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谢玉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顺着自己两鬓的长发,楚人发式喜欢在两侧留长,谢玉安如今,已然是正儿八经的翩翩俊杰了。
“报,登岸燕军身着锦衣!”
听到这一则军报,
谢玉安笑道;
“那就确凿无疑了,连锦衣亲卫都舍得调派出来,还真就是那位靖南王世子殿下亲征首战了呗,王爷,这是在拿咱大楚不当活儿啊,竟然这般给小辈们开光。”
“我大楚如今不也一样么?”熊廷山看着谢玉安说道。
楚皇圣旨,封谢玉安为监军大夫,同时,还下了一道密旨,明确要求熊廷山听从谢玉安的指派。
“王爷,再怎么说,我也比那位大不少吧?”
谢玉安当然清楚这位王爷对自己掌握边军事宜有多不满意,其实,他也不愿意接这个差事,可偏偏皇帝的圣旨下得很干脆,压根就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现如今,
自己在这边统御大楚边军,而自己的亲爹,率领着谢家军在西边提防应对着范城那里,这父子俩,可谓承包了一整条对燕的国防。
想想都可笑,
要知道在原本的设想里,父子俩是想过要造熊氏的反的。
但现在,却没那个念头,也没那个必要了。
燕人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抢一把都没办法焐热的椅子,又有个什么意思?
“那我们撤吧。”熊廷山说道。
先前其实他建议在渭河边,和燕人打几场掰掰手腕的,但谢玉安却否决了,意思是,要打就直接决战,不决战就直接认怂回收。
今儿个,其实也就是看看风向。
“别介,王爷,我改主意了。”谢玉安拍了拍手,“小辈们都上台了,咱这当长辈的,总得去帮忙撑个场子嘛不是?”
“你去?”熊廷山问道。
“哈哈哈。”谢玉安笑了起来,“我是个病秧子,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那你打算让谁去?”
说着,熊廷山的目光扫向身后一众将领。
谢玉安伸手,在熊廷山的护心镜上戳了一下:
“王爷,我想让您去。”
“我?”
“对。”
“对面可是那姓郑的养子!”
“嘁,养子怎么了,王爷您觉得委屈了?和您不匹配了?传出去怕丢了您一世英名?
哎哟,我的王爷哟,账不是这般算的呀。”
谢玉安双手抓住自己的两鬓秀发,将其狠狠地向后一甩,
转过身,
看着熊廷山,
手指着北面:
“那位大燕摄政王,为何敢让一乳臭未干的小儿领兵上阵?
是瞧不起咱呀,就是瞧不起咱呀?
为啥瞧不起呀?
他和他哥,也就是那位靖南王,
杀了咱多少柱国的脑袋,灭了咱多少精兵,掘了咱多少祖坟?
老一辈,同辈,泰半都折在他们哥俩手下。
人家这是杀麻了,赢麻了,没兴致了,就丢个小辈上场,混一混资历,见一见血腥。
您这会儿还要什么面子,
咱们楚人,
哪里还有个见鬼的面子可以找,
在哪儿呢?
在地上么,
您指指,
我这就撅着屁股给您捡起来!”
这最后几句话,谢玉安是嘶吼出来的。
随即,
他又换了平和的语气:
“能赢一把,就先赢一把吧,以大欺小的赢,好歹也是赢嘛不是,燕人在上下游,都开始渡河了。
我大军主力,也早就后撤了。
王爷,
您只有身后的这支兵马,您大概也就只有这一次冲阵的机会,冲完了,就得回来,否则担心被燕人包了饺子。
挺公平的,他年小,您也就一次出刀的机会罢了。”
……
锦衣亲卫,在岸边列阵,严阵以待。
天天警惕地看着前方情况,
就在这时,
地面开始了轻微震颤,前方,沙尘开始弥漫。
天天将佩刀收回,
走到身前一名锦衣亲卫前,将其长矛拿了过来,又走到另一名盾牌手面前,将其盾牌拿过来。
天天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来到军阵最前列。
“咚!”
盾牌被敲击在地面,
天天屈膝蹲下,长矛放在身侧。
大喝一声:
“锦衣亲军,变阵!”
“喏!”
阵形迅速发生变化,成了一个锥形,而天天,则位于最尖端。
亲卫上下,没人出声让天天去后头,也没人抢着上前表忠心,去到天天前头。
一支军队,是由人建造的,但同时,也是需要由人去征服。
在锦衣亲卫们看来,
王爷的长子,
就该在那个地方!
