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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一个,是因为恨,野人是真的恨极了这座关卡,数百年来,他们被这座关卡锁得无法南望一步。
这就跟郑凡所熟悉的那段历史中的赵老二一样,好不容易废了老鼻子劲儿终于打下了太原,因为在太原城下吃了太多的苦头,所以干脆将这座雄城给毁了。
野人也是一样,看着这雪海关就来气,不破坏破坏,就觉得意难平。
二则是因为,一个口子进出太费事了,干脆多开几道门,因为要往雪原运输的奴隶和财货以及粮食都太多了。
正是这俩奇葩的理由,造成了如今雪海关的这个尴尬局面。
实际上,如果不是后来野人王听说了这一消息,知道这帮后续的部落居然敢这么搞,赶忙派出了使者来呵斥和阻止的话,可能雪海关已经被野人给拆散掉了。
但即使如此,这几个窟窿,也已经足以盛乐军直接冲入。
而原本驻守雪海关的那一支野人兵马,则被调出参与“合围”,此时关内的野人勇士只有不到两千名,且还分散在各处,因为恰好有一个大部族正在运送数目庞大的奴隶出关入雪原,需要足够的野人勇士来帮忙维持秩序,防止奴隶逃跑。
也因此,正面在城墙上担任警戒的野人勇士,也就数百人。
再英明的王,也无法保证底下有一群猪队友。
这座城,简直比郑将军出道时打的绵州城更为容易攻取,且那时郑将军麾下只有三百蛮兵,此时,却足足近万精骑!
野人根本来不及阻挡,盛乐军就冲入了城内,见着野人就开始斩杀,但奈何僧多粥少,这群被郑将军刚刚一波演讲搞得鸡血澎湃的士卒们冲进来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野人来让他们发泄心中的怒火。
就是剑圣,仗着自己的剑能飞出去,才好不容易抢下了三个人头,讲真,比在奉新城的那一夜的滋味,当真是差远了。
“啊啊啊啊啊!!!!!!!”
盛乐军甲士开始全程搜索野人去杀,宛若一群群难以满足的壮汉,如果不是梁程率一支兵马强行警告和阻止,这群杀红了眼的士卒甚至连野人抓过来看押在那里的奴隶也要一起砍下去,要知道这些奴隶,可都是晋人。
这就是士兵热血上头的弊端,但好在及时控制住了,没有酿造出自相残杀的惨剧。
郑将军倒是闲人一个,早早地就带着阿铭上了城墙。
阿铭手里拿着酒嚢,一口一口地喝着。
郑凡手里拿着葵花籽,一个一个地嗑着。
这俩人,都擅长在紧张刺激的环境下如何去装那风轻云淡的逼。
“阿铭,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
“主上,您说。”
“一个,是打完就跑。”
郑凡伸手指了指脚下,
“因为不跑的话,马上会有至少数万野人赶过来,只要他们堵住这里,我们想跑也跑不掉了。

因为雪海关往北,就是雪原,那是野人的老巢。
“那另一条,就是不跑?”
“是的,不跑,守住这里。”
郑凡扭头看向身后,那里,有很多刚刚被解救正在哭泣的奴隶,还有不少依旧在搜寻躲藏起来的野人去杀的甲士。
“只要我们能守住这里,那么这次入寇南下的所有野人大军,将一个都逃不回雪原。”
“主上,其实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铭开口道。
“为什么?”
