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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原本安排和预备好的仪式,在他们各自挥手之下,全部临时取消。
他们俩,
就是当今天下最大的规矩,也是制定规矩的人。
“接下来的重心,得是平叛了吧?”皇帝问道。
“不急。”
“何解?”
“咱们已经进米缸了,就不用一下子贪太多,撑爆了肚皮反倒不美。
上京,拿下了;三边,也拿下了;江南半壁,也拿下了。
先把吃到嘴里地慢慢消化消化;
我麾下几路将领现在正在各处征战,只不过他们兵力不够,很难有再大的突破了,不如就先放在那儿,维持个局面。
一来,我们自己现在需要时间去整合稳固;二来,也给那些不甘心臣服于大燕的乾人一个赶路的时间,让他们都聚聚堆,以后也就能一劳永逸了。”
“兵马还是够的。”皇帝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不少兵马。”
“可兵马不是这般用的。”
“行,兵事上的事,我听你的。”
“嗯,先前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乾人降兵,也得先收拢收拢才能用,否则别在战场上出岔子。”
“这一点我倒是有个设想,仿照你在晋东的军制,也在乾地设立标户制,以这种方式来分化和收取乾军的效忠。”
听到这话,郑凡扭头看向了姬成玦。
“怎么,你不乐意我剽你的制度?”
郑凡摇摇头,道:“我听说,你封了祖竹明东海侯?”
“是。”
“你是皇帝,你站在皇帝的立场,从乾地被灭后,我知道你恨不得顷刻间就让乾人变成燕人,成为你的子民,实现长治久安。
可又是封军功爵又是移植标户制的,
姬老六,
你让那些拼死拼活为你开疆拓土的大燕将士们心里做何感想?
诚然,
你有你的理由,我也知道,你的做法从大局上来讲,是对的。
可你毕竟先是大燕的皇帝,再才是诸夏的天子。
真有哪天,乾地、晋地、楚地都可能反叛,到时候,真正愿意为你厮杀到最后的,还是只有老燕人。
你要是寒了他们的心,难不成你最后指望着被你收了人心的乾人、楚人晋人来为你勤王保驾?”
皇帝有皇帝的立场,
摄政王有摄政王的立场;
郑凡是大燕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既然有这份地位,就得承担这份责任,也就是最基本的“德要配位”。
你得给自己所代表的集团和阶层,去争取利益。
当然,郑凡的提醒也并非纯粹是出于狭隘的军人集团内部利益,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天下初定,可战火短时间内依旧不会停止。
这时候伤了燕军士卒的心,接下来,谁还会继续愿意为你卖命?
陈阳有破上京之功,也因为所谓的“功过相抵”,现在还没封侯呢,
结果一个降将先封侯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皇帝开口道。
因为郑凡但凡有私心,根本就不会提这一嘴,甚至,他可以直接去推波助澜,进一步地分化朝廷和军队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些我也考虑到了,祖竹明的侯爵位,是我兴之所致,毕竟大燕历代先皇,尤其是父皇,可是被这三边卡在心底几十年。
我待会儿让魏忠河给你一份名单,里面是我拟定的封赏名册,你给我做添补后再拿与我,这次侯爵,可是预备了不少。”
“行。”
“乾地,真是个好地方啊,姓郑的,你说我把国都迁过来如何?”
“天子守国门。”
姬成玦闻言,若有所思。
诸夏名义上一统之后,可以预测的未来可能成为大燕真正威胁的,还是来自于荒漠。
要么是荒漠蛮族再度出现一个新的蛮王,要么……就是西方的势力,透过荒漠延伸了过来。
比较之下,
什么土人什么北羌什么野人什么山越人,都是小患了,未来真正可能形成威胁的,还是在西方。
皇帝说道:“我知道你这句话的含义,可从国家治理的角度来看,上京这里,勉强算是诸夏之中央。”
地理位置上,也是偏中央的,经济、文化等方面,则是毫无争议的中心区域。
“不见得。”
“不见得?”
“以后要是西征的话,大燕,就是中央了。”
郑凡这话一出口,姬成玦有些意外与动容。
不过,
他并没有再继续对着这个话题问下去,
而是道:
“那就先立作陪都好了;
对了,
接下来的事儿,还是老规矩,兵事上你做主,其余方面,我来辅助。”
“别介,仗打完了,我准备回家躺着了。”
“你不坐镇上京谁来坐镇?难不成让我这个皇帝直接在这儿住下了?
再说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成果,舍得交到别人手上去出什么意外?”
