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楚国如今颓势清晰,各家贵族,先前就被楚皇打压,离心离德,眼下,自然开始主动地抱燕人的大腿,以希望能够度过以后的风浪;
独孤氏、谢氏,都是如此。
昭氏如果不蠢,也应该如此才是。
“翰,只忠于陛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
年尧大笑起来,
问道:
“有那么一股子锐气,可惜啊,你生晚了,你要是能早个十年出头,说不得我大楚,也能出一个田无镜呢。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
昭翰,
你怕么?
你刚在他手上败下去一次,现在又要再面对他,你还剩下,几分武勇啊?”
“为了大楚,翰,无所畏惧。”
“嗯。”
年尧点点头,
转身,准备进屋。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间屋子,会被严格的封闭和看守住;
当脚迈过门槛时,
年尧手举着半个瓜,
喊道:
“你他娘的要是说你怕了,那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吱呀……”
门,被关上了。
一队士卒,将这屋子包围住。
昭翰一挥手,剩余的将领追随着他离开了这里。
而年尧,其实一直站在门后头,没有走动。
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瓜,
自言自语道:
“在这里以瓜代酒,祝我大楚,板回这关键一局,逆天改国运!”
紧接着,
年尧又咬了一口,
边咀嚼边道:
“奴才在这儿以瓜代酒,祝摄政王爷,逢凶化吉呀,大燕万年。”
……
郢都,
皇宫,
内殿;
皇帝一个人,坐在大殿中央,屏退了所有。
“那道旨意,是你下的?”
皇帝的头,侧了侧,露出了笑意,
道:
“是啊,是我下的。”
“你会害死我大楚的。”
“那又如何?圣旨是我下的不假,但……我下旨时,你不也在‘旁边’看着么?
你为何又不阻止我呢?
你要说你那时……不清醒?
呵呵呵;
其实,
你清醒过来后,想追回圣旨或者再补一道圣旨,也是可以的啊。
什么口口声声的为了大楚,
什么心心念念的江山社稷,
呸,
你楚国一代代皇帝,甭管治政如何,这不要脸的劲儿啊,可真是一脉相承。
别扯什么大楚了,
其实就是你自个儿,
输不起!”
皇帝没有否认,而是道:
“是他郑凡,太目中无人了,也太……心急了。”
“哎哟呵呵,怕人家沉稳的,是你,希望人家心急的,也是你,横竖,你都有话说,反正你想做什么,都能找到道理与理由。
这人呐,就是比兽类多了这么一条。
这虚伪的劲儿,百兽可学不来。”
皇帝抬起手,开始缓慢掐印,准备将其封印下去。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的楚国,能复兴下来,这十年来,我明显察觉到,这大楚,真心信火凤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楚人,已经快要忘了他们的图腾了,说不得再过些年,人们会相传,当年初代楚侯不是驾驭着火凤入的楚地,而是……骑着貔貅,不,是貔兽。
你是皇帝,这是你的失责。”
“那你呢?”皇帝反问道,“你又一直在做什么。”
“我啊?
你想要我能干什么,
我不过就是一头大一点儿且还会飞的畜生罢了。
虽说这次乾国不知多少炼气士聚集起来,赐福的同时,还隔绝了所谓的天机。
唉,这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人的祖先,是最喜战前占卜祈求老天保佑的,可这个规矩,现在连楚人自己也不那么当一回事儿了,反倒是乾人,他们用得这般夸张且自信。”
“你今天的话,已经够多的了。”
楚皇掌心拍在自己胸口位置,其身体一颤,目光恢复平静。
……
静海城;
外头的军报,一道道传回。
先是韩老五的兵马,出现在了静海城的南面,而明苏城,却基本没能起到阻滞的作用,甚至连一道烽火,都没升起。
通盐城的谢渚阳派人来报,其城外,出现了乾军乐焕部;
翌日清晨,静海城西面,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时下将领喜以帅旗做一支军队成分的区分,而这支自西面挺进而来的大军,则是孟珙的中军。
这三路兵马,规模都比预料中,要大很多,因为原本江南的驻军,畏燕人如虎,不敢自己上,但当自家精锐出现后,他们开始纷纷投靠聚集,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钟天朗麾下,有乾国最大的一支骑兵军团,嗯,此刻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一路,应该在江东边,负责隔断仙霸、天天和郑蛮那三路驻扎在三镇的兵马回援。”
王爷看着军图上根据军报新标注的讯息,
不由放声大笑道:
“唉,明明兵马是咱数倍之多,却依然走得小心翼翼如此谨慎,用最蠢最笨最稳妥的方式,来对付我。
啧啧,
老虞啊,瞧见没,
这乾人,
可真是给咱面儿!”