“因为靖南侯虽说没给我们下达过具体的任务,也只是将我们当作奇兵用,但日后他如果知道我们曾打下了雪海关,然后打完了就遛;
靖南侯,会杀了您的。”





魔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马踏联营
郑凡知道,阿铭说得很对,自己眼下,已经没了可以选择的余地。
田无镜确实对自己不错,也的确很欣赏自己,但要知道,田无镜是一个可以为了国家将家族亲手葬送的大燕侯爷。
如果知道自己打下了雪海关,然后拍拍屁股直接走了,等战后,自己第一个要掉脑袋。
你甚至无法找出一个借口出来去解释你不去坚守雪海关的理由;
整个三晋大地,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和雪原进出的地方,只有两处。
一处,是自家盛乐那里,只不过从那里进去,哪怕是轻车简行,也得花费至少二十天的时间,要是大军进出,稍微多带点东西,月余是至少的。
另一处,就是这雪海关,只要能过雪海关,从晋地到雪原,就是一马平川。
眼下,战局在望江一线,燕国和成国的兵马与野人和楚人的大军对峙着,除非野人能够冲破望江同时杀到盛乐,再从那里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迂回回雪原……
其实这一条基本没可能,一是路途无比遥远,二是相当于得让野人不仅仅要击破望江西边的燕成联军防线,还得再攻破颖都,最后还得再攻破信宿城盛乐城这一道防线,总共,得打破三道。
野人要真有本事打破这三道防线,还回个屁雪原,直接可以“光复”三晋大地了。
所以,只要自己将雪海关卡住,那么这次入关的野人大军,将被困住在这里,一个超大版的“瓮中捉鳖”。
就算是军事小白也清楚守住这里的好处,同时,你再去以什么借口对着靖南侯解释什么我不去坚守的理由,靖南侯是那么好忽悠的一个人?
你甚至无法说自己愚蠢,
因为郑将军是靖南侯的“得意高徒”!
所以,
真没的选了。
“我说,你早前为什么不提醒我?”郑凡看向阿铭。
阿铭喝了一口血,道:
“主上,那头僵尸说不定早就这样打算了。”
还有句话,阿铭没说,因为他觉得梁程本身就是在先上车后补票。
没打下雪海关前,主上可能会顾惜自己的家底,不舍得去硬拼,但一旦打下雪海关,你不拼也得拼,生米煮成熟饭,认了吧。
就是这话说出来,上眼药的感觉就过于明显了一些。
郑凡忽然想起来那一晚在奉新城城楼上自己对梁程说的话,你大胆地去做吧,家底子打光了也没关系。
结果梁程,
是真的没客气!
“我头有点晕。”郑凡抚额。
“贫血了?”
阿铭将酒嚢往郑凡面前凑了凑。
郑凡对阿铭翻了个白眼,
双手狠狠地一拍城垛子,
道:
“玩儿呗,日子不过了,好好玩儿,妈拉个巴子!”
……
梁程这几日,都很忙,一方面确实是刚打下的雪海关需要他做的事儿很多,另一方面,可能他也不敢在此时去见自家主上。
人主上本来是将这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子给你去做做理财,再外行装内行说句只要比定期利率高一些跑一跑通胀就行,结果你转头就去给人家加了杠杆。
不过,有一说一,需要忙的事,还真是挺多的。
首先,是雪海关南面城墙上的这几个大窟窿,得补,这会儿,重新砌墙是来不及了,只能拆城里的房子找材料先给他填上。
好在现在大冬天,这里又临近雪原,城墙修补之后晚上再淋水让其结冰,可能依旧不是很坚固,但差不多也勉强够用了,别让野人跟自己这边进城时一样直接坐在马背上冲杀进来就行。
雪海关内,有两个部落正要运输去雪原的奴隶,人口差不多在八千的样子,因为挑选奴隶时比较严格,所以基本都是青壮年男女,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
男性,是可以回雪原当他们的奴隶为他们放牧的,女人,则是负责为他们生孩子繁衍人口。
这帮人,无论男女,全都被要求加入了施工队伍,男性还被配发了简单的武器和一些甲胄,守城时自然是要拿来当辅兵用的。
刀枪之下众生平等,
哪怕你以前没拿过刀剑,哪怕你要面对的是野人勇士,但在其刚爬上城墙时你上去给他一刀,他也得死,或者干脆将其云梯推开,他也得摔残。
最不济,城墙上人头多一点儿,你也能帮帮正规军吃一吃箭矢不是?
另外,也不怪野人要毁坏雪海关城墙,这转运速度,确实被限制得太厉害了,但也正因此,雪海关内,还存了不少粮食没有来得及运输进雪原。
守城一方往往最害怕的,就是缺粮,至少目前来看,粮食的问题不用去担心了。
梁程还专门安排了一批人去雪海关南面的林子里砍树,砍一片运回来,然后再让人于更外围放火烧林子。
所谓的坚壁清野,其实也包含着这方面的意思,平常时日还好,但那种真正的常爆发战事的坚城四周,永远都是光秃秃的,长那么茂密的林子,岂不是留给攻城方就地取用?
