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道:
“如果我伺候的是那摄政王,我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千娇百媚,也必然被征伐得全身酸软无力。”
“我不信!”
“且不提那位王爷是那四品武夫,就说一想到身上的这个男人所经历所搅动过的风云,就已然让人身心疲麻了。
这事儿,也就这点儿汁水的事儿,但这事儿,又怎仅仅是这点儿汁水的事儿?
你还小,
你不懂。”
吴勤气鼓鼓地站起身,伸手,抽出自己先前放在床边的剑。
花魁却丝毫不害怕,反而以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先前她口中虽然说的是那位摄政王,但心里想着的,却是那日率甲士进入赏花楼的银甲小将。
最终,
吴勤也没有向花魁出剑,他清楚,自己绝不是眼前女人的对手。
他丢下了剑,
坐在地上,
捂着脸,
哭了起来。
花魁没去安慰他,而是继续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一切收拾好,见吴勤还在那儿抽泣,不由笑骂道:
“虽然还年轻,但你这辈子,早就享用过普通人一辈子甚至是十辈子都很难企及的奢靡与享乐,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吴勤昂起头,喃喃道:
“我爹,不会丢下我的。”
“你对你爹来说,又算个什么东西?”
吴勤面露狰狞,狰狞后,又垂头丧气。
“好了好了。”
花魁打开窗户,向下看去,
“用不了多久,就该有人来拿你了。”
“我……可以逃么?”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你……你……”
“就算我不看管你,外头,也早就有锦衣亲卫盯着你了。”
吴勤一抿嘴唇,
从地上起身,来到花魁身后,伸手去抓她衣服:
“那就再……”
“啪!”
花魁一巴掌抽在吴勤脸上,吴勤嘴角被抽出鲜血,瘫坐在地。
“德性。”
花魁身子后靠在窗台边,
转过身时,才看见她嘴角位置,已然有鲜血开始溢出:
“老娘临死前,好不容易才给自己上好妆,可不能给你糟蹋了,真想的话,等老娘气绝后,随你折腾。
要是……你乐意的话。”
说完,
花魁就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多希望这大乾的老少爷们儿,能硬气一把;
总让咱女人抵在前头,
丢死了那个人哟,呵呵。”
良久,
良久,
当吴勤再度走向她时,发现她已经没了生机。
吴勤将她抱起,安置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随后,
他走到梳妆台前,将那片还带着唇印的红纸拿捏在手中;
他张开嘴,
想要去舔一口,
却最终没有办法鼓起这个勇气。
门外,传来了倒地声。
紧接着,屋门被推开,一众锦衣亲卫闯入。
吴勤将手中的红纸丢到了地上,耷拉着肩膀,
道:
“我要见王爷。”
“砰!”
一名锦衣校尉直接一记刀把捶在吴勤的脸上,将吴勤整个人砸翻。
“带走!”
……
谢玉安与瞎子,分坐左右。
坐在上首的,不是王爷,而是世子。
下面,是还在流着鼻血的吴勤。
在捉拿吴勤之前,先一步得到的消息是,吴襄以身体突然风寒为由,拒绝了随传唤他的锦衣亲卫来静海城;
虽然没有直接杀使者送回首级这般粗暴决绝,可这态度,已经清晰无误了。
上位者召,甭管你是风寒还是命不久矣,你都得过来的。
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搪塞。
最不好的一个预测,已经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签押房内,瞎子摩挲着指尖的青铜扳指,罕见地没有揉捏橘子。
谢玉安则不停睁眼与闭眼,心里也在思量着什么。
对吴勤的审讯,王爷本人没有参与。
因为王爷已经预料到了,这个被丢在城内的儿子,早就被吴襄所抛弃了。
审讯一个没有用的弃子,又有什么意义?
但对于瞎子与谢玉安而言,眼下的他们面对这忽然滑坡的局面,一时间竟然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只能把这家伙提上来先问问。
当然,也没审出来什么。
这位吴家公子哥,还是那位银甲卫花魁的告知,才知晓自己成了“弃品”。
在那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深受亲爹重用,这才将如此重要的联络任务交给了自己,还很开心呢。
瞎子摆摆手,
亲卫进来,将吴勤给拖拽了下去。
“霖儿,主上呢?”瞎子问道,“就真的……不来了?”
郑霖抿了抿嘴唇,
道:
“他说,他没脸出来见你们。”
瞎子与谢玉安面面相觑,这是哪儿一出?
