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戚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沟落月
说极感念大小姐的恩德呢。”
薛姨娘听了就冷笑。这个沈沅,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了,做了这样的事,竟然都晓得要找个极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发蒋婆子走,可真是教人查不出她半点事来。
不过心中也有些发慌。她都不晓得沈沅竟然是这样的难对付……目光看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的这些婆子,薛姨娘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前些日子都和冯妈妈一起赌过钱,虽然说这事大小姐已经训斥过你们了,可我若说到了老爷的跟前去,
只怕你们照样还是讨不了好的。”
几个婆子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齐都跪了下来:“姨奶奶开恩。奴婢们往后再不敢了。”
“若要我不说到老爷的跟前去,那我问你们什么话,你们就要老实作答。若叫我访出来错了一个字,我就绝不饶你们。”这几个婆子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于是随后薛姨娘便就她们那时候如何偷偷的开了赌局,又如何叫了冯妈妈过来同她们一起赌钱的事都细细的问了一遍。但几个婆子
都说这赌局是蒋婆子先牵头,邀了她们一块儿去堵的,便是冯妈妈,也是蒋婆子叫了她过来的,她们对此都是一概不知的。
问了半日,并不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所有的关键都在蒋婆子的身上,可偏生蒋婆子已经叫沈沅放出了府去,还能到哪里去寻她?
薛姨娘心中难免就有些焦躁了起来。
沈澜心中也烦躁。想要抓沈沅的错处,可就是抓不住。她就不信沈沅就真的如同一块坚硬光滑的石头,浑身再无一丝裂缝的。
于是她就没好气的对底下跪着的那几个婆子说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有关大小姐的,冯妈妈的,好好儿的想一想,都说出来。若是有用的话,就有赏。”
就有一个婆子直起身来,说着:“我想起一件事来,大小姐这些日子好像让人细细的打听过冯妈妈这些年的一应事,也不晓得要做什么。”要做什么?薛姨娘叹了口气,自然是沈沅知道了冯妈妈暗地里搬弄是非,暗中为她做事的事,所以一早就存了心的想要将冯妈妈从沈湘的身边给撵走。不过倒亏她沉得住
气,先前一直按兵不动,直等寻到了这样切实的一个把柄,才一举将冯妈妈给撵走。
但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薛姨娘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人带着这几个婆子出去了。
沈澜这时就急道:“姨娘,难道真的就没法子对付沈沅?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的得意逍遥下去?现在她就已经这样了,往后还不定的会怎么样呢。”薛姨娘抬手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了双眼,有些疲乏的说着:“我也不想看她这样一直的得意逍遥下去,可总要等待时机的。难道能空口无凭的在你父亲面前说她的不好
?你父亲现下心中对我们原就不比以往了,若再空口造谣,只怕我们越发不能翻身了。还是要谨慎些的好。”“那可要怎么办呢?”沈澜捏紧了手里的手帕子,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我一想到父亲现在天天的说沈沅好,她又管着宅子里的事,所有的下人见到她都恭敬的叫着她大小
姐,我这心里就气恨的紧。”
