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楚国,现在就差不离是这个状态;
毕竟,几十万精锐,可不是几十万大军,也不是几十万人口,这精锐想补回去,难喽。
没五年功夫,根本回不了气,且就算是给他五年,除非大燕内乱,否则它也咬不动人。
就是再继续打下去,有些麻烦,也有点不划算了。”
“这一场富裕仗,感觉如何?”
“舒服。”
郑凡在自己帅座上坐了下来,翘着腿,
“兵强马壮,外加后勤充足,除非主将脑子进水,否则单纯从战争层面出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一轮燕楚国战,大燕在军队战斗力、后勤、将帅水平,三方面,全都稳稳压过楚人一头,最后,再辅以阳谋,就迫使楚人主动出击寻求决战。
“你越来越谦虚了。”剑圣说道。
“我以前不么?”
“还好。”
这时,刘大虎走了进来禀报道:“王爷,黄公公来辞行。”
“嗯。”
黄公公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按理说,他是奉旨监军,和一军主帅是平级,但在眼前这位面前,可不时兴这个。
“此番战事既已罢了,奴才特来向王爷辞行,好回京把这战场上的事情,说与陛下听。”
“伤势如何了?”
“奴才惶恐,这点伤竟然劳烦王爷您挂记,王爷放心,奴才皮糙肉厚,养养也就无碍了。”
“你可不能有事,下次本王出征,可还是少不得黄公公你呐。”
“奴才谢王爷厚恩赏识,奴才的这一颗心,都是王爷的,王爷以后哪天喝酒时缺小菜儿了,尽管派人来吩咐奴才,奴才马上将心窝窝挖出来剁碎了拌上香油亲自给王爷您端上来。”
郑凡笑了,道:“当年魏忠河说本王会说话来着,孤还真就信了;现在看来,孤离你们这些自宫门里出来的公公,可还是差远了啊。”
“王爷放心,奴才回去定然好好再挤兑挤兑魏忠河那老货。”
黄公公资历上和魏公公是平起平坐的,只不过差事上一直没魏忠河显贵,以前自然不敢在魏忠河面前拿大;
现在早就不一样了,几次监军军功浸润下来,等于神功护体,地位上,已经超然了;
“对了,孤这里有一封信,送予陛下。”
“奴才领命。”
黄公公上前,将信收入袖口之中,神色如常。
燕京城与奉新城与帅帐之间,本就有传信骑日夜不断奔复,却还得自己亲自传信,显然这封信不同寻常。
“王爷还有何事吩咐奴才?”
“你一路平安吧。”
黄公公重新跪伏下来:
“奴才叩谢王爷大恩,王爷,您老人家得注意身子骨,奴才回了。”
黄公公这边刚出了帅帐,梁程就走了进来,显然在之前就已经到了,在外头候着。
“主上。”
“来来来。”
郑凡站起身,自帅座走了下来,吩咐道:
“大虎,地图。”
“喏。”
刘大虎将地图在地上铺开。
“阿程,这次你没捞得着仗打,手痒不?”
“属下还好,只要主上这边打赢了即可。”
“那哪成,你辛辛苦苦地练兵这么些年,哪里能让你光下蛋不吃蛋炒饭呐。”
“呵。”
边上的剑圣忍不住笑了。
梁程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所以就笑了一下。
“你盘算盘算,咱们这里眼下能抽调出多少兵马,在稳定好局面的前提下。”
梁程看向郑凡,疑惑道:
“主上的意思是……还要继续用兵?”
“要不然呢?”
“应该不是继续打楚国。”梁程说道。
“楚国净胜骨头没肉了,再啃不光耽搁功夫,还不划算。”郑凡走到地图一侧,靴底在乾国疆域位置踩了踩,
“它最肥。”
梁程没有直接劝阻,作为将领,当主帅提出一个作战目标后,他本能地开始进入战争筹划阶段的模式中去:
“主上,后勤呢?”
