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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抛开其他不谈,
身为一代帝王,
你的心思能被人完全猜透,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敏感的事。
就在这时,魏公公走进来禀报道:
“陛下,太子来了。”
“让他进来。”
太子进来了,只不过当他看见同样站在御书房里的姬成玦时,心里还是微微一讶,但脸上却马上露出了和煦温和的笑容,道:
“六弟,你也在这里啊,这么多天没见,倒是让我想得紧。”
姬成玦站在那里没动,目光向右游离;
如果此时注意观察的话,燕皇在此时也做了一个相似的动作。
很显然,
这对父子对太子殿下的这种很是虚伪的“热情”和“客套”,都选择了跳步。
不是姬成玦孤傲,其实平日里,他也没那般锋芒毕露,只是现在这会儿还没从先前和自家父皇交流的模式中脱离出来。
燕皇也是有同样的感觉,看着太子站在姬成玦面前嘘寒问暖,兄弟和睦的样子,原本刚刚还对自己这个第六子和自己说话太简单而觉得不舒服的燕皇忽然感到了一股更深刻的厌恶。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问问太子,
朕现在就给你一把剑,
你把你六弟杀了吧,
你愿意不愿意?
当然,这些心思只能在心里动一动,就和先前站在门口的魏公公一般。
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就是肚皮了,因为它能隔开人心。
你很难猜出在皮囊的伪装下,那个人到底在想着什么样的心思。
太子被吃了个冷羹,也不恼,只是转而面向燕皇,道:
“父皇,盟约一切细节,都已经敲定了。”
这份盟约,太子可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去完成的,可以说,这是其入主东宫之后所做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大事,他很重视,也很慎重。
徐广怀的出事,虽对盟约有些许波澜,但问题也不是很大。
燕皇点点头,道:
“太子辛苦了。”
“儿臣不敢当一句辛苦,这是儿臣职责所在。”
魏忠河走过来,将一通折子递送到了燕皇面前。
燕皇伸手,翻了翻,道: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
太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简单一句辛苦,自己再简单一句客气,就这么让自己退下了?
自己这些时日,废寝忘食地忙活了这么久,就这么轻飘飘一句打发了?
太子当然不是想要什么赏赐,身为一国储君,他其实已经是赏无可赏的层次了,总不能让燕皇退位当太上皇把位置让给他吧?
姬成玦看着太子的神情,有些想笑。
怎么着,
还想听老头子的表扬?
让老头子把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很快,
姬成玦就微微蹙眉,
呵,
自己瞧不起人家什么呢;
明明是同一个老王八下的蛋,
偏偏你那个是爹,
我这个就是王八?
当然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什么好争宠吃醋的意思了。
且撇开那一层太子礼服的外皮,
咱俩的母族都被上面的那位给推平了,我娘走得早,你娘也癔症了,俩小王八蛋在这里吃个什么味儿呢;
一念至此,
姬成玦抬头看向坐在上面的燕皇,
嘿,
老王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它们可能阴暗、可能大逆不道,但都很巧妙地用伪装做着遮掩。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姬成玦和太子一起走出了御书房,御书房外头,就是御花园。
太子似乎也没有再继续兄友弟恭的戏码,只是先停下脚步,姬成玦也随之停下。
“徐尚书的事,你知道吧?”
姬成玦点点头,回答道:“有所耳闻。”
“你不是在户部观风么?”
你户部老大都被人给踹下去了,你就只是有所耳闻?
“太子说笑了,弟弟我其实就是在户部点个卯,其余的,也没什么事儿可以干。”
“六弟,你是有才的,这一点,哥哥我深信不疑。”
“太子过奖了,您才是我等兄弟的榜样。”
“多做点正事,为国,为家,多做点正事。”
“臣谨遵太子教诲。”
似乎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太子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
“今日有闲么?”
“太子有何吩咐?”
“家里一个下人弄来了一些野味,你知道的,我是吃不惯这些的,但郡主应该喜欢,你自己提一份,剩下的,替我送去西园。”
“臣弟明白,多谢太子赏赐。”
婚期,因为战事而隔断了。
且新婚夫妻在过门成亲前,按照风俗礼法,是不能私下再见面的,所以,太子现在去西园不合适,会显得很不庄重。
这一点上,反倒是没有姬成玦自在,自己与何家小娘子的婚事也没正式操办,但他还是直接将人家安排在自己府邸里。
嗯,
因为自家那个大舅哥,现在是不敢对自己挥刀了。
但郡主身边的李良申,
可是敢对太子挥剑的。
“六弟,等盟约缔结好了,我大婚那日,你也一起过来陪我迎亲吧。”
上一次大婚开始时,
姬成玦人不在迎亲队伍里,
他穿着捕快服,坐在全德楼内吃鸭子。
现在,他回来了,名正言顺地回来了,理所应当地需要邀请自己。
很显然,徐广怀的倒台,太子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但姬成玦连自家老子都没想着去隐瞒,那怎么可能还会害怕被太子知道?
