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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说完,
魏公公将女童丢给身边的两个番子,番子将女童和被锁住的阿柔安置在了后头的一辆马车上。
魏公公自己呢,则坐进了前头的马车。
张公公上前,驾车。
马车行进,
走的是御道,前头打着旗号,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宫。
行进一段后,
魏公公从马车内出来,干脆坐在了张公公身侧,开口道;
“倒是有些意思。”
“公公想知道什么,就问,奴才必然回复。”
“这女的,不是柔姑么。”
凤正宫的大管家,魏公公怎么可能不认识,老相识了都,在王府里就曾拌嘴过的。
先前之所以晚一步进厢房,就是等着陆冰控制好人,他不想进来打照面,寒暄不寒暄,都没意思。
“是。”
“闵家人?”
“是。”
“这也是奇了怪了。”魏公公笑着摇摇头,“一环套一环的,既然没能套起来,那就必然是有其中一处出了问题。”
“是,公公明鉴。”
“细说说,都摊开明牌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是,她自幼被接进闵家,再由闵家调教好安顿好家人后,分派往各府。”
“这倒是闵家的风格,财大气粗的,就喜欢搞这种事儿。”魏公公深有感触。
银子多,人手就多,人手一多,就容易到处都是他的人。
但转念一想,
一位闵家出身的谍子,竟然一直暗藏在皇后身旁,深得信任这么多年,哎哟,哎哟。
“再然后呢,算了,以前的事儿,就甭提了,就说说这事儿吧。”
“陆大人都早就候着了,奴才还以为宫内,都晓得了。”
“呵,陆冰保护的,是天家血脉。”魏公公催促道,“说正事儿。”
“喳。这次,本打算用这一招的。”
这一招,自然就是用太子失德之事,来打击太子,扳倒太子。
“再然后呢?”
“这再然后就是,主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主子说,少小被卖进了闵家,那么个小的年纪,对闵家,对她父母,对兄弟姐妹,到底还有多少情义,怎可能抵得过这大半生于府内宫内的生活。
主子说,他愿意相信柔姑的忠诚。”
“这也算?”
“他愿意相信柔姑对皇后的忠诚,对太子的……忠诚。”
“哦,咱家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早就编织下来的局。
太子失德,是大杀器。
六爷党用这一招,可以对太子一击致命。
闵家几十年前的布局,可以收到奇效。
这个局,令人感到完美,令人感到惊叹。
但六皇子却跳出了这个局,他从一开始,就不信这个局,可以历久弥新。
人,不是物件儿,是会变的。
阿柔原本是闵家的人,她也在王府里见到了嫁入王府的侧王妃闵氏,那时,她应该是还是闵家的人。
但数十年来,皇后对其如姊妹,太子视其为长辈。
当年的那个小女童,愿意为家人而求着贵人买下自己给家人一条活路,现在的柔姑,就会再次选择为自己的家人而牺牲自己。
谁才是她的家人?
谁现在才是真正她在意的家人?
这是一根闵家家主,留下来的箭,不,确切地说,是诸多箭矢中的一根,广撒网,凑个运气。
但,
这或许也是太子早早预留下的一根箭。
当他的六弟,打算动用这根箭时,看似是准备伤害东宫,实则最后,会伤到他自己。
因为这根箭,有去无回。
当六爷党发力想要将太子党彻底逼入悬崖时,六爷党自己,其实也已经站在了悬崖边。
而这时,
最关键的箭矢,会反水。
掉下去的,就不是东宫,而是六皇子了。
闵家余孽,算计兄弟,大逆不道,欺君罔上……
原本可以遮掩的东西,一下子被排在了明面上,一如现在大殿上的局势。
以前,可以犯的错,在阳光下,却是致命的。
所以,太子的失态,一开始,是装的。
他在等着“请君入瓮”,
但六皇子却先一步跪下来,
喊道:是他失德。
一下子,就完全打乱了太子的部署,甚至,反向再度将太子逼入了绝境。
接下来,太子的失态,就不是装的了,因为他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收场了。
可笑,
他是防守方,却在进攻时,输了。
整件事,谁刻意,就是谁输了,因为查到最后,必然是无法收尾的。
“大宗正,是谁的人?”
“公公,您是明白的,很多人,看似是我们的人,其实,又是他们的人,两头下注的人,多的是。”
“嗯,不过,咱家很好奇,你家主子,是一开始,就笃定柔姑,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么?”
