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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行吧,奉茶的时候,喊我一声。”
按理说,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得坐一起接受奉茶。
“至于给天天身上留下禁制,或者曾在其身上留下气机的,属下盘算了一下,大概,也就那几个方面了。
毕竟,以如今大燕的威势,甭管内部如何空虚,对外,是极为强势的,而靖南王世子,则可以称为是大燕未来的根基。
这个根基,可以支撑起帝国,也可以,坍圮掉帝国。”
“没其他具体消息?”郑凡问道。
瞎子自然清楚主上问的是什么,
摇摇头,
道:
“杜鹃的事,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的进展,因为天虎山上的人,已经都死了,甚至当时的一些当事人,也早早地就没了。
属下觉得,从靖南王对朝廷态度转变上来看,燕皇那边,应该不见得能完全干净,但如果属下是燕皇,应该不会短视到在那时就做出杀鸡取卵之事,这不是在以绝后患,这是在为后代埋雷。
毕竟,那会儿虽然大皇子领了东征大军元帅之职,但大燕,还远远没到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
燕皇不是老朱,田无镜,也不是蓝玉。”
“继续说。”
郑凡将毛巾丢入水缸中打湿,开始重新擦拭身子。
“乾国那边应该也不会,因为属下决计想不出,乾人到底得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玩儿出这么一手。
可能,在这件事上,受损最大也最生气的,就是他乾人了,他们,会很委屈。”
“楚国呢?”郑凡问道。
“这次伐楚大战,咱们和凤巢内卫没少交手,也对这个衙门了解得更深刻了一些,其实,凤巢内卫真正的势头起来,还是在摄政王主政之后,以前,其实没那么大的势力,至少,楚国朝廷没给他那么大的支持;
外加,很多贵族都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凤巢内卫,分割着这块蛋糕,是那位摄政王主政后,重塑了这个衙门,才让它变得干整的。
而杜鹃死于天虎山时,楚国,还在爆发着诸皇子之乱,按理说,主上您那位大舅哥,应该没机会去做这种事。
虽然,他其实是最有动机的,因为在那个当口,一旦因为杜鹃的死,导致田无镜,导致靖南军和大燕朝廷反目,那么燕人就不可能吞并整个三晋之地,燕人的兵锋,就不可能触碰到它楚国。
而且,这一招还能祸水东引,无论是将燕人的仇恨引向自身内部还是引向对乾国,他楚国,无疑是获利最大的一方。
但还是属下先前说的那话,摄政王或许有能力或许机缘巧合下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杜鹃的身份,他是能搞一些事的,楚国,也有那个能力,但那时候的摄政王可以在动手时动得那么精妙,数方都很诧异,有火气没地方撒;
这,显然不可能,这绝不是仓促行事可以做到的,哪怕他是楚国皇子,也不行。
能做到这个的难度,相当于摄政王在郢都废墟上,重新召唤出了一只实打实的火凤,而不是灵。”
“呵。”郑凡笑了,“这么一通排除下来,总不可能是苟莫离吧。”
毕竟,那会儿的野人王,也算是在牌桌上的,虽然那时的他,到处给人自称小狗子给爷爷请安;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真有那个手段,也不至于抱着郡主的绣花鞋嗅了那么多年了。”
“蛮族呢?”郑凡问道,“据说,蛮族的那个老蛮王,有两把刷子。”
“如果蛮族可能的话,那西方的罗马,也有可能了,他们预感到了东方即将崛起一个新的大帝国,所以提前使绊子。”
郑凡点点头。
瞎子也微笑不语。
蛮族和西方,也的确有可能,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操作难度,太大。
最大的问题是,
他们实在是太远了。
“能推动这件事发生的人,应该也在棋盘之中,不可能太远。”瞎子说道,“就像是,咱们这般的。
在外人眼里,哪怕主上您已经封侯了,但咱们这个团队,依旧不为外人所重视,但实则,咱们是有能力去搞出一些大阵仗的阴谋诡计的,毕竟,郡主咱也敢给她弄得不省人事不是?
所以,
看似咱们已经将各大势力给排了一遍,但水面下,说不得,还隐藏着和咱们现在这般一样,没上去台面的势力。”
郑凡则拿起一件袍子给自己披上,
道:
“还有一个更极端的可能,扈八妹的预言,说是有个家伙,在寒潭里似乎即将苏醒,但谁知道,之前是否已经苏醒过一个了?
万一,
他们那里,
有一个聋子呢?”
瞎子听到这话,点点头,深以为然。
“查不出来,就先不查了,反正,以后有机会去一个个挑翻,总能碰上一个。”郑凡对此看得很开,“现在,你们忙着发展,我去忙着看看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个分工,也挺好。”
你们七个帮我一个发展势力,
我一个代你们七个去练级。
“对了,主上,还有一件事属下需要禀报您,这事儿,您应该会喜欢。”
“说。”
瞎子后退了几步,
拍了拍手,
喊道:
“进。”
一时间,
外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
一道道身影从院门口以及从墙壁上翻越而下,以一种极为整齐的方式快速来到郑凡跟前,密密麻麻地跪了好几圈。
“参见侯爷!”