这个答复,怎么都觉得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无论本就是自家人的瞎子还是近期加入的谢玉安,他们都不会认为自家“主上”(王爷)会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而且,他身经百战,又不是没面对过所谓危局。
眼下局面,虽然正向最不可测以及最坏的方向在发展,可静海城好歹在手中,外头还没看见乾军呐不是?
“王爷,是成竹在胸?”谢玉安问世子,同时,做出了一个手掌缓缓握拳的动作。
世子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知道。”
郑霖是真的不知道,他就差直接说,他爹之前还问他,要不要一起跑路。
可以确定的是,
当时如果自己给出肯定的答复,
接下来父子俩应该会讨论要不要带他老娘一起走,毕竟你老娘总是虐待你,你带不带她?
很夸张……很荒谬;
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像。
真直接受到重大打击,觉得回天无力,想着赶紧开溜,也不是那个味儿。
故意在装神弄鬼?
可郑霖就算是以前再怎么瞧不上自家亲爹,
但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家这个亲爹无论如何如何废物,也绝不可能愚钝到这种程度,什么时候了,还故作神秘遮遮掩掩?
瞎子开口道:“既然主上让咱们先拿主意,那咱们就先议一议?兵事上,可有什么说法?”
很明显,这个问题问的是谢玉安。
虽然俩人都爱剥橘子,但术业有专攻,瞎子更擅后勤与治理,谢玉安这边,好歹统御过数十万大军。
谢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
道:
“所以王爷没出来,因为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做什么布置。
以尽可能坏的可能作为前提推演接下来的事,
最快的话,可能太阳下山时,咱们就能收到第一封军报,比如在哪里哪里发现了某支乾军。
时间太短了,短到吴襄敢直接不下船。
所以,我们现在甚至都无法布置,调兵么?
一是来不及,二就算是来得及,该如何去调?
退出静海城,绕开他吴家船队,渡江寻三镇去?
亦或者,快马加鞭传令,让三镇的陈仙霸、靖南王世子以及那位郑都尉,即刻舍弃三镇,率部驰援本部所在的静海城?
南北向,
是让南面的年尧退出明苏城,率部策应到静海边,还是让我爹他把谢家军拉扯过来做侧翼?
坏的情况在于,我们知道乾人,很可能来,大概率,已经在了。
更坏的情况在于,我们只知道乾人已经在了,却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部署。
他们的主力,是在江西还是江东?
他们把主战场,把分割圈,设在哪里?
我们来回东西渡江,很容易被乾人直接一个收网,到时候,就是新一轮望江之战的翻版;
而南北方向,这两座城,本就是南北屏障所在,拱卫静海;
是撤南的还是撤北呢?
乾人费尽心思地落下这一盘大棋,明苏城和通盐城若真是乾人故意腾出来的,没道理乾人不会提前预判咱们可能的动作。”
郑霖开口道:“所以,依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明知道乾人即将下手,却在这里,安心坐等?”
“回世子殿下的话,因为有些时候,真的是多做就会多错。
至少目前来看,我军虽然各部分散,但至少都是据城而守,军需暂时也能就地索取。
虽然一定程度上,放弃了燕军最为犀利的野战之力以及机动能力……
但这次王爷所率的本部晋东铁骑,只有五万。
五万铁骑和十万铁骑,亦或者二十万铁骑,分别是不同的概念。
如今之际,
我觉得,
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郑霖目光微沉;
瞎子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先静候消息吧。”
谢玉安道:“怕是王爷,也是这般想的。”
随后,谢玉安起身,先向郑霖行礼,随即看向瞎子:
“请北先生重新清点城中粮秣以及一切军需。”
“好。”
谢玉安又道:“我将去巡视城防。”
紧接着,谢玉安又面向郑霖:
“请世子殿下奏请王爷派出锦衣亲卫,再将城内肃清一遍,城内,必然是有乾人内应的。
静海,是王旗所在之地,除非接下来的军报中有更大的变化,否则,以王旗之尊,矗立在静海,四周各部兵马在面对乾人的攻势和行动时,就能做到有主心骨当依托,仗,不说好打,但至少能打得更有章法些。”
说完这些,谢玉安告辞离开,将签押房留给了世子与北先生。
“干爹,谢玉安,靠得住么?”郑霖问道。
瞎子不置可否,
转而道:
“我宁愿先前说这番话的,是你爹。”
说完这句,
瞎子自己笑了起来,
“哎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也已经习惯了在帅帐里,听你爹发话了,你爹说完话后,我非但不忐忑,还觉得很踏实。”
“干爹,我现在真想去后院把他拉出来打一顿。”
“你娘在后院陪着他呢。”
“……”郑霖。
“莫说这些气话,我教你的养气功夫呢,在这方面,你可比你爹,差远了。”
“他是装的。”郑霖很笃定道。
“谁又是天生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呢?