以前,司徒家的势力其实早已经延伸出了雪海关,在雪原上都建城了,所以,这南面的防御自然是没人多去搭理的,这会儿必须得尽量给它清理掉。
有一件很遗憾的事,那就是梁程亲自检查过雪海关内的武库,原本应该储存着大量军械的,但估摸着这些东西在野人破关之后,早就被野人给取用走了,真的是一丁点儿都没剩下。
薛三则带着一些人开始制作一些守城器械,简易塔楼,拍杆儿,木盾,栅栏,等等。
城外的工事是来不及去挖了,就算有再好的设计,也没时间去搞,但梁程还是让人在南门口前面垒砌了一座土墙。
总之,这城里除了粮食,啥都缺,短时间内,想要补全也很难,真要全部梳理好,起码得要个把月的时间,但现在只能加紧开工,能补上多少就补上多少。
搁在以往,用骑兵守城,很是浪费,但当对面也是以骑兵为主的野人时,守城那确实是再适合不过的事儿了。
燕人不善攻城是出了名的,盛乐军可能比普通燕军要好一些,而野人,雪原上正儿八经地城池都没几个,你让他们去懂攻城?
所以,几方面综合考虑一下,还是依靠着城墙防守性价比更高,也能更持久。
雪海关内外,所有人都在废寝忘食地忙碌着,只有郑将军一个人,可以得到清闲。
不过,清闲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郑将军得每天花一些时间去固定的几个点转转,鼓舞鼓舞士气,可谓是真正儿地发挥着自己吉祥物的功效。
在第三个白日,金术可和大皇子所率的那支先锋军回来了,另外两支负责辅助的各一百骑的先锋军则没回来,估摸着,也是回不来了。
没他们的牺牲,没他们的故布疑阵,主力想跳出来偷袭拿下雪海关,近乎不可能。
不幸的万幸是,大皇子确实命硬。
终于,
在第五个白天,
雪海关外,出现了野人哨骑的身影。
在得到消息后,连续忙碌了五天的军民终于得以休息,在外面砍树烧林的,也都回归了城内。
而作为第一批赶到雪海关的万户——栗木儿,
在看见雪海关城楼上挂起的大燕黑龙旗和“郑”字旗后,整张脸因愤怒而彻底扭曲起来。
他所部本来是负责看守雪海关的,但因为格里木的召唤,所以率所部主力出去帮忙围剿燕人去了,等到围剿失败没发现燕人后,他才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这才率部急急赶回,谁晓得如今已然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了!
栗木儿咬着牙,强忍着才没有下达直接攻城的命令,他现在情绪是很激动,因为他清楚雪海关落入燕人手中意味着什么,无论是从实际军情出发还是从对前线大军军心角度出发,自己丢失雪海关,都是不可饶恕之错误。
但他好歹没彻底昏了头,原本雪海关南面城墙上被破开的窟窿,此时都被堵上了,自己麾下这些勇士刚刚伴随着自己昼夜疾驰归来,本就极为疲惫,总不能让他们现在就去攻城吧,连云梯都没有攻个屁的城!
最终,栗木儿还是下达了扎营的命令,一方面,他需要让部下勇士们休息恢复过来,另一方面,其他几个万夫长也将在之后一两日赶来。
眼下雪海关既然已经丢失,那就得大家一起使劲给夺回来,责任,自己自然是有的,但他格里木可是号召自己调兵出来的,他格里木就没责任?
