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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控制住范围就好了,吃掉他一支兵马或者打下他一座城,燕强司徒家弱,只要我们吃了一抹嘴就跑,他们也是不敢扩大战争规模的。
算算日子,梁程明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吧?”
“是的,主上。”
“行,等梁程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反正距离和侯爷约定的三月还兵期限还有俩月呢,不急。”
“主上,要不高毅那边我再盯盯?”
郑凡摆摆手,道:
“不用了,他又不是洪承畴,我也不想你做大玉儿。”
就在这时,瞎子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道:
“主上,燕京那边传来消息,二皇子将于下月初三被册封为太子。”
郑凡闻言,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还有一封六皇子送来的信。”
“走的是哪条线?”
“驿站。”
“哦,信上说什么?”
走驿站的话,显然不可能留什么“肺腑之言”,这就跟嫌疑犯从监狱寄信出去一样,肯定会被检查的。
“六皇子说,下一批的玉米面儿不要送了,现在他府邸里就他和几个太监,吃不完了都。”
“呵呵。”郑凡笑了笑,道:“备一马车财货,差人送到燕京六皇子府去,不用遮掩行踪。”
“是,属下明白。”
“不,得让人亲自走一趟,你去………”
郑凡指向了瞎子,
瞎子面色平静,
但郑凡犹豫了,因为瞎子还没进阶,这会儿把他放出去做事,好像有些不人道。
“你去喊阿铭,让他带着财货去燕京,顺带从六皇子手里把他以前手上的那些掌柜的都接过来。”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大大方方?”
“敞敞亮亮。”
“属下懂了。”
四娘则有些担心道:“主上,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郑凡摇摇头,
道:
“皇帝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勾结外面的武将,但更不喜欢自己儿子施恩于人后,那个人竟敢当白眼儿狼。”
………
姚子詹这阵子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泛舟人,舟行湖上;
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真的是水可载舟。
“姚师这阵子真的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般。”郑凡端着茶杯笑道。
外头,书声琅琅,一大群孩子们正在上课,讲真,算上新晋之地,整个大燕,郑凡可以说是办公立教育的第一人。
以前世家门阀的教育体系,可不是人人都有书可以念的。
姚子詹点点头,咂咂嘴,道:
“别有一番风味,别有一番风味啊。”
“姚师喜欢就好。”
“郑老弟何故来找老夫啊?”
“瞧您这话说的,姚师您在我这里教学上课,我作为地主,总得隔三差五地来问候问候才是。”
“说吧,咱们俩,就不用打哑谜了。”
“我燕国将于下月初三册封太子。”
姚子詹闻言,掐指算了算,道:
“按照消息传递到郑老弟这边的时间来看,这次册封,司徒家的使节应该是来不及去的,我乾国使节也来不及,靖南侯在历天城,距离马蹄山脉不远,回去倒是时间够了,但镇北侯应该不会去,所以靖南侯大概也不会回去。”
“是,镇北侯回师北封郡也没多久。”
“对,虽说你燕国二皇子乃是田无镜的亲外甥,但若是镇北侯不来,靖南侯也是不方便回去参加册封大典的。”
这是出于一种政治考量,储君是国之根本,是政治集团利益和方针的延续,而眼下,一南一北两位侯爷很明显的是两极。
册封大典,如果镇北侯不在,那么靖南侯肯定也不能在,否则另一方将会被视为打压对象。
“虽说这册封大典稍显仓促了一些,但你燕国二皇子入东宫应该早就有先兆了才是,不是太子却胜似太子也好几年了,郑老弟你为何特意拿这件事来问老夫?”
“唠唠嗑。”
“是么?燕皇六位成年皇子,大皇子姬无疆在北封郡,二皇子继任太子,三皇子是被郑老弟你废掉了,四皇子有邓家军旅背景,五皇子平平无奇,六皇子最不为燕皇所喜。
老夫斗胆问问郑老弟,难不成你在这夺嫡之中,也有站位?”
