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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京城内,能够得知宰辅死因真相的人,其实不少;
毕竟,蛮族使团是怎么调动靖南军配合的?
毕竟,昨晚冲天而起的剑气,又是个什么意思?
真正有资格知道的人,必然是能知道的,在燕京城闷死一个宰相,哪里有那么简单?
且郑侯爷,并未在这件事上,去做什么过多的布置和遮掩,行事只图一个快和自己的爽,压根就没讲究什么细节。
但无所谓,
让大部分人认为是蛮族人干的,那就可以了。
百姓们,更是会直接相信,是蛮族人,向大燕,亮起了刀,给予了大燕,最为沉重的挑衅!
欲扬先抑,
这一手,很好。
先把格调起得高高的,把悲愤和仇恨也都堆砌起来,
最后,
当征蛮大捷的消息传来时,
新君,
将真正意义上实现“登基”!
要知道,那可是破灭王庭的功绩,丝毫不逊吞并了整个晋国。
大燕的皇帝,用军功,为自己加冕,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其实,打得就是一个时间差,将先皇的功绩,算在了自己头上。
当然,也可以说是,先皇刻意为新君,留下的皇冠。
“郑凡,跟朕说实话,你觉得这一仗,能顺利么?”
“怎么着,心里还有点慌?”
“朕毕竟没上过战场打过仗。”
“这么说吧,我不认为有输的理由啊。”
“这般笃定么?”
“镇北军老卒铁骑,常年游弋于荒漠边缘,气候、地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镇北侯府百年经营,在荒漠蛮族里,必然早就钉下了不知多少根钉子。
且荒漠那里,可没什么城池好驻守,铁骑一出,驰骋千里,可谓痛快。
且现在算算日子,
蛮族的老蛮王和小王子,现在收到的,应该是先皇于大宴上吐血的消息。
再过些个时日,差不离就是先皇驾崩的消息。
这种障眼法,想不信都难呐。
有此准备,有此铺垫,有靖南王亲自领兵;
陛下,
我就算再稳妥,再想四平八稳地和你说一句:不要小觑任何敌人;
抱歉,我做不到。
我就觉得,
这蛮族王庭,就是已经被标好的烤彘,就看接下来怎么下刀分肉了。”
“朕是信两位王爷的,也信父皇生前最后一桩的安排,但你要知道,朕今日把风,放出去了后,要是过些日子,传来的不是大捷的消息,那么,朕这张龙椅,从一开始,就坐不稳了。”
郑侯爷伸手从魏公公手里接过了茶,喝了一口。
搞民粹,对外转移矛盾,搞起来了,君主威望不停地上升,但输了,就崩盘,不也正常么?
当然了,这话自是不可能直接说出口的。
郑凡清楚,姬老六现在,心里有点慌。
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放在了姬成玦的肩膀上,
拍了拍,
道:
“莫慌。”
姬成玦扭头看向了郑凡,看着郑侯爷对着茶杯吹了口气,又慢慢地抿了一口。
“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大不了我亲自走一趟,帮你把王庭,给彻底平喽;
毕竟,
平西侯嘛。”
……
貔貅,在驰骋着。
在其两侧,出现了好几支镇北军的哨骑,跟随着其一起行进。
他们不认得貔貅背上的人,但,认得貔貅。
这世上,在外显露的,就四头貔貅,自家王爷一头,南王一头,大皇子殿下一头,平西侯爷一头。
再看这貔貅背上男子的一头白发,此人之身份,呼之欲出。
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哨骑才更为紧张。
拦截不是,盘查不是,只能跟着。
然后,哨骑越跟越多,竟然成了队伍,像是其亲卫一般,在帮其护卫。
前方,则出现了一座军寨。
这是镇北军李元虎麾下军镇的主寨,里头常年驻兵三万以上,是拱卫镇北王府的护卫力量。
军寨哨塔上早早地就看见了这一幕,这么多外放的哨骑一起回来的场景实在是不多见,外加哨骑圈子中的那尊奔跑着的貔貅,实在是过于显眼。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军寨大门被打开,
随即,
大门两侧有骑兵驰出,
中间,
则有盾牌长矛弓弩手组成的方阵快速前压。
真正的铁骑,不仅仅是马上功夫,下马后,也能结阵厮杀。
“虎!”
“虎!”
“虎!”
长矛举阵,弓弩搭起。
靖南王胯下的貔貅停了下来,张着嘴,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累,是真的累,哪怕是貔貅,也遭不住这般自京城一出即刻向西奔赴荒漠的恐怖长途。
当初燕皇所猜测的没错,李梁亭,落后了。
而靖南王,则先一步赶到。
原本围在两侧的哨骑推开,被两队镇北军骑士替换。
中间,是军阵,两翼,是骑兵。
靖南王目光看着四周,长矛军阵还好,就这般杵着,那两翼骑兵,照例应该是抽刀面向来客的,却在那人目光之下,纷纷将刀口下压。
镇北军将士,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关于靖南军那位王爷的事迹?
