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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咱一起唱一出和谐大戏,
来日,
再用真刀真枪地继续问候。
郑将军翻身下马,来到一口大酒缸前。
伸手,从旁边甲士手中接过一把匕首。
唉,
妈的。
“蹭!”
割破了掌心后,郑将军将自己的鲜血滴落其中。
随即,
一个又一个野人头人走过来,割开掌心,滴血进入酒水之中。
到最后,
自有人过来将酒水倒上。
郑将军接过了泛着腥红色的酒碗,马上就感觉一阵恶心。
平时见阿铭每天拿着酒嚢喝着这玩意儿倒觉得没什么,现在轮到自己喝了,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天知道眼前这群野人老哥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疾病。
不过,
郑将军还是马上带头端起酒碗,过了头顶。
一种野人头人们也立刻照做。
“为我大燕和雪原的和平,为了双方和睦相处,干了!”
话毕,
郑将军将酒碗对着自己的嘴,连续咽了几口唾沫让自己喉咙动了几下,随即潇洒地让酒水顺着自己的下颚滴淌下去,装出一副喝得很豪迈的样子。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酒碗摔在了地上,
大喊道:
“痛快!”
一众野人头领也有样学样,将酒碗砸碎。
礼毕。
野人头人们很快回去了,郑将军也接回了大皇子回归雪海关。
这一场仪式,算是“宾主尽欢”。
等入了城,郑将军领着大皇子进了自己的别院。
“大殿下辛苦了。”郑将军一边接过薛三递过来的热毛巾擦脖子一边说道。
“郑将军这是在挖苦我么?”
“岂敢岂敢。”
郑凡将毛巾丢给了薛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大皇子也坐下。
大皇子对郑凡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这一战,殿下您也是立了大功,咱们的缘分,也就快了。”
皇子毕竟是皇子,燕皇七个儿子,掐指头算算,能用得上手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老三被自己废了,估摸着现在还在湖心亭赏雪;
老七还小,老四老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压着,还没有被外放出来做事的机会,且随着邓家家主在望江战死,老四等于被削掉了最大臂助。
至于老六,那是个“棒槌”。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自己是燕皇,也不会就这般放弃掉自己这个大儿子的。
“无疆只是在赎罪。”
“大殿下言重了。”
客氏走过来,奉上热茶。
郑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缓缓地放下,道:
“这个世上,能永远一帆风顺的人,不是没有,但真的少之又少,堪比凤毛麟角,我虽与殿下当初并无交往,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殿下的风骨和脾性,真的是让我很佩服。
我大燕正处开拓之际,希望殿下不要颓废下去,日后,你我终究有再度携手对外攻伐的机会。”
这话的语气,其实是完全将自己摆在和大皇子平等的阶层上了,看似有些无礼,但毕竟都是军旅中人,这般说话,反而更显得真诚一些。
郑将军一向喜欢和老实人交朋友,这个大皇子,一定程度上,也具备某种老实人的属性,至少,他是有底线的。
姬无疆笑了笑,道:
“倒是承蒙郑将军看得起无疆。”
“以往得罪,还望包涵。”
这是为自己上次大皇子任东征军大帅时,自己派人去找大皇子讨要钱粮的那件事做个了结。
“都过去了。”大皇子叹了口气,随即又道:“倒是无疆得在这里先恭喜郑将军即将就任雪海关总兵了。”
并非是大皇子神机妙算,而是入城后,就发现有甲士在催使着那些野人战俘进行城防修建工作。
和县官一般不修县衙一个道理,反正干个几年都是要调任的,何必费这个功夫;
所以,如果说郑将军不是要长驻雪海关,这会儿也不会紧赶着来修葺城墙。
“是有这个可能吧。”郑凡也没否认。
“雪海关有郑将军驻守,无疆也放心了,这是无疆,肺腑之言。”
一场野人之乱,让整个成国遭受了巨大的荼毒。
如今,三晋之地既然已经归燕,那晋地百姓,也就是燕人百姓了,站在大皇子的立场上,自然希望有一个真正靠得住的将领来镇守雪原。
数来数去,能值得信赖的,眼下,真的只有郑凡。
同时,
大皇子也清楚,按照这里距离燕京的距离推算,任命的旨意肯定还没下来,那谁能为这件事提前做担保和拍板呢?