“这是臣弟的荣幸。”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
“太子,君臣有别。”
“唉………”
太子发出一声叹息,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他要去偏殿的,他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
而姬成玦,则是要出宫回皇子府邸的,所以并不同路。
走到宫门口,上了张公公驾的马车。
张公公一边驾车一边开口道:
“主子,东宫那边又在开始采购东西了,许是为第二次大婚做准备了。”
“刚刚太子还请我大婚那一日一起去陪着他迎亲。”
“那奴才这些日子去准备些礼品?”
姬成玦摇摇头,
道:
“结不成。”
……
御书房内,
燕皇手里拿着姬成玦先前呈送上来的折子正在看着。
魏忠河过来续茶水,小声提醒道:
“陛下,是不是该进午膳了?”
燕皇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不知不觉间,居然看这折子看了好一会儿了,点头道:
“传膳吧。”
“是。”
魏忠河转身准备下去传膳。
“还有………”
魏忠河马上转过身,听候吩咐。
燕皇指了指摆在自己御桌左半部分的那一堆先前太子送过来的关于盟约的折子,
魏忠河知道,这些折子,陛下根本就没看。
“与赵九郎他们说,这些盟约细则,朕都细看过了,并无不妥;
批红上印,
让他们制成正式国书早日发往玉盘城。”
————
感谢風丶再起時同学和无常c同学成为魔临第一百零四位和第一百零五位盟主!
这章补的是昨天的更新。





魔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风
昨日,冉岷和几个手下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全德楼烤鸭店吃了烤鸭。
那么贵的鸭子,一人一只,吃得满嘴流油。
然后,冉岷又请大家伙去了京城的红帐子潇洒了一番。
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去红帐子的;
因为既然来了京城,那就得去稍微可以撑点儿脸面的地方去耍一番才过瘾不是。
但问题是大家伙来到了那处阁楼前时,
冉岷倒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
他手下的这些人,就直接腿肚子开始抽筋,连姑娘都不去看就直接求着冉岷换地方。
实在是这地儿太过干整也太过华丽,哥几个都是泥腿子出身,进入后就算是搂着姑娘也放不开,要是因为心头上的那点儿紧张导致下面也紧张趴活儿了,那就好笑了。
所以,一行人兴致冲冲地来到聚春阁后,又更加兴致冲冲地转向去了城北喜子胡同。
红帐子其实是这类门生的一个称谓,很多地方,帐篷口支起一帘红帐,就标志着里面的姑娘是做皮肉生意的。
这就跟后世挂着理发店招牌里头却连一把剪刀都没有的发廊一样;
带着朴实、淳厚、亲切、平和的气息。
因为杀了一个野人头目,冉岷不仅仅得到了一大笔赏银,同时在被吸纳入靖南军后,还能够直接被认命为什长,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
这次入京,也是因为仗告一段落后,前线到京城之间,需要不断地往返传递消息和运输文书这类的。
冉岷所部,则是奉命护送一名参与前线谈判的兵部员外郎回京复命。
预计要三日后开拔返回,所以也就有了这几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燕京百姓好充面儿,也好咋咋呼呼,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骨子里带着那么一股子骄傲味儿,其实,这也是当下整个燕国百姓心理特征的一个缩影。
冉岷这些身着靖南军甲胄的士卒,在吃饭时,总是会被附近的食客提前给结了账,然后拱手一声:
“哥几个吃好喝好,德爷我没上得战场,但总得请这些厮杀汉子吃一顿,还望诸位给德爷我这个面子。”
甭管回去后是否会被自家婆娘训,但今儿个这谱儿,爷得先摆喽!
