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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但问题是,荒漠无垠,其所孕育出的蛮族,也是近乎无穷无尽。
但那是昨日可能会出现的场景,
今日开始,
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伊古邪已经昏迷了过去,伊古娜则有些茫然地坐在李飞身侧,闭着眼,她哭了很久。
李飞则用眼睛,静静地看着,在心里,默默地感慨着。
老儒生曾说过,书看得再多,也不如自己出门走一遭亲自去看看。
李飞觉得,眼前这一幕,是老儒生这辈子都无法看见的。
自个儿呢,是看见了,却为了看这一出,差一点人都没了。
在李飞周围,有一众镇北军甲士护卫,他是世子,该送的时候得送,该保护的时候,必然也得保护。
李飞扭过头,看向身后,其实也就是城外。
王城的城墙不高,与之相对应的自己现在所在的架子,也不高。
但依旧可以看见城外,有不少蛮族人在聚集。
但自己身边的,以及城外的镇北军骑士,则继续保持着一种悠哉悠哉。
城内的燕军继续在补刀,争取不放过王庭的一只鸡。
城外的燕军则在刷洗自己的战马给它们喂草料,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卒,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被医治伤口。
是的,就在城外顶着寒风,处理着伤口。
这些伤兵,是面向城外的,刀和弓就放在身侧,一旦外围有动静,即刻就能翻身上马重新投入拼杀。
对于百战精锐而言,凡是不会影响自己上马进行下一轮冲锋的伤势,都是小伤。
李飞回王府的日子不是很长,对镇北军的认知,也不是很深刻,但在今日,在这个画面下,他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
老儒生说过自己不懂兵法,但依旧教过他们兵书,尤其是老儒生还想方设法从镇上书局里买到了平西侯爷亲著的那本《郑子兵法》。
那本书,老儒生着重研读过,且大呼过瘾,也讲解给陈仙霸听过,李飞那时也凑在边上旁听。
陈仙霸对读书向来是极为排斥的,如果不是敬重老儒生,他根本不可能坐下来读书,但对《郑子兵法》,陈仙霸却极为着迷,因为他太崇拜平西侯爷了。
但今时今日,经历了昨晚后,
李飞忽然觉得,打仗,并不仅仅是郑侯爷的那本《郑子兵法》所说的那般简单。
可能,是镇北侯府下的这支军队太不简单,也可能是平西侯爷,只是随手写了一些简单的一些兵法上的事,能够让像老儒生这样子的人如获至宝就可以了。
打仗,是个很复杂的事。
李飞伸手揉了揉脑袋,他一直避免自己去思考太多以后的事,一个山村娃娃,成了世子,再以后成为镇北王,治理地方的同时还要统帅大军。
唉,
头疼,
他也觉得自己配不起。
“王爷。”
“王爷。”
李飞抬起头,看向前方,他看见自家爹骑着貔貅缓缓过来。
外人都传言,镇北王是一个高手,武力上不逊于南王,领兵打仗方面也是旗鼓相当,无非是需要一直镇守荒漠,所以错过了后来统兵向东的几场战事,这才使得靖南王成为大燕真正的军神。
后面带兵打仗的本事,李飞觉得自家老子应该是不差的。
但前者,武力方面嘛……
李梁亭骑着貔貅过来,
看着坐在台子上的自家儿子,
开口道:
“畜生,还活着呐。”
有些事儿,可以学;
但有些事儿,却很难学起来,比如,如何和自家儿子相处,因为在这十几年来,李梁亭知道自己是有个儿子的,却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到底将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没学过,没经历过,
儿子离开时,才多大点儿,回来后,却这般大了,这一下子跳步实在是太厉害了,像是白捡了一个儿子忽然间喜当爹了一样。
当然了,这些年,打着镇北侯小侯爷名号,或转身弄鬼或包藏祸心的“儿子”不少,但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敢跑到他李梁亭面前来喊他一声“爹”。
先前,是自己将儿子送进来稳老蛮王的心的,刚坑了儿子一把,本就有愧疚,但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这当爹的,总不可能服软下来。
其实,世间父子多如是,甭管心里多心疼儿子,但面子上,总得刻意地绷着,所以,相较而言,还是和自家闺女相处时自在得多,往死里宠就是。
李飞跪伏下来,
道:
“父亲安好。”
这时,
李梁亭的目光落在了李飞身侧的伊古娜身上。
镇北王的气场,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伊古娜的目光缓缓聚焦,有些茫然且无措地看着镇北王。
“呵呵。”
李梁亭笑了笑,
伸手指了指躺在那里还昏迷着的伊古邪,
道:
“来人,宰了这小崽子!”
“喏!”
