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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二人一起向前厅走去;
另一个方向上,楚皇也正在走来,他也搀扶着一个人,倒不是他的皇后,而是大楚的太后。
太后脸上挂着笑意,
她一直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至少在后宫这个环境下,她不争不抢,却又一直在默默地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一定程度上,她儿子能在诸子夺嫡中顺利胜出上位,有一半是她香火情的功劳;
熊廷山是她的养子,石家也受过她的恩,屈氏本有一妃在宫中一直无所出,也不受宠,更是她一直陪着保护着让其不受势利眼的后宫欺负;
一桩桩一件件的,她早就做了太多。
临老了,
她反倒是更通达了。
国战国战,楚国输了两次了都,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总不能让她这个老妇道人家操起刀子上前线砍杀吧?
反正这大楚,这江山,都是他老熊家的,与自己也没什么干系了,造完了就造完了呗;
到了她这个年纪,更稀罕的,还是儿女在膝前的快乐,这真不是装的。
在双方正主还没进来时,
瞎子站在厅堂里头,对面站着的,是谢玉安。
二人倒是没交流什么,
瞎子伸手自袖口里,取出两个橘子,丢给了谢玉安一个。
谢玉安伸手接住,把橘子放鼻前闻了闻。
不过,谁都没剥。
确认过“眼神”,都不是喜欢吃橘子的人;
既然剥了没人吃,就懒得剥了。
终于,
双方正主进来了。
熊丽箐看见太后,马上喊道:
“母后。”
“丫头!”
熊丽箐扑入太后的怀中,太后拍着她的头。
一个做丈夫的和另一个当哥哥的,彼此目光碰了一下,就各自面对面地落座。
谁都没出声,
让这母女俩,先行叙叙;
一开始,母女俩相见,确实是激动的。
但都是深宫里出来的女人,段位都很高,也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起初的真情流露之后,接下来地继续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其实就是故意的了。
她们都想在此时,把氛围,给再焐热一些,好给接下来两个男人的谈话,烘托出一个更好的氛围。
良久,
母女俩才携手坐到了另一侧。
太后抚摸着熊丽箐的手,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家皇帝儿子,
骂道:
“得亏丫头主意正,没随了你的主意,你瞧瞧,丫头自己找的男人多好啊。”
说着,
太后又将目光看向郑凡,
道:
“之前还不放心,现在瞧见丫头在跟前了才明白,丫头的日子,过得是舒坦的。”
宫里,进进出出的女子,太多了,这日子过得顺不顺心,太后是能一眼瞧出来的。
郑凡没站起身,但也是把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
道:
“应该的。”
“母后,我们晋东王府清静得很,您要是愿意啊,就随我回去住一段时间,闺女的家也是家不是。”
听到这话,
太后还特意地又瞧了一眼郑凡,
道:
“哟,这民间哪里有儿子还在去闺女家住的道理?”
“可这民间不也有串个门儿走个亲戚的么,再说了,我也没个公公婆婆,哪里来得这般多的讲究,大妞也一直吵着要见她外婆呢。”
“哎哟,也是,你怎地就不把大妞也带着一起来呢,我是真想见见我这宝贝外孙女儿。”
熊丽箐当然不可能直接说你外孙女儿现在正在家里搭着帐篷“探监”中;
只是笑着道:
“母后是不晓得,我们家王爷对这闺女可是宝贝得不得了,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敢让她上这阵前来呐。”
“唉,是哟。”
熊丽箐看向自己的皇兄,道:“皇兄,让母亲去我那里住一阵子成不?”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
楚皇居然直接点头道:“好,正好母后也能去散散心。”
“母后,您瞧瞧,皇兄都答应了。”
“我跟你说,你娘我存下了好多体己物儿,你皇后嫂子我都舍不得给,就想着给我那外孙女儿的,你也不准和她抢。”
“您这心可真是偏到海里去了,怎么,您不指望皇兄和我给您养老,反倒是指望她来给你养老不成?”
“怎么的就不成了?大妞给我的信里可以说了,她现在在练剑,以后啊,要带着我踏着剑去天上飞哩。”
“她尽小孩子胡说。”
“哪儿胡说了?我外孙女是灵童,是天才。”
太后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道:
“你说,这好端端的,明明是一家人,搁民间,咱们这等关系,哪家有啥事儿,另一家也是必然要出人的。
咋就打起仗来了呢。”
郑凡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从瞎子手里接过了一杯茶。
谢玉安也给楚皇奉上一杯茶;
俩男人,默默地喝茶。
太后继续道:
“这家里人呐,相处着,难免就会有点嘴角出点儿蛾子,这正常得很,哪家人口多了,碰不着这样的事儿呢?