薛姨娘叹了口气:“再气恨也要忍着些。”想了想,她又说道:“不过这事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咱们没法去你父亲面前说这事,但你可以去沈湘的面前说。她是个急躁又多疑的性子,受不得半点挑拨。这些年她也一直看重依赖冯妈妈。你只说沈沅早先儿就让人去查冯妈妈,就是存了心的想要从她身边撵走冯妈妈。赌钱的那事也是沈沅让人故意设局拉了冯妈妈去赌,让她输,随后她偷银子偷首饰,也是沈沅一早儿就算计好的,故意的带了沈湘去看到。便是现在沈沅说让冯妈妈去见官只是走个过场,那也是骗她的话,其实她就要置冯妈妈于死地
呢。”说到这里,薛姨娘就冷笑了两声:“我就不信沈湘听了这些个话不会去跟沈沅闹。若闹大了最好,到时传到了老爷的耳中去,老爷最不喜城府深的姑娘,到时必然会疏远沈
沅。便是闹不到老爷的跟前去,能让她们姐妹两个反目,让沈沅头痛也是好的。”
总不能让她的日子过的一直这样的顺风顺水,找些事情让她烦烦心也是好的。“这个主意好。”沈澜拍手笑道,“明儿不是姑母的寿辰?咱们都要去姑母家的。等回来的路上我就跟沈湘说这事。至好进了家门沈湘就跟沈沅闹。若赶上父亲那时候正好散
值回来就最好了。”
薛姨娘也笑着点头:“若这样自然就最好了。”
母女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就有个小丫鬟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说是有人刚捎了过来要给薛姨娘的。
薛姨娘问明了送信的人,得知他是三河县来的人之后,连忙拆开了书信。薛姨娘的娘家原也住在京城中,可后来家道艰难,父亲和母亲相继死了之后,兄长就做主,仍搬出城外原三河乡住去了。不幸前几年薛姨娘的兄长也死了,只留下一个寡
嫂并侄儿辛苦度日。薛姨娘有时也会托人捎些东西给他们孤儿寡母,他们也偶尔会有书信来。等看过了信,薛姨娘才知道,原来她的侄儿薛玉树去年秋闱考中了举人,今年春天要来京城参加春闱会试。她嫂子的意思,沈承璋是进士出身,自然于这上面颇有见解,能不能让沈承璋拨冗指点薛玉树一二?其实也是因着那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若能得沈承璋照拂,对薛玉树自然是好的。所以就想要薛玉树过些日子就进京来。若能住在沈宅,得沈承璋闲暇时指点一二便最好,若不能,就让薛玉树在外面租赁个屋子住了,早晚温书,结交一些同上京赴考的举子,彼此聊一聊也是好的。所以便来信告知薛姨娘这事,请她能从中照拂侄儿一下。
权戚之妻 前世贵妾
沈沅正坐在镜台前面的绣墩上,采薇站在她身后服侍她梳发髻。
是个柔美的倾髻。等梳好了,采薇便将镜台上放着的三只黑漆花梨木描金首饰匣都打开了,问着:“姑娘今儿想带什么首饰?”沈沅知道她姑母是个讲究的人,虽然现在她还在为母守制期间,但若是穿戴的太肃静了,只怕她姑母心中会不自在。于是她想了想,就指着中间的那只首饰匣说道:“就戴
这支点翠小凤钗吧。再加了这支白色珍珠簪子,这两朵钿花也罢了。耳坠子就戴这副青宝石坠子。”
采薇应了一声,忙按照沈沅的吩咐,将这几样首饰都从首饰匣里面拿了出来,给她簪在发髻间。上元节那日下了一夜的雪,过后这两日虽然天晴了,但依然还是极冷的。青竹抱了一领湖蓝色的斗篷过来,沈沅伸手接过,自己披了。一面抬手系斗篷上的带子,她又一
面吩咐着青竹:“待会儿你若得空了,就和豆蔻将厢房里放的我母亲的那些陪嫁东西整理一番,然后叫几个粗使的婆子过来,将那些东西都送到三姑娘那里去。”年前她就答应过沈湘,要将母亲的这些陪嫁东西交由她来保管。不过那个时候冯妈妈还在,沈沅不放心,但这会冯妈妈既然已经被她给撵走了,她也该履行对沈湘的这个
诺言了。
青竹和豆蔻都恭敬的应下了,沈沅这才让青荷捧了要给姑母的礼品,带着采薇一道儿出门去了。
还在正月,学院里也要放年学的,所以沈泓还没有去国子监,沈溶也没有去桐花胡同的学院。等沈沅到了照壁前面,就见沈泓正同沈溶站在一起说话。想起上辈子沈溶引、诱坏沈泓的事,还有前几日冯妈妈说的沈溶在外面干的那些个龌龊的事儿,沈沅便不肯让沈泓多接触沈溶,深恐沈泓被他给带坏了。于是她就叫道:“
泓儿,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沈泓循声望过来,一见是沈沅,他面上立马就扬起了一抹笑容来。随后他撇下沈溶,小跑几步过来,笑着叫道:“长姐。”
日光细碎,照在他带笑的脸上,看着很生动,很明亮的样子。
沈沅也微微的笑了起来,柔声的问他:“再过几日你就要去国子监了,如何,要带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可还少什么?”
