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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正准备来一波苦情戏码套路演绎一下的;
薛三:“…………”
随即,薛三凑了过来,道:
“主上,我这里有一份最新的军情,主上你交上去换功劳吧,就说是主上你亲自探测回来的。”
梁程“呵呵”一笑,道:“三儿,你些天不在,不晓得主上基本每天都在田无镜的中军里上课。”
“额………”薛三愣了一下。
郑凡无所谓道:“这个没事,待会儿我带三儿你去找田无镜汇报。”
………
“末将薛三,参见靖南侯爷。”
薛三主动过来行礼,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递送了上来。
郑凡走过去,接过纸,和薛三眼神接触了一下,随即转身,将这张纸转交给了靖南侯。
靖南侯将纸给摊开,发现上面画出的,居然是眼前这块区域的几个势力的分布图,是用炭笔画上去的,有些粗糙。
其实,薛三本来想再画上等高线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不画蛇添足了。
田无镜很快就发现了一处位置的不对,道:
“多出了一个部落?”
“回侯爷的话,这支部落应该是近期迁移过来的,与其说是部落,不如说是一支兵马,驻扎在东北方向的一处青滩上。”
“人数。”
“回侯爷,五千人上下,半数披甲。”
“确定?”
“小的确定,不会有错。”
“好。”
田无镜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郑凡,道:
“本侯没记错的话,这也是你的手下吧?”
因为薛三的形象,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想不留下印象都难。
“是的,侯爷。”
“你倒是会搜罗人才。”
“末将只是为侯爷搜罗人才。”
田无镜直接无视了这一句拍马屁的话。
“看来,这多出来的一支兵马,应该是近期从东北雪海关一线调拨过来的,那位野人王,也确实是给我大燕面子。”
没人能料想到燕国会出兵,甚至是连郑凡在接收到命令之前也没想到过,但那位野人王却在战事最为紧张的时候,特意分出了五千兵马过来盯着这里,这份警惕,也足称优秀。
田无镜看向郑凡,
道:
“郑城守。”
“末将在。”
“接下来你以为如何,咱们先打哪一个?”
猜题猜对了。
“就打这个野人王派来的这支兵马。
在这附近诸多部落的眼前,将这支兵马击垮,吃掉,让他们从第一刻开始,就感受到我大燕铁骑的恐怖,让他们胆寒,让他们绝望,最终,让他们变成仓皇失措的羊群,而我们则是雪原上的群狼,一路将它们撕咬下去,让他们的鲜血,浸染这片雪原!”
梁程给的答案,郑凡精简了一点,最后还自己加了个“夸张”的修辞手法做收尾抒情。
可以看出来,田无镜很满意郑凡的回答。
“那位野人王在镇北侯府下面偷师了数年,居然真的折腾出了气候,现在,该轮到师傅收拾徒弟了。”
伴随着靖南侯一声令下,
上万铁骑开始移动,他们不再遮掩,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地用自己胯下战马的铁蹄,践踏着这片脚下的土地。
铁骑奔腾之下,
黑龙旗帜,迎风招展!





魔临 第六十七章 参见
黑色的龙旗,携带着一股睥睨霸道的气势,自雪原上驰骋。
燕晋乾三国大战结束后,乾国上京禁军将门曾有过这样子的一种声音,那就是不能光看咱们烂,你也可以去看看燕人的燕京禁军,不也是一样烂么?
这种论调大有恬不知耻之感,但也从一定程度上描述出了一些确实存在的东西。
那就是一场大战下来,燕国真正调动的参战兵马近三十万,有李富胜李豹六万铁骑直抵上京城下,有靖南侯镇北侯领二十万铁骑十日奔袭血战连灭晋国半壁,也有许文祖携众军头于南望城下死战不退。
这么多场血战,唯独欠缺的,是燕国上京禁军的身影。
大战开始后,上京禁军被一分为二,一部被大皇子姬无疆率领协防北封郡,终到了蛮族未曾东进,一矢未发;
另一部则驻防在了马蹄山沿线,于初期确实是和晋人僵持着,打得难分难舍,但只有高层人才清楚,真正的主力,其实还是那五万靖南军后营兵马。
所以,乾国上京的将门勋贵们自然就有话说,别看他们每年耗费国库多少资财,打仗时差点连队伍都不能拉出来,你且看看燕国的京都禁军,他们又打了什么仗了?