楚人的骑兵,已经看见了身形,他们即将冲掠过来。
天天这会儿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似乎这个孔隙间,他应该说一些话,再提振提振士气。
现在,自己有些后悔,之前在过河前,把能说的都说完了,导致现在的自己无话可说。
既无话可说,
那就不说了吧。
天天将空出来的那只手,伸入甲胄兜里,取出一块沙琪玛,
送到嘴边,一口一口地吃着。
待得最后一口沙琪玛送入嘴里,
楚人的骑兵,也进入到了冲锋提速的阶段。
天天抓起了放在身侧的长矛,
用胳肢窝夹起,
喊道;
“起矛!”
“喏!”
阵形最外围,起了两排长矛,将整个阵形包裹得如同刺猬。
前方,
马蹄声已经逼近,空气里,似乎也染上了一种灼热。
这会儿的他,
一点都不紧张,
也没去在脑海中浮现什么一幅幅画面,因为压根没这个功夫。
唯有一句话,
在心里回荡着:
“爹,看好了哦。
您儿子,
长大了!”
魔临 第十四章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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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东大军要战略进攻,楚军,则需要战略收缩;
这场仗,要么打不起来,要么,就是一场“表演”性质的兵锋接触。
这一点,
郑凡很笃定。
此时坐在王驾行辕上的摄政王,心里,其实是巴不得楚人就在这儿,失心疯一般地和自己来一场大决战。
到时候自己的晋东兵马就足以将楚国皇族禁军主力给搅杀个天翻地覆,付出再大的伤亡都是值得的;
等到后续燕国援军进入,剩下的,就真的只是枯燥乏味地给地图格子涂色了。
而自己王旗所在的位置,
其实对楚人而言,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王旗,
是给本家人看的不错,但同时,也是给对面看的。
让天天去对岸,是为了给天天历练。
因为天天是自己的长子,同时还是靖南王的嫡子,他理所应当地,应该站在那个位置,去继承属于他的使命与责任。
至于说将锦衣亲卫交给天天,并非是郑凡一味的偏心,一定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根本原因在于,楚人要么一仗不打就撤,要打,就可能也是出动一支精锐,最好取得一场局部接触的胜利以提振自己的士气,然后再重回战略收缩。
在这个基础上,先头登岸的那支兵马,必须要足够的精锐,精锐到要将一切不稳定因素给压制下去。
陈仙霸的部曲,和他的性格一样,是一支桀骜的部队,这几年在上谷郡一带活动时,镇南关总兵几次上折子给自己,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这个年轻人我管不了”。
这样一支刺头部队,在关键战时刻,是能顶得住的。
屈培骆的楚字营,郑凡不去谈什么皈依者狂热的因素,在梁程的建议与安排下,晋东军也开始注重步卒建设,而屈培骆以青鸾军的方式打造的这支楚字营,其实也很适合做先头部队在岸上结阵抵抗楚军的攻势。
可无论哪个来比较,
都没有自己的嫡系锦衣亲卫来得更为稳妥。
只是,
当前方军报传来,
告知郑凡对岸楚军竟然打着的是大楚定亲王的王旗时,
先前表现得很慵懒的摄政王,
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
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猛地攥紧。
但,
饶是如此,
王爷依旧用最平静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屑调侃道:
“呵,这楚人,是真不讲武德了。”
这时,
下面传信兵不断传来下方将领的请战,陈仙霸、屈培骆等请求提前加紧渡河支援。
显然,楚国定亲王的王旗出现,带来了一股不一样的风向。
郑凡微微仰起头,强迫自己身子肌肉再度松软下来,
道:
“传令下去,按原先计划渡河,不得慌张争渡。
楚国的王爷,
又如何了?
莫慌,
看小儿辈破敌!”
………
船只渡河,速度和秩序,是最关键的,也是经过提前的测算与推演的,后批次的渡河部队,早早地就已经有了安排。
因为第一批的兵马,讲究实战能力,后面的第二批第三批里,则是重点的支援速度,里头甚至有一小半,只穿皮甲甚至不着甲水性很不错的。
所以,临时加塞,容易打乱节奏不说,万一兵马阻滞在岸边亦或者在中途倾覆,这造成的损失,就更大了。
如何清醒地用兵调度,他郑凡,还不用别人教。
眼下,
郑凡只能在保持“冷静”的姿态下,在心底一遍遍地碎碎念;
他没好意思念叨天天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同样的时局下,自己在那儿和天天在那儿,并不能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毕竟,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天,锦衣亲卫都必然会死战到底;
精神胜利法,在已经到上限的同时,多加一些少加一些,也不会再有什么区别。
故而,
郑凡在心里一直念叨着是:
你是田无镜的儿子,
你,
可以的。
南望城知府府刺杀的那一天,老田坐门槛上看着自己;
自己私自率兵南下破绵州城,被乾军围困时靖南军出现;
打自己刚入军旅时起,
在战场上,
老田就等同是无所不能。
他的儿子,
当然也可以。
…
天天抿了抿嘴唇,前方马蹄的震动,已经那般的清晰,自己脚下地面的土块,也已经在轻微的崩散。
眼下锦衣亲卫都是步卒,而对于步卒而言,面对骑兵的冲击,其实最可怕的不是被骑兵绞杀时,而是骑兵向你冲锋的那一小段时间。
这是直面生死的压力。
天天开始放平缓自己的呼吸,胸口处,魔丸轻轻敲了他两下胸膛,这是来自阿姊的安慰。
天天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如果可以的话,
他很想现在学父亲那般,做出一些很自在很轻松的姿态,嬉笑怒骂,云淡风轻,无声之中将对方鄙夷至泥沼之中。
但他不是父亲,至少,他现在做不到自己父亲的那种气度。
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景象了,
当爹的在对岸看着儿子,祈祷儿子能继承他亲爹的能为;
儿子在对岸脑子里想的,反而是那个坐在后头的爹。
天天轻提盾牌,将盾牌在地面进行敲击。
后方,所有持盾牌的亲兵一起做起了相同的动作,韵律也开始逐渐统一。
整齐的动作,可以感知到来自同伴的呼应,而在战场上,唯有身边的袍泽,才能给予你最大的安全感与勇气。
楚人的王旗,已经清晰可见,上方的金色火凤,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狰狞。
“这鸟,真没咱爹的貔貅好看。”
天天在心底嘀咕完这一句后,
大喝一声:
“举!”