可到头来,
亲戚那就是亲戚,
一家人,那就是一家人;
这下一辈的,身上不也是流着两家人的血么?
不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吧,最起码,肉烂了,也得落一个锅里去,没道理自家人打得头破血流,这便宜,都让外人给占去了,那才是真的亏得慌。
你们说,是这个理儿不?”
郑凡放下茶杯,
双手搁在椅子扶手上,
开口道:
“舅哥啊,那咱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
楚皇也放下茶杯,微微颔首:
“理当如此。”
瞎子与谢玉安,在此时都下意识地微微站直了身子。
“那您就先低个头呗。”
“向谁低头?”
“我。”





魔临 第五十章 来自大燕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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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到民间做个小买卖,大到这天下逐鹿,有时候,家里人以及所谓的亲戚,牵扯得太多,反倒是不爽利。
区别在于,
小民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红白事儿上总得碰个头,真要是撕破了脸,本儿小,但代价也就相对大了。
而后者,反倒是更能放得开。
故而,古往今来,为了那把椅子,为了那所谓的“天下”,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戏码,上演了可谓太多太多次。
大燕摄政王在人情方面,本就凉薄;
而大楚皇帝,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早就脱离了人的范畴。
郢都一场大火,烧死了大部分兄弟;送雀丹,也能派人送到亲妹妹的手里;
故而,
俩女人先前的“一家人长一家人短”的,也并非是给这俩爷们儿凑台阶,其实俩女人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俩爷们儿骨子里的“德性”。
她们,是在给两个势力之间,凑台阶。
晋东,名义上是大燕的晋东,实际上是王府的晋东,一场大捷下来,又打下了好大一片原本属于楚国的疆土;而晋东的军民,也是向来不认皇帝只认王爷的。
真正的当权者,他们并不需要太多的“含情脉脉”,但必须得照顾下面人的情绪。
很多时候,你可以为了大局与利益去唾面自干,可下面人……却总嚷嚷着要个面子。
两家的姻亲关系在这里,
自家人嘛,打得鼻青脸肿后,还得是自家人;
再者,楚国朝廷早早地就在布局这方面的事宜了,从最早自官方承认郑凡大楚驸马的身份,逢年过节,也都有楚国礼部官员带着礼物去晋东进行人情往来,而晋东也没亏了礼数,有来有往。
同时,晋东王府的小公主,是火凤灵童的事,在大楚,本就不算什么秘密。
火凤,是楚人的图腾,这种象征,一定程度已经超出了朝廷法理的范畴。
摄政王曾笑侃过,大楚正统在我家;
这还真不是玩笑。
所谓正统,有时候当擦屁股纸都嫌硌得慌,但有时候又极好用,它很难让人缴械投降,但能够让人在输了后,最大程度地放弃后续抵抗,对你的统治产生认同。
现如今,晋东王府还需要熊丽箐这位大楚公主出面,以及屈培骆年尧这种楚奸来做联络;
但等到郑岚昕长大后,
剑圣亲传弟子,火凤血脉加身的女剑仙降临,直接占据了信仰传承上的正权;
摄政王再不要脸一点,把闺女姓给改过来,郑岚昕改成熊岚昕,亦或者再不要脸一点,直接加前缀或者后缀:郑·熊岚昕亦或者熊岚昕·郑……
标榜自己身上熊氏皇族血脉,这又是拿到了统治者阶层的法权;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大妞身后还有晋东铁骑,能为其呐喊助威,展现出绝对的支持,这是铁拳。
眼下,
差不离就是这个局面;
近一轮燕楚国战的大败,导致局面根本性上的失衡,在这一基础上,那就什么都可以谈了。
不过,
看在自家媳妇儿的面子上,以及自家丈母娘也在这里坐着,王爷还是给足了楚皇的面子,说话也用的尊称;
那您就先低个头呗;
这话的意思等同是:
您受了个累,给我磕一个吧。
话入正题,
太后开口道:“哀家有些累了。”
“母后,儿臣扶您去歇息。”
熊丽箐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起身离开了客厅。
瞎子又掏出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挥了挥;
谢玉安微微一笑,和瞎子一起往客厅外走去。
“等着。”
郑凡叫住了他们,转而看向自己大舅哥,道:
“我把虞化平喊来,您就吃点亏,成不?”
