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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除非前方出现一支人数近两千的乾人骑兵,否则根本就无法迫使他们改变方向。
上一次郑凡之所以被追得不得不东西向地拉扯躲藏,还是因为那一次的兵太少,带出去四百蛮族骑兵,冲城时还损失了一些,去的时候,也没做好太充足的准备,难免就有些疲惫,所以面对乾人的追兵时,选择了退避和绕开,最后若非靖南侯出面,估计就交代在乾国了。
但这一次,没上一次的问题了。
大家都想着回去,因为这一次的首级功劳足以让刑徒兵去让自己的家人获得自由,也能让蛮族兵获得户口。
而且,狼土兵的发式包括他们耳朵上的挂坠等等,算是很好辨别的首级,清算首级时也不会遇到麻烦,不用担心被说成是杀良冒功的。
不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运气最好的,因为有了这一次血的教训之后,狼土兵们大概不敢再在平原上去做出追击骑兵这种夸张的骚操作了。
“得,主上,你看看,这么多乾人骑兵在护送我们呢。”
瞎子昏迷着,被樊力扛在肩膀上。
薛三不在,也不晓得死了没有。
梁程在指挥军队,四娘只适合晚上,
所以,只能由阿铭在此时配合郑凡聊天。
“呵呵。”
郑凡笑了笑。
队伍身边,后面,聚集的乾人骑兵队伍开始越来越多,但很快就会被甩开,因为乾人骑兵的耐力不行,比不得这边一人双马的奢侈配置,再者,他们没有上前主动冲击求战的决心。
都是骑兵,也就都是行家,面前这支骑兵的素质和气质如何,他们心里有数,如果是蒙着眼,那倒可能试试,但眼睁睁地拿自己去当鸡蛋嗑石头,就没人愿意这么做了。
可以说,乾人以文压武近百年,所呈现的恶果已经出现了,虽然乾军之中确实有不错的将领,也有一些带着热血悍不畏死的兵士,但是在总体军武风气上,还是无比低迷的。
军人的社会地位低下,所造就的那种军人自己的自暴自弃,荣誉感的缺失,所酿造出来的后果,定是无比苦涩。
只不过,郑凡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开口喊道:
“要是再给老子七八千骑兵,老子就不用跑路了!”
郑凡觉得,自己麾下的这一千多骑兵,装备的优势在前,梁程的指挥在前,可能和镇北军有差距,但和同等数量的靖南军比起来,真的就是不分伯仲。
若是此时自己手底下有一万靖南军铁骑,莫说先前绵州城定然是破定了,就说此时跑路时,也可以像春游一样悠哉悠哉一些,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跟这些追击过来的乾人骑兵交换一下纪念品。
郑凡以前老家有个叔爷,在家族过年聚会时就曾聊过,自己以前在老山前线时,和对面的越南鬼子交换肉罐头吃的事儿,说是自家的罐头,早就吃腻死个人了。
那时候的郑凡还很疑惑,打仗,还能这样?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只要你有底气,确实可以这样。
“呵呵,这岂不是和当初满清入关前一样了么。”阿铭说道。
很多人只知道吴三桂引满清入关,却不清楚事实上在之前的好些年头里,后金八旗就曾数次破关而入,一路烧杀抢掠顺带到北京城下遛个马,跟城墙上的崇祯皇帝请个安。
等后金撤退时,载着劫掠而来的财货,自然走不快,但明军只敢跟在后面,等着后金兵撤退离开城池时明军再进入宣布“光复”该城,一直礼送到人家出关。
王朝末年,武备废弛,外加能打的兵和将都凋零了之后,就很容易出现类似的场面。
在郑凡看来,这尊大乾,真的很符合王朝末世的情景,自己两次作死都没能死成,还满载而归,就是最好的证明。
唯一让郑凡不解的,大概就是靖南侯明明早就回来了,却一直只是下令让下面的杂牌军军头子们自己出来觅食搞事,而靖南军大营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在等待机会么?
