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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虎威郡、银浪郡驻军也于昨日收到朕的旨意开始向京城调拨,京中禁军也已下令备战。
朕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在半个月内,
朕要看见你们的态度!
数百年以来,我姬家历代皇帝出征,都是以禁军为主,各族部曲为辅,历经磨难,方护我大燕国祚至今;
其余劝说的话语,朕不想再听到,朕意已决;
但凡那镇北军,再敢有所异动,
直视谋逆!”
说完,
姬润豪挥手转身,
“退朝!”
…………
“陛下,二殿下在养心殿候着了。”
“你待会儿派人去告诉他,让他多盯着点儿禁军之事,别动不动地跑朕面前来请示,他不是小孩子了。”
“奴才遵旨。”
“更衣。”
“陛下这是要出宫去何处,奴才去安排。”
“西园。”
…………
西园,是先皇在位时修建的。
先皇年迈时,感慨京中居住不便,便命使者出使乾国,说自己很羡慕乾国的江南园林。
乾国皇帝为了邦交,命自己的工部侍郎领着一批能工巧匠来到了燕国,帮燕国修建了这座西园。
甚至,乾国方面还拿此作为宣传,说燕人蛮子爱慕乾国文化,乾国皇帝仁慈,派人给他们修建了一个园子,把燕人可高兴坏了,一个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只不过,大部分乾国人并不知道,当年乾国给燕国的岁奉银子里,多出了一笔,就是修园子的资财。
先皇是在这座西园里驾崩的,但姬润豪并不喜欢西园里的小桥流水,基本没在那里住过。
只不过,当那位北方来的客人进入京城之后,姬润豪下令,让其入住西园。
姬润豪和魏忠河刚走入西园前厅院子时,就闻到了一股子酒肉香气。
院子里,
一个年逾五十的两鬓泛白的男子正坐在石桌旁,
在其脚下,放着五大坛酒,桌上,更是摆放着十多盘硬菜,从鸡鸭鱼肉到猪狗牛羊,应有尽有。
见到这一幕后,姬润豪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开,丢给了旁边的魏忠河,自己则是一边翻整着袖口一边往里走,
同时骂道:
“你这厮,倒是好胃口。”
镇北侯见姬润豪来了,
笑了笑,
也没起身,
就那样坐着直接道:
“实在是在侯府清汤寡水的苦日子过久了,这酒肉,是怎么吃都吃不够,况且北地的菜式也糙,哪能比得上京城饭庄御厨的手艺?”
说着,
镇北侯亲自撕下来一根鸭腿,直接递给了姬润豪。
姬润豪没嫌弃,伸手接过来,坐下后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镇北侯起身,帮姬润豪面前的酒碗里倒了一杯酒,同时问道:
“骂人了吧?”
姬润豪闻言,毫不在意自己嘴里还包着鸭肉,一只手拿着鸭腿另一只手指着镇北侯,
骂道:
“这帮畜生,朕才刚下朝,就有人给你传信了?”
“可不是么,这传信,得趁早,这示好,也得趁早,你这特意用城防营的兵来驻扎西园而不用禁军,不就是方便他们来给我送信么。
我那茅厕里还有一大箱子的信,各家的都有,用的可都是好纸,嘿,我还想着擦久了,我下面是不是也能多出一些书香气息。
你要想看,自己去我那茅房扒拉去,还有一大堆的没用过的。”
姬润豪将口中的鸭肉咽了下去,又端起酒碗顺了一大口,
道:
“朕才不看,朕嫌臭,臭不可闻!”
“唉,也确实没必要看,反正到最后,都得丢茅坑。”
吃完了鸭腿,
姬润豪拿起筷子,将一盘鱼端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镇北侯也不甘示弱,端起一盆肘子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啃一边骂道:
“你这吃相要是让乾国人看见了,指不定回去得说我燕国皇帝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娘的,和你在一起吃饭,吃得香!”
“哈哈哈,也是,小时候咱俩为了一个鸡腿打架,谁赢了谁吃,那鸡腿的味道啊,是真他娘的香;
现在,我还一直忘不了。”
“朕当初真的是发了疯的,居然还和你比谁吃得更多。”
“哈哈哈哈,谁叫你傻呢,老子打小在北边长大,吃的和大头兵一样的饭食,这进了你家王府,瞅着那些饭菜眼睛都要放绿光了,你居然还跟老子比饭量,哈哈哈!”
“来,走一个。”
“好,走一个。”
皇帝和镇北侯一起端起酒碗,碰了一碗。
镇北侯将碗口下压,皇帝也将碗口下压,齐平地砰了一下。
而后一饮而尽,
一起很没形象的用袖口擦嘴。
“舒兰五十岁寿辰,朕没能让你陪在舒兰身边,等以后见了舒兰,她指不定得怎么骂我。”
“嘿,舒兰贤惠,会懂的。”
“朕当然知道她贤惠!”