归根究底,还是看野战兵马的强弱,所以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乾国之所以在那一仗中如此狼狈,还是边军不能打,和咱们禁军老爷无关。
不过,伴随着乾国官家对禁军的整肃,多少勋贵因此被抄家流放,这种傻乎乎地声调,也很快就消匿了。
但不管如何,大燕的镇北军和靖南军,这两支野战兵马,已然成了当世之一等王牌,早初,燕人评论自家兵马时,还会将禁军加上去,凑个“三足鼎立”,现在连燕人自己都不往上加了,就只认俩牌子。
靖南军没有冲锋,而是以一种稳健的速度带着磅礴的威压向前有序推进,马蹄如雷,却无人东张西望,大家宛若一具架构紧密的整体,这种肃杀和纪律,远远地望上一眼,就足以让附近的牧民们胆寒。
雪原上生存的牧民,习惯了面对野兽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对带有威胁性的事物自然就有着一种敏感性,而当这支黑色的洪流出现在眼前时,很多牧民的第一反应,是绝望。
这不是夸张,也不能说他们胆怯,毕竟,只有无知者才会去一味地无畏,反倒是只有行家才能理清楚其中的真正蹊跷。
昂达坐在马背上,眺望着前方的黑色“乌云”,这一刻,他没有丝毫对于自家王“料事如神”“提前布置”的赞叹,
他的心里,
很是沉重,也无比的压抑。
燕人,
真的来了,
那象征着噩梦的黑龙旗帜,也终于在雪原上展露出了它的狰狞!
乌云,在前方停了下来,似乎遵从着某种极为古老的战争礼仪,双方列阵后,再开展一场真正地冲杀。
但这其中展现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尊重”,更多的,还是一种有恃无恐。
阙木已经披上了甲胄,他的身材和樊力有的一拼,不过他胯下的坐骑则是一头身上遍布鳞甲的野猪。
没住过山林边的人是不懂得野猪的可怕的,虽然都带着一个“猪”字,但和家养的那种可不是一种概念。
而阙木胯下的野猪,明显是妖兽的一类。
“阙木,带着麾下的勇士,向东跑吧,去告诉王,燕人,真的来了。”
正一脸战意的阙木在听到这话后当即愣了一下,随即怒吼道:
“昂达,你想让我做懦夫么!”
“这不是懦夫,我们必须让王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还有,燕人的人马,比我们多。”
“那又如何?晋人上次的兵马也不少,不也是被我们击败了么!”
“愚蠢!”
昂达怒瞪着阙木,“你是王麾下的勇士,你的一切,应该献给王,请放下你的骄傲,去通知王关于这里的一切!”
“派部族勇士回去就可以了,我阙木,绝不会当逃兵,我也会让你知晓,你所畏惧的燕人,他并没有那么可怕!”
阙木挥手,
身后两个勇士举起了号角,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雪原的野人比天断山脉里的野人整体上要“开化”不少,至少,在战争方面,他们更为有经验。
这号角声,基本上是通用的,各部召集麾下勇士时才会吹响它。
伴随着号角的响起,从斜后方,传来了震动声,一支支附近部落的年轻勇士自发地向这里聚集,有的是部落头人亲自率领,有的则是不顾头人的反对,跨上战马带上自己的弓箭就出来了。
这一幕,让昂达有些诧异,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附近的部落只是按时送上食物和水,并没有表示臣服和归顺,同时,昂达自己也没有去节外生枝,他认为附近部落的归顺只是时间问题,等王驾临这里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王的疆域。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直被他认为四肢发达的同伴,居然在这段时间里不声不响地勾连了这么多附近部落的勇士。
阙木举起自己手中的大铁棒,
大吼道:
“圣族的勇士们,在你们前方,是企图来践踏你们家园的敌人,让我们在星辰的庇护下,撕碎他们,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来祭祀我们的星空!”