“不瞒姚师,还真有。”
“哦?可否告知?”
“大皇子,姬无疆是我恩主。”
“这………老夫当初读郑老弟的《郑子兵法》时,还特意打听过郑老弟的生平,发现郑老弟曾救过六皇子?”
“嗯,六皇子帮我引荐给了大皇子。”
“当真?”
“千真万确。”
姚子詹发笑道:
“难得郑老弟这般坦诚,让老夫都有些意外。”
“我这人,喜欢算账,一手进钱一手花,账上明明白白我心里才踏实;但有些账,是真不好算,那就是人情账。”
“老夫懂了,老夫倒是想给郑老弟添上一笔人情账,但说句实话,这终究是你们燕国的家务事,老夫纵然有些耳目消息,那也无非是银甲卫传递回来的我大乾朝野都知道的一些事儿罢了。
倒是有一个,被郑老弟你亲手废掉的三皇子,确实是颇为有向文教之心。”
“这就没了?”
你特么现在告诉我三皇子被你们文化渗透过成了精乾,有毛用?
“那老夫给你再编点儿?”
郑凡摇摇头,道:
“我是想听姚师帮我分析分析。”
“嗯?郑老弟,恕我直言,二皇子入主东宫,成为日后大燕之主,您是靖南侯的人,而靖南侯又是二皇子的亲舅舅,你什么都不用做,日后的飞黄腾达,其实就在你面前摆着了。”
“姚师这就不真诚了。”
姚子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喝了一口茶,
道:
“田无镜,断无善终。”
郑凡沉默了,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着。
“田无镜除非当皇帝,否则,绝无善终,但他偏偏最不可能造反,所以………”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呵呵,老弟,你可知当初的晋皇和我家官家,他们心里都曾感慨过同一件事,可知是什么?”
郑凡没说话,
姚子詹则自问自答道:
“为何朕身边没有一个田无镜。”
“巧了,我也常做梦为何我身边没有十万铁骑。”
“郑老弟,还记得老夫先前在天断山脉里曾问过你,燕皇身体是否有恙?”
“记得。”
“其实,郑老弟你想错了,可能在你看来,若是燕皇身体出岔子了,才是对我大乾有利的,但实际上,我大乾怕的,就是燕皇身体出问题了!”
身为敌国臣子,居然害怕对方的君王身体出问题,一般而言,这得是那位君王是个昏君才行。
但恰恰相反的是,燕皇横看竖看倒过来看,都和昏君沾不上边。
你说他穷兵黩武,倒是有一些,但人家已经打下半个晋国来了,这就跟隋炀帝与汉武帝、永乐皇帝的对比一样,都有点穷兵黩武,但唯独前者输了,名声就烂了。
“你燕国二皇子,是个守成之君,不是开拓之雄主。”
“银甲卫连这个都知道?”
“二皇子读了什么书,写了什么文章,做了什么事,只要能探查到的,都会被收集送回上京,银甲卫有专人为官家分析归总,老夫,也在其中。”
“我说你们乾国人要是能把运营探子的心力放在整顿军备上,上次也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
姚子詹没在意郑凡的挖苦,而是继续道:
“燕皇是想将三代人的事,他一代人就给做完了。”
说着,姚子詹伸出手指,开始慢慢算:
“按理说,裁减门阀,中枢集权,一代皇帝的事儿;
下一代皇帝,可以厉兵秣马,对外开战;
再下一代皇帝,继往开来,东方称霸。
姬润豪,是想自己一口气,全都做完,给后辈子孙,不说留一个一统的东方一个新的大夏,至少,也得彻底打趴下两国,让燕国成为货真价实地东方第一大国。
原本,应该至少还有五年以上的修生养息,甚至,十年也不为过。
燕国可以完全消化掉新晋之地,要知道当初三晋骑士,其实真的不弱,若是燕国能够在晋地也拉扯出一支野战大军,日后出征,三路铁骑齐出,谁与争锋?