任何人做任何事,不都是从模仿和装样子起手么?
能装得久,能一直装下去的话,装不装,已经没区别了。”
瞎子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严厉。
七魔王里,除了亲娘喜欢教训他,郑霖最怕的,就属瞎子了。
瞎子的偏执一面,在天天面前,一直是有保留的,且天天小时候那会儿,王府还不是王府呢,地盘基业,也没现在这般大,瞎子的执念,也没那般深刻。
郑霖不同,嗯,最重要的是,瞎子清楚这崽子,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很扛揍,自然就不会客气与遮掩。
“干爹,吴襄反了……”
“吴家根本就不算完全归附,也就谈不上反了。”
“那南面的年尧呢?那北面的谢渚阳呢?前不久,不还在打仗撕咬么?他们,算归附了么?”
“你在怀疑,会反水的,不仅仅是一个吴家?”
“是。”
瞎子点点头,又问道:“你觉得,这两家之中,要是有人反,会是哪家?”
郑霖思索片刻,
回答道:
“年……尧。”
“可你先前问的,是谢玉安,是否可靠。”
“因为他还值得问一下。”
“呵呵。”
瞎子笑了,“为何是年尧?”
郑霖很难回答,因为他记得自己亲爹对着军图时,手指,曾在年尧驻扎的明苏城,停留了许久。
但他总不能以这个作为理由来回答瞎子这个问题吧?
太丢人了。
瞎子又道:“要知道,年尧的妻子儿女甚至是孙子孙女,可都在燕京城呢。”
郑霖回答道:
“这天下,并非所有人家,都是父慈子孝。”
瞎子微微颔首,道:“的确。”
随即,
瞎子面露和煦的神色,很是欣慰道:
“你比我想象中进步得还要快。”
郑霖面容平静,宛若宠辱不惊;
“年尧的家眷,在燕京城;谢玉安,先前在帅帐,现在在咱们眼前,他爹,则驻守通盐城。
年尧是个狠人,他的事儿,有时候可能还真说不准;
但谢渚阳那边,应该是稳妥的,他这个儿子,这匹谢家千里驹,是谢氏的希望与未来。
最重要的是,
谢渚阳和谢玉安,和你们父子,有相似的味道。”
……
“主上,妾身今日看见瞎子他们,一个个的都神情凝重呢。”
“嗯。”
郑凡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四娘对自己头部的按摩。
“主上,局面,真的会崩坏成那个样子么?”
“兴许今晚,第一封军报就会送来了,接下来的几天,四处的军情,足以盖面。”
“形势,想来会很危急呢。”
“在外的形势,再危急,也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
我担心的是南面。”
“明苏城?”
“对。”
“主上不放心年尧?若年尧这样了还反复……那妾身还真觉得他的确是个人物呢。”
“咱没必要把一个人贬得太低,同样,也不要把一个人抬得太高。
相较于年尧,
我更担心我那位大舅哥的那颗……躁动的心。”
说到这里,郑凡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茶几上的红色石头。
“一个……可能精神分裂的皇帝。”
四娘轻轻搂住郑凡的脖子,用自己的脸,轻轻地在郑凡脸上蹭了蹭,
小声问道:
“这一切,怕是都在主上预料之中吧。”
郑凡笑了,
笑完后,
又长叹一口气,
道:
“这就是我让咱家那臭小子去替我开会的原因,哎哟,我也愁啊;
我刚不是才说了么,不要把一个人,抬得太高。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算无遗策,哪里能次次算无遗策?
之前一次次运气好一直打胜仗罢了,
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身?
所以啊,
我就怕我往那儿一坐,得,都觉得我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智珠在握,结果一个个地都无比自信起来,等着我的绝地反击。
可我也得有啊。”
“那主上您这次是……”
“这次啊,
我是真的中计了呀,
呵呵。”
———
晚上还有。
魔临 第六十六章 诸葛郑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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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苏城;
原知府府邸;
现如今,是年尧的将军府。
而此时,
年尧手里捧着一个香瓜,寻思来寻思去,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门槛上。
低头看看瓜,再看看门槛;
年尧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但当其想坐下来时,身子又开始微微的颤抖;
他是被阉了,但不至于残废到连一个下蹲动作都做不起的地步。
要知道,燕国皇帝每次召见他时,魏忠河可都是寸步不离皇帝身边的。
他是怕,
他想坐下去,可又怕坐下去。
年尧又站直了身子,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眼里的情绪所化给“咽”了回去。
当年的他,
可是很喜欢坐门槛上吃东西的。
年尧的鼻子动了动,用手背,擦了擦,第三次深吸气,最后,闭上眼,
坐了下来!