“我那大舅哥还在呢,他这次捅了我一刀,总得回去找他算算账。
上京这里,安排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员经营与镇守即可。
北羌与土人,可先行招抚,集中力量肃清乾国残余,也就是个水磨工夫,难度不大的。”
“你推荐个人吧。”
“许文祖。”
“好。”
或许外人很难相信,就在并行入城笑骂的过程中,大燕的皇帝与王爷,就完成了对偌大一个国家的安排。
入宫后,
皇帝将要去准备大朝会。
上一次,乾国官员在大殿上向摄政王磕头,那是作为被征服一方的低头;
而这一次,
大燕皇帝代表着法统正义而来,需要做的是在上京,在大乾,重新建立起真正的治理秩序;
也就是说,上一次,大家伙是为了保命;
而这一次,
则是为了以后可以继续做官。
郑凡也得准备,皇帝召见的是乾国官员,他郑凡得去安抚乾国降将,外加跟着皇帝一起来的各路燕军军头子。
文武两样,他和姬老六各负责一样,这是心照不宣下的默契。
“王爷,这是陛下请您增补的封赏名册。”
张公公送来了一份黄卷。
郑凡伸手接过,点点头,随后,骑上貔貅,出了皇宫。
姬老六既然住进这宫里了,他就不合适也待在这儿了,不过,他在上京城寻了一处亲王府作为自己的临时府邸。
这座府邸是先官家当王爷时所住,后来几经修缮增补,虽没有皇宫的威严大气,可绝对精致清幽。
毕竟,那位号称太上道君皇帝的乾国官家,可是个懂得享受的主儿。
文武两派,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郑凡骑着貔貅来到自己的府邸前,外头,已经候着不少各路将领的亲卫,在见到摄政王时,全部跪伏下来行礼。
他们的主将,已经在里头了。
郑凡骑着貔貅直接进去,顺手,将那一道封赏旨意拿出来瞥了一眼,
嗯,
也就瞥了一眼。
因为上头,空空如也,可加了大印。
空白加印的圣旨,并不稀奇,至少对于摄政王而言,他是造圣旨专业户了。
可这道空白圣旨,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完全放权,让他郑凡自己去决定军中的封赏。
甚至是连谁当军功侯,
也是由他郑凡来决定,毕竟,皇帝在入城时,就暗示了这一句。
这时,郑霖跟在瞎子干爹身边从旁边院子里走出,恰好看见坐在貔貅背上的父亲。
只见父亲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丢了过来,郑霖伸手接住。
“呵呵。”
父亲笑了两声,骑着貔貅径直入前厅。
郑霖刚准备打开手中圣旨,却听到身旁干爹道:
“不用打开了,是空白的。”
“嗯?”郑霖先咦了一声,随后转,“哦。”
自家干爹确实不需要打开信封来看信,圣旨,也是一样。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封赏的旨意,军功封赏。”瞎子说道。
“所以,皇帝的意思是,让我父亲自行决定封赏的事喽?这不就相当于完全下放兵权么?”
“是。”瞎子点了点头,“所以我一直与你说的,这位皇帝,是不简单的。干爹我这边还在帮你父亲谋划战后地盘的划分呢,谁成想人家更直接,给得更多。”
“他就不怕么?”
“怕什么,他给得越多,也就越稳。他越吝啬,就越危险。
霖儿,
这就和小夫妻成亲前讨论彩礼嫁妆一样。
只要哪一方想占便宜,那往往最后会弄得一地鸡毛,心里头一百个一千个不舒服。
可要是双方都大方,都不想占便宜,反而能乐意给得更多。
你要占我便宜,哪怕占了我一文钱的便宜,我心里也膈应,你不想占便宜,做事儿大方,请你喝十两银子的花酒,我心里也不会肉痛。”
“干爹莫急。”
郑霖伸手拍了拍瞎子的手背。
瞎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笑道:
“我不急,我从很早以前,就对你爹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的希望,在你身上。
先帝与南北二王的铁三角,
这一代你父亲与皇帝的格局,
都已经无法更改了。
可下一代,谁又能保证呢。”
“嗯。”郑霖应了一声,“霖儿不会让干爹失望的。”
“霖儿真乖。”
“看在霖儿这么乖的份儿上,那干爹帮我把什么祖家的婚事给否了吧。”
“休想。”
“可我都答应了以后有机会就帮干爹你造反啊。”
“是啊,所以太子娶了一个,你不娶,不就吃亏了么?他祖竹明,以后必然是乾地一方镇守之地位。”
郑霖:“我……”
“一个女人而已,瞎担心什么,你爹不也有四位夫人么?”
“可我爹都是抢来的,可不是什么包办婚姻。”
瞎子伸手,摸了摸郑霖的脑袋,道:
“你爹也是包办的。”
“呵,谁能包办他?”