“参见侯爷!”
两百来号人一齐跪拜。
所有人,
身上穿着飞鱼服,持绣春刀。
一直以来,郑侯爷从最早短暂指挥过靖南侯亲兵卫时开始,就对这种整齐有素的排场,很痴迷。
不是樊力那个憨批喜欢喊的“乌拉”,
而是纯粹的那种,
自己挥挥手,
周遭亲卫很明白你的意思,动作整齐,目的一致,去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享受。
虽然,
在战场上,郑侯爷已经能够号召一大批的骑士为自己去献出生命冲杀了,但,那不整齐啊。
此时此刻,
被一群“锦衣卫”跪伏在中间,
郑侯爷心里,还真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厂公”满足感。
“主上,这批人,都是三儿精挑细选出来训练过的,他们将逐渐取代您原本的亲卫营,执行您的安保工作。
您原本的亲卫营,该下放到部队里的可以下放到部队里,不适合去当校尉且又忠心耿耿的,可以再去训练一遭,换一身行头再回来。”
郑凡没说话,而是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卒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
飞鱼服看起来很酷,
尤其是百来号人都这样穿时,排场很足。
但郑侯爷又是个喜欢讲实际的人,尤其是,亲卫的力量直接关系到他本人的安危。
好在,
飞鱼服下头,郑侯爷拍到了内甲。
敲了敲后,
从手感和回声上来猜测,不出意外,是精铁内甲。
防御力,很高,但………很贵。
这是将华而不实提高了个档次,变成华而还算实。
“城外,还有很多难民冬衣还没着落呢,还有很多人因此染上了风寒。你们却让制衣局先行做了他们的飞鱼服。”
“但是好看啊,主上。”
“我大军的换装,才刚刚开始,很多士卒,都穿着老旧的盔甲,制式还不统一,你们却让铸造局先行帮他们铸造更费时费力费料且成本更大的内甲。”
“但是好看啊,主上。”
“他们,应该是三儿训练出来的最优秀的探子,训练好了后,却丢我这里来当保安。”
“但是好看啊,主上。”
郑凡点点头,
笑了,
道:
“确实好看。”
郑凡拍拍手,
道;
“退下吧。”
“唰!唰!唰!”
一时间,两百“飞鱼服”全部井然有序地退下。
那挎刀,那衣袖摩擦的声音,整齐,漂亮,悦耳。
“这个,数目不用太多。”郑凡说道。
“是,属下明白。”
“另外,属下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可能,主上您已经知道了。”
“说。”
“公主今日,打算去见屈培骆。”
“我知,她与我报备过了。”
“公主是打算仿效大玉儿劝降洪承畴么?”
郑凡摇摇头,道:“首先,屈培骆早就投降了,其次,我还不至于让我的女人去以色为我招揽手下。
一是我不可能愿意,二是,屈培骆,他也配?”
说着,
郑凡拿出两根烟,递给了瞎子一根,
道:
“范家那边来的消息,没走你那里?”
“范家那边的消息,是直接走府中的。”
因为范家的事情,会牵扯到姬成玦,而和那位六皇子之间到底该如何随着局势去处理关系,这事儿,得交给主上去拿捏。
当然了,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
瞎子担心主上无聊,所以,故意留个口子,让主上有些事情可以做做。
“下次这些消息,你还是整合一下吧,先从你那里过一遍。”
“是,属下明白了。”
“范家来的消息说,年尧亲领一支兵马,来到了屈氏的外围郡国。”
“哦?”瞎子有些微微惊讶,“这么快么?”
“青鸾军在青滩上,先是大败,随后投降,屈氏犯下通敌卖国的罪,被处理,是理所应当的。”
“话是这么说,但屈氏的反复,本就……”瞎子说着,点点头,道,“许是属下阴谋诡计用多了,所以,对这些堂堂正正的东西,有些灯下黑了。”
“所以,我那位大舅哥,应该是不打算短期内再掀起战事了,他似乎一门心思的,想要走苟的路线。”
短时间内,想要凝聚力量,那自然就得团结各方势力。
就比如当初燕国攻入晋地之时那样;
但现在,
那位大舅哥似乎打算快刀斩乱麻了。
甭说屈氏大罪在身,讨伐他,名正言顺,就是屈氏清清白白,但你占据着这么大的封地,曾经掌握着那么多的私兵,
这,
本就是为中央所不容的。
“会那般做么,那位楚国摄政王,像当年的燕皇那样……”
郑凡点点头,道:“我和他接触过,怎么说呢,他当时给我的感觉,真的和与燕皇面对面时,有点像,而且,他应该笃定自己能活很久很久,我觉得,这应该和他体内封印的灵有关。
而且,他做事,太讲究客观规律,也太冷静了。
伐楚之战,在我火烧荆城之后,他就马上躺平,开始借刀杀贵族,更是连郢都,说放弃也就放弃了,想赌一个田无镜的命。
他笃定燕晋之地会有大灾,燕国国力不允许将战争规模继续扩大化和持续化。
现在,
他既然已经做了初一,剩下的十五,必然不会犹豫。
先以大义罚罪的名分灭屈氏,
再以其他手段,甚至不那么顾吃相地,将那些已经被掏空的大贵族们,进行进一步的清理,集权之后,再耐心发展,等待时机。
话说,
我绝不会像他那样,活得,完全没有激情,也没有感情。”
“那主上您让公主过去,是想发兵帮屈氏?”