附近的野人勇士一同发出高呼。
昂达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这支兵马的掌控,哪怕他名义上,是这支兵马的最高指挥者。
阙木扭头看向昂达,道:
“当年,我们的祖先在夏朝遗民面前退却了,我们退出了我们的故土,我们退到了山里,我们退回到雪原。
但晋人竟然还不知足,他们还妄图对草原上的我们进行再次驱逐。
圣族的现状,就是因为我们退得太厉害了,是王,是王教会了我,我们不能后退了,我们要抵抗,我们要战斗!
昂达,我知道你在畏惧什么,但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退却了,你很可能保存了这五千勇士,但你却将附近诸多部族,成千上万的圣族子民以及他们的部落和羊群,全都丢给了燕人。
看看这些正在赶来这里助战的圣族勇士吧,他们是受王威名的号召聚集到了这里,他们渴望在王的旗帜下为了圣族的未来而战斗。
他们要的,是一个敢于带着他们向外地亮出爪牙的王,而不是关键时刻只知道逃跑的大首领。
昂达,你曾经和王一起去看过外面的世界,那就请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个一辈子未曾离开过雪原的愚笨之人,
如果连勇气都失去了,在这荒凉的雪原上,我们又还能剩下什么?”
昂达沉默了。
“昂达,你是我最尊重的智者,你的智慧,一直让我敬佩不已,但我只清楚一个道理,当狼群来到你的部落企图叼走你的羊时,你如果害怕和畏惧了,那么,狼群将会连你也一起吃掉!
昂达,你回去吧,去告诉王,燕人的黑龙旗帜出现在了雪原之上,而我,将为你,为王,拖延住燕人的马蹄。”
昂达深吸一口气,
抬起手,
道:
“阙木,或许,你是对的,但请你重新选派勇士回去报信,我昂达,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好,我认同你的选择,但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阙木看着昂达,摇头道:
“我不会退。”
“我不用你退,但在真正开战之前,请让我去和对面的燕人谈一谈,王现在正在全力解决司徒家那帮晋人,王是不想在此时和燕人开战的。”
“我陪你去。”
“不,你留在这里,你要带领这些勇士,我一个人去。”
“太危险了。”
“你阙木难道一直以为我昂达是怕死的懦夫不成?”
言罢,
昂达策马向前,一个人,一匹马,向着前方的燕人军阵。
近了,
越来越近了,
近到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黑龙旗帜在风中的“飒飒”之音。
“起!”
前排的靖南军骑士开始张弓搭箭。
田无镜抬起手,向右侧一挥。
“收!”
弓箭手收回了弓箭,放任那名野人单骑驶来。
昂达的目光,不停地在面前严整的军阵上扫过,这是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不过,这支兵马应该不是来自北封郡。
镇北军的甲胄没有那么鲜亮,他们更喜欢那种被风沙磨打过的古朴之色。
再一眼望去,看见对方中军位置身着鎏金甲胄骑在貔貅身上的将领。
昂达曾见过镇北侯的貔貅,也曾和王惊讶于这种异兽哪怕是在妖兽众多的天断山脉内也近乎是难以寻觅。
自己眼前的那只貔貅,其血统,应该不亚于镇北侯的那只坐骑。
所以,
眼前这个人的尊贵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昂达策马来到燕军阵前,勒住了缰绳。
一时间,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谬共通感,虽然眼前的这支燕军不是他所熟悉的镇北军,但他们身上,有着相似的气质。
这种气质,让他心里产生了呼应,甚至一度,他曾经迷醉过,当年在北封郡拿了月饷和王一起喝酒时,王曾似问过自己又像是在问他自己,如果留下来,争取能当上真正的一名镇北军骑士,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昂达翻身下马,
单膝下跪,
右手握拳,敲打在自己左侧胸口,
高呼道:
“镇北侯府下辅兵东军丙字营甲字列伍长昂达,参见靖南侯爷!”