“你娘啊。”
……
这一日,
大燕皇帝在大殿内接受乾人百官的叩首,赵牧勾再度膝行上前,向大燕皇帝认罪,称自己是沐猴而冠,而对方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皇帝宣布,上京被立为大燕陪都,仿燕京朝廷架构,设六部置内阁。
这一日,
大燕王爷在亲王府的院内,接受来自燕乾诸将的行礼;
姬无疆与祖竹明,分别代表燕乾将领向王爷贺,再次确认摄政王,才是大燕军中……真正第一把交椅这一无可动摇的地位。
王爷当众册封金术可、陈阳等一众战功赫赫的将领为军功侯。
陈仙霸被封伯,他战功本就很多,身上还有柱国人头,无可指摘。
天天也被封伯,他是靖南王世子,封伯意味着走类似姬无疆曾经的路线,包容度也很大。
郑蛮,也封伯了。
他战功其实不够,资历也不够,也没天天这种身世,
但作为大燕军方当之无愧的第一山头,
摄政王需要强行捧一个不够格的人来让其强行够格,以彰显摄政王的“任人唯亲”!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过度任人唯亲会导致组织架构崩塌,但适度任人唯亲也有助于增强凝聚力,
否则,
谁还愿意继续跟你混?
册封名单里,遗漏了两个人。
一个是在灭乾大战中,当属第一功的梁程,另一个则是两场破国大战都完美完成策应辅助任务的苟莫离。
梁程本就懒得接受官面上的新册封,人早就看淡了,再者,郑凡的兵,就是梁程的兵,他还要什么?
至于苟莫离,是他主动提出的不要册封,腆着脸说都是家里人,册封爵位官职什么的,生分了。
人小狗子,梦想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挤进去“先生们”的序列中去。
总之,
一切都螺旋上升向好。
螺旋的原因在于,
赵元年在进上京接受去国号册封前,想要在江南卖弄一下,所以不顾金术可的反对,强行组织了军队进行江南地盘的开拓。
可他手底下的,完全是乌合之众,竟然连江南地区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都没能打得过,反而败得有些狼狈。
幸好有金术可及时率兵出现,帮他兜了底,最后击破了义军,否则赵元年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但尽管如此,
赵元年进京去了国号皇帝位后,依旧被册封为乾亲王;
而赵牧勾,
算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又被册封回瑞亲王。
瑞亲王府这一脉的魔咒,不出意外,将会继续持续下去。
另,
皇帝册封许文祖为太尉,监管陪都。
据说,许文祖在进上京前,先在之前王爷栽的那棵柳树前,痛哭了许久;
封太尉后,他又跑去那棵柳树那儿哭了半宿,只不过这次带了酒,陪着这棵柳树,诉说着当年他和摄政王之间的故事;
说他当年早早地就和摄政王相见如故,引为知己;
说他当年也早早地投靠了六爷党,陛下果然千古明君。
许文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
当年在镇北侯府前,沙拓阙石特意一拳砸碎了那辆本该他许文祖藏匿的马车,是他知己郑凡吩咐的;
而当年被莫名其妙地拐进红帐子中看押了好些时日最后不得不骑死了两匹马才得以极为狼狈艰难地跑回虎头城,则是拜当今明君所赐。
一切安排妥当后,
摄政王将沿着乾江南下,走老路,过谢氏地盘,再转回晋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爷报仇,就在今晚。
大舅哥背后捅刀之谊,他郑凡不报回去,怎可能安心回家泡温泉?
现在虽说乾地没有全复,可核心区域基本都在燕人手中,乾地那东一块西一块的反抗势力,根本无法成大气候。
解决了乾国,大势之下,他本就半残了的楚国,还能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而皇帝,
也将北归燕京。
“御兽监新培育出了四头貔貅,你家那仨崽子,到时候一人分配一只如何?”
“御兽监怎么忽然这般高产了?”
貔貅,可是很难培育的,毕竟不是貔兽。
“御兽监开发了个新法子,可以从宫内那头老貔貅精魂里抽取魂血,成功率也随之大多了。”
“四头太少了,我先预定个十八头吧,给我亲卫,这样出门时才够排面。”
“做梦吧你!”
“呵,商贾本性,小气。”
“姓郑的,等回京后,我将修你曾说的那个凌云阁,给你摆第一位。”
“我说,你要真有诚意,你太庙里给我腾个位呗。”
“放屁,你姓郑的会愿意我进你家祖坟么!”
“来呗,我身边给你留个空。”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大骂道:
“贱人!”