只有靖南侯。
靖南侯若是要保举郑凡担任雪海关总兵,那朝廷那边,包括自己父皇那边,基本上不可能会反对。
说句诛心之言,
这会儿,
谁敢反对?
听到这话,郑凡忽然想到了剑圣前些天对自己说的话:
你这么缺德,雪海关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二人之间,忽然沉默了下来。
大皇子率先打破了安静,开口道:
“等无疆这次回燕京复命后,应该很快就会大婚了。”
能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婚事,其实也是一种人家拿你当朋友的认可。
只不过,大皇子大婚这件事,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东征军第一次大败,无论如何,他都得承担责任,回去后,必然会被惩戒,削爵打压做做样子给外人看,这是必不可免的。
然后,就是发挥其余热,以当代姬家长子的身份,迎娶蛮王之女。
这也意味着,大皇子彻底失去了继承大宝的可能,比小六子更为彻底地在夺嫡之路上被开除出局。
因为,其他皇子的竞争,都是姬家家务事。
但若是娶了蛮族之女的皇子企图染指大燕皇位,那么必然会受到整个大燕各个阶层的群起而攻之。
数百年的血海深仇,
燕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以后的国母,是个蛮族人?
同时,
也怎么可能允许下一代自家皇帝身上,会流淌着蛮族血统?
可以感受出来,大皇子此时的内心萧索。
如果说,今天的他,只是短时间充当一下雪原和雪海关之间缔盟的器物;
那么,等大婚后,他将被架成蛮族和燕人之间长时间的平衡杆。
这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
说不得日后大燕和蛮族还要再起战事,
到时候,
大皇子该如何自处?
就算他认为自己是燕人,依旧是姬家人,但朝廷,是不可能再让其领军去对付蛮族了。
甚至,大皇子日后连领兵的机会都不会多,掌握实权的机会,也不会多。
天知道他会不会来个里应外合,引蛮族兵入燕?
司徒毅和司徒炯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燕人,不会容许自己犯这个错误的可能的。
“等殿下大婚之期定下,我必然会派人送出贺礼。”
“多谢郑将军。”
“殿下客气了。”
大皇子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整个人似乎也松弛了下来。
郑凡也靠了靠,同样松弛了下来。
二人一起用身体姿态表明,先前沉重的话题结束了,要进入新的篇章了。
“郑将军和我六弟,关系很好?”
“不瞒您,我一开始的家底,还是六殿下帮忙置办的。”
没有小六子当初拼命地在后方持续“奶”,
自己的翠柳堡不可能那么快建造好,也不可能养出上千精锐骑兵,也就不可能支撑得起初期时不断地战略冒险。
相较而言,后来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反而比不得一开始创业之初的难度大。
“六弟,是我等兄弟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当初,父皇其实最是钟爱六弟的。”
这话题,已经牵扯到天家隐私了。
但郑将军只觉得兴趣满满,有点刺激。
“只不过这些年来,父皇对六弟的打压过重,但我认为,六弟还没输。”
尼玛,
老子只是想听点花边新闻,你上来就给老子整这么劲爆的?