————
最近状态调整不错,打算开始和以前那样写大章,不过怕大家等,就先发这一章出来。
上一章野人自称应该是“圣族”,已修改。
感谢朽月冰的猫成为魔临第83位盟主!




魔临 第六十八章 跪!
如果说,乾国是读书人向往的圣地,那燕国,那北封郡,那镇北侯府,就是基本所有武人都曾梦萦过的地方。
纵马荒漠,和凶狠的蛮族厮杀,大漠孤烟之下,是血性男儿心中难以抹去的幻想。
这其实也是一种文化上的浸染,一如现在跪伏在地的昂达。
在他的心里,甚至是连带着那位野人王心底,都有一个属于黑甲黑旗的梦。
他们无法抹去那段记忆,因为那段日子,那段经历,已经烙印在他们的生命里,无法切割。
郑凡曾听瞎子说过一件事,那事儿是瞎子从图满城那位西域商人温特那儿听来的。
据说当年蛮族西征失败后,有不少蛮族部落并没有返回大漠,而是留在毗邻大漠的山林之中。
后来,罗马兴起,曾特意派出军队想要去剿灭那里盘踞已经繁衍了一两代人的蛮族,却遭受到了那里蛮族的坚决抵抗,双方的交锋和厮杀,持续了数年,罗马虽然一直占尽优势,却始终无法彻底平定那里。
最后,罗马用金币和“承诺”收买了那里的蛮族小部落,让他们臣服自己,同时还要求他们派出自己族内的少年进入罗马。
和平,是短暂的,不到二十年,那块区域的蛮族因为罗马的残酷统治再度爆发了反抗战争,这一次,罗马派出了一名将领,他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彻底平定了那里的蛮族之乱。
而那位将领,则是当初被接送到罗马长大且从军罗马的蛮族少年。
更有趣的是,挑起二十年后那块地区蛮族反叛的,是他哥哥。
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眼下这一幕,却有点那个故事里的味道了。
只是,让郑凡有些意外的是,田无镜似乎并不打算配合那个野人,将这出戏给演下去。
仅仅极为平静地坐在貔貅背上,很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不是在猜题就是走在去猜题路上的郑城守开口道:
“侯爷,这种人,最不能留,因为他们善于学习。”
眼下几乎可以确定,那位野人的王,确实是曾在北封郡当过兵。
田无镜看向郑凡,而后又平视前方,淡淡道:
“你怕了?”
“额……侯爷,末将觉得为大燕计,这种……”
“任何一个王朝的衰亡,不是因为它的对手因为学习你而强大了,而是它自己走错路衰弱了。
怕人学,本就是一种心虚。”
“末将受教。”
而这时,跪伏在那里的昂达见一直得不到回应,只能抬起头喊道:
“好教靖南侯爷知道,我家王,一直仰慕大燕气象,当初听闻晋人竟敢不自量力侵犯大燕,我家王当即起兵,攻打晋人,以期帮大燕分担微薄。
今大燕天师降临雪原,乃我雪原百年难得一遇之盛事,我家王若是知道,定然喜不自禁。
侯爷,
小人这里有上好的奶酒,有最鲜嫩的羊羔,有最温暖的帐篷,
劳请侯爷赏脸,容小人为侯爷,为我大燕将士接风!”