当然,我大乾,也能喘口气,借着江南的财赋,整顿好兵马,经营好防线,楚国的内乱,也该结束了,到时候乾楚联盟,对抗燕国,胜负真的难测。”
“所以?”
“所以,若是燕皇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可能在一年之内,新一轮的战事就将开启,他要在自己还康健时,看到他燕国的铁骑,真正地踏破我大乾的上京,至少,要将我乾国打得和晋国一样,只剩下半壁。
这是天子的执念,这是帝王的心魔。
老夫不通兵事,但老夫善于揣摩人心。”
郑凡打了个呵欠,
道:
“姚师,你偏题了。”
“老夫已经回答了。”
“啧,在哪里?”
“倘若燕皇身体康健,没出什么问题,那守成之君,足矣,太子日后继承大统,应是板上钉钉的事;
倘若燕皇身体出了岔子,强行再度起兵……”
说到这里,姚子詹闭上了眼。
“您这会儿还卖关子?”
“老夫不是卖关子,而是………呵呵,若是燕皇强行再度起兵,像上次那般顺利最后直接打崩我大乾的话,那还好说,说明我大乾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你燕人,当真是天命所归。
若是我乾国撑下来了………”
说到这里,
姚子詹缓缓地睁开眼,他的眼睛,有些泛红,同时开始喘着粗气,
缓缓道:
“那么燕皇将会换上一个最像他的皇子,来接着这个烂摊子,将国运赌下去,继续打下去,直到一方彻底崩盘;
因为国运之战,没有退路可言。”
“最像他的皇子?”郑凡伸手摩挲着下巴,心里百转千回。
姚子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道:
“恕老夫直言,六个成年皇子之中,按照可得的消息汇总,经老夫的分析,最像燕皇的,应该是………”
姚子詹对着郑凡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郑凡悄无声息在抬手时将自己的小拇指收了回去,也只剩下一个大拇指;
两个大拇指虚应了一下,
姚子詹站起身,
伸手拍了拍郑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所以,郑老弟,你和大皇子的那段关系,千万不能断,得多走动走动。”
郑凡面露明悟之色,
起身,
对姚子詹拱手道:
“多谢姚师教诲。”





魔临 第五十九章 兵云再现
“那老头说话有些藏着掖着。”
瞎子一边剥橘子一边说道。
郑凡从月馨手里接过了湿毛巾,擦着手说道:
“不都得藏着掖着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讲什么《聊斋》?
“不过,主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启发,比如那老头儿说的关于储君安排的事儿,属下觉得有些道理。”
“这个,还得看天意,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六皇子羽翼已经被剪除得差不多了,可能我们已经算是小六子最粗最黑的一根毛了。
若是以后真有那样子的可能,他坐上那个位置,能服众么?”
瞎子将一块橘子送入嘴里,边咀嚼边道:
“主上,这就和高毅一个样子,大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分为三巨头,镇北侯一尊、靖南侯一尊、燕京一尊。
其实,论真正的实力,燕京的那一尊才是最强的,尤其是马踏门阀之后又打了一场大胜的国战,人心归附,心向正统,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就比如许文祖,当初的许文祖可是愿意为了镇北侯府不惜开虎头城献城的,现在呢,人在南望城干得好好的,当初也亲自上前线督战,号令麾下军头子和西军西山营骑兵厮杀不退。
或许,许文祖心里还是拿自己当镇北侯府的人,但你让许文祖现在再和当初那般为了镇北侯府扯旗造反,估计难了。
许文祖只是一个缩影,包括距离咱们这儿不远的曲贺城大将李豹,虽说是出身于镇北军,也是七大总兵之一,但人家现在镇守新晋之地,俨然被分化出来一方小诸侯;
就算李豹愿意继续当镇北侯府忠贞不二的义子,那他麾下兵马呢?愿意继续跟着他回北封郡吃沙子或者挥舞兵戈向燕京么?