“没有,主子其实权衡了很久,可能,一直在上朝时,主子也在心里衡量着吧。”
其实,
张公公没说实话。
真正让自家主子下定决心的,是昨晚薛三带来的平西侯的那番话。
薛三走后,
主子问自己:你说,姓郑的对谁这么恨?他有妻却无子,身家也清白,没什么亲人的,谁值得他去恨,谁值得他去帮忙报仇?
主子自问自答:是靖南王。
主子踱步,
走到窗口,没开窗户,却装作开了窗在透气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田家自灭满门的仇,没什么好报的,要报,就是报当初靖南侯夫人的仇,他,是要为自己得嫂子报仇,那么仇人,到底是谁呢?
正当张公公准备帮着思索时,
主子忽然又换了个话茬:
杜鹃不也是出身自银甲卫,自小被送入我大燕的么?
然后呢,
她儿子现在,
不也是安全地在平西侯府里么?
呵呵呵呵……
啊,啧啧。
张公公看着主子又坐回到书桌后,
抓起一把话梅,
慢慢地松开指间缝隙,
任凭它们一颗颗地抖落下来,
缓缓道:
“行,孤,赌她善良。”





魔临 第四百九十六章 定罪!
“陛下!”
一名小黄门自金殿外走入,跪伏于中央,禀报道:
“魏公公提人时于宗人府遭遇部分禁军哗变,现已进入鏖战。”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这样……”
大臣们听到这一则消息,瞬时打了个激灵。
早些年,禁军还指的是京城外的禁军大营,但伴随着几场对外大战爆发,昔日的主体禁军早就被拆分了出去,现如今,再提到禁军,就单指的是京城内的卫戍兵马。
京城卫戍兵马生乱?
兵变了么?
下一刻,
先前因为等待还有些许慵懒之意的大人们瞬间将目光落向此时仍跪伏在前方的两个皇子身上。
是你们哪位要逼宫啊!
可惜,
不能问出来。
郑侯爷倒是不虚,他是过来人,进京后也对禁军格局有了个大概了解,怎么说呢,禁军看似是个整体,但实则在京城内也被分割个七七八八了。
怎么看都不可能忽然来个人整合了京城禁军要搞事情,如果只是小股兵乱的话……
无论是皇子还是这些朝堂大佬,他们在禁军里培植一个校尉,就能做到,用一个校尉为媒介,再在下头养百来号自己人,相当于是借军中这个载体为自己养死士了,这个倒是不难。
但这种小股兵变,魏公公会解决不掉么?
不应该啊,也不可能啊。
总之,
郑侯爷是不信这会儿谁敢发兵逼宫的,那也太小瞧大燕的体制,小瞧城外的驻军,同时,也小瞧这位龙椅上的陛下了。
但,燕皇的反应,让郑凡有些意外。
“呵呵,好啊,好啊,今日,倒是出乎朕意料之外的精彩。”
紧接着,
燕皇扭头看向一个人站着四人位的大燕平西侯。
“平西侯接旨。”
有我什么事儿?
郑凡出列,跪下。
“臣在!”
“他楚国曾有四大柱国,我大燕,亦有四方擎天之柱,如今,兵乱生于京都,朕命你速速提调城外兵马入京平复局面。”
郑侯爷深吸一口气,
马上道:
“臣,接旨!”
“平西侯,上前接天子剑,如朕亲临。”
郑凡起身,缓步走上前去。
以前,走台阶没什么,但这次,上这金殿的台阶时,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同。
饶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他,也不由得感到步履有些沉重。
毕竟,这座金殿,象征着大燕最高权力中枢的核心区域,甚至,可以说是现在整个东方的核心。
天子剑,原本悬挂在龙椅一侧的金龙柱上。
燕皇没起身去拿,而是手指向那一侧。
郑凡自己走过去,将天子剑拿了下来。
天子剑不重,郑侯爷也是玩过好几把神兵利器的了,一接手,一触摸,一掂量,就能明白,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无非是剑鞘镶金还挂着宝石。
但,怎么说呢,天下神兵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各种珍惜材料融入再辅以纹路阵法而成,另一种,则是靠其主人而显光。
天子剑,很明显就是后者。
郑凡握着剑,
对着燕皇,再次跪伏下来。
“去吧,京中,不得生乱。”
“臣,遵旨。”
持剑,起身。
其实,郑侯爷不是没想过,眼下魏忠河不在,自己距离燕皇这么近,拔剑而出,当即就是匹夫一怒,天下缟素。
当然,也只是想想,他和燕皇又没什么灭了外婆家的仇恨,何必去和皇子们抢这怒气?