大燕两大骑兵野战军事集团,在外人看来,是帝国双璧,但自家人看来,彼此,其实更是对头,是竞争对手。
早年间,大燕只有镇北军,这几年功夫,靖南军的名气早已后来居上了。
心里,自是不服气的,但你明知道来者很可能是那位王爷,却不敢将这种不服气和刻意刁难显露在明面上。
是的,都猜得到来人是谁,但没走那一道过场,没过那一道程序,就得装作不知道。
该怎么拦截,就得怎么拦截;
但必不可免地,客气了不少,像先前那批哨骑一样,按理说,擅入军寨方圆一定距离者,可直接当细作射杀。
可没一个哨骑敢放箭。
不是怕,而是敬重。
这儿的镇北军士卒,不服靖南军,甚至,每每闲暇摆龙门阵时,还得不屑地挖苦那所谓的南军一番:
什么乾人算是什么?晋人算是什么?野人算是什么?楚人算是什么?
和蛮子比起来,
栾子都不是!
但瞧不上靖南军,并不意味着敢对靖南王不敬。
好歹端着丘八这碗饭,顶着镇北军的名号,虽然只是听着传言,但大家伙心里都有数,大燕的当世军神,必然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来者何人,擅闯军中重地,是为死罪!”
一名校尉出声询问。
靖南王举起一枚令牌,
他的靖南王令,在离京之前,就给了郑凡,现在举着的,是镇北王令。
镇北军还是习惯称之为侯府令,见侯府令如见侯爷。
“本王持镇北王令,先一步来接手此寨!”
见到了侯府令,来人又自称本王了,程序,走完了。
那名校尉上前,凑近了看了侯府令后,当即跪伏下来:
“末将参见靖南王爷!”
“唰!”“唰!”
两翼骑兵收刀,齐声道:
“参见靖南王爷!”
“参见靖南王爷!”
“笑话,我镇北军只知镇北王爷,哪里认识什么南王!”
一身甲胄的李元虎自军寨内一边往外走一边大笑着喊道。
身前军阵已经散开,让开了道路。
李元虎双手插在甲胄下袋里,跨着步子,走向前,再站定。
这时,先前那名查看过侯府令的校尉赶忙走过来,小声禀报道:
“将军,确实是侯府令,这位,也应该就是靖南王爷。”
侯府令,做不得假;
貔貅,做不得假;
一头白发,也在那里;
最重要的是,这位身上的气质。
说句不好听的,镇北军自是崇敬自家镇北王爷的,但,大家伙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南王,确实在威势上,比自家王爷更像是一代大帅。
李元虎“哼”了一声,
轻轻伸手推开了身前的校尉,
嗫嚅了一下嘴唇,吐出一口唾沫,
道:
“呵,随便来个人就能直接接管本将的大营?笑话。
南王是吧,
本将,
不认识啊。”
“嗡!”
下一刻,
靖南王自貔貅背上飞身而起,
而后,
对着前方站着的李元虎,径直落下。
李元虎不惊反喜,
喊道:
“好,来啊!”
靖南王身形落下,
一拳向下砸去。
李元虎同样一一拳向上砸回!
但在双方拳头即将触碰的刹那,
李元虎忽然感到四周气息的滞缓以及那能够让自己头皮发麻的恐怖压力,
不得已之下,
他对着上方砸出了两记拳头。
“砰!”
靖南王爷单拳落下,
李元虎双拳接挡。
顷刻间,
靖南王身形于半空中岿然不动,
李元虎身形剧震!
随即,
靖南王收回一拳,
再以另一拳砸下。
而已经两拳齐出的李元虎,相当于是在第一轮交锋就给出了全力,此时已无办法强行蓄力出拳,偏偏又一时犹豫没有闪避;
毕竟,武夫之间的比拼,谁先退谁先腾,谁就认怂也就认输了。
靖南王第二拳下来,
依旧打在李元虎双拳上,
李元虎周身气血被直接打得开始四溃,面部更是鼓起,宛若被外力强行抽打的水囊。
第一拳,拼掉的是拳劲;
第二拳,拼掉的是体内气血的顺流;
下方站着的李元虎,硬接了靖南王两拳之后,身躯已然麻痹。
随即,
靖南王原本倒拳下行的姿势,于半空中回正,一脚,稳稳地踩在了李元虎的肩膀上。
似轻描淡写,透着那么一股子的轻松写意,仿佛打你,就是为了要打你。
“轰!”