燕军忽然出现在雪原,打着什么主意,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郑凡也清楚,前方跪着的那个野人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个人,不想和燕国打仗,确切地说,是不想在此时和燕国开战,不惜践踏自己的尊严,来谋求那一丝丝燕人罢兵的可能。
田无镜依旧没说话,雪原的风,带着微微寒意,不断吹拂而过。
昂达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因为他不清楚燕人到底来了多少,要知道燕人二十万铁骑就能击溃六十万晋军,就算有着晋皇自开门户引燕军入南门关的因素,但燕人之善战,已是世人皆知。
如今雪海关一线,王的局面大好,要是在此时因为燕人的出现导致圣族的百年大计出现纰漏,他昂达,不甘心。
“侯爷,我王已于入冬前就派去了使节队伍去往燕京,传达我圣族对大燕的恭敬,我圣族………”
田无镜终于开口了:
“都死了。”
“…………”昂达。
昂达默默地站起身,重新翻身上马,缓缓地调转马头。
在离开前,他又一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黑龙旗帜。
咬了咬牙,
昂达给自己胯下战马重重地来了一鞭子,战马吃痛,开始往回狂奔。
田无镜举起手,
传令兵将命令下达到各部,
燕军开始散开,逐渐形成四个部分,左右中后。
中军是田无镜所在的位置,四千骑,左右各三千,后军则是梁程所率的盛乐城三千骑。
郑凡清楚,这倒不是田无镜故意帮自己保存实力,而是他对盛乐城兵马的具体素质,不是很信任,哪怕其中本就有一千自己的靖南军在内。
如果说镇北侯是个豪放派,那么靖南侯就是婉约派的代表,田无镜用兵,喜欢将一切的一切抽丝剥茧后,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喜欢任何的不确定因素。
待得这边大军整列完毕,田无镜没有急着下达冲锋的命令,而是看了一眼郑凡,道:
“知道为何如此么?”
郑凡回答道:
“家事何必和外人谈。”
田无镜伸手摸了摸貔貅的鬃毛,
点点头:
“很好。”
………
不是很长的路,骑着发狂的马,但昂达却有一种过了很久很久的感觉,耳边的黑龙旗,似乎还在作响,自己仿佛根本就没有脱离那片旗帜的阴影。
一直到,
阙木的喊声传来:
“昂达!”
昂达抬起头,看向前方,不少野人勇士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都带上了鄙夷。
刚刚自己向燕人跪拜的一幕,显然已经被他们看到了,自己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懦弱无耻的标签。
不过,阙木却主动过来,伸手拍了拍昂达的肩膀,道:
“昂达,你尽力了。”
阙木能懂昂达,一个人,像是一个英雄一般,带着全族一起陪葬,这很容易,而为了族群的延续,愿意弯下自己的膝盖,这很难。
昂达右手拔出刀,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刀口划过,一把带着血淋淋头皮的头发被昂达攥在手里。
“星辰在上,请在我战死后,接引我的灵魂进入星辉!”
随即,
昂达调转马头面向燕人所在的方向,对着阙木沉声道:
“阙木,必须要打了。”
没有退路可言……
因为那位燕人的南侯,已经将燕人的态度,展露得无比清晰。
雪原,
燕人是决心要来插一脚了。
阙木举起自己的铁棒,对着身后高呼道:
“圣族的勇士们啊!”
“哦哦噢噢噢噢!!!!!!!”
“星辰的光辉在前方指引着我们,我们战死后,将会被接引到璀璨的星河深处,将得到永恒的安息。
为了圣族,
为了雪原,
为了故土,
为了王,
杀!!!”
原本的五千兵马,加上听闻号角从四处部落赶来的勇士,近万野人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刃呼啸着冲锋而来。
他们之中,披甲者不到三千,但却士气磅礴,你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铿锵战意,以及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这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民族,他们在东北方向,已经连续击败大成国的兵马,使得司徒家葬送了百年前先祖对雪原开拓的所有疆域。
他们正做着在王的带领下,杀入雪海关,重回三晋大地的梦,而且,这个梦,已经在一步一步地被实现着。
当一个民族处于复兴节点时,他们往往能爆发出来极为可怕的战斗力。
这在郑凡所熟悉的历史中比比皆是,原本人口也不多,以前也没有什么“名气”的小族群,仿佛一下子气运到了一般,涌现出了一大批似乎天生就会打仗的将领,出现了具备大格局的统帅,以及那一批人数并不多却各个骁勇善战的族内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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