脚步。
这是她在此伫立以来，第一次迈开步伐。
虚空震荡，如水波潋滟。
下一刹，她那高挑婀娜的身姿隐没在黑暗中，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伽兰德城，黑暗中高墙耸立如群山延绵，气势恢宏。
其时东方既白，高墙灯火熄灭，昏暗中一道身影踏空而出，修长美腿踩在城墙上，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来者，正是歌兰蒂娅。
在她身前不远处，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坐在城墙边缘，晃着两只小短腿，轻哼着幽幽的曲调，似是个精灵俏皮的小女孩儿。
但若真有伽兰德的士兵巡逻能看到她，恐怕不会感觉到丝毫阳光可爱，而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伽兰德素有钢铁之城的美誉，其守卫之森严，在整个帝国都数一数二，城墙上的防御法阵更是精细巧妙到极点。
能避过它的探测，那定然在潜匿之术上有通天彻地的手段！
那女孩儿穿着一身黑色百褶裙，和乌黑的齐肩长发一起似要融入黑暗，无影无形。
略显圆润的脸庞虽然有些娇俏可人，但一双冷漠空洞的眼瞳却割裂了那种感觉。
她自然正是鼎鼎大名的亡灵魔导师，‘死灵悲歌’艾丽.德尔。
“来的可真快。”艾丽两边唇角一扬，似是微笑，却僵硬的如同玩偶娃娃一般，“你的空间法则虽然出神入化，但转移了这么远，伽兰德的防御机制必然察觉到了。”
歌兰蒂娅不以为然，轻捋长发，淡淡道：“让我千里迢迢的来，如果你的故事不能打动我，我不介意将你丢进伽兰德的牢狱里。”
艾丽闻言，唇角笑意更浓，诡谲亦更浓。
*
与城墙上的诡异幽寂相反，此时的城墙内部，错综复杂的廊道中，信息流正如狂潮般冲向伽兰德的警戒中枢，激起一阵警鸣。
地下深处，一个比伽兰德竞技场还宽广的地下广场中，警备人员急匆匆的调取监控，希望能找到引起剧烈警戒的真凶，却一无所获。
“发生了什么？”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广场中响起，中气浑厚，朗然如钟。
本正焦急的众人听得这声音，神情立时松了口气。
“阿尔肯纳中将，有不知名的空间波动！”一个警卫迅速回道：“源头处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被探查到了还能避过伽兰德防御系统，来者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结论有些惊世骇俗。
没被发现也就罢了，毕竟有些手段善于隐匿，但被发现了却还能抹去痕迹，那却比单纯隐匿还要高明许多。
“继续搜索，我很快就回来。”那声音冷静沉着，“不要打草惊蛇，免得多生事端。”
“是！”
*
朝阳初起，晨曦挥洒。
伽兰德城外数里处，地下石室飞掠，星轨盘坐其中，兀自冥想，消化着昨夜弗艾尔传授于他的信息。
关于星空魔导术的信息！
初次接触这鲜为人知的秘术，星轨自是惊喜交集，了解了其中奥妙之后，更是惊叹这以星辰为基石的神秘术法之恢宏，堪称旷古绝今。
而其繁复庞杂的程度，这世间恐怕没有阵法能与之相提并论。
寻常魔导师就算有弗艾尔告之奥秘所在，想要参悟也是极难的。
但星轨自幼修行莱茵菲尔和安德烈斯传授的魔导回路技巧，推演起星辰法阵来竟是一点就通，甚至可以举一反三，思路延绵不绝。
弗艾尔初时也感震惊，毕竟就算是神光奇迹众人也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摸清门道，星轨这入门速度却快的惊人。
但两人想明白关键处，登时也觉释然。
星空魔导术本就是由莱茵菲尔和安德烈斯共同推演所得，他们早就从法则世界和万道星辰法杖之中窥见其奥妙，传于星轨魔导回路技巧的时候，显然也刻意往这方面去引导了。
两人为星轨打下的基石，不仅仅有破阵如神的巧妙，更有星辰魔力的伏笔，不可谓不周祥。
石室中，星轨缓缓张开双眼，眸中神采熠熠，颇为兴奋。
这一夜的参悟他收获极多，恨不得立时就能去试试星空魔力的神妙。
但此时初晨已至，星辰隐没，星空魔力也随之降到了低点，他也只能中断参悟。
“砰！”
忽然，石室猛然一顿，竟生生止住了前冲之势，仿佛被什么缠住了一般。
星轨神色陡变，来者不善！
“双圣？”弗艾尔目光一扫，竟瞬间探查到了魔力源头，浓眉微皱。