“范家那块地,蒙山那一块,是我的底线,也是写在和约里的,屈氏,其实和约里根本提都没提。
这是一种交换,
是我,
将战败投降我的屈培骆,给卖了,
换来的,
是范家和蒙山的继续保持独立。
我相信,我那大舅哥,是明白我的底线的。”
郑凡吐出一口烟圈,又抖了抖烟灰,
道:
“最关键的是,老田和靖南军主力撤出晋东之地后,咱们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独自展开对楚的攻势,更不可能救援得到屈氏。
甚至,
说句不好听的,
连范家那块小小的地盘,楚人真想铁了心地收回来,咱们,也是鞭长莫及。
但,
如果他动范家,
那我必然会让金术可在上谷郡那里搞点事情,不再是大家相安无事甚至接下来还会做战马走私生意;
我会让金术可不停地派小股骑兵出上谷郡袭扰楚国境内,给他添堵。”
“兵事上的事,属下是不如主上您看得远和看得真切的。”
“所以,我同意让公主去见屈培骆的原因是………我要放了他,现在,就放他回去。”
说到这里,
郑侯爷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会让阿程那边,分出一部分青鸾军俘虏,让屈培骆带着一起回去,当他回去时,应该可以看见屈氏宗祠,被年尧付之一炬,屈氏的族人,被屠戮一空的场面。”
“主上以为,屈培骆会因此反抗楚国朝廷复仇?但属下觉得,带孝子看多了后,似乎,这种事,就变得不那么一定了。”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子的,但现实里,却已经出了很多的反例。
而那位大楚摄政王,那个人,他做事的气魄,是真的会一边灭了人全族,一边继续给屈培骆升官的,只要,他有用。
“所以,我让他带着一部分青鸾军战俘回去,要知道,青鸾军里绝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屈氏的人以及,屈氏的世代奴仆出身。
他屈培骆一个人的仇恨,能忍,但那一群人的仇恨,能忍?”
郑凡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靴底踩了踩,
“谁叫咱现在无力再出兵了呢,就只能给我那大舅哥的碗里,再丢只苍蝇了,就让屈培骆,让这屈氏少主,回去后,再度扛起柱国的大旗,召集那些接下来会被清算的贵族遗留,给他整点事情。”
“再让范家给他们点支持?”瞎子说道,“这,还真有趣。”
曾经的主子和奴才关系,
兜兜转转之后,
奴才要资助主子了。
“燕皇马踏门阀之所以那么干脆利索,因为他不仅仅在两位侯爷的支撑下,掌握了大燕最能打的两支军队;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接下来大燕的对外战争中,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成功地提升自己威望的同时,也转移了内部的矛盾。其实那会儿,你我都看得见,也都清楚,一旦对外战争受挫受阻,燕国内部,马上会乱成什么样。
现在看看,左继迁在我这儿都升到游击将军了,他可是门阀刑徒兵出身。
至于,我那大舅哥,呵呵,他能向哪里去转移矛盾?
总不可能,
去打乾国一顿吧?”
……
皇族禁军的军寨,出现在了屈氏封地的边缘。
放在以前,这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因为在政治地位上,大贵族的私人封地,是神圣的,大贵族们承认熊氏是皇族,但这个大楚天下,是由他们和熊氏一起打下来的,自然,得一起坐。
只不过你的板凳高一些,我们的,矮一些。
不是没有过贵族没落,被吞并,被裁撤,也不是没有过楚国皇帝想要加强集权打压贵族,甚至,也并非完全没有取得过成效;
但一来,贵族们有本能的危机感,必要时刻,在皇权压迫过来时,他们会懂得团结起来;
二来,皇权交替过程中,皇子们也难免需要来自贵族的支持,所以常常会发生,老子在位时好不容易削了点贵族的封地和权力,到儿子继位时,又还了回去的一幕。
不过,屈氏,到底是不一样的。
哪怕他的少主阵前战败投降了燕人,哪怕青鸾军反戈一击成了燕人的仆从军队,
但,屈氏毕竟是屈氏。
它的底蕴在这里,它的柱国一脉的威望也在这里。
哪怕是这么大的罪责,放在以往,也无非是罚酒三杯,将屈培骆革出族籍,不认这个子孙。
事实上,
屈氏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在得知屈培骆战败投降的消息后,屈氏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宗族大会,由族内望老当众开革了屈培骆屈氏子孙的身份以及嫡脉的身份;且派人上书给摄政王,表明屈氏的态度。
然后,
在燕军在平西侯的率领下开始挖贵族祖坟时,屈氏还紧张了一下,为此,也派人去燕军那里联系了一下。
嘿,别说,平西侯爷很给面子!