任何一个军阀,在还没有真正崛起和强大之前,都是很谨小慎微的。
燕皇在位,
自己上头还有一个田无镜,
在这个局面下,
郑将军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参与夺嫡之争的资格。
夺嫡之争,古往今来,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一场赌局,赌赢了,你就能一飞冲天,一句“从龙之功”,胜过一切所有;
但赌注,却是你的全家性命。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问题是郑将军现在脚上的这双靴子,还算挺好看的,也挺保暖,真犯不着把靴子脱了急不可耐地跑过去和小六子一起夕阳下进行奔跑。
大皇子在观察着郑凡的表情,见郑凡不接话,自己笑了笑,道:
“是无疆唐突了。”
“大皇子言重了,只是郑某人,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丘八,面对这种事情,郑某人,是真的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有何不能,又有何不敢?”
你郑将军手下能一夜之间用大萝卜雕出那么多的大印,你现在跟我装纯良淑德?
“呵呵。”
郑凡有些腼腆地笑笑,他实在是摸不准这大皇子今儿个,是怎么了。
是受到刺激了?所以开始有些放飞自我了?
大皇子随即站起身,郑凡没动,继续靠在椅子上。
“郑将军,东征军两次大战,一败一胜,败的那一次,伤亡惨重,胜的这一次,伤亡也决不会小。”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败的那一次,左路军主力尽丧。
胜的这一次,靖南侯是以镇北、靖南精锐硬冲野人主力,大胜之;
谈不上惨胜,但自身伤亡,肯定也不在少数。
郑凡的面容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后背也微微从靠椅上立了一下。
上辈子,虽说开了一家漫画工作室,但终究还是脱离不了宅男的属性;
这辈子,总是周旋于大人物之间,一直到自己也快有变成大人物的趋势了,这才开始慢慢地懂得这种谈话风格和习惯。
原来,
大皇子先前说的话,是一种铺垫,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开始。
想到这一处,郑将军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先前还觉得人家是个老实人呢,唉,到底是燕皇的种,哪里能简单得了去?
“镇北军靖南军,损失,必然不小,这也是为何靖南侯短时间内无意北伐雪原的根本原因。”
玉盘城内,还锁着几万楚军,但说实话,北伐雪原,郑凡估摸着,四五万铁骑,也就够用了。
雪原现在不仅元气大伤,还无比空虚,一波上去,不求将其杀死,但再捅上一刀,再给它放点儿血,同时,抢夺回来一批先前被野人掠走的人口和财货,真的不难。
但尽管不难,燕军现在,也无力去做了。
“大燕疆土,在三年不到的时间内,多得一个完整的三晋之地,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得需要多少兵马去驻守,多出了这么多的边境这么多的关口,又得多少兵马去防御。”
地盘开拓得太快,也是罪过,一如后世品牌开连锁店,盲目扩张,最终导致底蕴跟不上来,总会亏得一塌糊涂,满盘皆输。
“镇北军、靖南军嫡系,必然是战后补充兵员的优选,这一点,郑将军不会否认吧?”
郑凡点点头。
无论如何,两大王牌野战军,必然是优先补充兵员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原本的左路军,虽然以地方军头居多,但一场大战之后,他们往往会成为被消化的对象。
以无疆的立场说这些话,确实是不合适,但又确实是肺腑之言。”
马踏门阀之后,地方军头是一大不稳定因素,所以才有了燕皇派遣大皇子收拢地方军头出征的前事。
这些地方军头以及其麾下兵马,本来,应该是最好的补充兵员,但现在,因为第一次望江之战的惨败,补充兵员其实已经算是损失惨重了。
这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你的预备役,跟不上了。
连番大战,将士疲敝,真的不仅仅是疲劳那么简单,老卒不断战死,新卒不断顶上,整个盘子,其实是在被不停稀释着的。
“大殿下,有话请直言。”
郑凡开口道。
“郑将军,您的盛乐军就算全迁移过来,雪海关这般大,雪原又这般辽阔,您觉得,您的兵马,够么?”
“远远不够。”
“就是了,且雪海关以南百里方圆,因野人劫掠,已然成了无人区,郑将军于我大燕军中,以擅长统御晋军而闻名,我大燕诸多将领,麾下以晋军为主的,只有您郑将军一个。
但,现如今,郑将军该从何处补兵呢?”