郑凡清楚,靖南侯一直在等乾人三边主力上钩,好一口气吃掉其三边主力,但现在乾人朝堂上明显是有能人的,那位原本“丧权辱国”退让的杨太尉一直没被调离,一直继续着他的龟缩政策,且乾人各处的主力兵团都已经北上了。
这要真的是打持久战,龟缩不出,燕国该怎么办?
好在,郑凡虽然是燕人军官的身份,但可没有身为燕人的那种心怀大燕的觉悟,自己能吃饱能发展好才是第一要务,至于未来嘛,随他去吧。
骑兵,一直奔驰到东方开始泛白,大部分的乾人骑兵要么马力不支要么就是眼瞅着边境线都要到了,也就放弃跟随了。
但是,在后头,却仍然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骑兵,还在紧追不舍。
只不过奈何对方的战马素质比不得郑凡这边,所以一直没能追的上来,而且前面的乾人袍泽,也没人为他们这支追兵去发动自杀式冲锋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养骑兵,可是很费钱的事儿,翠柳堡的骑兵,可都是荒漠来的马,各方面素质都是一等一。
其实,包括郑凡在内,后世很多人所熟悉的马,都是游乐园或者平时在公路上看到的那种马,以滇马居多,这种马质小而蹄健,上高山,履危径,虽数十里而不知喘汗。
但真正的战马,所谓的“高头大马”,绝对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否则郑凡熟悉的那个时代汉武帝就不会因为得到汗血宝马而如此激动非常了。
终于,翠柳堡的骑兵冲破了前方乾国的堡寨防线,堡寨内这一次也只是放狼烟,没有人敢出来阻拦这支来势汹汹的铁骑。
郑凡回过头,看向身后远远的从昨晚自绵州城外围一直死追而来的那支骑兵,笑了笑,
我静悄悄地来了,
我又极为嚣张地走了,
你追我啊!
……
领军追逐了半夜的银甲将领举起了手,这支骑兵都放慢了马速,其实胯下的战马已经有些透支了。
“少将军,这支燕人骑兵速度太快了,他们还有马可以换。”
银甲将领面色深沉如水,
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不是燕人跑得快,是我大乾的三边官军畏敌如虎。”
“少将军,慎言,慎言,这里可不是在家里。”
“慎言什么,我钟天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般废物的官军!”
…………
西军,入城了,狼土兵和本地乾兵的厮杀也被制止了。
狼土兵不畏惧本地的绵州乾兵,但是对乾国的西军,却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一位白须老将在亲兵护卫下驶入了绵州城,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场面,
老将笑了,
笑声中,
带着森寒。
………
城内,一座空置的商队分号宅邸后厨内,一个小身影在里面的陶陶罐罐内翻找着,他找到了盐罐。
将手中用布帛包裹好的人头拿出来,再搓好几把盐,开始给他涂抹上,包裹内,还有着可以证明这个头颅主人身份的配饰和文书。
“来,王爷,咱这里也抹点,这儿也抹点,不能漏了。”
薛三擦得很仔细。
杀完人后,又有一支军队入城了,且迅速地控制住了整座城的防务。
原本薛三想着趁机带着人头离开的薛三一时有些嘀咕,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乾兵身上带着极为强烈的肃杀之意,而且在防务上,很是严密。
犹豫了一下,薛三没冒险直接离开,而是先给福王爷擦个粉。
粉擦好后,薛三又在厨房里找了一些腊肉这类的食物,重新将福王的头颅包裹好,纵身跳入了院子里的一口井中。
冬日,水位不高,井底空间其实还蛮大的,薛三下去后,先喝了两口水,然后拿出腊肉啃了两口,也不觉得难吃,也没有丝毫地难以下咽。
身为一名刺客,在恶劣的环境下等待目标出现,哪怕是等一个月都不算什么事儿,眼下这点儿,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吃了点儿又喝了点儿,补充了身体所需后,薛三怀里抱着福王的脑袋,轻轻地用手拍了拍,
自言自语道:
“唉,主上他们发现我不见后,应该已经着急坏了吧。”





魔临 第十八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下官梁友达,求见钟帅!”