“不,不,王爷,不,求求您饶了我弟弟,饶了我弟弟。”
伊古娜终于清醒过来,开始给李梁亭磕头。
“你叫我什么?”
“王……王爷………”
“杀了那小崽子!”
“王……”
李飞在旁边提醒道,“叫爹。”
“爹,爹,求求你饶了我弟弟,饶了我弟弟。”
“住手。”
李梁亭点点头,
看向儿子,
道:
“睡过了么?”
李飞答道:“睡了。”
“成,那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儿子啊,别学你爹,这辈子就你娘一个,男人嘛,这辈子,就得潇洒一点,是不?”
“儿子谨遵爹的教诲。”
李梁亭又看向了伊古娜,
道:
“本王懂你们蛮族的习俗,其实,和我大燕的习俗也差不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你那姑姑,大皇子妃,你去问问她,她现在到底是谁的人,她的儿子,又到底是哪家的人。
新媳妇进门,本王也没什么礼备着,反正家里俩女人在,你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自家媳妇儿多厉害,
自家闺女多厉害,
别人不清楚,
李梁亭这个当丈夫又当爹的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是不担心这个蛮族女子进了李家后会折腾出什么乱子的,她,也得有那份能耐不是?
“早点给我生个孙子,也好巩固点你的位置。”
这时,
自另一边,
一个人同样骑着貔貅缓缓而来。
那个人身上的甲胄,破损多处,原本一头的白发,此时是看不见丝毫白点,眼眶位置,还有残留的血痕。
身上的伤势,必不可能轻了去。
但即使如此,当他过来时,四周的士卒们,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昨夜,
南王如同魔神一般。
什么叫江湖第一,什么叫世间无敌,大家伙,可都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
“伤势如何了?”
李梁亭看向田无镜问道。
田无镜的左眼还无法睁开,右眼扫了一下李梁亭,道;
“死不了。”
李梁亭点点头,道:
“这才像话,要死,总不可能死在我前头。”
李梁亭现在气血旺盛,但实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待得这一股子虚火下去,日子,就不剩几天了。
这也是得亏了昨晚他没怎么受伤导致,要是再受点儿伤,估摸着现在就已经在弥留了。
“你得撑着这口气。”田无镜说道。
“是,我知道,这是一场大捷,马踏王庭可比马踏门阀得劲得多得多,哈哈哈,我现在得撑着,就是要死,也得等到班师回去后,上了奏折,上了请功书,再摆个宴,然后,再死。
至少,不能让世人觉得,我大燕为了踏平一个蛮族王庭,竟然还折了一位王爷,史书上,也会觉得这般不是太美丽的。”
一场大捷,要做到最大的极致。
不仅仅是杀戮,不仅仅是战功,还得让它,足够辉煌。
燕皇虽然没明说,
但这场具有着战略意义上的大胜,必然是送给新君最好的礼物,可以帮新君以最快的速度确立威信,接下燕皇的光泽,继续做那九五至尊。
“小王子呢?”李梁亭问道。
“跑了。”田无镜很平静地回答道。
“唉,最不能跑的,就是他啊。”
老蛮王老了,只是个图腾,小王子,却正值壮年。
当然了,哪怕小王子跑了,王庭也完了。
这些蛮族的大贵族,王庭的各个官员、体系,全都死在了这里,一个小王子,最好的发展就是召集旧部,再形成一个新的部落,但不可能再成为王庭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号召力。
这场仗的真正目的就是让荒漠在接下来百年时间内,成为一盘散沙,不具备动员和聚集能力,其实,目标已经达成了。
“为了救你儿子,我没第一时间去找他。”田无镜说道。
李梁亭闻言,马上伸手指向李飞,
道:
“就为了这个小畜生?”
“………”李飞。
李飞有些茫然,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李梁亭气得一把拍在自己胯下貔貅脑袋上,
骂道:
“还不如让这个小畜生昨夜死了干净,为此还放走了小王子。”
李飞有些迟疑,迟疑自己现在要不要找一把刀自己把脖子给抹了?
田无镜摇摇头,
道;
“跑了就跑吧,也跑不远,我去追就是。”
“无镜,你要去追?”
“对,他往哪里跑,我,就往哪里追。”
“那兔崽子现在估摸着已经被吓破胆了,旁的部落怕是也不敢收留他,你要是去追,他大概真的一路往西边跑。”
“那我就,一路向西追。”
李梁亭舔了舔嘴唇,
笑了笑,
道:
“那倒是期待他能尽可能地跑远点。”
田无镜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残破甲胄,有些地方,甲胄破损处还和血肉粘合在了一起,却也被田无镜直接撕扯开,丢在了地上。
靖南王伸手指了指镇北王身上的甲胄,
道;
“我的甲坏了,你的甲倒是干整,反正你也要死了,卸下,给我用吧。”
“哈哈哈哈哈。”
李梁亭点点头,
道:
“那我也算是借你的光了,来人,替本王卸甲!”