……
入夜了,
雪海关的南门被悄悄打开,一支八百人的骑兵队伍从城内出来,此时,城门口那堵墙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外围,肯定是有野人的一些哨骑盯着这边动静的,但因为是晚上,今儿个又没月亮,再加上这堵墙的遮挡,使得这小股骑兵的出城得以“静悄悄”地进行。
这支小股骑兵,可谓是浓缩了雪海关内燕军的主要精华。
将军郑凡在里头,主要指挥者梁程也在里头,薛三、阿铭以及樊力,也都在里头。
如果这支小股骑兵被野人围歼了,那么这座雪海关,不说直接被攻破吧,但肯定瞬间大乱。
因为那就已经不是群龙无首了,连爪子都没了。
骑兵借着夜幕的掩护,先是顺着城墙行进,等到离开一段距离后,才策马而出,转瞬间,就离开了城墙范围。
当来到栗木儿营地外围时,大家伙才重新停了下来。
郑凡再度见识到了梁程对于打仗的理解,可能在郑凡看来,守城嘛,就老老实实地守就是了,但梁程居然事先就预判到了这支第一波赶来这里的野人兵马他们晚上的宿营点,且在这附近让薛三提前埋藏了一些油膏和引燃物。
这些细节,是梁程派人焚烧和砍伐林子时,就规划好了的,专门给野人先遣兵马留了一个“车位”。
“大家火把拿好,自己裹上,来,快。”
骑士们开始忙活起来。
薛三更是亲自将油膏涂抹到了樊力的大铁罐头上,一边涂一边问道:
“阿力啊,四娘给咱织的那个金丝衣你穿着了吧?”
“穿着咧。”
“成,那玩意儿能当防火服用,应该问题不大,万一那里烧伤了我那儿还有药膏。”
“好咧。”
随即,
薛三对郑凡点头道:
“主上,准备妥当了。”
郑凡马上习惯性地看向梁程,战前开开演讲会打打鸡血他还行,战前具体部署什么的,郑将军可不敢多嘴。
梁程当即对周围骑士道:
“按照主上的吩咐,大家冲进去后,先点燃他们的帐篷,他们的营寨因为四周没有足够的木材,所以外围没栅栏,冲进去很容易,但要记着,第一轮冲进去后,只是点火,丢了手中的火把马上就给我撤回来,在正北方向重新集合,重新整队好后,我们再一起冲他第二轮,第二轮冲阵时,必须冲穿他的营寨!
要记着,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而他们则是………”
“咳咳………”
一边的阿铭开始咳嗽。
梁程马上道:
“你们是郑将军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而他们则是野人,别看他们学得似模似样的,但等火一起,马上就会乱糟糟的。
别太看重他们,别太看轻自己,在郑将军眼里,你们可不比镇北军靖南军那些大燕精锐来得差!
这一战,我军必胜!”
随即,梁程看向郑凡,道:
“主上,咱们可以开始点火了。”
郑凡点点头,
从胸口甲胄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
从里头取出一根卷烟,递送到自己嘴里咬住,
然后拿出火折子,
先将自己嘴头的烟点燃,
随即将火折子递送了下去,让他们开始点燃火把。
樊力则是将自己身上的大铁罐头直接点燃,
瞬间成了一座燃烧着火的高塔,
郑凡抽了一口烟,
又默默地从鼻子里缓缓喷出,
手指夹着烟,
从容不迫地抖了抖烟灰,
再身子微微前倾,
紧接着,
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前方野人营寨,
很平和地道:
“杀。”
一时间,
火把高举,
马蹄如雷!