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金殿,
外头台阶下,
自己的貔貅也已经被人早早地准备好在那里了。
郑侯爷翻身上去,调转貔貅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上台阶时,站在台阶上往后看的画面,这一会儿,自己则是站在台阶下往上仰望这座金殿了。
“驾!”
在一队护卫的陪同下,郑侯爷骑着貔貅直出宫门,而后,更是马不停蹄地向东门而去。
貔貅跑得很兴奋,因为它能察觉到自己的主人,此时有一种极为异样的亢奋。
是的,
郑侯爷脑子里,这会儿忽然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位大汉忠良董卓,想那董卓入洛阳时的嚣张跋扈。
要知道,此时城内知道南北二王已经不在京中的人,也就那几个而已。
若是自己能领着城外靖南军铁骑入城,到时候说不得就能直接杀入皇城,逼燕皇退位,让小六子上位。
这复杂的扣子,也就于刹那间解开了。
当然了,是否会这般做,郑侯爷还没确定,但并不妨碍他先想一想。
同时,他也清楚,以燕皇的英明,他敢让自己调兵进京,就绝对有反制自己的手段。
终于来到京城东门口,却意外地发现,东门在今日竟然关闭着。
“来者何人!”
下方,一众兵丁上前。
瞎么,
看不清楚老子骑的是什么?
而且,郑凡也看见前方这些士卒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带着畏惧和崇敬,显然,都知道自己是谁。
这时,郑凡扬起自己手中的天子剑。
前方一名守将当即跪伏下来,喊道:
“见天子剑如见天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士卒跟着和一起喊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侯爷眯了眯眼,
哟,
眼神可真好,隔那么远就能瞧见是天子剑,感情你每天晚上都抱着它睡觉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是不?
另外,
怎么着有种这么清晰地顺着套路走的感觉。
“开城门。”
郑侯爷喊道。
“开城门!”
“开城门!”
城门,被缓缓打开。
在打开的城门外,一队队骑士早就列阵站在那里。
“呵呵。”
不是老田从历天城带来的靖南骑,而是驻扎在京城外的隶属于李良申的那一镇镇北军。
郑凡骑着貔貅出了城,
现在,
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今日的大朝会,并非两位夺嫡的皇子在斗法,燕皇,其实也有布置。
儿子玩儿儿子的,
老子玩儿老子的,
得,
自己就是个扛旗当司仪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游击将军下马跪伏在攥着天子剑的郑凡面前。
“京内有乱,陛下赐本侯天子剑,调兵马入城平乱!”
“愿听平西侯爷调遣!”
“愿听平西侯爷调遣!”
郑凡点了点头,调转貔貅,返回城内,其身后骑兵鱼贯而入。
然后在郑凡身后分成三路,一名将领领一路,压根就没等郑侯爷吩咐要去哪里要干嘛,就各自领兵而去了。
“呵。”
自己这个调兵的侯爷都不晓得除了去宗人府外还要去哪里,合着你们比本侯心里还有数。
郑凡看了看手中的天子剑,
剑,终究只是剑,天子,到底还是天子。
自己先前出来时,脑子里还想着董卓呢,结果竟然傻不拉唧地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这三路兵马,
今日不管在京城内做了什么,
这锅,和影响,都将落到他郑凡脑袋上。
日后史书上也都会记载,是他平西侯奉诏领兵入京城,造成……
嗯,
会造成什么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不晓得呢。
坐在貔貅背上的郑侯爷闭上了眼,
以前被老田赶鸭子上架了好几次,但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老田是在为自己铺路,自己有时候的拒绝,更像是一种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在对当哥哥的卖乖,故作矫情。
但真正的帝王,真正的皇帝,似乎早就习惯了将天下将芸芸众生将自己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当作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或许是自己以前不在京城按部就班地发展,所以以前对这种感觉感触不深。
现在,
体会到了。
也没什么好愤怒的,更没什么好炸毛的,心里要说多生气,还真没有。
甭管今日燕皇为何如此精神抖擞,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郑凡坚信,皇帝撑不了多久了。
得,
您接着耍,
您家老小继续耍,
等你们耍完了,
我再耍我的。
………
当郑侯爷刚将兵马“调”入城内时,
朝堂的金殿上,
那一起关于天家血脉和皇子失德的案子,进入了真正的高朝。
魏忠河领着人,将柔姑和女童带了进来。
魏公公拿去柔姑头上的罩头,而后,缓缓地走回陛下身侧。
群臣的目光,马上聚集在了柔姑身上。
包括,
前面跪着的两个皇子。
姬成玦扭过头,看向那个女人。
他一直知道女人的身份,在他外公遗留下来的遗书里,为他这个外孙,留下了很多笔遗产。
柔姑,也在其中。
但很长时间以来,他和柔姑只是处于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状态。
她知道自己是闵家少主子,
他也知道她闵家谍子的身份;
迄今为止的联系,其实就三次。
一次,
她派人来告诉自己,皇后,就在这几天了,同时,要自己准备一些药。
一次,
她派人传信,她有孕了,有了太子的骨血,且打算出宫为皇后守陵。
最后一次,
她来信,她生了,是个女婴。
这很密谍,言简意赅,却做出了预警,也将自己,化身为陷阱,时刻准备为主子牺牲。
而太子,扭头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一夜,她褪去了衣物,在床上抱着自己。
自己下意识地想要时,
却被她轻轻推开,
告知:
殿下,我是闵家的人。
……
姬老六又下意识地看向先前郑凡所站的位置。
不同于其他人可能会听到南北二王离京的反应,他们或许会认为,京中的局势,又将不再安稳。
但姬老六却认为,这下子,谁还能桎梏得住自己的父皇?