沈泓笑着同她说话,又谢了沈沅给她做的笔袋。
姐弟两个正说着话,就见沈溶走了过来,也笑道:“沅姐儿可真是偏心。看到五弟就有说有笑的,看到我这个做大哥的就不理不睬的。把我冷清清的一个人丢在一边。”不论是上辈子也好,还是这辈子也好,沈沅总是不喜沈溶的,嫌他目光不正经,说话太轻浮。所以即便他们两个分别为沈承璋的长子和长女,可以往在沈家祖宅的时候沈
沅也只和沈洛一起玩,等从沈家祖宅分家裂户出来,沈沅也很少理睬沈溶的。好在沈溶多数时间都在书院里,也不常回来,倒免了彼此的尴尬。
不过总归是兄妹,面上也要过得去,所以沈沅便面上带了浅笑,说着:“泓儿初次出去求学,不比大哥在外求学已有几年,我这个做长姐的,心中自然是担忧他的。”
沈溶待要说话,这时就见沈澜,沈湘和沈潇她们姐妹几个也走了过来,于是他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今儿并不是休沐的日子,沈承璋一早便去衙署应卯去了。不过昨儿晚上他让人叫了沈溶和沈沅过去,将自己打点下要送给沈氏的礼品让他们两个带过去之外,也吩咐了他
们两个几句。说他们是长兄长姐,今儿一定要好生的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沈沅和沈溶都恭敬的应下了,随后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两个人便告退了。
沈承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就想起了除夕那日杨氏说过的叫他续弦的话。
一个家里没有个女主人总是不成的,不然若这样有交际的场合,都没有人带她们姐妹出门,旁人见了,心里怎么想呢?原先他心中是想过要将薛姨娘扶正的。两个人之间毕竟是有年少时的情分,而且这两年看她将宅子里的一应大小事也都打理的很好,让他全无后顾之忧,从没有为后宅里
的事操过心。可谁晓得薛姨娘背地里竟然会苛待沈潇,而且还私自卖了素心陪嫁的首饰铺子……沈承璋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有些失望。这样还如何能将薛姨娘扶正呢?罢了,过两日还是遣人去对杨氏说一声,这续弦的事,要劳烦她多上心,也要抓紧。毕竟再过一
个月,素心病故也满一年了,不用再为她守制了。
*
临安伯府在吉安胡同,门前一条青石大街,这会儿正车马簇簇,都是来给沈氏拜寿的人。
沈沅还坐在马车里,隔墙便听到了里面唱戏的声音,极热闹。沈湘凝神听了一会儿,就笑道:“这唱的是《牡丹亭》。”
沈沅转头看着她。她自然是知道《牡丹亭》的。其实非但是《牡丹亭》,她还知道其他旁的许多这样的书,也都看过。上辈子就是沈澜授意她身边的丫鬟采月找了这些书给她看。看过了之
后,自然难免就会向往。而后来见到了李修源,见他生的是那样的清俊,偏偏又是个冷清的人,在沈澜的鼓动下,便一发的不可收拾了……
“湘儿如何知道这是《牡丹亭》?”沈沅的声音淡淡的,“你以前看过这些书?”
沈湘听了这话,双颊便飞红了。这样的书闺阁中自然是要禁的,总怕移了性情,那样就不好了。沈湘自然不好意思说她看过,当下只含糊的说道:“我何曾看过这些书?不过是以往在别人家听到也唱的这
个戏,所以便记住罢了。”
沈沅自然是不信的,她心中猜测这些只怕与沈澜也脱不了干系。原来沈澜非但是暗中给她看过了这些书,其实也给沈湘看过?想想薛姨娘娘家贫困,她的侄儿也仅是个举人,上辈子父亲如何会同意沈湘嫁给薛姨娘的侄儿呢?难不成这
背后也有什么其他旁的缘故不成?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嫁到李家了,所以对于这件事的内情并不知道,可现在想来,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
但看着沈湘通红的脸,又垂着头,只管用手弄着衣带,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暂且也只能作罢。
一时姐妹几个人的马车进了车门,采薇和木莲等人上前掀开车帘子,扶着她们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来到多是女眷,且都是素日与临安伯府交好的。有那等权势要高过临安伯府的,便不肯前来,顶多遣了家里几个体面些的婆子送些礼品罢了。
沈碧萱梳了个牡丹头,发间簪了一支赤金点翠五尾的大凤钗,身上穿了大红色织金缠枝菊花纹的夹袄,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她身旁站着那位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金对襟夹袄,身材高挑,相貌秀丽的女子是沈氏的大儿媳妇宋氏,出身永昌侯家的嫡系。只是宋氏的这一支总归是比不上永昌侯那一