随即,
盾牌压在地上,身子更进一步地开始后倾,长矛一侧挂入盾牌边角倒钩位置,进而举得更高。
天天身后的两排盾牌手,也都做了一样的操作。
这样一来,他们、盾牌、长矛,近乎固定成为一体,直接成为了扛在最前线的真正壁垒,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在面对骑兵冲击时,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只能人和兵器一起去承受骑兵的冲撞。
锦衣亲卫的武器都是经过特殊改良与设计的,且并不适用全军推广,因为普通兵源根本无法达到锦衣亲卫的素质;
一定程度上来说,锦衣亲卫就是这个时代的多功能作战部队,也可以称之为特种部队。
他们骑射功夫一流,上马就是最为出色的骑兵,毕竟关键时刻,他们需要陪着王爷的王旗一起穿凿冲阵;
马下,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步卒,为了保证王爷安危,他们善于以结阵的方式去面对那种顶级高手对王爷的刺杀,而若是面对敌人快速的骑兵冲阵,他们也能迅速结阵以抵挡,争取足够的时间。
因为这世上,能对王爷造成伤害的可能,大概也就这两种,要么是顶级高手的忽然出现,要么就是一队骑兵迅猛突袭,其余时候,以王爷的势力,足以将绝大部分的威胁都摒除在外。
伴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熊廷山已经清晰看见前方晋东军的阵势了,一眼瞅过去,就如同坚固的刺猬一般。
楚国骑兵宝贵,精锐骑兵更为宝贵;
换做其他时候,熊廷山绝对不可能选择让自己的嫡系精锐去冲这样一个“硬疙瘩”,这实在是太亏了。
骑兵面对步兵时,放放风筝,做做策应,来回拉扯出破绽,才是性价比最高的王道。
但奈何熊廷山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做这些,且不说眼前这支晋东军的后方,第二批兵马很快就会增援到,两翼位置,晋东军应该也已经要登录了,到时候,被包围的,可能就是自己。
谢玉安那家伙说得没错,他也就只有这出一刀的机会。
他甚至可以笃定,
如果自己恋战身陷其中,姓谢的小儿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下令撤军收缩,更不会派遣一兵一卒来救援自己,转头就会给陛下上书:
熊廷山不听军令,好大喜功,仓促出战,被杀!
可问题就在这里,明明洞悉前因后果,熊廷山依旧答应了做这一把刀。
无他,
自玉盘城数万青鸾军被坑杀起,
燕楚近十年的战事中,楚国实在是……太憋屈了。
如今再被燕人打到国土上,不砍上一刀,他气不顺!
“大楚的儿郎们都有!”
“在!”
“在!”
“随本王,冲阵!”
“遵命!”
下一刻,
双方的距离到达了一个临界位置,楚骑开始抛射。
“叮叮当当………”
楚人的箭矢,并未对锦衣亲卫造成多么严重的杀伤;
他们花哨的锦衣下面,是最为严密的防护甲胄,当然,再好的防御也会百密一疏,也不是没有倒霉蛋真的被箭矢从甲胄缝隙间正好射入,但基本都强行撑着,最多发出一声闷哼,故而,整个阵形,依旧纹丝不动。
又过了数息之后,
军阵中央的弓箭手弓弩手迅速起立,对着前方冲击而来的骑兵进行射击。
一时间,楚人骑兵栽倒了不少,虽然这支精锐楚军骑兵大部分也都着甲,但他们的战马可没有。
天天已经在最前排做好了一切防御姿势,
最终,
在确定楚人是要做一锤子买卖后,
发出一声大喝:
“顶!”