巨响传来;
李元虎整个人被踹翻面趴在地,
田无镜身形,也随之落地,但他的一只靴底,却依旧踩在李元虎的后脑,交锋的结果,随之尘埃落定。
“现在,认识了?”





魔临 第五百一十九章 北王父子
“现在,认识本王了么?”
四周,满是镇北军士卒,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助自家总兵。
军中比武,就是这个规矩,燕国军中,也最重规矩。
如果此时靖南王所率的是靖南军士卒打将上门,那么这些镇北军士卒自是不会答应,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自家将军是和人家王爷一对一战败,他们实则没有办法做出一拥而上之事。
说到底,再怎么去将镇北侯府比作大燕第一藩镇,但只要没明目张胆地扯旗造反,他们毕竟还是燕军,毕竟还是燕人。
燕国的军功王爷,在这里,还是有极强威慑力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认同感。
田无镜的靴子比先前,多加了一分力道,压制住了李元虎的头部。
“我……你………”
有人说再厉害的话,听起来,也像是威胁;
有人没说话,但你不敢认为那是威胁;
很显然,靖南王属于后者。
以前是隔着远,听着事迹听着威名,自是不够真切,如今亲自面对,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李元虎的双手贴在地上,
拍了拍,
这算是认输了。
靖南王收回靴子,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李元虎一眼,环顾四周,开口道:
“见侯府令如见镇北王,这是李梁亭将这枚令交给本王时亲口所言,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他李梁亭引以为傲的镇北军老卒,到底像不像他所说的那般听令重纪。
军中传令司马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即刻传令,封锁大营方圆二十里,不得外人踏入一步,但有不明身份者进入,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
大帐内;
李元虎坐在地上,揉动着自己的脖颈。
“嘶………哦………嘶………”
田无镜坐在帅座上,面前放着的,是军需粮草各种清单。
单子,不够详细。
田无镜看了一会儿就推到了一旁,不同的兵马不同的属性,原李富胜李豹那两部镇北军,其实早就脱离原有的镇北军体系了;
他在晋地召之即用,无论是镇北军还是地方军队亦或者是晋军,都会按照他靖南王的风格来配合。
但北封郡里留守的镇北军则一直秉持着镇北侯府传承下来的风格;
简而言之,就是粗犷。
这对于一向喜欢用兵精细的靖南王而言,真的,不舒服。
目光落在了下方,看着在那儿揉捏着自己身子不停倒吸凉气的李元虎,田无镜开口道;
“第二拳,你不该硬接的。”
李元虎现在虽然身上酸痛无比,但闻言还是笑着道:
“王爷,是末将贪心了,存着心思想要试试看王爷您的拳脚,可是真的没料到,王爷的力道竟然这般……不,是力道的运用,末将佩服。
但这样也挺好,王爷将末将这般揍一顿,下面的那些兔崽子们就不敢再有丝毫忤逆王爷了。
您是不知道,我们镇北军里,谁拳头硬往往就服谁,谁做事儿更霸气,更愿意服谁。
这军律,是对外的,在内里头,其实撕咬得紧咧。
您名望本就大,再给我揍一顿,大家就都心服口服了。”
李元虎能做到镇北军的总兵,被李梁亭收为义子,就绝对不可能是傻子。
就是那位喜好杀戮喜欢在战场厮杀之后就着浸润着鲜血的铁衣吃豆子喝酒的李富胜,其实是个外粗内细的主儿;
李元虎,也是如此。
南王带着侯府令驾临,心里再不爽再膈应,也不应该主动上前去挑衅,这是……故意找打;
但对于刚来军中,想要快速在军中确立权威的靖南王而言,将主将在全军打一顿,也确实是最直接也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了。
“你只要不觉得在自己麾下面前丢脸就好。”
“嘿嘿,这得看被谁打了不是,被王爷您打,咱这心里,也是服气的,再说了,只要能为接下来的战事添砖加瓦,把咱胳膊和腿卸了都行。”
李元虎是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也仅仅局限于他和李成辉两位总兵。
北封郡毗邻荒漠,这些年来,双方商贸往来极为密切繁密,虽偶有摩擦,但大略上,依旧保持着承平。
再加上近几年,蛮族小王子对燕皇一次次地示好,甘愿以子侄辈侍之,地方神经方面,难免就有些麻痹了。
而这次出征,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否则,也不会有南北二王星夜出京之举。
“你自身气血很旺盛,但运使时过于粗糙,于战阵之中倒也无碍,捉对厮杀时,必然会吃亏。”
“这无妨,咱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
李元虎对此不是很在意,他的一身功夫,都是为适合军旅而打熬。
当年,蛮族左谷蠡王沙拓阙石闯镇北侯府时,他去迎战,却选择暂避锋芒,因为他看出了沙拓阙石有求死之志,不想拼着自己受重伤,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对“单挑”能力的不自信。
只能说,这世上能如田无镜这般的存在还是凤毛麟角。
武夫本就以体魄见长,以武夫体魄兼略通方术,本就像是糙汉子玩绣花针。
“王爷,军械粮草可还足够?”