绵州城新任知府战战兢兢地跪在外面求见,在其身边,还有绵州城的官吏。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乾国的文官,在面对武人的时候往往是自动升三级,哪怕是面对品级比自己高的武将,也往往是不屑一顾。
只是此时在府衙内的老钟相公却是一个特例,已经过了耳顺年纪的钟文道,可以说是乾国军界的一块活化石,而钟家,为大乾镇守西南已经近百年。
钟文道的影响力,已经不是仅仅用“武将”就能形容的了的了。
面对绵州知府的求见,钟文道只是在门内从亲兵手中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没给予理会。
他不屑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
“咳咳………”
少顷,钟文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亲兵将面前的火盆挪开。
北地的冬天苦寒,不似西南的湿热,但钟相公年纪大了,不喜炭盆的燥热。
“带上来吧。”
带上来的,不是在外面求见的绵州城官老爷们,而是从偏厅走入的孟珙。
孟珙的头发有些散乱,目光更是有些茫然,不过,在见到端坐在首座的钟文道后,马上跪伏了下来:
“罪将孟珙,参见钟帅!”
“起来吧,咳咳…………”
钟相公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北地的气候。
但又无可奈何,以前只知道大乾三边的军备很是废弛,但好歹每年要吃掉朝廷一半的军费,钟相公想着,就算再废弛,总归能养出点儿样子吧?
谁成想,杨太尉的上书和朝堂上诸位相公的反应让钟文道都有些诧异,这每年吃掉泰半军费的三边,竟然已经荒唐成这个样子了?
要说燕人将镇北军从荒漠那边挪过来你挡不住那还好说,现在燕人的镇北军还没南下,也就那支靖南军出动过一次而已,却已然将杨太尉吓破了胆。
啧啧……
要说钟文道心里没一股子火气,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那些军费能给自家的西军,儿郎们的日子,能过得更舒坦一些,对那些不安分土司的打击,自然就能更迅猛一些,甚至经营个几年,彻底平灭西南土司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这些心思钟文道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稍微念念,前些年开始,朝廷就已经对西军这个军事团体开始着手瓦解和打压分化了,只不过西军虽然不是他钟家的,但西军各个军阀,其实都紧紧地围绕在钟家身边唯钟家马首是瞻,这才使得朝廷的手段没能真正的取得多少成效。
此次燕人将要南下的情况,倒也算是帮西军解围了。
作为将门子的钟文道,是真的宁愿面对敌人的刀枪兵马,也不想去和朝堂上的诸公费那个脑子。
“罪将?你何罪之有啊?”
“这……”
孟珙不知该如何去说。
“绵州城守下来了,你就是有功。”
孟珙重新叩首,道:
“多谢钟帅庇护。”
在这个时节,钟文道是有这个资格给这件事定性的。
当然,虽然西军赶来时,绵州城内居然自己人和自己人在厮杀,但这座城,终究是没能让燕人进来。
“难为你了。”钟文道感慨道。
“末将不敢。”
孟珙低着头。
看着孟珙,钟文道就不禁想到了孟珙的父亲,然后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自己和孟珙的父亲,一起站在刺面相公的身边。
只可惜,俱往矣。
这时,一位亲兵走了进来,在钟文道的身旁耳语了一番。
钟文道的目光微微一凝,
道:
“封锁全城,给我搜。”
“遵命。”
亲兵出去了。
钟文道叹了口气,道:
“福王,死了。”
“…………”孟珙。
“尸体被人在马厩里发现,不过,脑袋没了。”
“这,这怎么可能?”