两大碗酒下肚,姬润豪的情绪明显有点高了,继续道:
“若非当初你这厮不要脸,舒兰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在北边儿吃了大半辈子的风沙?”
“滚!舒兰跟我没错,我这辈子,就舒兰一个女人,你呢?”
“朕那是为了皇室未来开枝散叶,朕是迫不得已,朕是…………”
“得得得,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这么无奈,脱裤子时也没见你这么自责,自个儿舒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惆怅。
我说,
那活儿在被迫和无奈以及满心不甘愿时,也能硬起来?
皇帝不愧是皇帝,这一点,我服!”
“…………”姬润豪。
“啊啊啊啊!”
姬润豪叫了一声,
端起酒坛开始给自己灌酒。
随后,将酒坛往桌上一拍,
指着镇北侯骂道:
“你这混账,每次都故意拿舒兰在朕面前捅刀子!”
“我说,姬润豪啊,你别灌了点儿马尿就乱冤枉人啊,他娘的这次到底是谁先提起舒兰啊?”
“是你,是你,就是你!”
“…………”镇北侯。
“不过,倩丫头,长得和舒兰可真像,真的和舒兰年轻时,一模一样。”
镇北侯当即起身,
手指着姬润豪,
骂道:
“老不羞的玩意儿,有你这样说儿媳妇的公公么?”
“呸,倩丫头是朕儿媳妇,朕儿子要娶你女儿,朕高兴,朕高兴,以后倩丫头的孩子要跟着朕姓姬,不姓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家的那些破事儿风气,古往今来,还少得?”
“他娘的,朕才不会让你占朕这个便宜,你休想让朕喊你爹!”
“喊我啥?”
“…………”姬润豪。
姬润豪忍住了没说话。
镇北侯有些失望地坐了下来。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我家丫头嫁入皇家。”
“只要倩丫头诞下皇孙,朕就立他为皇太孙,要是朕活得久了,能活到皇太孙成年,朕可以直接让皇太孙继位!”
“唉,我不是担心我家丫头在皇宫里受欺负。”
“那你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等你驾崩后,你老姬家被倩丫头欺负。”
“…………”姬润豪。
“你家老二呢,是个老实人,可能不那么老实,但他就算不老实,在你几个孩子里,也是最老实的一个。
倩丫头,跟舒兰年轻时一样,天生聪慧,心思剔透;
但和她娘不同的是,她自小是被我带在身边杀蛮人的。
万一,我说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
你没了,你家老二登基了,你家老二再没了……”
“…………”姬润豪。
“啧啧,你们姬家的王爷贵族们,别真被倩丫头宰得不剩几个了,真要是这样,咱俩在黄泉下面喝酒,我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姬润豪听罢,
倒是一点都没生气,
直接道:
“宗室的那帮酒囊饭袋,活着就是浪费米粮,朕杀不得他们,但倩丫头杀得好,杀得好!”
“你还真看得挺开。”
“呵呵,朕选的老二当未来太子,朕不知道老二是什么德性?
朕选的倩丫头当太子妃,朕不知道倩丫头是…………”
“是什么?”
“是什么家教。”
“我李家家教怎么了!”
“朕又没说怎么了,你就吹胡子瞪眼的,瞧着,你自己先心虚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好的,我有。”
“这才对嘛,朕和你,还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吧?
等咱们俩一起,把真正要做的事儿做了,
给大燕,
给我们燕人,
打下一块大大的地盘,
给儿孙,打下一片大大的基业!
只要家大业大了,也不怕他们造的!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倩丫头真的想牝鸡司晨,想当我大燕的女皇,当呗!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朕的亲孙子,她要当就当呗,最后,她玩儿够了,她老了,她玩不动了,想歇歇了,不还得还政给我亲孙子?”
说到这里,
姬润豪伸手抓住了镇北侯的手,
燕皇的眼眶,已经彻底泛红了,
“朕真的什么都可以看开,真的什么都能放得下。
朕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一件事!
数百年了,
数百年了啊!
我燕人,为整个东方御蛮数百年了啊!
若是没我燕人,一代又一代地死在荒漠上,靠那三国的废物,他们早给蛮族当奴隶了!
但就是这样,他们还骂我燕人是蛮夷!
你知道么,
在他们眼里,
我燕人,
和蛮族,
是一样的!
都是蛮人,都是不开化的野人!”
镇北侯闻言,任由姬润豪抓着他的手,闭上眼,点点头,道:
“是的,是的。”
“朕忘不了,百年前,蛮族大军南下和我大燕决战!