最好笑的是,
冉岷和手下们去红帐子时,原本要排队喝茶的,结果前面领着签子也在排队的老少爷们儿们一见他们身上的甲胄,当即嚷嚷着让他们先请。
就是红帐子里的老鸨子,也是打了个八折,同时,一位小兄弟速度过快,还不加钱地来了两次。
几日的逍遥,银钱花出去不少,但大家也没什么好心疼的,毕竟是拿命拼来的银子,自然得拼着命地去花。
冉岷手下这帮人,大部分都是出自于燕国其他郡地,也有两个是晋人编入的,真正土生土长的天成郡人只有冉岷一个。
这帮人现在对燕京当真是爱死了,都想着以后打仗升了官儿赚了银子,就来燕京置个小院子养老。
丘八的梦想,就是这般朴实无华。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座城,以及此时燕国的风气,给予了这些当兵的足够的尊重。
乾国当初民间将士卒称为贼配军,故而在燕乾之战中,乾军往往一触即溃,现如今乾国那位官家开始打压士大夫提升武将地位,想要的,其实也是此时燕国如今这种“闻战则喜”的氛围。
冉岷还特意差人去南安县城,给那自己曾认过的捕头小弟送了点儿银子。
银子不多,因为冉岷清楚,捕头那个差事,难以大富大贵,但指缝间也是绝不缺油水儿的;
之所以送点儿银子过去,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哥哥已经从刑徒晋升到靖南军正军了,等再过个两三年,哥哥的位置再高一些,就能真的罩住你了。
南安县城距离京城本就不远,送银子的人也是尽力,快马去,再快马回,在明早就将动身回颖都的那一晚,冉岷又见到那个送银子的人,对方说南安县城的那个捕头人已经不在了,说是娶了县城里一个屠户的女儿,带着人家丫头回老家了。
冉岷闻言,也没说其他。
他明日就要离开燕京,暂时没功夫去找那位小兄弟,只能感慨一声,若是有缘,日后再见吧。
翌日一早,冉岷就领着自己的手下出了京城,来到城外校场上点到。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客栈时,对面茶楼二楼,姬成玦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
张公公坐在姬成玦面前帮忙倒茶,笑着道:
“主子,这汉子倒是个不错的人。”
姬成玦笑了笑,
这冉岷还记得给自己送点儿银子花花,确实很重义气。
张公公继续道:
“这才多久,一场战事下来,就从刑徒兵转正军什长了,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是一位平野伯。”
姬成玦摇摇头,道:
“这世间,只有一个郑凡。”
……
冉岷所部在校尉的集结下,整队归制。
他们这次总共来了三百骑,回去时,发现京城内又加派了三百骑出来,总共六百骑,护送的,是大燕兵部尚书毛明才和燕国使节队伍。
冉岷并不喜欢这些楚人,不过,倒是愿意看见楚人认输低头。
楚人来求和,请求缔结盟约的事儿,早就已经传开了,玉盘城外的帅帐里,其实也有楚国的使节正在没日没夜地做着各种交涉和争论,但说白了,真正能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燕京城里这边。
眼下,瞧着这阵势,应该是盟约谈下来了。
这一场大仗,算是将要彻底画上句号。
但不知怎么的,冉岷总觉得心里有些失落,玉盘城里的那数万楚军,就得让他们活着回去了?
虽说冉岷清楚,这不是自己所能计较的事儿,但他依旧觉得有些不甘心。
虽然已经从军,但他骨子里的那抹江湖习气,还是让他更喜欢快意恩仇那一套,信奉的是,你做初一,我必然要回到十五的准则。
队伍,开始行进了。
兵部尚书毛明才乃当朝大员,不过这个人性格却很随和,行进途中,每次晚上扎营时,都会在营寨里逛一逛,看一看,甚至还主动走过来,和冉岷这帮军士坐在一起,喝着菜汤聊着天。
主要是他问,冉岷他们回答,着重点,还是在望江之战上。
楚国的使者景阳则显得低调很多,行军时在楚国使者队伍里,晚上也基本在帐篷内不出来。
反倒是楚国使团里的其他人,偶尔会和燕人爆发一些冲突,双方还打了几场,当然,没动刀兵,只要不死人,上头人也不是很在意。
就这样一路行军,来到颖都城外时,成亲王司徒宇率领王府一众属官亲迎而出。
主要是来迎接毛明才的,毕竟是燕人真正的高官。
驿站内,司徒宇先对毛明才躬身行礼。
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
毛明才也没吝啬,规规矩矩地带着身后一众随员向成亲王下跪行礼。
大家也算是“宾主尽欢”。
司徒宇邀请毛明才进颖都看看,自己已经设宴款待,虽然,他根本就没准备。
毛明才也理所应当地拒绝,说自己皇命在身,等完成皇命后,再来叨扰。
然后,司徒宇就带着人离开了。
毛明才等一行人则落宿这驿站中,明日再启程过望江到达靖南王帅帐。
而报信的使者自是早早地就派出去了,前线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晚间时,毛明才又喊来了冉岷,和他聊天。
冉岷能被六皇子赏识,自是有其原因的,有些人,哪怕身处卑微,但自然而然地能够感觉出不同,得人注意。
上一个此道集大成者,自然是平野伯。
冉岷的运道,其实也不差,因为毛明才喜欢他的谈吐和豪迈不拘束,二人大有放下身份芥蒂“称兄道弟”的意思。
这就是运势,挡不住的运势。
“这么说,原本你应该去盛乐的?”