战阵指挥,尤其是兵马规模不大的指挥中,军令需要言简意赅。
先前射出箭矢的弓箭手弓弩手马上将手中的弓箭弓弩丢在了地上,掏出了刀或者斧头。
楚人不是来鏖战的,楚人直接冲阵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会儿,再继续贪射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战场环境不会给你继续周旋的时间,眼前真正要做的,只有一条,撑住军阵!
面对骑兵的冲击,军阵一旦散了,那就大势危矣。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
撞击到了一起!
“砰!!!!!!”
“噗!!!!!!”
“啊!!!!!!”
刹那间,
战马撞击到盾牌的声响,长矛刺入战马和骑士身躯的破肉之声,也不知道双方哪里发出的惨叫之声,瞬间响成一片。
天天的长矛洞穿了一名骑士的战马,更是从战马之下,再将那名骑士的身体钉住。
然而,在其还没能来得及松开长矛换刀时,由一匹战马撞击到了他身前的大盾上。
“砰!”
天天喉咙一甜,却死死地卡着盾牌没让其倒下,而后快速地掏出刀,对着盾牌侧翼缝隙处直接砍了下去。
“噗!”
马腿被削掉了一截,战马惨叫一声倒下,但那名骑士却也向天天扑了过来。
精锐对精锐,大家在这一刹那间,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的敌人杀死。
“给我……滚!”
对方的刀,劈在了天天的胸口位置,但本就是得天独厚的甲胄配上天天自己的气血罡气,也只是让天天身形一晃外加砍出一串火花而已;
随即,天天一只手直接攥住这名楚人骑士的脖颈,再一刀,从对方脖颈处切入,鲜血当即溅射了天天一脸。
只不过,和他爹当初第一次上战场厮杀被溅了一脸血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下情绪不同,天天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脸上的东西,也来不及去在乎。
前方一名骑士,再度冲来。
天天左手握拳,对着战马的马头就是一拳砸了下去!
“砰!”
一记爆拳之下,战马直接被打软了下来。
不等其身上骑士反应,天天一把拉住对方的小腿,将其狠狠地拽了下来,手中的刀直接补了进去。
一口气做完这些,
天天站起身,
刚准备换气,
一道强烈的杀意就从斜侧方冲了过来。
其实,盾牌手的作用就是为自己身后的袍泽以血肉之躯筑起防线的,面对战马的这种无理冲阵,战损也是最高的;
而天天又是站在第一排最凸出的位置,他只要还站着,就得面对源源不断的楚军。
然而,
这一次来得显然不同,最重要的是,天天体内的气血还没来得及运转回来,就像是一个人刚刚在水下憋气,刚浮出水面,连嘴都没能来得及张开就被直接卡住。
“嗡!”
一道马槊,刺了过来。
天天只来得及半转身,
“噗!”
马槊刺入了天天的胸膛,刹那间,甲胄被破开,护体气血罡气也被破开,天天整个人被顶了起来,枪挑于半空。
持马槊的,正是大楚定亲王熊廷山。
熊廷山先前出槊冲来时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小将是什么身份,在这种乱局之下,他也没功夫其思索这些。
事实上,他现在很烦躁,无比烦躁;
他自信自己麾下的骑兵是大楚第一流的铁骑,在如今各大贵族私兵除了谢家都已经没落的前提下,他这支兵马,足以在楚国横行。
可偏偏第一轮的冲阵之下,就如同一个自信满满的人,一头撞到了铜墙铁壁上,满头是血。
他现在也已经无法去指挥全局了,但能清晰地看见,预想之中付出一定伤亡就能冲破的敌军军阵,在眼下,依旧岿然不动。
盾牌手战死,后方马上就续上,整条防线依旧稳固,反观自己这边,骑兵失去了冲击性后,马上就陷入了阻滞,变成了和对方绞肉一般的厮杀。
敌军整肃,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配合程度,都堪称完美,眼下这种情形,已经不是能不能破开对方那么简单了,而是考虑要不要及早抽身而出以避免更大的伤亡,甚至是被彻底黏住钉在这里。
以骑兵冲阵,结果竟然能被对方反咬,简直是奇耻大辱!
说白了,还是定亲王错估了锦衣亲卫的战力。
毫不夸张的说,摄政王要是想要,直接抽走一个五百锦衣亲卫去江湖上建立一个门派,一统江湖怕是做不到,但一统小半个晋地的江湖,成为一方江湖霸主,那是真的毫无问题。
锦衣亲卫并非一个个天神下凡,他们也会战死,现在也已经战死了不少,但他们平日里的训练,足以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让自己的对手,死得绝对比自己要多得多。
“嗯?”
熊廷山这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马槊,竟然没能洞穿这个银甲小将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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