那乾国皇帝,居然敢提兵五十万来偷袭我大燕空虚的后方!”
听到这里,镇北侯也咬住了牙。
他家,镇北侯一脉,就是从击垮乾国五十万大军那一战中奠定了基业!
“梁亭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的话么?”
镇北侯点头,应道:
“我记得。”
…………
那时,
两个十岁的男孩,
为了一个鸡腿,
刚刚打了一架。
十岁的李梁亭正在享受着鸡腿,
十岁的姬润豪则是鼻青脸肿地在旁边羡慕的看着;
少顷,
姬润豪开口道:
“我听外人说,乾国人都喊我们燕人燕蛮子,就像是我们喊蛮族一样。”
“嗯,我也听说了。”
“他们喊我们蛮子,可以;以后,等我当了皇帝,我就要他们看看,真正的蛮子,到底有多么可怕;
我要让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公主,全都抓到京城来,关到猪圈里去,让他们给我跳舞,给我唱歌,给我吟诗作赋!
我要把他们自以为是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可惜,我当不了皇帝。”
十岁且刚刚吃完鸡腿的李梁亭无所畏惧地说道。
“那你真没用,别人骂你蛮子,你都没办法还回去。”十岁且刚刚被揍了一顿的姬润豪讽刺道。
十岁的还在舔着嘴角油花且还在回味着鸡腿美味的李梁亭听了,
有些不服气地砸吧砸吧了嘴,
努力想着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回击,
想着想着,
似乎终于想到了,
道:
“我家有兵三十万。”





魔临 第八十二章 兵马招募归来
三天的雨过后,养精蓄锐了三天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其圆润的头;
许是知道它憋坏了,所以今日的天空,不见一片云彩出来招待。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梅家坞的小城楼上,
两把靠椅靠在一起,
面朝着骄阳,
一起摇啊摇;
瞎子北喜欢晒太阳,而且无限地迷恋这种行为;
郑凡认为,许是炽热的阳光能够给他一种将自己冰冷的心温暖起来的错觉。
不过,在任何的年代,不用在烈日下奔波,也不用为了生活焦心烦躁,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岁月静好,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主上,算算时间,阿铭他们,最迟明早,应该就能回来了。”
“嗯,我的调任,应该也快下来了。”
六皇子现在有没有返程回京郑凡并不清楚,但六皇子曾对他说过,事宜急不宜缓,早在郑凡还没离开侯府时,他就已经派人把事情安排送去了京城。
眼下,郑凡有种当初等待自己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感觉。
虽然心里大概清楚,自己调任去的地方,应该是银浪郡。
因为银浪郡是大燕最南方的郡国,也是大燕和晋国以及乾国交界之处。
有时候,大国交界处和板块交界处没什么区别,摩擦和对抗极为频繁。
让郑凡心里有些期待的是,自己调任后,官职,应该能升上一些了吧?
毕竟,燕国的校尉,实在是太多了。
“最近,镇北军调动很频繁啊。”郑凡感慨着。
这也是郑凡想要早点打包好东西去南方的原因,整个北封郡,不,确切的说,是整个燕国北方三郡,此时都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着。
“这一点,主上无需担忧,朝廷和镇北侯府,大概是打不起来的,近日的这些举动,更像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的判断,我是相信的。”
“主上谬赞了,既然六皇子要将主上调任去南方,这意味着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北方,不可能大乱起来。
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若是他真的想要资助主上您发展,这北方,最好是镇北军和朝廷打出脑浆来才最合适。
乱世出英豪,乱世,才是底层人崛起和发展的真正机会。”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是这一代的燕皇和镇北侯二人唱的一出双簧,那么,他们二人,到底得是多好的关系?”
“有时候,一个国家,出现两个枭雄,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瞎子北这般说道,“但好在,这燕国,不大,容不下两个真正的枭雄。”
“因为燕国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燕国的国土疆域,是东方四大国中最小的,也是四大国中最贫瘠的。
但燕国的形象就如同是平头哥一样,穷横穷横的。
“所以,这是燕国的幸运,这一代燕皇和这一代镇北侯,都是真正的枭雄级的人物;
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为了自己的,为了国家的霸业,可以做出极大极大的牺牲。
家太小,俩人可能都不怎么看得上,不如站在一起,去为后世子孙打出一个大大的家业。”
“那你说,燕皇会如何对付燕国地方上的这些门阀?”
“镇北军都已经开动了,据说,燕国的禁军和天成郡的郡兵也都动了,动了这么多刀兵,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了。”
“这么极端的么?”