支荣耀显贵的,不过是同宗同族罢了。
沈沅带着沈澜,沈湘,沈潇上前,对着沈碧萱屈膝行礼,说了拜寿的话。又对着宋氏行礼:“见过大表嫂。”
宋氏扶了她的胳膊起来,目光打量了她一打量,然后抿唇笑道:“这是沈家大表妹?这些时候未见你,倒是出落的越发的娇美可人了。”
宋氏和大表哥江兴为成亲的时候沈沅也过来观了礼,其后节庆之时也见过两次,宋氏对沈沅是很有印象的。沈沅原就生的那样容光照人的一个相貌,又是那样骄纵的一个性子,任凭是谁见过一次,只怕都再也忘不了。不过年前宋氏和婆婆沈碧萱闲谈的时候,听她说起在大舅母
家见过沈沅,现在做得一手好针线不说,便是性子瞧着也平和了不少。那时她还不信,但现在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沅,却由不得她不信了。“大表嫂惯会取笑人。”沈沅微笑着。又回身自采薇的手中接过一只锦匣来,双手递了过来,“我在常州的时候听得说大表嫂喜得贵子,偏生那时我隔着那么多路,也没法前
来恭贺。今儿补上这份礼罢。大表嫂可别见怪才是。”
宋氏也是个有福气的,嫁给江兴为不上两年就生下了嫡长子,也是临安伯的嫡长孙,将来是要袭爵的。宋氏很高兴。她伸手接过了锦匣,回手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又笑道:“今儿的大厨是特地从扬州请过来的,做的极好的菜。戏班子也是特地请来的,唱的极好的戏,大
表妹待会儿可要吃好玩好。”
沈沅笑着点头。其后沈澜等人也上前同她寒暄过了,宋氏就叫了个丫鬟过来,让她领着她们姐妹几个往后面的邀月楼去。戏台子搭在那里。
等上了邀月楼,沈沅就看到了大伯母杨氏,忙上前同她见礼。
杨氏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刚刚还在同王夫人说,我的那几个侄女儿也该来了,这不,你们就来了。”
又忙着替她们引荐:“这位是广平伯王夫人。”
又对王夫人笑道:“这位是我的大侄女沅姐儿,后面的是澜姐儿,湘姐儿和潇姐儿。”
王夫人一一看过去,笑道:“你的这几个侄女儿生的都是花容玉貌的,叫我看了,都不晓得该怎么赞才好。”
沈沅一面对王夫人屈膝行了礼,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王夫人近五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的衣裙和发髻间簪着的首饰看着都很清雅,看着一点儿也不华丽。不过她额头上围着貂鼠皮的卧兔儿,毛皮水光润滑的,左手的中指上戴
了一枚赤金镶翡翠戒面的戒指。那块翡翠戒面极是通透,看着一汪绿水一般。这两样儿可就极奢华了,一看就知道她身份必然不低的。沈沅心中暗自想着,以往就听说广平伯夫人为人和蔼,又端庄大方,今日一看再不错的。想必她的女儿也不错,不然也不会一进宫就被皇帝看中,封为了安嫔,后面还生
下了三皇子。不过她的儿子王信瑞的德行可就不如何了。想必是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难免溺爱,所以才养成了他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德行。
给沈沅她们引荐了王夫人之后,杨氏又给她们引荐了其他几个她相熟的夫人。沈沅明白杨氏的意思。除却沈潇年纪还小,她和沈澜,还有沈湘可就都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特别是她,到了今年秋季就十六岁了。这个年纪可不小了。杨氏自小疼爱她
,自然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也不好却了杨氏的这一番好意,于是沈沅就面上带着微笑,随着杨氏,一一的见过了其他的几位夫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谢蓁蓁,还有梁庆云。
谢蓁蓁也还罢了,这个梁庆云,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的。上辈子她嫁给李修源两年之后,李修源就纳了梁庆云为妾。且因着她相貌与谢蓁蓁有几分相像,李修源极是宠爱她。梁庆云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见她不得李修源宠爱,
也不得李修源的母亲喜爱,后面就极作践她。甚至她中的那毒,沈沅后来想起来,都疑心到底会不会是梁庆云让人给她下的。
若她死了,想必依着李修源对梁庆云的宠爱,就会扶她为正室。自己可不是挡着她的路了么?