父皇让郑凡去调兵,
呵呵,
是父皇自己要调兵进来了吧?
老四的兵马在皇城内,再调一支外兵进来,父皇到底想要干什么?
龙椅之上的燕皇,看着下面跪着的柔姑。
自己皇后的贴身女婢,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随即,
燕皇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童身上,
问道:
“是谁的孩子。”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柔姑曾在皇后身边待了很多很多年,对皇帝很是熟悉,但正因为这种熟悉,她才更加明白,皇帝的可怕。
她没敢去看龙椅上的皇子,而是看向了前方跪着的太子和六殿下。
她其实有些迷糊了,
棋子,终究是棋子,身处棋盘,却无法看透全局。
但,那支忽然出现的杀手,却让她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事情,并未像自己和太子所预想的那般进行下去。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或许,
身在这里时,她才越发明白,自己先前在厢房里没死成,是怎样的一种遗憾和错误。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时的自己,到底该去说些什么,往哪个方向去说。
“孩子,是奴婢抱来的。”
柔姑回答道。
在场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燕皇身子往后靠了靠。
这时,
几个宦官抱着一袋子东西过来,当着群臣的面,打开。
魏忠河禀报道:“陛下,这是奴才带来的,大宗正搜集过来的证据,奴才验过了,里面有太子殿下的贴身玉佩还有不少东宫之物。”
赵九郎出列,看向柔姑,问道:
“这,又作何解释?”
柔姑开口道:“奴婢见过宰辅大人的。”
赵九郎面色平静。
柔姑继续道:“在座的很多大人们家里的夫人,想来奴婢也是见过的,奴婢曾侍奉于大行皇后身侧,身边有些东宫的物件儿,也属正常。”
“哦?”
“奴婢原本为大行皇后守陵,后自觉孤单,就自民间,抱养来了一个孩子,养在自己身边,以做寄托。”
“哦?”
赵九郎看向跪伏在那里的大宗正,
道:
“大宗正,你曾说过,是这个女子与你说,她这个孩子,是太子骨血。现在……”
或许,
大殿之上,一大半的人,脑子现在是晕乎乎的。
还有一小半人,是提心吊胆的。
最放得开,最想得开,也是最轻松的,当属姬成玦了。
他赌对了柔姑到底站在谁身边,替谁挖坑时,他就已经赢了。
当然,有一个前提,是人,得活着,得让她说话。
说吧,说吧,
看你们能,怎么说下去。
原本,在太子和柔姑的计划里,柔姑和孩子,是太子主动送到自己手中的箭,就等着自己将这根箭,再射向他太子。
这就是一开始,大殿时的情景预设。
太子哥哥,演得很好,很逼真,失魂落魄的样子,恰到好处。
当然,许是这几年失魂落魄的经历多了,自然就熟稔了。
按照他们的设想,
在接下来,
事情会有个大反转。
柔姑,会被带到大殿上。
那时候,事情就将闹得无比之大。
自己志得意满地,让柔姑发挥身为闵家死士的使命,向太子发出致命一击,太子彻底垮台。
但在太子眼里,柔姑则会自曝闵家死士的身份,再将阴谋的源头,指向自己,是自己,以闵家余孽来污蔑太子。
以弟欺兄,以臣欺君,还是在大殿上,群臣见证之下,来一出大反转。
完蛋的,就是自己了。
这,本该是双方既定的流程和预想的结果。
但,
自己的那一跪,打断了所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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