刘大虎恭敬地站在旁边,提醒道:“王爷,北先生他们,还在前头等您拿主意呢。”
“嗯,孤已经准备好了。”
郑凡指了指放在自己身边茶几上的一堆锦囊,
道:
“派出亲卫,将这锦囊送予各路驻军将领手中。”
“是,王爷。不过,王爷,明苏城……”
“照送不误,吴家船队,也给我送。”
“是。”
刘大虎将锦囊全部捧起,心里估摸了一下数量,疑惑道:
“王爷,好像还是多了不少。”
“哦,多了啊,没事儿,给乾国那几路大军,也动派人送一个锦囊过去,就当见面礼了。”
“是,属下明白。”
刘大虎抱着锦囊准备出去调遣人手往外传递,眼下静海城的南面与西面虽然都出现了乾军,但乾军毕竟还未完成对城池的合围,信骑进出目前还是很方便的。
但,
不一会儿,
刚走出去的刘大虎又捧着那一大堆锦囊回来了,
问道:
“王爷,这锦囊上没标注哪个给哪个的,属下……”
“你随便发,里头都是空的。”
刘大虎愕然了一下,
但见自家王爷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刘大虎心里瞬间就踏实了下来,王爷就是王爷,一切,都必然在王爷的掌握之中。
坐在旁边原本陪着郑凡喝茶的剑圣,看着自家傻儿子终于出去了,问道:
“空锦囊,是个什么意思?方便说么?”
如果是什么军事机密的话,剑圣可以不用知道。
郑凡摇摇头,笑道:
“还真不好说。”
“那就不说了吧,没事。”
“哎哎哎。”郑凡伸手扯了扯剑圣的衣袖。
剑圣有些狐疑地看向郑凡;
“是真不好说。”
剑圣道:“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与我解释这么多,就像是戏台上演的,提前说出来,就不灵了,对吧?”
“呵,呵呵呵。”
郑凡笑得近乎弯下了腰,
不住摆手道: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送空锦囊,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会儿应该给各路兵马下达什么军令,眼下局面,乾人既然以最笨的方式来针对分割于我,战场已经被固定,兵牌已经双明了,鬼神之策,眼下也毫无用处。”
“那为何还要送?岂不是多此一举么?”剑圣问道。
“不一样,不一样。”
“哪个不一样法?”
王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道:
“万一有奇迹发生了呢?
这样,
我之后才好圆嘛。”
魔临 第六十七章 军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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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处,风就大些。
谢玉安伸手,压住自己两鬓的长发,再顺手将它们打了个圈,盖在了帽子下。
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造剑师头发微扬,却不见散乱。
谢玉安笑着道:
“您就不累得慌。”
显然,控制头发不乱,得费点儿气血,造剑师舍得。
造剑师不以为意,甚至用一种略显挑衅的目光扫了一眼谢玉安。
“之前在路上时,得知一个消息;
说是朝廷礼部的一个礼部官儿,向陛下建言修改我大楚发式,他说燕人之所以打仗厉害,是因为燕人不会留这两段长发。”
燕人其实也是有自己发式的,只不过相较于传统夏人发式上,做了削减;
这种削减,不仅仅在发式上,也体现在其他的方方面面。
而晋东这边,流行的则是……板寸。
在摄政王的要求甚至是以身作则下,军中士卒定期修剪头发,板寸几乎成了常态。
因为军队作战时,头发长会有各种各样的不便不说,还容易引起卫生问题。
不过,因为晋东慕军风气极为严重,所以军队里流行的东西,马上就会被周围纷纷效仿。
现在,就是晋东的小孩儿,也习惯去找剃头师傅理板寸了。
也是因为晋东军民以流民和外来户居多,其中还有很多蛮人和野人,所以,在发式方面,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再者,这些年来晋东王府基本是对抗楚国的主力,渐渐的,在楚人印象中,燕人,燕军,基本都是这种发式。
“真是笑话,有关系么?”造剑师笑道,“就因为仗打不过,国力拼不过,连头发,也成了错?”
谢玉安笑了。
造剑师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发笑?”
“我笑您也一样。”
“哦?”
“我大楚,留这发式的,不是官宦人家就是贵族出身,就是民间,哪里有这般多的讲究,军中,更不时兴这个的。”
“哦,我这还真没注意。”
顿了顿,
造剑师发出一声苦笑,
道:
“所以我还真一样。”
你笑人家时,你自己,其实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造剑师转身,面向城垛子,有些伤感道:
“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些年来,我忙也忙过,奔走也奔走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正逐渐活成虞化平的样子。”
忙来忙去,忙得大楚,国将不国了,不就和当年虞化平一样么?