伽兰德城已近在眼前，他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到如此棘手的人物。
“是他们？”星轨立时想起了兽人族遇到的帝都两大家族的十圣。
“不是。”弗艾尔摇了摇头，“这两人恐怕更棘手。”




至高奇迹 第676章 冰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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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棘手？”星轨神色微变。
十圣中虽然有不少比苏菲玛娅和洛克伐尔更强的存在，但那些都是圣廷所辖奥古斯都帝国麾下的王国枢机圣使。
如今圣廷因为教皇离世内部纷争频发，那些枢机圣使根本没理由出现在这里。
“查尔斯家族，你了解过吗？”弗艾尔问到。
星轨一怔，脑海中立时浮起这个家族的许多信息。
这十年来他一直都有收集各方信息，虽然大多流于表面，但也知之甚广，在雷鳞镇得到那枚记录了大量人员资料信息的水晶后，经过不断的破解，也挖掘了不少有深度的信息。
查尔斯家族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圣廷附庸小家族，但这一代却出了一对奇才，凭着两人的能力硬生生将整个家族抬到了帝国顶级世家的位置。
一族双圣，这在圣廷历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
星轨震惊之余，弗艾尔的石室已经被奇特的魔力彻底捆住，动弹不得。
弗艾尔右手轻抬，石室爆散，星轨只觉地面猛然朝上升起，待得烟尘散去，他已站在一处绿茵平原上。
远方晨曦渐浓，天光云影绚丽夺目。
但他的目光却被不远处伫立的两道身影吸引。
那两人身高一般无二，纤瘦笔挺，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边白袍，留着完全一致的齐肩金发，远远看去就像是镜像复制一般。
但定睛望去，那两人胸口各自绣着金色长矛与金色锁链，与金边纹路左右对称，将两人的衣饰交织一体。
而其容貌虽然五官相似，但一个孤傲硬朗，一个冷艳清丽，显是一男一女。
这两人，正是弗艾尔口中的双圣。
‘圣缚之枷’尤科.查尔斯。
‘圣断之矛’莱娜.查尔斯。
星轨虽然早就听闻两人手段不凡，硬生生将查尔斯家族带入顶尖世家行列，但今日见得，才真切感受到两人身上的冷冽气势，显是杀伐果断之人。
他与之相距甚远，身前还有弗艾尔护着，也觉得一股凉意渗来，背脊发寒。
这两人虽一身圣廷装饰，可气质却与寻常圣廷人士迥然。
如洛克伐尔这般野心勃勃之辈，暗里虽然龌龊，但明面上还是打着圣廷旗号的正人君子。
但眼前这两人却丝毫没有打算做这种表面功夫的意思，两双目光直直盯着星轨，目的明显。
“把这小子留下，你可以走。”莱娜面无表情的开口，几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弗艾尔神色沉着，并没有因这霸道语气而动怒的意思，淡淡道：”不愧是音无出来的人，果然霸道。“
双圣闻言，本是冰寒冷漠的神色微微一变。
初晨和煦的暖阳忽然失去了温度！
星轨只见无数魔力交织而成的锁链从尤科身上迸发，瞬间交织成网，将他和弗艾尔围拢其中。
莱娜的魔力亦随之窜起，融入那锁链之中，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以星轨如今的超绝魔感，自是能感知到两人的魔力几乎没有丝毫偏差，宛若一体。
这令他更是骇然，一般而言圣廷魔导师就算协作能力强，那也是通过术法融合调整魔力频率，进而形成协作。
但眼前这两人却是然天成的融洽，几乎不分彼此。
这种层级的高手，还拥有这样的协作能力，其联合作战的实力恐怕远大于一加一的效果。
最关键的是刚刚弗艾尔所说的话，鼎鼎大名的查尔斯家族双圣，居然是音无的人？
“你还知道些什么？”尤科微微眯眼。
“看来你们已经忘了，十五年前，音无的死狱考核……”弗艾尔的语气也有些冷冽，“那个为了让同伴逃离而扭曲自己的少年。”
尤科眸中寒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叛逃的小子？”
“但你没理由能认得我们。”莱娜冷冷道：“你们根本没资格见到我们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