“应该是有燕人奸细潜入城内做的。”
“福王,福王是个好王爷。”
“呵。”钟文道不以为意,道:“本帅担心的是,若真是燕人做的,那么这次就算燕人没能攻入绵州城,有福王的头颅,甚至比再次攻入绵州城所带来的影响更大啊。”
孟珙低头不语。
“罢了,罢了,福王既然死了,你孟珙,也就死了吧。”
“末将,遵命。”
说着,孟珙就站起身,准备去从亲兵手里接剑自刎。
这一幕,全都落入到了钟文道的眼里,他又开口道:
“以后就叫钟珙吧。”
孟珙愣住了。
“先占你爹点便宜,等此番大战结束,凭你的功绩再将这一段抹去,你就能重新叫回孟珙了。”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以省去很多的扯皮。
“多谢钟帅!”
孟珙再度跪拜了下来。
“你可知,这次带兵在外攻城的,是谁?”
“末将不知。”
“门外头的柱子上写着呢,郑凡,翠柳堡守备。”
“又是郑凡?”
“这是打绵州城上瘾了。”
郑守备不知道的是,上次自己打入绵州城,砍了一众官老爷的头颅留字而去,这不仅仅是让其因为“岔河村”的事儿背了一口黑锅,同时他这一次的行迹,更是被朝廷秘密发暗旨传阅于军方各个大佬的案头了。
也算是……扬名于敌国。
“此子,手段很诡异。”孟珙只能这般回答道,“而且用兵很厉害。”
“你且详细与本帅说说。”
“遵命。”
孟珙就将从遇袭燕人冲门到最后达奚夫人忽然发神经引发城内土兵和乾兵内讧的事都说了一遍。
钟文道一直是眯着眼在听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等到孟珙说完后,钟文道睁开眼,开口道:
“翠柳堡,是燕人的堡寨?”
“应该是。”
“听你所言,那燕人郑凡倒也算是个人物,两次打绵州城,第一次打成了,第二次差点又打成了,还会审时度势知兵,更会奇正相合。”
说着,钟文道看向自己的亲兵,道:
“明日去通知银甲卫,我要这个郑凡的明细。对了,再派一支骑兵去接应一下天朗。”
说着,
钟文道又揉了揉眉心,
道:
“我乏了,歇息吧。”
“大帅,卧房已经布置好了。”
“嗯,孟珙啊。”
“末将在。”
“你也累了,换身衣服,以后就当我亲兵,在我旁边帮忙谋划谋划,待会儿让人带你去把布防图拿来给你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继承你爹几成衣钵。”
“末将定不负大帅期望。”
“嗯。”
钟文道在亲兵搀扶下走入了后面的卧室。
“大帅,那柱子上的字属下待会儿让人抹去。”
“抹了做什么?上次抹了人不也照样来了?留着,让进出的文武都看着,知耻而后勇。”
“属下明白,还有,大帅,银甲卫那儿要不要先向上面递个折子?”
“怎么?”
能在钟文道身边当亲兵的,就跟李家的家丁一样,基本都是家族子弟或者是西军功勋子弟,所以在私下里对钟文道说话时能够自由一些,毕竟钟文道算是他们的长辈。
“大帅,容易犯忌讳。”
“犯忌讳?本帅是来这里打仗的还是来这里扯嘴皮的?他燕皇能把银浪郡的密谍司都给田无镜,我钟文道就怎么不能使唤这银甲卫了?”
“银甲卫可能不会给回复。”
“呵呵,那就告诉他们,本帅一向喜欢开战前祭旗,这次来得匆忙,没带死囚。”
“属下遵命。”
“绵州地界儿不错,让后面的西军诸部都依绵州城扎营布防。”
“属下遵命,大帅,那绵州知府还在外面跪着呢。”
“以后,绵州城,不需要知府了。”
………
翠柳堡的骑兵回到堡寨里时,已经是天色大白了,奔袭一夜,战果丰富,累当然是累,但卸甲吃午食时,兵卒们仍然一个个的非常兴奋。
“首级先登记清点一下,然后装车,明日里我再亲自送南望城去。”
郑凡简单地吩咐后就自己回房间里了,按照他的习惯,部队回来时,就已经有小娘子烧好热水准备让主人洗澡。
坐入浴桶内,郑凡舒服地眯起了眼,那种疲惫了一天的身子,丢热水里浸润下去后的舒爽,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时,云丫头推开门走了进来,道:
“主人,四奶奶说要给一些受了外伤的兵士缝合处理伤口,让我先来伺候您洗澡。”
郑凡点点头。
云丫头开始帮郑凡搓背。
郑凡记得自己自这个世界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云丫头,快一年了,女大十八变,云丫头看起来没以前那般稚嫩了。
这段时间以来,郑凡的起居很多时候都是由四娘负责,也不怎么需要外人伺候了,所以平日里也确实难以和云丫头接触。
现在,她专门负责带那些小娘子。
洗完了澡,郑凡在云丫头伺候下穿上了自鬣狗帮那里得来的豹皮睡衣,躺入了被窝。
云丫头跪伏在床榻边,帮郑凡倒水,随后,看着郑凡,道:
“主人,需要人家陪你么?”