“燕楚国战,我晋东自带了第一批后勤所需,许文祖那边,送了两批,前一批用了,后一批刚到,可维持大军所需到开春之后。
原本这场国战,是做好打两年的准备的,但现在不到半年就打完了。
不出意外的话,朝廷的第三批本该运往这里前线的军需,眼下应该在南门关停下了。”
郑凡左脚,踩在了南门关位置。
“战略呢?”梁程问道。
“早年,乾人靠着三边防线,可以从正面阻拦燕军南下,且就算是燕军绕过三边深入,后勤被三边卡着,根本就无从谈起,还可能被乾人消磨死。
至多像当贼一样,进屋偷抢一通,天亮前还是得出去,出去时还要担心被主人家冷不丁地来一记闷棍。
而乾国三边防线的弱点,其实就在南门关。
本来这一块儿是晋国的地盘,闻人家的势力范围,三晋之地被燕纳入版图后,南门关这一块的口子就直接开了。
可以说,乾人的三边防线,在这里就相当于是废了一半。
当初梁赵之地的乾楚联军反击,也是想着在这里把口子给堵回去,毕竟在乾人潜意识里,他们还是觉得三边防线最稳妥最可靠,怎么说,也是庇护了他们百年。
上一次我入乾,也是从这个口子进去,再南下偷了他的上京。
这一次,
我打算让你挑选十万精骑,从这片战场撤出,走晋地,过南门关,陈阳那个老小子,这次没调来,他手下,也有五万老靖南军的底子在,一并给你。
另外,我会让苟莫离把他的范城军抽调出来,翻过齐山,经梁赵之地,与你汇合。
这样一凑,你手底下就有二十万铁骑了。
若是条件允许,可以尝试把兰阳城,这座乾人东北门户给打下来,然后横切进去,不求南下,只求把三边隔绝。
另外,银浪郡那里,有大皇子与李良申所率的兵马,可以自北面施加压力。
这一次,
直接给乾人的三边,来一场肉夹馍。”
说完方略,郑凡看向梁程,问道:“有问题么?”
“很冒险。”梁程说道。
“哪方面?”郑凡问道。
“属下的二十万大军。”
“哦?”
“首先,主上说要给属下调拨的十万大军,他们刚经历过大战,还未得休整,再长途跋涉离开战场后,横跨整个晋地,出南门关,等到了兰阳城时,必然人困马乏了;
再精锐的军队这样使用,也容易散架子。
另外,这次晋地支援的兵马里,本就是以精锐为主,有些驻军虽然没有倾巢而出,但在主上的王令与朝廷的圣旨双重压迫下,给出的,也是精锐嫡系。
陈阳那里,也不例外。
所以,属下相信陈阳那里五万兵马是凑得出来的,但精锐……不大可能是了。
而且当年三国大战后,陈阳那一部老靖南军底子折损太多,虽然眼下兵员早恢复了,但绝不是主上当年所习惯所认知的那支靖南军。
毕竟,靖南王都远走这么多年了。
苟莫离的那一支,刚刚和谢渚阳在第二战场上相爱相杀了几个月,这老东西又做人情,把嫡系精锐送给了仙霸和天天去玩儿;
现在让他收拢兵马,翻山越岭到兰阳城下与我汇合,他这支兵马,还能打仗么?
所以主上给我的,不是二十万铁骑,而是……二十万疲惫之师。
而乾人当年新编练起来的新军,祖家军、孟家军、韩家军、钟家军、乐家军,当年三国之战时,可是全须全尾地撤回了乾地,并未遭遇真正的创伤,这些年,只会发展得更大。
如果我是乾人的主帅,这次应该不会一开始就选择龟缩,而是会尝试主动来打几场,毕竟上京城破时,他们不在;
单纯从军事角度来说,他们还保持着梁地之战歼灭李富胜时的心理建设上,是敢战的。
所以,属下想以疲惫之师虚张声势的话,也很难真的吓住他们。”
“你的意思是,不能打?”
梁程摇摇头,道:“打倒是可以打,毕竟乾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主上您胃口这么大,这么贪婪,刚打完楚国,立马就调头打他;
就冲这‘出其不意’四个字,其实就值得打上一场了。”
“所以嘛。”
郑凡伸手搂住梁程的肩膀,
道:
“兵强马壮时,我领军,没问题的,你可以不在;
而我刚说的那个情景嘛,就非你莫属了,没你,我还不敢这么贪呢。”
“只是属下觉得,会有些亏。”梁程沉吟道,“可以取得战果,但战果不会太大,最终结果可能还是无功而返,且消耗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
我要是乾人,就对峙,三边对银浪郡,那几路野战军,就专门对着属下率领的大军。
大家最后又变成拼消耗了。
乾人的富裕之地在江南,不像楚人,是在精华之地所在的北方与咱们打仗,乾人比楚人,更持久。
僵持久了,燕地晋地,就又要过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了,一切,又回到以前。
总体来讲,不划算。”
刘大虎在旁边拿着笔,仔细地做着军议记录。
剑圣则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听着。
“呵呵。”
这时,郑凡笑了笑,
靴底,先抵住问丘郡,也就是现在帅帐所在之处,再一路向西南方向下拉,绕过大泽,再绕过古越城,然后,自楚西南位置,横向内切。
梁程目光当即一凝;
“要是我,再亲率一支大军,走这条路线,仿当年年尧突袭乾国的方式,也来一场对乾国江南的突袭呢?
想想看,
乾人大军,在三边与你们紧张对峙着,而我,忽然从后面,狠狠地捅了他们一记,会出现什么情况?”
“主上,这已经不是军事层面的问题了。
楚人虽然刚刚被我们狠狠地击败,但楚国并未亡国,楚人会眼睁睁地看着您,领一路兵马,就从眼皮子底下好端端地过去么?”