楚皇点点头。
瞎子和谢玉安还是离开了,紧接着,一道白衣步入厅堂。
在这一点上,
摄政王可谓被楚皇压下去了一头,至少在这气度与气场上,是输了。
可摄政王并不在乎这些小面子,大里子他已经攥在手里了,其他皂枣落儿的,还真懒得去在意。
剑圣开口道:“独孤也来了。”
王爷马上道:“让他在外头候着。”
楚皇没反应,但不反应也就是意味着造剑师不能进来,默认了自己在这客厅方圆内,落入了下风局面。
客厅里,
坐着两人,站着一人,局面定下了。
楚皇开口道:“妹婿在想什么?”
王爷回答道:“想问问老虞,能不能有把握在三息之内,送我大舅哥升天。”
家里的女人不在了,爷们儿之间的谈话,立马就肆无忌惮起来。
“哈哈哈。”
楚皇发出了笑声,转而看向了剑圣。
剑圣开口道:“难。”
郑凡摇摇头,道:“可惜了,还是没把握啊。”
不用怀疑,郑凡相信以如今剑圣的实力,稳压自家大舅哥那是没问题的,但想再短时间内格杀,几乎不可能。
击败和击杀,向来不是一个概念,且自家大舅哥体内的火凤之灵,本身就更擅长防御。
“如今的楚国,有我没我,对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楚皇问道,“无非是从我皇子里再择选出一个,继续苟延残喘而已。
反倒是你要是让我杀了……”
楚国的局面已经很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但郑凡要是出了事,首先就是晋东与燕国朝廷之间的纽带,将直接断裂,大燕统一诸夏的步伐将不得不停止,转而开始自家的内战。
因为晋东的军政模式一直坚定地走在准备造反的路线上,毫不夸张地说,全靠他郑凡在将内部矛盾强行往外转移而已。
郑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自嘲道:
“想不到,我的命,竟然这般重要,比您都重要了。”
“楚国内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当年同乘一辆马车时,我该把你掐死。”
“乾国那位官家……哦不,太上皇……嘶,也不是,总之,乾国先前那位官家,也是这般想的,当时百里香兰的剑,几乎就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
楚皇摇摇头,道:“舍不得的。”
郑凡笑了笑,道:“咱还是说正事儿吧。”
“好。”
“舅哥,您自降个国格,向我的王府称臣吧。”
“自降国格,我还是国主,一个国主,向一个王爷,称臣?”
楚皇顿了顿,
继续道:
“似乎于理不合。”
“这在燕国,不算什么,当年我还是个侯爵时,就能把亲王一脚踹地上。”
“你若是此时自立,我,愿意带着楚国,向你称臣。”
楚皇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郑凡如果现在建国,那我楚国,立马就上表称臣,成为你的属国。
“现在嘛,还不是时候。”郑凡说道。
“何时才是时候呢?”
“得看风向,风势大了,火才能烧得旺,所以,大舅哥不妨,先添一把火,烧一烧嘛。”
“若是你真的一门心思地想要当那大燕忠良,我该如何?”
“呵呵呵………”
郑凡笑了,
笑得有些夸张,不含蓄,甚至不得不捂着嘴;
笑了许久后,
郑凡终于停歇下来,
道:
“您该如何?
不是,
舅哥啊,
您,
又能如何?”
楚皇目光沉了下来。
“我的谋划,手下人,早早地就已经和舅哥你的人,碰过头,商议过了。
我没让楚国现在臣服于燕国,是出于自家人考虑,给舅哥您,给楚国,给楚人,留一份面子。
我想趁热打铁,直接转头去攻乾;
所以,
我需要楚国现在给我让路,
不,
不仅仅是让路,
我还需要楚国协助我,帮我维系后勤,帮我开路,甚至,出点兵给我,帮我打仗。
我要让年尧,像当年进军乾国那样,现在给我领路!”
“还要我主动帮你,打乾国?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觉得我不会懂么?”楚皇反问道。
“可是唇都亡了,还在乎个什么齿啊?”
郑凡伸了个懒腰,
道:
“大势在我,优势在我,天命,呵呵呵,它在不在,都无所谓了,反正它又能奈我何?
舅哥啊,
有个道儿,咱得盘个清楚。
不是我现在在这里求你,
是我,
在给你机会。
您不同意,可以,没问题。”
郑凡伸手请拍椅子扶手,
道:
“那我就不走了呗,大军,我撤走一部分回去,留一部分驻守新打下来的疆域。
我呢,
回家,回我的奉新城王府;
陪陪孩子,养养花,练练刀,泡泡澡。
歇息个两年,该消化的咱消化了,该储备的,咱又储备了;
我这身子骨,又该动动了。
得,
那就再来一次燕楚国战吧。
我就来攻攻,
舅哥您就继续守着。
我两年来一次,一次就算攻几座小城,也可以了。
五年后,十年后,
舅哥可以再看看,您手底下,到底还有多少地盘儿多少人口。
哦,
您也不会认为,再来几次国战的话,现在的郢都,我还没打得下来吧?