“我累了。”
“是,主人。”
云丫头很知趣儿地退出了房间。
郑凡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没打算吃,但是有小姑娘打算自荐枕席,这种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能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其实挺多的,但能连内心都净欲的,少之又少,其实就算是女人,在看到帅哥或者优质大叔时,也会有舔屏的冲动。
郑凡闭上了眼,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明日还要去南望城清算这次的军功,估计又是一番心思,先睡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郑凡似乎听到屋门被推开了,很快,一具丰润的身子钻入了自己的被窝。
熟悉的体香,熟悉的弧度,熟悉的感觉。
郑凡以前从不认为自己是御姐控,但在和四娘在一起时,却真的挺享受这种感觉。
没做什么事,就这么抱着,不是很单纯,却是很美好。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醒来时,四娘已经先于自己起了,正坐在床边织着衣服。
郑凡睁着眼,看着四娘,上辈子自己父母的婚姻早早地破裂,记忆里倒是没这种记忆画面,你醒来时,你母亲坐在你旁边,在编织着毛衣。
虽然把四娘代入到自己“妈”的视角,有点怪怪的。
但这个堡寨里,精神正常的,反而是稀缺动物。
四娘看见郑凡醒了,见郑凡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默默地做着手头上自己的事情。
这种无声的氛围,似乎持续了快一个小时,郑凡才伸了个懒腰,问道:
“几点了四娘。”
“估摸着,快天亮了呢。”
“嗯,那我起来洗漱吧。”
下床,穿衣,洗漱,洗漱好了后,四娘也已经将饭食端了进来。
白粥加咸菜,简单却不失精致。
郑凡拿起一个咸鸭蛋一边剥着一边问道:
“瞎子还没醒?”
“估计要昏迷个几天。”四娘说道。
“嗯。”
瞎子操控达奚夫人这件事,其实已经成功了,只不过那支乾军的及时出现,让郑凡没能顺势入城。
这时,阿铭走了过来,虽然昨天阿铭挨了不少箭,但可能是因为“水”喝得比较多的缘故,所以面色看起来还不错。
“主上,首级统计好了,也装车了。”
统计首级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害怕这类的事儿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首级的认定和分润,因为一些哨骑为了团体牺牲了不少,所以他们也必须要匀出一部分首级来做补偿。
“辛苦了。”
“主上您慢慢吃,我去休息了,等您打算去南望城时,再喊我。”
“好。”
阿铭腰间系着鼓鼓囊囊的水囊去自己房间找棺材去了,有人喜欢在星巴克里喝咖啡的感觉,阿铭喜欢躺在棺材里“贫血”。
“主上,三儿还没回来呢。”四娘开口道。
“他应该没事儿的吧。”郑凡说道。
郑凡是相信薛三保命的本事的。
“就算是有事儿估计也早就有事儿了吧,咱也得节哀。”
“也是。”
郑凡点点头。
将碗底最后一点粥刮入嘴里,郑凡拍了拍手,道:
“这一次出去,收获还是很大的,又是时候去敲一下许文祖的竹杠了。”
门阀刑徒兵确实好用,有了实打实的首级斩获,许文祖在给自己开后门时就能更从容硬气了,郑凡还期待着能够再扩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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