魔临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烫
赶路疲惫,外加这外头附近的林子要么被砍了要么被烧了,栗木儿也就没有再让人特意去更远的位置去砍木头扎营盘。
一来,野人在雪原上吞并厮杀时,本来规矩也就不多,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的战争习惯和模式,还处于比较落后的一个时期。
野人王曾在北封郡镇北侯府下当了好多年的辅兵,再加上其手下的这些大将,都是其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杰”,也因此,野人王的嫡系兵马打仗,其实是很讲究层次和方式的。
但大军后方的这些野人兵马,是后期投靠过来的这些大部族凑出来的,一是没有经受过整训,二则是因为这一年来,野人接连打胜仗,先打崩了司徒家,再在望江江畔败了燕军,正处于一种“骄兵”时期。
哪怕雪海关丢了,但在栗木儿心里,其实也真没把这支燕人太当一回事儿。
基本上不设防的营盘,冲进去,就是成群的帐篷,这种陈列,简直是将自己的肚皮一面主动露出来送予别人去砍。
身上着火的樊力如同“火牛”一般,率先冲入了野人营地,双手虽说挥舞着斧子,却没有刻意地去砍杀,而是以极为蛮不讲理地方式撞入了一座帐篷,紧接着,再从这个帐篷冲出来,撞向下一个帐篷,把自己直接当移动火源了。
后方,八百盛乐骑兵紧随其后,用手中的火把开始帮野人们开一场篝火晚会。
野人的惨叫声不时传来,大家伙儿都在梦想呢,谁都想不出燕人会来这一出,再加上大晚上的,营地里当即一片慌乱。
见火势起来,又觉得时间差不多后,梁程开始打马回撤,其余盛乐骑士也在放完火制造出混乱后开始按照预先的计划回撤。
樊力盔甲上的油膏本就燃烧得差不多了,随后自己更是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儿,将最后一点儿火苗给熄灭,冒着烟儿撒开腿往回奔跑。
于野人营寨正北方向,骑士们重新整列。
郑凡攥着马刀,手心微微出汗,先前放火时,郑将军并未过多深入,只是在外围朝着一个帐篷丢了一下火把。
但接下来,他必须得跟着大家一起往前死冲了,只有将营地给穿凿过去,才能再度安全,中途落马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耽搁下来的话,就只能自己在一片混乱的营地里自求多福了。
郑凡举起马刀,
高吼道:
“陷阵之志!”
周遭骑士齐声呼喊:
“有死无生!”
随即,
所有人开始了第二轮冲锋!
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毫无保留,将胯下战马的马力给压榨到极致。
由于先前放火时,是从营地东侧来的,而第二轮冲锋时,则是从营地北侧过来的,这就很容易给营地内正处于混乱之中的野人造成一种自己已经“四面楚歌”的错觉。
栗木儿正带领着自己的亲卫收拾着慌乱的勇士向营地东侧也就是火势开起的地方赶去,谁成想,自北面,一支骑兵队伍以一种蛮不讲理地方式直接冲撞了进来。
战马不减速,前方的野人,要么被战马撞飞,要么就被马蹄践踏,马背上的盛乐骑士再顺手一刀下去,不需多么用力地挥舞,把马刀举着,借着战马奔跑的势能就可以轻易地破开野人身上不算精良的甲胄,将其砍翻。
野人营地内的混乱,在第二轮冲击中直接被加剧,栗木儿也是命不好,其本人以及身边的数百亲卫和勇士正好来到了盛乐军冲锋的路上。
这会儿,是想躲也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不过一方是来势汹汹,战马已经完全起速,另一方则是仓皇应对,所以,双方刚一交错,形式就直接明朗了。
栗木儿身边的很多族人被直接撞飞砍翻,自己好不容易收拢过来的一点建制,正准备靠着这些兵马去稳定收拢整个大营呢,在此时再度被杀散。
同时,
一匹战马正向自己冲来。
能当上万夫长,固然是看着其部族的面子,但能统帅部族的兵马,至少也得是部族内所公认的勇士,虽然在轻敌上犯了大错,但栗木儿的本身实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当那匹战马向自己冲来时,他近乎是本能地恒申一侧,而后手中的刀下压,直接砍断了其马腿,当那名骑士向下摔去时,栗木儿的左手直接抓住对方的甲胄,将其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郑将军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
有时候,郑将军的苟和谨慎,连身边和其“性命相关”的魔王们都会有些看不下去。
但事实证明,
郑将军的苟和谨慎,是相当有道理的。
他,确实没有那种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好运。
是的,
被栗木儿掀翻下来的,正是郑凡。
因为在前几秒,有一根箭矢射了过来,阿铭身体一侧,替郑凡挡住了这根箭。
也正因此,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再加上战马的冲刺移动,小小的拉开身段,在战马速度的放大下,瞬间使得阿铭失去了对主上的继续保护。
而郑凡好巧不巧地居然直接冲到了对方主将的脸上!
栗木儿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抓到了哪条大鱼,
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刚刚掀翻下来的这个甲胄和战马都和普通燕军骑士无二的男子,居然是雪海关燕人的真正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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