沈沅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握着。她不知道她现在面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可总归不会很好看,因为她听到杨氏正在关切的问她:“沅姐儿,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沈沅回过神来,敛下了面上的异色,露出一个得体浅淡的浅笑出来:“我没事。”
眼角余光看到梁庆云正在低头同一位衣饰精美的妇人在说话,想来那应该是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一面听她说话,一面目光也朝沈沅这里望过来。
随后沈沅就见梁母和梁庆云起身从椅中站起,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这几位是太常寺少卿沈大人家的姑娘?”梁母笑着同杨氏搭讪,“我家老爷同沈大人是同科进士,彼此也相熟的,说起来也算是世交了。”
杨氏不知道这事,所以她就转头看着沈沅。沈沅以往并没有见过梁母和梁父。她只模糊的记得上辈子梁庆云的父亲是通政司的一个什么官儿,后来因着二皇子被李修尧扶上了皇位,李修尧又在背后把持了朝政的缘
故,李家成为炙手可热的外戚,梁庆云就求了李修源,将梁父升迁为了礼部右侍郎。不过梁父到底是谁她也是不知的。
于是沈沅就问道:“不知尊夫是?”
梁母笑道:“拙夫原是在徽州为知州的,年前刚回京述职。还曾去府上拜访过令尊。”
她这么一说沈沅就知道了。
原来那几罐子松萝茶就是梁父送给父亲的。若早知如此,她就该将那两罐子松萝茶扔了,绝不喝一口的。
梁父原在外地为官,官职又低于父亲,又新近回京述职,所以对着沈沅的时候,梁母和梁庆云的态度都很谦逊。
梁母因问起沈沅的年纪,随后就笑道:“这是小女庆云,说起来倒比姑娘您要小上半岁呢。”
又叫梁庆云:“还不快过来拜见你沈姐姐。”
梁庆云生的秀雅,人又乖巧,当即就上前来屈膝对着沈沅行礼,轻声细语的说着:“小女拜见沈姐姐。”
沈沅冷眼看着她。
上辈子她在李修源面前诬陷她推她入湖,要致她于死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
沈沅觉得自己是没有法子同梁庆云言笑晏晏的,既如此,索性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于是她就冷淡的说道:“梁姑娘不必多礼。请起吧。”
却是不肯称呼她为梁妹妹的,只叫她梁姑娘。
梁庆云心中微惊,抬头看沈沅,却见沈沅已经扭过头在同沈湘说话了,并没有丝毫想要理睬她的意思。
梁庆云见了,面上难免就有些讪讪的。不过心中却也有些恼意。而沈澜在一边看到沈沅对梁庆云冷淡,她就过来拉了梁庆云的手,笑道:“梁姐姐生的可真是秀丽文雅,妹妹一看到你,心中就觉得一见如故呢。倒像是上辈子就见过的一
般。”
梁庆云知道沈澜也是沈承璋的女儿,这当会见她主动上前来同自己说话,便忙面上堆了笑的也同她说起话来。
两个人都是极玲珑讨巧的性子,彼此看着都极亲热的样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澜就拉着梁庆云走到一旁说话去了。
梁庆云就趁机问沈澜:“我多心问一句,令姐是不是对人都是这样冷淡的一个性子呢?”
沈澜微笑:“冷淡算什么?你还没看到她骄纵的时候呢。”
这样对着外人抹黑沈沅,沈澜觉得心中很畅快。
若沈沅的名声坏了,往后又会有什么好人家来求娶她呢?她毕竟都已经及笄了,再拖上个两年,那就越发的没有好人家来求娶她了。
梁庆云听了,转头看了沈沅一眼,又收回目光,轻声的对沈澜说道:“你这样温柔性子的一个人,却偏生遇到一个这样的姐姐,想必这些年你也没少受委屈吧?”
沈澜不肯说沈沅是嫡出,自己是庶出,这些年因着嫡庶差别她确实是没少受气,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我都习惯了。”
梁庆云就没有再言语。
而沈沅这边,正在听杨氏和王夫人闲话,说的是宫里的事。“……年前我就听得说,去年春天皇上刚封的那位李贵人有了身孕了呢。她倒是个有福气的。皇帝膝下子嗣原就不多,皇子就只有一位。知道了这事后,立时就下旨晋升这
位李贵人为嫔了。若他日生下一个皇子来,怕不是就要封妃了。”
王夫人的声音低低的。虽然说天子无家事,但私底下谈论这些事总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杨氏的声音也低低的:“安嫔娘娘进宫也有三年了,怎么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么?”王夫人就轻声的叹气:“可不是。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私底下我也找了名医,求了生子的方子,托人悄悄的送进宫里去,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宫里鲜嫩水灵的女子如春
天的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的,再这么耽搁几年下去,我都担心,唉。”“不会的。”杨氏安慰她,“安嫔娘娘我是见过的,生的国色天香不说,又蕙质兰心,旁人如何比得上?而且她也还年轻着呢,才刚二十岁出头。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必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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