正统,在很多时候可以一文不值,但在有些时候,又是无比重要。
说白了,胜者通吃,玩儿崩了姬家身死族灭,皇位正当性将不值一提,玩儿成了,就是天命在姬,而且红利还能给下一代继续吃。
且中枢是一个机构,是一个很庞大的团体,有文武,有百官,有体系,它是一个庞然大物,触手遍布全国;
小六子就算在继位前,是一只被拔了毛还被开水烫洗过的鸡,只要披上龙袍坐在那个位置上,瞬间就能拥有极为强大的权柄。
古往今来,这样子的例子其实不在少数,汉宣帝和弘治帝的出身不比小六子更凄惨?
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就自动能得到一大批人的效忠。”
“原来如此。”
“主上,说白了,以前的姬家,虽是燕国皇室,但实际上也就是个世家联盟的盟主,眼下,是真的有一种王朝之主的气派了。
倒是那个姚子詹说的,若是燕皇身体真的出问题了,可能会立即重启对乾国用兵,这个,可能真的是对的。
咱们这位燕国皇帝,说是雄才大略,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但皇帝毕竟也是人,其实,就算是仙人,在得知自己寿元将尽时,能坦然面对的又有几个?
这是一场他呕心沥血布置下来的棋盘,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收官之前就死去?”
郑凡双手交叉,默默地听着瞎子的分析。
“所以,到时候,哪怕明知道应该继续休养生息、夯实国力才是正确之举,但大概率,姬润豪还是忍不住的。
多少明君,晚年昏聩,甚至为此毁了自己一世英名的,真的不在少数。”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毕竟虽说田无镜对我暗示过,但他并没有亲口承认过,我甚至在怀疑,这燕皇身体出问题,既然连姚子詹这老头儿都能分析到了,会不会又是一枚烟雾弹?
反正燕皇会钓鱼,也擅长钓鱼。”
“唔,主上所言甚是。”
“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主上,属下听从历天城来的商队说,靖南侯夫人,好像有身孕了。”
“是么,杜鹃?”
“应该是她。”
“让四娘备一份礼送去历天城,礼不要重,金银细软不用备了,送一些真正实用贴心的物件儿过去。”
“属下明白。”
这时,肖一波走了过来,禀报道:
“主人,历天城信使送来军令。”
“拿来。”
郑凡伸手接了过来。
军令不是圣旨,自是不需要三跪九叩设案焚香什么的,再说了,就算是圣旨,在军中,燕人也不兴什么繁琐的礼节。
不过,据说在推辞掉国子监的差事后,燕皇命温苏桐入礼部,破天荒地开了个同礼部尚书的职衔,让其修订燕国礼法。
其实就是要设定这些规矩,弄一套形式化的东西出来,收一收燕国上下这种过于散漫的气息。
毕竟,论起规矩繁琐,乾国人最擅长。
郑凡打开了军令,扫了一眼,然后将它放在了桌案上。
瞎子也“扫”了一眼,
不由得有些疑惑道:
“主上,靖南侯让我等打通盛乐城至雪原之间的天断山脉路线?”
“是。”
晋国北部边疆基本以天断山脉为界,天断山脉之北则是茫茫雪原。
“主上,这是何意?”
“你问我,我问谁呢?”郑凡笑了笑,道:“意思是,让我清理出一条路来,总不可能是为了通商的。”
“不是通商,那就是为了……用兵?”
排除法的话,就只剩下这一条了。
“帮我写一份回执给历天城,就说我遵命。”
“属下遵命。”
“这事儿,还是得等阿程回来,不过,还是先有备无患吧,府库里应该积财不少,这阵子就先以马匹甲胄为主进行采购。”
郑凡原本的嫡系人马,装备都是极好的,但那些后来收拢的晋国溃兵以及以秃发族为首的附近家族族兵,在装备上就要差太多了。
“属下明白了,主上,如果真要打仗的话,打得是谁?成国?”