毕竟那会儿,燕人势大,郢都都被燕人烧了,所以,屈氏又派人去燕人那里联络青鸾军以及屈培骆,带去了书信,带去了问候。
总之,意思就是,将你开革出族籍,是时局所迫云云,你还是屈氏的嫡系少主,你还是屈氏好儿郎。
对头下注嘛,每一个大贵族都可谓是深谙此道。
战事结束,和约缔结,燕人撤兵,屈氏又再度宣告天下,斥责不肖子孙屈培骆,数典忘宗。
然后,
屈氏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可以了,也派新的一脉嫡系选出的家主,去找王驾再次请罪,痛哭流涕,以表忠心。
事儿,差不离也就这样子了呗,大数百年,不都是这样过的么。
大贵族,尤其是屈氏这个体量的,就算是犯了谋反之罪,最后认个错,也就这样子了,你还想咋滴?
屈氏人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态度也很端正了,甚至,已经有不少屈氏族老在发声,打算重新组建青鸾军,然后,去攻打范家,将蒙山地界再夺回来。
他们不是为了楚国去收复失地,而是为了收复自己的封地。
然后,
一支打着大将军旗号的皇族禁军,
出现在了屈氏封地边缘。
一时间,
屈氏全族都慌了,他们马上派人去军寨里打探消息,去求见大将军,但都被大将军给拒绝了,哪怕是族内的族老亲自出面,也依旧没能得到年大将军的召见。
恐怖的阴霾,
第一次深切降临至了这块区域,
哪怕燕人的兵锋曾从这里错过时,也没这般大的压抑。
……
“真要做到这么绝?”熊廷山坐在摄政王的面前问道。
“有意思了,你到底是坐在谁的一边?”摄政王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问道。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咽下去,你都得咽,其实你也清楚,自打我那妹婿烧了荆城后,咱们这仗,就打不赢了。”
“但,也不应该这样。”
“这是最好的结果,五弟,我希望你能帮我,咱们兄弟俩一起,携手,先将家里头,彻底打扫干净,等再种个几茬庄稼,粮仓满了,娃娃们也开始在场子上跑啊跳啊闹了;
咱,再把失去的面子,里子,再都拿回来。”
“四哥,我心里,憋得慌,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真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我能帮你,将燕人挡在北面,而你却……”
“好了好了,做事儿吧,赶紧回你的梧桐郡,主持一下局面,打压一批人,也得扶持起一批人来。
那些山越人,被我大楚征服了数百年,他们的头人们,早就说夏语写夏字了,说白了,除了长相上有一点点的区别,其实,他们和我楚人又有什么真的差距?
朕,可以开朝廷之门,让他们入朝为官,让他们,成为自己人。”
听到这话,
娶了山越人婆娘生了几个带着山越人血统孩子的大楚昔日五皇子现如今亲王殿下熊廷山猛地攥紧拳头站了起来,
近乎咆哮道;
“四哥,你怎么敢这么做!”
“凭什么不敢?五弟,朕原以为,你会比朕,看得更开,甚至,你还会更乐意见到这一幕,不是么?”
“这……这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你能说,你的孩子,不是楚人么?
习夏言,写夏字,遵楚礼,这就是楚人,几百年了,我大楚南边一直闹腾,也是时候结束了。
朕,
不是要当大楚贵族们的皇帝,
朕要当的,
是整个大楚子民的皇帝。
只要能将南疆收纳进来,山越之患彻底剪除,我大楚国力的恢复,将会更快,甚至,恢复之后的大楚,将比昔日,更为强大。
说句不好听的,
天下丰腴之地,
一分在燕,一分在晋,五分在乾,三分在楚,但实则,那三分在楚,是没算上我大楚南疆的。
且看他燕人如何折腾,如何闹腾,
他家底子,
就那么多,
让他造吧,
真要拼以后,
朕,
不怵他!”
熊廷山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问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道:
“四哥,你又要让山越人入朝,又要打压贵族,那些贵族们,会疯的,甚至,百姓们,也会疯的。”
说着,
熊廷山指着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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