坐在貔貅背上的王爷,摆摆手,
道:
“再会了,畜生。”
……
皇帝,回到自己的銮驾内。
队伍,也随之北行。
过汴河后,
原本端着茶水侍奉正在批阅折子的魏公公,默默地放下茶水,向前迈了一步。
而这时,
一身着白衣身材丰腴的女人走了进来,跪伏行礼。
女人身后,站着一红袍太监,似是随行,又似是看押,当初的小太监,如今也不小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一边捏着略有些发酸的手腕一边问道:
“你不在御兽监给朕培育貔貅,非要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做什么?”
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刹那间,风艳气息流淌而出,足以明媚春色。
“陛下,
那一尊貔貅显灵于民女身前,告知了民女一个法子。”
“哦,法子?这法子,能培育出更多的貔貅么?”
白衣女人摇头,
脸上的妩媚与风情在这一刻尽数敛去,
随即,
她所说的话,
让銮驾内的氛围,
瞬间降入可怕的冰点:
“一个,
可以让摄政王走得理所当然的法子。”





魔临 第八十二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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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
楚皇起身离开龙椅,臣子们跪伏行礼呼喊万岁。
今日是秋华节,在很久远之前本是山越人独有的节日,在这一天,他们会焚香木以祭祀他们的守护神。
大楚建国后,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山越文化的影响,楚人也过秋华节,但并非祭神,而是祭先人。
普通百姓也不会烧香木,而是烧纸钱。
今日,
郢都很多百姓在烧着纸钱,
连带着朝堂上,似乎也弥漫着一股子灰烬遮盖下的暮气。
无论是皇帝的神情,还是下方百官的姿态,都好似提线木偶,彼此都在应付着这一差事……应付着,这大楚。
因为,
上京城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郢都。
燕人,
那位燕人的王,打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富庶的大乾,被彻底掀翻。
这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在于那位乾国官家是带着百官以及上京城的百姓,主动投降的。
也就是说,在不考虑乾地长治久安的前提下,至少目前来看,燕人的精力,又能重新从乾国战场抽调出来了。
且这一次,没了乾国的掣肘,燕人可以更为从容地,将他们鹰隼一般的目光,转向本就奄奄一息的大楚。
不同的是,
当这一则消息在郢都传递开后,郢都百姓,反而显得挺高兴。
而民间的这种“欢愉”氛围,则与先前朝堂上的情景,形成了极为清晰的对比。
在特定层级下,郢都百姓消息是很灵通的,故而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次灭乾,是自家与那大燕摄政王一同打下来的。
楚人和燕人有血海深仇这不假,但这同时,也不影响楚人为了这一场胜利而欢呼。
然而,
真正可以位列朝堂的重臣们,心里则清楚,原本谈不上好消息也不算坏消息的这一消息,因为自家陛下的这一手背刺,直接变成了天大的坏消息。
先前,
还能假惺惺地攀个亲戚,
向王府低头而不向燕国低头,
尽可能地保留一份体面与尊容,争取喘息之机,营造些模糊地带;
而眼下,
所有的转圜余地,都不存在了。
燕国那位摄政王到底是怎样一个脾性,大家伙都清楚。
等他结束对乾地的收尾,
那,
下一个目标……
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士卒疲惫,百姓困苦等等这些经验之谈,似乎根本就不适合燕人。
在这十几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燕人迸发出了极为可怕的血勇与战斗力。
谁都清楚这种迸发注定不会持久,也都明白凡事有峰有谷的道理,可问题是,至少目前来看,燕人依旧处于武德充沛的时期。
他们的军队,他们的百姓,他们的将领,似乎已经适应了连轴转地不断征伐;
谁叫他们……几乎每次都赢?
……
“你又输了,你怎么就又输了呢,哈哈哈哈……
话说,
你面对你的妹婿时,
你赢过么?
怎么,
不说话了?
你发现了没有,你现在被我操控你这具龙体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你是倦怠了,
想逃避了,
是吧?”
皇帝坐在宽敞却又布满帷帐显得很清幽的殿阁呢,
自己在和自己……说着话。
“要不,干脆把你这身体,直接交给我吧,你就此陷入沉睡,如何?
怎么,
还不甘心?
还不愿意?
你亲眼看见了,今日朝堂上那些大臣的神情。
谢氏,已经阻断了其封地与郢都之间的联系,这是什么意思?
谢氏蓄谋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想的,就是取代你熊氏成为这大楚新的主人。
原本,他们是没这个机会了。
那一战下,谢氏精锐损伤大半,可现如今,谢氏封地背后,是乾人的江南,也是燕人的江南。
有燕人的支持,有那位摄政王的支持,谢氏,完全可以在楚南半壁形成割据。
独孤家的家主,今日也未曾上朝,告病在家。
一同告病的,还有另外好几个家主。
你以前是怎么对待他们,他们现在,就打算如何对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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