“喏!”
“喏!”
镇北王翻身下了貔貅,张开双臂,两侧甲士帮其卸甲。
李梁亭知道田无镜一路向下追下去,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
大燕的靖南王,
根本就没有回头路。
甲胄卸下,李梁亭指了指自己的儿子,道:
“下来,帮你田叔叔着甲。”
李飞马上走了过来,开始帮田无镜着甲。
看着田无镜身上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可见骨刺露出皮肉,却被肌肉和气血封锁,不至于有鲜血溢出;
这种伤势,让李飞有些头皮发麻,换做其他人,这会儿估计早就倒在地上嗷嗷不起了,不,甚至可能连嗷嗷都做不到了。
但大燕的南王,却依旧面色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把这些伤当一回事儿。
披甲时,甲胄触碰到伤口,南王眉头也没皱一下。
“多谢无镜叔叔昨晚的救命之恩。”李飞小声道。
田无镜没理会。
穿上一身也不知道从哪个蛮族死去贵族身上扒拉下来的毛皮衣的李梁亭上前就是一脚踹上自己儿子的屁股,
骂道:
“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就能完事儿了?你无镜叔叔会在意你这句谢谢?你无镜叔叔难不成还想要你感念他?”
“是,儿子知错了,儿子唐突了。”
田无镜却在此时看着李梁亭,
道:
“为什么不能?”
“额……”李梁亭。
田无镜伸手,放在李飞脑袋上拍了拍,李飞整个人都绷直了,要知道昨晚不知道多少蛮族高手就像这般被大燕南王给拍碎了脑袋。
“李梁亭。”田无镜喊道。
“咋嘞?”
“你命好。”
“他娘的,我是宁愿他去死的,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谁知道他没死成,让老子现在心里还老大不乐意,还白白被你嫂子骂了一路的老畜生,直娘贼!”
这话,不是矫情。
“你没其他私生子了吧?”田无镜问道。
“放屁,我也要敢啊,你嫂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那他……”
田无镜指了指李飞的脸,
“就是下一任镇北王了。”
“咋滴?你想让他欠你一个人情?想让下一代镇北王欠你一个人情?
我说,
无镜,
你现在要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是没用,
但,
我弟弟有用。”
“你弟弟?哪个,难不成,是那姓郑的,那位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平西侯?
我说,无镜啊,咱们这类人,人情不人情的,你还看不明白么?
这位置坐高了,底下人多了,自个儿,就越过越不像是个人了,越活越像是头畜生。
人情啊这类玩意儿,
虚得很。”
“赌一把?”田无镜开口道。
“赌什么?”
“赌你回去后会收到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一夜厮杀如同鬼神一般让人敬畏的大燕南王,
在此时,
却露出了微笑,
笃定道:
“赵九郎,死了。”





魔临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大燕,再无靖南王
燕人,在蛮族王城外,垒起了京观。
一颗颗属于蛮族贵族的首级,被堆砌在了一起,或闭目,或狰狞,普通人看一眼,会生梦魇,乃至被吓得生病都不足为奇。
而这些燕军丘八们,则脸上挂着笑,像是梦回孩童时,玩得堆石子儿的游戏。
李飞也动手去帮忙一起搬了,没人喊他去,但他清楚,自己应该去。
四周镇北军甲士,对这位瘸腿的世子,倒是格外敬重。
军人重情,重的,是袍泽之情;
一定程度上来说,世子殿下这次孤身前往王庭,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为大捷添砖加瓦,此举,已足以获得士卒们的认同。
镇北军甲士,不怕他们未来的王爷是个坏种,说白了,再坏,对自家人,能坏到哪儿去?