呼……呼……呼……
年尧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动静,那般清晰,也那般强烈。
他缓缓地睁开眼,
依稀间,
眼前的视线似乎开始模糊;
他看见在自己面前,同样坐着近百个身着楚军制式甲胄的将领,人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瓜坐在那儿,学着自己,拿勺子在挖着吃。
他们都是一群骄兵悍将,其中不少还出身大贵族,但在自己这个奴才出身的人面前,却温顺如鹌鹑。
忽然间,
眼前的虚幻消失了。
年尧低下头,
看见自己的双腿,是并拢着的。
记忆之中,他曾经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门槛上,叉着大腿,大马金刀地坐着用饭。
他开始尝试把两腿缓缓分开,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害羞情绪,正在不停地袭扰着他。
年尧将手里的瓜放在地上,双拳攥紧,继续尝试分开大腿。
可这腿,只是在不停地颤抖,却没办法张开。
年尧挥舞着拳头,
双拳砸在身侧门槛上,
此时,
他很想放声大喊,就是喊……兴许只有这样,才能将其心中对自己的愤怒,对眼下的愤怒,对过去的愤怒给释放出来。
可嘴巴张大后,
声音,
却又喊不出来。
最后只能咬着自己的臂膀,发出“呜呜”的声响。
“嘶……”
瓜,还没吃,可身上,却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他累了,
他放弃了,
他把屁股从门槛上挪了下来,盘膝坐下。
他不再去看身后的门槛,仿佛那道门槛压根就不存在。
身边的瓜,他又捡了起来,掰开,送到嘴边,开始啃食,汁水不停地飞溅,他却依旧越吃越快。
半个瓜吃完,他才停下,懒得去擦拭自己脸上和身上,将剩下的半个瓜又放在了地上,双手撑于后,就这么坐着。
物是人非,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自己,早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不是那个能够与田无镜对弈的楚国大将军了。
年尧有些颓然地低着头。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以及甲胄摩擦的声响;
年尧抬起头,目光再度变得深邃,整个人的气息,也恢复到了之前率军行进时的威严,仿佛先前的一切行为,都和他无关。
很快,
几个军中将领领着一队士卒冲了进来。
“年尧接旨!”
年尧想要起身,
但对面并未想要完整地走好这个流程,而是直接念出了旨意:
“…………着削去年尧将军位,看押待审,禁军事宜,由昭翰暂代。”
这是直接下了自己兵权了。
年尧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少吃惊的表情,甚至,没有过多其他的情绪,因为他的情绪,刚刚被身后的那道门槛给消耗一空。
士卒近身,准备押解。
年尧看了看对面,
问道:
“昭翰人呢?让他来见我!”
原本,昭翰是楚国那边预定的这次入乾皇族禁军统帅人选,可因为燕国摄政王的意思,被强行改成了年尧。
昭翰本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现在似乎一直在故意回避。
对于他而言,在军中夺走年尧的军权,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而他,又不是很愿意在这种情况背景下,去见到年尧。
但人家喊了自己,他必然得走出来。
“这真是陛下的旨意?”年尧问道。
“如假包换。”昭翰回答道。
“呵。”
年尧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昭翰抬起手,制止了准备押解年尧走的士卒,转而重新吩咐道:
“就请大将军,在这里歇息吧。”
顿了顿,
昭翰的目光在地上那半个瓜上扫过,
道:
“既然大将军爱吃瓜,那就给大将军多备点瓜。”
“不必麻烦了。”
原本押解自己的士卒已经松开了手,年尧得以弯下腰,将地上剩下的半个瓜重新捡起,
道:
“够了,够了,甭管什么东西,初尝个新鲜也就足矣,吃多了,就腻了。”
“请大将军在此好好歇息,军中事务,不劳您挂念。”
昭翰说完,转身往外走。
年尧忽然高喊道:
“昭翰啊。”
昭翰停下脚步。
“你怎么做,你家里人,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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