“人力有穷时。”
谢玉安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其安全的锦衣亲卫。
“我当初看熊廷山的断臂时,才晓得,所谓的高手,在战场上的效用,被进一步地拉低了。”
熊廷山是三品武夫,但在军阵之中,却很快陷入了危局,不得已断臂求生。
放在以往,巅峰武夫固然比不过军队,但至少还能硬顶一阵子的。
可唯独这晋东,却创造出了极为精细地专门对付绝顶高手的方法,你敢下来,你敢进来,那就让你……死。
造剑师听到这话,道:“也就是在军中才能这般,江湖上,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个江湖门派,它再大,也不可能凑出这般多的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同时还要配合默契的死士。
“对了,说真的……”造剑师伸手拍了一下墙垛子,“我送你出城?”
“会被射成马蜂窝的。”谢玉安说道。
城墙上守备森严,不远处还站着一群锦衣亲卫。
“到底还能有些机会。”造剑师说道。
“我不信你会为了我,牺牲掉自己。”谢玉安直言不讳。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可我,也不想试。”
“这样看来,年尧反而才是真的大楚忠良了。”
谢玉安摇摇头:“搁在以前还是大将军的年尧,皇族禁军拉出去,怕是真可以做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现在嘛……就难说了。”
谢玉安伸手进口袋,习惯性地摸了摸,却没摸到橘子,这才记起来,自己很早就不在往自己兜里揣橘子,他已经有些怕了。
“所以,你爹和年尧,你谢家军和禁军,是不一样的。”造剑师说道。
“我爹就我这个独子,只要我在静海一天,北面通盐城内的谢家军,就不会调转戈矛。”
“所以……”
造剑师目光微凝,
“如果你不在了,你父亲,会不会继续为这大楚,效忠呢?”
谢玉安歪了歪脑袋,
看着造剑师,
笑道:
“您有很多次可以求死的机会,您都没死,相较而言,您确实比当初乾国的百里剑要好很多,但也就是和他比好一些;
四大剑客里,
李良申若是死战,他是真愿意死战的。
虞化平当年在雪海关前,也是证明过自己。
您呢?
家国,您一直看似背在身上,
可您倒是为他去死啊?”
造剑师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剑匣。
谢玉安不再看他,干脆侧过身去,深吸一口气,
道:
“我爹也是一样,古越城前一战,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我爹这辈子,确切地说,我谢氏,一直以来都在想着造反,取熊氏而代之。
我谢氏扎根于楚南,不为贵族所接受上百年。
人姬家是如何对待老李家的,而大楚,又是如何对待我谢氏的?
谢氏本就不欠熊氏不欠大楚什么,该做的,早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我要是没了,
呵呵,
我爹好歹是个柱国,
就算用一颗猪脑子都能想明白他摄政王在此时根本就没理由杀我,他会想不出来?
我没了,
好,
我爹立马将率领麾下,为他摄政王死战,彻底为燕人前驱,不惜将整个谢氏,将小半个楚南,全都献给燕人,只为帮他这个儿子报仇。
你当为何陛下要拉拢我谢氏?
因为我谢氏,是真敢反,也敢和他破罐子破摔,可不是什么屈氏熊氏昭氏以及你独孤氏这般好糊弄的蠢物!
老子不爱晋风,
所以,
老子眷恋的是大楚衣冠,而不是眷恋他熊老四!”
造剑师始终没有打开剑匣子。
风,依旧在吹,吹不动谢玉安的头发了,而造剑师的头发,也慢慢地落了下来,不再飞扬。
“你也这般觉得吧?”
谢玉安伸手,放在造剑师的肩膀上,
“是的吧?你也觉得,这摄政王,这次,怕还是输不了。以前没这种感觉,可这阵子在帅帐内相处了这么久,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造剑师看向谢玉安,问道:
“还能赢?”
谢玉安耸了耸肩,
道:
“我不知道他该如何做才能赢,所以我就懒得去想了;
我只知道,他好像,
还没输过。”
……
通盐城的城门被打开,几个谢家军骑士策马出城,奔向南边的静海城。
他们携带的,不是军情折子,而是一颗人头,一颗凤巢内卫的人头,其人身上,还揣着圣旨。
谢渚阳站在城墙上,双手负于身后;
一路行军到这里,他虽然还在继续坐着轮椅,但已经可以坚持站立了。
“熊老四,你想得,可真美!”