“是的,大人,最早开始被安排发配盛乐戍守,但因为前面战事起来,靖南王爷出征,我们这批人就被划拉到前线去了。”
“也是运势好啊,正好赶上了这一仗,从刑徒到正军,可谓不易。”
“大人说的是。”
“不过,换言之想想,没去成盛乐城,没能跟随那位平野伯,可能也算是失了一次机会。”
“平野伯,小人是极为佩服的。”
数年前才是黔首,属征发民夫之列,随即一步一步快速往上爬,不断得到大佬赏识的同时,还一次次地积累了让人无法质疑的军功,封总兵册伯爵。
现在,大燕军中到处都在流行着郑伯爷的传说;
毕竟,不管什么时代,这种草根崛起的事迹都是最有热度和认同感的,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是草根。
“唉,平野伯这个人,我也一直很想结交,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所著的那本《郑子兵法》,我看了不下三遍。
对于外人而言,这是一本兵家大作无疑;
其实,一开始,我倒是觉得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写得过于笼统了一些,像是一个框架子,看似繁复,实则内虚;
但看着郑伯爷一路带兵打出的战果,才明白,人家可能只是随手写写,专门给外行人看看的。”
“这本书,这次在京城书轩里,我也买了,最近正在看。”
“好,多看看,多学学,见贤思齐,我倒是期待,以后我大燕再出一名名将!”
“多谢大人厚赞!”
“你这人,也绝非池中之物啊,我这也算是提前给你交个底,只可惜,我如今虽说是兵部尚书,兵部事宜都归我管辖,但靖南军这边,我的手,是根本伸不进来的。”
说完,毛明才端起茶水,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冉岷。
此间招揽之意,极为明显了。
冉岷自然清楚这是到了自己做选择的时候了,
说白了,
他其实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什长,但人家可是兵部尚书,
人家愿意和自己说话,其实就已经算是给了自己天大的脸面了。
稍作犹豫后,
冉岷起身,对着毛明才跪了下来:
“靖南军是大燕的靖南军,是朝廷的靖南军,是陛下的靖南军,大人,您是兵部尚书,小人自当听您的吩咐!”
毛明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伸手虚扶了一下,道:
“起来吧。”
“谢大人。”
冉岷站了起来。
“等这次宣旨之后,你就随我回京吧。”
“一切任凭大人吩咐!”
“嗯,好。”
这时,帐篷外的亲兵禀报道:
“大人,楚国使者求见。”
“让他进来。”
说完,毛明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冉岷打算离开,却被毛明才笑着阻止,道:
“一起见见。”
景阳走了进来,倒是没穿官服,而是穿着一件颇具楚地特色的长袍。
“毛兄。”
“景兄。”
二人没称呼官职,而是以兄弟相称。
“景兄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觉得明日你我一同宣旨之后,就将分离,心里有些不舍,故而冒昧深夜前来一叙。”
毛明才点点头,道:
“正好,成亲王白日里送予我了一些好茶,我这就差人沏茶。”
“极好,极好。”
冉岷不需过多吩咐,主动拿着茶叶出去烧水。
走出帐篷后,
他深吸一口气,
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其实还是有些发热,但他清楚,自己的路,走宽了。
毛明才每次在营寨里走动和大家说话时,他都会刻意且含蓄地表现自己,功夫负有心人不,自己终于引起了这位大员的注意。
靖南军的甲胄,
他是真的喜欢,
但兵部尚书的赏识,
他更是无法放弃。
自那一日堂上杀人起,他就在心里立誓,既然江湖给不了自己真正的自在,那他就要在沙场上将自己想要的,全部都抢回来。
其实,景阳和毛明才真的只是随意地聊天而已,没聊什么正事儿,无非是燕地风情和楚地风物。
也没聊得很晚,大概也就半个时辰,景阳就起身告辞回自己的帐篷了。
冉岷主动收拢起了茶具,
毛明才则坐下来,
伸了个懒腰,
开口道:
“乾人好文雅,晋人好阳风,楚人好礼数,唯独我燕人,不通风趣;
呵呵,此言还真不假。
那楚国正使今夜找我,其实也并非是想要聊什么,只是想全一下他楚人的礼节,倒是我这个燕人,和他聊话时真的是过于煎熬。”
没话找话,硬聊,确实难受。
且二人还不能聊正事儿,连碰都不能碰,否则宣扬出去,一不小心就是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冉岷笑道:
“其实,好日子是人都会过,咱们燕人,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了。”
毛明才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这话说得有见地,我燕人为何不能在江南吟诗作赋,我燕人为何不能在楚地大泽纵情放歌?
以后,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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