补兵,确实是一个难题。
首先,优质的兵员,很难分到你头上,因为人家自己的真正嫡系还不够。
雪海关一战,自己带出的盛乐军损失固然不少,但和在正面战场上冲锋搏杀的靖南军镇北军比起来,这伤亡比例,真算不上大,所以,优先补充他们,肯定是政治正确。
最可气的是,短时间内,就算你想抓壮丁,也不好抓,因为你的管辖范围内,有一大片的无人区,人都没了,村落都空了,你怎么抓壮丁?
至于这两万多的野人俘虏,他们只能当劳力,是不可能被吸纳入军中的。
你驻守晋地,还用野人军队,只会让你自己和所在的基本盘发生剧烈冲突,而且,你本身就是防备雪原的,要是大肆吸纳野人进入自己军队里,这雪海关岂不是分分钟被透成筛子?
日后,待得自己主军发展壮大之后,倒是可以组建一支野人仆从军,攻打乾国或者楚国时,可以当当炮灰用。
但这个次序问题,绝对不能颠倒。
“大殿下,有何教我?”
“郑将军言重了,无疆的意思是,当初,蛮王将其女许配给无疆时,曾答应过无疆,会许一支嫁妆。”
一支嫁妆?
郑凡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起来。
因为他很快就领悟了其中意思,
蛮兵!
蛮兵好啊,郑将军发家的本钱,就是蛮兵,且经过瞎子的实验,发现蛮兵的洗脑效果最好。
且他们本身就是天生的骑兵,好用!
得到他们后,你只需要给他们配备上上好的战马和精良的甲胄,再稍加整合一下,就是精锐!
“嫁妆,无疆是要的。”大皇子盯着郑凡,一字一字道:“但吸纳蛮族部落入燕,于我大燕,本就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因为北封郡,绝对不允许被蛮族渗透。”
一直以来,燕国其实接纳过不少蛮族小部落投靠,但北封郡的体量就在那里,且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也将面对和郑凡先前所遇到的相似问题,那就是我镇北军本来就是来防御蛮人的,我再在这里弄这么多蛮人进去,那还怎么防御?
所以,在翠柳堡时,郑凡才能得到许胖胖开后门送的蛮族兵,朝廷要吸纳他们,但绝不会放在北封郡那里,而是投送到帝国的其他区域,以距离的长度,割裂他们和荒漠的联系。
郑凡站起身,
看着大皇子,
道:
“殿下的意思是,想将这份嫁妆,放在我雪海关?”
“蛮兵,郑将军喜欢么?”
“喜欢。”郑凡点点头,随即,觉得情绪不够,又补充道:“喜欢得很。”
这又不是过年时亲戚给你红包,哪怕心里再诚实,嘴上还要一直说“不要不要”。
如果再得一支蛮兵做底子,加上原本盛乐军的底盘,再花些时间,将这雪海关上下休整一下,民生也铺陈到位后,
郑将军马上就能让今日刚刚一起歃血为盟的野人兄弟们见识到“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以前,在翠柳堡,是创业初期,熬过开始,成功冒头,得到靖南侯赏识后,后面就顺风顺水了。
但眼下,
又何尝不是新一轮的创业,
早点稳住雪海关基本盘,早点开始侵略和扩张,自己的藩镇梦想,就能早一日达成。
这种急迫,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
“蛮王老了,王庭也需要安排继承人的事,所以在上次三国大战时,蛮王才选择隔岸观火;
这里面,固然有我父皇一封诏书的原因,但蛮王自己也清楚,就算真的大战起来,王庭的继承问题一旦没有得到解决,就算蛮族大军成功杀入我燕国境内,终究也落不得什么好处。
这次联姻,蛮王必然会信守承诺,他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和平去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本来,这件事的负责人,应该是沙拓阙石。
蛮王很信任那位左谷蠡王,因其为人方正,但沙拓阙石战死镇北侯府外,使得蛮王先前的布置终遭废弃。
对于我大燕而言,对于我父皇而言,想要的,其实是乾国的花花江山,比起荒漠的贫瘠,一统诸夏故土,才是真正的夙愿。
若是双方近些年,能不开战,那就最好不要开战。”
说到这里,大皇子顿了顿,指了指脚下,道:
“那份嫁妆的安置,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对于郑将军你而言,这确实最大的优势;北封郡是大燕的最西边,雪海关,则是我大燕现如今疆土的最东边。
将蛮兵安置在这里,远离荒漠,可以最大程度地限制这支蛮兵呼应荒漠作乱的可能,同时,蛮族人和野人,有着根本上的区别,他们是不会和野人相勾连的。
这一点,无疆问过郑将军麾下的金术可,他们对野人,是很瞧不上的。”
郑凡长舒一口气,
吐出了四个字:
“以夷制夷。”
大皇子闻言,眼睛当即一亮,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精辟。”
紧接着,
大皇子又道:
“就这四个字,可以抵得上万语千言,只要这四个字在朝堂上请人说出来,这支嫁妆,就必然是郑将军你的无疑了。”
以夷制夷,
无论是从“审美”角度,还是从大燕国策角度,又或者是皇帝和朝臣们自我感觉良好角度,都可以说是搔到了他们的痒痒处。
乾国,不是蛮夷;
楚国,也不是蛮夷;
在燕国官方宣传里,大家都是诸夏兄弟,当年都是受大夏天子命去开疆拓土的,所以,本质上,是一家人。
这个宣传口吻,在大燕吞并三晋之地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你看,野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我们,抛开燕晋的隔阂,其实本质上,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人。
将民族对立,消磨成了王朝更替,可以极大的抵消掉被征服国度子民的排斥感。
而整个大燕,唯一能够适用“以夷制夷”方针的,真的只有郑将军的雪海关,再无第二处!
但,
郑凡还是很郑重地问道:
“殿下,您这番盛情………”
“莫非,郑将军以为孤是想拉您下水,站在孤这边?”
呵呵,
从“我”变成“孤”了。
郑凡讪讪一笑。
“孤,已经没有半点可能了,孤明白,天下人也明白,郑将军,您心里其实也明白。”
若是第一次望江之战没败,哪怕娶了蛮族公主,被剥夺了兵权,但终究还有日后出山领兵的希望,就像是之前的靖南侯一样。
但因为你失败过了,所以,再想领军出征,就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郑将军,孤所想要的,是一个希望。”
“希望?”
“是人,都会有私心的,这句话,郑将军您觉得呢?”
“人非圣贤,这是自然。”
“孤所求的,就是这一个希望,因为孤不想下半生就沉寂于王府之中,遛狗逗鸟,过那闲散日子;
望江漂泊的数万儿郎尸首,孤一日都不敢忘,孤,还想着赎罪!
孤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可以马革裹尸,这样,才能将该还的,都还回去。”
郑凡迟疑了一下,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若是老二继位了,以老二的性格,孤这个闲散王爷,是坐实了的,孤也就会彻底绝了念想。”
郑凡眼皮颤了一下。
大皇子重重叹了口气,
然后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想要来拍郑凡的肩膀。
终于,
还是被盛乐军内的这股拍肩膀的风气,给同化了。
手掌,
拍打在了郑凡的肩膀上,
大皇子开口道:
“若是六弟继位,孤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哪怕,继续外放出来,只当一个校尉。
到时候,还需郑将军念在今日送嫁妆的情谊上,帮忙美言。”
我艹,
你为什么比我这个“六爷党”对小六子能夺嫡成功更有信心?
郑凡觉得好荒谬,虽然当初一整天无数次撺掇小六子要造反的是他郑凡,但他真的没打算铁了心地为帮小六子争夺皇位而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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