谢渚阳沉着脸,对着夕阳,近乎低吼着;
“你一辈子,自诩像燕国的那位先帝,呵呵,我呸!
你是学了人家的隐忍,你也学了人家的手腕,
可你,
却偏偏没学会人家的胸襟!”
谢渚阳身后,站着一批将领,人数,比当初在古越城时,少了几乎一半。
谢家军的损失,在上一场燕楚大战中,实在是太大了。
“谢辉。”
“末将在!”
“城外的乾人,估摸着还在等着咱协作呢,今夜,你领一部兵马去袭营。
不求什么战果,
就是告诉乾人,少他娘地继续在老子面前乱蹦,给老子安安生生地把营盘扎起来。
这一路乾军,
老子就要替那摄政王,帮忙钉在这里!”
“末将遵命!”
谢渚阳转过身,目光扫过这些将领;
他们不是家臣就是子侄,都是自家人。
“上一次,我带着你们和燕人打,那是为了尽大义本分!
本分,我们已经尽了,我谢家,已经对得起楚国对得起楚人,甚至,早对得起他熊氏了。
这一次,
我带着你们帮那摄政王打乾人,
是为了给你们,谋一个好前程。
就算是日后他燕人真夺了这天下,真统了这诸夏,你,你,你,还有你们,也能早早地就有个去处。
不要觉得,上一场死在燕人手里的兄弟袍泽白死了;
不,
他们没有白死。
腆着脸主动跑过去投降,燕人只会把你当狗。
先有大义,再雪中送炭,
他娘的才能把你当个人!
乾人这次本钱下得不小,
可老子就赌,
赌他姓郑的,还能赢!”
众将领命退去。
这时,一道黑影自谢渚阳身边浮现,递送上来一封家里来的信;
谢渚阳拆开这封信,看完。
“娘的,你不早点拿给老子。”
“主子先前不正在训话么?”
谢渚阳有些不满道:
“本来,说这话的底气,还能再大个三分的。
行,
留在家里的崽子,还算听话。”
“主子,少主身边的人,还是太少了,要不要奴才……”
谢渚阳摆摆手,
道:
“你说奇不奇怪,
给熊老四卖命的时候,这后背啊,一直凉飕飕的。
可你要下定决心,帮那姓郑的打仗时,嘿,反而安稳了。
那位,还是咱大楚皇帝呢,
可这位,
咱还前不久刚杀了个天昏地暗。
唉,
也没听说那姓郑的人到底有多慈祥啊,屠城杀俘的事儿,人也没少干呐。
先前在帅帐见他时,也接触了几次,那脾气,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但他娘的,
就是踏实。”
影子开口道:“所以当年田无镜把孩子交托给他呢。”
“是啊,屈培骆和那条雪原上来的狗,也在他身边。”
这时,有传信兵来到城下,被接引到了城内。
很快,一名士卒快步而来:
“家主,锦衣亲卫送来的摄政王锦囊。”
“哦?”
谢渚阳伸手接过锦囊,打开,还抖落了抖落,空无一物,也没纸条。
“主子,这是何意?”
谢渚阳“哈哈哈”大笑,
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
……
乾江以东,一支乾军大营立在这里,外围的哨骑,早就铺陈了开去。
整个大乾,没有哪一支其他兵马,可以拥有这么高配比的骑兵,也没有哪一支兵马,能有这么多的骑兵!
自先官家时起,
大乾最大的一支骑兵军团,就由钟天朗这位驸马爷所掌握。
兵谏之后,新官家登基,钟天朗有从龙之功,更是被继续委以重任。
眼下,钟天朗身边,有四万骑;
这是大乾骑兵之精华,以乾国之富饶,组建这支骑兵队伍,也是肉疼得紧。
因为这不是以前乾国传统意义上的所谓类似西军马队的队伍,而是完全按照燕军体制,甲胄兵器先不谈,就这战马,也不是乾国的那种矮小马,也不是西南的土马,而是自北羌诸部重金购入,自己再花大价钱培育,同时,还要靠着走私商人从燕地、晋地进口而来的高等战马。
优质的良家子兵员,
严格充分的训练,
再加上在大乾史上罕见的,实册率九成多的编制,也意味着最大份额的实饷;
这种军队,近一甲子来,乾国可谓闻所未闻,要知道,就算是新编练的其他几支新军,普遍实册也就只有八成。
乾人,实在是吃够了自家骑兵不行的痛苦了,所以在这方面,可谓痛定思痛。
眼下,
钟天朗的这支兵马,
所对应的正是其前方的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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