那会儿,
舅哥您估计在楚南某个山寨里,身边蹦跶着的,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山越人。
您到底是大楚皇帝呢,还是山越王呢?”
楚皇沉默了。
郑凡的话,很不好听,可偏偏,又是事实。
巫神之战,楚国败得过于彻底,接下来燕人也不用再冒险了,纯粹靠国力去慢慢耗,也能把楚国给耗死。
郑凡不去打乾国,那他继续坐镇晋东,麾下势力,必然还是逮着楚国来啃。
而向王府称臣,最明显的好处就是近乎摆在明面上的离间;
隐藏的好处则是,双方能进入和平期,自己能抽空,继续梳理楚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那时机就是,郑凡和燕国皇帝,翻脸的那一天。
就算郑凡和燕皇不翻脸,
自己还能期待下一代……
楚皇可是知道的,郑凡的那个儿子,王府世子,脾气……可向来不好。
他郑凡就算是铁了心地想要当大燕忠良,下一代的事儿呢?
楚皇最擅长的地方,怕就是……活得长了。
“具体点儿。”楚皇开口道。
“进表称臣,双方划分疆域。”
“你会退一些出来?”楚皇问道。
郑凡摇头:
“我是骑貔貅的,只进不出,我吃下去的,休想让我再吐出来,甚至,一些模糊地带,我还得多刮一些,楚国守军,得再往后退一退。”
这个条件,很丧权辱国。
不过,楚皇没生气,反而道:
“甜枣呢?”
郑凡身子前倾,
看着自家大舅哥,
道:
“乾国江南富裕,燕国要的是乾人三边,江南的水花,我与大舅哥你,雨露均沾,您也正好可以回回血。”
“好。”
“好。”
郑凡站起身,楚皇也站起身。
“还有一件事。”
“您说。”
“岚昕可以与我的太子,结亲。”
在这个时代,表兄妹之间,倒是不忌讳亲上加亲,甚至很多爱情故事里的人物关系,就是表哥与表妹。
郑凡不说话;
楚皇继续道:
“大妞成为太子妃后,我可以提前退位,当太上皇。”
郑凡继续不说话。
“然后,新君可以早逝。”
郑凡仍然不说话。
“大妞,可以牝鸡司晨。也就是说,我愿意,将楚国的皇位,给你的闺女。”
郑凡看着楚皇,
一字一字道:
“她若真想要,我这个当爹的,可以亲手打下来,送给她,哪里用得着你这个舅舅破费?
舅舅能给得起的,
她亲老子,能给更多。
还有,
姬成玦都不敢与我提联姻,怕我直接翻脸;
您呢,
就歇歇吧,
还有,
下不为例。”
楚皇其实有些吃惊,吃惊于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能做到理性情感与感性情感瞬间做出切换的。
在先前,他还是个老成的政客,但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为了保护自家闺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父亲。
“丽箐有个好丈夫,大妞,有个好父亲。
行,我退一步,我将择选一皇儿,送你王府去当质子。”
“为何不是太子?”郑凡问道。
“太子年纪大了,和大妞他们,玩儿不到一起去的。”
“这没事儿,送我这里来的皇子,只要他乖,以后就是太子了。”
“你这人,不准我做的事,自己却做得这般顺手。”
郑凡拍拍手,
道:
“行了,咱们俩算谈好了,接下来,就交下面人拟章程吧。”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您说。”
“你想从我这里借道伐乾,就不怕我中途反水与乾国夹击你么?”
郑凡不以为意地笑笑,
道:
“我就带五万晋东铁骑,说得难听点,没了这五万晋东铁骑,对晋东是一笔损失,对大燕,也是一笔损失;
但这五万铁骑的损失,大破了天去,也就是再一次李富胜式的战败而已。
我呢,要是没能逃出来,被舅哥您给闷死了。
不过,您放心,我留下的那批骄兵悍将,包括我那儿子,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与楚国,不死不休。
大燕或许不能一统诸夏了,
但楚国,
必须亡!
熊氏,
必须灭!”
郑凡回过头,看了楚皇一眼。
这是威胁,
明明白白的威胁,
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事实陈述。
“还记得当年,坐在马车上,你扮作那小苏先生,诵的那首《满江红》,你为了自保,还写成了‘燕虏’肉。
现在……
郑凡,你为何不生在我楚国而是生在燕国?”
王爷叹了口气,
道:
“我本以为天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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