他们怕的,
是自家王爷是个孬种。
可以,
世子殿下,不孬。
好在有了昨晚血淋淋的铺垫,今日再做这京观时,倒是没出什么洋相。
李飞记得陈仙霸在村儿里时,就常常说,以后打了胜仗,他就要垒砌那京观,彰显他的军功。
谁成想,
自己先做成了。
伊古邪,被看押了起来。
伊古娜,则放任自由。
她的丈夫在这里,她的弟弟,也在这里,此等局势之下,她,其实是最可怜的。
但还真谈不上对错,
想当年蛮族势强时,可怜的燕人女子,也是不计其数。
族群之间,国家之间,这种抗争,这种对决,往往是不看道义不讲道理,只认屁股。
李飞没再去安慰她,初为丈夫,他不懂得现在如何去做。
不过,等带她回去后,母亲和阿姐,应该会懂得如何开解她吧。
祭台,
被重新搭建了起来,依靠着这座京观。
大燕的黑龙旗,自低矮的城墙上再顺着下方的两侧,整齐地矗立。
在此时,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拥有像郑侯爷那般敏锐的预感,一个时代结束,一个时代,将开启。
但在场的士卒们,都有一种感觉,一种,离别的感觉。
李梁亭的甲,给了田无镜,他依旧裹着那一身蛮族贵族衣服,缓步,走上了祭台。
在其身侧,穿着镇北王甲胄的靖南王,一同拾级而上。
祭台上的祭品,都是现成的,取自昨晚蛮族祭祀时的物件儿。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在这座京观之前,
其他祭品,只是边角料罢了,祖宗,不会在意这些。
李梁亭自怀中掏出一份圣旨,摆放在了供桌上。
身侧,一名甲士,送上水酒。
镇北王一杯,靖南王一杯。
“再来一杯。”李梁亭开口道。
“是,王爷。”
第三杯,
被李梁亭放在了圣旨上。
三杯酒,
三个人,
又站在一起了。
“呼……”
李梁亭长舒一口气,
指了指面前放着的圣旨,
道;
“无镜,你猜猜,豪儿哥在这道圣旨里,会写什么话?”
田无镜摇摇头,道:
“写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话,会很多。”
皇帝驾崩前,身子早就不好了,所以,公开说话的场合,并不多。
别人,
是越到临死前,话,越少,越觉得,没什么说头;
可燕皇不同,
这位皇帝,算计了生前,又想顾虑着身后,
话,
必然是极多的。
尤其是今日的这个场面,是三人,很早就设想下的。
会有今日的,会有这一天的,大家,都在准备着,皇帝必然也在准备着。
其实,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定下了决断。
李梁亭,在镇北侯府做藩镇,一副要割据甚至要反攻燕京造反的架势,连许文祖,都被迷惑了,整天想着如何开了那虎头城的城门,喜迎侯爷的大军;
田无镜,用了十年时间,练出了靖南军的本军,得以使得大燕在接下来的对外征伐中,可以拥有一支不逊镇北军的野战骑兵集团。
燕皇,
一边陪着李梁亭演戏,一边,着手布置着接下来的朝政。
马踏门阀,是第一步。
这是最简单的一步,
简单在于,当大燕最强的两支野战兵马,大燕实权最重的两位侯爷,都选择站在大燕的皇帝身后时,所谓的门阀,压根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皇帝所拥有的力量,足以自上而下,将整个大燕,都犁上一遍。
谁敢反抗?谁能反抗?
但,
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靖南侯自灭满门,难;
李梁亭几乎自断了镇北侯府这座百年藩镇日后演化出真龙的可能,要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时不时地在家里穿龙袍过干瘾了,难;
燕皇打烂了门阀,洗牌了中枢,那几年,皇帝的权威,其实完全就落在两位侯爷的无条件支持上,自古以来,只有皇帝猜忌臣子,以莫须有之罪杀之,从未见过皇帝对臣子信任如斯,难。
马踏门阀之后,是吞晋。
其实,就算是没有虞慈铭的自开南门关,吞晋,对于大燕而言,并不算难,三家分晋的晋国,如何挡得住众志成城的大燕?
只不过,虞慈铭的“开门揖盗”,让进程,得以加快。
这第二步,其实走得很好,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但在这第三步上,
却出了问题。
在三人原本的设想中,第三步,应该是攻乾。
乾国之富饶,乾国之稠密,乾国之弱,在于乾国之朝廷,但乾国之底蕴,却是四国之最!
打它,就要至少打残废,简单地打痛了,就容易将它给打醒,后患无穷。
原本设想的是,大燕举全国之力,南下攻乾,至少,要将乾国的北疆完全纳入版图,将乾国官家和朝廷,推到乾江以南。
为此,
燕皇愿意让司徒家的大成国成为大燕的附庸,田无镜也率军走盛乐穿天断山脉去雪原击打野人以求帮司徒家减缓压力。
只能说,这世上没有神,没人能算无遗策。
大成国的战败,野人的入关,是燕皇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迫使大燕不得不暂停攻乾的步伐,最后,打了两次,击垮了野人,收服了大成国。
而这由此牵连出的乱子则是,镇南关落入楚人之手,且楚国的那位皇帝,直接被燕皇定义成未来的大患。
事实上,已经不是未来,而是眼前的大患。
为了巩固三晋之地这个地盘,大燕不得不又来了一次举全国之力伐楚,毁郢都只是一步,真正的目标,是将镇南关收入手中,彻底保住三晋之地。
试想一下,
打野人和伐楚,动用了多少兵力,动员了多少民夫,而这些人力物力兵力,本该是拿来对付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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