“不够,却也够了。”
不够,是因为还能准备更多,也能携带更多。
足够,是因为毕竟只是准备打一场突袭之战。
二者之间最大的权衡就是,一旦大批量进入军械粮草,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想当初郑凡在这儿时,瞎子连镇北军军械的流出消息都能打探到,足可见在这个地方,想要保密,得有多难;
不过,从另一面来看,一旦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好,一旦出兵,又得是多么的出人预料。
荒漠蛮族和镇北侯府做了百年邻居了,可谓知己知彼,双方之间更有极为密切的民间往来,图满城里的蛮族商户可谓不少,同时,镇北军辅兵大营里的蛮族人,也是极多。
想当初野人王就是以野人的身份跑到这儿来偷师学艺的;
再近处一点,郑侯爷起兵时所用的数百蛮兵,也是自这里接入。
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你无法改变,只能去克服。
所以,
靖南王只是下令封锁军寨四周,这不是什么出格之举,因为镇北军自己每有操练演武,也都会这般。
李元虎看向靖南王,
道:
“王爷,咱们到底何时出发?”
“等李梁亭。”
李元虎点点头,道:“确实需要我们王爷出个面。”
田无镜提了一下眼帘,
道;
“他要一起出征。”
“啥?”
李元虎是真的震惊了。
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北封郡军民看来,自家镇北王,那是真的可以在过年时贴在门板上的雄伟存在;
但真正亲近侯府的人才清楚,镇北王的身子,其实一直不好。
“管控好军寨内外,这一战,成败之关键,在于出其不意。”
“末将明白!”
……
“哎哟哟,哎哟哟……”
镇北王李梁亭此时正趴在马车上。
拉车的,不是貔貅,而是两匹马。
外围保护的,也不是身着甲胄的骑士,还是做普通商贾随从打扮。
镇北王的貔貅,累趴下了。
不是说他的貔貅比靖南王的貔貅差在了哪里,
原因在于,
李梁亭身子骨差,所以貔貅在载着他奔驰时,得刻意保持自个儿后背的平衡,以让其坐得更平稳一些,这其实是对貔貅的附加消耗,相当于是一个人爬山时,不能曲膝。
而靖南王的貔貅则完全没这个顾虑,
它可是载着这大燕最为强大的男人,
撒着欢儿地尽情向西奔跑就是了,
只有它这头畜生受不住却没有其背上那位受不住的道理!
但尽管如此,靖南王到达李元虎所在军寨时,也是近乎累趴。
李梁亭这边,则是换了马车,紧赶慢赶之下,依旧是被靖南王拉开了一日半的路程。
好在,现在也终于进入北封郡地界了。
“王爷,到了。”
马车队伍拐出了路,进入了前面一片林子,而在林子深处,则有一座新搭建的茶棚。
茶棚外头,
站着三人,一瘸腿少年,一美丽女子,一枯瘦老者。
茶棚里头,坐着一位妇人。
李梁亭被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李飞、李倩和七叔一同行礼:
“见过父亲。”
“见过王爷。”
“呵呵。”
李梁亭嘴角噙着笑容打量着自己的这对子女,但很快,其目光就落到后头去了。
随即,
伸手示意这一对子女让让,自己一边托着腰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入茶棚。
说是茶棚,但可没什么好茶,茶香也不浓郁。
李梁亭更不是个什么讲究茶道的人,拿起茶壶,对着口,灌了自己一大汽。
而后才放下来,擦了擦嘴,斜着坐在长板凳上。
七叔留在外头,李飞和李倩走了进来。
“一把年纪了,该歇歇了。”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劝说道。
当年镇北王还是镇北侯时,入京住在后园,燕皇与其酒肉相谈,酒过之后,燕皇曾说过,倩儿长得像她母亲。
日后的皇帝和曾经的侯爷倒是没有上演过追逐一个女人的戏码,
但二人第一次见到这女子时,是在一起的。
两个男人,看见漂亮女子时,总是会品评一番。
曾经的姬润豪说,好看,标致;
曾经的李梁亭说,好看,抢回家。
自是不可能用抢的,但侯府提亲,大燕世间,就算是当年最尊贵的门阀世家,也不会拒绝,更不敢拒绝。
燕皇有三宫六院,
但镇北王这辈子,只有一个发妻。
面对自己老妻的劝说,李梁亭笑着摆摆手,道:
“正是因为怕这身子骨也没几天能动弹的了,所以,这会儿更不舍得歇歇了。”
“一把年纪了,不是年轻时候了,人老了,就是累赘。”王妃这话说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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