“阿程,你也说了,这已经不是军事层面的问题了,所以,自然得找寻非军事层面的方法来解决。
让我那大舅哥,
在刚被我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后,
再心甘情愿地,
给我让道。”
“属下愚钝,还请主上示下。”
“再等等。”
“等?”
“主上,属下求见。”瞎子的声音,自帅帐外响起。
郑凡拍了一下手,
道:
“这不,来了。”
魔临 第四十九章 大舅哥,低个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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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还在继续行驶,可外头的节奏,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外围是有一众骑士护卫跟随的,而能够在悄无声息间让这些忠心耿耿的护卫调离散开位置的,只有一个人。
熊丽箐掀开了车帘子,看见马车外骑着貔貅的蟒袍男子。
郑凡也正好扭头看过来,夫妻俩在此时相视一笑。
车窗帘被放下,
郑凡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距离帅帐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马车前头,却钻出佳人的身影,公主张开手臂,风不断吹拂她的发丝,已为人母的她,此刻却流露出了少女时的憨态。
反倒是一向自以为脸皮厚过镇南关的摄政王爷,
在此刻颇有些小小的羞涩;
虽说当年是自己牵着她的手,走入大燕皇宫上那金阶面对先帝与文武的,可如今老夫老妻了,再秀什么恩爱,总觉得有些……嗯,放不开。
不过郑凡也没让自己媳妇儿等待多久,胯下貔貅不需吩咐,自己向前加了点速度,郑凡再伸手,握住熊丽箐的手后,将其一拽,让其落入自己怀中与自己同骑。
“呼………”
公主很是高兴地喊出声来。
郑凡虽说没有跟着一起喊什么“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但也是脸上挂着笑意的。
公主疯癫了一会儿后,就恢复小女人姿态,微微侧身,依偎在郑凡胸膛,看着自己的丈夫。
“夫君黑了一些。”
“天冷了,就多晒了会儿太阳,对了,你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呢,一想到要回家看看,就归心似箭。”
“呵呵。”
“对了,夫君,霖儿的事……”
“四娘与我说过了,不打紧,饿不死他的,关一关,也正好去一去他身上的戾气。”
话锋一转,
王爷继续道:
“倒是辛苦我闺女了,还得一直陪着那臭小子。”
“大妞是姐姐,理所应当的。”
队伍,继续前进;
熊丽箐没有再坐回马车,而是一直待在郑凡的怀里。
只不过,在入军寨时,熊丽箐本能地想要起身下来,她知道军中规矩重。
郑凡伸手按住了她,
道:
“无事。”
军寨中,不少士卒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把目光投送过来。
在昔日楚国的国土上,
自家王爷骑着貔貅,搂着楚国的公主,
这一幕,
让这些丘八们的内心深处,开始抑制不住地激荡起来。
这倒不是郑凡刻意为之,他真的只是懒得麻烦而已,毕竟,他在大燕军中已经是“神”了,也早就懒得再去给自己的形象“添砖加瓦”;
可惜了,清风本无意,涟漪依旧起。
当你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后,
你自己是否脱下了伪装都无法改变别人目光中的你。
“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一通叩拜之下,
熊丽箐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看见自己的丈夫只是随意地挥挥手,并未有丝毫得意的姿态流露;
母后以前曾对她说过,
说女人挑男人啊,婚前,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算是听闻一些文采写意,听说过什么风流倜傥,也都是耳听为虚。
真到了,
还是得成了亲,生了孩子,日子正儿八经地过下去后,
你抬头,看向他,
要是心下觉得不讨厌,就已经算是难得的良缘了。
入了帅帐,熊丽箐没看见四娘,不由问道:
“姐姐呢?”
“去三索郡了,那里要率先进行屯垦,四娘去总揽大局了。”
被打烂了的郡也有被打烂了的好处,旧有体系被剔除后,王府就有更多的空间去重新建设与规划,大规模的移民是不可能的,毕竟晋东还没饱和;
但赶在开春前,将生产关系体系重新建立起来还是很重要的;
从军事战略角度出发,到时候,这里的大军就能依靠来自当地的后勤补给支持;
从民生角度出发,让那些刚刚从楚人变更成“燕人”的百姓,规规矩矩地生产劳作,也能减少很大的治理负担。
诸夏之国间,就算口音有区别,但本质上还是说着一样的话,字体风格上各有侧重不假,但并不妨碍都能看得懂意思;
撇开那些楚地贵族不谈,真正的黔首,他们其实不太会在意高高在上的天空中,飞翔的到底是火凤还是黑龙。
“夫君,我们何时去见他们?”熊丽箐问道。
“怎么,这般迫不及待了么?”