“成国主力兵马都在东北方向,且本就燕强成弱,打他们,根本就不用什么战术迂回。”
“那就是………”
郑凡点点头,
猜测道:
“我也在怀疑这个,不会真跑去帮成国打野人吧?”
………
燕京,
皇宫,
御书房。
上午,结束了朝会后,又单独留下了一些重臣在御书房里议事,议事结束之后,燕皇留下了赵九郎一同用午膳。
整个大燕,和这位帝王关系最亲近的,不是皇子,而是这位燕国宰辅,这是朝野共知的事情。
午膳很简单,
三菜一汤,
只有魏忠河一个人在旁边伺候。
燕皇吃了半碗饭,菜没怎么动,将饭碗向前一推,道:
“爱卿,帮朕吃了吧。”
“臣谢主隆恩。”
魏忠河将燕皇面前剩下的餐食送到赵九郎桌案上,赵九郎继续狼吞虎咽。
“难为爱卿了。”
赵九郎笑了笑,又怕喷饭,只能捂着嘴点点头,继续吃。
陛下的胃口,大不如前了。
但偏偏陛下的膳食不可减免,且因为以前在镇北侯府养成的好习惯,在吃饭这方面,燕皇一贯是杜绝铺张浪费的。
所以,以前既然不会留剩饭,现在,也一样不能留。
因为,哪怕你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依旧无法避免有那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你。
所以,赵九郎这位当朝宰辅,天子第一近臣,每天夜宵不吃,早食不吃,特意空着肚子中午来大吃大喝。
可能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宰相大人居然每天都得暴饮暴食。
终于,饭食吃下去了,赵九郎捂着肚皮向后靠着,不停地呼着气。
“册封大典的事,安排得如何了?”燕皇开口问道。
“回陛下的话,已经安排妥帖了。”赵九郎回应道。
燕皇又看向魏忠河,问道:
“东宫呢?”
“万岁爷,奴才已经让人规整过了,和主子您当初在潜邸时还是一个模样。皇后娘娘的礼服和二殿下的礼服,也都制作完毕。”
“嗯。”
燕皇闭着眼,点了点头。
这时,赵九郎终于缓过来了,起身,略微坐直了身子,道:
“陛下,成国的使节,还等着求见呢。”
“事儿都谈好了,还见什么?”
“他说,他要谢恩。”
“免了。”
“臣遵旨。”
“这次用兵,朝野上,可有非议?”
赵九郎笑了,道:
“非议不小呢。”
“都是一群眼界低的麻雀。”
赵九郎微笑不语。
“他司徒雷敢撤走西部边关兵马,御驾亲征东北,甭管他是在朕面前故作豪迈坦荡,还是真的心有大夏遗泽,都随他。
既然他已经做了初一,那朕就帮他推到十五。
朕要让司徒雷一世名为君王,实为我大燕臣属,让其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无颜兵犯燕土。
六万铁骑长驱直入乾国上京,二十万铁骑踏灭赫连家闻人家,这是霸道;
朕,
要兴王道。”
赵九郎俯身而拜,
道:
“朝臣之议,臣可一力压之,为陛下分忧。”
“九郎,做我大燕的宰辅,可真是辛苦你了。”
赵九郎抬起头,笑道:
“能陪陛下身侧,蹭一个青史留名,九郎赚了。”
燕皇指了御案上的一道黄卷,
魏忠河会意,将其拿起装盒,送到下方赵九郎面前。
“司徒家的使者不用来觐见谢恩了,将朕的这幅字,送去给他,让其转交司徒雷。”
“臣遵旨。”
………
燕京鸿胪寺所辖的一座宫院内,刚送走鸿胪寺少卿的成国使团正使董笾看着面前的那个盒子。
良久,
他伸手示意周围的几个随行同僚将这盒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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