“难得一世同出两位枭雄,他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最迟半年后吧,等这种对抗继续升级加温下去,等各方面的博弈和安排都落实下去,这燕国地方上的门阀,少说得被拔掉一大半,燕国国内,定然也是一番血流成河。
这就像是剪枝,看似是将很多枝条剪断了,但这棵叫做大燕的树,会长得更好也更强壮。”
“所以,这就是你昨晚向我说的方略?”
“是的,主上,咱们去了南方后,不出意外,大概率应该会对上乾国,只要那位六皇子不傻,肯定会把咱们安排到面对乾国的那一面去。
晋国在内讧中,给他们去施加外部压力只能是帮助他们快速地解决内部矛盾从而对外,只有乾国,一向温顺,它不来闹事我们可以自己去找事,总之,先赚军功,快速发展自己的基本盘。
等到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燕国国内的大清洗估计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们再主动成为燕皇成为朝廷对门阀动手的刀子,可以再乘一趟东风,纳上投名状。
等燕国国内大清洗结束后,燕国一是为了快速通过外部掠夺弥补自身地亏空,二是为了转移矛盾,三是无论是这一代燕皇还是镇北侯,年岁都不小了,燕国肯定会在内部刚一清理结束就迅速发兵南下。
到时候,有南方征战经验的我们肯定又会被重用……”
“等下,瞎子,你的推演和安排,我是信服的,唯一有一点是,你怎么这么确信燕皇肯定会用刀子来挖除这些门阀而不是用更怀柔的方式?”
“门阀之政,明面上,是在于他们自己有着庞大的土地这类生产资料,以及依附于土地同时也是依附于他们的庞大农户,实际上,他们真正厉害的在于,垄断了地方的经济、教育、文化以及仕途。
如果只是怀柔政策或者用刀兵逼迫门阀做出暂时的让步,看似是让燕国避免了自身清洗所带来的元气大伤,实际上不过是把麻烦交给后代子孙去继续头疼而已,这是一种甩锅行为。
再者,按照六皇子所说的那样,他二哥,是个老实人,这也意味着,燕皇根本没打算把这些问题留给子孙后代去解决,他要一个人把问题都解决掉,是非功过,他自己一个人去扛。”
“可惜大燕没有政治报纸,不然请你去做个专栏,销量肯定很高。”郑凡调侃道。
“主上又谬赞了,大概是因为眼瞎的人,更喜欢在心里琢磨事儿吧。”
“照你这么说,这燕皇有千古一帝的气象?”
“妥妥的。”
瞎子北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身边还有大部分千古一帝身边都没有的,掌握重兵的镇北侯。”
“那我们…………”
“秦灭六国,得利者汉;
隋清海内,继任者唐。”
“被你这话说得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喝杯酒冷静一下。”
和瞎子北在一起时,
郑凡体会到了那种六皇子面对自己时的感觉,
把你反复撩拨得觉得你是天命之子,不造反不自立简直是对不起你的人生对不起空气。
下了城楼,郑凡回到了梅家坞的内宅,内宅里没有不相干的人,甚至因为做了要搬迁去南方的准备,瞎子北连梅家坞原本的高速路服务站的生意也给停了。
郑凡亲自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又夹取了两块冰放在了杯子里。
土法制硝,再以其制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郑凡自己和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是乐于享受的角儿,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瞎子原本想把这些东西都抖落抖落出来,用来以后赚钱发展的,但既然有六皇子做厚盾,估计以后钱财是真的不缺了,所以也懒得再去做生意了,时不时地丢出件稀奇玩意儿给六皇子去换钱就是了。
一口冰镇葡萄酒下肚,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脑部也是一阵眩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郑凡没急着再回城楼上去接受瞎子北的洗脑,而是拐入内宅的一个房间,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很是阴暗。
正中央位置,有一座帘幕。
郑凡掀开帘幕进去,看见了正在围绕着沙拓阙石忙活着的四娘和梁程二人。
前日从虎头城来到梅家坞后,郑凡就见到了沙拓阙石。
只是,原本的那个邋遢汉子,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再动弹过。
听薛三说,
那天晚上下着雨,
他和瞎子北在自娱自乐地唱着越剧,
沙拓阙石就跟林妹妹一样从天上掉了下来。
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几天,每次进这个屋子,看见沙拓阙石时,郑凡心里就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安稳。
或许,归根究底,郑凡心里也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七个魔王,其实都是有着自己的心思,有着属于他们的自我。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
可能,
只有这位自称荒漠一野蛮的家伙,
是真的愿意帮自己一把。
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易,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纯粹是,
看你顺眼。
这种关系,很纯粹,所以让人很舒服。
四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对沙拓阙石身躯的修补工作,她的针线活儿在这里得到很好的施展空间。
按照梁程的说法,最好的复原方式,还是找个机会,让沙拓阙石去杀人,去饮血,靠煞气和血食来进行身体的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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