“也不是,就是希望能早点帮上夫君的忙。”
“三天后吧,年尧早早地就已经去联络了,瞎子和他在一起,他们会安排妥当的。”
刘大虎端来洗脸盆;
熊丽箐洗手,在挤毛巾时,
问刘大虎:
“帅帐这儿,可以沐浴么?”
刘大虎点点头,道:“王妃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
“好。”
洗澡的地方,本就是有的,毕竟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王爷对自己生活方面,也会尽可能地不去将就。
帅帐后头,还连着一个帐篷,那里本就有浴桶预备着。
刘大虎领着熊丽箐来到帐篷口,道:
“王妃稍后,卑职派人去叫了王妃的贴身侍女过来,一会儿就到。”
帅帐所在的区域,是军中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军中人进出尚且严格,而闲杂人等的进出,难度自然就更大了。
“不用,别麻烦了,我这王妃已经进来了,再把侍女也一起喊进来,叫什么事儿?我自己可以。”
“是。”
刘大虎行礼后告退。
熊丽箐走入帐篷内,里头热水已经放好,旁边从毛巾到肥皂,一应俱全。
……
“王爷,茶。”
“嗯。”
“卑职先去将手头的折子发下去,另外军纪处那边,卑职也需要代表王爷去看一下。”
“知道了。”
“卑职告退。”
郑凡一边批着折子一边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低头一看,
发现杯子里泡着的是枸杞。
而这时,熊丽箐走了过来,王爷继续批折子。
熊丽箐走到帅座后头,伸手帮忙捏着肩膀,自其身上,散发着一种女人沐浴后的独有香气。
随即,
熊丽箐身子弯下来,
将脸贴着郑凡的脸侧,
道:
“这儿可是楚国的国土。”
郑凡放下手中的笔,
道:
“是。”
熊丽箐对着郑凡耳边吹了口气,
道:
“小郑子,那还不赶紧伺候本宫脱鞋?”
……
入夜后,
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雨,
但在天明时逐渐放晴。
燕国驻守在莫崖郡与问丘郡两地的金术可与李成辉部,向北,后撤营寨五十里;
在双方势力交界处,也就是上阳郡北部边缘位置,原本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燕人大军是后撤了,但同时也有一支规模在三千人左右的兵马,进驻了这座县城。
县城外,则有一万楚国禁军驻扎,双方没有试探,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一切,都显得很平和。
两天后,
燕军兵马撤出了县城,而楚军兵马,则向南挪营,双方将这座县城,又给空了出来。
等到第三日时,
一支规模在千人的锦衣亲卫军开来,进入了县城开始布防;
而自南边军寨中,也派出了一千禁军,进驻了县城;
小小的县城,双方各自占了一半。
正午时,
瞎子领着一众人先行进入选定好的宅院负责检查,楚人那边,则派出了凤巢内卫总管,做着一样的事;
双方的人,互相交叉,各自翻找,彼此确认没谁藏着后手做了手脚。
午后,
两辆马车,分别从北门与南门进入了这座县城,且几乎在相同的时刻,又各自从两处宅门入口处,进入了这座宅院。
郑凡先行下了马车,再伸手,将熊丽箐接了下来。
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厅堂位置,
一边,
站着的是锦衣亲卫,一边,站着的则是凤巢内卫;
锦衣亲卫身着飞鱼服,挎绣春刀,都是淬血的精锐;
相较而言,大楚的凤巢内卫,甲胄是鲜亮的,精气神也是不错的,可就是给人一种内劲不足的感觉。
真的,
只是感觉;
因为这些楚地儿郎,已经尽可能地挺胸抬头流露出属于自己的煞气了。
可在这座小宅子里的平等,
却根本无法改变在大局上,燕人对楚人的完胜与压制。
不过,已经“离家出走”好多年的熊丽箐,再一次看见这一片的凤巢内卫时,下意识地鼻头微酸。
对于她而言,一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嗅到了家的味道。
楚国的凤巢内卫与乾国的银甲卫,并非全是番子,他们也负责皇宫的大部分警备与安全职责,所以,在皇宫长大的熊丽箐,对他们很是熟悉。
而当王爷与王妃出现时,
右侧的锦衣亲卫集体将刀鞘提在了胸口位置,步子跨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
对面站着的凤巢内卫,眨了眨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心想要也整齐地来点什么,可偏偏没有丝毫准备。
只能说,晋东王府在这方面,早早地就走在整个诸夏的前列。
且毫不夸张地说,
当这位大燕的摄政王将目光投送到他们身上时,这些凤巢内卫,纷纷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压力。
倒不是说王爷没事儿做在这里故意散发什么“王霸”之气,
纯粹是自家的亲兵看腻了,忍不住尝尝鲜,就多打量了几下。
随即,
王爷扭头看向熊丽箐,张开自己的胳膊。
熊丽箐微微一笑,她是有些意外的,但并不抗拒,主动伸手挽住自己男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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